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心长厮守

行李已经叫阿纷收拾好，学院也快放寒假，我随时都可以走人，但我临行前还想再见见我的儿子，跟他告别。
x年十二月八日，周六，晴
我只想暂时逃离这种压抑的心情，旅行地点随便国外哪里，美国，意大利，或澳大利亚，但君衍居然喜欢加拿大，他要陪我去加拿大过冬，我欣然答应。
……
易君衍不悦，阴沉着脸，突然夺走了她手上的日记，“看够了吗？”
她吓了一个哆嗦，连忙道歉：“对不起！”
他不快地看着她，将日记随手夹进本子里，放回柜子里，眼睛没有看她，低沉道：
“我知道你懂.得法语。”
她想说什么，被他阻止，他关上书柜，对管家道：
“你先出去！”
管家连忙小跑着出去，顺手带上门，那个房间他可不愿意再踏入半步，那里相当于易家的禁地，平时很少佣人会走这边，易家的别墅很大，很多的房间，不差这一间，这里早已被孤立起来了。
等到房间只剩下两个人时。
易君衍才低沉道：
“你的法语说得不错！”
在巴黎见文娜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
“你也是！”
在巴黎游玩之时，她也看出来了。
“凑合！”
陆琪妙看一眼柜子里的日记，惊讶道：“没想到你母亲用法语写日记。”
“我母亲生前是一名教法语的副教授。”
“难怪！”
“这一年多来，我一直抽空学法语，就是想看懂母亲写的法语日记。现在好了，你可以当翻译，我不必辛苦学习了！”
陆琪妙大吃一惊，原来他为了看这些日记才学会了法语。
易君衍又打开书柜，拿走了几本日记，转身便走，“跟我过来。”
陆琪妙看一眼大开的窗户，连忙小跑过去关好，拉上窗帘，才跟着跑出去。
两个人走回卧室，关上门。
易君衍把日记放到书房的桌上，又打开了电脑上的资料给她看。
她好奇地凑近去看时，原来是林岚生前的博客，她帐号上写着许多的文章，有中文的，但大多数是法文的。
“坐下！”易君衍把位置让给她，自己走去倒了一杯酒，一杯热茶，茶拿给她，自己喝酒。
“谢谢！”陆琪妙看一眼他放下的热茶，客气地说。
易君衍俯身看着她，低沉道：“干嘛跟我客气？”
她很勉强才笑了一笑，而后专心地翻看那些博客法文日记。
“易君衍，这些文章你看不懂吗？”
她问了一句，他明明法语口语很流利。
“嗯，我懒得查单词。”易君衍抿了一口红酒，对着开阔的窗户，外面院落的花木正被风吹得摇摇晃晃，东倒西歪。
“你直接把它们翻译成中文读给我听！”
“好。”
陆琪妙随手翻看了一下，捡了一篇日期是去年底的来看。
“x年，十二月二十四，周三，圣诞夜，晴雪。虽然一开始定的行程是加拿大温哥华，然而，最终我还是来到了美国洛杉矶。今年的圣诞夜，我在洛杉矶度过，感谢儿子陪在我的身边，真是一个温馨而平静的夜晚。我纷乱的思绪在这静谧之夜格外安宁，范医生的建议是对的，我后悔没有早些离开s市，或许不久的将来，我将离开s市迁居到洛杉矶独居，我们分开对彼此都好。看着那几颗药丸，我想，今夜我不需要它了。儿子邀请我去参加他朋友们的狂欢派对，我很意外他在美国有朋友，我想，年轻人的聚会不适合我，我并没有参加。但我叮嘱他，少泡洋妞，……”
“范医生！？”易君衍突然出声打断了陆琪妙的翻译，推测道：“从你翻译的内容判断，她曾经跟范医生有过密切的接触，可以肯定，她跟我父亲之间出现了感情危机。她一直在吃范医生开的药丸。”
“或许是安眠药吧！”她猜测。
易君衍摇头，眉头紧拧，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怀疑药丸有问题，如果是那样，她母亲的死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谋杀！
“你的父亲和秋月文的关系可能一早就败露了，你母亲精神受刺激才去找范医生，我估计这位范医生可能是位心理医生。”
“嗯。”
“她的日记里经常提到这位范医生，可见她对范医生很信任和依赖，难道你不认识他吗？”
“我不认识。但我派人去调查过范医生，然而，这位范医生在我母亲去世半个月后出了车祸，整车翻下山崖，当场死亡。”
陆琪妙抓了抓头，“范医生死了？”那还怎么追查？
“对手不简单。”他可以肯定，再加上去一趟巴黎，找到那款昂贵香水，他更加肯定这一点，至少对方黑白两道都有人，而且非常有钱。
“我能问一句，你母亲的死，对你父亲就没有影响吗？”
易君衍冷哼，“他能有什么影响？”
有影响就不会在他妈尸骨未寒就把另一个女人娶进门。
“我的意思是，他没有找人好好地调查死因？”
“他不担心警察局公开此事影响到他生意就算好了，还会认真去调查？哼！我父亲风流成性，外头的女人多得数不清，我母亲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和压抑可想而知。我去年底陪她去美国度假，原本以为她能开心和快乐，谁知道一回来就……我不相信她会寻短见！这一定是谋杀！”
易君衍愤然，握紧了酒杯。
陆琪妙转头看着他，对他的遭遇深表同情，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他。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沉默地听了一会儿，放下手机，便恢复了往常的阴冷，他对陆琪妙说：
“我有点事先走，你留下来找点线索吧！拜托了！”
“好，我会尽力。”
易君衍点点头，放下酒杯，去穿好衣服，出门去了。
陆琪妙独自留在书房里，查阅和翻阅了所有林岚的资料、日记、博客。
那一大堆的资料，她花费了好几天的工夫才整理出一些眉目。
林岚并不是每天都会写日记，也许她是看心情来写的，哪天特别开心了，或者特别郁闷了，她才会写下几行心情日记。
然而，字里行间，都记述着一位贵妇人的落寞和悲哀。
林岚的悲剧，是拥有一段不幸的婚姻。
陆琪妙翻到她早期的日记，一本早已泛黄的日记本，从某一篇法文日记里发现了当年的秘密。
那篇日记的日期，是十几年前，五月，三号。
原文翻译如下：
沙南突然回来了，他的脸色腊黄，瘦削得眼窝深凹了进去，我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感到莫名心痛。可怜的人！他明明可以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执意跑到几万里外的沙漠去搞土壤研究，那一刻，我在心底大喊：都是我的错！
也许我们都错了。
我不禁想，如果当年我们没有错过，现在我们会是什么样？也许他不必千里迢迢跑去搞研究逃避感情的伤害，也许我也不必忍受沙陵对我和君衍的冷落。
晚餐很丰盛，然而，气氛却说不出的古怪。
沙陵对他远道归来的亲弟弟，总像防贼似的，彼此的脸色都不太好。我知道他们兄弟之间的不和睦都是因我而起，但我只能强颜欢笑，我稍一表现得不快乐，沙南肯定会冲动地跟他哥哥争吵。
君衍对沙南很亲近，一直粘着沙南，沙陵看着他什么也没说，我轻轻地责备君衍顽皮，气氛就在这情形之下有所缓和，我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沙陵问起他今后的打算，他只说了一句：“我已取得了研究成果，不会再走了。”
沙陵说：“那你回来开垦葡萄庄园吧！我打算盘下市郊那一块种植地，正缺这方面的专家。”
他点头答应，眼睛看着我。
我很意外，沙陵居然大度留下他。
……
陆琪妙翻到下一页时，发现后面的内容缺失了，她不由得有些泄气。
这年代久远的日记，内容缺失不足为奇。
令陆琪妙意外的是，原来易君衍的南叔当年那么喜欢林岚，那么，南叔现在搬回老宅，肯定跟易君衍是有相同的目的。
她觉得有必要见见这位易沙南先生，或许从他那里可以得到什么线索。
要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





一人一心长厮守 第七十一章 当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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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琪妙想了想，打算去找易沙南聊聊，她小心地收拾好林岚的遗物，离开书房的时候特意锁上门。
她走下一楼，外面秋阳斜照，花木稀疏凋残，落叶落花满地，她走到花园里，伸展了一下手脚和腰肢，活动一下有些酸痛的筋骨。
她给易沙南打去电话。
电话那头，易沙南的声音透着爽朗：
“陆琪妙！怎么是你？”
“就是我啊！”陆琪妙笑嘻嘻地说。
“君衍呢？没跟你一起吗？”
“他在公司忙呢！二叔，其实我找你是有要事，最好单独见一面吧。”陆琪妙收起了嘻笑，认真道。
“要事？”易沙南不信任的口气。
“嗯，关于林岚。”
陆琪妙话一出口，那边立刻就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作出一个决定：
“半小时后，你到一号酒庄等我。”
“好的。”陆琪妙挂断电话，走去车库，找管家要了一台小破车开，那车是平时管家出门办事开的。
管家说可以拿卡宴的车钥匙给她，但她拒绝了，还是习惯开低端点的车子。
陆琪妙开着黄色小polo，赶到一号酒庄，车上，她本想给易君衍打去电话汇报一下的，但是，想了想，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换作是自己，发现最疼爱自己的叔叔当年跟老爸是情敌，那种感觉肯定怪怪的。
去到一号酒庄，陆琪妙径直去了那间vip包间，专属易沙陵和易君衍的那一间。
服务生给她端来一杯果汁，她一面喝，一面组织着语言，待会见到易沙南的时候，该怎样跟他交谈。
易沙南四十分钟后才到，一进门就坐在陆琪妙对面的沙发上，满脸深沉，迟到也不道歉，服务生给他端来一杯红酒，他扬手制止，示意服务生出去。
服务生便赶紧出去，关好门。
陆琪妙站起来，对易沙南客气地弯腰致意：
“易总，很抱歉打扰您！”
“坐吧！”易沙南态度和蔼。
陆琪妙才坐下来，坐姿端正。
“你找我来，想告诉我林岚的事？”易沙南率先开口，直奔主题。
“实不相瞒，易君衍现在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他把林岚生前的法文日记拿给我翻译，我看到林岚十多年前的日记，才发现你们之间的感情纠葛，……”
易沙南的脸色一变，打断她，道：“这个事君衍知道吗？”
陆琪妙连忙摇头，“我没告诉他。”
易沙南点点头。
“你这么多年都不结婚，难道是因为还爱着林岚？”陆琪妙忍不住问了个私人的问题。
易沙南的眼神变得有些忧伤，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林岚，我曾经爱过她。”
“其实，她应该也爱过你。否则，她不会再看到你的时候，感到心痛，和后悔。”
易沙南抬起眼睛看定她，“你说什么？”
陆琪妙一怔，“我从林岚的日记里了解到，她这些年跟易沙陵的婚姻一直不幸福，易沙陵只喜欢在外面胡搞，对她和易君衍很冷落，她一直后悔当初没有选择你！”
易沙南听了很震惊，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拿酒，但他扑了空，才发现刚才并没有留下那杯酒。
陆琪妙见状便要站起来帮他倒，被他伸手制止，“你坐！”
他站起来，走到酒柜边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地啜饮，回忆也在一点一点地浮现在脑海中……
当年，易沙南是在一次聚会上认识了林岚。
俩人紧挨着坐，顺其自然就认识了。
林岚那年还是个清纯的大学老师。高挑的好身材，鹅蛋脸，大眼睛，长发飘飘的，气质特别好，是那个年代标准的美女，追求者很多，但她一直独善其身。
易沙南是因为好奇才接近林岚的，总觉得她是不是假扮清高？谁知道，一接触下来就喜欢上她了。
林岚是因为初恋时受过伤害，一直没有从那段感情创伤走出来，才会拒绝所有追求者。
易沙南不善言辞，但他很用心去帮助她走出过去，他是治愈系的暖男。
林岚逐渐忘记过去，接受了新的生活，易沙南一直没有表明心意，只是默默陪伴。
易沙南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情，就是把林岚带回家，被易沙陵看到。
霸道滥情的易沙陵横刀夺爱，对林岚展开疯狂的追求。
易沙陵通过搞定林岚的父母，最终达到了目的，成功娶到林岚。
那时因为林岚已经二十五六，父母一直逼迫她结婚，易沙陵的“杀”入正是好时机，婚前各种积极的表现征服了林岚父母，林岚是个乖乖女，在家庭压力之下，跟易沙陵结了婚。
很恶俗的桥段，很世俗的婚姻。
易沙南一直深爱林岚，无法面对现实，一声不吭去了沙漠地带搞土壤研究，用肉.体的折磨减轻精神上痛苦。
说起来好笑，易沙南决定回去，仅仅是因为有人写信告诉他，林岚过的不好，他的心情再也无法平静，立刻结束了沙漠之旅，就这样回去了。
回到老宅，物似人非。
时隔多年，易沙南再见到林岚时，就决定不再离开。
林岚若过得幸福，他为她祝福，林岚若过得不幸福，他可以守在她的身边。
易沙南的爱深沉，一如他那张深沉的扑克脸。
后来，易沙南一直未婚，再后来，他离开老宅，某天，突然传来林岚的噩耗，他异常震惊，悲痛差点将他击垮……
往事如烟，悠悠地飘过。
易沙南的脸色变得惆怅，眼里满是悲伤，他大口地喝着红酒，仿佛想让酒精将他麻醉，陆琪妙说林岚在日记里说，后悔当初没有选择他！
易沙南没有将当年的事情告诉陆琪妙，只是一面喝酒，一面重复着一句话：
“为什么？林岚她是爱我的？她爱我！”
陆琪妙震惊地望着易沙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从林岚的日记里，她应该能读出易沙南对林岚的深厚的感情，她现在突然告诉他这些，对他的刺激太大了！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现在要怎么挽回局面？她不知道，只是呆若木鸡地坐着。
陆琪妙一直等到易沙南的情绪稳定下来，她才递给他一块面巾纸。
“易总，你还好吧？”
易沙南颓然，抬眼看她一眼，谢绝了她的好意递纸巾，他不需要，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悲伤，但并没有流泪。
陆琪妙看到他的脸色愈发深沉，不可揣摩，心下不由一紧，讪讪地缩回了递纸巾的手。
“我很抱歉，不应该跟您聊这些隐私，如果您不乐意那我先走。”她要站起来，告辞离去，他却伸手按住她，轻声道：“你先别走。”
陆琪妙诧异，怔住。
易沙南抬起头，低道：“你不是还有事要告诉我？”
陆琪妙重新坐下来，点点头，她不敢再深挖易沙南和林岚的隐私，把话题引到了追查线索上。
“我想，你应该也是回来调查真相的吧？林岚的死你不觉得有些蹊跷？”
“确实很蹊跷。”
“我们都有相同的想法，所以，最好能联合起来共同调查。”
“这是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
“当然。这也是我被易君衍请来的目的。”
易沙南点点头表示了解。
“你知道范医生么？”
“谁？”
“没什么。”
易沙南盯着陆琪妙，“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又不敢告诉我，怕我难过？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现在林岚已经死了，我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陆琪妙被说中了心事，只好老实交代，“好吧，我发现林岚在日记里反复提到一位范医生，似乎生前跟他关系很密切。还有，林岚一直在吃范医生给的药丸。林岚的死会不会跟范医生有关呢？”
易沙南闻言，陷入了深思，林岚从什么时候开始吃药的？难道林岚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么？
范医生？
他努力回忆，突然豁然开朗，“对了，那个人我可能见过。可是，我听说他车祸死了。”
陆琪妙压低声音，“事情太凑巧了，我估计林岚可能是被人谋杀。”
易沙南一震，叹了口气，“可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
陆琪妙终于发现问题的关键所在，证据，法制社会讲的是证据，就算能肯定是谋杀，就算你怀疑某个人有嫌疑，但拿不出证据来你就毫无办法。
她沉默片刻，终于低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那么，你现在怀疑谁是凶手？”
易沙南盯着她，嘴角弯起，“陆小姐，你真聪明！”他也压低声音，“我确实有怀疑的对象。”
“林岚一死，受益最大的就是秋月文，所以，秋月文最有动机，她的嫌疑最大。”
“你怀疑秋月文是凶手？可是一直找不到证据，是这样吗？”
“对。我听说你上个礼拜跟君衍去了巴黎？你们去巴黎不会真是谈恋爱吧？”
“都被你说中了，我们去找线索。”
“去到巴黎找线索，会不会太离谱？”
“是君衍的意思。”
“找到什么了？”
“恩，有一个收获。”
“跟我说说。”
陆琪妙喝了口果汁，把香水的事情简单地概况了一下，易沙南很认真得听她说，末了，点点头。
“就这样？线索呢？”
“……”陆琪妙抚额。
“就只找到香水。”
“恩。”
“擦同样香水的人那么多，光知道那种香水有用么？关键是，秋月文她不用那种香水。”
陆琪妙一怔，“易总，咱们现在只是怀疑她，不是一定要栽赃她。”
“什么栽赃，我看就是她没错。”
陆琪妙叹里口气。
“你就从秋月文入手查她。”易沙南道，“需要我提供什么帮助时，你尽管开口。”
易沙南说完，手机响了，他跟陆琪妙匆匆告别离开。
陆琪妙回到老宅，没有把易沙南和林岚的故事告诉易君衍，直觉告诉她，在这幢豪华在大房子里一定隐藏着许多秘密。
越接近真相时，她可能越危险，想想，她有些害怕。或许易君衍不让她知道太多是对的，可是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时可能会更加危险，说不定哪天一不留神也被莫名其妙地撞死了。
陆琪妙强迫自己镇定，不要乱想，但任凭她怎样冷静，她的心中总有一抹挥之不去的阴影。
也许精神太过紧张，她夜里做了噩梦。
梦里，她穿着睡袍，光着脚，走在通往林岚房间的走廊上，她心里总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但她仍执意往前走着，嘴里还嘀嘀咕咕着：
“法文日记，法文日记……”




一人一心长厮守 第七十二章 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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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心惦记着法文日记，走到那个房间门口时，突然发现门被上了锁，她大惊，明明易君衍命令谁也不许再上锁的，为什么门还是被锁着？她于是伸手用力地推着那扇门，想破门而入。
“陆琪妙！你在这里干什么？”
秋月文尖刻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她吓得身子打了一个哆嗦，一转身，正见秋月文面目狰狞地朝她扑了过来，伸手紧紧地掐住了她的喉咙，她几乎窒息，耳边只听得秋月文疯狂的叫声：
“我要杀了你，我杀了你，……”
“不要，不要，啊——”
陆琪妙半夜惊醒，半坐起身，满头的冷汗，只见眼前漆黑一片，月光如水般流泄进房间地板上，原来是作了一场恶梦，她瘫软地靠在床头上，用手按着仍起伏不定的胸脯。
床边的易君衍动了一动，“吧嗒”一声，按开了灯，房间里顿时明亮起来。
“怎么了？”易君衍睁开朦胧的睡眼，疑惑地半坐起身，看着她。
陆琪妙深深地窝在一角，摇摇头，“没事，刚刚做了个恶梦。”
“可能是这阵子太累了。”她补充道。
易君衍闻言，掀开被子，轻拍了一下床，“别怕，来，睡到我身边来。”
陆琪妙听话地挪过去，易君衍关切地看着她的脸色，伸手轻轻地抹去她被冷汗浸湿的头发，侧身抱住她睡。
她感到有他温暖的胸怀包围着，一种安全感由然而生。
“告诉我，你梦见了什么？”易君衍低沉地在她的耳边低问，双眼散发出一抹幽深的光芒，把一切都告诉她听，到底还是吓坏了她，像她这种乖乖女，哪时候经历过这些？
“我梦见……”她不敢说，冷汗又下来了。
“别怕，只是作梦。”易君衍安慰她，他在她的额角浅吻了一记，搂着她睡着，“乖，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