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与太阳(1V1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圆镜
谢北辰的声音很遥远,“你在家待着,别来公司传染我们。对了,你上次不是叫钟尧查那个赵晨宇吗?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觉得你处境危险,小彭啊,你来说——”
那边把电话递给了彭丁满,他的大嗓门震得沉铨耳膜疼,“老板!钟哥查了他酒店订单,你猜怎么着,他叁年前和陆秘去突尼斯玩,订的是一间房,一间房!陆秘现在是单身,可他上个月从刚果调来d市,而且就住在……”
沉铨把蓝牙丢进塑料袋。
世界安静了。
唯一的老实人钟尧在塑料袋里抱不平:“你们瞎说什么,沉铨你听我讲……”
这条滨海小路十分幽静,一共建有五栋平层小别墅。他一年前买下原先是美国公使馆的房子,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和邻居都没打过照面,此时一辆白色丰田停在第一栋别墅门口,司机是个中国男人,绅士地走下车给副驾驶开门。
沉铨看着那身影从车里出来。
“这条路我好像来过……”陆冉看看四周,土黄色院墙上爬满了五斑斓的九重葛,往前走了两步,一拍脑袋叫起来:“啊,魔鬼资本家就住这儿!”
男人接过她手中的红酒瓶,笑问:“你说谁?”
“当然是星舟的沉总啊,他现在肯定在公司加班呢,我跟你说,他们公司6楼以上都是宿舍,专门给下属加班用的,真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沉铨面无表情,慢慢地经过那栋房子,慢慢地拿出钥匙。
“喂,小陆。”赵晨宇戳了一下她的胳膊,使了个眼色。
陆冉懵懂地回过头,头皮一炸,发丝直立。她往赵晨宇身后一躲,两只眼睛滴溜溜转,像只偷吃板栗被抓现行的仓鼠。
沉铨盯着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沙哑道:“赵经理,不久前我们在公司见过。”
“沉总,没想到咱们是邻居,真巧啊!”赵晨宇看见透明袋子里的药,关心道:“你生病了?如果缺什么,让保安来我们这儿说一声,我给你送过去。”
“谢谢,暂时不缺。”沉铨往前走了几步,忽然转身,淡淡道:“你的衣服落在我家,有空过来拿。”
赵晨宇和陆冉都呆若木鸡。
几十秒后,松树后传来巨大的咣啷一声,隔壁的院门关上了,两人脚下的沙子一震。
“那个……你不是说没找男朋友吗?”赵晨宇难以理解地望着她。
陆冉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我确实没找啊。”
赵晨宇的眼神更复杂了,“难道你被他绑架了?”
“晨宇你误会了!他上次带我去吃饭,太晚了,我不方便回去附近也没酒店,他就把我送到家住了一晚——”
赵晨宇:“打住,你不用解释了。”
陆冉要哭了,“我跟他真的没关系……”
赵晨宇把红酒瓶塞到她手中,“小陆你发发慈悲体恤一下病人,去问问他发烧多少度难不难受喝不喝热水,顺便给他煮个粥,就这样,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情要做,改天再约啊!快去,米不够的话来我这拿!”
“喂!你不能这样!”陆冉眼睁睁看着他一溜烟闪进了院子。
她手上提着酒和刚买的甜品,欲哭无泪地站在门外,一辆破出租经过:“小姐,打车吗?”
“打个鬼啊!”陆冉崩溃地用中文大喊。
她没好气地走到隔壁,砰砰砰敲着保安室的窗子,还没等她开口,保安大叔就开了门,冲她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小姐,您请进。”
陆冉:“……”
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日落时分,两条狗已经放到花园里,见人进来却不叫,凑上来左闻右闻,还舔了她手背一口。陆冉本来心情不好,看到这两只半人高的黑背,立马回忆起原来刚果的驻地也有这样的大花园,傍晚放狗出来陪她玩,不由嘿嘿一笑,学着兽医那样,举着手训它们:
“couchez, couchez(坐下)!”
两条狗叫了几嗓子,竟真的乖乖坐下了,冲她欢脱地摇着尾巴。她从帆布包翻了一根法棍出来,掰了一点丢在草地上。趁狗狗大快朵颐的时候,她关上花园和别墅之间的小门,防止它们跟进来吵闹。
陆冉上次来去匆匆,没有仔细看过这里,现在有时间看,却发现着实没有任何好看的景观。这条街上的其他大房子都有园丁打理,花草丰茂,充满热带风情,沉铨的花园犹如二战后被核弹炸过的废墟,杂草在雨季里疯长,荒芜凌乱,只有房前的大理石台阶是干净的。
一颗歪着长的面包树把枝桠伸到了屋檐上,硕大青黄的面包果坠在树梢,风一吹,蛮横地撞着玻璃,咚咚咚。
陆冉捂住额头,这块地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要被沉铨这么糟蹋!
她按了叁次铃,沉铨才拉开玻璃门。
“我来拿衣服。”她硬邦邦地说。
沉铨唰地关上门。
陆冉:“……”
他到底要干什么?
不会又是去换衣服吧!
一分钟后,沉铨提着个纸袋出来,把门开了叁十公分,刚好能侧着通过袋子,犹如面对一只不请自来的讨债鬼。
陆冉不接,沉默地看着他。
他回装衣服的袋子,看着陆冉。
僵持了片刻,沉铨合上门,拉窗帘,背过身,关灯。
“沉铨!”陆冉像只炸毛的猫一样在外头挠着门,“你到底想干嘛?我上次走得急,忘了拿衣服,你叫我来我就来了,现在又恨不得赶我走?你把我当什么呀……”
她说到这一句,一股酸涩倏地冲上鼻尖,“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你真是……”
沉铨在黑暗的客厅里冷静了须臾,转身透过镂空的窗帘,看见她站在门外,脸上有东西一闪一闪,亮晶晶的。
像蓝灰色天幕上的星星。
他觉得好看,就多看了一会儿,恍然发现她哭得越来越厉害,一边哭一边踹门,最后抹着眼泪狠狠瞪着他。
有些可爱。
陆冉一脚踹了个空,玻璃门猝不及防被拉开,她直挺挺往前倒去,砸中什么坚硬的东西。
黑灯瞎火,她被一只狮子叼住,静悄悄拖进了窝。
窗外的面包树低低絮语,天色完全沉下来。
入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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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查家chez lutcha,d市着名土菜馆,很实惠。
他发烧了!要隔离!!借我点珍珠,我去给沉总买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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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与太阳(1V1甜) 生病的狮子
【chapitre16 - le lion malade】
陆冉被沉铨拖到了沙发上。
“咔”一声,灯又亮了。
她眯着眼睛,面前一片混乱,只见茶几上堆满了表格、文件、图纸,一个打开的笔记本电脑正在待机,键盘上压着叁个不同颜色的本子,密密麻麻写满了潦草字迹,有中文有法文。
……他都病得在家休息了,还要远程加班?陆冉感到不可思议,嗅到空中飘着咖啡和感冒冲剂交织的神奇气味,心就该死地软了。
沉铨冲了一包退烧药,一天叁次,喝得胃里翻腾,味觉全失,见她泪痕未干地望着自己,更是一口也喝不下——他刚才又把她弄哭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老是生我的气?”陆冉觉得有必要和他谈一次,“我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可我也尽力去补偿了,沉先生,你用不着连门都不让我进吧?”
沉铨靠在沙发上,四肢无力,头脑昏沉。她的嗓音像夜莺的啁啾,听不清在说什么,可听得他舒服,于是放松地眯起眼。
陆冉絮絮叨叨说了一堆,从第一次给他打电话讲到今天他没礼貌的行径,可他一言不发,到最后她干脆恼怒地坐到他旁边,“沉先生,你倒是给个话……”
他没有反应。
陆冉一惊,才记起来他在生病,小心翼翼地拿手腕贴上他的额头,烫得能着火,往杯子里一瞧,那药都温了,他一点也没动。
“沉先生,沉先生。”她唤着他,把药送到他嘴边,求着他:“喝一口啊……”
手腕一抖,药洒了。
陆冉被拽倒,下巴磕在他肩膀上,药汁顺着他敞开的领口滑下去。微凉的触感让沉铨睁开眼睛,一张惊呆了的小脸就在咫尺之间,嘴唇微张,樱桃般清凉水润。他的嗓子更干涩,稍稍低头,炙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颊上,“我饿了。”
他要吃人吗?陆冉趴在他身上呆呆地想。
“我不喝药。”
哦,脑子给烧坏了。
“陆冉,”他按住她的背,不想让她走,“我一天都没吃饭,你心里只有你的衣服。我生气了。”
“……”
那他倒是放她起来做饭啊!陆冉用力一推,他软软地倒在沙发上,两只漆黑的眼睛依然盯着她,像深海里的漩涡,固执地要把她吸进去。
她深吸一口气,红着脸站起,“沉先生,你把药喝了,我再去厨房给你做晚饭,你不喝的话我就不去。”
沉铨端起杯子喝得一干二净。
这不是好得很吗?陆冉忍住暴躁,又说:“你在这躺好,夹着温度计别动,我做完饭叫你。”
他虚弱地点了一下头。
陆冉跑到他房间,门没锁。她上次在柜子里看到一床薄毯,抱到客厅,给他裹上,喷了一圈避蚊胺,又把茶几上五六个咖啡杯一齐走。她进厨房前不放心地嘱咐:“躺好别动啊,不然没饭吃。”
冰箱的冷冻室空空如也,冷藏室放着六个鸡蛋、一根粗西芹、一盒鸡腿、一根白萝卜、几个小土豆,还有一盒什锦水果,陆冉认定这是保洁大妈怕他活活饿死,打扫卫生的时候带过来的,之后又在储物柜里找到一捆意大利面和油盐酱醋,落了层灰,但都没开过封。
她把土豆和意面一起扔到水里煮,同时拿剪刀给鸡腿剔骨,用胡椒盐腌过就下平底锅煎,调了个淡口的照烧酱,淋在切好的鸡排上。煸出的鸡油用来炒蔬菜煎鸡蛋,最后统统倒在意面上摆好,所用不过二十分钟。
端着两个盘子出来的时候,沉铨正睡着。陆冉把自己那碗先吃了填肚子,好奇心起,坐到沙发上看那些文件,一看就是半小时。原来星舟在准备另一个水坝阀门的项目,这事儿她完全没听说过。
沉铨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挣脱黑暗,以为自己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而后闻到一阵办公室永远不可能有的奇异香味,暖暖的,勾得人心痒。
他发了身汗,感觉好了一些,温度计显示烧退了。靠垫旁放着手表,十点半。
微波炉“叮”了一声,接着是忙碌的脚步,她在厨房里走来走去,开水龙头洗锅,铲子刮在菜板上,那粗粝的声音让他想捂住耳朵,可还是舍不得。橘黄的灯光从久违的梦境里照来,扬起岁月的尘灰,有人牵着他去厨房,把刚出锅的食物塞进他嘴里,温柔地问好不好吃……
灯一闪,沉铨彻底醒了。
陆冉出现在客厅里,拿着双筷子,不客气地敲敲桌子:“睡醒了?开饭。”
桌上多了个玻璃杯,里面放着一朵盛开的面包树花。沉铨把餐巾铺在腿上,拿起筷子,陆冉托着腮看他,习惯性说了句“bon appétit。
“我把敲窗子的面包果摘下来,切开泡水放冰箱了。这个淀粉含量很高,加上我下午买的小蛋糕,可以当早餐。我给你留几个号码,都是可以送外卖的餐厅,你能吃的东西我写下来,打电话直接报菜名就行。”
她拿了支笔,在纸上刷刷写完,抬头道:“沉先生,咱们就扯平了吧。”
鲜甜的照烧鸡腿意面一下子滋味全无。
沉铨咽下食物,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扯平?陆冉,你拿区区几顿饭打发我,勇气可嘉。”
“是你自己说不需要回报。”她避开他的眼睛,离开餐桌,故作镇定地检查着装衣服的纸袋。
里面是她从d市出发去考拉克的时候穿的连衣裙,还有内衣,都迭好了。这些在他家洗完却没来得及晒干,套着件长及大腿的黑衬衫就跑出去,其实里面真空,她一坐上出租就后悔了,回到宿舍连连感谢佛祖保佑没叫人看出来。
沉铨见她脸红得能滴出血,心下明了,盘子里的菜又变得可口。
“怕你前主管误会?”他故意问。
陆冉喝着水降温,差点一口喷出来,他还好意思提!
“别人会误会,他不会。”陆冉赌气道,“他知道我不是夜不归宿的那种女人,我在刚果晚上十点前肯定回驻地。”
沉铨脸色一沉,冷冷道:“现在是十点四十五,我看这么晚了,你既不方便回使馆,又不方便在我这里住,不如去隔壁跟他叙叙旧。”
陆冉把水杯往茶几上一磕,“沉先生,请你放尊重点!”
沉铨看她立刻换上副正气凛然的神情,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烧又起来了,胸口又热又闷,憋着一团火,“我说得不对吗?你们既然是同开酒店一间房的关系,留得晚些又如何?”
“那明明是酒店弄错了而且是双人床!”她激动地叫起来,“晨宇结婚五年儿子都两岁了,我脑子抽筋才会纠缠有妇之夫!再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跟那个卡洛斯约会你都管不着!”
听到卡洛斯这个名字,沉铨额角青筋一抽。凌厉如匕首的眼神让陆冉往沙发里缩了缩,口不择言:“我跟谁约是我的自由,我也没管你的私生活吧?我不像沉先生你腰缠万贯地位高超,有贺小姐那样的金枝玉叶不辞千里追过来,还要临时换换口味吃萝卜青菜,把我们轮流耍着玩,我至少一晚上只会和一个人!”
沉铨脑子里的弦“啪”地断了,慑人的气息如山压迫下来,手掌牢牢地握住她的肩,“好啊,陆冉,我希望你能践行诺言,一晚只陪一个人。”他双腿不受控制地走到大门处,拿起钥匙飞快地上了叁道锁,而后扔进电视边的保险箱。
陆冉扑过去抢了个空,保险箱咔哒合上,她的脸一下子煞白,“沉铨,你干什么?把门打开,不然我报警了!”说着就冲回去拿手机。
沉铨见她真的拨了17两个数字,手指停在通话键上,怒极反笑,大手一挥,手机砸落。陆冉呆了一秒,弹指的功夫就被他压在沙发上,她拼命踢蹬起来,他的身子如同一座沉重的山,怎么也挣扎不开。
他离她那样近,几乎可以看见瞳孔里她自己的影子,畏惧的,震惊的,无助的。他的呼吸还带着病中的燥热,灼得皮肤发疼,陆冉双手用尽全力抵在他胸前,不让他靠近,可力量悬殊,她这才明白做饭前那会儿他是真的没用上劲。
那张惊惧交加的脸庞散发着某种诱人的气息,像初生的猎物濒死时流出的鲜血,带着绝望和懵懂的甜美滋味,他忍不住低下头,深深嗅着她身上的薄荷清香,喉结滑动。
陆冉全身僵成木头,结结巴巴地软语求着他:“沉铨,你冷静一下,你起来,我先不走,我们谈一谈,好不好?你病还没好,不适合,不适合做剧烈运动。”
他的手指抚上她喋喋不休的嘴唇,柔嫩的触感比他想象中更舒适,还有她的脸,她的脖颈,温软得像裹了丝绢的羽绒,让他流连忘返。
“沉铨,沉铨……”她呜咽着唤他的名字,求不到两句就耗完了耐心,徒劳地捶打着他,“……我为什么要让你吃饱啊,早知道,早知道饿着你,让你没力气欺负我……”
沉铨还没吃饱。他身下就是最诱人的甜点,蛋糕上的樱桃。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那股香水味儿拈成一线,明明极清凉,却像簇火苗似的,从鼻端势不可挡地烧进大脑,细细的电流沿脊椎一路向下蹿,激得身体里的饥饿感越发猖狂,只有她能填满。按住她,就好像逮住了沙漠里会动的泉眼,救命的药,她的声音、表情和气味,都让他兴奋。
吊灯一闪,灭了。
停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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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正倒计时:4
香水里有荆芥,俗称猫薄荷(?▽?)/
bon appéti:法语的好胃口。扑倒是不对的,周叁给沉喵喵来点教训。
感谢编编和小天使们送我上编推榜,断更一天表示庆祝(???)?下一个目标:第二颗星星(1000珠),磕头求藏求珍珠!!
新来的小天使们:本文主剧情,过年前杀猪,作者有生产卫生许可证,制作过程文明干净。30万字全部,微博附详细图文科普,解释文中用到的陌生词汇。上编推时间太早了,情节还没展开,请各位耐心等待,后面20多万字的内容虽然经不起推敲,但绝对不会注水,感情戏采用天然木糖醇,吃了不腻不长胖。
狮子与太阳(1V1甜) 自我隔离
【chapitre17 - auto-isolement】
呼吸纠缠在一起,汗液顺着下巴滴落,积在她胸前,化成水汽蒸发。黑暗里感官更加敏锐,沉铨着了魔,滚烫的唇擦过一方光洁细腻的皮肤。那是鸩酒和海水,越喝越渴,无休无止。
他上瘾了。
微弱的哭泣如同一盆冰水从头泼下,浇灭了所有火焰。沉铨猛然放开她,颓然靠在沙发上。
……他刚才干了什么?
感到压力消失,陆冉把自己裹在毯子里,眼泪如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出,哭得越来越大声。沉铨听着她委屈又后怕的抽噎,慢慢摁住自己的胸口,连心脏都不敢跳了。
仿佛那一声声剧烈至极的搏动是枪林弹雨,会逼得她无路可走。
“……我讨厌你,沉铨,我讨厌你……”陆冉崩溃地低喊,吸着鼻子,“你让我走,你快点放我回去……我不想看到你,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他沉默地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
陆冉哭着哭着,气急攻心,忽地从包里抽出一根没啃完的法棍面包,挥手往他身上一抽——
“啪!”
沉铨胳膊一痛,轻嘶口气。
半截法棍咚地掉在瓷砖上,陆冉捂着发麻的手掌,拾起一丝清明,颤着嗓音:“我竟然浪时间照顾你这种人!”
这话如一支利箭扎在他心头,他忍过那阵难以抑制的刺痛,张了张嘴,最终只吐出叁个字:“对不起。”
陆冉冷笑:“拿钥匙,放我走。”
他没有开电筒,黑暗遮挡了她刀子般的目光,让他觉得好受一些。沉铨走到保险柜边,来回转动密码盘。
陆冉听他大概拨了十来圈也没有停,走过去怒喝:“你在拖延什么?”
良久,沉铨回手。
“陆冉,”他的声音有些无奈,“我很少回家,以前没用过这个保险箱。”
“你骗谁呢!”
“我刚才……没想那么多,以为和公司的保险箱是一个密码。”沉铨把手机交给她,“你信不过我,就给北辰打电话,让他找个撬锁的人过来。”
陆冉倒抽一口凉气,狐疑地拿起手机,谢北辰果然秒接:
“喂,沉哥……”
与此同时,办公室里几个人都围了上来。
“什么?他不小心把自家钥匙和文件一起丢进保险箱了?啊,你走不了是吧……”
谢北辰开了提,看到彭丁满脸上写着“老板的大别墅不荒了”几个字,头疼道:“这真不好办,大晚上的又到周末,上哪儿去找人啊?你先在沉哥家里凑合一晚,明天我一定把锁匠叫来。沉哥呢?”
陆冉往身边瞄了一眼,心如死灰:“他喝了药,状态不好,让我给你打电话。”
谢北辰一把捂住彭丁满的嘴,“你让他早点睡,自己留个心眼,把客房门锁好……什么?客房钥匙和大门钥匙串一起了?啊,没事儿,你安心睡,他要欺负你,你就报警,我手机号发你微信,锁匠来之前会通知你。”
那边郁闷地挂了电话,彭丁满目光炯炯:“谢总,咱们还要不要找人开锁?”
一直旁听的钟尧扶了下眼镜,“不开锁,你让沉铨饿死在自己家?这家伙真是把脑子烧坏了。他们两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厢陆冉快要疯了。
周末要找不到人开锁,他们得在里面耗叁个晚上!而且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这房子又闷又热,像个大蒸笼,更别说还有一只横行霸道的山大王。
她沮丧地坐回沙发上,几只蚊子嗅到汗味,争先恐后地往她腿上凑,她手持电蚊拍肆意挥舞,啪啪啪,电光四射,好像打的是沉铨的脸。
“我睡沙发,你去我房间。”沉铨道。
陆冉再叁权衡,“我睡沙发,你睡房间,不准出来。”外面空间大,他万一动了什么邪恶的念头,她也好逃窜,拿桌子椅子把他砸晕,她手里还有半根法棍……
沉铨没有反驳,见她好像在弯腰,隐隐作痛的胳膊疼得更加厉害了,眼疾手快地先一步捡起沙发上的面包,地上掉的半截也没放过,揣了就走。
陆冉摸了个空:“……”
远远传来“咚”地一声,随之而来的是欢快的犬吠。
沉铨从厨房出来,进了卧室,把门关上,过了半分钟又开了一道缝:“你要是想跟我换,就叫我。”
……换个头。陆冉翻了个白眼。
隔墙响起洗澡水声,她听着这清爽的声音,觉得自己就像一块发酵的奶酪,把窗子都打开还是热得慌。客房都上着锁,她就是再热也不敢去他的房间,到厨房洗了个脸,在水池边发现了自己上次用的牙刷牙膏,还有迭好的毛巾。
窗下的狗叫停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她从防盗窗里探了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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