诡三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马月猴年
现在壶关在手,对于斐潜来说,瞬间整个局面就完全改变了。
虽然说从北面也可以到上党,但是那需要穿过吕梁山脉,还必须经过太原,多少有一些不方便。
因此当斐潜进了壶关府衙的时候,心情才算是安定了一点。
不过接下来还有一个问题,上党太守温浩。
如今虽然说汉王朝对于山东地区的控制体系基本已经不存在了,但是不意味着斐潜就可以嚣张的拿下温浩,强索太守印绶,这样的吃相未免太过于贪婪。
太守温浩在得知了壶关城门被破之后,竟然紧锁府邸,闭门不出,就像是一只缩回了龟壳的老乌龟,装聋作哑。
当然,这样的事情,还不需要斐潜亲自动手。
令狐琮带着兵卒来到了温浩府邸,背着手,站在紧闭的大门之前,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便让兵卒上前叫门。
兵士将门拍得噼啪作响,但是里面就跟没人一般,没有任何回应。
令狐琮微微一笑,让兵卒停止砸门的动作,然后朗声说道:“今秋冷冬寒,温使君欲抱木而死耶?”
门前门后一片静寂,呼吸之声可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炷香,也许是一刻钟,门后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非政者履其地,非利者受其惠,今困于此,亦死可乎!”
令狐琮站在街道中间哈哈大笑,声音响亮,震得道路之旁的秋叶似乎都飘下来了几片。既然温浩出声搭话,那么就很显然的说明了一些问题,因此令狐琮也没有继续和温浩对答,而是从袖子内掏出了一张布告,示意让兵卒将其贴在温浩的府邸大门之上。
看着兵卒在门上张贴,对于内容已经熟烂与胸的令狐琮,扬起了头颅,高昂的声音在街道上响起:
“盖太守者,为天子守四方,牧百姓于桑梓,尊三老行教化,统郡兵诛夷逆,非德高者不能居之。夫上党太守温,专制权权,威福由己,擅断放横,输货权门,劳役虐民,时民迫胁,莫敢正言,道以侧目,士人寒心。”
“张扬侵境,上党温不知扫除逆暴,只懂重锁闭门,任其妖孽伤民,饕餮放横,祸乱乡野,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一郡之贷,竟无可用钱粮,终岁碌碌,竟无可战之兵。张扬叩关,胡匪劫掠,兢兢缩于墙下,唯唯应于贼声。痛哉!惜哉!”
“今护匈中郎斐,英才俊伟,天下知名,攻寇驱虏,先平白波,后败鲜卑,率奋勇之士,骋良骑之卒,闻上党困苦,不辞辛劳,援旌擐甲,席卷起征,金鼓响振,千里援护,先诛贼寇,后攮胡夷,举武扬威,振奋人心。”
“上党太守温,迷夺时明,杜绝言路,包含祸谋,不纳忠良于先,欲摧栋梁在后,幸得厥图不果,未伤股肱之臣。故上党民众击鼓奋进,扬素而起,迎护匈中郎,免胡寇血刃,安乡土之意,得修养生息。”
“然上党温眷念权柄,缠绵金壁,愚佻短略,彷徨锁门,窃器相挟,谋图鼎司,岂不为天下所笑?今表明宣,非上党民众下陵上替,乃太守温无德于三晋之地也!特此广而宣之,咸使周闻,布告天下!”
令狐琮声音响亮,当众读诵的布告宛如钟磬之音,不仅在温府门前,甚至是响彻了整个的街区,震得鸟雀惊飞,众人默然。
令狐琮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就听见温浩隔着一道门怒吼了半声,旋即传出了一阵慌乱的叫喊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是温浩听闻之后怒火攻心,一时之间承受不住,竟然昏厥过去……
令狐琮挑了挑眉毛,然后背着手,仰着头,走了。
此时已经有许多百姓聚集在街道的屋檐之下,像这样文绉绉的文字,自然是有的能听的懂,有的听不太懂,这个时候便刚好有一些上党当地的士族子弟,不知道从那个地方冒了出来,负责进行一一的详细解释。
若是有心人详细辨别,便会发现这些士族子弟,要么多半是和令狐家族有所联系的,要么是之前壶关南面,在张扬前来的时候遭受了一些损失的乡土豪右的人……
太原人手神得太长了,现在该是上党人自己管理上党的时候了。
民众一群群聚集在一起,发出了“哦”、“原来是这样”的话语,然后各种吃瓜群众又喜滋滋的觉得自己获得了最新的茶余饭后的闲扯资讯,自然是要在第一时间回去和家人朋友们显摆显摆了……
诡三国 第六五六章 一日为贼终身为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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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山里有一座黑山,黑山之上住了一些人,这些人被称之为黑山军。
当然,更多的人称呼他们是黑山贼。
一日为贼,终身为贼。
就算是现在有了官家的声名,但是贼还是贼。
太行山,雄伟壮阔,纵贯南北,山岭俊秀,有连绵不绝的树林,在山岚吹拂之下,宛滚滚绿浪波涛汹涌;有刀削斧劈的悬崖,直上直下令人望之而生畏;有千姿百态的山石,有如练似银的瀑布,也有碧波荡漾的深潭……
坐于山巅之上,观云蒸霞染,看日出日落,赏翠岚灵光,身边飞鸟鸣叫,林中猿猴呦鸣,如果说是纯粹观赏山色,修身养性之地,太行山的确也算是一个上佳场所,但是如果是腹内空空……
这个,若是这些石头都能成为粮食就好了。
张燕苦笑了一下。
张燕独自一人坐在山峰顶端的大石之上,护卫都被他赶远远的。
这个地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每当有大事发生的时候,张燕他都会来这里坐着,静静的一个人思索……
黑山军的人挺多,大小统领也不少,但是说吃吃喝喝,钱粮分配这些头领们都不含糊,但是要论及前途发展,周边局势变化,就基本上各个抓瞎了。
听他们胡扯,搅乱自己的思路,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好好的静静想想。
最先得知上党更换了掌权人的,不是曹操,也不是袁绍,甚至不是汉朝廷,而是黑山军。这个丝毫不奇怪,因为黑山军也是人,也需要五谷杂粮,也需要油盐酱醋,太行山上或许有猎物,或许有野果,但是毕竟树上不可能生出盐、茶等物品来,自然是需要下山采买。
因为张扬的原因,壶关堰塞,导致黑山军的采购很不方便,不得不绕远路,生活大受影响,现在壶关一开,自然率先知道其中变化了。
托董卓的福,汉朝廷对于山东地区的控制力基本为零,不仅如此,对于各个地区的把控可下降到了最低的水准,现如今不管是并州还是冀州、兖州,所有的当地太守,各地诸侯都是在拼命的抢地盘……
如果将整个地区缩小成一张地图,那么如今的东郡和青州一代,就是巨大的空白区域,并没有插上谁的旗帜,因此也成为了众多人聚焦的所在。
黑山张燕自然也是盯上了距离较近的东郡的地盘,但是可惜却被曹操砍断了触角……
黑山军是继承了黄巾的衣钵,但是又不完全走的都是黄巾的路子,如果说黄巾是以推翻汉王朝为最终目标的话,黑山只是想在这个乱世当中,为整个黑山军的群体找到一条活下去的路而已。
张燕虽然没有读过多少的书,但是并不是一个笨人,这黑山大大小小三十多个寨子,现在都听从张燕一人的号令,就足以说明这一点。
黑山不是贼,而是军。
张燕一只强调着这个,即使是这个事情绝大多数的部下都不以为然。
就像是张燕他从汉灵帝哪里讨来的平难中郎将一样,很多原来属于黄巾的部下,虽然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私底下都唧唧歪歪说张燕违背了张牛角的本意,成为了一个官迷云云……
官迷啊,呵呵。
张燕苦笑着摇了摇头。
张燕是常山真定人,本姓褚。后来因为得到之前的黑山军首领张牛角看重,便在临终前将黑山军统领的位置传授给给他,张燕感怀张牛角的恩情,便改姓为张。
张牛角愿意将位置传给张燕,说明至少张牛角明白了张燕的想法,并用这种行为来支持张燕……
走黄巾的老套路,迟早是一个死字啊!
张牛角是张角三兄弟的本家,也是最早一批揭竿而起的最坚定的支持张角的追随者,但是随着张家三兄弟搭建起来的庞大的黄巾架构,却在不多的汉朝军队面前如同积雪遇到了烈日一般,迅速的消融殆尽,张牛角才从黄巾之梦当中骤然惊醒。
不过醒来归醒来了,但是却依旧看不清前进的方向,直至张牛角遇见了张燕,听了张燕对于未来的看法和规划,从此就将张燕带在了身边,视为己出。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张燕未必能知道后世的这句话,但是他的确逐渐感受到了这个汉代社会对他的深深的恶意。
有了平难中郎将的名衔如何?
有了举孝廉和计吏员的权限又能如何?
中山、常山、赵郡、上党、河内等等诸多区域之内的乡间豪右,宁可还是去排队,宁可去送礼,去争去抢原本郡县之内不多的名额,也不愿意来黑山这里……
今年黑山举孝廉的人数为零。
去年也是零。
前年也是。
一直都是。
张燕从最初获得平难中郎将的头衔的得意当中也清醒了过来,这个就算他不是什么杂号中郎将,而是一个正号将军,也没有任何士族子弟会愿意从他这里获得出身的资格的……
破罐子破摔,胡乱搞出一些肚子里面没有半点墨水的孝廉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张燕知道,如果他那样做了,就刚好落入了在一旁看笑话的士族的算计里面,从此黑山孝廉就真正的成为了一个耻辱的代名词。
所以张燕宁可年年空缺。
但是这样一来,培养自己人才的体系之路,就完全断了。
没有人才,黑山军就始终还是贼的部分占据多数,不可能真真正正的成为“军”!没有人才,张燕就没有办法做到他曾经答应张牛角的承诺,给黑山的百姓找到一条真正的出路……
所以为了跟随自己的父老乡亲们的未来生计,张燕就必须再去寻找新的出路,然而他又失望了。
上党太守温浩根本不屑于接见他,更不用说冠绝天下的士族首领袁绍了。派去接洽温浩的,被闭门不见,而派去见袁绍的人竟然被袁绍乱棍给打了出去,要不是那人皮糙肉厚,估计都会被当场被打死……
张燕恨恨的一拍身边石头,忍不住说道:“为什么?!宁可和胡人谈交易,就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为什么啊!”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山风呼啸,没有任何人可以给张燕一个答案。
诡三国 第六五七章 黑山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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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朝堂是士族的朝堂,占据顶端的永远都是哪一些人,却没有给像张燕这样的平民出身的人留下任何的位置。
士族子弟看不起张燕,就连黑山军当中的人也很多人看不起张燕,很多老人苦口婆心的跟张燕说:“大统领,何必呢,现在有吃有喝就行了,这人啊,活得长的也就是几十年,短的今天都不知道明天在哪,转眼间也就没了,求那啥子官干球哦,吃不能吃穿不能穿……”
年轻一代的里面大部分也是不理解,也都是在背后议论纷纷:“那啥,大统领意麻楞症了,瞎不愣看那个会理会他,日不愣腾的有球用,还不如抄刀子利索……”
当然,也有人支持张燕他,不过就是极少的一部分了……
个别人。
比如大计和浮云两个小统领。
黑山军当中有多少大小统领,张燕自己都不太明白,有时候这些家伙自己凑个几百人就号称统领了,有时候又因为纷争或是老统领死了,顿时就分裂出来好几个,真心数不清楚。
大计和浮云自然是假名,真实的姓名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或者是原来就根本没姓没名。就像张牛角,就以牛角为名……
至于张燕,呵呵,就连原先的褚姓,是不是真的这个姓也是两说。
大计和浮云都是张燕的同乡,也都跟着他一起学过武艺,因此相互之间也是比较有信任感。大计上一次去车骑将军袁绍处,竟然被轰打了出来,纵然是粗壮的汉子,但是被人拿着鸡蛋粗细的棍棒打砸,又不敢还手招架,结果被打伤了,现在还在静养……
“大统领,浮云统领来了。”张燕的亲卫远远的高声禀报道。
张燕回头说道:“让他上来!”
不一会儿,浮云统领就从山径之上走来,到了张燕面前,抱拳行礼:“见过太统领。”
张燕拍了拍身下的大石头,说道:“上来坐。”
张燕坐着的大石头有一人多高,四四方方大概有两三个平方,就像是一块巨大的豆腐块一样摊在山顶,边缘垂直,一般人也难以攀爬。
浮云双手攀住大石头的顶缘,一用力,同时双脚一蹬,在石头壁上又借了一下力,便翻跨上了石头的顶面。
张燕也没再回头看,依旧双腿盘坐在石头上,听着身后的动静,然后说道:“今年冬天又是个寒冬啦,现在才几月份,就这么冷了,唉……去年的时候,一匹葛布也才500钱,现在居然要六千钱……去上党采买的那个兄弟舍不得,又把钱给带回来了……”
浮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错了。”
张燕点点头,“嗯”了一声,继续说道:“是啊,接下去天气更冷,更多人要采买布匹,现在六千钱,接下来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八千钱,一万钱……粟米也是,盐也是,价格都涨得离谱,而且看着这个样子,年前也是休想价钱回落下来了……”
要过年,有什么东西不贵?越靠近年关,东西越贵,不买点贵东西,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这几乎就是传统了。
浮云默然。
张燕不以为意,浮云性格就是这样,大多数的时间都是沉默的,偶尔才会说上一两句,因此也就自顾自的接着往下讲:“这群歪仄楞砍的兔崽子,平常的时候洋大呓症的,也不知道存点家底,看着吧……过段时间,他娘球的就找上门来了,伸着手讨要,老子要是给少了或是不给,还他娘球的转过身就骂!有时候真想乒周不擦都收拾干净了算球!”
浮云也和张燕一样,盘着腿坐着,闻言垂下了眼睑,说道:“大统领早就该做了。”
张燕哈哈大笑,前仰后合的,笑得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话语,差一点就要从大石头上翻下去。
浮云却一脸正经的样子,丝毫不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什么可笑的地方。
张燕摸了摸眼角似乎是笑出来的泪水,说道:“毕竟是老统领留下来的啊……不说这个了,今个儿叫你来,是有个事情……嗯,你知道大计的事情了吧……”
浮云点点头,回答道:“是的。”
张燕说道:“原先想说咋们这黑山好十几万的人吧,好歹算是……唉,结果压根就没在人家眼里……”
张燕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了看浮云:“有件事情要你去办……”
浮云体格粗壮,浓眉大眼,方方的脸上永远都是板着,似乎是任何事情都没有办法让其动一下眉毛一样。
张燕在大石头表面上找了一小块的碎石头,然后划拉出一个山的模样,说道:“这里就算是黑山,这边是袁车骑……”
张燕在山形旁边又画了一个歪七扭八的小圆圈,代表袁车骑,然后在上面画了一道叉:“汉皇帝不待见我们,所以我原先就想着去找找袁车骑看看,结果你也知道了……不仅如此,听说袁车骑正在调兵,说不定很快就攻打我们……”虽然张燕不懂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句话,但是他朴素的行为当中却在贯彻着这样的思维。
“而且袁车骑居然跟乌桓人联系上了……”张燕继续在山形的北面画了另外的一个小圆圈,用石头再上面点了两下,“所以我们不会再和袁车骑有什么关联了……”
黑山大部分的人都是河东、河内、云中、雁门等等周边地区因为各种原因活不下去了,又或是是遭受了胡人南下侵害的汉人,汇集在一起的,所以异常的痛恨胡人。
张燕继续说道:“之前找过上党的温太守,但是也没得到什么回应,现在上党换了个新太守,就是上次和鲜卑打了一仗的那个什么护匈中郎将……还有一个人,就是在北面一些的都亭侯,这个都亭侯据说和袁车骑关系不怎么好……”
张燕划拉完了,一堆小圈圈围着山形,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
“黑山啊,要想有个出路,窝在山里是不行的……”张燕叹了一口气,说道,“没钱没粮,没块好地,就几角旮旯那扣出的几亩地,能养活谁?所以,我还是想看看能不能给黑山找出一条路来……”
诡三国 第六五八章 萝卜章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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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张燕为了自己黑山军的前程而烦恼的时候,在邺城的袁绍也有些头痛。
现在这个局势,变化真是太快了,这个张扬,唉,竟然如此不堪……
堂下侍者禀报,许攸应命前来,袁绍示意让其进来。
许攸晃着大袖子,一摇三摆的走到了袁绍的堂下,才从袖子里伸出了手,相互搭在一起,作了一个揖:“见过明公。”
“啊,子远,来了,请就坐罢。”袁绍点点头,说道。
许攸谢过了袁绍,便脱了鞋子,进了厅堂,到了一旁的白茅细席上正坐。
袁绍伸手叫来了侍女,给许攸倒了一碗茶汤,说道:“天意渐寒,子远可用些暖身。”
待饮毕,侍女收拾完了茶碗,袁绍才不慌不忙的说道:“子远果然卓见,所荐之人已取上党矣。”
斐潜获得了上党的事情,传播得很快,一山之隔的冀州也很快的得到了消息。虽然斐潜送来的战马挺让袁绍高兴,但是还是寻思了许久,最后便叫来了最先推荐斐潜的许攸,想听听他的意见。
田丰被派去和冀州几个当地大户接洽,收取赞助费,嗯,劳军物资去了……
治中郭图正忙着对于整个冀州的中下层官吏进行审核功绩,这个事情自然是要豫州的人来做……
审配一直在和几个将领一起对于冀州郡县的兵卒进行整编,现在也不在邺城……
沮授出使徐州去了,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逢纪在城北负责新城建设,也是比较忙碌……
只有许攸最近比较空闲……
虽然是之前已经确定好了要对于斐潜进行交好拉拢的策略,但是没想到斐潜的动作居然这么快,几乎就是转眼之间就拿下了上党,这不免就让袁绍有些不安起来。
最重要的是上党的士族居然支持斐潜,将原来的上党太守温浩给驱逐了?!
这个……
真不知道该说斐潜太受欢迎了呢,还是应该说原来的上党太守温浩行为太不得人心了?这种事情,要说是有么,还是有的,之前在交州还有益州就有发生过地方的百姓将太守驱赶出境的事情,搞得那个太守斯文扫地,不过发生在并州,这个还是第一次。
“这是自然!”许攸晃晃脑袋,然后才跟了一句,“幸得主公未受宵小蒙蔽,兼听善纳也。”
宵小?
袁绍不由得摇摇头,说道:“子远……皆是同僚,不当如此言语。”
这个许攸许子远,还真是记仇。不过袁绍不怎么在意这个事情,甚至根本就是表面上做一些功夫就好了,实际上并不想让手下的这些人好的就像是穿同一条裤子似的。
上位者,当明平衡之道也。
汉灵帝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想做一番事情的,比如收拢各地的军权,建立中央的直属军队等等,但是最后还是被迫落得一个无能的名头,除了策略上有些后置之外,更重要的是没有平衡好各个派系,导致宦官众一头独大……
这个教训,袁绍很是深刻,因此,对于现在冀州来说,他也在尽可能的平衡,冀州人要用,又不能全用,豫州人么也是如此,这样一来,袁绍自身的重要性才能体现得出来,才能掌控住全部的权力。
不过现在先抛开冀州和豫州人之间矛盾的问题,袁绍觉得似乎现在这个斐潜是不是扩张得太快了?这样的速度,搞不好会成为一个威胁啊,冀州虽好,但是一马平川,属于四战之地……
许攸观察着袁绍的神色,不由得眨了眨眼皮。
对于斐潜这个人,许攸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对于斐潜送来的一些土特产比较的满意,这才多长的时间,已经到手了一对玉马,一个琉璃大瓶,至于那还有一些散乱的金环玉珏就不说了……
像这样的人怎样也会比张扬那个傻子好吧?
更重要的是,许攸在内心当中根本不认为斐潜会成为袁绍的威胁,就算斐潜现在取得了上党,又能如何?
上党一郡之地,再加上那个不着调的上郡,还是在并州那种苦寒之地,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既然袁绍有这方面的忧虑,许攸自然也直言犯上,便说道:“昔日卫侯欲以二卵弃干城,子思对曰应取长去短也。当下之局与战国何异,明公身为人主,何惧爪牙之利乎?”
袁绍点点头,没有说话。这个子思劝卫侯的典故他当然知道,不过他主要担心的是这个斐潜会成为袁术的助力,如果将来相争之时,从自己的侧翼杀出……
最近袁术的手下频频出使,搞得袁绍这心里有些发慌,据说连乌桓人也接待了袁术的使节,乌桓人还宣称不清楚,还以为都是袁绍的人,都是举着“袁”字的旗帜,他们又不认得谁是谁,还在奇怪说为何袁绍要派两次人来,这真让袁绍很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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