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NPH)

——
终于支开了方书，辛宠跟陈语嫣坐在离宿舍楼不远的大树下摊牌。
“语嫣，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不是朋友吗？”辛宠先开口问。
陈语嫣撩了撩耳边的碎发，立刻换掉了那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样，轻蔑的笑了一声。
“朋友？你有拿我当朋友吗？方书才是你朋友吧。”
“你是怪我当初没有站在你这边？”
辛宠努力回想，唯一能想到就是当初她跟方书和老白的纠葛。
陈语嫣伸出手看自己新做的指甲，根本没有正眼瞧问话的人。
“对，我就是怪你，方书那个男人婆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个的都喜欢她，帮着她。”
“我不知道你对老白的感情，再加上没多久你就有了新的男朋友，我以为……”辛宠当初根本就没在意，以为是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人争气斗胜。
“你以为！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是我！是我先喜欢白伟业的，是我先遇到他的，我们在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现在又来到同一所大学，为什么他会喜欢别人！还喜欢上了我最讨厌的人。”
辛宠看着昔日胆小文静的室友突然变得狰狞和疯狂，“可是老白甚至不认识你。”
陈语嫣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突然跳起来指着辛宠的鼻子，“是，他是不认识我，是我一厢情愿！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就算你跟林嘉遇认识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看着他跟常婧然恩恩爱爱，还要装作不认识，你以为你很清高吗？还不是跟我一样，得不到喜欢的人，是不是很绝望啊？”
陈语嫣紧紧抓住辛宠的手，握的她手骨隐隐作痛。
“辛宠！你怎么能不站在我这边呢？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有暗恋的人，那种求而不得的心痛和压抑，我们明明是一样的人，我们才应该成为好朋友，你为什么跟那个不长眼的白伟业一样帮着方书，我讨厌你们！我讨厌你们！”
说到最后，陈语嫣狠狠甩开了辛宠的手。
辛宠根本不知道她的秘密早就被人看穿了，事已至此，她沉默了片刻开口。
“我们都要往前看。”
陈语嫣眼神涣散，一脸茫然，“我不信你能忘记林嘉遇。”
辛宠想到了井奇的笑脸，想到了那个傻乎乎的大男孩在那天夜里的告白。
“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会陷入痛苦走不出来，这也是我最近才明白的，希望你也能珍惜眼前人。”





沸腾(NPH) 22、杀人诛心
“辛宠，你变了。你现在这样更讨厌。”
陈语嫣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食堂发生的事在第二天又被挂在了校内网，加上背后有心人的推动，她再一次成为群嘲的对象。
披着网络这层虚拟外衣，自以为掌握了真相的吃瓜群众纷纷站出来“谴责”谩骂，他们用最难听最下流的话去侮辱她，讽刺她，
攻击人的外表真的很low，也很伤人。
辛宠给井奇打了电话，他去香港很多天了，越来越忙，没什么事，她真的不想打扰他。
等待电话接通的过程有些漫长，辛宠先挂断了。
越来越依赖他了，这样不好，只是有一点难受而已，可以自己调节的。
辛宠关上电脑拿着打印好的论文去找导师。
她大三一整年都跟着陈教授写论文，这位老师严格又认真，在学术上对辛宠的帮助很大，同时他也很看好辛宠，希望她研究生继续跟着他做项目。
基本上就这么定下了，所以辛宠格外看重陈教授布置的任务。
“可以开始投稿了，有几个刊审核周期格外长，要尽早开始搞。”最后一次检查完论文，陈教授提醒道。
“好的，教授，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本学期最后一项任务完成，辛宠赶着去给许佳乙辅导功课。因为期末的缘故，她请了足足一个月的假，没被许老板开除真的是幸运。
“辛宠，我……”陈教授欲言又止。
辛宠有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陈教授，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到这个时候我也不瞒你了，你是我在本科生里最喜欢的学生，我真的很希望能继续带你。系里已经在准备本校推的预名单了，我并没有在那上面看到你。”
走出招生办的时候天突然下起了大雨。
这雨出现的恰到好处，她甚至想淋着雨狂奔来配合这个气氛。
倒霉的事一件又一件，完全不给她喘气的时间。
“辛宠同学，我不知道你从哪儿知道了名单，保研的相关事宜目前还是机密，尚在商讨中。”
在大学里管行政的老师往往圆滑世故，跟她打起马虎眼。
“但是，我们招生简章里是有明确规定的，对于品行不端，私生活混乱严重影响学校声誉的学生，即使成绩再好，我们也不予考虑。”
句句针对辛宠，她却无力反驳。
是谁编了这张大网，又是谁在坐渔翁之利。
她不知道。
也许是讨厌自己的人，也许是不相干的人。
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的人太多了。
平日里相处和睦的同学甚至室友可以因为一个奖学金评选就相互举报揭发，不惜撕破脸皮。保送推更是日久见人心的时候，即使你稳居前排也不一定立于不败之地，只要你有把柄，后面的人就会不顾一切的把你拖下去。
前面少一个人，后面就能多一个机会。
“钕钕啊，怎么了嘛？”
辛宠拨通了奶奶的电话。
“没有啥，就是想家了嘛，奶奶，你几号回家啊？”
“我还不知道呢，你大伯忙，等放假了你来这边住几天吧。”
“再说，我得去上课了。”
“好，有啥事再给奶奶打电话啊，不要太辛苦了，要注意休息。”
挂断电话，辛宠再也绷不住了。
三年的努力全都白了，因为喜欢一个人，她把未来都输掉了。
——
还没等她找常婧然，先接到了林嘉遇的电话。
“辛宠，我想找你谈谈。”
林嘉遇约在了校门口的咖啡厅，刚好是她上次跟常婧然见面的那家。
不愧是心有灵犀的爱人啊，辛宠讽刺的想。
辛宠到的时候林嘉遇已经到了，他坐在距离冷气最远的位置面无表情的搅动着咖啡，即使是炎热的夏天他也那么怕冷。
辛宠想到了那条被丢进剩饭桶里的围巾，在很久以前，有人告诉过她，他是来自冥王星的小王子。
觊觎和贪念已经让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就让这一切圆满体面的结束吧。
二十岁的辛宠爱了别人，十五岁的辛宠想要一个答案。
“嘉遇哥哥。”
“来了，给你点了美式，无糖。”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却在下一秒说出残忍的话。
“辛辛，我知道都是误会，关于那些流言……和猜测我很抱歉。”
“你有什么好抱歉的，被恶心的是你，是我该道歉，林学长对不起了。”
辛宠深深地鞠了一躬，低头的时候任凭眼泪掉进咖啡杯里。
连续的打击让她疲力竭，甚至懒得在他面前继续伪装，况且她怎么装也装不过常婧然，已经腻了。
“辛辛，别哭。”
林嘉遇按着她的肩膀迫使她坐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纸巾给她擦眼泪，就像小时候的每一次那样。
辛宠抬起头，倔强的盯着林嘉遇。
她不喜欢观察人的瞳孔，黑白分明的眼球中会倒影出你在“他”眼中最真实的样子，或者狼狈不堪，或者抑郁忧愁，她得到的永远不会是正向的反馈。
“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很久。
这一次她终于敢直视他，可林嘉遇眼中分明有闪躲。
他说：“我知道。”
辛宠愣住了，他为什么会知道？
辛宠等着他的答案，可林嘉遇却陷入了沉默，一杯咖啡见底还是没有讲话。
最终他也没能开口。
“回去的时候记得打伞，别淋雨，小心发烧，记得你小时候一生病就没完没了总是好不了。”
林嘉遇交给辛宠一把伞，然后戴上卫衣的帽子出了门，顷刻消失在大雨中。
他刚一走，辛宠就到了常婧然的消息。如果不是心有灵犀，就是在暗中偷窥。
咖啡馆太过吵闹，辛宠戴上了耳机。
“我喜欢林嘉遇，导致你们分手的东西是我拍的，我要破坏你们。不要再纠缠林嘉遇，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常婧然将她说过的话剪的乱七八糟，完美拼凑出一段音频，成功洗白了自己，又把脏水全都泼到了别人身上。
辛宠紧紧地握着手机笑了，她大笑，像个傻子一样咧开嘴大笑，完全不理会周围人不解的注视。
她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刚才的告白仿佛是自扇巴掌，被打上阴谋和算计标签的喜欢只会令人作呕。
林嘉遇是多有教养才没能对她出言质问甚至恶语相向，她喜欢的人永远都是这么有礼貌又温柔。
“忘了告诉你，我们复合了。”
杀人诛心，常婧然深谙其理。




沸腾(NPH) 23、用户已关机
淋完雨回宿舍的第二天，辛宠就发烧了，病来如山倒，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浑浑噩噩。要不是方书回来拾东西，她估计会饿死在床上。
肉体上的折磨让她神上稍获解脱，她最对不起的是自己。
“你是不是傻，生病了不去医院不吃药，有你这么省棺材本的吗？”
方书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说的话再难听，关心一点也不落。
“快点拾东西，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吃过退烧药应该很快就好了。”辛宠最怕麻烦了。
“不用什么，你都这样了，我得看着你好利索了才能放心回家，快点穿衣服，你要是出点啥事，井奇弟弟可要找我兴师问罪了。”方书把衣服扔到了她床上。
大一大二的学弟学妹们也都考完试回家了，校园里空荡荡的，更别提平时就冷冷清清的校医室了。
两人到的时候连个排队的人都没有，取号看病打针一气呵成，没耽误什么时间。
挂上水之后方书就出去买早餐了，辛宠打开手机翻看，井奇还在忙，没有回她的讯息。
她无聊的盯着天花板，试图追踪药水从瓶子里渗透到血液中的运动轨迹。
“哈喽！是你哦！”
孟林森闯进她的视线，挽着他胳膊的女生先向她打招呼，辛宠觉得那个女生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你好。”辛宠苍白着一张脸礼貌问好。
跟身旁笑得灿烂的女孩子比，孟林森一反常态没有嬉皮笑脸，而是臭着一张脸不悦的看着辛宠。
想必是因为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事对她有误会，孟林森的眼神里有她熟悉的不屑和蔑视，辛宠的自尊心痛了一下，不再接话。
偏偏有人感受不到这尴尬难堪的氛围。
那个女孩问说：“我见过你，你是井奇的女朋友。”
辛宠一时失神，盯着女孩子挽着孟林森的手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孟林森轻轻把手臂从她怀里抽出。
“什么女朋友？井奇不过是跟她玩玩。”
女孩子一脸震惊，“你别瞎说，这样的话很过分，井奇知道了会生气的。”
孟林森抱着肩一脸不屑，“知道了又怎么样，事实就是这样，不过是一个望远镜，也值得他演这么久，牺牲还挺大，我自愿认输。”
孟林森把双手举过头顶摇了摇。
辛宠站起来拔掉针头，把怀里的药大力扔向孟林森，塑料袋砸到他的头四散开来，药片撒了一地。
“你闭嘴！”
有什么难听龌龊的话冲着她来就好了，不要骂井奇。
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女孩子拉着孟林森踮起脚看他额头有没有事，随后拿出一套似乎是早就准备好的冠冕陈辞。
“辛宠，本来嘛，有些话我不应该讲的，但我也是为了我的朋友，我求求你放过井奇吧，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他现在被别人在背后编排的多难听，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井奇不告诉你真相是因为善良，他不忍心伤害你，但我是他朋友，这个恶人就由我来做。”
辛宠不说话，直直的盯着她，那个女孩子被辛宠的眼神吓到了，不自觉往孟林森身上靠。
“沈碧，不关你的事。”孟林森把那个叫沈碧的女孩子护在身后。
“当初是我们打赌，谁能在最快时间拿下你，其他几个人就兑钱给赢的人买bio的最新款天文望远镜。”
辛宠想起了井奇给她看过的浩瀚星空，星云密布。
“我们没想到的是你这么油盐不进，其他几个人用尽了招数都没能让你上钩，只好自愿认输。”“应该说也没人想赢，除了井奇这个天文狂，他那段时间成绩下滑，所有的设备都被他老爸没了，又因为钱都捐给流浪猫协会做绝育用没钱买新设备。”
辛宠根本就没注意过有人追她，但对有一段时间印象深刻。
大二刚开学的两个星期，有人每天给她匿名送花和盒饭。花是那种淘宝买来的大红大紫的假花，艳俗非常，有一股浓重的塑料香味儿，盒饭里面全是油腻腻的大肥肉，看到就没胃口。
这些东西全都被送进了垃圾桶。
辛宠以为那是谁的无聊恶作剧，有谁追女孩儿会这么随意。就像是夏天的夜晚她去跑步，操场上总会有那么几个结队的男生冲她吹口哨打招呼，嬉笑声中充满了调侃。
没想到这确实是个恶作剧，她在别人眼里就这么廉价。
沈碧说对了一点，她的朋友真是个善良的人，连路边的野猫都能让他大放爱心，对付辛宠他真是花了好大的心思，打入她的生活，从朋友做起，一步一步，让她沦陷。
就在这一刻，辛宠觉得林嘉遇在在她心里扎根这么多年倒也不是全无好处，起码她没有那么快的对敌人的糖衣炮弹缴械投降。
“缘分，妙不可言。”
“我还以为你要说一见钟情呢？”
“井奇，你别骗我，也别抛下我。”
“不会的，我最喜欢你了。”
辛宠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从心脏中剥离，却还负隅顽抗。
“你别有压力，就算我们做不成情侣，还是可以做朋友。”
“但至少现在我想给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活了这么多年，她怎么会看不出旁边女生不怀好意的看热闹的眼神。
既然要把火烧大，怎么能让风只往一边吹。
“孟林森，你一直嫉妒井奇，嫉妒他样样比你出色，他比你有天赋，教授喜欢他，所有好项目都紧着他选，就连你手上这个项目也是他不要的，你永远赶不上他。”
“你！”辛宠的话激怒了孟林森，他气的要挥拳，沈碧及时抱住了他。
“沈碧是吧？你喜欢井奇对吗？”辛宠毫不退让，直勾勾的盯着沈碧。
沈碧没说话，孟林森先开口：“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见过你，井奇的生日会上，你的两个男朋友是一对，还接吻来着，井奇他告诉我，他说……”
沈碧抓紧了孟林森的袖子，这个小细节更加验证了辛宠的猜想，她上扯嘴角，“抱歉，我给忘了。”
辛宠继续加大火力，“奶妈，原来你喜欢这种，混乱的sex是不是很兴奋啊？”
沈碧松开了手，孟林森再也无法抑制的冲她挥拳，，辛宠不闪不躲，生生受了这一拳。
她觉得耳朵发出嗡嗡的声音，牙齿似乎也在松动。
明明很难受了却还是笑。她没有看面前的两人，权当他们不存在，视线跳到他们身后。
突然地骚动引起了巡查护士的注意，她马上拨通了教务处的电话，也在这时，方书回来了，看到这里的混乱后，她立刻扔下早餐跑到辛宠身边。
沈碧被辛宠笑的发毛，强装镇定：“你有什么立场指责我们，热帖女主角是你！那些男人又不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我相信你，那些都是假的，是不是很感动啊？”
沈碧用胳膊肘捅了捅孟林森的肚子，后者立刻接话。
“你跟井奇睡过了是吧，你知不知道啊，井奇回来之后一直做噩梦啊，要是我我也恶心的要吐，被一头猪压是什么滋味，你看看你，你撒泡尿照照自己，就这个样子还想勾引男人，我要是井奇，也待在香港不敢回来了。”
“你是不是找死？”那些污言秽语方书都听下去了，可辛宠还是无动于衷，仿佛他们在议论别人。
“别打架。”辛宠紧紧攥着方书的手。
教务处老师赶到的时候，孟林森和沈碧已经扬长而去，临走前沈碧送给辛宠一个“礼物”。“你都不照镜子的吗？”
方书给井奇打电话，辛宠不阻止，就在旁边看着。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沸腾(NPH) 24、怎么是你
许恃衍难得提早下班，正在陪许佳乙做手工的时候接到了辛宠的电话。
“井奇，你、你这个王八蛋、烂人，你为什么、嗝~这么对我，还、不接电话，连分…分手都不敢和我说，你太恶心了，太恶心了！嗝~我恨你！”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已经喝醉，大着舌头话都说不清楚。
“你在哪？”
许恃衍找到辛宠的时候，她正喝的烂醉趴在酒吧的柜台上，放在她面前的手机屏幕还亮着。
许恃衍下意识扫了一眼，似乎是一对情侣的合影，两人的头颅亲密的靠在一起，背后是夜晚的维多利亚港，温柔喧嚣。
笑容灿烂的女孩他不认识，但那男孩儿他有印象。
上次从游乐园回来，许佳乙就一直闷闷不乐，抱着一张照片反复看，闹了很久别扭才开口说：“爸爸，小辛姐姐有男朋友了。”
那张照片上就有这个男孩子，只不过当时他的身边是辛宠。
年轻人谈恋爱，分分合合再正常不过了。
少女见了人一直傻笑，了好大劲才分辨出眼前是谁，丢出一句“许先生，怎么是你？”就又趴回到桌子上。
噪杂的音乐震得人耳朵疼，掩盖了少女的抽泣声，许恃衍就这么静静的坐在辛宠身边看着她。期间有好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过来给他塞纸条，都被他给扔掉了。
等她哭的差不多了，许恃衍揽着她的肩膀拿起包走出了酒吧。
等车之际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辛宠身上，午夜的风带了些凉意。
“咦？”一个女人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似乎是刚吐完，拿纸狠狠的擦嘴，口红蹭到了脸颊上，配上浮肿的下眼袋，整个人显得狰狞又颓废。
“这位帅哥，原来你喜欢这种啊，口味独特啊。”
是刚才在酒吧试图跟许恃衍搭讪的女人。
辛宠还醉着，她其实不太能理解女人说的话，只是觉得整个人很疼，心脏疼，脑袋疼，耳朵疼很多声音在她耳边吵。
“那些男人又不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
“恐龙女就应该乖乖待在家里，出来勾引男人就是你的错了。”
她推开扶着自己的人，弯腰吐了起来。
“请让。”
许恃衍看也不看浓妆艳抹的女人，直接绕到了辛宠旁边弯下腰来，轻轻拍打她的背，等她吐完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纸巾给她擦嘴。
许恃衍开车送她回学校，到了校门口先下车给她打开车门。
这时的辛宠像是突然从醉酒中清醒过来，死死抓着车门，“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
又哭又闹的样子差点把学校的保安引过来。
许恃衍从来没见过辛宠这么崩溃难缠的一面，这个女孩对他一直保持着礼貌疏远的距离。
——
本打算在小区附近的酒店开一间房，有什么问题也方便赶过来。谁知道房开好了，辛宠死死地拽着他的衣服不让走。
许恃衍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失恋这种事可大可小，但女孩儿的状态明显不对，联系到她一个人跑去酒吧买醉，他竟有点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待在酒店，当下决定等她睡着之后再离开。
许恃衍搬个凳子坐在床边，摘下眼镜按捏眉头，任由辛宠攥着自己价格不菲的衬衫。
自己什么时候在这种小事上这么有耐心了？
他的决定是正确的，此时的辛宠像极了没有灵魂的布偶。
她乖巧的躺在床上，不说话，也不睡觉，就呆愣愣的看着天花板流眼泪，枕头被洇湿了一角。
许恃衍摸了摸她的头，盖住她的眼睛，然后关上床头的灯轻声说：“睡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辛宠睡着了，许恃衍也趴在床边睡着了，连日的工作让他疲惫到了极点。
一向浅眠的许恃衍在电话响的第二声就挂断了，看了看躺在床上发出均匀呼吸声的少女，他小心的抽出自己的衬衫，走到外室回拨电话。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找到小辛姐姐了吗？”许佳乙担忧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