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音调［校园］

七岁以前的沈调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一见到他就对他那么好的爸爸来看他的次数会这么少，七岁以后的沈调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爸爸总是不爱回家，不想见他，明明他不知道母亲是死在他手上的。
他一直都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够好，自己不够惹眼，所以不管是叛逆乖戾也好，还是认真努力做出那么多令人咋舌的优秀作品也罢，他向来都是拼了命的想得到沈从来的关注与认可。
可是他从来都得不到他想要的回应，这种漫长的神放逐让已经折磨了他许多年的抑郁症被不断放大，最终他停止了一切兴趣和创作，走向了极端的自我否定。
他自杀了。
所有人都说沈调和他的父母一样，非常的有艺术细胞，众所周知沈调的母亲是影后，可她其实是从曼哈顿音乐学院毕业的，她最擅长的不是演戏，而是小提琴。
她从幼时起就开始的独奏表演都是被家里人逼迫的，所以彻底抛弃音乐家的身份走上娱乐圈这条路，其实也是她迟来的叛逆。
而沈调则将母亲放弃的天赋全都继承下来了，甚至加倍爆发出了更为璀璨的光芒。
当年沈从来让十三岁的儿子一遍又一遍地看他的未完成的电影，只是留了一句话给他，他觉得这个片子应该加上什么配乐更合适。
然后，在沈从来甚至快要忘了那件事的时候，当时一直都表现得很叛逆的沈调居然给了他一份针对各个影片时间段的完整配乐，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的团队协助，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将作曲理论掌握到运用自如，他居然做出来了。
听说他通过沈从来之前给他请的那些知名乐理老师联系到了某位配乐大师，得到了对方的专业指导，再然后他就用沈从来总是歇斯底里给他汇过去希望他吃喝玩乐的大笔钱财聘请了专业团队，实现了自己的天赋。
他做出来了。
在这点上他们父子俩很相似，都是无视世俗眼光的人，沈从来一直都过着苦行僧的日子，他每部电影票房大卖赚得盆满钵满之后，都只会给下一部电影留下充裕的启动资金，其余的钱他统统都转给了沈调。
拿过奥斯卡最佳导演，不停在工作，平均每两到三年都会出一部大爆的片子，他和妻子两人留下的全部财产，那是一笔天文数字。
而沈调也像个疯子一样，打包了几百个g的文件给他，他用他的理解与方式，写出了旋律，搭配出了他认为的最贴合氛围的编曲。
沈从来至今都无法想象年仅十三岁的沈调是怎么做到的，他究竟是如何记忆如何理解那么多知识的？别人三十岁都未必能做好的事情，为什么他十三岁就做好了？他居然敢做好？
这是沈从来第一次从真正意义上领悟到了天才这二字所代表的含义，它从来都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对聪明人的夸奖，这本该是对完全异于普通人类的怪物的贴切形容。
沈调给他的每首曲子都可以说是经典之作，层层叠叠的乐器仿佛降落在水洼上的雨点，灵越而清新，旋律悠然，音符简洁，但却回荡交错着细微情感，勾勒着聆听时的每一缕纤细神经。
聆听感觉搭配上电影画面，沉浸的叫人无法形容，那是近乎完美的默契，给人感觉妙不可言。
在熬红了眼睛对着那部影片连续看了两周之后，沈从来做出了重大决定，他换掉了电影已完成的全部配乐，让自己专业的团队对儿子的东西进行完善，他用了沈调的作品。
那年，他操刀打造的文艺电影《冬与夏不易相遇》在各大颁奖会上爆冷，除了演员拿到最佳女主角以外，这部文艺片还拿到了多个电影节奖项颁发的最佳原创配乐奖。
直到现在这部电影的主旋律原声都还有着极高的播放量，10w+的评论量，已经算是火出圈了的优质曲子。
可是沈从来还是不回家。
他好像不想看见沈调，就是很单纯的那种抗拒与生理厌恶。
沈从来也是个没有归属感的人，他顽固的认为有妻子和儿子在的地方才是家，可现在那是个装满了蛇蛊毒虫的阴湿牢笼。
他知道儿子是那个里面仅剩的活物，可他却没办法把他带出来，因为那些蛇蛊毒虫都跟沈调的骨血紧紧相连，他永远都做不到在面对沈调的时候，避掉那些伤害。
他们都是纤细而敏感的人，有着最深刻的艺术感知天赋，同时也最容易被恶魔影响情绪，掳走灵魂。
所以沈调依然没有等来沈从来对他真正的关心和爱护，那个男人最后只是告诉了他之所以不愿意见他的真相。
沈从来表现的很痛苦，沈调看得出来，他的自杀对沈从来来说也真的是一种巨大的折磨，他毫不怀疑自己如果死了，父亲或许也会在几年后死于酗酒或者跳河。
沈调还看出来了，沈从来其实是被很多感情绊住了脚，或许就连他自己都已经分不清对这个儿子究竟抱有一种怎样的感情。
就像当初的那个家庭一样，明明已经混乱到这地步了，可他却从来都没有带沈调去做过亲子鉴定。
想拿他当儿子，又没办法拿他当儿子，这种关系就像一柄双刃剑，狠狠地折磨着所有人。
沈调还活着，所以他只能留在那个家里无力地消磨着神与生命，长时间重度抑郁带来的神阴霾让他无法逃离任何折磨，他在试着最后做点什么，比如让自己变成一个新的人，稍微正常一点。
好好学习其实没有更多的意义，他只是想抓住那一丝丝的希望，徒劳等待着什么东西来救救他。
可他最后没等到那个从小开始就一直是他内心执念的父亲。
他阴差阳错的迎来了一个崭新的人。
那个人做到了所有他做不到的事情，把他害怕又小心翼翼试图抓紧的一切全都放肆踩到了脚底，她告诉他这都没什么就算做错了天也不会塌，因为就算塌了也还有她顶着。
她在理直气壮地说，你明明就还有另外一种活法，比如说，还能活成她的样子。
沈调，嚣张一点。
因为我喜欢看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
他好像听到了神明的指引。
如果这是她想要的……
那么他一定会虔诚遵从的。





低音调［校园］ 49·打架
没有什么是吃一颗止痛药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吃两颗。
江念期当晚睡得居然还挺好，就是腰酸的厉害，躺下的时候她特别想沈调，结果晚上就梦见他按着热气腾腾的毛巾在给她揉腰，那种空气里都冒着温柔的氛围让人特别依恋。
天亮醒来后才发现，原来是他塞在她裤兜里被她贴在睡衣上的暖宝宝贴在发热。
返校第一天早上是有晨会的，江念期身子虚，不想动，于是就给老王打了电话请假，翻个身搂着抱枕继续睡。
直到广播站响起了广播，她才总算依依不舍地爬了起来，英语老师请的阿姨是家里的一个亲戚，这会儿刚把早餐做好端出来。
“张姐早上好……啊，每天都吃这么好吃的早餐我都要变成大胖子了。”
江念期摸着肚子看了一眼桌上的早餐，一脸好喜欢又好纠结的模样，张姐都给逗笑了。
“哈哈哈，行了行了，赶紧去洗漱完了来吃饭，吃完赶快去上课了。”
江念期边笑边点头，她转身回去洗漱完毕，穿着睡衣就出来吃饭了。
过了一会儿，廖雪莎回来了，她一看见江念期就两眼放光，拉着她想说话，可门随后又被打开，彭舒妤也回来了。
小学妹被远程惊吓到，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又咽了回去，江念期向来不爱和彭舒妤离得很近，她喝了口粥，吃的差不多了，把勺子放回碗里打算回房间换校服去教室，没想到居然被人给开了嘲讽。
“这年头的狐狸真的是太厉害了吧？”彭舒妤边说边拿了碗出来盛粥，“多了不起啊，浑身骚味，任谁闻一闻都得疯。”
江念期皱起了眉，她知道彭舒妤这没点名道姓的话是在针对谁，她要是转身跟她面对面说，绝对会被她说成是自己对号入座，可什么都不说，她又觉得非常不爽。
江念期在原地停顿了两秒，心里的愤怒值在不停的升降，廖雪莎在一旁差点被这气氛给绞杀，她就连碗都不敢去拿，整个人都瑟瑟发抖。
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一点上风，江念期沉默的回了房间，换了睡衣穿上校服，上了点提气色的淡妆，然后就走出了房间。
彭舒妤看着她这目中无人的模样，捏着勺子的指关节都紧到泛白了。她突然抬手猛地将勺子扔了出去，那勺子就擦过江念期的肩膀，嘭的一声砸在了墙上。
“啊！”江念期被铁勺子给结结实实打了一，一时间痛的要死。
正在夹下饭菜拌粥喝的廖雪莎差点把自己给噎死，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之后，她一下就紧张到了极限。
“江念期我真不知道你想干嘛！明明已经勾引学校这么多男生都喜欢你了，你还是不满意吗？你怎么可以对沈调下手？他做错什么了要被你这么利用？你能不能放过他让他好好读书啊！”
江念期恼怒到了极致，开口正想骂，结果突然又听到彭舒妤在那胡言乱语，言辞间像是还跟沈调有关？
什么意思啊？沈调本来就是她的，用得着别人来管那么多？？？
早就被勾起来的怒火这会儿再也压不住了，她走过去直接用力按住桌子往彭舒妤那边推了一把，于是彭舒妤和她坐着的椅子一块应声倒地，整个人毫无准备的重重摔到了地上。
小学妹面前的粥被连着桌子一块推走，她紧张地用力咽下口水，眼看厨房里拾东西的张阿姨闻声而来想看是什么情况，她发现刚刚还一脸煞气的江学姐突然就捂着肩膀软弱委屈地哭出来了。
？？？
“哎，怎么了？怎么了啊？”张阿姨出来看着这一通残局，整个人都凌乱了。
“她打我……”
“什么？她打你？”张阿姨很惊讶，其实刚刚在厨房她也隐约听到彭舒妤情绪不好的大声说话了，可她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还会动手打人。
“嗯……疼。”江念期不方便拉开衣服让人家看，因为她身上尽是国庆假期和沈调开房疯狂做爱那几天留下来的痕迹，吻痕咬痕都非常显眼，现在就只能捂着肩膀哭。
她哭得眼泪汪汪，眼圈和脸都红了，像极了小孩子被别人打了跑来家长面前哭诉，张阿姨看的心都化了，她表情严厉地看了还摔在地上一脸凶相的彭舒妤一眼，冷冷地说道：
“在老师家里住还这么跋扈，你家长都没教过你要讲素质吗？”
“我……是她！”彭舒妤被江念期的眼泪和软弱委屈的模样给气的浑身发抖，她抬手指着江念期的脸，想说是她在装模作样……可她发现这件事确实是她自己先起的头，是她先纠缠不休，她根本就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张姐，都是我不好！都怪我不讨人喜欢，给、给你和张老师都添麻烦了……我知道我妈妈是个不好的人……我活、活该被同学针对，活该被室友讨厌……”
“哎哟哟，丫头你这是说什么啊，你是个好姑娘知道吗！我照顾你也有一年了，谁是好的谁是坏的，我都看在眼里呢！”
张阿姨瞥了彭舒妤一眼，眼里都是嫌恶。
她一直都在这里帮忙照顾住在侄女家里的学生，江念期是个好孩子她是知道的，这丫头不会因为她是个做饭搞卫生的阿姨就所以就没礼貌看不起她。
可这个彭舒妤心思实在不正，以前就老偷用别人擦脸的东西，说了她也不改，这次来了新室友，她还针对人家，实在是……
“江念期！你还装什么装！不许装了听到没有！不许再装！”彭舒妤气的脸都红了，她想哭又狠狠憋住，冲上去就要抓江念期的头发，好在张阿姨及时把她护在怀里。
她的力气哪有常年干活的人大，不顾一切往上缠，结果又被用力一推甩到了地上。
“你还闹啊？还要不要脸了？都是同学，你要闹到这种地步吗？”张阿姨冲着彭舒妤大喊一声，彭舒妤看着她们这像是串通好了一气的模样，还是没忍住，爬起来打开门就跑了出去，远远的还能听见她的哭声。
江念期看戏看的好痛快，但演技依然在线，她还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面部肌肉因为哭泣而轻微抽动，张阿姨呵斥过彭舒妤之后，看她这么可怜，又好好安慰了她几句。
从头到尾目睹了这场戏的小学妹拿着筷子，整个人都是惊吓状态的。
江学姐好厉害啊，这波操作怎么说呢？总觉得让旁观者有点坐立不安。嗯，可她好像这么处理也没问题……对，对啊，本来就明明是彭舒妤先挑衅，她骂了江学姐两遍还先动了手，她活该啊！
江学姐突然哭了，可能因为她就是这种看起来很傲娇、其实心里很容易就会被欺负哭的人吧？
给江念期的卖惨行为找到了合理解释之后，廖雪莎心里对江念期的好感度和怜爱度又大量提升了一些，彭舒妤真的，她也太坏了！
江念期疯起来的时候她自己都怕，虽然面上还是那副委屈巴巴的红眼圈模样，可其实她的内心毫无波澜，想起来甚至还有点想笑。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江念期被张阿姨安慰了一通之后，准备去教室上课，出门没几步，廖雪莎就一路小跑地跟上来了。
“学姐，等等我。”她刚刚一口气把粥给喝掉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鸡蛋，江念期看到这个就想到了待会要顺路去超市给沈调买牛奶，她还要把调哥给奶到188。
“彭舒妤她也太过分了！哪有她那种一直对别人冷嘲热讽还动手的人啊，真是没见过。”
“没事。”江念期也不好当面说出自己真实的内心想法，毕竟她觉得彭舒妤完全就是个大傻逼。
“不过学姐你今天没去早会所以可能不知道，彭舒妤可能是因为沈调学长所以才突然发疯针对你的。”廖雪莎顿了顿，看起来像是有些犹豫不决，又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了？”江念期下楼的时候转头看了她一眼，廖雪莎被她一盯，脑子里原本还很混乱的思路这会儿也被带着理清了。
“早会的时候，教导主任还在台上发言说话，你知道吗？沈调学长直接把十三班一个男同学给揍了一顿。”
“什么？”
“具体他为什么打人这我也不太清楚，看群里面说是因为那个男同学一直在跟别人说你的事，国庆第一天不是有人拍到你和……就是那个嘛。”
“哪个？”江念期完全不知道这事，“国庆第一天怎么了？”
“就这个！”廖雪莎只能偷偷拿出手机，找到聊天记录里的视频打开来放了。
江念期惊讶的发现，居然有人把她在酒店门口不小心跌倒被司机扶住的那一幕给拍下来了。
“天啊绝了！这帮人真的，有这种侦察能力的话为什么不去当狗仔啊！”一时江念期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学姐，他们说你跟有钱男人……”
“我呸！这是我家司机好么！他开车送我过来，我下车的时候没踩稳他伸手扶了我一下！”
“……”廖雪莎一时无语，开大奔包养江学姐的老男人根本不存在，这不过就是人家家里头的司机啊……
“沈调怎么了？他难道听到有人在后面这样嚼我舌根，所以就在开会的时候当着那么多老师和学生的面把那人给打了？”
“准确来说，沈调学长是一拳把人家鼻梁骨给打骨折了，我的天他这得多生气啊！”
廖雪莎想起就觉得鼻子酸疼，“本来只能听见校长开着麦在发言，结果下面突然有人开始惨叫，我在旁边站着隔了十几个班都听到了。听说被打那人鼻血哗啦啦流的都停不下来，现在已经被送去医院了。”
江念期听得满脸梦幻，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她伸手掐了自己一把感觉巨痛，于是瞬间就认识到了自己没有在梦里，这就是现实世界
“你确定是沈调吗？说不定是其他人！”
“不可能，当时附近的人都看见了，就是沈调学长打了那个人，卧槽，学长他一拳到底多重？”
“肯定不轻啊！”江念期想起他之前放倒沉默的那架势，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记得沈调是练泰拳的。
从小挨打的人如果想要学会一门防身技，肯定都会往极端里去训练，因为不想再被他人武力所支配，所以就会迫切的想要抓住最强悍的战斗力。
他要是练出来了，真动起手来是绝对会比一般人要更加暴力凶狠的。
这是她印象中沈调第二次动手。
第一次是对沉默，第二次是对那个背后说她的人……
好像两次都是因为她。




低音调［校园］ 50·演技
江念期反应过来了，没顾得上自己大姨妈来了不宜狂奔，立马就跑下楼，往老师办公室的方向跑。
她担心沈调，担心的快疯了，她只要一想到那个人可能会被老师们围起来大声责骂心里就难受，就连她被老王拍着桌子吼的时候心里都不舒服，更别说是沈调了！
那个人明明就特别特别的敏感脆弱。
老实说这一刻江念期甚至都没想过自己去了又能做什么，她只是觉得不能让沈调一个人面对现实，必要时她还可以把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反正她也是虱多不怕咬了。
止痛药再怎么有效，在她跑了一路后，也还是没能及时遏制住小腹的坠痛感，她爬楼梯的时候扶着墙歇了会儿，蹲下来白着脸努力缓和着一阵阵像是没有尽头似的抽痛。
等那感觉稍微好一点之后，她咬咬牙坚持下去，又快速的爬起了楼。
外面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人，显然是听闻消息后凑过来看戏的，江念期满头冷汗的挤着人往里走，而旁边的人看见是她过来，纷纷都自觉的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老师办公室没人在趴墙根，看来是被呵退过了，江念期敲了敲门，里面安静了一下，然后就传出了一句，“进！”
语气听起来很不耐烦，压抑着十足的火药味。
江念期听出来这是老王的声音，没记错的话，小学妹说沈调是在教导主任发言的时候动手的，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谁不知道王政德是火药桶，江念期只是在月考的时候态度不端正，就被他狗血淋头的怼了好几顿，他能放过沈调？
办公室里面的其他老师也都在场，还有几个大约是被叫来说明当时情况的目击同学，江念期一眼就看到了沈调，他正站在那里不动，从背影来看他好像和平时没有太大区别。
“王老师，我听说沈调因为我的问题和别人打了架……”
江念期本来就肚子疼，这会儿停下来不动了，疼痛来的更猛烈了，一阵阵的翻江倒海，所以她一出面就是一副冷汗连连皮肤苍白的模样，脚步不稳，连声音都虚了。
“呦呦，正想去找你呢，最近在干嘛呢？啊？在干什么大事啊？”
王政德嘲讽起来就跟boss开了大一样让人疯狂掉血，江念期准确将这话跟自己国庆在酒店前让人拍到的小视频结合到了一起。
不管王政德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总之她是已经把这条关系给锁死了。
先酝酿一下，准备反杀。
“老师……我不明白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江念期先是愣愣地小声说道，然后就像是突然醒过神来，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就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她演技上头，眼泪向来就是说来就来的，这会儿已经湿了眼眶，鼻子发酸，一副你居然这样看我的委屈模样。
明明马上就要哭出来了，可她还是压抑着身体的颤抖强忍着，结合起痛经buff加成，这会儿绝对是戏骨附魂的殿堂级演技。
别说王政德，就连沈调都睁大了眼，他一直都没太多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眼里甚至出现了毫不掩饰的担忧与心疼。
被江念期反过来一控诉的老王完全被打乱了节奏，他本来是正打算找江念期的麻烦的。
他知道江念期的心没放在读书上，可他实在没想到居然会歪到那种地步去，现在居然还把人尖子生给带偏了，隔壁班陈老师刚刚脸都给气红了！
看到同学供出的那视频，王政德觉得很心凉又很心惊肉跳，他本来只是和其他大人一样，觉得江念期被排挤只是因为她性格比较张扬，又有个那样的妈妈，总之孩子本性还是好的，他甚至还想帮助她融入班集体。
可他实在没想到，才十七岁居然就这么伤风败俗了！
他是想着这次一定要把江念期给严重处理，但看她这么一番控诉，王政德突然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独断了，他都没给人一个说话的机会。
“什么叫我不相信你，那你自己说说看啊！”他退了一步，打算看看江念期有什么要说的。
“我只问一句，你们是不是都相信他们说的我在学校里勾引男生！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被那个开大奔的老男人给包养了！你们是不是都相信我小小年纪就跑去勾引男人和别人援交！”
她抓住重点狠狠捅了在场的人几刀，眼泪也大颗的流了下来，咬着唇不放，就像是在竭力忍耐不哭可实在忍不住了一样。
这话说的确实没毛病，听那几个同学控诉之后，他们又找来几个成绩比较好的同学问了一下，发现几乎所有人都是那种说辞，说江念期人很坏，很有心计，和学校里很多人都那个过了，平时吃穿用度都花很大估计是有干爹，传的一个比一个不堪。
可这种事情老师也不好说出口，政治不正确，说出来都觉得没脸。
“哎！我们可没说这种话啊，倒是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沈调一直都是模范生，他今天为了你做出这样的事来，你不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