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入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顾慕
因为有了一层愧意在,重老夫人便亲自带着许妙婵去垂花门迎魏氏,雨又下得大,撑着伞也难免有淋到之处,魏氏见自己外孙女正扶着一个衣着贵重、头发花白的老夫人等在垂花门处,便知是重老夫人,一个劲儿的认错,“是我这老婆子没眼力见了,应该等雨停了再上门拜访的,倒让老夫人淋着雨了,真是罪过大了!我这老婆子哪里敢劳动老夫人在垂花门等着……”
重老夫人见她嘴中歉意不断,更觉负疚。
到了宴息处,立刻有丫头沏了热茶上来,重老夫人亲自为魏氏倒茶,笑着道:“今日雨下得这般大,老姐姐不如留下用晚膳吧,况且老姐姐与妙婵许久未见了,便住一晚,也跟妙婵亲热亲热。”
魏氏忙道:“哪里敢叨扰老夫人!”
重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我就当妙婵是我的亲孙女一样,咱们都是一家人,老姐姐就别客气了。”
许妙婵轻轻挽着魏氏的胳膊,恳求般的看着她,“外祖母……”
魏氏抚摸着许妙婵的头发,这才点点头,又叹了口气道:“我就这一个外孙女,她身世可怜,我便多疼她些,她要是有不懂事之处,还望老夫人见谅。”
重老夫人便笑着道:“老姐姐真是自谦了,妙婵这丫头教养的好,哪里有不懂事的地方,这府中上上下下都是极喜欢她的!”
许妙婵微微红了脸,“祖母再说我可就先回房去了。”
魏氏脸色蓦然一变,片刻功夫才又恢复了笑意,“你怎么能这般称呼老夫人?岂不是不知礼数了。”
“是我让她这么称呼的,显得亲近。”重老夫人笑呵呵的。
魏氏便现出尴尬之意,半晌才道:“既然老夫人这般说了,我倒也有一句想要说的,还请老夫人不要见怪。”
她眼中有些哀戚之色,缓缓道:“前些日子老夫人命人去陕西递了消息,说妙婵丫头要与摄政王成亲了,我这心里既欢喜也犯愁,欢喜的是妙婵丫头能与摄政王成亲,真是天大的造化了。可是我也怕她做的不够好,惹了老夫人和王爷生气,方接到消息我就立刻往京中赶,不瞒您说,这几日我真是坐立难安,日日都要跟她父亲母亲念叨,也盼着她父亲母亲能佑护婵丫头。只是到了京中,我就听说这亲事不作数了……”
重老夫人有些难堪,“倒不是这般说的,只是我那孙儿……如今好全了,所以这冲喜一事才不作数了……”
魏氏便道:“……终归是女儿家,连聘礼都过了,婚事却不成了,这名声上倒底不好听了……”她掏出帕子抹了抹眼下,“也是我没照顾好她,我也没有几年活头儿了,等到地底下见了她父母真是无颜相对了……她父亲静山最是疼她,她那时才丁点儿大,静山就抱着她去书房教她识字。”
这“静山”二字听在重老夫人耳中简直如响雷一般,许静山为了救她儿子搭上了全家的性命,这个名字在她心里说有千斤重也不为过,而许妙婵是他唯一的女儿啊……
许妙婵垂着眼,她穿了件青罗素裙,瞧着单单薄薄的,实在让人怜之爱之。
“……我那闺女死时腹中正怀着一个四个月大的婴孩,”魏氏像是陷在回忆中,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了下来,“那孩子何其可怜,都无缘出世,无缘见见父母一面……”
重老夫人鼻尖一酸,她念了那么多年的佛,心肠最软,哪里听得了这个,又想到那夫妻俩都是因为她儿子没的,看向魏氏时更是愧疚不已。
魏氏仍道:“静山临死时,重将军还给了静山一枚随身带的小印,并不是我这老婆子胡乱说话,当时在场的将士都是听到了的,重将军听说静山家中有一女,便说是留做信物了……那枚小印还是他的亲兵冒死送出来的,我也带了来,给老夫人过过目。”
她从袖中拿出一块包得整整齐齐的罗帕,慢慢展开,露出里面的一方小印来,重老夫人拿过来时,手都是颤抖的,那是重琰随身带着的一枚官印,儿子儿媳死时的那种巨大的痛苦瞬间袭来,她强自支撑着才没倒下去,命人好生安顿魏氏之后,她就将自己关进了佛堂。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独自跪在佛像前,将那枚小印贴在胸口,哭得老泪纵横。
重琰将这枚小印给许静山是不是魏氏说的那个原因,都已经不重要了,不管是因为什么,许静山全家都是为重琰而死,重琰既然将这枚小印给了许静山,就说明二人之间确实是有过什么约定的,魏氏如今才将它拿出来,就是想用它促成许妙婵与重渊的亲事,魏氏是做外祖母的,有这份心思也无可厚非。更何况本来这几日两人都已经准备成亲了,总归是她们家对不住许妙婵。
重老夫人从佛堂出来时,就问胡嬷嬷重渊回来了么?
胡嬷嬷摇了摇头,见重老夫人双眼红肿,十分心疼,“老夫人,奴婢多句嘴,奴婢觉得高老夫人就是故意来招您哭的……”
重老夫人淡淡的摆摆手,“她说的也对,许家就只剩下妙婵一个,咱们是有责任……总不能忘恩负义。渊哥儿一直不肯成亲,我知道他是仍念着楚家丫头,但楚家丫头不能复生了,他也不能就这样混着过下去,等他回来,我会跟他说明白,这门亲事就定了。”
~~~
萧央带着抱石从侧面小径回到禅房时,倾盆大雨就落了下来。
抱石拍着胸口庆幸道:“幸好咱们走得快!要不被阻在路上都难回来。”
萧央情绪不高,坐在窗边捧了杯热茶,望着窗外的大雨,心中有些焦虑,若这雨再不停,她回萧府就太晚了些,她一个人没有长辈跟着,在寺中住一晚自然是不合适的。
她转头道:“一会儿去跟知客师父说一声儿,问问他现在雨大,能不能将马车赶上来?这雨要是一直不停,咱们总不能一直耗下去。”
淡秋立刻应了,这样的活儿一直都是她来做,她嘴皮子利害,长得又讨喜,很多事由她出马都能办成。
如果今日客人不多,马车赶上来其实也没什么妨碍。
她喝了两口茶,突然觉得小腹一阵阵疼得厉害,这感觉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疼得她嘴唇都发白了,她捂着小腹蜷缩在罗汉榻上,白氏和抱石都吓了一跳,连忙问她哪里不舒服?
她指了指小腹,是种一阵急过一阵的抽痛感觉,她突然想起来,这好像是来月信的疼法。
白氏也想到了,竟有些喜悦,“姑娘去换洗看看,咱们六姑娘也长成大姑娘了……”
她记得她前世初来月信时,被吓坏了,母亲好笑的抱着她,一边又嘱咐她什么不能吃,什么不能做……后来没多久就发生红丸案了。
过一会儿淡秋就回来了,苦着脸道:“知客师父说不行,后面禅房都不许上马车,如果担心雨大下不了山,他们可以派人护送姑娘下山。”
萧央小腹还疼着,小腿也有些酸软,但她更不想待在这里,便道:“不必麻烦知客师父了,咱们带的人也不少,这雨只怕一时半会停不了,也就不等了,这就走吧。”
本来也没带多少东西,又从知客师父那里借了伞,萧央便带着丫头婆子们下了山。到山门处上了马车,帘子一撂,隔绝了外面的滂沱大雨。
马车驶过东德门时,车夫终于停了下来,有些为难的对萧央道:“雨实在是太大了,已经进了城门,倒也不怕城门关闭了,不如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这马实在是走不了了。”雨太大,拍得马睁不开眼睛,这一路走得磕磕绊绊,车夫也有些制不住了。
白氏也道:“东德门这儿有家豆腐铺子,豆浆磨得极香,要不先下去喝碗豆浆再回府,正好回去也给老夫人和二夫人、三夫人她们带些。”
萧央听了就点点头。这家豆腐铺子不大,却很有名气,许多人慕名而来,是一对老夫妻开的。今日下雨,铺子里没有人,萧央要了壶豆浆,加了白糖,甜丝丝的,确实非常香。
这铺子里显得十分低矮,有种时光浸透的痕迹,她慢慢喝了一小碗豆浆,又买了几壶拿回去。外面雨倒是小了不少,才走出去,便见肖宴正立在她们的马车前,萧央双手顿时握紧,双唇也抿了起来。
肖宴上前两步,笑了笑道:“我们王爷有几句话跟姑娘说。”
萧央慢慢松开手,抬起头道:“我没有什么要跟王爷说的。”
娇宠入骨 第48章 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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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如注,天色漠漠昏沉。
肖宴笑道:“姑娘还是听一听的好,否则我不能向王爷复命,只好请姑娘身边的人一一劝姑娘同意了。”
萧央咬了咬唇,竟然还要威胁她了,竟然拿她身边的人来威胁她!
心里那点儿强压下去的害怕又漫了上来,她想起重渊曾经点着她的额头说她:“你就是又倔又怂!”是啊,她就是又倔又怂,有时她也讨厌自己这样,遇到事情立刻就想躲在他身后,眼泪说来就来,总是想哭。
她硬着声音道:“不用让她们劝我了,既然王爷有话要说,我跟你去便是。”
白氏也见过肖宴,知道他是摄政王身边的人,紧张的道:“姑娘,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
萧央低声道:“我去去就回,不过几句话而已,你们不必担心,在马车里等我就是了。”
萧央跟着肖宴往街角的方向去,她才发觉原本藏在暗处的护卫也跟着动起来。到了一辆青帷平头马车前面,肖宴笑着道:“姑娘请。”
不远处就是皇城连绵重叠的宫殿,仿佛重重的山影,马车外高挑着一盏羊角灯,在大雨中发出朦胧的光晕,雨急切而又纷乱,与她此刻的心绪一般,倾落下来毫无章程。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上了马车。
重渊正靠在车壁上,慢慢捻动手中的沉香木佛珠,应是长久缠在手腕上的缘故,佛珠泛着温润的光泽。
重渊给她倒了杯茶,让她捧在手里,见她一直绷着小脸,忍住了想为她擦擦额前被雨打湿的碎发的想法,缓缓道:“雨这么大,你怎么不在寺中住一晚,往外跑什么?”
车内并不算宽敞,放了一张小几,容下两个人甚至显得有些局促,他身上的男子气息太过浓烈,萧央想避都无处可避,她将茶杯放在小几上,连坐也未坐,便道:“旁边有家豆腐铺子,王爷有话不妨到那里去说。”
她并不只是说说,但马车里狭窄,她转身时还打翻了小几上的杯子,重渊有些好笑的叹了口气,“你这冒冒失失的性子倒是没变。”抓过她的手察看,左手手背被茶水烫红了,因外面下着雨,怕她从雨里过来手凉,才特意沏了壶热茶,想让她暖手的,这倒好,还把手烫着了。
萧央气得要抽回手,他的声音就严厉了些,“别乱动!”
喝斥完她,才对外吩咐人拿一盒烫伤膏来,重渊挑起一些莹白色的药膏要为她抹在手上,萧央冷冷道:“不敢劳烦王爷!”
她将烫伤膏拿过来,自己在烫到的地方抹了些,确实很疼,抹上去却觉得凉丝丝的,于是她抹了厚厚的一层,抹完就将手背在了身后。
重渊喝了口茶,才回答她之前的问题,“若是请你在旁的地方说话,你又要站的离我几丈远了,你说话声音又小,我听不清。”他说的很认真,好像真的是这个理由似的。
萧央神情戒备,见他从怀里拿出来一枚骨铃,他轻轻晃动了一下,看着她道:“这是你雕的,你都记起来了。”
他还敢拿出来!
她母亲死时的情景似乎仍在眼前,心底的寒意和痛楚一并翻涌上来,她默然道:“王爷想说什么?”
重渊慢慢道:“我不知道你在恨我什么,你祖父和父亲害得我父亲和万千将士惨死西北,我对付楚家也不过是还手而已。如果是因为你母亲……”他面色渐渐沉下来,那枚骨铃在他手中森然如魅,“你知道我母亲死时背负着什么样的屈辱么?”
萧央愣了一下,她还记得重夫人,对她总是十分温和,只是记忆太过遥远,重夫人的容貌像是笼在一团朦胧的光晕中,分辨不出来了。
“我母亲被人引到建仁帝的寝宫中……”他声音十分平静,却让人浑身发寒,“建仁帝才对我父亲起了杀心。”
他伸手捏住萧央的下巴,笑了一下,“你知道是谁引她过去的么?我母亲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骗过她的?能骗她过去的,自然是她十分信任之人。”
萧央浑身僵硬,下巴被他掐的生疼,她却似乎都感觉不到了,她隐隐猜到了,但觉得不是,母亲那么好,怎么会是母亲呢?
“是你母亲引她去的。”重渊低声道:“我母亲被人骂作荡.妇的时候,还不肯相信你母亲是故意的。你有什么理由恨我?”
他手上骤然加大力度,“我该恨你才是。”他笑了笑,“可惜,我只恨了你两个月,就恨不下去了。”
他自出生起便被寄予了厚望,别的孩子还在院子里玩耍时,他已经抱着跟着老先生读书了。他十分勤勉,故而自小便显得老成,祖父和父亲常常夸他,但他却觉得他的生命中连一丝别样的光彩也没有,十分无趣。直到九岁时遇到她,她那时还小,雪团子一般跟在他身后唤他“渊哥哥”。
在那段少年的时光里,她于他来说,比他所拥有的一切都要重要,爱她护她几乎已经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过年那日,重府结彩环灯,他却独自在别院外站了许久,最后终是没有进去。
怕重府的人找他,他便躲到酒楼与宋家的三公子喝酒,宋三笑着调侃他,“执念放不下,不过是因为还没得到罢了。等真上了手,你就知道,女人呐,都是一样的!”
后来护卫赶过来报别院中着了火时,需要半个时辰的距离,他骑着马两刻钟就赶到了。从马上下来时,张在地上起不来,还是被护卫扶起来的。到了后院,看她被人看着,微抿着唇,明明也被吓坏了,却还强装镇定。
起火的原因很容易就查出来了,他其实知道她一定跑不出去的,但当听到她想离开他时,他心里的火就腾地燃了起来,再也忍不住。他嘴里骂着她蠢,却突然想起了宋三的调侃之言,他被她惹急了,竟觉得宋三的话或许可行。
只是得到之后,却并非如宋三所言那般,就能轻松的撂开手了,而是差点儿让他沉溺其中,不能自拔。他已经在想用什么手段才能娶到她了,或者为她换个身份。
……
萧央身体抖得厉害,下腹却突然抽痛起来,她难耐的用手按压着小腹,额上冷汗泌泌而下。她想唤白氏,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脸色霎白,小腹的坠痛几乎让她直不起身来。
一只温热却有些粗砺的大手从她外襦间伸进去,隔着中衣轻轻揉上她的小腹,她想挣扎开,却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他慢慢揉了一会儿,她才觉得小腹舒服了许多。
重渊微沉着脸,缓缓道“你小日子你不知道么?不在府中好生养着,还要出来闲逛?今日受了湿气,肚子只怕更要疼了,回去请游太医去瞧瞧,让他给你开几付温养的方子。”
萧央心里乱得厉害,那些往事如铺天盖地的大雪一般倾覆下来,让她逃无可逃,想松口气也不能。仇恨于她来说太过沉重,她承受不住,却也放不下。心里沉甸甸的,如刀割一般,闷得难受。
她坐起身,声音仍是冷冷的,“还请王爷以后不要再与我有瓜葛了。”
她撩开车帘出去,钻进肖宴撑着的伞下,随他走了。
重渊默然的望着自己的手掌,仿佛还有她身上温热的气息,她还太小,皮肤过于娇嫩,下颌处被他掐出了两道明显的红痕。
他自己也知道,不管他外表再怎么装的温和儒雅,仍然掩不住他骨子里的霸道和狠厉。
~~~
萧央回到观山院就趴在床上不肯再起来了,抱石给她灌了汤婆子让她放在小腹处暖着。白氏煮了碗红糖姜水来,她皱着眉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下去,白氏仍有些担心道:“姑娘是头一回来月信,肚子又疼得厉害,不如请大夫来瞧瞧。”
若要就此留下病根,以后每回小日子可都要疼了。
萧央摇了摇头,她觉得太累了,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萧央坐在罗汉榻上看着窗外,雨昨晚就停了,清晨日光照射下来,院子中的花木上仍挂着水珠,晶莹剔透如上好的翠玉。倒是海棠花被打落不少,浮在庑廊下积起的小水洼里,粉白簇簇。
她想去院子里看看,却被白氏立刻制止了,来个小日子,倒像是生病了一般。上一世就是,她才来小日子时,被一大群丫头婆子簇拥着,行动起卧都要被人说两句。
过了一会儿,就听正房那边有喧闹的声音,好像是哪位夫人过来做客了,萧老夫人没让她们过去见客,萧央就装不知道了。反正她来小日子,肚子疼得厉害,昨晚就派人去禀报萧老夫人,萧老夫人免了她今日的请安了。
淡秋片刻后过来说,来的是安夫人。安夫人很有名,做了许多媒,大半都是过得不错的,请她帮着说亲的世家也多。
应该是为了大哥和二哥的亲事。
萧老夫人一直在替萧承相看亲事,除此之外,三夫人也急着想将萧起的亲事定下来。如今萧起已经记在她名下了,她心里很是矛盾,想为萧起找个世家贵女,又担心掌控不住儿媳妇,思来想去,便想将自己娘家侄女说给萧起。
三夫人出自金陵卫家,也是名门望族,
把自己嫡出的外甥女定给过继给自己的庶子,她倒是很舍得了,只是怕她的弟妹不舍得。
安夫人走后,府中就传开了这几日京中世家之间秘密散布的一个流言,纪府的二公子纪方与国子监祭酒陈大人嫡三女私会被人发现了。
这种话题最是为人所津津乐道的,虽没人大声传扬,但靠着口口相传,这京中世家却也是都知道了。
倒是陈大人,直到听府中两个不规矩的丫鬟窃窃私语,他才知晓这桩事。陈大人一生耿直,最重名声,因陈夫人对他刻意隐瞒此事,他差点儿没休了陈夫人。
对陈三姑娘如何处置的却不知道了。
本以为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了,没想到接下来竟又传出纪方与带家眷回京述职的刘大人之女在寺中私会一事。
萧央自是当看戏一般来瞧这几桩事的,但萧宁却脸色煞白,精神迅速委顿下去。两天之后,萧央去看她时,她躺在床上,像大病了一场。
娇宠入骨 第49章 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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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宁向来都是欢天喜地、精力充沛的模样,如今恹恹的,连饭也吃不下,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萧央抓着琉璃碗里的樱桃吃,笑眯眯的道:“五姐竟然也有吃不下饭的时候,可真是稀奇了,我记得五姐在我那儿蹭饭时,把一整只糯米鸡都光了,连一片肉都没给我留呢。”
萧宁瞪了她一眼,语气却弱了下来,“我不过是身子不大舒服罢了。”说着就撵她,“你没事儿在我这里做什么,要不就去看看四姐,要不就回自己房里去,我懒得看见你。”
萧央把椅子坐得稳稳的,“可真是风水轮流转了,原先都是我撵你,竟也让你撵了我一回。”她把樱桃核吐出来,笑着道:“我可不敢去看四姐,四姐成亲的日子急,还怕嫁妆绣不完呢,她又不愿意穿绣娘绣的,非要自己绣出来。对了,过几日大姐和三姐也要回来呢,祖母说在四姐出嫁之前要准备桌家宴。”
对大姐萧兰,萧央还见过几回,萧兰常回来看望二夫人,她如今有两个嫡子傍身,在蒋家地位很超然,大姐夫蒋世安对她又好,她皮肤养的也好,白里透红的,二夫人每回见了她都能高兴好几天。
只是蒋世安的官职却是一直也没升上去,仍任户部郎中,他已经三十多岁了,也有些着急。不过升任哪是那么容易的,有很多人一辈子都不如蒋世安呢。
倒是这位三姐,萧央竟是一次都没见过,三姐萧玉是三房庶女,听说她不大爱说话,为人谨慎,在三夫人面前大气也不敢出。后来被远嫁到安徽了,从来都没回来过。此番回来还是为了萧若成亲,毕竟回来一趟不容易,兴许会住上一段时日。
没有人提起萧桂,二夫人都不管她,这萧府的人几乎都已经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人了。
萧宁仍是提不起兴致,萧央以为她是听说纪方的行径才伤心的,便幸灾乐祸的道:“我早就劝过五姐,你还不肯听,那纪二公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吧?如今你也瞧清楚他的真面目了,我倒觉得是好事,也省得你还放不下……”
萧宁脸色却倏地变了,萧央静静的看着她,才发觉不对,她身体竟微微发抖,这绝对不是因为喜欢的人形象破灭的那种伤心,倒像是有些恐惧?
萧央慢慢坐直了身子,后背挺的笔直,“五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萧宁立刻道:“你先走吧,我不想说话!”
萧央悚然一惊,一个想法在脑海里盘旋了一圈儿,把她吓了一跳!
莫不是五姐也与纪方私会了?她担心自己也被人揭出来……若真如此,那可真是不能活了,即便有三夫人护着,只怕萧老夫人也会逼她自尽,否则萧家的其她女孩儿可就全都毁了,更何况四姐马上就要成亲了,在这个时候可是一点纰漏也不能出的!
萧央回到观山阁,竟又听说刘大人亲自跑到正明殿向皇上告状了。
刘大人任皮岛总兵,携妻女回京述职时,刘夫人便带着女儿去大恩寺上香,刘小姐也不知怎么就与纪方看对了眼,两人在禅房后的林子里说了会儿话,却不巧被人撞见了。即便两人什么也没做,却也是说不清了。
若只是如此,纪方身份也不差,刘纪两家直接定下亲事也就能平息了,但恰好之前发生了陈三小姐的事。刘大人先前还不知晓,后来派人打听纪方如何,才听属下回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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