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纺江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顾南西
又要损失好几百万了,好烦啊!
十五分钟后,阿晚已经把车开上了过道,车速史无前例的快。
江织坐在后座,一言不发地拨号,因为打不通,一张清俊的脸冷得跟外头久积的雪一般。
阿晚觉得气氛有点让他喘不过气来,应该要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说什么呢
当然是说雇主大人的心头好。
“周小姐填给剧组群头的地址是假的。”阿晚状似闲聊。
江织仍在拨号,一点反应都给。
阿晚清了清嗓子,显得不那么尴尬,自己抛出的话题自己接:“不过不怕,上次咱调查了周小姐的住址。”
说到这,阿晚有感而发:“周小姐好穷哦,房子都是租的,不过她住的那栋楼里没别人,房东移民去了国外,周小姐一个人住也清净。”阿晚觉得房东也是个奇人,买一栋楼就租出去一套。
当然,阿晚不知道,那个‘房东’是假的,那一整栋楼都是周徐纺的。
阿晚还沉浸在‘贴膜的周小姐好穷好穷好穷’的悲悯当中,不可自拔地痛心起来:“老板,我觉得周小姐好贫困,您要不要送个房子给周小姐啊”
说了这么多‘感人肺腑’的话,江织终于抬了眼皮。
“能把嘴巴闭上”
有点尴尬的阿晚:“……”
好吧,他闭上了。
江织还在打周徐纺的电话,一遍又一遍,可她一直不接。
他急得想揍人。
这个点,周徐纺在家睡觉,可她好像失眠了,怎么都睡不着,起来含了一下体温计,28度。
她松了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点了个外卖,又去开了电脑。
“在吗”
屏幕里黄色海绵宝宝跳出来。
霜降打字过来:“在。”
周徐纺问她:“那个汽车挂件有线索了吗”
电脑里安了将文字转换为声音的合成软件,周徐纺不用打字,双手解放出来,她就把从江织那里捡来的两包拆了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了,她很饿,而且很渴,她又去拿了两罐牛奶。
霜降似乎更习惯打字:“那是帝都凌渡寺的平安福,很多人都会去求,有登记名单,但数量太多,做不了排查。”
“你把名单发给我。”
“好。”电脑屏幕上突然由海绵宝宝变成了周徐纺的脸,霜降问,“阿纺,你是出汗了吗”
周徐纺找了一下电脑的镜头,凑近了照照自己,果然她脑门上的头发都被汗湿了。
她点头说是,抽了两张纸擦汗。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出这么汗。”毕竟她体温那么低,而且外头还天寒地冻。
“今天生病了。”周徐纺摸摸自己的脸,已经不怎么烫了,就是还渴,她又喝了一口牛奶,“我也是第一次发烧。”
霜降是知道她的体质的,有些担心:“吃药了吗”
“吃了。”
但是周徐纺也不知道是药效起了,还是她自己好了,她恢复能力很强,非常强。
“你不怕冷的,怎么突然生病了”
周徐纺思考了一下今天都干什么了,然后茫然摇头:“我也不知道。”
难道除了青霉素之外,她还有什么不能沾的吗
她想不通。
霜降不放心她:“要不要找个私立的医院看看”
周徐纺坐那,突然没反应了。
“阿纺。”
她还是不动,目光都定在某处。
霜降没有打字了,换了合成音,叫她:“阿纺,你怎么了”
周徐纺眼睫毛抖了一下,她动弹了,说:“我听见江织的声音了。”她又不动,聚精会神地细听,“他在咳嗽。”
咳嗽声都听得出来是江织
“江织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听错——”
电脑前,哪还有周徐纺的人影,她一个瞬移,跑了。
霜降有点担心,觉得周徐纺好像被勾走了魂。
御泉湾十七栋楼下,阿晚正贴在一楼楼梯口的门上,竖耳细听,嗯,啥也听不到。
阿晚纳闷了,嘀嘀咕咕:“是这一栋啊,怎么门锁了”
江织出来得急,穿得单薄,风很大,将他一头雾面蓝的短发吹得乱七八糟,他边咳着,边用脚推开杵门口的阿晚。
“咳咳咳咳……你起开。”
阿晚退到边儿上去。
江织抬起手就要锤门——
啪嗒。
门突然自己开了,然后江织看见了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
周徐纺套头卫衣外面穿着长到脚踝的羽绒服,拉链没拉,她也没戴帽子,头发刚刚长到肩膀,睡得乱糟糟毛茸茸的,一张脸很白,瞳孔却很黑,她正看着江织,眼神很亮,像沙漠里的星星。
“江织。”
江织还在发愣。
她扒在门框,仰着头问他:“你怎么来了”
江织的目光在她脚下那双粉色兔头拖鞋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看她,没说为什么来,他伸手就覆在她额头上。
周徐纺呆住了。
江织把手心换了手背,又贴在她脑门上:“怎么这么凉”不是发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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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四千字,四千字!四千字!分两更。
请叫我顾四千!
072:初吻走一个(二更)
“怎么这么凉”不是发烧吗
周徐纺眨了下眼睛,又眨了下,趔趔趄趄地后退了。
她埋头,盯着鞋上的兔头:“我已经退烧了。”
屋外,大雪飘飘,六角的雪花落在他发间:“去过医院没有”
周徐纺摇头:“我吃过药了。”
风很大,吹着他脖颈白嫩的皮肤,一会儿便红了,他撇开头咳了两声,扶着门轻喘了一下,说:“我带你去医院。”
周徐纺说不去了。
江织拧着眉头生气,直呼她姓名:“周徐纺,”想骂她不爱惜身体来着,可还是舍不得凶她,话到嘴边轻了又轻,最后憋了许久,憋出别别扭扭两个字,“听话。”
听话。
周徐纺第一次听见这么好听的话,像隔壁三栋的小卷发老太太哄她家刚满月的小孙子,特别温柔,特别慈爱。
她吐了一口热气,觉得刚降下去的体温好像又有点卷土重来了,有些热,她把散在脖子上的头发抓到后面去,说:“我不用去医院,我身体很好,已经全部好了。”
又不听话了。
打不得骂不得,江织又拿她没办法:“好,不去医院。”
那他得守着她。
他掸掸肩上的雪,咳嗽几声:“你不请我进去吗”
周徐纺堵在门口没让开,指甲下意识地挠挠门,力气太大,挠出了一道一道的痕,她皱着脸思考了会儿,露出为难的表情:“对不起,我家里不能待客。”
他被拒绝了。
他!居!然!被!拒!绝!了!
江织舔了舔唇,沉默了很久,拉住了她的手腕:“那你跟我走。”
她再一次拒绝:“不行。”
然后,她纹丝不动。
江织用了力,妈的……拉不动!
他要气死了!拽着她手腕,就是不松开,用力拽着。
周徐纺就轻轻地一抽手,真的,是轻轻地。
江织被她带得一个趔趄,肩膀磕在了门上。
周徐纺立马道歉:“对不起,弄疼你了吗”
江织:“……”
他扭开头,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再理她他就是双喜。
他好像生气了。
周徐纺觉得很愧疚。
“阿晚,你可不可以回避。”她看向江织,“我有话跟你说。”
江织瞥了阿晚一眼,轰他走:“你去车上,没叫你不准出来。”
阿晚:“……”
他觉得雇主好讨厌,跟家里那只恃宠而骄的双喜公鸡一样讨厌,最近双喜很受宋女士的宠爱,开始不吃米了,只吃肉。
周徐纺领着江织去了小区的广场,广场的最里面,有两个秋千,她走过去,把秋千上的雪用袖子拂掉。
她跟江织说:“你坐这。”
江织没坐,走过去,直接把她抱起来,放到秋千上,然后他蹲在她面前:“我就蹲这。”
也就气了她几十秒吧。
他气不起来了。
她只穿了双拖鞋下来,他怕她冷,把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包在她脚踝上。
周徐纺坐在秋千上,秋千一荡一荡,她一愣一愣。
这不是江织第一抱她。
她很久没有回过神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的戒备心、她的防御反射到了江织这里,全部不见了,她以前绝不会离别人这么近的,更何况是让人碰到她的身体。
江织是不一样的,他和别人不一样。
“在影视城的时候,”没经过深思熟虑,她脱口而出了,“你亲了我的手,是故意的吗”
江织蹲在她的秋千旁,仰着头看她。
“是故意的。”
“那你为什么要亲我”
她没有亲人父母,也没什么朋友,当职业跑腿人之前,她几乎不出门,躲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与外界断绝了所有干系,没有人教过她怎么和男孩子相处,也没人教过她为人处世,但她看过电视,看过所有江织拍的电影,她知道,男孩子不可以随便亲女孩子,手也不可以。
江织扶着秋千的绳,轻轻地摇,桃花眼里映出的影子荡来荡去:“你说我为什么要亲你”
他喉结滚了一下,紧张了。
“你是不是,”周徐纺脚点地,让秋千停了,她定定地看着江织,“你是不是想要我给你延续香火”
“……”
江织被她惊到了,他还只是想把她拐过来,她都想到生孩子去了,他脑子里忍不住天马行空了,生孩子啊,如果跟她生,也不错……
周徐纺打断了江织不着边际的浮想联翩:“对不起江织,我不能给你延续香火,如果你家里真的不同意你娶男孩子,你就,你就——”
江织扬起的嘴脸瞬间被压下去了:“我就怎么样”
她想说,你就去找别人跟你延续香火。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说不出口。
不过江织算是听明白了,这个智商一百三十多的姑娘感情是有多不开窍,迟钝得让他没办法再循序渐进了。
什么温水煮青蛙,狗屁,他等不了了。
他拉着秋千的绳子,用力一拽,把她整个人拽到面前来:“你以为我亲你,只是想给江家找个传宗接代的女人”
不是吗
周徐纺不太懂男人的心思。
江织目光里的影子沉沉浮浮:“周徐纺。”
周徐纺一动不动,觉得他好像生气了。
“我跟你说过了,我现在不是同性恋。”
他仰着头,睫毛上落了雪花,满世界都是银装素裹,他眼角却晕着淡淡的粉红,漂亮的眸子里映出了她的影子。
玉肌伴轻风,人面桃花。
江织是周徐纺见过最好看的人。
她被他这样专注地看着,脑子里都是浆糊,混混沌沌,根本转不过弯来,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不是同性恋,那你为什么要找我给你延续香火”
江织吸了一口冷风,呛得他直咳,血都快吐出来了,未经大脑就吼了一句:“谁说我要找你给我延续香火了,老子不育!延个屁香火!”
呆成冰雕的周徐纺:“……”
不育而不能延续香火的江织:“……”
他自己也傻了,他说了什么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徐纺磕磕巴巴地开口了:“你、你、你不育呀。”她左手手指揪着右手手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戳你伤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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