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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不如当太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九月流火
冯嬷嬷尴尬,说:“万岁爷还小呢,少年人喜欢打打杀杀,没开这窍。等他尝了女人的好,他就懂了。”
冯嬷嬷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并不看好。姚太后口中的沛儿姓姚,是南阳公主的女儿,也是姚太后的侄孙女。当年姚太后为了提拔娘家,将长女南阳公主嫁给侄子姚章,后面孝宗病逝,年仅八岁的赵子谆继位,姚太后成了太皇太后。按理姚太后已经至于权力巅峰,天下再没有人能忤逆她,可是姚太后还是不放心,她又将南阳公主的女儿姚沛儿接进宫里,许给赵子谆为后,继续巩固姚家的权势。
本来结表亲不算什么,世家大族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可是尴尬之处在于,姚沛儿比赵子谆大了六岁。
一个八岁的小男孩,娶了十四岁的表姐,怎么可能发展出男女之情呢?姚沛儿进宫后就守起了活寡,至今尚是处子之身。最开始大家觉得这不算什么,赵子谆还小,等他大些就懂了。可是眼看五年过去,姚沛儿都十八了,赵子谆已经通了人事,却还和皇后没有任何身体之亲。
姚太后,南阳公主,包括姚家的人,都急得不得了。然而这种事情急也没办法,皇帝那么大一个活人,他们总不能把皇帝绑到姚沛儿的床上吧?皇后成了紫禁城第一桩尴尬事,宫人们都知道皇后进宫五年至今是处,却无人敢说,都小心翼翼地避让着这件事。
姚太后又急又气,赵承铤死的早,身后只留下赵子谆这一个儿子,还不是嫡出,而是一个卑贱的宫女生的。姚太后看不上赵子谆出身,但架不住儿子就这一根独苗,姚太后只能将赵子谆扶上皇位,并立刻赐死了赵子谆的生母。
后宫中,绝不会出现东西两宫太后。她就是唯一的尊长。
姚太后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赵子谆身上,奈何赵子谆斗鸡遛马,钻研奇巧,操练侍卫,就是不干正事。眼看赵承钧都要有嫡嗣了,而赵子谆还没有和姚沛儿圆房。
姚太后气得不行,沉着脸重重拍了下扶手,说:“他是年纪小,可是再不懂事,皇位都要被人算计走了。把他从西内叫回来,以后再有人敢勾着皇帝玩乐,全部杖毙!”
冯嬷嬷连忙应是。姚太后气了一会,缓和了口气,说:“把皇后也叫来吧。他们少年夫妻,脸皮嫩,少不得要哀家这个长辈撮合。皇帝的靖王叔要娶妻了,这是好事,把他们两人都叫来,哀家和他们说道说道。”
“是。”
靖王府。
自从赵承钧回来,并挑明了这是他的子嗣后,唐师师的待遇顿时坐了火箭般直线上升。每日来和唐师师献殷勤的人络绎不绝,可是刘吉看的严,除了特定几个面孔,其余人一律不准入内。
赵承钧也没有再回肃州,而是留在王府,遥遥操控边疆军事。赵承钧这几日似乎很忙,但无论再忙,他晚上都会抽时间过来,陪唐师师用饭。
唐师师雄心勃勃的太后梦还没做几天,就被现实打趴了。她的孕期反应非常严重,尤其是这几天,几乎吃什么吐什么。
赵承钧今日来陪唐师师用饭,厨房知道王爷也在蒹葭院,晚膳做的尤其丰盛。赵承钧给唐师师夹了块豆腐,说:“你这几天胃口不好,多吃些容易克化的,早日把身体养回来。别人怀孕都会长胖,你倒好,比怀孕前还瘦。”
唐师师看着满桌子菜实在没胃口,她用筷子戳豆腐,阴阳怪气道:“王爷这样说,是嫌弃我不好看了?当女人可真难,要受苦受累怀孕,怀孕后胖了不行,瘦了也不行。”
赵承钧不由叹气:“我从没有这样说过,你不要钻牛角尖。”
“你觉得我钻牛角尖!”唐师师突然激动,她话说得太快,不留神又一股反胃涌来。唐师师连忙到一边干呕,赵承钧放下筷子,走到她身边,缓慢地给她拍背。
唐师师今天几乎没吃东西,吐出来都是酸水。赵承钧感受到手掌下单薄的脊背,目光中不无担忧。
唐师师本就没吃多少,现在全吐了。杜鹃熟练地捧来痰盂,侍奉唐师师擦嘴漱口。唐师师将水吐掉,浑身都酸软了,有气无力地倚在罗汉床上。
赵承钧坐到她身边,伸手握了握唐师师的手,见她指尖冰凉,心底越发担忧。赵承钧问:“你今天什么都没吃,多少吃些东西。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唐师师想了想,恹恹摇头。赵承钧说:“你这样不行,再这样下去别说孩子,你自己都撑不住。乖,再吃点。”
唐师师不情愿,一点都不想为难自己。赵承钧让人盛了饭过来,亲手拿着汤匙,一口一口喂唐师师。唐师师往往吃两口就要缓一缓,赵承钧就坐在旁边耐心地等。唐师师只吃了小半碗,连连摆手,再不肯吃了。
这么一丁点饭量,两边伺候的人都累出一身汗。赵承钧将碗放下,拈了颗梅子放到她嘴里,说:“你吃得太少了。以后让厨房多做几顿饭,少量多餐,慢慢补回来。”
刘吉在一旁应下,他幽幽地想,唐师师每顿吃不多,那就多吃几顿,王爷的想法倒是不错,就是伺候的人要受罪了。
唐师师这里一天五六顿饭,那厨房什么都别干了,全王府都得跟着唐师师折腾。真是人不可貌相,王爷不娶妻的时候看不出来,万万没想到有了妻儿后,他竟然是这么宠溺无度的人。
第77章 飞跃
晌午, 知了一声接着一声,大地如蒸笼般寂静热腾。卢雨霏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实在睡不着, 只能起身。丫鬟听到卢雨霏的动静, 掀开帘子问:“世子妃, 您怎么了?”
卢雨霏披着一件松绿色单衫,透过薄纱,能隐隐看到肌肤。她倚在罗汉床上,不断摇扇子:“天气太闷了, 热得我浑身发汗, 躺着难受。”
丫鬟见状, 挂起珠帘, 进屋来给卢雨霏打扇。张嬷嬷从廊下进来, 一进门见卢雨霏醒着, 呦了一声:“世子妃怎么坐在外面?老奴还以为世子妃已经睡了。”
卢雨霏说:“太热了,睡不着。”
张嬷嬷是卢雨霏的奶嬷嬷, 从小看着卢雨霏长大, 后面又跟随卢雨霏嫁入王府, 在宜年院十分有体面。因此,张嬷嬷在卢雨霏面前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当即说道:“今年入夏入的晚,秋老虎也格外强劲。现在才晌午, 得过好一会热气才能散下去。世子妃要是闷, 不妨让厨房送些冰镇点心来。我记得昨日庄子进贡了一批葡萄, 老奴让大厨房做好了,给世子妃送来?”
卢雨霏一想也是,午后漫漫, 不做点什么没法打发时间。如今卢雨霏已经不再管王府的事,整日除了吃喝,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卢雨霏虽然是世子妃,但是像这样的冰镇甜点是加餐,得另外出钱。卢雨霏手头宽裕,压根不把这些钱看在眼里,说:“这么热的天,嬷嬷何苦自己出去,让丫鬟们跑腿就行了。小莺,去我的妆奁里取几块碎银子,往大厨房走一趟。你不必替我省银子,不拘大厨房有什么,让她们切碎做成冰沙,一并带回来。价钱、时间都不是问题,尽管往多了做,回来后给小丫鬟们分。”
小莺一口应下,进屋里拿了银子,欢欢喜喜出门去了。卢雨霏让丫鬟跑腿却不让张嬷嬷去,这是给张嬷嬷体面。张嬷嬷颇觉脸上有光,她搬了个杌子,坐在卢雨霏脚边,陪卢雨霏说话:“难得世子妃身份尊贵,还有这份慈心。世子妃对这些小丫头从不打骂,还给她们分果子吃,真是善人转世。她们能伺候您,实在是三世修来的缘分。”
“这有什么。”卢雨霏听着这些话舒心,嘴上却谦虚道,“我不过是施些小恩小惠,请身边人吃吃果子,喝些茶酒,再远的也做不到。王爷和世子那样,才是施大恩的人呢。”
张嬷嬷道:“话不能这么说。世子妃是女眷,哪能和王爷、世子比?放眼整个西平府,除了世子妃,还有哪家夫人能做到像世子妃这样恩恤下人?她们要不心软过了度,唯唯诺诺没有主见,要么钻在钱眼里斤斤计较,有失大家气度。唯有世子妃,恩威并施,刚柔并济,才是皇家风范呢。”
这些话正说到了卢雨霏心坎里,她夫妻关系淡薄,不受夫婿喜爱,抬身份就成了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卢雨霏挥手道:“嬷嬷太捧着我了,我哪有怎么好?这些话嬷嬷可不能在外面说,让别人听了笑话。”
“笑话什么,老奴说的分明是实情。”张嬷嬷说起了兴,滔滔不绝道,“如今谁不知道世子妃能干?西平府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羡慕您呢。依老奴看,老爷和太太有您这么一个女儿,远比有十个八个儿子强多了。如今卢家的体面,不都是世子妃赢来的?”
卢雨霏和张嬷嬷你来我往捧眼,不知不觉小莺回来了。卢雨霏见小莺站在门外,畏畏缩缩的样子,她止住话头,问小莺道:“你怎么回来了?冰沙果子呢?”
小莺怯生生道:“厨房说他们正忙,没时间接别的活,让世子妃再等一等。”
卢雨霏听到皱眉:“晌午是最消闲的时候,他们饭点忙就罢了,这个点忙什么忙?”
“是唐姑娘的事。”小莺回道,“唐姑娘中午只用了一点,现在刚好饿了,厨房正忙着给唐姑娘做膳呢。”
唐师师怀了王府的小主子,立即白日飞升。但是她名分没有确定,下人们也不敢乱叫,只能暂时用唐姑娘含糊着。
卢雨霏听到皱眉。张嬷嬷咋舌,道:“午饭刚刚吃过,这又动火。老奴又不是没见过怀孕的媳妇,但没有一位像她这样娇气。照她这样折腾下去,普通人家还过不过日子了?”
卢雨霏没说话,是啊,天下女人都会怀孕,少有唐师师这样矫情的。然而唐师师不是普通女人,靖王府也不是普通人家。
靖王由着唐师师作,甚至让厨房大开绿灯,全天供着唐师师支使,其他人能说什么?卢雨霏不无发狠地想,真是小人得志,仿佛王府就她会怀孕一样,得了势可劲儿的造作。卢雨霏倒要看看,靖王能忍她多久。靖王那么厌恶麻烦的人,等唐师师作过了头,看她如何收场。
卢雨霏如今对唐师师十分恼怒,她前几天叫了奚夫人过来给唐师师打胎,谁曾想这个孩子是靖王的,这一下立刻捅了老虎窝。奚夫人被发落了个好大没脸,卢雨霏也被剥夺了管家权。卢雨霏不敢怨恨靖王,就一个劲儿地骂唐师师。
唐师师这个心机婊,她一定是故意的。唐师师明明知道自己怀了靖王的子嗣,却故意不说,引诱着卢雨霏踏入陷阱,害她被靖王夺权。卢雨霏每每想到当天的事就气得牙痒,然而谁让唐师师怀了靖王唯一的子嗣。冯茜和宋太医被打死,世子只是因为劝了一句就被禁闭,和冯茜、宋太医有关系的全部被清理了一遍。如今阖府上下,还有谁敢得罪唐师师?
张嬷嬷左右看了看,将小莺打发离开,凑近了和卢雨霏说话:“世子妃,如今那位如日中天,贵不可言。前段时间您不小心得罪了她,之后,世子妃打算怎么办?”
卢雨霏轻嗤,不屑道:“嬷嬷真以为众人供着的人是她吗?不是,众人供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男人都喜欢端庄大方的女子,唐师师这种借子上位的人,不会被靖王看重的。靖王现在捧着她,无非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等孩子出生,她还算老几?”
张嬷嬷欲言又止,一脸一言难尽。卢雨霏站在女人的角度上,信誓旦旦地说唐师师不会长久,可问题是,往往是这种作的才过得好。或者说,因为得宠,所以才敢作。
以张嬷嬷多年的经验,靖王对唐师师如此忍让,绝不仅是为了孩子。张嬷嬷顿了顿,又道:“可是靖王前些日子说,要立那位为正妃。如果她被册封,那就是您的正头婆婆了。世子妃,趁现在人少,您不去卖个好吗?”
卢雨霏先前对唐师师还算客气,可是随着奚云初的介入,卢雨霏和唐师师的情况越来越微妙,等前段时间打胎事件后,两人就彻底撕破脸了。
卢雨霏不久之前还当着唐师师的面说她应该被沉塘,转眼就去唐师师跟前伏低做小,谁能接受这个落差?卢雨霏这些天一直没去见唐师师,一来是靖王看的严,不让闲人去打扰唐师师养胎;二来,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
卢雨霏梗着脖子,嘴硬道:“谁说她是王妃了?王爷只是哄她玩。再说,就算王爷真的被冲昏头脑,打算立她为正妃,朝廷那边还没同意呢。王爷昏了头,朝廷可没有。堂堂皇室,怎么可能立一个婚前失贞、出身商户的女人当王妃?”
张嬷嬷吓了一大跳,赶紧捂住卢雨霏的嘴:“世子妃,慎言!王爷已经发落了许多人了,如今这种话可说不得。”
张嬷嬷被吓出一身汗,她赶快抬头看了看,见没人听到,才长松一口气。卢雨霏也自知失言,手心渗出一层冷汗。
赵承钧严禁众人非议唐师师,只要是说唐师师闲话的,无论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全部杖责三十,发卖教坊。
幸好刚才没人,要是真被人听到卢雨霏说唐师师婚前失贞,等传到靖王耳朵里,卢雨霏马上就得被配送家庙。张嬷嬷沉默一会,难得说了几句真话:“世子妃,您是吃老奴奶长大的,老奴冒着大不韪,和您说几句心窝话。无论王爷对那位是真心还是假意,无论朝廷会不会同意册封,她都是王爷的人,过得再不好也轮不到晚辈欺辱。您和世子都是儿辈,见了她天生弱势,别说她怀有身孕,就算她只是一个不受宠的、没名没分的侍妾,您作为儿媳,见了王爷的侍妾,还能颐指气使?世子妃,您和她过不去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何必呢?别管朝廷怎么说,趁着现在旨意还没来,您赶紧去和那位认个错。前段时间您不是打了她的狐狸吗,这个由头就很好,您借着看狐狸的名义,和她认个错,服个软,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卢雨霏紧绷着唇,还是不肯说话。张嬷嬷知道卢雨霏心高气傲,不是一朝一夕能劝动的,她没有继续讨嫌,而是换了语气,轻快地问:“小莺呢?刚才厨房给唐姑娘做膳食,现在过了许久,应当做完了。让小莺再去厨房问问,我还真有些馋了。”
张嬷嬷说这些话本意是宽卢雨霏的心,结果等了一会,小莺回来了,说:“葡萄已经没了。唐姑娘一吃就吐,下人劝不动,禀报王爷后,王爷亲自回来陪姑娘用膳。唐姑娘吃了颗葡萄,难得有胃口,王爷就让人把所有葡萄都拿走了。”
卢雨霏一听脸色就沉下去了,张嬷嬷碰了一鼻子灰,也落了个讪讪。卢雨霏气急,见屋里没人,脱口骂道:“自己吃饭吃不下去,非得王爷回来陪。那她一天用五六次膳,每次都叫王爷,王爷还做不做事了?矫情,我看王爷能忍她到什么时候。”
张嬷嬷连忙给卢雨霏顺气:“世子息怒,秋高气燥,您小心上火。”
卢雨霏越想越气。若是奚云初,或者其他高门贵女做王妃,卢雨霏都能接受,但是被一个原本不如她的人踩在她头上,卢雨霏就完全不能忍。卢雨霏冷笑一声,道:“我就不信这世上人都瞎了眼,想当我的婆母,她可不配。我话放在这里,她最多封一个侧妃。要是她这种人都能当王妃,那我这世子妃不做也罢,我立刻就去和王爷自请下堂。”
这话张嬷嬷也赞同,她说道:“世子妃,您是贵人,不能动不动说‘下堂’这等话。您要是不在了,偌大的王府,还能靠谁呢?老奴也觉得那位成了不气候,普通人家挑媳妇还不要狐狸精长相的呢,堂堂皇家,怎么能真让她攀上?她不过猖狂这两天罢了,您暂且忍忍。”
她们两人说着,院外一个小丫鬟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张嬷嬷看到,立刻责骂:“没见着世子妃在里面吗,你跑什么?”





宫斗不如当太后 第62节
小丫鬟行了个万福,飞快说:“世子妃,有急事!宫里来人了。”
“什么?”卢雨霏猛地站起来,问,“是什么人?非年非节的,宫里派人来做什么?”
“来给唐姑娘送王妃冠服和册书玉牒。”小丫鬟说道,“是太后娘娘身边人亲自送来的,阵仗可盛大了,现在全城人都在传呢。”
卢雨霏换了衣服,匆匆忙忙赶到正院。此刻正院里全是人,有王府的下人,也有穿宫装的太监。
卢雨霏在门前看到了彤秀,快步走过去,问:“彤秀姑姑,王爷和宫使在里面吗?”
彤秀看到卢雨霏,淡淡点头:“世子妃。王爷正在和礼部郎中说话,冯嬷嬷思念王妃,去后面找王妃了。”
卢雨霏道了谢,又往蒹葭院赶。她疾步走在路上,依然十分费解。
靖王竟然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写了折子请封唐师师为妃。这两人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应,更可怕的是,朝廷还同意了。
到底是卢雨霏疯了,还是这个世道疯了?
卢雨霏快步赶到蒹葭院,她进门的时候,狠狠被吓了一跳。小小的蒹葭院几乎被赏赐挤满,丫鬟们往屋里送水,都要小心翼翼地挑没箱子的地方。
卢雨霏越发觉得这世道疯魔了。
屋里,丫鬟给唐师师报信:“王妃,世子妃来了。”
冯嬷嬷二度抵达靖地,这次随行的虽然没有美人,却有一封赐婚懿旨和册封制书。婚姻虽然是约定俗成,但唯有在官府过了明路,婚姻关系才真正成立。唐师师获得了朝廷的封号,即便还没有举行婚礼,也是货真价实的靖王妃了。
下人们终于有了统一口径,一致改口,唤唐师师为“靖王妃”。
唐师师习惯了被人叫姑娘,现在突然换成“王妃”,她需得反应一会,才能意识到在叫她。唐师师淡淡点头,说:“请世子妃进来吧。”
卢雨霏被侍女引着进门,唐师师本想起身迎接,要动身时,突然想起现在她是王妃,只有卢雨霏给她行礼的份,她无须站起来迎接任何人了。唐师师细微地顿了顿,不着声色地靠回引枕上。
看来,她要习惯的,不只是称呼,更是身份、地位上的转变。
卢雨霏进来后,被丫鬟悄悄拉了一下,才意识到要给唐师师行礼。卢雨霏磕磕绊绊行礼,神态别扭极了。
唐师师终于感受到嫁人的好处了,看来赵承钧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至少嫁给他,能一夜间实现阶级和辈分的飞跃。以前,可看不到卢雨霏对她卑躬屈膝。
唐师师抿嘴笑了笑,无视卢雨霏难堪的表情,笑道:“是世子妃啊,起吧。”
第78章 恩爱
“谢王妃。”卢雨霏僵硬地站起身, 脸不是脸手不是手,浑身别扭极了。她不久前还斩钉截铁说要是唐师师封了王妃,她就自请下堂。现在可好, 她刚说完, 唐师师就被册封了。
还抬来这么多赏赐, 给足了唐师师体面。
卢雨霏尴尬至极,她的世子妃之位来之不易,她才不会自请下堂。幸好说话的时候没有外人,除张嬷嬷外无人得知, 卢雨霏也就假装自己没说过, 换身衣服, 乖乖滚来给唐师师请安。
唐师师心情极度舒畅, 她和善地笑了笑, 说:“世子妃可是稀客, 许久不见你们,我都有些想念了。世子妃, 这位是冯嬷嬷, 太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冯嬷嬷, 这是我们府上的世子妃,去年刚进门,今后还有劳嬷嬷指教。”
冯嬷嬷自然笑着推辞。她嘴里说着客套话,但是坐姿四平八稳, 丝毫没有站起来打招呼、让座等意思。在冯嬷嬷眼里, 靖王府里值得她注意的, 唯有赵承钧,如今还多了一个唐师师。至于那个养子,压根不算正经主子, 他的妻子就更不算数了。
冯嬷嬷只瞥了卢雨霏一眼,就回头继续和唐师师说话,仿佛卢雨霏这个人完全不存在似的。冯嬷嬷说:“太后娘娘十分惦念你,只可惜金陵与靖地相隔千里,太后没法召你进宫,只能嘱咐老奴带了懿旨珍玩,代娘娘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你和靖王喜结良缘,太后非常高兴,亲自挑了好些压箱底的宝贝来给你做添妆。皇上皇后听到殿下和王妃成婚,也赏赐了不少东西,都在外面放着呢。”
卢雨霏听到瞪大眼睛,太后娘娘非但允了唐师师当王妃,还亲自赐下嫁妆?公卿臣子若是能得到宫里赏赐,那简直是光宗耀祖,要供在正堂门口庇佑三代人呢。结果唐师师一次性得到好几箱赏赐,里面不光有太后的,还有皇帝和皇后的。
唐师师她凭什么?
卢雨霏愤愤不平,丫鬟婆子惊骇万分,就连唐师师本人也颇为受宠若惊。她承认自己心比天高,很小就发誓要嫁最好的夫郎,出最大的风头。但是唐师师最出格的幻想,也不过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太后、皇帝、皇后,这世上最尊贵的三个人,会一同给她添嫁妆。
如此大的阵仗,公主出嫁恐怕都不及。唐师师一个非亲非故的民间女,竟然能得到此等殊荣,实在惊天动地。
唐师师说:“太后娘娘折煞妾身,我何德何能,如何当得起太后、皇上、皇后三位尊上青睐?这些赏赐我受之有愧,妾身不敢收。”
冯嬷嬷按住唐师师的手,道:“王妃这是说什么话,太后和皇上的赏赐,哪有收回去的道理?上面要赏,说明王妃自有过人之处,你安心收下就是。”
送上门的赏赐,唐师师当然不会傻到推辞,但是客套话总要说一下:“妾身不过一个普通妇人,文不及公卿宰辅,武不能保家卫国,却得太后娘娘如此盛待。妾身惶恐,生怕辜负了皇恩浩荡。”
卢雨霏一直被晾在一边,她找到机会,立刻开口说:“谢皇上仁德。西北和金陵相距这么远,太后和陛下依然惦记着边关功臣,有此等英主,难怪父亲夙兴夜寐,事必躬亲,牢牢戍守着西北边疆。”
卢雨霏说完后,场中陷入寂静,宫里的人和王府的人都不说话。卢雨霏抢话本来是显示自己的才学见识,没想到她说完后没人接茬,卢雨霏顿时非常尴尬。
唐师师心说卢雨霏可真会挑话题,太后和靖王关系如此尴尬,没见着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谈论吃喝玩乐歌舞升平,就是不提政事,卢雨霏非要一语点穿。
唐师师用帕子捂住嘴,侧过身轻轻咳嗽。众人见到唐师师的动作,顿时都活了过来,一屋子人涌到唐师师身边,关切地问:“王妃,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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