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与娇养妻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棋子清脆地落在棋盘,一子落下,呈封锁之势,苏簌簌凝神细看,越看越觉心惊,这一子走得妙,如何破局呢?
姜槐随意瞥了眼,刚要开口,发觉阿瓷正盯着果盘里黄澄澄的柑橘出神,心下一动,剥了瓣橘子喂到她唇边。
酸酸甜甜的,解了喉咙干渴。云瓷眉眼弯弯:“多谢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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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吗?再喂你一瓣?”
眼看一子掀起棋盘困阵,对面的苏姐姐双眉紧锁沉浸在棋局无法抽身。云瓷满意地笑了:“阿兄,还要。”
马车抵达桃源山山脚,苏簌簌长叹一口气,眸光隐晦深沉的看着云瓷:“阿瓷妹妹深藏不露,我输了。”输得,又何止棋局?
云瓷便要谦虚两句,被姜槐抢了话锋。不过抢她话的是阿兄,她只有开心的份儿。
年轻的大将军神色傲然,眉梢带了些许狡黠:“簌簌,你输给阿瓷并不吃亏,在棋道上能赢她的人……”她摊开掌心,得意笑了:“顶多这个数。”
五指回两指,也就意味着在阿槐看来,泱泱大禹国能在棋道压云瓷一筹的,仅两人?簌簌眼里赞叹更盛,“阿瓷天赋卓绝,不知师承何人?”
“不瞒苏姐姐,小妹师承棋圣元洗。”
“棋圣元洗?!”苏簌簌愕然,侧头问姜槐:“不是说棋圣早在十年前封山,再不徒了么?棋道山多少人上都上不去,你怎么做到的?”
“是啊阿兄,我也想知道师父为何会答应我为徒。”
陈年旧事姜槐没想到她们会问,摸了摸后脑勺:“这个…时间太久,早就记不得了。”
“阿槐,你不会有什么瞒着我们吧?”苏簌簌一脸怀疑。
“都说了忘了啊,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十年前的事谁记那么清?再说阿瓷师父众多,我哪能一一记得?”
云瓷不欲使她为难,阿兄不说,她自会去问。反正再过一月就是棋道山开山竞道之日。想通此节她温软笑开:“苏姐姐别问了,阿兄不想说,还能逼她不成?”
姜槐小声嘟囔:“真记不得了嘛。”
苏簌簌见不得她这样子,喟叹一声:“阿槐,你是在撒娇吗?”
姜槐一脸茫然:“你怎么会这么想?”
“……”
阿兄真可爱,可爱得想抱抱。云瓷莞尔:“快看,桃源山好美啊。”
看过了桃源落日,又往堤柳岸垂钓,吃过姜槐亲手烤的鲜鱼,并肩在山路行过半个时辰。此次出门,姜槐准备充足,指使仆从搭好帐篷后,已是月上柳梢头。
趁着众人都在忙,云瓷独自往山巅吹风。
柳如岸身披月色,怀着一颗忐忑激昂的心朝她走近。
看到来人,云瓷眼底闪过一抹讶异:“柳堂主,可是来认亲的?”
“啊?”惊觉要说的话被人抢了,所有酝酿好的措辞被打乱,没有执手相看泪眼的悲切矫情,更没有娇娇软软的轻柔慢调,眼前的妹妹清冷孤高,拒人千里。
实在没了办法,柳如岸哆哆嗦嗦取出备好的画像:“这是…咱娘。”
云瓷抿唇看着那副有些年头的画像,月光映照下,美人在骨,容色姣姣,和她起码有六分神似。
她姑且信了,“前天擅闯风停院的人,是你吧?”
柳如岸道:“是我,妹妹,我想早点见你。”
妹妹?云瓷神色淡了下去:“柳家,打算如何安置我?”
许是她的反应太过冷淡,柳如岸微微怔神,妹妹根本没有他想象里的柔弱,云瓷骨子里极有主见,只是看她的样子,像在急于认祖归宗……
咦?竟比料想的简单顺利!
柳如岸释怀笑道:“你是正儿八经的柳家嫡小姐,当然要回自己的家。”
“自己的家……”
云瓷反复咀嚼,终于下定决心:“好,这门亲,我认了。”
既然血缘礼法不可越,那么姜槐,从今天起,我不再做你妹妹!
第042章
这决定仓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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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瓷问自己。
月色朦胧,她看着对面呆怔恍惚的柳堂主,心道:不仓促。万事万物,姜槐在她心里,都应占首位。
血脉亲情,她选阿兄。
当年大雪天流离失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唯有姜槐,予她温暖,给她依靠,赐她重生。
姜槐待她,恩情并重,无一丝不妥,无半分亏欠。
而柳家……
富可敌国的柳家,没有确凿证据哪会贸然跑来认亲?更别说,她已经看过画像了。认亲之事,她信了九成。
云瓷闭上眼,感受着山风扑面,不后悔做出这个决定——她与姜槐,也该有个说法了。
她不介意回到柳家迎接她的是什么,哪怕来的不是柳家,而是再寻常不过的小门小户,这门亲事,她也会认。
她受够了阿兄看向她时坦荡清澈的眸,她不甘心只做妹妹。
破而后立。
她想和姜槐建立一种全新的关系,她迫不及待地想得到认可。
辞别柳如岸,云瓷回到营地。
篝火在暗夜燃起,姜槐和苏簌簌一左一右围着烤火,见了她,招手笑道:“阿瓷,快来。”
“阿兄。”云瓷柔顺地挨着她坐下。
淡淡的馨香气飘荡在姜槐鼻尖,那股异样的感觉又来了。
自从明悟欲是何物后,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心里生根发芽,压下那些不解,姜槐毫不避嫌地将披风解下来裹在小姑娘身上:“山风冷,你手这么凉,还不晓得多穿件衣服?”
云瓷浅笑:“一时忘了嘛,阿兄勿怪。”
苏簌簌看得眼热,她看得出来,小姑娘今晚揣着心事,思来想去,她站起身:“你们聊,我先去睡了。”
说好了三人同游,若在以前,她定不会容忍两人独处,可现在,到底不一样了。
云瓷身受暗恋之苦,这她看得出来,阿槐在情爱上就是块木头,可就算是木头,她也会下意识用最真诚的心去温暖另一颗心。
苏簌簌是羡慕的,是嫉妒的。为嫉妒到发狂,她选择避开,她不想让阿槐看到她心思丑陋的一面。
“阿兄。”
云瓷依赖地靠在她怀里:“阿兄,今晚的星星真好看啊。”
星星?姜槐充满柔情的眸子有一瞬晃动,那些莫名的情绪骤然如浪潮翻涌不歇。
“阿星……”
“阿星……”
一声声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
“阿星……爹爹不能陪你了,你要坚强,你要好好走下去,答应爹爹,不管前路多难,活下去,活下去……”
“阿兄?”
“嗯。”姜槐怔怔的望着满天星辰,“阿瓷,你知道吗?每个人在天空都有与之对应的星。”
她指着西南方一颗明亮的星辰道:“那就是你的本命星。”
“本命星?”
“对。十几年前,我遇见你的那晚,本该黯淡的星一日比一日明亮,阿瓷,你说…若有机会,你会不会选择离开我?”
云瓷面色微变:“阿兄,不管我人在何处,心始终在你这的!”
“我信。”姜槐依旧举目观星。
云瓷有意错开话题,问道:“阿兄,既然每人都有与之对应的星,阿兄的星在哪?是不是也在陪伴阿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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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星……”姜槐捂着心口,隐忍着痛苦道:“阿瓷,苍穹之大,这里,没有我的星。”
“怎会?”云瓷满脸不可思议。
她知道阿兄在这样的问题上从不说笑,而阿兄的神情,更是说不出来的悲怆。
她的心狠狠抽疼,再没问为什么,跟着抬头仰望,起身,不够老实地握住某人的手。
温暖从她掌心传递,姜槐瞬间从失态里惊醒,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有些古怪:“阿瓷……”
云瓷沉默地投怀送抱,温柔道:“阿兄,你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她的手自然的环过小姑娘腰肢,甚至为让阿瓷抱得更舒服,刻意放软略显僵硬的身子。
“就是想问了啊。阿兄,你到底要不要我教你啊……”
“教什么?”
云瓷双手揽着她脖颈,慢慢从她怀里出来,明目张胆的望进她心里:“教你情为何物呀。阿兄不想知道吗?”
“情为何……”
红唇毫无预兆的覆过来,带着好闻的女儿香。
暗夜流光,偶有虫鸟的声音打破彼时静谧,两颗心紧紧贴在一起,姜槐能敏锐地感觉到感知怀里的一切。
她怔在那,一动不动,眼里倒映着小姑娘的影,嘴里满了甘甜。
像尝到最新鲜甜美的蔗糖,又像被强行拉进一场用羽毛织就的美梦,丝滑柔顺,流连忘返。
片刻,云瓷轻喘着与她分开,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羞涩:“这样呢?”
“什么?”
“这样,阿兄有感觉么?”
姜槐茫茫然的眨动睫毛,指腹擦过微湿的唇瓣,细细回味,恍惚明白过来:“阿瓷在以这样的方式教我么?”
云瓷知她心思无邪,而心思无邪的人说话往往直白得过分,她慢慢平息呼吸:“不好吗?”
好吗?
姜槐问自己。
可是为何……竟……
“阿兄不是不懂情与欲么?”
云瓷脸色涨红,勇敢抬眸:“姜槐,我来教你好不好?”
眼前的小姑娘罕见地直白大胆,姜槐的指指腹描摹着云瓷两瓣红唇擦过,轻声道:“阿瓷,我想你误会了。”
“什么……”云瓷睁大眼,唯恐接下来听到的是拒绝的话,可她依旧站在那,侧耳倾听。
姜槐身子前倾,贴近她的耳:“谁说我不懂欲?阿瓷,你忘了灼心散么?”
“什、什么?”小姑娘脑子里陡然炸开一道白光,磕磕绊绊道:“阿兄,我…我……”
“我什么?”她笑得明朗开怀。
“我先去睡了!”云瓷转身就跑,被姜槐一手拉住。
“阿瓷,方向走反了。”
“……”
姜槐望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笑得淌出来,哪知云瓷忽然回头,凶巴巴道:“不准笑了!”
“好,好,不笑了。”姜槐老实地捂住嘴,云瓷羞恼地瞪她一眼,人迅速躲进帐子。
“哎呀,羞死人了!”
小姑娘手软脚软的扑倒在榻,抱着软枕发泄一通。阿兄不是什么都不懂吗?那她刚才……她刚才和他……
“哎呀,好烦!”阿兄是在取笑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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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瓷越想心跳得越快,待到想累了,梦境里都飘着桃花雨……
姜槐一身白袍,面如冠玉,风流倜傥,专注地凝望她:“阿瓷,原来对我存的,是这般心思啊。”
“啊,不不不……”
她矢口否认,却在下一刻,强迫自己抬起头,一字一句道:“是。”
“姜槐,你知道的,我口是心非,嘴上说不是,其实心里爱极了你,如今你知道了,那你到底怎样想的?我对你做了那样的事,那我对你负责好不好?你到底……要不要我负责呀……”
“负责?”
梦境里,姜槐玩味一笑,故意和她咬耳朵,带着蚀骨的勾引:“你要怎么对我负责?”
星月当空。
姜槐背对着帐子,眼睛望向穹苍,星光闪烁,她看了许久。
眼角残留的泪渐渐风干,阿瓷要离开她了。
念头从脑海闪过,她艰难地捂住心口,企图压抑住那些泛起来的酸涩。
她舍不得阿瓷。
星象骗不了人,停留在山脚下的那行队伍也骗不了人——阿瓷的亲人寻来了。
认祖归宗,这是谁都无法违背的事。
哪怕姜槐离经叛道,在云瓷面前,她依旧教导她遵循血缘礼法,血脉之亲,乃至亲,她不能自私地把人强留在身边。
阿瓷会有自己的未来,而她的未来会不会有姜槐,姜槐看不清。
天空之上,她根本找不到自己的星。
她的星,很多年前便隐匿了。是破碎,还是被人抹去,姜槐不知。
哪怕她被阿爹称赞为三百年不世出的天才,关乎她与阿瓷,她仍有许多疑惑。起初她仅仅不懂情,如今,她连阿瓷也看不懂了。
就如今夜。
今夜的阿瓷,浑身散发着魅力,令人心惊肉跳,令人辗转难眠。
她忍不住去想:若她和阿瓷不再是‘兄妹’,还能是什么?
第043章
从桃源山回到将军府,云瓷便开始新的忙碌。
忙着去画堂拿银子,忙着筹备书院招生,忙着准备一个月后的棋道山竞道会。忙着……认祖归宗。
她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姜槐,哪怕姜槐就在她身边,但相思,从来不讲道理。来得热烈,汹涌,几欲将她淹没。
一只脚踏进烟柳画堂,迎接她的,竟是年轻堂主柳如岸。
整座画堂的人都晓得堂主这两日有喜事,听说是失踪多年的嫡小姐被寻回了,不止是画堂,此刻的柳府张灯结,以至于全禹州城都知道柳家喜事临门。
可那失踪多年的柳小姐到底是哪位,又是如何的人品相貌,外人却不知。
柳家,在这事上,瞒得太厉害了。
柳如岸唇角洋溢着浓浓的笑意,有人登门,不管是谁,他都欢欢喜喜的送上一份小礼物。
被送到云瓷手里的是一杆狼毫笔,可笑的是细长的笔杆上还没忘系着更为细长的红绸。
红艳艳的,大俗,大雅,一眼望去,喜庆极了。
云瓷照常戴着银白面具,她不相信身份被柳如岸识破,那就只有一个说法:画堂以送礼物的方式来表达近日的欢喜。正如那些新婚的人家,会给街坊四邻发放喜饼,想着想着,云瓷也跟着笑了出来。
她的笑声好听,柳如岸耳尖的在心底轻咦一声,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熟悉啊。
云瓷拿出白玉印章,刻意压低喉咙:“堂主,我是来取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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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岸没再多想,按章办事,吩咐小厮去拿装好银票的红木小匣子。
槐先生大作深受禹州城权贵喜欢,至于那幅空山烟雨图,在拍卖会上,以五千两的最终成交价格,归入柳轩植手中。
钱拿到手,云瓷轻轻阖首:“堂主,告辞。”
柳如岸跟着点头,眼见云瓷走出几步就要跨过门槛,他道:“明日柳家有大喜事,不知槐先生百忙之中能否前来赴宴?”
云瓷捏着掌心,轻声道:“抱歉,槐先生早在两日前便离开禹州城,前往山水之地云游了。”
“竟是如此。”柳如岸扼腕叹息,后悔没早点打声招呼。
出了烟柳画堂,云瓷一颗心微生波澜。
很多年前的事她早就记不得了,关乎过去,她记得最清楚的,是风雪天姜槐一步步走进她眼帘,她独独记得姜槐。
小孩子的记忆,本就不大靠谱,但看柳如岸的样子,看柳家对自己归来的事如此上心,她以为自己不曾渴望亲情,可此时手里捏着那杆系着红绸的狼毫笔,她竟觉得温暖。
不说其他,柳如岸这个兄长,是真心喜欢妹妹的。
那种喜欢或许没有阿兄百依百顺,温柔体贴,却也是掏心掏肺,一腔赤诚。
这感觉,还不赖。
她不敢想象明日会发生什么,不敢想象当柳家父子出现在将军府时,阿兄的反应。
那夜她做了半宿梦,梦里全是姜槐一直在调戏她,他靠近自己,他温暖自己,他说着一切动人的情话,直到身体的反应过于羞涩时,云瓷睁开眼。
梦醒,她走出帐篷,没看到风流倜傥爱欺负人的姜槐,抬眸,看到坐在山石沉默寡言举目观星的阿兄。
阿兄侧颜堪称完美,眼睛更是漂亮,而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弥漫着一股因离别乍起的哀伤。
从那时起她就知道,所有的小心翼翼不肯戳破在对方的绝顶聪明下都瞒不住了。
阿兄知道了,知道她会离开。
他明明知道,却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放任自流,彻夜难眠独自望着苍穹发呆。
云瓷的心蓦地刺痛一下。
她不敢想。
纵然她很快就会以崭新的身份重新回到他身边,那么,在这一段无人陪伴的短暂岁月,姜槐,又该如何度过?
将军府太空旷了。
阿兄的心也太空旷了。
没有云瓷,他会不会感到寂寞?
云瓷轻咬下唇,没有阿兄,她总归会寂寞的。他们兄妹早就习惯了低头不见抬头见,早就习惯将对方融入骨子里,早就习惯伸手就能把对方揽入怀,一朝离散,心呢?可会痛?
会痛。
云瓷长长的睫毛罩下一层晦暗的影。
念儿安静地等在拐角,直到自家小姐迈着从容的步调由远而近走来。
“走吧,去红妆社。”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处理清,想要和姜槐在一起,一时忍耐,算不得什么。
她只希望自己能够做得更好,有朝一日,伸手摘星,将更好的自己完完整整送给她最爱的姜槐。
姜槐,哪怕此时不理解,早晚会懂她一片苦心。
她所有的筹谋,所有的隐忍,所求的,不过天长地久。
改立书院之事,事关重大,若非景阳是大禹国身份尊重的嫡公主殿下,此事根本无法在三月内完成。
景阳给出的期限是三个月。
是以,这注定是最为野心勃勃的三月。
好在最难的那一关已经被踏平,改建书院的事,早早上达天听,今上疼爱女儿,由得她开疆拓土,由得她招揽人心。
简单看过更为详尽的章程,云瓷放心地笑了笑:“很好,无一处不好,青敖若为官,必为能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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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敖心思敏锐,早就从她的笑颜里看出她心事重重,关心道:“阿瓷不开心么?”
云瓷笑意微敛:“是。”
哪怕明日就要回归柳家,她依旧说不上开心。一想到姜槐会孤独,会难过,她的心像要被撕扯开。
“因为大将军么?”
云瓷叹息:“是。”
“据我所知,阿瓷……和将军并非血亲吧?”
青敖打量着她的神色,想到这两日满城都在传的柳家事,试探道:“听说柳家找回失散十四年的女儿,阿瓷……”
“是我。”云瓷落落大方地笑了起来:“所以不开心啊,一想到会离开阿兄,心都会痛。”
青敖被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情意震惊到了:“你……”
刚吐出一字,就见景阳款款走来:“说什么呢?”
青敖摇摇头,不动声色道:“在讨论新书院的事。”
云瓷讶异地看她一眼,没想到磊落如青敖,也会说谎。其实,有什么呢?
她喜欢阿兄,这件事是可以对着千万人说的。可对千万人说,唯独面对姜槐,她会紧张到不敢言。
情情爱爱的事,奇妙之处就在此,它能令最胆怯的人勇敢,也能令勇者却步。
云瓷将教案整理好,“殿下,青敖,我近日事忙,要请假三天。”
“三天?”景阳摸着下巴道:“好啊,记得回来便是。”
金乌西沉,守在茶棚的姜槐默不作声的起身来到门口,见到灿烂明媚的少女,郁结了一日的心情终于有所缓解。
牵过小姑娘的手,鼻尖充斥着她那淡淡体香,姜槐重新感受到心灵深处平稳和缓的安宁。
走在人来人往的长街,听着耳边带着烟火气的世俗喧嚣,姜槐握着她的掌心:“阿瓷,我今天很想你。”
“我也是。”云瓷再次想到那个算不得正经的梦境,梦里飘荡着桃花雨,她大着胆子和姜槐倾诉衷肠,结果被欺负的很惨。
她抬头望了眼斯文俊美的姜槐,心道,或许这人唯有在梦里才会对她动手动脚。白日,端庄地像尊玉像,让人沉沦的同时又觉得羞恼。
她近乎贪婪地注视着姜槐完美的侧脸,忽然停下脚步,此时已经走到无人处。她道:“姜槐。”
姜槐睫毛微颤:“嗯?”
“你会一直像今天这样想我吗?”云瓷勾着她的手指,呼吸浅浅:“你都是,如何想我的?”
“这……”姜槐回眸,猝不及防对上小姑娘炽热的眸,目光错开,无意瞥见她明艳动人的唇,唇瓣满了柔光,是能够想象到的嫩滑柔软。
姜槐的心有那么一瞬间被她带走,恍恍惚惚走到半路,一阵风吹过,那沦陷的心神再次醒了。
她忽然懂了勾引二字。
书上写的千年狐狸,大概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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