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的青春

“你伤还没痊愈，熬不起夜。”我接过粥碗，嗔怪道：“以后不许这样了。”
“吃吧！粥凉了就不好吃了。”裴清清垂下眼睑，转身向卧室走去。走到一半，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吃吧。”裴清清的背影写满了担忧，她在担心我，我能感受得到。
我身上混合着血腥味和纸灰味，这味道让她不安。她不愿让我看出她的不安，蹩脚地隐藏着。
喝完这一碗热粥，洗去这一身尘埃，重新回到房间，在裴清清身边躺下。她转过身，将我紧紧搂在怀里，用体温温暖着我凉透的身心。
“睡吧！我没事。”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最终还是没忍心将她推开。
老乔的话不断在耳边响起：就是因为早晚都要散，所以啊，在一起的时候就要铆足了劲的开心，等散了的时候，谁也别惦记谁，各自往各自的下一站奔……
我不知道自己的下一站在哪儿，也许根本就没有下一站。
昏昏沉沉地睡去，又昏昏沉沉地醒来，却做了一个清晰无比的梦。
梦中，乔燃穿着大红嫁衣，笑嘻嘻地看着我，什么话都不说。
我一遍又一遍地问她：“你过得好吗？你过得开心吗？”
她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看着我，直到消失不见。
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泪水湿透枕巾。
我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忍不住一声叹息。
替乔燃报仇之后，我的生活并没什么太大的改变。只是，好日子没过三天，青帮白二爷的请柬就送上门来。
白二爷的孙子周岁宴，他邀请我过去参加喜宴。
我和白二爷向来没交集，如果说非要有什么交集的话，那就是我打了他儿子白果。
堂堂青帮副帮主的儿子被打了，总要讨个说法才合情理。这请柬来得突然，背后指不定藏着什么猫腻。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我敢对白果动手，就不怕他老子来找我麻烦。再说了，他就是不来找我麻烦，我迟早都要去挑战他们青帮！
只有凝聚西城这盘散沙，汇成一股力量为我所用。我才有资格早日回东城去，和王振东他们一决高下。
刘豪等人坚持要陪着我一起去，可请柬上注明，只能带一名女伴前往，总不能让我这些兄弟打扮成女人陪着我去赴宴。
黑子建议我叫上娜美，这丫头自从乔燃出事后，就一直没露过面，听说是被乔帮主责罚了，不久前才刚放出来。
我这个人不喜欢连累人，娜美是青帮的人，我是青帮的仇人，我们俩一起出入，只能连累她。
思来想去，我决定叫上李大宝。她这人喜欢凑热闹，拳脚功夫也还算可以，搭配她的警察身份，绝对是最佳人选。
李大宝答应得很爽快，还特意嘱咐我穿得帅气点，别拉低了她的水准。我也没想那么多，随便找了件衣服套上，坐上黑子的车去接她。
等了半个多小时，李大宝同志才出门，见到她的一刻，我突然有点后悔叫她一起去参加喜宴了。





放纵的青春 第387章；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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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来不化妆的李大宝一番精心打扮，像变了个人一样，再也不是爷们气十足的假小子。我和黑子看得目瞪口呆，半天才缓过神来。
“老板，这是李警官？我没看错吧？你掐我一下。”黑子的眼睛一直偷瞄李大宝傲人的上围，我实在看不过去，照着他后脑勺狠狠来了一下。
“啊！不是梦啊！亚洲四大邪术果然名不虚传啊！”黑子吞着口水，屁颠屁颠地下车去给李大宝开车门。
李大宝也不客气，屁股一扭坐在我旁边，右手挽住我手臂，头倚在我肩膀上，嗲着嗓子娇声娇气地说：“公子，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去西天。”我用手指戳着她的脑门，故意将她推得远远的，目不斜视地盯着正前方。
倒不是我有意装什么正人君子，是她这身深v礼服开得实在太豪放。我稍微一侧头，就能看见不该看到的春光。我拿她当朋友、当哥们，就不能对她有一星半点儿的不尊重。
“哟！取经啊？敢问玉弟哥哥，有多少经要取？”李大宝咯咯笑着，似乎也发现自己的衣服不雅，连忙整理两下，找黑子要来纸抽，抽出两张面巾纸挡住胸前那白花花的一片。
“姐姐！正经儿点吧！”我无奈地扶着额头，万分后悔叫她一起去赴宴。
“好嘞！老铁！”李大宝翘起二郎腿，露出雪白的大长腿。这高开叉的礼服裙，和两片布料没啥区别，该挡的一样没挡住。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问她为啥要打扮成这鬼样子，她翻着白眼，不高兴地说：“保密！到了你就知道了！你先把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
“什么东西？”
“礼物啊！”
“啊？不是花钱随份子就行了吗？还用带礼物？”我有点懵了，以前参加过几次宴会，都是跟着别人去的，这还是头一次单独被邀请，我哪儿懂得这些凡夫俗礼。
“西城白家！青帮副帮主！差你那点礼钱？人家要的是面子！是礼物！不拿见面礼，你去干啥？吃白饭蹭酒席？”李大宝撇着嘴，也不管我愿不愿听，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教育。我有心拦住她，愣是没插上嘴。
“这回明白了吧？说得老娘口干舌燥的！有水吗？”李大宝从黑子手里接过矿泉水瓶，豪爽地干掉半瓶。这梁山好汉的喝水方式，和她这身优雅礼服实在是太不协调了！
我心里不大赞同李大宝的说法，又不愿意和她争执。和女人争辩，只有两个下场。一种是输得心服口服，另一种是输得心不甘情不愿。为了不再惹来她的“二次教育”，我微笑着闭嘴。这尊“多话菩萨”是我自己请来的，哭着也要供奉！
“那到底送啥好啊？金银古董？还是股票基金？一个孙子的周岁宴，不至于这么铺张浪费吧？”黑子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李大宝，李大宝也没含糊，当即回应道：“送啥不重要，重要的是把气势做足，让所有人都觉得你送这东西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咱们和他又不熟，何必呢？意思意思得了。”黑子说。
“不熟？你早说啊！我还以为关系很牛逼呢！不熟的话，随便扔个几万块得了。”李大宝小声嘟囔，“枉我打扮得这么漂亮，还以为能以焦点身份闪瞎他们的狗眼呢！”
我强忍着笑，扭头望向窗外。
李大宝嘟着嘴玩手机，时不时来个自拍，还扳着我的脸和她合影。合影不算，还嫌我表情不合格，非让我和她同步表情。
折腾了半天，也没拍出一张让她可心的合影。要不是到地方了，估计她还得折腾下去。
“不行！我不能白来，一会儿你还得和我合影，必须弄张完美照片。不然的话，我白打扮了。老娘去相亲都没打扮这么漂亮，这都是为了你！”李大宝挽着我胳膊，小声嘟囔着。
黑子向门口的人递了请柬，目送我们进去，一再嘱咐我给他带点好吃的出来。
白家在西施楼办周岁宴，门口停的都是百万豪车，保安做的相当严格。
我是在进去之后才知道，白家在这里包场了。
西施楼是西城有名的酒店，在这里包场，费用最少六位数。看到场这些人，各个都是锦衣华服，我这身打扮和他们一比，确实寒酸了许多，连服务生都穿得比我好。
“咋样？不信我话，丢人了吧？后悔了吧？”李大宝得意地看着我，我努努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视线在眼前攒动的人头上游走。
这些人中不乏商客、政客，更多的是道上的人。想分辨这些人的身份，并不容易，
人群中，两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等我再次去追寻时，已经不见了。
“我来说两句啊！”台子上的中年人咳嗽了几声，继续说道：“今天是犬子的生日宴会，承蒙各位赏脸，在百忙之中前来祝贺。我代表家父，向各位致以最诚挚的感谢！”
台下掌声雷动，中年人继续说道：“家父偶感风寒，身子大有不适，未能出来迎客，希望各位不要见怪。来的都是我们白家的客人，希望大家能度过愉快的一天……”
“你知道这是谁吗？”李大宝端着香槟，指着台子上的中年人说：“这是白二爷的大儿子白虎，前阵子刚娶了个小明星，还不到半年呢，孩子就出生了。”
“你知道得真多。”
“那是！我是谁呀？人民公仆呀！东西城这点儿事，都在我心里呢！”李大宝指着台上穿红旗袍抱小孩的女人说，“看见没？那就是白虎的媳妇洪雪儿，前阵子还演了个什么《公婆的名义》的网络剧，长得不错吧？”
洪雪儿？这名字好熟悉啊！
我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她是洪爷的孙女！租我房子的女房客！这么说，她租我房子时，已经有孩子了？真是让人意外啊！
白虎领着媳妇，下台依次打招呼，收红包收到手软。洪雪儿穿金戴银，热情地和在座的宾客打招呼。
我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竟然没看到洪爷的影子。重孙子过周岁，他这个当太爷爷的竟然没来？这一家子，可真是个谜啊！
白二爷亲自给我发请柬，邀请我过来。我来了，他却称病不出，这算什么事儿啊？




放纵的青春 第388章：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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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的事儿，我弄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原以为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现在看来，好像是我想多了。
我和李大宝吃吃喝喝，混个酒足饭饱，正准备鸟悄撤退，突然被人叫住。
“这位是魔鬼兄弟吧？怎么？这就要走了吗？”白虎领着媳妇挡住我们的去路，洪雪儿皱着眉打量着我，想认又不敢认的样子。
要不是白虎提起，我差点忘了我还有这么个外号。
“恭喜白虎大哥喜获麟儿，恭喜恭喜！”我递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又说了几句客套话。
白虎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说：“家父就在楼上，想见魔鬼兄弟一面。”
我回道：“白二爷身子不方便，我改天再来登门拜访！”
白虎上前一步，客气全无，一脸煞气地说：“家父说了，今天一定要见到你。你，不会不赏这个脸吧？”
洪雪儿怀里的孩子“哇”地一声哭了，她瞪了白虎一眼，不满道：“你说话这么大声干嘛？瞧瞧，都把咱们孩子吓倒了！他不愿意，你又何必勉强？”
“我的错！我的错！下次说话肯定注意。”白虎陪着笑，压低声音道：“媳妇儿，爹要见他，我哪敢抗命啊！你不知道情况，别跟着掺和！乖啊！”
“那你和我说说，我不就知道了吗？咱们是一家人，有啥话不能说？”
“他把咱弟给打了，咱爹要见他！话说到这份儿上，你这还不明白吗？”
“哦！这样啊！有一件事，我刚才就想和你说了，又怕你这个醋坛子多心，犹豫到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啥啊？快说啊！你可急死我了。”
“这个人啊，我认识！不仅认识，他还是我的恩人呢！当初家里不同意咱俩的事，我被爷爷赶出来那阵子，就借住在他屋檐下，他可没少帮衬我。”
夫妻俩的声音不大，我句句听得清楚。
洪雪儿也算有良心，还知道在这时候替我说几句话。倒是那个妻管严白虎，脸上笑眯眯的，眼神中却透着狠辣阴险，十足的笑面虎。
“行！我心里有数了，你好好带孩子，我和魔鬼兄弟一起上去。”白虎安抚好洪雪儿，和我一前一后上了楼。李大宝要跟着一起，被白虎的手下拦在楼梯上。
“我没事。”我冲她笑笑，和白虎一起上了二楼靠楼梯的房间。
进门的一刻，我微微一愣。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白二爷，乍一看，还以为看到白果了。这父子俩长得出奇相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比起白果，白二爷更加精明稳重，他高高在上地坐着，身后站着两位门神一般凶神恶煞的保镖。
“爹，人我给你带来了。儿子先下去陪客人了。”白虎恭恭敬敬地说着，白二爷点点头，首肯示意。
“果然英雄出少年！”白二爷指着身边的位置说，“上坐。”
我一头雾水地走到他身边坐下，搞不清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小子，西城人都在传，说你要统一四大帮派，成为西城之主。可有这回事？”白二爷喝着茶水，不紧不慢地说着。
“老爷子这是说哪里话！前辈们都在看着呢！我一个无名小辈，哪敢有那等奢望！不过是带着兄弟们混日子罢了。承蒙老爷子厚爱，今日有机会与您相见。有件事，我必须和您说说。前几日，我和白果大哥闹了些误会，出手重了些。一直没机会上门来道歉，也不知白果大哥身体好些了没有？还望老爷子和大哥哥饶我这次。”
我放低姿态，主动认错，就想看这老东西怎么接我这话茬。明摆着就是叫我来算旧账，却又拐着弯儿绕着圈儿地不说，扯东扯西浪费时间，实在太小家子气！
“那些小事不提也罢，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白二爷话音未落，从外面冲进来一个气势汹汹的汉子，正是前几日被我打伤的白果。
他指着我，怒道：“小王八羔子！老子正要去找你，你还敢送上门来？太不把我们白家放在眼里了！今天，老子就叫你有来无回！”
白二爷沉吟一声，骂道：“闭嘴！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爹！你不知道！这小子差点把我打死！”
“你还有脸说？这么大的人，被一个小娃子打得下不了床，传出去丢人不丢人？”
父子俩一唱一和，双簧演得着实不赖。我想不明白的是，他们有必要在我面前演戏吗？虽说我现在小有名气，可比起他们青帮白家，还是差了那么一截。他们实在没必要这么捧着我，供着我，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针对我啊！
“你先下去！”
“爹，我……”
“出去！”
白果悻悻出门，白二爷照旧对我和颜悦色，看得我脊背发凉。
“浮生啊！不瞒你说，我和你外公陈远山年轻时还是把兄弟呢！论资排辈，你还得叫我一声外公！”白二爷拍着大腿，絮絮叨叨地说着他和外公的往事，听得我云山雾罩，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又绕了不知多少圈子，白二爷突然话锋一转，说道：“现在外面都在传，说你要统一西城四大帮派，成为西城之主。白外公有个想法，想助你一臂之力，登顶称王！你看，怎么样？”
啥玩意？我打了他儿子，他要帮我称王称霸？鬼才信呢！这老头要不是精神失常，就是想把他精神失常的女儿嫁给我。不然的话，绝壁不会对我这么好！他可以打我，可以骂我，就是不能侮辱我的智商。拿我当智障，绝对不行！
好歹他白二爷也是青帮副帮主，怎么可能帮我对付他们老大？听着就好笑，等等……我好像明白了。
这老头子是要“坐山观虎斗”啊！他这是想利用我搞掉青帮帮主？
纵观西城，再也没有比我势力更强的人，我手下集合忠义盟、洪门和兄弟会三股势力，横跨东西二城，也算是半个“西城之主”了。也难怪他会把目标落在我身上，想利用我帮他搞内战。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白二爷，心里盘算着该如何答复他。




放纵的青春 第389章：飞来搭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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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成为一个武断而又没脑子的人，所以我尽量控制自己的思绪，不要太过跳跃，以至于无法看清现实。
白二爷请我过来，当着我的面训自己的儿子，又和我套近乎攀亲戚，这一系列的举动下来，足以让我看到他利用我的“诚意”。
我要是开口拒绝他，他可能会和我撕破脸，搞不好都不会让我离开这个房间。我倒是不怕这个，想打我陪着，想骂我听着，这有什么呢？出来混，谁还没这点心理准备吗？
时间倒退回我没迈进这间房间之前，我不是没想过要收了青帮，成为西城之主。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又碍着乔燃的面子，才迟迟没有行动。
通过这段时间的明察暗访，我发现乔帮主从来就没拿乔燃当女儿，他对她的故去没有任何缅怀之心，甚至都不曾去见她最后一面。在乔帮主眼里，这过继来的侄女可有可无。甚至连乔英雄那个亲生儿子，都近不了他的跟前。
这样一位冷血无情的人，迟早会众叛亲离，白二爷想爬到他头上取而代之，完全合情合理。
他想利用我，我也可以利用他！有这么强大的“帮手”，比我孤军奋战要强多了！这是一笔买卖，更是一笔交易，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白外公，我年纪小，一切以您马首是瞻。不瞒您说，我是想过要成为西城之主，可青帮太大了，我吞不下。不仅青帮，还有战狼横在前头，都是我的绊脚石拦路虎。现在有您支持着，我信心大增！以后，您说咋办就咋办，回头大事办成了，这西城之主是您的！我当您手下就行。”我不是一个擅长演戏的人，在白二爷面前，也只能是尽力“表演”而已。
白二爷搓着手里的佛珠，连声说“好”，又说：“白外公老了，不指望当这西城之主，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以后跟着白外公，绝不会让你吃亏受委屈！对付青帮，我已然有了完整成熟的计划。你只要按照我的路子走，用不了多久就能成事。”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我在青帮几十年，为青帮的兄弟们尽心尽力，却一直遭到帮主猜忌。他怀疑我没关系，不能拿我手下兄弟不当人啊！作为一帮之主，他不想着为兄弟们谋福利，老惦记着搞垮我，这怎么行？我本无心和他争短长，却也不能由着他这么胡作非为！白外公下了那么久的决心，却一直狠不下心……这西城的天，要变了！白外公也得随大势，不能逆流行舟啊！”
白二爷往死里夸自己，把自己说成一个情深意重的谦谦君子。要不是我和老骗子学了点察言观色、看人断事的本色，肯定被他骗得团团转。
因是初次见面，我虽然表了决心，白二爷也没急着和我说出他那份筹谋已久的计划。我也没急着问，吞掉青帮，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何况，我还有我的打算。
又说了一会儿话，白二爷借口自己身体不适，结束了我们的谈话。
我从房间出来时，和白果撞了个满怀。这小子不甘心被他爹撵出来，一直躲在门口偷听。
“二叔！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明天侄子设宴，当面向您请罪，您可一定要来啊！”我嘴上说着软话，心里把姓白的一家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装孙子又怎样？用不了多久，你们全家都得叫我“爷”！
白果龇着牙，冲我干笑两声，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屋子里的白二爷。料想他刚刚也偷听到不少内容，不然的话，也不会对我假惺惺地和善起来。
“白果，你进来，我有话和你说。”
白二爷的召唤，让我从白果复杂莫测的目光中解脱。我深吸一口气，几步下了楼，李大宝倚着楼梯，百无聊赖地候着。见我下来，顿时笑逐颜开。
“怎么样？没事吧？”她问。
我点点头，说“没事”，准备和她一起离开这个不属于我们的地方。我还没站稳脚，旁边一个性感狂野的男子就凑到李大宝身边，指尖划过李大宝的脖颈，沉声道：“这里有根头发。”
这么老土的搭讪方式，真是看得我尴尬癌都犯了。
李大宝警惕地打量他，脸上也没个笑模样。
我真替那狂野男担心，他要是敢再毛手毛脚，说不定会骨折当场啊！
“小姐，你长得好像我一位老同学啊！她也和你一样，身材傲人，面若惊鸿。”狂野男挡住我们的去路，死皮赖脸地往上贴。
“滚。”李大宝朱唇轻启，缓缓吐出这一个霸气十足的单字。
“小姐，骂人就是你的不对了……”狂野男的下半句还没说完，李大宝突然挽着我手臂，娇声道：“哎呀！老公，你看他，好讨厌啊！”
“小姐，你不要误会，我真是看你眼熟。你听我说，我有个朋友叫……”狂野男话说到一半儿，又被洪雪儿打断。
洪雪儿问我：“你打我小叔子那事儿摆平了吗？”
我点点头。
“那就好！我还寻思去找老头子替你美言几句呢。”洪雪儿上下打量着李大宝，李大宝故意挺起胸脯，示威似的看着对方。
“这位是你女朋友？我记得你女朋友不是她呀！换得可真快！”洪雪儿语气不善，摆明了是针对李大宝。我和她谈不上什么交情，勉强算认识，自然不能看着李大宝受她的揶揄。
“我还有事儿，咱们改天再聚哈！”随便找了个借口，拉着李大宝就走。
“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呢！”狂野男有些气愤难当，两次对话被迫中断的他，恨不得用目光杀死我和洪雪儿。
“神经病！”李大宝吐出这三个字，提着裙摆继续向前。
“李大宝！你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狂野男提高嗓门，李大宝扭头看了他一眼，问：“啥情况？你是被我抓过啊还是被我审过？”
“我是吴平啊！”狂野男有些抓狂地看着李大宝，煞有其事地说道：“我是你小学二年级的同学吴平！”
“我的妈呀！你咋不说你是我幼儿园同班呢？”李大宝憋着嘴，有些不耐烦地说：“我有老公了，不打算参加小学同学聚会了，不用联系我，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