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纺江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顾南西
他点头:“只是没见到你之前,不知道你就是年少时遇见的那个人。”
不知道江家五小姐就是他的梦里人,一开始就错,然后,步步错。
从那之后,不用刻意提及,她就会帮他,两年时间,他从默默无闻的歌手,摇身变成了当红男演员。
“那林双身上的烫伤呢”江维尔手垂在身侧,握紧,“你弄的吗”
他沉默了很久:“是。”声音低低哑哑的,“受虐久了,也会有施虐欲,我对你下不了手,林双不同,她——”
她听不下去:“我不信。”她红着眼,攥着的手在抖,却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镇定下来,“你都瞒了这么久,为什么偏偏在那天、在我病房外面,毫无顾忌地说出来难道不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吗”
他直视她的眼睛,不闪不躲:“因为视频到手了,该结束了。”
她摇头:“你不是那样的人……”喃喃自语地重复着,“你不是。”
“维尔。”
他喊她的名字时,声音依旧很温柔,他说:“我是个演员。”
世间百态,没有他演不出来的,她所能看到的,也都是他愿意让她看到的。
演员,最擅长伪装。
江维尔有些站不住,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最后一个问题,”她盯着他,目光滚烫,“林双开车撞江织,你真的不知情”
他回答:“不知情。”
“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么有两种可能。”她脸上毫无血色,唯独被咬破了的唇嫣红,“第一种,你不想与靳松为伍,不想撞江织,是林双自作主张。”
这是林双的口供。
她目光如炬:“第二种,你想拿到视频,你想对江织动手,但你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你循循善诱,你让林双自愿上套,替你铲除异己,因为你知道,那个女人很傻,那个女人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她攥紧了手,指甲掐进了肉里,却没什么痛感,强装的镇定已经快要溃不成军,声音都开始抖了:“是哪一种肖麟书,别骗我。”
他没有正面回答:“哪一种还重要吗”
“重要。”
他脸上的神色始终温和平静,与她对视,不慌也不乱:“我从来没有强迫过林双做任何事,都是她自愿的,而且,”他风平浪静的眸子终于波动了,“十年前,是林双,把我引荐给了靳松。”
她突然笑了。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肖麟书”她摇摇欲坠地站着,伸手,想碰碰他的脸,却猛地收回了手,慌不择路地后退,“不对,我真的看清过你吗”
肖麟书只是凝眸看着她,那双眼睛混沌,里面满目荒凉。
“以后……”
她开口,哽咽了,一个字一个字地,如鲠在喉:“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他说好。
他说:“维尔,”他声音也哽咽了,眼睛还是红了,“保重。”
说完,是他先转了身。
“麟书。”
他站着,没有回头:“嗯。”
“你爱过我吗”
“爱过。”他不回头看她,声音在颤抖,“只是这个世界对我太不公了,我也要爱我自己。”
他说完,把口罩和墨镜戴上,背对着她,越走越远。
江维尔站在原地,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维尔。”
她擦了擦眼睛,回头看见了薛冰雪:“让我见见她。”
“好。”
林双被收押了,江维尔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囚服。
“我问了律师,你最少都要判三年。”江维尔坐在她对面,刚哭过的眼睛通红,“你后悔吗”
林双很平静:“不后悔。”
“如果他利用你,你也不后悔吗”
林双摇头:“不存在利用,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她看对面的她,眼里都是释然,“维尔,你见过十八岁的肖麟书吗”
江维尔说:“见过。”
见过他浑身是伤的样子。
林双又问:“那你见过他出道前的样子吗”
江维尔摇头。
“我见过。”她像在自言自语,嘴角带着笑,眼里有泪光,“我第一次见他时候,在一棵树下,他跪在地上,在同一只狗讲话,他说,”
她眨了一下眼,泪掉下来了:“他说,对不起啊,不能带你回家,我妹妹心脏不好,不能养狗……”
当时,他也才十八岁,正是年少,穿着干净的校服,眼眸清透,还没有被这浊世污染。
少年跪在地上,把校服的外套脱下来,盖在瑟瑟发抖的小狗身上,
林双笑了笑,满脸都是泪:“那个时候,他清清白白,很善良。”
谁不曾是一干二净,只是被这尘世,弄得遍体鳞伤了……
出了警局,江维尔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周徐纺在一旁,看了好难受,眼睛也红红的:“江织,你姑姑在哭。”
江织拍拍她的头:“有人去了。”他牵着她,“走吧,我送你回家。”
他们身后,江维尔在哭。
薛冰雪蹲在旁边,笨拙地拍着她的后背,不会哄人,来来回回,两个字:不哭,不哭,不哭……
天阴阴,要下雨了。
江织还没走远呢,乔南楚又一个电话把他叫回去了。
“有案子。”乔南楚言简意赅,“跟你有关。”
多事之秋。
一波接着一波。
江织和周徐纺又回了警局,投影仪开着,刑侦队的邢副队在做案件报告:“死者段惜,二十二岁,天星的女艺人。”
程队接了一句:“又是天星啊。”
骆家今年是非可真多。
邢副队按了下一页,投影仪上放了死者的照片。
周徐纺目光一定,是她……
“死者被捅了四刀,凶手把尸体装在行李箱里,扔到了郊外的池塘。法医已经做了尸检,死者生前下体被人用钢笔之类的利器侵犯过,而且,伤的不轻,但施暴者没有留下dna,死亡的致命伤在颈动脉,凶器只是普通的水果刀,因为尸体被泡在水里的时间太长,只能大致推测出死亡时间。”邢副队看向江织,“跟江少你被推下海的时间差不多。”
江织不作声,把身边的姑娘往怀里带了带,怕太血腥,伸手遮她的眼睛。
周徐纺推开,她要看。
邢副队继续:“而且,我们的人调查过,段惜那天也去参加了游轮婚礼,有目击证人在船上看到过她,就是说,她的死亡时间,是在上那艘游轮之后。游轮的一二层是宾客的休息室,没有监控,只在几个楼梯口拍到过死者,在她死前,与她有过接触的人有两个。”
投影仪上,放了两张照片。
江织桃花眼里的涟漪波动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动作,把周徐纺的口罩摘了。
嫌疑人一号——周徐纺。
别人认不出来,江织一眼就认出来了。
邢副队道:“嫌疑人一号,女性,看穿着,应该是游轮上的侍应生,但她戴了口罩和手套,形迹可疑,目前还没有核实到她的身份。”
周徐纺若有所思。
倒是江织,生怕她被认出来,把她可劲儿往怀里藏。
“二号,只拍到一只手,不过这只手表,”邢副队问江织,“江少认得吗”
手不记得,手表认得。
江织瞧着那只男士手表:“是推我下海的那个人。”
“对,是同一个人。”
因为照片里的男人,手背上也有抓痕。
112:纺宝,你多宠宠我
那手表……
乔南楚仔细看了几眼,笑了:“织哥儿。”不开玩笑,说正经的,“你以后还是别画画了。”
灵魂画手江织:“……”
屋外阴云散去,太阳又出来了,阴晴不定,好生善变。
出了警局,江织牵着周徐纺走远了一些,他才问她:“那个死者,你还有印象吗”
周徐纺点头:“她向我求救了,我当时赶着去找你,就把她藏在了柜子里。”
那个房间是侍应生聚集的地方,照理说是安全的。
她想了想细节:“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受伤了,裙子上好多血。”思忖了一小会儿,她跟江织说,“她应该是在下船之后才遇害的,如果是在船上,凶手直接把尸体扔进大海会更省事,没必要带下船再找地方弃尸。”
江织的关注点与周徐纺不一样:“她向你求救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你”
周徐纺点头。
又问:“衣服呢”
“扔了。”
“再想想,不能让警方查到你头上。”别人惨死含冤,那也是别人的事,他就管自己的人,凶手是谁都成,别牵扯到周徐纺,嫌疑人都不行。
别说不是她杀的,就算是……
“我很小心的。”她语气有一点点的小自豪,“我当了这么久的职业跑腿人,都没有人发现我的身份。”很厉害的!
江织:“我不是发现了吗”
“……”
是哦,她被江织逮到了小尾巴。
周徐纺一下子就挫败了,想不明白:“我什么时候露出马脚了”声音装了,脸也遮了,连脚步声和走路步长都故意不一样了。
“你身上有牛奶味。”
哦,味道啊。
她嗅一嗅:“我闻不到啊。”
江织笑,端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脸来:“你的眼睛我也认得。”
她眨巴眨巴眼。
他戳一下她脑门,轻轻地:“还有头盖骨。”
“……”
“后脑勺我都摸得出来。”
“……”
哦,原来她的头盖骨和后脑勺这么有特色!周徐纺就很苦恼了:“那我以后出任务,要把头盖骨和后脑勺也包起来吗”那样好奇怪,好像女鬼。
“不用,”江织说,“别人肯定认不出你来。”
周徐纺不赞同,觉得以后得包起来:“你就认出来了。”
“别人不能跟我比。”他摸摸她的后脑勺,越摸越喜欢,爱不释手,“谁有我这么喜欢你。”
目瞪口呆周徐纺:“……”
江织好会说情话啊,那她也要说一点:“我也喜欢你的头盖骨和后脑勺。”
说完,她很不好意思,就撇开头,悄悄地偷笑。
头盖骨和后脑勺被表白了的江织:“……”他招招手,“过来。”
“哦。”周徐纺碎步挪上前。
江织摸了摸她脑袋:“有一点点发烧。”
她发烧都烧习惯了:“不要紧,马上就好了。”
江织手凉,贴在她发烫的脸上给她降温:“别人亲你抱你,对你说好听的话,你也发烧吗”
周徐纺把头摇成拨浪鼓:“不发烧。”她说认真的,“我会打他。”
“所以,”江织笑弯了眼睛,“你是喜欢我,才这样”
她呆。
呆完,她红着脸点头。
江织又想到一件事儿:“那要是你以后不喜欢我了——”
求生欲一下子爆棚的周徐纺:“我免疫力很好,要是以后不发烧了,那一定是免疫了,不是不喜欢你。”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她第一次发烧,就烧了很久,吃药也不管用。可现在呢,几分钟就退烧了,说不准以后烧都不烧了。
江织哼了一声,被自己的假设弄得很不爽。
周徐纺也不知道他发什么小脾气,挪过去,牵着他一根手指,讨好地晃晃。
江织伸手揽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说三遍,周徐纺会一直喜欢江织。”
周徐纺:“……哦。”
她犹如复读机,表情语速一成不变,重复三遍。
“周徐纺会一直喜欢江织。”
“周徐纺会一直喜欢江织。”
“周徐纺会一直喜欢江织。”
江织很喜欢她这样茫然懵懂却对他百般顺从的样子,他把下巴搁她肩窝蹭:“想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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