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失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Nova
为了应付背后反复难愈的迷魂掌伤,顾采真随身备着愈伤药膏,她拿出纳戒中自己所拥有的最好的那种,轻轻放在毯子边的地上,而后看着他认真地问,“过几天,是几天?”
少年的出现本就没有规律,根本没办法回答她的问题,“我有事,处理完了就去找你,你别想着跑。”
“不跑,我等你。”少女笑了笑,状态是让他颇为不悦的神清气爽。
“我叫顾采真,你叫什么名字?”她语气温柔地问,两手撑在毯子的边缘,上身朝少年前倾,后者不禁背部微微后仰,像是要与她拉开距离。
“我叫……阿泽。”他不可能说出自己的身份,虽然就算他照实说了,少女也不会信。顾采真这个名字陌生得紧,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什么泽?”少女倒也没执着他不告诉她全名。在她看来,少年被她要了身子,如今没打没骂,对她不同于常人的身体接受度良好,已经让她很满意了。至于他的身份,少年好似有什么顾忌——听说师叔池润是独居于摘星峰,而她观之少年的气度,也不可能是做扫洒侍奉的杂役弟子,难道师叔暗中收了个徒弟?
虽然才相识一晚,可少年看着便是娇矜的心性,她也怕把人问恼了,就按下心里一堆疑问,没接着问别的。
“润泽的泽,你走不走?”少年皱眉,身体的疲惫与即将转换状态的疼痛叠加起来,让他面色苍白。
“泽,水润也——好名字。”少女站起身,想像欢爱时那样抚摸一下他的脸庞,到底忍住了,“你先好好休息,别忘了上药。我等你来找我。”
自欲望中清醒过来的顾采,有种言语无法恰如其分去表述的内敛,还有某种被她刻意隐藏的强势,但又带着润物细无声的温柔。
少年默不作声,只是不再看她。反倒是她深深看了一眼垂下视线的少年,“我走了。”
看到她消失的背影,少年才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顾采真并没有就这么一走了之,她去了趟水榭的正厅又去而复返。
“阿泽,我刚刚忘记说一句很重要的话了。”顾采真仿佛没看到少年有些难看的脸色,不亢不卑又笑盈盈的,“我会对你负责的。”
“滚!”少年忍无可忍,随手拿起旁边的东西就朝她丢去,之后才反应过来,那是她留下的药膏,不过顾采真一抬手稳稳地接住后,又送到他跟前,重新放好。
他果然有些任性,若是师叔的徒弟倒也说得过去。毕竟,玉衡泽世随缘批命的声名在外,从来不会有求必应——只是据她所知,没有人敢当他的面提“任性”二字罢了。
“这回我真走了。”她对少年一笑,出其不备地吻在他的脸颊,芙蓉面上明艳的五官明明背光,却在晨曦中越发温柔,“你别生气。”
“你!”
眼看着少年红着脸要发飙,顾采真觉得还是别再逗他为妙,毕竟,他的修为似乎在她之上。真奇怪,她从没有这样想要亲近一个人的渴望,甚至愿意一改平日在人前沉默内敛的性格,展露主动。天香阁教会了她万千的手段撩动男男女女的心,可她一个法子也不想用。她只想很直接地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我喜欢你。”她又在他的耳畔轻轻说了一句,柔软的唇瓣碰上他迅速泛红的耳廓,一触即离。
“再见,阿泽。”
顾采真离开后,少年面红耳赤地静坐原地又等了片刻,确定她不会再次折返,这才放松下一直紧绷的身体。
他瞥了一眼少女留下的药膏,药材算是中上,但制药人的工艺一看就是野路子,也不知是不是她自己配的。
他自然不会给那个地方上药,难道要他像她那样,把手指插入……
他及时打断自己的联想,决定不管浑身的酸痛,先抓紧时间去青华池再泡一泡,运转灵力消掉红红紫紫的痕迹算了——转换身体形态可不会让这些暧昧的印迹消除。
他并不想让成年的池润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在他弄清楚少女的来历与今晚星象的关联之前,这是个秘密……
池润醒来时,先是诧异于自己怎么会躺在半山腰的水榭侧廊,而后只觉得四肢如同被碾过一般,无比酸痛。尤其是胯骨,便是盘腿坐起这样简单的动作,都疼得他一身冷汗。
不对,不止这些,他身后尾椎下方……“嘶……”他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为什么那隐秘之处会那样火辣辣的疼?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和人打了一架?还是从高处摔下来了?撞到腰臀了吗?
他勉强站起身,发现周围没有留下任何纸张传达信息。
踉踉跄跄走至水榭正厅,他本就蹙起的剑眉越发紧皱成川,对着一大片青石空地,他扶腰靠着廊柱站定,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里的丝毯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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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失真 第一百一十二章生气
“啊!”犹如快要溺毙的人,在无限接近死亡的那一刻,突然被拽出水面,顾采真一个深深的吸气,昂起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后,肺部终于重新涌入了大量新鲜的空气,她重重后仰,落回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采真。”见她吐出浊血,季芹藻怕她气海虚亏一时受不住继续治愈,连忙撤回灵力,肩膀一顶止住她后仰的动作,以免她被呛住,一边飞快抬手抹掉她唇角的余血,向来洁白无瑕的外袍全是斑斑血迹,连中衣也不能幸免,前襟与衣摆都有几处大片血污。普天之下,谁人不知瑶光君爱洁,比他晚来秋的莲花还要出淤泥而不染。但此刻他也顾不上这些,只关切地查看怀中的弟子,见她呼吸匀称了一些,立刻问道,“怎么样?还有没有血气翻涌头晕目眩的感觉?”
其实他已经在替她把脉,却还是忍不住先问她自己的感受,待到怀中少女明明连撑着手臂自行坐起来的尝试都失败了,却只是摇头说了一句:“谢谢师傅,弟子已经好多了。”从来养气功夫到家的他,终于没忍住心里的火。
“顾采真!”端秀如玉的脸庞瞬间因薄怒而染上一丝愠恼的红,他连名带姓地叫了她一声,连一贯温和平润的声音都高了几分。
这人……是生气了呢。
顾采真下意识地想,恍惚记起他被她带离归元城的那段日子里,他一潭死水的脸。每当她瞧见他那样了无生气的样子,就想肏哭他。
哭也是一种情绪,不是吗?
“顾……顾采真!嗯啊啊啊!”他被她压在床榻上,草地里,沙滩上,丛林中,白衣被扯碎,身体被打开,恢复真身的顾采真毫无顾忌,只想要禁锢住他,抵死缠绵。
她知道他喜洁,所以格外执着于把他弄脏。
前世她现出真身,却谎称先前纠缠季芹藻许久的少年是她的部下,简而言之就是另有其人,行事不过是出自她的授意。之后就强行把他带离归元城,藏在一处隐秘的地方。
假扮少年时,她在很多事上都是信口开河,什么心悦他,什么在乎他,什么爱到无法控制才会想这样占有他,什么为他受伤也没关系只要他没事,什么谁想伤害他那个人就必须死,什么谁都不许碰他哪怕一根手指头……反正是顶着面具,面具下还是另一张面皮另一个身份,甚至性别都不是女的,不管什么花言巧语,她可谓张口就来。谎话说得太多,她自己都要记不住了。可不知为何,记忆中颖悟绝伦的瑶光君,却被她的谎言成功骗了一回又一回。真好笑啊,他这么好骗的吗?
大约就是因为感觉到他态度丝丝的软化,她莫名就觉得无趣了,才想换回自己的身份,再继续骗着他玩。
就拿相思蛊来说,毕竟是“那人”下的,季芹藻被“转送”给了她,蛊毒自然要先解开,免得床笫之欢时会影响他对她的……感觉。于是,她化身成的戴着面具的少年,作势要替他解蛊,本来只是想做做样子,让灵力在他体内运转几个周天就假装解除了,反正季芹藻也不了解相思蛊这种失传已久的玩意儿,她就是叫他觉得是他本性淫荡,一碰就腿软,一肏就出水,这样,她玩起来才有趣儿。可谁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疯,居然毫无征兆地用体内被蛊毒压制的修为,竭力反抗她的灵力。
他想干什么?!不想解开相思蛊?!还是干脆冲着自杀去的?!
季芹藻接连吐了好多血,体内灵气乱窜,若不是她及时出手,他就算没有当场自爆,也肯定要经脉尽断。
他昏迷了三天三夜,她马不停蹄地带着他离开归元城,去了后来囚禁了他很久的地方——一梦谷。
那儿有一处神魔不管的小岛,却对养伤极好。
当初成魔后,身受重伤的她也是偶然找到这片小小的世外桃源,准确地说,是一处遗忘之地。这里隐居的都是些修为极其低微,从未接触外面世界的妖物和魔族,平日里最大的本事居然是吓唬路过谷外夜宿于此的人,靠着他们做噩梦生出的恐惧,以及在更远一些的村落,人家办白事时的悲伤,吸食修炼力量——可想而知,他们的修为高得了才是奇怪。
也不知是何时被下的诅咒,他们繁衍生息了这么多代,就这么半死不活地过着,也离不开,也強不了,也死不绝。
顾采真第一次误打误撞到那儿的时候,失血过度失去意识,她记得自己当时看到了盘旋不远处的一只乌鸦,落在干枯的梧桐树枝桠上,静静盯住这边,仿佛在提前给她报丧。死亡离她那样近,她以为自己这次一昏,估计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没想到她再度醒来,天还似乎那片天,地还是那块地,而她的旁边坐了一个黑衣黑裤黑眼睛,眼睛还特别亮晶晶的小姑娘,顾采真看着她那双灵动清澈的眼睛,忽然就想到了柯妙。当然,妙妙自然是不会对她说:“咦,你怎么没有死?”声音真的超级折磨人的耳朵。
后来,当顾采真知道她就是那只乌鸦,靠着吸收她濒死时的怨气与不甘,汲取了极大的力量后,对于她那如同看金子一样,恨不得把她衔进窝里去的热烈目光,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不过这只小乌鸦倒是挺单纯听话,听说跟着她能吸取无限的悲伤与恐惧,就不假思索和她定了契约。顾采真在此养伤之际,给她取名叫梧娅,教她常识与规矩,教她怎样运转魔气能够事半功倍,也教会她怎么照料自己的饮食起居。
一梦谷本就难寻,就算零星地有几个人进得这里,也没人愿意浪费时间和精力,跟这些修为低得简直一捏就死的妖物魔族订立契约关系,他们何止不堪大用,简直百无一用。是以,梧娅在发现自己能够随着顾采真离开,并去到她从无法企及的一座小镇后,简直欣喜若狂,然后就干了一件让顾采真特别无语的事情——她青天白日地化回原形,将小镇富户人家的金戒子、金链子、金镯子偷了个遍,统统献宝似的堆到顾采真面前。гouzhaiwu.oгg
顾采真看着客栈桌子上那一堆黄灿灿的东西,额角直跳,但是对方心智尚未完全开化,虽然偷完东西知道关柜子抽屉库房的门,正常人都不会想到盗贼竟是一只乌鸦,可是——她要这些金饰有什么用?
只不过,对于智力只如几岁孩童的梧娅,她说了也是白说。
幸好她大杀四方的时候很多,梧娅有很多机会去吸取她喜欢的仇恨、恐惧、悲伤、怨憎,因此修炼成长得很快,终于从每次她与人交手时,就在旁边鼓掌叫好声音还特别难听的小丫头,变成了一个知道要少说话多微笑的少女——而且改掉了撬人家金牙撸人家金链子,让人家临死前还要被气得回光返照,然后更加死不瞑目的习惯。
连本能都可以压抑住,说明她确实有所成长。顾采真颇感欣慰。梧娅虽然性格天真活泼,但修炼进阶后已经很聪明,能事无巨细地打理她的生活,顾采真对她也没多大要求,就建议她不如多精进一下修炼声音,毕竟一个伶俐青春的少女,一开口声音比烧火棍还烟熏火燎,这谁受得了。
哪怕后来顾采真遇到了很多人鬼妖怪,可除了梧娅这个贴身“丫鬟”,没人能近得了她的身。
因此,决定带季芹藻去一梦谷的那个无名小岛后,她立刻召唤梧娅,让她在岛外待命。
季芹藻在岛上又昏睡了两天才醒,而他一醒过来,看清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她,顿时目光微微闪动,而后视线落在她空无一人的背后,又飞速垂眸。
她知道,他是在找“那个人”。
真是愚蠢,被强迫,被侵犯,被欺骗,被玩弄,被遗弃,居然还找“他”?
于是她笑了,眼神冷得能掉冰渣子,语气非常愉快,口吻恭敬,语气轻蔑,“师傅,太好了,您的相思蛊解了。”
“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她看到他放在被衾外的手一颤,修长的指节轻轻蜷缩起来,像是在努力克制什么。
她面上的笑容顿时更盛,眼神也更冷,“以后,您就彻底属于我了。”
“你!”
“既然不想做我的师傅,那就……做我的禁脔吧。”
“顾采真!”
他气到面色苍白浑身发颤的样子,可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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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失真 端午番外上(花正骁,剧情,吃醋梗)
“咦,怎么又散开了?”柯妙皱着一张脸,两颊气得鼓起,泄气地把手上不成形的粽子重重放到桌上,粽叶上的红线没了被拉直的力量,立刻更加松散。
顾采真一笑,伸手点住她鼓起的粉腮一戳,“行了,你别弄了。早说过了,我来就好。”
哪怕中途逗了一下柯妙,才继续给粽子缠线,她的动作依旧很流利,丝毫没有损坏粽子最终的完整与美感。
看着顾采真将包好的粽子放在扁平的圆形笸箩中,柯妙撅起了嘴巴,伸手来晃她的手臂,“不行,真真姐,你再教教我,今天我一定要学会。”
刚刚顾采真指尖的几粒糯米站在了她的脸颊上,此刻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脸颊肌肉动起来,米粒也更加莹润浅白,黏在娇嫩的肌肤上要掉不掉,煞是可爱。
顾采真失笑,凑过去抬手帮浑然不觉的她,将米粒一粒粒拿掉,“你节后不是要考草药论吗?还是快回去看书辨药、记症状背方子去吧。”她说道,接着头也不抬地重新拿了几张粽叶,随手卷成锥形,用小竹筒舀了一些糯米倒进去,“等着吃现成的,不好吗?”她再抬头,就看到柯妙一声不吭,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
“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做的事,你的手就适合诊脉写方、采药包扎,何必非得跟自己不擅长的事情较真。”顾采真一边又轻轻松松包完一个粽子,一边安慰她。
想想她上一世那暴虐无道的脾气,再看看自己此刻的苦口婆心,顾采真恍如隔世,不,她是真的隔世而生了,心里一阵轻松,她对柯妙一笑,“听我一句吧,你不用什么都会。”
“哼!”可柯妙还是气鼓鼓的,非常不甘心,自己怎么会被这样一件小事难倒呢?“明明我给别人包扎伤口,都能包得那么严实完美,为什么搞不定一只小小的粽子?不都是拿根东西绕来绕去固定住,再打个结的事嘛?”话是怎么说没错……奈何她就是没这份手艺。
不会包粽子而已,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由于和顾采真的手艺对比惨烈,她气得又一次鼓起了脸颊。
顾采真无奈地摇摇头,正要再说什么,忽然抬眸朝门前望去。
她这院落平时从不锁门,就算她离开,也就虚掩走个形式罢了。妙妙刚刚兴致勃勃进出几趟,帮她准备包粽子的材料,更是压根没把门关上。
一个红色身影由远而近,正是花正骁。
“花师兄。”
“师兄。”顾采真把半成品的粽子放到桌上后,比柯妙晚了一瞬才站起来,不过她唇角轻轻一翘,唤他的声音并不似柯妙那般礼貌而清脆,反而低柔中藏了一点只有他二人才知晓的缱绻。
柯妙虽不知道两人如今的关系,却是早早就见证过顾采真无意识时亲吻过花正骁,后者非但没推开真真姐,反而在之后回到归元城的日子里,越来越照顾真真姐。
以她看了无数话本总结的读后感打个赌——这两个人,有戏!
“嗯。”花正骁应了一声,直接将手里拿的一拎东西朝桌子上一放,“昆仑特产粽子,绕白线的是羊肉的,绕蓝线的是杂粮的,你……们尝尝。”看来是花家派人千里迢迢送来的,不过花正骁会亲自送过来,倒是破天荒头一回。
这话里很明显是被“顺便”提到的柯妙,没有丝毫不满,反倒是看到花正骁似乎打算离开时,主动抢先一步朝门外走:“啊哈,真真姐,我肯定是用不惯细绳,才包不起来粽子,等我回去用包扎专用的棉布条练练手,包出成品了再来帮忙。”
顾采真一向了解柯妙,想来她和花正骁之间的关系虽然没有明确告知妙妙,她自己也有所感觉了吧——哪有人拿白布条包粽子的?很明显,她是想给他们两个人腾地方制造独处的机会。
顾采真不是个爱浪费机会的人,师兄之前因为一点误会——好吧,也不算误会——他偶然看到了她在月下亲吻阿泽,然后好像就……吃醋了……
也许因为阿泽不是成年池润的形象,让他少了一份对师叔的敬爱之心吧,他神色变化表现得实在有些明显,拂袖而去的样子连阿泽都能看出他的情绪。
可阿泽在这方面完全没有一点温柔小意,他本就不能时时出现,看到心爱之人,哪有拱手让人的道理,“真真,你不许走。”
在顾采真面前,阿泽永远拥有无限任性的特权,他不肯她离开,她就一直陪到他入睡再醒来,相拥而眠的人也变成了池润。
“你……”虽然已不是第一次,可池润看到自己紧紧握住顾采真的手,她的手臂还搭在自己的腰上,依旧有些难以适应,立刻起身把她朝门外推,明明羞赧却不肯表露,“快走快走。”
对于他,顾采真也没什么辙,哪怕之前意乱情迷的时候,池润也不是没有与她亲昵过,可次数甚少。他好像很介怀阿泽——阿泽也一样。但阿泽作为少年时期的池润,显然更有勇气也更大胆,只要现身,便很热情。可顾采真一想到池润曾经一声不吭独自承受的那些事情,就止不住绵延不绝的心疼。她被他推着走出卧室,冷不丁回头啄在他的唇上,“池润,我喜欢阿泽,可我也喜欢你。”她说这话是为了安他的心,但也的确出自她的真心。
池润的表情充满被触动后的震撼,张口刚想说什么,顾采真的舌尖已经缠上来。
“唔……”他按在她后背上的五指,瞬间抓紧她的背襟,呼吸顿时乱了。
孤傲如玉衡君,每次被她吻住的时候,却都会紧张,她的手缠上他的后背,正想加深这个吻,又被他急急推开。
“我知道了。”他逃似的转身进门,仿佛一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又好似一只连触角都要藏进壳子里的蜗牛。
顾采真失笑不已,不打算逼他太紧,所以没再敲门,免得门里本就面红耳热的人要恼羞成怒。她转身,却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红衣烈烈的身影。
“呃……师兄。”
自从那天之后,花正骁好像刻意躲着她走,她也不是没去他的住所找人,奈何她翻墙进去了,他却跳墙走了——这个人真的好幼稚……但是也是真的好可爱……
顾采真决定换种方法,按兵不动,守株待兔。
花正骁对她的喜欢,不会连这一点考验都过不去。
再说,看一个平时骄傲的人最终为她做出改变,本身就能享受到征服的快感。
果然,他这不就来了……
看到他似乎又要离开,她及时拉住他垂在红色袍袖下的手:“师兄,坐会儿吧。”
“不了,我……”花正骁原本的态度还勉强稳得住,被她握住手后顿时身形一僵,随即想要挣脱,却被顾采真握得跟紧了。
“顾采真,你不要欺人太甚!”他突然皱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可若说是完全的生气,倒也不像,哪有开口凶人先凶得自己眼眶泛了红的?倒好像他平白受了多大的委屈。
顾采真一脸无辜,其实她知道花正骁是看到她与阿泽,还有与池润的亲吻场景,所以吃醋了,她这会儿装得乖巧,多少也有点想蒙混过关的意思,花正骁的脾气直率又骄傲,她可没想和他顶着来,只顺着他的话诱哄他把心中的郁结发出来,“我怎么了?”
“你已经招惹了我,师傅,师叔,还有那个萧青,这样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招惹柯妙?!”花正骁似乎说得火起,硬是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指间抽了出来,刚想向后退一步,却又被玉臂搂住了劲瘦的腰身。
顾采真这回是真的觉得自己很无辜了,“我没有啊。”
花正骁的话脱口而出,“那你刚刚为何抚摸她的脸?”
“嗯?”顾采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脸上粘了米粒,我帮她拿掉而已。”
这人只怕拎着粽子远远看了好一会儿,觉得她对妙妙“动手动脚”招惹对方,这才快步出现。
哎,这性格是何等的别扭啊……
可是别扭得怎么就这么招她喜欢呢?
“我都解释给你听了,你还不信我吗?”顾采真不动声色地将人搂得更贴近自己一些。
“你……”花正骁话语一顿,明白自己是误会了,可他本就觉得心里委屈,此刻哪里拉得下脸来,虽然不再说话,却挣扎得更加厉害了。
可顾采真自然不肯放他离开。这次再让他走了,还不知何时能哄得好呢。
“你是不是不信,那我演示给你看啊。”她一只手臂勾住他的腰,一只手伸进米筐随手抓了一把米,轻轻蹭到他脸上,“就这样不小心沾上去的。啊呀!”她的手一顿,随即唇角一勾,看向他的目光闪着一丝混合着危险的狡黠,就仿佛她是无意间才抓了这么多米似的,语气纯良极了,“米掉进你的衣领里了,师兄。”гouzhaiwu.oг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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