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纺江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顾南西
毫无疑问,这把,方理想又死于对手之手,还是那个冤家——一个帅字贯穿一生,到底是什么样的孽缘,让她频频在绝地求生里被他炸死。
当天傍晚,两个消息震惊了娱乐圈。
其一,鬼才导演江织担当十八线美发沙龙特约模特,同款发型一经推出广受欢迎。
其二,华娱副总靳松被爆丑闻,与旗下多位艺人长期保持不当关系。
晚上七点,仙女下凡店门前人山人海。
老板兼首席发型师程锌忙成了狗,到现在也没吃上晚饭,客人络绎不绝,也不全是来做头发的,还有来合影的。门口贴的那张海报还是临时打印的,都没时间修图,不过不打紧,江织那张脸抗打,随随便便一拍,放那一贴,就是财神爷,托了财神爷的福,仙女下凡也上了回热搜。
“染什么颜色”
“江导同款”
“小川,雾蓝的染发剂还有没有”
“没有了。”
“换个颜色成不成”
“不换也行,去前台排队预约吧。”
这,就是名人效应。
晚上八点,浮生居里纸醉金迷。
屏风后,艺伎在弹奏琵琶,饭桌上的菜品没怎么动,酒一杯接着一杯斟满。
门推开,来人神色匆匆。
靳松抬抬手,斟酒的女侍应放下酒盏,与奏乐的艺伎一同退出了房间。
“靳总。”
靳松抿了口白酒,微醉:“他说了什么”
秘书上前道:“董事长让您暂时不用去华娱了,唐恒的融资项目也暂停了。”
靳松摇了摇杯中酒,笑了:“好一个借刀杀人。”
秘书噤若寒蝉。
咣——
一桌酒宴被整个掀翻,靳松站起身来,走到旧木沙发前:“你合约是不是快到期了”
这屋里,还有一人。
他回:“还剩二十三天。”
“想不想拿回视频”
沙发上的人这才抬起头来。
靳松俯身,伸手按在他肩上:“帮我做最后一件事,事成之后,我就把那些东西全销毁。”
肖麟书是歌手出道,签华娱已经第十个年头了,是十八岁,到二十八岁。
“帮你做什么”
搭在他肩上的手,缓缓从脖颈移到胸前,似有若无地撩拨。
“不急,慢慢说。”
咔哒。
金属的皮带扣发出刺耳的响,靳松笑着把腰间细长的皮带抽出来。
肖麟书再出来,是一个小时之后,他一瘸一拐,走得很慢。
林双刚到,望着他愣了片刻,才跑上前。
“麟书——”
她还没碰到他,就被他推开了:“滚开。”
他戴着口罩,衣服完好,只是弯着腰直不起身来。
林双眼睛已经红了:“先处理伤口好不好”
他抬头,汗滚下来:“我让你滚。”
林双伸出去的手僵着,到底没敢扶他。
电话响。
肖麟书扶着墙,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才接通。
“维尔。”
他声音压得很低,在空房的走廊里,回声很轻。
“我后天就回来了。”
严冬已至,晚上落起了冰雹,是大雪将至。
风吹树叶,呼呼作响,外头太冷了,江维尔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站在树下讲了很久的电话。
苍老的声音在唤她‘五小姐’。
“老夫人在里头唤你呢。”
传话的是江老夫人身边的桂氏,老夫人未出阁前,桂氏便跟在身边伺候着,后来桂氏丧夫,便随着老夫人一起留在了江宅。
“晚点再给你打。”江维尔这才挂了电话,边往屋里去,“织哥儿到了没”
桂氏撑伞走在后面,回话说:“还没呢,说是来的路上落了冰雹,路滑不便利,要晚些到。”
江维尔进了屋里头。
老太太坐南面尊位,大房长子东向坐,二房次子西向坐,之后,是孙儿依次北向坐,旁支庶出的,就站着。
江家长幼尊卑一向严谨。
江孝林与江扶离一人唤了声五姑姑,规规矩矩地站着,等江维尔落座,她是最不拘的一个,直接拉了把椅子坐在了江家长子江维开一旁。
老夫人没说什么,旁人自然也不敢说什么。
“小姨,”
是四房的江扶汐,她奉了茶过来:“不知道您口味有没有变,扶汐擅自做主,给您沏了黄山毛峰。”
整个江家,最会察言观色的便是四房的姑娘扶汐,她是随了母姓,在江家寄人篱下,自小谨言慎行,最为稳重。
江维尔接过茶杯,温度刚好,不烫手:“谢汐姐儿的茶。”
江扶汐笑了笑,回了老夫人身旁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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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人物关系图在014章的题外话。
062:江家的秘密,江织的病
“上次见你还是去年中秋,”江维开板着张国字脸,很严肃,“老五,你都在忙些什么,怎么连回来一趟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江维尔随口应付:“没忙什么,就是瞎混。”
“还在跆拳道馆”
这时,对面江维礼接了话,似是玩笑话:“大哥,您还不知道吧,维尔她转行了。”
二房江维礼常年在官场周旋,是个活脱脱的笑面虎,身旁的妻子骆常芳是骆氏商家女,也是个八面玲珑的性子,夫妻俩只得江扶离一女,教养得她聪慧又精干。
“你回公司了”江维开平日里忙,对江家这些个事过问并不多,心想这老五也到了正经年纪,该是回家族的时候了。
江维尔品着茶,打着太极:“公司有二嫂就行了,我就省的再去碍眼了。”
骆常芳笑说她胡扯,便又把话题给扔回去了:“娱乐圈水浑,织哥儿是男孩子不打紧,维尔,你可要当心些。”
江维尔把茶杯搁下。
二房这对夫妻啊。
“你进了娱乐圈”江维开这才知晓她转了个什么行。
她懒着骨头坐着,没个正行:“给人当助手,还算不上圈内人,就随便玩玩。”
“你到底是女孩子——”
她打断兄长的话,赶紧讨饶:“大哥,我难得回来,你就别再唠叨我了。”
江维开绷着脸,没再提了。
外头,老管家江川进来通传:“老夫人,小少爷来了。”
江老夫人闻言,拄了拐杖起了身,吩咐身边的婆子:“阿桂,去拿两个暖手的小炉过来。”
“是,老夫人。”
院门开着,阵阵冬风灌进来,这时,听闻屋外下人喊‘小少爷’。
江扶汐上前去,待人进来,接过染了风寒的外套,将擦手的帕子递过去:“小容,去织哥儿屋里拿件干爽的衣裳来。”
小容称是。
江织用帕子擦了擦手,缓步进去。
屋里敞着门,烧了火盆,江家许多习惯都有些守旧,他畏寒,一到冬天江老夫人便会命人烧上火盆,再放几个暖手的小炉给他取暖。
老太太已经过了古稀之年,头发花白,总盘着精致的发髻,显得人很精神,只是腿脚有些不便,走动时离不得拐杖。
“织哥儿,你这头发怎了”
打从江织一进屋,老夫人便盯着他瞧。
江织接过佣人递过来的大衣,披着,回了话说:“染了。”
“好端端的,作何染个这般不正经的颜色。”老夫人瞧着那头蓝毛,哪还像个高门大户的公子哥儿,市井气得很。
江织可不以为然:“哪儿不正经了”
老夫人笑骂他:“胡闹。”
他挑了个离火盆最近的地方坐下,还觉着冷,拢了拢身上的衣裳,接过佣人奉上的茶,还没饮,咳意上来。
边咳着,他手里那杯茶洒了。
“怎咳得这么厉害”江老夫人问道,“药呢,按时喝了吗”
他咳得嗓子哑了:“喝了。”
“世瑜怎么说”
他用帕子捂着嘴,眼圈晕了红:“药已经不大管用了,算算时间,”语气不在意般,“大限将至了吧。”
江老夫人呵斥:“说的什么胡话!”她拄着拐杖到了孙儿身边,吩咐了下人,“不必摆餐了,把织哥儿的汤和药膳端到他屋里去。”
“是,老夫人。”
“扶汐,过来扶织哥儿。”
江扶汐上前去搀扶,江织却避开了,三步一喘地拖着步子去了楼上,远远还能听见他的咳声。
江扶汐片刻驻足,跟着上了楼。
江织的卧室在二楼,光线最好的一间,因为他身体不好,怕冷,地面铺的都是暖玉,江老夫人偏疼他,什么好物都往他屋里搬,字画花瓶最多。
江织也不要人扶,自个儿躺下了,白着小脸儿喘着气儿,别提多娇弱。
江老夫人坐床头的椅子上:“好些了”
他有气无力地:“嗯。”
‘嗯’完,又开始咳。
老夫人又气又心疼,帮他顺着气,训他:“少摆出这幅样子来吓唬我这老太婆,你死不了。”
江织恹恹地接嘴:“秦世瑜可是说我五脏六腑都坏了。”
“就是坏透了,你奶奶我也能用药给你吊着一口气儿。”
他哼哼了声,喘着,没力气讲话。
瞧着他这样子,老夫人也省了再说他:“扶汐,你去厨房催催,织哥儿的汤怎么还没端来。”
“我这便去。”江扶汐出去后,合上了门。
把人支走后,江老夫人才同江织说道:“孝林和扶离近来是越发不收敛了。”
“嗯,听说了。”他蔫儿着,额前雾蓝色的发软趴趴地盖了眉,有零零碎碎的影子落在瞳孔里,有些颓颓的懒。
“这点祖业,你就由着他俩折腾还不打算回来接管”
他没骨头地窝着:“天儿冷,我管不动。”
“你就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吧。”老夫人恼了他,由不得他胡来了,“等开春,我便把你父亲那份过给你,奶奶老了,一只脚已经进了棺材,后头的路,得织哥儿你自己走。”
江家的老爷子走时立了遗嘱,祖产一分为六,五个子女与发妻一人一份,只是并未均分,也未选出当家的,这一大家子,哪个都不安分。
就老幺江织,一直病着,当了甩手掌柜。
他还没个正行:“我两只脚都进了棺材,照样死不了,您啊,还有的活。”
老太太笑骂他泼皮。
“别的事儿便也罢了,同陆家有关的,你可得亲为。”
说到陆家,江织来了几分兴趣:“那块地儿陆家拿下了”
“拿下了,你这么一弄,陆家多掏了个数,正恼着呢。”江老夫人说着笑了,眼里有藏不住的惬意与痛快。
四大世家中,江家与陆家水火不容,在帝都是人尽皆知,明里暗里斗了十几年了,可到底是为什么斗、为了谁斗,就不得而知了。
便是江织,也不知情。
“奶奶,您今儿个给我撂句实话,”他抬着眼皮瞧着老太太,“您和陆家到底是结了什么仇”
非报不可便算了,还要他亲为。
着实鬼怪啊。
他语气不正经地玩笑:“我可是听说,您呐,和那陆家已逝的老爷子相好过。”
这话,也就他敢说。
江老夫人瞪了他一眼:“等你接管了江家,奶奶就全告诉你。”
他哼哼,不接话了。
“靳家那对兄弟可是你搞得鬼”
“嗯。”
“后面你不用管了。”老夫人拄着拐杖起身,“欺负我江家的人,真当我这老婆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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