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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归何期(限/修/完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黎若
他的眼眸一瞬间彻底暗了,全身都不受控制地发抖。
白东纶生平第一次怒不可遏。
伽宁醒来肩膀一阵剧痛,但她根本不在乎,惊慌地寻望,发现对方就坐在身旁,立即重重地扑住他哭喊师父。
白东纶任她抱着,双手握成拳。
伽宁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心中充满喜悦,可她还是不放心,抛开顾忌对白东纶又摸又碰。
「师父有没有受伤?」
这时候白东纶制止了她,他的声音有些干,却很冷,「别闹了。」
伽宁心头一紧,含着泪眼看他,「师父?」
白东纶垂眸盯着她,他的眼神是伽宁从未见过的决绝,「我不会再教你射箭,到此为止。」
伽宁的脸刷地惨白,她又做错什么事了么?
「既然醒了,我派人送你回宫。」白东纶别开脸,站起身,仿佛都不耐烦看她。
伽宁想也不想地抓住他的手,然而白东纶迅速地挥开,大步流星地踏出屋子叫来檀家的家仆。
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啪往下掉,伽宁哭得伤心却倔强地不发出声音,任那些人搀扶着走出屋子。上马车前她还是忍不住跑回白东纶身边,往他手里塞了一样东西。
「师父,这是宁儿给你的。」
直到马车行远,白东纶才摊开掌心,一只并不好看的香囊。他一把拧紧,一股比他身上还浓郁的花香从手里溢出。
是牡丹香。
——*——
白東綸執意離京,楚譽不會攔。他是宣王,回封地是遲早的事,教伽寧射術留在皇城數月,已是出人意表的事。
「今夜你去見他,我在西城門等你。」
去見的人是世宗的丈人,齊國公。白東綸托楚譽回絕數次,可對方執意在他走前求見一面。
「你無需回避。」白東綸無奈地嘆了口氣。
二人到了西十裏外的竹林,夜雲如海,細月如鉤,使得茂密的竹林異常昏暗,許多地方黑的不見五指。
是個殺人滅口的好地方。
二人站在一隅不再移動,等待對方出現。才一彈指的功夫前方有燈火亮起,隨即又暗下去,看來恭候多時。
白東綸走過去,發現是個死潭,但因水光反射,倒是竹林裏最亮的一處。齊國公一見到白東綸便跪了下去,「臣拜見宣王。」
「國公請起。」
齊國公兀自搖頭不肯起來,「罪臣愧對太宗、愧對宣王。當年太宗召見罪臣,欲廢世宗,罪臣念及吾兒剛嫁入紫宸宮,將消息漏給了世宗,世宗先發制人痛下狠手,太宗並非尋常大行,而是為世宗毒害啊。」
「今次見宣王現身圍場,罪臣憶太宗當年風姿不禁涕零,罪臣鬥膽懇請宣王出兵討逆以正大統。」
白東綸聽了波瀾不驚,只說,「國公起來。」
齊國公微微顫顫地爬起身,白東綸看著他滿是皺紋蒼白的臉,平和道,「世宗在位十年有二,國公何必如今說此話?該放下就放下吧。」
齊國公瞪大眼眸不可置信地看著白東綸,漸漸地,垂下頭黯然。的確,若不是婉兒瘋了,他會有反世宗之心?
齊國公膝下無子只有一個女兒,恭謹孝順賢德溫良,先被太宗冊封太子妃,再成為世宗的皇後,他以為女兒一直順風順水,直到她瘋了才知道,世宗嫌其貌醜幾乎不去她宮中,甚至三過其門不入。她起初以為無子是錦妃下蠱,與錦妃相鬥多年才知世宗是始作俑者便徹底瘋了。
要不是當年有他通風報信,世宗做得了皇帝!?如今他只想這忘恩負義的狗皇帝死。
白東綸說了句保重先行離開。楚譽跟在後頭問,「你早就知道?」白東綸從始至終的反應太正常。
白東綸點頭,「父皇是被毒殺,也是自殺。」
太宗知道齊國光會走漏風聲,等著自己的兒子絕塵來反。中間的線人、毒藥,所有的證據太宗都讓馬大大送到他手裏,太宗的那封信更是直言不諱。
「既然如此為何不反?」太宗用命換給白東綸一個皇位,白東綸卻不要?
「我有理由殺絕塵,卻沒有要坐在那把椅子上的理由。」白東綸那雙流淌著傾世華光的眸子覆上一層極淡的霧靄。
一個逼死他母親迫死他父親的帝位,他如何愛它?為何要它?
翌日,如白東綸所料,齊國公死在回府的路上。他不肯見齊國光本是想保他的命,對方卻渾然不覺,不過絕塵的性子他清楚,一旦齊國光不為他所信,死是早晚的事情。當年的飛玉關糧倉大案,若不是齊國光摻了一腳,檀家也不至於那般被動。齊國光對白東綸而言絕不是伯仁。
回荊江已是刻不容緩,偏偏宮裏來了信,伽寧約他酉時東二裏九曲橋相見。
此時已是申時,即便派人回信拒絕,她怕是已經出了宮。但他在皇城多呆一刻,危險便多一分。
他進京為外祖父吊唁,不帶一兵一卒,本打算速去速回,世宗也不會無端對他下手。但他去了狩獵大會、見了齊國光,又因為伽寧在京逗留,無疑是逼著世宗不要錯過殺他的良機。
他再不走,就是等死。
白東綸與楚譽二人策馬西行,一路張燈結,不同往日熱鬧非常。
「原來今日是乞巧,可惜。」楚譽瞥了眼路邊攤子上的一只紅衣布娃娃,揚起馬鞭加快速度。
白東綸望著遠邊的絳雲,看著它一縷縷地轉深、變暗,直到被暮夜吞噬——他突然緊了韁繩,馬頭一調,往相反的東邊趕去。
伽寧佇立在橋頭踮著腳四處張望,都說宮外的乞巧熱鬧,可沒想到竟是如此人山人海。
今日她一身少女裝扮,面上蒙著一層細紗。雖然只露出一雙眼,但這雙顧盼流連的美目以及窈窕纖細的身姿依舊吸引不少路人。她有些後悔沒穿布衣戴幃帽,那樣子師父會不會更容易找到她。
突然手被人一把抓住,她一個重心不穩跌進對方懷中,慌張地擡頭,看到那頂熟悉的幃帽頓時綻開笑靨。
剛才這一拉扯,她的面紗隨風拂走,嬌美稚嫩的臉龐尤其是這抹任誰看了都會心動的明媚笑容映入白東綸的眼,可他無動於衷地拉著她往人群外走,「我送你回宮。」
「師父?」伽寧一頭霧水,她只是想和他在九曲橋上看煙花,但他的反應似乎不喜,剛來就要送她走。
伽寧心裏失望卻聽話地任他牽著手,剛走到人少些的地方,四周忽然出現許多蒙面的黑衣人。
黑衣人看到她有一瞬的停滯,互相使了眼色後立即拔出森冷的劍向他們二人刺去。白東綸依舊拽著她,一手以劍阻擋,這時刀光劍影中又加入一個人,是楚譽。
白東綸立即把伽寧推給他,「帶她走!」
楚譽二話不說拉起伽寧往外沖,兩人一路狂奔,發現後頭無人追趕才稍稍放慢腳步。楚譽打算送她回宮,伽寧卻扯開他不肯再走。
「現在需要你的人不是我。」伽寧小臉繃得緊緊的。
楚譽也知道。此刻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時間,激賞地望她一眼便疾奔而去。
伽寧在原地踱步,她知道留在此處等他們是最明智的選擇,可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無法自抑的害怕越來越濃烈。
她害怕等不到他們。
最終她還是順著來時的路跑了回去。
白東綸和楚譽不是普通人,黑衣人要殺任一都不容易,但今天他們各個抱著必死的覺悟,倒下一個又出現一個,生生把這條街巷變成修羅場。
楚譽的白袍已經染滿鮮血,有他自己的也有對方的,就像雪地裏鋪滿被狂風摧毀的紅梅一樣淩亂。
白東綸一身黑衣什麽都看不出,但手裏的劍不停地向下淌血,他的幃帽早已不在,那張傾世絕華的臉沾著點點滴滴的血,竟顯出世人從未見過的妖冶。
他和楚譽都受了傷,也都不致命,但四面八方不斷湧現的黑影讓他發現這場廝殺不會輕易結束。
又有三四個殺手同時向他刺來,他正全力回擊卻聽楚譽慌恐的一聲大喊,「伽寧!不要啊——」
只覺自己被人從身後抱住。
他回過身,沒看到不及胸口的她,只看到一把離他極近的劍往後抽出,上面沾著血。
他的眼眸一瞬間徹底暗了,全身都不受控制地發抖。
白東綸生平第一次怒不可遏。
伽寧醒來肩膀一陣劇痛,但她根本不在乎,驚慌地尋望,發現對方就坐在身旁,立即重重地撲住他哭喊師父。
白東綸任她抱著,雙手握成拳。
伽寧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心中充滿喜悅,可她還是不放心,拋開顧忌對白東綸又摸又碰。
「師父有沒有受傷?」
這時候白東綸制止了她,他的聲音有些幹,卻很冷,「別鬧了。」
伽寧心頭一緊,含著淚眼看他,「師父?」
白東綸垂眸盯著她,他的眼神是伽寧從未見過的決絕,「我不會再教你射箭,到此為止。」
伽寧的臉刷地慘白,她又做錯什麽事了麽?
「既然醒了,我派人送你回宮。」白東綸別開臉,站起身,仿佛都不耐煩看她。
伽寧想也不想地抓住他的手,然而白東綸迅速地揮開,大步流星地踏出屋子叫來檀家的家仆。
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啪啪往下掉,伽寧哭得傷心卻倔強地不發出聲音,任那些人攙扶著走出屋子。上馬車前她還是忍不住跑回白東綸身邊,往他手裏塞了一樣東西。
「師父,這是寧兒給你的。」
直到馬車行遠,白東綸才攤開掌心,一只並不好看的香囊。他一把擰緊,一股比他身上還濃郁的花香從手裏溢出。
是牡丹香。





宁归何期(限/修/完结) 玉华宫之夜
「殿下,到了。」
公公掀开帘。
伽宁抬起头,仙风道骨的三个字——玉华宫。
她苦涩地抿了抿唇,挺起胸往前一步又一步,每一步就如这两年没有他的时光,缓慢地荏苒,充满不可告人的思念。
她想他,想到不敢见他。
然不远处的那个人是万丈光华的存在,轻而易举地摄住她,容不得她逃避。
他丝毫未变,沉静如夜、稳淡似水,容颜却美得惊世骇俗。仿佛他又进宫来教她射箭,她却再不能抓着他的衣袖撒娇地说声师父来了。
白东纶望着她,不放过她的一丝一毫。她的发式简单如一,只插着那支木簪,一袭瑰丽的红衣藏不尽她的窈窕曲线,衬得她肤若凝脂明艳照人。那眉眼、那红唇无不妩媚,两年不见她已经出落成这样,分明不再是个孩子。
她站定的那刻,白东纶起身走向她,伸出了手。
他没有要她行礼的意思。
伽宁望着这只手,视线刷地模糊,心中各种情绪已经满溢到喉间,难受地哽在那,她突然扑进他的怀里。
「师父!」
白东纶轻轻地合上眼,这段时光他怀念的不过是这一声叫唤。两年前那些刺客明明认出她却依然下狠手的时候他便发誓,哪怕弑兄夺位,他都会为了她的安好去做。
曾经决绝的分离,只是想她不要牵挂,他为她顶天立地就足够。
他没有推开她,这个事实让伽宁惊喜又不安,小心翼翼地抬头,正好撞见白东纶缓缓睁开的眼。
他的眸底浮动的全是陌生的柔情。
四目勾缠间,她忽然伸出双手搂住他的颈项,踮起脚吻住他。
白东纶身躯一震,木木地瞪着她。她紧闭着双眼,睫毛颤个不停,视死如归般的表情谈不上动人,却让他的心狠狠地动了下。
她吻得笨拙,甚至只是唇贴着唇,却奉上她所有的勇气。直到脚再没力气踮着,她才离了他。
他的眸很黑,没了以往的光华,伽宁全身发颤地等着他的反应,可他只是没有表情地盯着她。她的耳根明明烫的不行,脸色却一丝丝地白了下去。
她对他的感情终究无法得到回应么…她咬了咬唇,仿佛不甘心又仿佛要自己彻底破灭地开了口,「宁儿一直倾慕大白,求大白成全。」
他的眸瞬间张大,犹如黑夜里所有的星辰突然炸开。
她叫他师父也好,唤他大白也罢,只有在围场的那天称呼他皇叔。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还有一个身份,是她的皇叔。直到今天他都觉得那是无足轻重的关系,因为这些年来,他的父亲杀了他的母亲,他的兄弟杀了他的父亲,而他自己,杀了他的兄弟、她的父亲。
他们要对方死的时候何曾顾忌到对方是谁。
所谓的血缘、亲情,是比水还淡的关系。
哪怕她喊他皇叔,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他心里已经有了她。
他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他的母亲因为爱如履薄冰,一个皇后不享她的荣华富贵万千宠爱,处心积虑地对付萧家,为何?!最后却换来那样的凄凉结局。
他不想爱,不需要爱,他承担不起与爱相随的痛苦。可作弄人的是,老天让他如此轻易地对她动了心。
为她连最不想要的江山都要了。
而她,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对他也有情意。
她的这句话足以撼动他,可她为何要用这样绝望的表情告诉他?他只是不知如何表示,因为这三十年来,她是除了母亲唯一和他亲近的女子。
他不准她难过,这不是需要如此难过的事。
白东纶一把拉住她搂在怀里,他极温柔地摸了摸她惨无血色的脸颊,垂头回吻她。
他的吻比起她刚才那样的蜻蜓点水浓烈不到哪去,来来回回地摩擦着她的唇,每一寸都是他的慎重。
她的唇真软,软得就像在亲吻花瓣,他忍不住想探索更多、汲取更多,小心地探出舌,而她在那一霎嘤咛一声,主动张嘴迎纳他。
舌与舌相触的瞬间,他和她都颤住,他将她更紧地箍在怀里,舌头开始在她嘴里扫荡,反反复复地纠缠。
她是如此香、如此甜,惹他越发深地吮吻,彼此的鼻息扑在对方脸上,越来愈热,热到黏腻,黏腻到无法呼吸,可他就是不舍停下来。
许久他才放开她,然而她无力地一瘫,倒在他臂弯中,之前苍白的脸像抹了胭脂一般铺满绯色,红肿的嘴微张,媚眼迷离,这模样分明是勾他再亲芳泽。白东纶身子一僵,蛰伏三十年的欲望起了变化。他突然静静地看她,试图压下这股来得汹涌的势头。
然而他欲做君子,她却不想装矜持,望着他克制的俊容,吐气如兰。
「大白,要了我。」
——*——
「殿下,到了。」
公公掀開簾。
伽寧擡起頭,仙風道骨的三個字——玉華宮。
她苦澀地抿了抿唇,挺起胸往前一步又一步,每一步就如這兩年沒有他的時光,緩慢地荏苒,充滿不可告人的思念。
她想他,想到不敢見他。
然不遠處的那個人是萬丈光華的存在,輕而易舉地攝住她,容不得她逃避。
他絲毫未變,沈靜如夜、穩淡似水,容顏卻美得驚世駭俗。仿佛他又進宮來教她射箭,她卻再不能抓著他的衣袖撒嬌地說聲師父來了。
白東綸望著她,不放過她的一絲一毫。她的發式簡單如一,只插著那支木簪,一襲瑰麗的紅衣藏不盡她的窈窕曲線,襯得她膚若凝脂明艷照人。那眉眼、那紅唇無不嫵媚,兩年不見她已經出落成這樣,分明不再是個孩子。
她站定的那刻,白東綸起身走向她,伸出了手。
他沒有要她行禮的意思。
伽寧望著這只手,視線刷地模糊,心中各種情緒已經滿溢到喉間,難受地哽在那,她突然撲進他的懷裏。
「師父!」
白東綸輕輕地合上眼,這段時光他懷念的不過是這一聲叫喚。兩年前那些刺客明明認出她卻依然下狠手的時候他便發誓,哪怕弒兄奪位,他都會為了她的安好去做。
曾經決絕的分離,只是想她不要牽掛,他為她頂天立地就足夠。
他沒有推開她,這個事實讓伽寧驚喜又不安,小心翼翼地擡頭,正好撞見白東綸緩緩睜開的眼。
他的眸底浮動的全是陌生的柔情。
四目勾纏間,她忽然伸出雙手摟住他的頸項,踮起腳吻住他。
白東綸身軀一震,木木地瞪著她。她緊閉著雙眼,睫毛顫個不停,視死如歸般的表情談不上動人,卻讓他的心狠狠地動了下。
她吻得笨拙,甚至只是唇貼著唇,卻奉上她所有的勇氣。直到腳再沒力氣踮著,她才離了他。
他的眸很黑,沒了以往的光華,伽寧全身發顫地等著他的反應,可他只是沒有表情地盯著她。她的耳根明明燙的不行,臉色卻一絲絲地白了下去。
她對他的感情終究無法得到回應麽…她咬了咬唇,仿佛不甘心又仿佛要自己徹底破滅地開了口,「寧兒一直傾慕大白,求大白成全。」
他的眸瞬間張大,猶如黑夜裏所有的星辰突然炸開。
她叫他師父也好,喚他大白也罷,只有在圍場的那天稱呼他皇叔。
他從沒有想過自己還有一個身份,是她的皇叔。直到今天他都覺得那是無足輕重的關系,因為這些年來,他的父親殺了他的母親,他的兄弟殺了他的父親,而他自己,殺了他的兄弟、她的父親。
他們要對方死的時候何曾顧忌到對方是誰。
所謂的血緣、親情,是比水還淡的關系。
哪怕她喊他皇叔,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他心裏已經有了她。
他以為自己這一生都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人,他的母親因為愛如履薄冰,一個皇後不享她的榮華富貴萬千寵愛,處心積慮地對付蕭家,為何?!最後卻換來那樣的淒涼結局。
他不想愛,不需要愛,他承擔不起與愛相隨的痛苦。可作弄人的是,老天讓他如此輕易地對她動了心。
為她連最不想要的江山都要了。
而她,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對他也有情意。
她的這句話足以撼動他,可她為何要用這樣絕望的表情告訴他?他只是不知如何表示,因為這三十年來,她是除了母親唯一和他親近的女子。
他不準她難過,這不是需要如此難過的事。
白東綸一把拉住她摟在懷裏,他極溫柔地摸了摸她慘無血色的臉頰,垂頭回吻她。
他的吻比起她剛才那樣的蜻蜓點水濃烈不到哪去,來來回回地摩擦著她的唇,每一寸都是他的慎重。
她的唇真軟,軟得就像在親吻花瓣,他忍不住想探索更多、汲取更多,小心地探出舌,而她在那一霎嚶嚀一聲,主動張嘴迎納他。
舌與舌相觸的瞬間,他和她都顫住,他將她更緊地箍在懷裏,舌頭開始在她嘴裏掃蕩,反反復復地糾纏。
她是如此香、如此甜,惹他越發深地吮吻,彼此的鼻息撲在對方臉上,越來愈熱,熱到黏膩,黏膩到無法呼吸,可他就是不舍停下來。
許久他才放開她,然而她無力地一癱,倒在他臂彎中,之前蒼白的臉像抹了胭脂一般鋪滿緋色,紅腫的嘴微張,媚眼迷離,這模樣分明是勾他再親芳澤。白東綸身子一僵,蟄伏三十年的欲望起了變化。他突然靜靜地看她,試圖壓下這股來得洶湧的勢頭。
然而他欲做君子,她卻不想裝矜持,望著他克制的俊容,吐氣如蘭。
「大白,要了我。」




宁归何期(限/修/完结) 他和她的初夜
他知道她一直是个敢说敢做的孩子,但今夜的她异常咄咄逼人。
他不确定她脑子里真正想的是什么,但清楚锦妃在夜里把她送来,绝不是简单的叙旧。
她不是贡品,也极不喜别人把她当作贡品。可那个别人是她常挂在嘴边而且一提就会笑的娘亲,他不好发作。
「宁儿想成为大白的——」
白东纶忽然横抱起她走进内殿,将她放倒在床上后俯身压住她。
「要走还来得及。」
他认定她,她又一而再的主动,他不会违心拒绝,但仍存有顾虑,怕她一味邀宠并非真心。
他要不得她一丝一毫的勉强。
伽宁仰望着他,坚定地摇了摇头。
傻孩子。白东纶心里叹了一句,捧起她的脸,狂风暴雨般地吻起她。他的唇舌霸道急切,让她毫无保留也无从招架,伽宁迅速透不过气,只好别开头躲闪。
白东纶顺势吻去她的下颚,再往下,在她的颈项留下密密麻麻的吻,他的手也没闲着,一件件地扒走她繁重的衣裳。直到中衣褪落,露出她的肩膀时,白东纶停下手里的动作,抚上她肩头的那道剑伤。
他明明让楚誉做了能消除疤痕的药,遣人送进宫给她。
「为何不用药?」
她垂下眼不答。那件沾满血渍的红衣早被宫女拿走烧毁,头上的木簪也不能日日戴着示人。他给她的、能让她留作想念的东西少之又少。这道疤因他而有,所以即便难看她也想留着。
她的倔强他怎会不懂,心疼得有些恼,又舍不得怪她,叹气一声无比怜惜地吻起她的伤疤。他的吻细密而缓慢,惹得她肩头一缩,背脊一阵麻。
她敏感的反应更激起他的情动,手一扯,伽宁身上仅剩的肚兜往下一落,一对雪乳摇摇晃晃地跳了出来。
她身形娇小,可乳房生的异常丰满,圆滚滚的甚是诱人,两粒突起说不出的粉嫩,像极了初生的花苞。
只这么一看就让人难耐,直想含住尝尝滋味。
白东纶的视线落在那,伽宁自是羞的,伸出双手想遮,可他的速度更快,一把擒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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