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草

众人起哄，纷纷嘲笑程渝，排队跟她说：“那可不一定”，气的程渝哇哇叫，锤陆扬诚的座位靠背撒气。简殊被他们热烈的气氛感染，也就暂时忘记了车内令她眩晕的空气，直到到达了目的地，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没有想到这么快。
穆晨还是头痛，讲话都恹恹的，宋昱陪她去买药，其他人分配好房间，在大厅等他们。简殊选的是民宿，离爬山景点倒也近，山也不高，他们出发的也早，时间绰绰有余。
简殊确实懒，体力也有限，她自知自己菜，所以除了脖子上挂了个水壶啥也没带，甚至连水壶都被陆扬诚拿过去背在身上了。气宇轩昂的少年，背了个粉色水壶，怎么看怎么奇怪，简殊笑着拍他的照片，陆扬诚无奈，却也没拦着。
所有人基本上都轻装上阵，都是常坐教室的学生，耐力自然没有多足，山还没爬四分之一，众人气都有些喘不匀。穆晨作为刚刚还萎靡不振的晕车代表，许是新鲜的空气进入了大脑，反而是她最生龙活虎，除了额头出了些汗。程渝半挂在她身上，佩服的五体投地，直喊“大佬罩我”，被她嫌弃推开。
陆扬诚体力恢复的快，教简殊怎么按摩小腿肌肉，大伙缓过劲来，又接着往上爬。这回都吸取了教训，不再说说笑笑浪费体力，而都是闷着头往上爬，爬到半山腰，穆晨都有些吃不上劲了，这时候男生天生的耐力优势显现，习惯了这种节奏，他们状态都尚可。
陆扬诚一直拉着简殊一起爬，难得他懂得放慢脚步，简殊跟他走走停停，虽然落在最后，但是也没有大气喘不上来的情况了。半山腰餐馆多一些，陆扬诚看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提议：“我们就在这吃点饭？”
大家都想休息，当然同意，山上的餐馆都不便宜，好在简殊细心，来时就做好功课，选了一家性价比最高的。所有人都饿了，看到新鲜的笋和菇都红了眼，连评价都顾不上就清了盘。简殊累的时候就吃不太下去，只想喝水，陆扬诚催她她也就意思意思吃了点。
不过陆扬诚向来有办法治她，他盛了半碗米饭，加上菜和汤汁拌好，大概评估了一下量，摆在简殊面前：“就再吃七口。”
程渝：？？？
陆扬诚理由都想好了：“我们一共七个人，你就再吃七口。”
套路还是陆扬诚深，程渝拜服，于是她就看着简殊妥协，一口一口的算着吃，她吃一口陆扬诚帮她数一个数，还揪出她想蒙混过关的心思：“必须满一勺才叫一口啊，你这不算。”
所有人都一脸无语的看着陆扬诚哄孩子似的看着简殊把饭吃完，最后连不怎么爱掺和的李铭越都开口了：“我能烧死他们俩吗？”
其他人举手：“加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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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草 番外七
爬到寺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下沉的夕阳落在庄严的庙顶，配上不远处香客敲打的钟声，倒也有些肃穆的气氛。
宋昱从小就带着佛珠，跟他们打了招呼就先去进香了，其他几人先绕着参观一番，才去了正殿礼佛。
其实大家都没有多信佛，只是临近高考压力大，想图个心安，所有人排队在蒲团上跪拜上香，程渝爬山爬到腿软“扑通”一声砸到蒲团上，宝殿森严，大家笑都不敢笑出声，只能努力抿紧嘴唇，火速走完流程了事。
陆扬诚最后一个上香，他虔诚的叩头叁次，又鞠躬叁次，莫名其妙穿越而来，他对科学以外的佛法道学百鬼众魅都多了几分敬意。
他心中低语：“佛祖，我穿越时空而来，不知道还能在这里多久，我不愿别的，只求我的女孩平安快乐，一切烦忧都能离她远去。如果时空归正，请让我还在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请您保佑我。”
陆扬诚出来的时候，简殊已经等了他一会儿了，其他人都去寺庙的小卖部买烤肠去了，见他出来，简殊问他：“求了什么愿啊？从背影看你好虔诚。”
陆扬诚随便说了个愿望：“希望能高考顺利罢了，你呢，我看你好像不是很信这些。”
简殊目光在买烤肠的朋友身上，看着他们打打闹闹，自己的嘴角也带着笑：“我记得之前看武侠小说，棋局深奥，多少大侠高手都束手无策，反而是自损叁千的虚竹破了棋局。我相信‘失便是得，得亦有失’，现在的生活虽然辛苦，但我得了你，得了他们，不想再贪心强求其他了。”
陆扬诚知道她骨子里带了浪漫，笑着牵住她的手：“嗯，我知道，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
简殊回握：“我百分百的相信你，就是因为你存在，我没有别的愿望了。”
她极少直白的表示自己对他的钟情，陆扬诚很是受用：“说得好，再说两句。”
简殊却不肯说了，只拉着他去和朋友们会合，刚好听见程渝问宋昱：“你刚刚不是立刻就去上香了吗，许的什么愿啊？”
宋昱把玩着自己的佛珠，带着神秘的微笑：“我呀，什么都没许。”
程渝不信，翻了个白眼对他：“拉倒吧，不说就不说。”
宋昱还是老神在在的：“你不懂，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简殊一愣，和陆扬诚相视一笑。
下山比上山轻松，但是大家腿都发软，又牢记下山不能太鲁莽，花的时间反而比上山还长。到了山脚已是黄昏，陆扬诚提议去吃火锅，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火锅店，选各自的小火锅锅底。
菜单不够用，穆晨念锅底问大家都选什么，简殊脱口而出：“麻辣锅！”
穆晨给她勾上：“那你是要标准还是加麻加辣啊？”
简殊刚要回答，又瞄了一眼陆扬诚，看他正瞪着自己，老老实实又把“加麻加辣”吞回去改成“标准的吧。”
程渝目睹了一切，晚上睡觉前取笑她：“我们简简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怂哦，平时就知道跟我抬杠，遇上强势的就不说了。”
穆晨在浴室边刷牙边加入对话：“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她们把两张床拼到一起，叁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聊八卦，程渝说了自己许的愿，说希望所有人都能开心，穆晨很普通的许了高考顺利的愿望，简殊没有许愿，她只是带着敬意进了香。穆晨接话：“那你和宋昱一样诶。”
宋昱没跟人说详细，简殊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程渝粗线条什么也没发觉，聊的累了就先睡了，留下两个躺在一起小声说话。
简殊带着气声问她：“你跟宋昱……你们，嗯？”
穆晨坦然：“我好像喜欢他，好像也不是喜欢他，我也不知道。”
简殊糊涂了：“好像喜欢又好像不喜欢是什么意思？”
穆晨给她看自己和宋昱的聊天记录，双方交流都很放松，但是好像嗅不到暧昧的气息。简殊挠头：“宋昱是什么意思你能感觉到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能确定我们不会在一起，我只想好好学习呀。”穆晨放松语气，半闭上眼，“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去谈恋爱为时过早了，有了前景我才会考虑这些。”
她一向是个有主见有行动力的人，简殊羡慕她的人生态度，于是拍拍她的手，真心夸赞：“你好厉害，为你应援。”
穆晨睨她一眼：“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甜了，陆扬诚花了不少力气吧？”
简殊自己不觉得，但是与她亲密相处的朋友们，都能感觉到她性格上的柔软，从一开始的内敛与距离感，变得愿意去表达、去追求，她完完全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回复了陆扬诚催她赶紧睡觉的微信，简殊自己认真的想了想：“我觉得这样的我挺好的，不管是因为谁或者为了谁，我自己觉得什么样最舒服、最开心，就是最好的。”
这话是陆扬诚对她说的，在两个人还没在一起时，他就说：“没有人要你做一个万人迷，也并不需要别人都喜欢你，按你自己喜欢的节奏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你开心了，那这样就是对的。”
他好像养女儿一样一点一点的教她怎么和别人与自己相处，也一直在帮她摆脱对家人抱有期待的桎梏，他让她懂得，有时候不能避免的情况，逃避未必不是一种方法。
穆晨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她，了然笑笑：“我觉得你们俩这样挺让人羡慕的，我如果谈恋爱。肯定也希望是这样的状态。”
这样的状态是什么状态呢？没有恋爱有明确的模板，每对情侣都有他们相处的方式，陆扬诚很快找到了拿捏她的办法，而自己居然接受了这种拿捏并且甘之如饴，有时候她会想，陆扬诚是不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人呢。
当她把这种玩笑话说给陆扬诚听时，他都会笑着说“是啊”，她看不到他回答时眼神里的深邃。




回头草 番外八
旅行结束没几天就重新开了学，作为高考前的最后一个学期，高叁的一层楼的气氛明显紧张起来。往常下课都会有不少人在走廊打打闹闹，现在下课出教室的人屈指可数，即使去厕所也是脚步匆匆，生怕比别人少学了一秒钟。
陆扬诚已经把自己能回忆起的高考题全面复盘，朋友组团刷题时不留痕迹地多让大家做同样类型的题目，确保在这方面不丢分。而和自己考的不同的文科生他也爱莫能助，只能紧紧盯着他们，不给他们躲懒的机会。
穆晨在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月考中冲进了前十，她变得尤为努力，自习起来低头下去就见不到抬头。其他人也对自己的成绩有了明确把握，去年的高考报考大纲陆扬诚搜罗了来，根据大家月考的成绩斟酌学校的选择。
李铭越前阵子保送本市最优秀的大学经管系，其他人嫌他闲着烦得慌，暂时拒绝他参加集体活动，于是他就跑出去旅游了，其他人卯足了劲儿拼命学，都希望不辜负这几年来的努力。简殊抗压能力还可以，但是难免会觉得疲惫，有时晚自习做完一张长长的试卷茫然抬头，周围全是埋下去的脑袋，她有时候迷茫的想，大人们口中的高考完就解脱了是不是一场骗局。
当然是骗局，大学的生活不仅包括了学习，还有与陌生人的同吃同住，莫名其妙的活动和一系列挤压个人生活的事情，等到步入社会，面对的是更加复杂的社会关系、人情往来，但是现在一切干扰到她的想法陆扬诚都不会说，他常常不动声色的砍断她胡思乱想的想法，他希望简殊能以崭新的生活态度面对未来的情况，不因家庭和其他的原因焦虑前置。
焦急让人觉得时间过得很慢，集中却又让人觉得过的很快，好像没过几天，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就来到了“1”开头。学校为了保证学生的心理状态，宣布取消强制晚自习的要求，以充分的休息为主。没了硬性规定，晚上教室里的人少了许多，到了晚上的放学时间从教学楼出来的也寥寥无几。
程渝选择回家复习，不受外界干扰，陆扬诚干脆来简殊的教室跟她一起自习。简殊刚和班主任谈话回来，班主任告诉她如果她选择本市的大学，在免学费的情况下还能拿到比外地大学更加丰厚的奖学金，让她好好想一想。
“你可以回去和父母商量一下。”老师把学校的介绍画册交给她，“我们对你没有硬性要求，你自己选自己想要去的学校就好了。”
简殊轻声道谢，老师拍拍她的肩膀：“我带了你两年，知道你是个优秀的孩子，相信你能做出正确的判断。程渝跟你一起，你也跟着活泼了许多，老师看着也欣慰。”
向来严肃的老师难得跟她说了温情的话，简殊看着宣传册的目光也久久没收回来，陆扬诚见她眼神发直，轻轻丢了个纸条过来：想什么呢？
教室里其他的同学还在埋头苦读，简殊在纸条上回：老师问我要不要上本市的大学，奖学金会给的比较多。
陆扬诚挑眉：那你怎么想的？
简殊回：我想离爸妈远一点……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一句：可是我想要钱。
这句话好像有点俗气，简殊有点不好意思，陆扬诚却不以为然：不考虑钱的因素，你想去哪里？
简殊写下了他们过去共同就读的大学的名字，陆扬诚回想了自己当年拿的奖学金数目，简殊目前的成绩作为文科生拿的不会比这个少，他编了个谎：我记得有一个比我们大一届考这个学校拿的钱也不少呢，我找时间帮你问问。
他用气声说：“你别因为钱的事情考虑太多，哪里是你最想去的地方你就选哪里，像我就一直想去你说的这个学校。”
简殊点点头，继续投入题海，没过几天陆扬诚告诉了她那位“学长”的奖学金数目，坚定了她要考这个学校的决心。所有人在陆扬诚的指点下选了心仪的学校为目标，牟足了劲儿抓住最后的时间去学习，陆扬诚却在离考试还有两天的时候带简殊去了电玩城。
简殊知道他在带自己放松，但她懒惯了，坐在旁边看陆扬诚投篮，间隙还为旁边跳舞机的表演鼓鼓掌。陆扬诚回头看到她咸鱼似的呆着，好笑的捏一把她的脸：“我带你来是让你舒缓一下紧张神经，你倒好，跑这当观众来了。”
简殊嘬了一口奶茶，声音懒洋洋还软软的：“我这也是放松神经啊，另一种放松。”
陆扬诚不听她的鬼话，但是又觉得她这个样子很可爱，于是也不管她自己玩自己的，自从成年以后就没再进过这种地方，得珍惜这种机会。还没等他回忆完青春年华，就发现有了不长眼的去找简殊搭讪了。见简殊跟他们说了什么，然后拿了自己的东西朝自己走过来。
“我还是跟你一起吧。”她不太开心的说，“老是有人来打扰我。”
陆扬诚本来还有点不爽，听她这话不顾旁边还有人就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她已经习惯了陆扬诚的亲近，反正嘴都亲过了，这算什么，她像小尾巴一样紧紧跟着陆扬诚，直到把游戏币花光，两人才从电玩城出来。
“今天有觉得轻松吗？”他采访女朋友的感受。
简殊耿直回答：“说轻松也不能说完全轻松，我觉得你的心态就很好，好像一直都很从容。”
那是因为我经历过一次啊，陆扬诚心里偷偷嘀咕，但是说出来的话又在画饼：“因为我对我自己有信心啊，而且我知道你努力的过程，所以对你也一样的有信心。”
没有人能比一个老板更会构想未来：“等到我们在一个学校，我们就可以一起吃饭、一起自习，大二的时候我准备搬出来，我们养一只猫，我也学一学做饭，那时候去听你喜欢的音乐节，也不用担心晚归进不了宿舍，还不用担心是不是会跟室友相处不来。想一想这样的生活，我就觉得迫不及待，紧张只会干扰到我的心情，所以我不会去考虑这方面的事情。”
简殊到底还是个小女孩，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也觉得未来充满光明，感觉不到任何紧张了。




回头草 番外九
高考在匆匆忙忙的几天里落下帷幕，简殊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一丝茫然。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妈妈问她前一天考的怎么样，她像是日常月考一样回答“还行”，到了真正结束时，她还无法从堆积的试卷和没完没了的自习中剥离出来，下意识的依然觉得明天还要上学。
穆晨在人群中找到了她，过来问她晚上有没有安排，她想攒局好好放松一下，见简殊不在状态，她先去问别人。简殊还在发愣，后面环上两条手臂，熟悉的体温覆在背后。陆扬诚下巴搁在她颈窝，低声叹了一口气：“现在我光明正大的抱你，就不会有人说什么了吧。”
简殊环视周围，除了认识他们的人投来揶揄的目光，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所有人都沉浸在从无尽的学习中解放出来的快乐里，不会对一对普通的学生情侣抱以注意。简殊放松自己倚在他胸口，不知道是问自己还是问他：“这样就结束了？”
“是啊。”陆扬诚轻轻晃了晃她，“简殊，从现在开始，你就要脱离过去的生活，迈向通往自由的第一步了。”
自由，多么美好的词语，以至于简殊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抱有期待。每每回想这些，已经大一快结束的简殊总是撅着嘴吐槽陆扬诚的鬼话连篇，陆扬诚都采取和稀泥方式敷衍过去，笑着亲亲她，然后转到别的话题。
重来一回，陆扬诚没有改变自己的专业，简殊却遵循本心，选择了汉语言文学，她和室友相处的不错，还常常撇下陆扬诚和室友出去玩，所以陆扬诚表示自己要找房子邀请她一起住的时候，她还有点舍不得。
迈入成年人的世界，两人并没有立刻冲破身体的边境，但是该摸该看的也都体验过了，陆扬诚养闺女养了几年，又蹭了点肉渣，现下好容易能吃上肉了，怎么可能还会放她走，于是开始日常哄骗模式，简殊很容易就被他唬得晕头转向，自然的跟他住在了一起。
第一晚，手牵手睡觉。
第二晚，接吻后抱在一起睡。
第叁晚，除了起床的时候陆扬诚的手无意识揉了她两下，也没什么特别的。
就这么过了一个星期，简殊有点沉不住气了。她见过陆扬诚艰难从她身上爬起独自去冷静的时候，也看过自己帮他纾解时他沉迷的神色，现在人就摆在他眼前，他反而没有一点动静了。倒不是说她有多渴望这件事的发生，而是多少有点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简殊的室友比她想的还多，有时候简殊赖床上课去的晚一点，她们就用那种饱含深意的目光上下观察她，无论简殊怎么解释，她们都不打算相信，给出的理由是“都谈了好几年了还没发生点啥，你家那位是和尚吗”。
可能就是和尚吧，简殊赌气地想，有时候在图书馆自习，会有女生悄悄给他递纸条，他都是随手扔给她，自己看都不看一眼。与其说是自律，不如说是清心寡欲。
陆扬诚要是知道自己家小孩天天脑子里想的啥故意要气死，他不采取行动一是不想让她觉得劝她和自己住在一起就是为了做那件事，二是他认为简殊还小，过早的有性经验可能对她身体不好。这两种综合的考虑让他决定缓一缓再说，他也没觉得情侣同居之后就必须要上本垒，最终的目的其实还是他想给简殊家的感觉，加上他确实也怪黏她的。
上大学以来简殊就有了画画的兴趣，也就是在此时陆扬诚才知道她的技能从何而来，起初只是买了书自己瞎摸索，后来又报了班和网课。在陆扬诚的刻意阻止下，她没有和家里保持太多的联系，自己得的奖学金等收入都不用贴补家里，她也能心无旁骛地学习加创作。
陆扬诚还是没有放弃创业，不过他这次选择了和室友们一起成立网络维护技术公司，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毕竟他依然打算接手森扬为简殊开拓一片天地，无心插柳柳成荫，居然真的有科技公司对他们的产品感兴趣，提出想要购买他们的服务。虽然说价格相比同类产品来说，对他们这种刚起步的小公司并不是多么高，但是给他们整个团队无疑打了一针兴奋剂。建立合作之后，公司正式在大学生创业中心有了一席之地，此时时间的指针来到了大叁，陆扬诚保持技术留存的身份，正式和陆老爷子谈接手森扬事宜。
简殊开始在绘画界崭露头角，拿到了第一个业余新人的银奖，陆扬诚带她去她最喜欢的餐厅吃了饭，还依着她让她喝了点度数低的果酒。
简殊喝酒上脸，她用冰的杯子靠在脸上，喃喃道：“今天我妈给我打电话了，她问我为什么总是不回家，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人。”
“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说，怕伤她的心，只能说学业很忙……连我得了奖的事，我都没有欲望告诉她……”
“其实我有了你，有小渝，有穆晨，还有宋昱李铭越，我有了很多可以分享快乐的朋友，但是跟我妈对话的时候，我竟然发现我开心的事情，我没有想跟她说的想法，我不想接受她的追问，也不想表现出我开心的情绪……我觉得这样的关系好可悲。”
简殊已经很独立了，但是偶尔还是会为家庭的事情伤感，陆扬诚不会劝阻她，适当的发泄也是好事，于是只静静的坐着，听她倾诉。不过简殊调整的也快，酒精的兴奋让她暂时忘却了烦恼，沉浸在麻醉的快乐里。她觉得自己的意识尚且清醒，只不过言语表达略显迟缓，说话时不时要停下来想一想要用什么词，陆扬诚乐得逗她多说几句，回家停车后背着有点过度兴奋的她，一边听她嘟囔着酒话，一遍慢慢的回家。
天边的月色皎洁，陆扬诚后知后觉的想起今天是他们在一起五周年的纪念日，他和简殊对节日纪念日都不太在意，但是居然已经五年了。他从上天那里偷来了五年的时光来治愈他的女孩，即使让他现在回到正确的时间线，也觉得了无遗憾了。




回头草 番外十
喝醉的简殊十分老实，除了话多一点，陆扬诚让她换鞋她就乖乖换，让她到沙发上坐着她就踉跄地走过去。家里好像没有蜂蜜了，陆扬诚只能找了盒牛奶给她，她老老实实的喝了一会儿，可能是觉得头晕，挪着身子躺下来喝，结果牛奶挤出来洒在了前襟。
简殊无辜指着胸前：“脏了。”
陆扬诚叹气，把她抱起来去浴室，也不打算叫醒她让她洗澡了，脱去她的上衣想把毛巾打湿给她擦擦弄湿的上身，拿完毛巾一回头，发现她自己把内衣也脱了。
陆扬诚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于是抚到她胸前的不只是毛巾，还有他的另一只手。肢体接触之前不是没有过，只是在浴室明亮的灯光下，柔软细腻的曲线暴露在他面前，怎么可能还会停手。简殊酒醉，意识也模糊，只会含糊的发出嘤咛声，纵使陆扬诚已经难耐，却也不想初次发生在她不知道的时刻，只得占了会手上的便宜抱她睡了。
半夜简殊口渴，摸索着坐起来，只觉头痛欲裂、天旋地转，不知怎得胸前两团也发胀微痛，像是被揉搓过一般。怕吵醒陆扬诚睡着，她强撑着自己爬起来去厨房喝了一杯水，才回来睡下。同床共枕多日，她躺下就发现对方呼吸不对劲，果然透着光看到他睁着眼睛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