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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归何期(限/修/完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黎若
楚譽不是楚家人,楚浩卻給了他族姓,待他甚至比待親生兒子還好。他也不是出家人,卻成天忽悠人說寂風給他剃度的時候手抖,沒剃幹凈。此刻他又要在妓院裏修禪,喝著小酒畫著妓女,修哪門子的禪?
「原來客官是個酒肉和尚。」一旁斟酒的妓女一臉媚笑。
楚譽瞇了瞇眼,嘆息道,「不錯,是個假和尚。」
白東綸知道楚譽常年呆在山上以廟為家,不是香客不是和尚,不倫不類,扯開話題道,「我們什麽時候走?」
「客官剛來就要走,這可不行。」這位老練的妓女再次開了口,「話說客官在這花樓裏還戴著幃帽,實在見外。」
「他怕嚇著你們。」楚譽抿了口酒,心情頓時大好。
「客官真會說笑,我們這些青樓女子豈會以貌取人。」她們只看錢不認人,這位剛來的客官雖然蒙著面,但穿著何等富貴,氣度更是非凡。妓女有意獻媚,靠近白東綸欲摘他的幃帽。
她的手還未接觸到絲紗,一根劍鞘已經橫在她的面前。妓女大驚失色,踉蹌著往後摔倒。
「我說了,他會嚇著你們。都出去吧。」等人走後楚譽直搖頭,「你這不讓女人碰的毛病實在嚴重。」
白東綸沒有吭聲,其實今天不僅被人碰過,還莫名地送出那支木簪。當然對方不能算女人,還是個孩子。
「還走不走?」白東綸問回最初的話題。此次前來皇都,因他的外祖父——檀家家主仙逝,他趕來吊唁。進了皇城必然要覲見世宗,所以今天進了宮。該做的事都做了,他只想盡快回自己的封地。
「走,不過得等到狩獵大會後。」
狩獵大會十日後舉行,但他不想在皇都滯留。「理由?」
「因為你要替我還錢。」





宁归何期(限/修/完结) 围场再遇
伽宁感觉自己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她竟然没有上蹿下跳的力,心思全花在一支木簪的主人上。
他是她的皇叔,曾经的太子、如今的宣王,是迷倒天下人的第一美男子。宫里的人似乎忌讳谈论他,所以能知道关于他的事很少,但公公和宫女忆起他的风姿,各个神往。
这样看来,她那天的反应还算正常。只是她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和他的母后一样,会不会惹他不喜?伽宁为此又唉声叹气了一天。
「明日就是狩猎大会,小殿下何不到时再向宣王好好道谢?」福禧看不下去,在旁提醒。
伽宁顿时整个人都明亮了。
世宗不像太宗那般热衷狩猎,不喜欢劳师动众地离京,所以大会在皇宫西面的围场举行,想大展身手的武将或许沮丧,但对后宫的人来说是值得雀跃的消息。
今年小小的围场挤满人,大家和伽宁一样左盼右顾,忽然气氛安静下来,就像一首纷乱的曲子弹到一半断了弦,很是突兀。
宣王骑着骏马而来,他身著黑色轻甲,头发束成飘逸洒脱的马尾,他的皮肤很白,像稀世的羊脂玉,衬得五官更加俊逸出众,整个人就像发光体一样吸走所有人的目光。
颠倒众生、浑然天成。
世宗身披黄金战甲,在阳光下也是熠熠生辉威风凛凛,只是与宣王一起,光华瞬间暗淡许多。世宗不露喜怒,邀请道,「宣王与朕比比参连。」
参连,先射一箭,再连发三箭。世宗第一箭射中靶心,宣王也中了靶心。世宗再出三箭,两箭中靶心,一箭稍偏。宣王跟着取出三支箭,一箭中靶心,又一箭中靶心,当世宗眯起眼的时候,宣王的最后一箭也偏了。
不多不少,比世宗多偏一圈。
世宗大笑出声,「朕的皇弟好身手。」
「愧不敢当,臣弟输了。」宣王宠辱不惊地应。
白东纶来狩猎大会是替楚誉还钱,楚誉不急着回荆江,因为头一日去花楼就被人请了客买了单。
楚誉觉得有意思,索性在花楼住下。一住几日,每天都有新发现——请客买单的还不是同一人。楚誉在荆江有楚家纵着,但自认没这么大的面子能让皇城的诸侯掏腰包。
这些人示好的显然不是他,而是和他一起来的人——宣王白东纶。白东纶进京入檀府,这些人在世宗的眼皮子底下不敢贸贸然地上府,只好隐晦地通过楚誉。
秦家、一些原本就和檀家站在一起的势力这么做也罢了,起头的竟是齐家,那可是世宗的丈人家。
花楼是个好地方,让楚誉发现两个事实,白东纶的人心所向以及皇城的暗潮汹涌。他觉得白东纶很有必要在狩猎大会上露一下脸,展示一下个人魅力,挑逗挑逗那些蠢蠢欲动的心。因为白东纶再这么无欲无求下去,直接找寂风出家得了。
但一座寺庙,甚至整个荆江都不该是白东纶的归宿。楚誉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归宿,当然不会放弃他的兄弟,所以让白东纶「卖身」还钱。
白东纶只要出现在狩猎大会上,哪怕什么都不做,锋芒都会盖过世宗,他应该回避,就如自他被废之后一直呆在荆江一样。他不避就是迎,对于心胸狭隘的世宗来说甚至是挑衅。那些请客买单的要的就是这一份希望,那么楚誉的钱自然算还了。
不过他们怎么想是一回事,白东纶怎么想是另外一回事。他无意搅合进皇城风云,点到为止,向世宗请辞离去,然而没走多远被人拦住。
那个人,不,那个孩子令他感到意外,更意外的是,她的请求。
「伽宁想请皇叔教射术。」
只有男子要学六艺,她一个女孩学什么射术?白东纶打量着面前的她,今天后宫女子各个盛装出席,唯独她一身素淡,头上只插着一支木簪。他盯着木簪,心里有一丝微妙的起伏,他至今没想明白自己怎么会把簪子送了她,那并不是随手相赠的东西。
不过谁又能解释一个公主会抡起袖管吓人,会想学射术?
但很抱歉,他不可能教她。
白东纶刚想开口,身后突然出现的世宗发了话,「宁国想学射术怎么不找朕?」
世宗的口气像是揶揄,然而白东纶的墨眸瞬间缩紧,看向伽宁的目光凝重起来。他和世宗刚比试过射术,这孩子不找赢的人学,偏偏找输的那一个,岂不是在说她觉得输的人技艺更好,故意让对方赢而已。
白东纶心里叹息一声,决定开口保她时,她一本正经地作揖,巧笑倩兮地答,「父皇日理万机,宁国还让父皇抽空教宁国,岂不是不孝?再者宁国有这么多兄弟姐妹,到时候都要父皇教,父皇定会怪罪宁国起了坏头。」
世宗不置可否,又问,「既然想学,怎么以前不找宫中的太傅?」
「宁国不是男儿,去找太傅,太傅未必答应。宁国一直神往擅射术的开平长公主,想和姑姑一样英姿煞爽不让须眉。姑姑是皇叔的亲姐姐,所以宁国才想拜皇叔为师,看能不能讨教到姑姑的真传一二。」
白东纶听到开平的名字,安下心来。开平是他的亲姐,但与世宗自小情分颇深,开平病逝时世宗还哭过。
果然世宗有些动容,沉默了会,竟龙颜喜悦道,「那朕就让你皇叔教你射术,你可不能偷懒要好好学。」
一个领了旨,一个谢了恩。白东纶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因为她要留在皇城,他并不客气地看向伽宁,却发现她面色苍白身体簌簌发抖。
原来她也是怕的。想到她刚才的对答如流,白东纶抿了抿唇,不发一语地走了。
回去的路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楚誉歪着头看向马车外,自顾自地笑,「你那个侄女,有意思。」
——*——
伽寧感覺自己病了,而且病得不輕。她竟然沒有上躥下跳的力,心思全花在一支木簪的主人上。
他是她的皇叔,曾經的太子、如今的宣王,是迷倒天下人的第一美男子。宮裏的人似乎忌諱談論他,所以能知道關於他的事很少,但公公和宮女憶起他的風姿,各個神往。
這樣看來,她那天的反應還算正常。只是她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和他的母後一樣,會不會惹他不喜?伽寧為此又唉聲嘆氣了一天。
「明日就是狩獵大會,小殿下何不到時再向宣王好好道謝?」福禧看不下去,在旁提醒。
伽寧頓時整個人都明亮了。
世宗不像太宗那般熱衷狩獵,不喜歡勞師動眾地離京,所以大會在皇宮西面的圍場舉行,想大展身手的武將或許沮喪,但對後宮的人來說是值得雀躍的消息。
今年小小的圍場擠滿人,大家和伽寧一樣左盼右顧,忽然氣氛安靜下來,就像一首紛亂的曲子彈到一半斷了弦,很是突兀。
宣王騎著駿馬而來,他身著黑色輕甲,頭發束成飄逸灑脫的馬尾,他的皮膚很白,像稀世的羊脂玉,襯得五官更加俊逸出眾,整個人就像發光體一樣吸走所有人的目光。
顛倒眾生、渾然天成。
世宗身披黃金戰甲,在陽光下也是熠熠生輝威風凜凜,只是與宣王一起,光華瞬間暗淡許多。世宗不露喜怒,邀請道,「宣王與朕比比參連。」
參連,先射一箭,再連發三箭。世宗第一箭射中靶心,宣王也中了靶心。世宗再出三箭,兩箭中靶心,一箭稍偏。宣王跟著取出三支箭,一箭中靶心,又一箭中靶心,當世宗瞇起眼的時候,宣王的最後一箭也偏了。
不多不少,比世宗多偏一圈。
世宗大笑出聲,「朕的皇弟好身手。」
「愧不敢當,臣弟輸了。」宣王寵辱不驚地應。
白東綸來狩獵大會是替楚譽還錢,楚譽不急著回荊江,因為頭一日去花樓就被人請了客買了單。
楚譽覺得有意思,索性在花樓住下。一住幾日,每天都有新發現——請客買單的還不是同一人。楚譽在荊江有楚家縱著,但自認沒這麽大的面子能讓皇城的諸侯掏腰包。
這些人示好的顯然不是他,而是和他一起來的人——宣王白東綸。白東綸進京入檀府,這些人在世宗的眼皮子底下不敢貿貿然地上府,只好隱晦地通過楚譽。
秦家、一些原本就和檀家站在一起的勢力這麽做也罷了,起頭的竟是齊家,那可是世宗的丈人家。
花樓是個好地方,讓楚譽發現兩個事實,白東綸的人心所向以及皇城的暗潮洶湧。他覺得白東綸很有必要在狩獵大會上露一下臉,展示一下個人魅力,挑逗挑逗那些蠢蠢欲動的心。因為白東綸再這麽無欲無求下去,直接找寂風出家得了。
但一座寺廟,甚至整個荊江都不該是白東綸的歸宿。楚譽一直在尋找自己的歸宿,當然不會放棄他的兄弟,所以讓白東綸「賣身」還錢。
白東綸只要出現在狩獵大會上,哪怕什麽都不做,鋒芒都會蓋過世宗,他應該回避,就如自他被廢之後一直呆在荊江一樣。他不避就是迎,對於心胸狹隘的世宗來說甚至是挑釁。那些請客買單的要的就是這一份希望,那麽楚譽的錢自然算還了。
不過他們怎麽想是一回事,白東綸怎麽想是另外一回事。他無意攪合進皇城風雲,點到為止,向世宗請辭離去,然而沒走多遠被人攔住。
那個人,不,那個孩子令他感到意外,更意外的是,她的請求。
「伽寧想請皇叔教射術。」
只有男子要學六藝,她一個女孩學什麽射術?白東綸打量著面前的她,今天後宮女子各個盛裝出席,唯獨她一身素淡,頭上只插著一支木簪。他盯著木簪,心裏有一絲微妙的起伏,他至今沒想明白自己怎麽會把簪子送了她,那並不是隨手相贈的東西。
不過誰又能解釋一個公主會掄起袖管嚇人,會想學射術?
但很抱歉,他不可能教她。
白東綸剛想開口,身後突然出現的世宗發了話,「寧國想學射術怎麽不找朕?」
世宗的口氣像是揶揄,然而白東綸的墨眸瞬間縮緊,看向伽寧的目光凝重起來。他和世宗剛比試過射術,這孩子不找贏的人學,偏偏找輸的那一個,豈不是在說她覺得輸的人技藝更好,故意讓對方贏而已。
白東綸心裏嘆息一聲,決定開口保她時,她一本正經地作揖,巧笑倩兮地答,「父皇日理萬機,寧國還讓父皇抽空教寧國,豈不是不孝?再者寧國有這麽多兄弟姐妹,到時候都要父皇教,父皇定會怪罪寧國起了壞頭。」
世宗不置可否,又問,「既然想學,怎麽以前不找宮中的太傅?」
「寧國不是男兒,去找太傅,太傅未必答應。寧國一直神往擅射術的開平長公主,想和姑姑一樣英姿煞爽不讓須眉。姑姑是皇叔的親姐姐,所以寧國才想拜皇叔為師,看能不能討教到姑姑的真傳一二。」
白東綸聽到開平的名字,安下心來。開平是他的親姐,但與世宗自小情分頗深,開平病逝時世宗還哭過。
果然世宗有些動容,沈默了會,竟龍顏喜悅道,「那朕就讓你皇叔教你射術,你可不能偷懶要好好學。」
一個領了旨,一個謝了恩。白東綸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因為她要留在皇城,他並不客氣地看向伽寧,卻發現她面色蒼白身體簌簌發抖。
原來她也是怕的。想到她剛才的對答如流,白東綸抿了抿唇,不發一語地走了。
回去的路上,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楚譽歪著頭看向馬車外,自顧自地笑,「你那個侄女,有意思。」




宁归何期(限/修/完结) 意外的亲密
伽宁早早来到射箭场,心中期待又忐忑。那日她一时冲动请求白东纶教她射术,因为他射箭的模样实在俊美无匹,也因为她想接近他想和他说话想多看看他,没想到竟成了真。但她还是怕她那位师父不乐意,毕竟她没头没脑地做了这件事。
楚誉不能进宫,但他央求了某人,某人此刻又去向世宗请安,所以他先来了。他走近伽宁,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地把伽宁看了又看。
「你是谁?」伽宁被他看得很不舒服,冷淡地开口。
「在下楚誉。」
伽宁白了他一眼,「我其实是问,你在这里干什么?」一看他就知道不是宫里的人,她在等她的师父,闲杂人等就别来冒泡了。
「来看你学射术。」楚誉大方坦白,「不过你打算穿这样射箭吗?」
伽宁一听立即低头自我审视,今日的确是她打扮最隆重的一次,徒弟见师父总要讲究。
「有何不妥?」
「你能抬手拉弓,伸腿跨步?」别到时候脚还没伸出去就摔了个狗啃泥。楚誉心里补了一句。
伽宁试了试,一下子变了脸,忙提起束手束脚的裙子跑了。楚誉摇头啧啧,某人没眼福,其实她那样打扮还真是个小美人。只不过没多久,看到跑回来的伽宁,他呆若木鸡。
这女孩是个才女。
她竟穿着太监的衣服。
「这样行不行?」伽宁认真地询问楚誉,她回锦翠宫翻箱倒柜实在找不到一件宽畅的衣裳,只好扒了看门的小六子的衣服。
「行,不行也得行。」
白东纶来的时候看到伽宁也是愣了愣,但知道她不是个普通的孩子,便见怪不怪地开始教她。
伽宁学得很认真,但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笨,因为白东纶教了她老半天,她还是不得要领。
在旁一直看着的楚誉真没法看下去,一个是羞答答的徒弟,一个是不碰女人的师父,这是要教到天荒地老也学不会啊。
楚誉喊了句,「我来——」
他还没迈开步子,白东纶一把握住伽宁的细腰,另一只手包住她的小手,纠正她拉弓的姿势。
噗嗤一声,楚誉笑得人仰马翻。
伽宁因为白东纶突然的碰触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听到楚誉的笑声更加羞恼,这家伙就是来兴风作浪的。
白东纶清楚楚誉笑什么,但怀里的人不惹他反感,相反她的纤细娇弱、身上若有似无的少女香让他感到舒服和坦然,他索性身子凑得更近,手把手地教她。
「手要伸直。」
「背也挺直。」
「腿再分开。」
……
他离她真的很近,她的耳朵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说话时的热度,她的手、她的腰无不被他握住,他双手的力量仿佛穿透了她的肌肤,惹她内心颤栗。
他身上有种花香,靠得越近越觉得浓郁。伽宁说不出的紧张,感觉快透不过气,她甚至想逃开,于是身体潜意识地扭动了下,脸庞别开的时候正好撞上正在说话的白东纶。
一场纯粹的意外,却像极了白东纶出其不意地啄了下她的脸蛋。两人顿时僵在那。她的脸烧了起来,而白东纶抿紧唇,垂眸盯着她。
她在害羞吗?为何她脸红的样子……很不一样。
伽宁保持着仰头的姿势,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他的眼眸很深,很黑,很美。
白东纶以为自己会马上甩开她,然而没有。相反,他更用力地握着她的手,教她把弓抬得更高些。
他什么都没解释,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而楚誉目光凝在两人身上,敛起原本夸张的笑意。
——*——
伽寧早早來到射箭場,心中期待又忐忑。那日她一時沖動請求白東綸教她射術,因為他射箭的模樣實在俊美無匹,也因為她想接近他想和他說話想多看看他,沒想到竟成了真。但她還是怕她那位師父不樂意,畢竟她沒頭沒腦地做了這件事。
楚譽不能進宮,但他央求了某人,某人此刻又去向世宗請安,所以他先來了。他走近伽寧,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地把伽寧看了又看。
「你是誰?」伽寧被他看得很不舒服,冷淡地開口。
「在下楚譽。」
伽寧白了他一眼,「我其實是問,你在這裏幹什麽?」一看他就知道不是宮裏的人,她在等她的師父,閑雜人等就別來冒泡了。
「來看你學射術。」楚譽大方坦白,「不過你打算穿這樣射箭嗎?」
伽寧一聽立即低頭自我審視,今日的確是她打扮最隆重的一次,徒弟見師父總要講究。
「有何不妥?」
「你能擡手拉弓,伸腿跨步?」別到時候腳還沒伸出去就摔了個狗啃泥。楚譽心裏補了一句。
伽寧試了試,一下子變了臉,忙提起束手束腳的裙子跑了。楚譽搖頭嘖嘖,某人沒眼福,其實她那樣打扮還真是個小美人。只不過沒多久,看到跑回來的伽寧,他呆若木雞。
這女孩是個才女。
她竟穿著太監的衣服。
「這樣行不行?」伽寧認真地詢問楚譽,她回錦翠宮翻箱倒櫃實在找不到一件寬暢的衣裳,只好扒了看門的小六子的衣服。
「行,不行也得行。」
白東綸來的時候看到伽寧也是楞了楞,但知道她不是個普通的孩子,便見怪不怪地開始教她。
伽寧學得很認真,但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笨,因為白東綸教了她老半天,她還是不得要領。
在旁一直看著的楚譽真沒法看下去,一個是羞答答的徒弟,一個是不碰女人的師父,這是要教到天荒地老也學不會啊。
楚譽喊了句,「我來——」
他還沒邁開步子,白東綸一把握住伽寧的細腰,另一只手包住她的小手,糾正她拉弓的姿勢。
噗嗤一聲,楚譽笑得人仰馬翻。
伽寧因為白東綸突然的碰觸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聽到楚譽的笑聲更加羞惱,這家夥就是來興風作浪的。
白東綸清楚楚譽笑什麽,但懷裏的人不惹他反感,相反她的纖細嬌弱、身上若有似無的少女香讓他感到舒服和坦然,他索性身子湊得更近,手把手地教她。
「手要伸直。」
「背也挺直。」
「腿再分開。」
……
他離她真的很近,她的耳朵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說話時的熱度,她的手、她的腰無不被他握住,他雙手的力量仿佛穿透了她的肌膚,惹她內心顫栗。
他身上有種花香,靠得越近越覺得濃郁。伽寧說不出的緊張,感覺快透不過氣,她甚至想逃開,於是身體潛意識地扭動了下,臉龐別開的時候正好撞上正在說話的白東綸。
一場純粹的意外,卻像極了白東綸出其不意地啄了下她的臉蛋。兩人頓時僵在那。她的臉燒了起來,而白東綸抿緊唇,垂眸盯著她。
她在害羞嗎?為何她臉紅的樣子……很不一樣。
伽寧保持著仰頭的姿勢,腦子一片空白,只覺得他的眼眸很深,很黑,很美。
白東綸以為自己會馬上甩開她,然而沒有。相反,他更用力地握著她的手,教她把弓擡得更高些。
他什麽都沒解釋,仿佛剛才什麽都沒發生。
而楚譽目光凝在兩人身上,斂起原本誇張的笑意。




宁归何期(限/修/完结) 大白和小白
「你不觉得你有些失礼吗?」伽宁擦着汗,喘着气质问。
「嗯?」楚誉抬起头,一脸不明。
「每次你来,就坐在这里画画。」
「要不然?」
「我…师父和我都口渴了。」
「所以?」
「所以你是不是——」
「哦,帮你叫来公公或宫女?」
伽宁点点头,白东纶和她一个王爷一个公主,教学射箭的时候没旁人侍候只有楚誉,伽宁知道他不是白东纶的随从,但也太无动于衷太没眼力劲了。
「嘴长在你身上,你开口叫下不就得了?」楚誉不以为意。
伽宁蹶倒,「你什么事都不干,每次还来这干嘛?」白东纶教她射箭一月有余,此人从不缺席,很煞风景。
「我来画画啊。」
伽宁噎住。一般人或许会气得转头就走,可伽宁不会,一屁股坐到楚誉身旁,手一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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