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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我为外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山卧雪
夫唱妇随的意味打在她的脸上、心上,着实伤的不轻。
可她依旧不死心,心中对他的信任根深蒂固。
心口有些闷,喘不开气,她暂时走不动了,只能在庭院中的石凳上坐下。
“玉姨奶奶,喝茶。”银宝许是瞧她可怜,还是殷勤的伺候起她来。
“那两日大爷去了何处你可知道?”
“大爷谁也不让跟着,我们兄弟都不知大爷去了哪里。”银宝回道。
“你知道他为何……”为何开始对我无情吗。
“罢了。”娇娘歇了歇便站起来,“我回春景阁了,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日,我信我自己的感觉,我能等。”
凤移花出了侯府,直奔万安长公主府,脚步匆忙,迫不及待的去投诚。
万安长公主在自家的水榭里接见了他。
彼时,公主一身常服,正在喂荷塘里的锦鲤,满面风光。
而他,跪地俯首,乖顺如犬儿。
什么话都没说,可什么话也都说了。
万安公主满意极了,大开尊口道:“你起来吧。识时务的人总是活的长久并恣意的。”
“还请公主多宽限两日,容臣再……唉……毕竟那是臣最宠爱的妾,臣这心里竟是痛的厉害。”
万安公主嗤笑一声,“你竟还是个痴情种子呢。得了,便是再给你两日又如何。”
“多谢长公主。”他千恩万谢,转身离去。
阳光炽热,闷闷的没有一丝风,也只坐在水榭中,脚下踩着荷塘还觉得凉快些。
见他一走,杨女官便道:“贵主,您真要收拢他?”
万安长公主将手中一把鱼食猛的撒了进去,引得水里上百条颜色鲜艳的鲤鱼争相抢夺。
只见她冷冷一笑,“你瞧这个凤移花是个怎样的人?”
“能屈能伸,不可小觑。”
“不仅如此,此人还是睚眦必报的。正如青岳所说,一个文武双全,胸有谋略,而睚眦必报的人,岂能容他?今日我折辱于他,焉知他来日不会报复我?我可不是养虎为患的人。”
“那您还……”
万安公主一笑,“逗逗他罢了,在他以为他委曲求全,伺机报复之时,我再给他最后一击,让他死也死不瞑目。哼,敢和我作对的人还没出生呢,小小庶子竟敢同我叫板,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贵主英明决断,万人莫及。”
万安公主欣然受用。
作者有话要说:补13、14号的。





穿越之我为外室 第124章锦绣成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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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春景阁院外,荷塘之畔,水榭之内,杜元春独坐饮茶,身边一个伺候的人也无。
少顷,娇娘打开院门,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袭白衣,妆容精致。
“让大奶奶久等了。”她行一个完美的妾室礼仪,心上在滴血。
杜元春不以为意的淡笑,放下茶杯,以胜利者的姿态,“玉姨娘可知你为何突然就失宠了?”
“若大奶奶知道,妾,愿闻其详。”
彼时,杜元春稳坐如泰山,娇娘心如磐石,偏生固执,早已打定了主意,无论她说什么挑拨的话都不信。
“你是万安长公主驸马爷在外的私生女,我说的可对?”
娇娘轻抬起眼皮,看着杜元春,不置一词,静观其变。
杜元春又是一笑,“不用问我是如何知道的,你只要知道,是万安公主要你们兄妹死,而大爷已经保不住你们了。或者,我该这样说,大爷只有将你们兄妹俩的头颅双手奉上以表忠心才能继续在长安呆下去,并高官厚禄一个不少。而若你们兄妹不死,大爷便要陪着你们死。道理是如此的浅显,玉妹妹还要我继续说吗?”
娇娘心下一咯噔,此身已站不住,微微摇晃若风中柳叶,面无血色。
杜元春站了起来,眼中浮现怜悯,她像一个慈悲的长着一样握住了娇娘冰冷的手,“玉妹妹啊,你放眼看看,如今凤凌已死,偌大的侯府最终属于谁就不用我提醒你了吧,侯爵,家产,官位,只要舍弃玉妹妹,这些就都成了大爷伸手便得的东西,再往深里的话姐姐便不说了,依我之见,玉妹妹不若主动一些,你也知道,此生我已不能再生育,容哥儿若由我替你抚养,我必然待他如亲子,如此,容哥儿的将来便可锦绣一片,玉妹妹真要好好的想一想了,即便只是为了容哥儿的前程,你也该……”她弯唇一笑,剩下的话便没有再说。
可真是达到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效果。
娇娘轻轻的笑了,淡淡甩开她的手,看尽此女的眼睛深处,那目光犹如穿透了她的内心。
杜元春一惊,心头微慌,情不自禁就往后退了一步。
“大奶奶就是与众不同的,这心不是一般的大,装了一个关青岳,又装了一个凤移花,关青岳是大奶奶终其一生也得不到的,他像一尊佛像,你虔诚跪拜,倾心信仰,可结果如何呢,他亲手杀了你腹中的孩子,累你终生不孕;”
“你!”杜元春被戳中了死穴,顿生恼怒。
“而大爷呢,你以前弃若敝屣,现在却突然开窍了,你知道大爷才是那个能为你画眉,携手共老之人,所以你现在就不管不顾,费尽心机的想要挽回,满心所想,是不是觉得所有的男人都该围着你转,以你的意志为意志?”
娇娘笑如罂粟,那本就艳丽的面容倏忽真成了妖精的人皮面具,她搭上杜元春的肩膀,轻抬绣鞋,慢转身姿。
“可你是否忘记了,大爷也是个人呢,他有自己的思潮和判断,现在,不是你想重新拾起旧情就能拾起来的。退一万步说,一个男人在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妻子承欢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时,他真的会再度接受你吗?即便能,就如破镜重圆,裂纹横生,早已不是当初了,什么味道都变了。”
杜元春紫涨了面皮,绷紧了身躯,冷笑道:“我只要破镜重圆,即便裂纹横生,当岁月久远,落尘自然会将那些缝隙填满,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后,谁也不会再去把这蒙尘了的镜子翻出来。我不要他的爱,我只要他守着我,我守着他。这一次,我不会放手,我会陪着他渡过这次难关。而你,若真爱大爷,就该去牺牲。怎么,你不舍得死?还是说,你心里从来就没爱过他,你所爱的是他给你的富贵荣华?哈,这般显而易见的道理我早该想到的不是吗,你这个从贫民窟里好不容易爬上来的卑贱之人,心中怎会懂爱,你所谓的爱,肤浅的让人作呕。”
“啪啪啪”,拍掌声在这寂静的夜里炸响,激荡起荷塘水纹一圈一圈的向外扩散,依如她此时的心境。
她早已看见了他,不知何时,他就出现在了树影之中,黑暗将他掩埋,仿若再不见光明。
衣衫不整,披头散发,满身都是颓丧的味道。
灯火阑珊,她终于看清他的脸,依旧是初见时令她怦然心动的模样。
“大爷。”娇娘往前一步,伸手欲握他的手。
他笑意邪恶,轻轻一转脚步便与她擦身而过,抬手便搂住了杜元春,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暧昧的冷气,倏忽之间便令她心花怒放,而她则慢慢的沉入了冰冷湖底。
“谁说爷会在乎春娘曾经*,你不知道吗,真爱能胜过一切,更何况是春娘先遇见的她表哥,先爱上的别人,她是情有可原,所以爷怎会在乎呢,终于等到了春娘想通,爷欣喜还来不及呢。春娘,以后便和爷好好过日子吧。”
杜元春受宠若惊,脸上禁不住就绽开一朵清丽无双的笑,她紧紧的抱住他,爱不释手,“大爷,妾身再也不会犯错了,从今以后妾身必当倾心相付,陪你到老。”
“求之不得。”凤移花宠溺的道。
水榭上垂挂四角的灯笼被风吹的摇晃了几下,阴影在这“一对璧人”身上刷过,她冷目看着,泪,流的不可控制,双行珠一滴一滴砸在青石地上。
可他看不见,满眼满心全是他的旧爱。
或者该说,是他期待已久的“真爱”。
“不论你有何苦衷,你真的伤到我了。”娇娘抬手擦去脸上的泪,后退出了水榭,灯火里只留下他们,而她站在外面,背后是张牙舞爪犹如恶鬼的层层树影。
她眼中所映,是他们那一副琴瑟和鸣的画面,心中所映,是无穷无尽的疼痛。
痛到深处,泪干了,她以为她会绝望,就此对他断情绝爱,可是不是的,她依旧信他,依旧认为他是有苦衷的,原来她对他的执念之深,早已身不由己。
“凤移花,我一直都没说过,两世为人,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我想不顾一切飞蛾扑火的男人,之前,我从不知爱为何物,我一度以为我不会为任何一个男人要死要活,因为我觉得他们不配我为他们生儿育女,葬送一世年华,可遇见了你,我才忽然发现,不是他们不配,是我没遇上那个令我心动的你,我告诉你凤移花,若你需要,我颈上人头,随你取,我依旧会庆幸,就是这个男人,给我爱,给我痛,让我去过天堂,去过地狱,此生无憾。”
她转身离去,一袭白衣,飘渺如沙。
他望着,笑了,敞开心扉的欢笑。
春景阁的门“轰然”关闭,她倚着门扉,眼中映着满园灯火,泪落如雨。
倘若从一开始他只把她当玩物;
倘若从一开始就不放情在他身上;
倘若她从来到这世上的第一天起就自杀而亡;
倘若她没有剪了自己的一缕青丝给他,引起他的注意;
倘若她没跟他去参加杜意浓的生辰宴,没进入他的世界和内心;
倘若……
青阳侯的外书房,窗外,姜姨娘端着一杯参茶静静站着,里面传来关青岳的声音。
“侯爷,对于长公主的脾性,您也该是知道一二的,谁得罪了她都没有好下场,说不定还会牵连家人,那天夜里发生的事儿,我已向你说过,啧啧,您家这位长公子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和长公主对峙,我不得不先佩服一下他的勇气,但是,逞一时英雄之后的代价,他却承受不起了。侯爷现在该想法儿自保才是,如若不然,您也该知道如今朝中的形势,咱们都是跟着楚王的人,你我都知道,鹿已死谁手了,现在只不过缺少一个爆发的契机而已,所以侯爷,您可要早下决断才好,不严,您筹划了这么久的从龙之功可就是没了。”
“这孽障从来就不是个省心的,多谢世子相告,我稍后必回给长公主一个交代。”
“咣啷!”
碎茶在地,水溅如花。
“谁?!”青阳侯爆喝一声。
姜姨娘顿时慌乱,转身便逃。
便在此时,一道尖叫蓦地穿透了姜姨娘的耳膜。
“贱人!”披头散发的大太太对姜姨娘扬手便是一巴掌。
书房门打开,青阳侯追了出来,关青岳眉头一皱,当即便道:“侯爷,事关机密,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世子放心,定不会让我府中的女眷坏了大事,世子慢走。”
“嗯。”关青岳也不想搀和到别人府中的烂事里,带上贴身小厮关晏,抬脚利落的走人。
“大太太,你放开我。”姜姨娘急了,剧烈挣扎。
“我儿子死了。”大太太嘿嘿一声笑,转眼又是一声大哭,“我儿子死了。”
“我的凌儿啊——”嚎啕一声尖叫。
青阳侯不胜其烦,捂着耳朵道:“来人,快把这疯婆子关起来。”
“是。”
杜妈妈已被处死,现在跟着大太太的是大丫头白芷,身量纤细,力气弱小,根本不是半疯的大太太的对手,拉也拉不住,急得道:“大太太,快跟奴婢回去吧,凌二爷在咱们自己的院子里呢。”
“贱人,你竟敢骗我!”大太太一边揪扯着姜姨娘的头发,一边猛的推开白芷,拖拽着姜姨娘就飞奔起来。
东闯西闯,谁也不知她抓着姜姨娘要做什么。
都是自家妻妾,青阳侯不怕她们造反,又怕姜姨娘给凤移花通信,忙提着衣摆跟了上去。
折桂堂,灯火通明,老太太已两夜不曾合眼了,精神头却极好。
她不伤心了,还和来侍疾的儿孙媳妇们有说有笑的,可所有人都觉得老太太不正常,有人还说老太太这是回光返照。
因为老太太这两天的面色极为红润,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她一看人,就让人觉得渗得慌。
大太太跑出了折桂堂,自有人来回禀,老太太哦了一声,笑着道:“谁把老大家的关起来了,她那性子岂不是要找我拼命,快放了她,随她,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我的凌儿呢,花儿呢,这两个混小子,怎不来看我。”
对着老太太喜儿笑,背过身喜儿便哭的不能自已。
谁也不能与天争命。
“我的凌儿啊——”大太太一声长笑,春晖堂的院门被踢开了,大太太扯着姜姨娘的发髻如一阵暴风似得卷了进来。
此时,老太太正歪在她最喜欢的榻上笑,身边伺候的是二太太。
“老大家的你可来了,快把凌儿叫来我看看,我好想他了。”
二太太觉察不对,忙起身推了一下自己的贴身妈妈,低声嘱咐道:“快、快去把所有主子都叫来。”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今天更新晚了一小时,先鞠躬致歉,不过今天会有三更,第一更先奉上哈。
靠近13年年末,某山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今天终于告一段落,后一个多月某山就轻松了,所以恢复更新。
每日下午2点第一更保底,直到此文正文部分完结。
这一更补15号的。
第二更在晚上6点,补16号的。
啵……姑娘们快都回来吧。
某山需要动力哇。




穿越之我为外室 第125章锦绣成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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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满堂,老太太端坐如佛。
大太太疯癫不知真假,语出惊人。
“老不死的,你可知道十年前那小畜生的惊马祸事是怎么来的?”
“是我。”大太太仰身大笑,花枝乱颤,“是我联合了外人设计的那一场,可惜的是没摔死了他。”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顷刻间,空气凝滞,死寂似得安静,落针可闻。
姜姨娘惊诧,少顷,痛心疾首,看着大太太的目光首次有了深刻的恨意。
老太太脸上的笑僵在脸上,眼神呆滞了片刻。
大太太看的心头畅快,转悠了一圈,一把将躲在人后的杜元春抓了出来,摔在地上,抓着她的发髻,抬起她的脸,劈了的血红指甲在她脸上划了一道又一道,杜元春屏息不敢动,双股发颤,“知道她在里头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吗?”
“春娘?”二太太惊呼,快嘴的道:“那会儿春娘还没嫁过来呢,大嫂果然是在说疯话。”亏得她早一步打发了仆婢。
“这贱妇和她表哥通,奸,这事你们都不知道吧。”
一语惊起千层浪,多少媳妇都微张大了嘴,窃窃私语。
“大太太疯了,你们不要相信她。”杜元春忙道。
“贱人!”大太太一巴掌扇的杜元春嘴角裂开出血。
“我儿子死了,哪里还容你们过逍遥日子,你们都该为我的儿子陪葬,陪葬!”大太太又是一声长笑。
青阳侯忍无可忍,抬步上前就要抓她。
“你们谁都别动,让她说。”老太太垂下脸皮,语调淡淡,“就算是死,也该让我做个明白鬼。”
凤移花拨开众位兄弟,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老太太需要休养,都散了。”
“是……”二太太刚要附和,老太太就扬起了声量,“花儿!”面如死灰,乃是一副行将就木之态。
众人惶恐,皆僵在原地不敢动。
“你们谁也不许走,我的话可还没说完呢。”
“姑母,求你给我一条生路。”杜元春软□段,哀求。她才还不容易得到的爱啊,顿时泪如泉涌。
“生路?我给你生路,谁给我生路,谁又给我的凌儿生路。哈哈,方才说到哪儿了,哦,说到这贱妇偷人的事儿了,你们怎么不问问她,她偷了几年的人,你们都不知道吧,我知道,她没嫁人前就是个破烂货了。”大太太放开杜元春,任她捂脸羞于见人,看着凤移花道:“破烂货和她表哥,就是威国公府的世子爷,我的外甥,爱的是难分难舍,可这破烂货到了年纪就得说亲吧,我娘倒是疼她,千方百计给她搭上了我的庶长子,可破烂货的情人不乐意啊,就算破烂货成了亲他还是想染指,那怎么办,那就得让破烂货的夫君乖乖听话,被戴了绿帽子还得觉得破烂货是个有真情的,瞧,一场惊马,孽畜成了瘸子破烂货还是义无返顾的嫁了过来,多么有情有义的女人啊,真是贤良淑德啊,是女人们的典范啊,可事实上呢,哈哈,事实上呢?”大太太拍掌大笑,转着圈的笑给所有人看。
“事实上是,这孽畜被人耍了好多年都不自知,被这破烂货耍的团团转。哈哈,我都看在眼里,爽在心里,好啊好啊,这样可比弄死他解气多了。”
“还有你。”大太太一指二太太,又从二太太脸上滑下来指向她的庶子庶女们,“你就是个窝囊废!自以为多豁达啊,想的多开啊,亲眼看着自己的夫君一个一个往自己的屋里拉女人你一声不敢吭,庶子,庶女一个个往外蹦,你赔了嫁妆又赔家财,弄的自己穷了腰包,满心里就想算计老太太的体己,你还讽刺我妒忌,我还要嘲笑你可怜呢。哈哈……”
她疯了,戳破了所有窗户纸,让所有人都没了脸。
“噗……”一口浓血喷了出来,老太太一指大太太,“杀——”话未说完,人轰然倒塌。
“老太太!”
“老太太!”
“……”
所有儿孙一拥而上,衣香鬓影,杂乱交织,哭声四起,彻底乱了。
大太太畅快的大笑,发乱如狗窝,好不自得。
谁也没看见,姜姨娘也吐了血,满目缭乱,当所有人都去抢救老太太之际,她脸上浮现狞笑,片刻消失。
先前是大太太抓着她的发髻将她拖拽,而今换成了她,抓的又急又狠,大太太的一块头皮都掀出了血。
大太太就跟不知道疼似得,还是笑,一路笑到折桂堂。
没有人来阻止,谁都知道凌二爷一死,这侯府迟早是大爷的,而大爷的生母迟早是“皇太后”一样的人物。
更何况,老太太那边人仰马翻,全府都乱了,谁还管两个主子之间的打架。
打吧,打吧,正好他们看热闹。
法不责众,就算主子们腾出手来开始处理这两个主子的事儿了,还能把她们都一竿子打死吗。
姜姨娘不是大太太,多年修佛,神志清醒,即便今夜被冲击着了,可她还有理智可言。
她把大太太关了起来,亲自锁了门,第一次用上“准皇太后”似得的威严命令所有人都不得靠近。
不靠近便不靠近,疯了的大太太难伺候的紧,谁也不想上赶着找罪受。
又是在春景阁院外,荷塘畔的水榭里,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姜姨娘已重新梳起了一个繁复精美的灵蛇髻,也换了一身华丽飘逸的裙衫,摇身一变,狼狈不再,相由心生,她整个人虽还是那样大的年纪,却犹如少女一般美丽。
娇娘出来了,可现在她顾不上任何礼仪,心情之糟,无人可以感受。
姜姨娘也没有心去在乎,她背对着娇娘,开口温煦,柔若春风,不像是在跟娇娘说话,更像是回忆,自言自语,好像这些话憋在她心里已经很久很久了,现在她只是需要一个听众,“我出生在长安附近的一个山村里,我爹读过几本书,是村里的教书先生,我娘是普通的村里人,我的父母之间感情很好,男耕女织,举案齐眉,村里人都羡慕我娘嫁对了人,我也羡慕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跟我娘说,我也要嫁一个像爹一样温柔体贴的好男儿,和娘一样,过平淡温馨的日子,在院子里,墙根下,种一丛花,在后院拾掇一块菜园子,炕头上生几个娃,一日一日,一月一月,一年一年,携手共度每一个黄昏日落。我从没想过,噩梦会降临到我的家里,我娘病了,肺痨,我爹倾尽所有挽救不回也病了,和娘得了一样的病,我失去了娘,不能再失去爹,我不想成为一个没人疼的孤女。”
于是,自卖自身,巧遇了善心的老太太,花重金给她爹治病终究没有救回,而她成了侯府里的一个妾。
娇娘在心里面无表情的接下后面的故事。
她哭过了,所有的情绪已给了她儿子,此时,恕她无能,任什么悲惨的故事也让她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姜姨娘瞧见了她哭红的眼睛,笑了笑,招呼娇娘道:“来,咱们娘俩坐下说会儿话。”
娇娘叹了口气,此时她并不知在春晖堂发生的事儿,自被凤移花气回春景阁之后,她便命人锁了院门,“闭关锁国”,逃避也好,等待也好,一时半会儿死也不愿见那可恶的男人。
“花儿惹你伤心了对不对?”到底是她儿子,没人比她更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性。
“嗯。”娇娘也不隐瞒,虽不至于向婆婆告状,可她也不会强颜欢笑说没有。
“我就知道。”姜姨娘笑着叹了口气,“这孩子有两点不好,重孝,重情,有时候还会犯浑。可他的心是好的,你要等着他,他会给你一个交代。”
“这次,我不会原谅他,不管为了什么。”娇娘看了一眼浅笑的姜姨娘,低了声音,“至少不会那么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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