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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关
另外,虽说四川那边的土司不比我贵州土司。但是以马土司的罪过,若是缴纳赎金、向朝廷求恳,在此多事之秋,朝廷未必就不肯以罚代罪。覃夫人根本没做任何援救的打算。反而急着料理后事,这是为人妻、为人母该有的反应?”
叶小天轻轻吁了口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这位女诸葛也这么判断,看来是真的了。”
于珺婷黛眉微蹙,道:“杨应龙欲反。各路牛鬼蛇神、魑魅魍魉闻讯之后全都不安生了。”
叶小天轻轻摇头,道:“我只是不明白,覃夫人究竟图什么。她就算跟了杨应龙,难道还能比得了现在做掌印夫人尊贵?她怎么就能狠下心害了丈夫和儿子,只求与奸夫苟合?”
于珺婷沉默片刻,幽幽地道:“或许,因为她对杨应龙才是真爱吧!”
叶小天苦笑道:“男人和女人真是不一样!男人呢,就算喜欢了一个,也不会轻易就舍了另一个,更不会狠下心去加害。而女人呢。喜欢了一个男人,就会想着杀了前一个,怪不得老话儿说呢,最毒妇人心!”
身为女子,于珺婷可不乐意听这话,黑白分明的一双杏眼乜着叶小天,道:“比如说呢?”
叶小天突然警觉又说错了话,眼前这位娇滴滴的小娘子,可也是个女人呢,而且偏偏与他的关系不同寻常。叶小天赶紧陪笑补救。道:“比如说……潘金莲!”
于珺婷冷哼道:“那不一样,你们男人不管喜欢了几个,女人也奈何不了他!他当然不用下毒手了。可女人不同,若是喜欢了另一个男人。一旦被她的男人发现,那就糟糕透顶了,不杀怎么办?”
叶小天微微眯起眼睛,捏着下巴,不怀好意地打量于珺婷:“小娘子貌美如花,我又不能常在身边盯着。这要是喜欢了别的男人,我岂不是就要有生命危险?嗯……,我应该……嘿嘿嘿嘿……”
于珺婷又羞又气,娇嗔道:“混蛋!你当我是什么人啦?要杀我是不是,那本姑娘就先下手为强!”
于珺婷娇躯一扭,就向叶小天扑去……
咿咿唔唔,锦帐频摇,不知什么时候,满室衣衫凌乱,春。光无限,两个人都光溜溜的躺在床上,气息咻咻,也不知道究竟谁把谁杀了。
过了好久~~~
好久~~~
好久~~~~
叶小天奄奄一息地道:“要不要再杀我一次?”
“呸!你简直就是一头牲口!”
又过了好久,叶小天恢复了些精神,得意洋洋地道:“你呢,武艺高强,十个我捆在一块儿,都不是你的对手。而且这种事,吃苦卖力的总是男人,为什么你会显得这么累?好像整个人都软了一样。”
于珺婷又气又羞,只说了一个字:“滚!”
叶小天得意地笑了一阵,慢腾腾地爬起来,于珺婷睁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瞟着他懒洋洋地问道:“你干嘛去?”
叶小天悉悉索索地穿衣:“马家这事儿,我得好好琢磨琢磨。马千乘不仅是我朋友,光是冲着咱们卧牛岭,我也得帮他。杨应龙每壮大一分,我们都要吃力一分……”
一条光溜溜的玉臂抬起,勾住了他的脖子,慵懒的声音诱惑而娇媚:“再陪我一会儿嘛……”
叶小天刚刚坐起的身子又躺下了,穿了一半的衣服就那么挂着,于珺婷把依旧潮红发烫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心满意足地合上了眼睛。
叶小天轻轻拍打着她丰满的****,一曲《将军令》拍完,节奏又换成了《虎斗牛》:“我们是外人,马家这事如果直接插手恐怕会弄巧成拙。要解决此事,得从马家子弟着手!”
于珺婷被他拍的好不舒服,媚眼儿猫一般地轻眯着,甜腻腻地叫:“小天……”
“嗯?”
“换你杀我一回吧!”
“啊?女侠饶命啊!”
“偏不饶你!”
那张大床又摇了起来,听那节奏,蛮像是一曲《虎啸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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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子 第74章 兵行险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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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坎城头比之安稳却是另一副景像。没有器乐,没有彩棚,也没有地方士绅夹道欢迎,只有松坎地区的土官们立于城头等候。
待见远处旗幡招展,钦差人马将至,立即有人冲进城门楼禀报,正在城门楼中吃茶的杨应龙放下茶盏,吩咐道:“来吧!”
两个土兵先跪在地上向杨应龙叩了个头,以示谢罪,然后为他脱了靴子、袜子。这才起身为他宽衣解带。
一件滚金绣云纹的云罗轻衫解去,又去了内衣,露出一身结实壮硕的肌肉,再把他的衣袂下摆掖进腰带,露出两条裤腿儿。旁边便有人拿来一捆荆条,小心翼翼地斜挂在杨应龙身上。
杨应龙赤着双足举步下了城楼,众土官立即纷纷跪迎,照理说其中高阶的土官们对杨应龙本不该行此大礼,但杨应龙谋反在即,近日又或杀或逐或流贬了许多不肯拥之造反的土官,土官们对他的威仪日渐畏惧,双膝一屈而已,岂敢托大。
杨应龙踏着晒得发烫的青石板,走进城门洞,又在城外出现,沐浴在阳光之下,眯起眼睛看着越走越近的钦差车队,眼看那车队就到了眼前,杨应龙双膝一屈,“嗵”地一声就跪倒在尘埃里。
杨应龙身后的众土官、土兵们一见他跪了,哪还有人敢站着,不管是城头的土兵,还是站在城门口的,也都纷纷放下刀枪,双手据地,额头低伏,不敢抬起。
杨兆龙正骑马走在钦差队伍的最前边,一看大哥跪迎,赶紧滚鞍落马,立时避让于道旁跪下,高呼道:“播州宣慰使杨应龙。跪迎钦差大人。”
王士琦在车中一直在紧张地思索着对付杨应龙的办法,他此来的表面目的是代表朝廷问罪于杨应龙,但内里真正的目的,却是打消杨应龙的疑虑,避免他立时发难,这个分寸可不好拿捏。
办得好,于国于民他就是大功一件,办得不好,杨应龙揭竿而起,西南生乱。朝廷三面应敌,一旦让杨应龙成了势,他就是千古罪人。王士琦虽不畏死,但事关重大,又岂能不予谨慎。
这时听到杨兆龙的高呼,王士琦深深地吸了口气,打起精神,吩咐道:“打帘儿!”
马轿帘儿一掀,前方拱卫武士也早已拨马闪到一旁。王士琦登时便看到一人负荆赤膊,跪于路上。之前杨应龙与四川方面的官员来往最为密切,王士琦也是与他打过交道的,一眼就认出。正是杨应龙。
杨应龙膝行几步,叩首道:“罪臣杨应龙,叩见天使!”
王士琦并不起身,沉声道:“杨应龙。贵州巡抚告你二十四条大罪,播州土司何恩、宋世臣等人飞书告你意图谋反,如此种种。你可知罪!”
杨应龙伏地哽咽道:“杨应龙有罪,但谋反实无其事,还望天使明察!”
王士琦冷笑道:“既非谋反,为何心怀鬼胎,贵阳不敢去!成都也不敢去!便是安稳,你也推三阻四?”
杨应龙再度叩首,做足了姿态,高声道:“应龙不敢赴指定地点自辩,非是心怀鬼胎,实是应龙所获罪名百死莫赎,惶恐之至!故而效仿安国亨旧例,在此待罪,还望天使明鉴!”
杨应龙说的安国亨乃是上一任水西安氏的家主,安氏大土司。这安国亨袭其表叔安万铨之职为宣慰使,以安万铨的长子安信为大阿牧。但后来却因故杀了安信,安信的弟弟安智伙同安效忠等人等发兵攻打水西,飞书告变,说安国亨要谋反。
安氏部族同室操戈互相仇杀近十年,朝廷屡次调停不听,便命贵州巡抚阮文忠与御史郑国士率领兵马前往平定,安国亨畏惧朝廷兵威,却又不敢离开封地,也是在其封地内接受调查与制裁。所以杨应龙以安国亨为例,说明自己的苦衷。
王士琦听到“安国亨”三字,却是豁然开朗,心中拿捏不定的分寸登时有了主张。杨应龙既然自比安国亨,那正好以安国亨的处罚结果作为相同的方式加诸于杨应龙啊!
当初朝廷是如何处治安国亨的?查清他确无反迹后,仍因他擅兵仇杀予以制裁,革其官职,由其子代领其位,两年后因其悔过表现,这才官复原职。此后安国亨洗心革面,对农注意发展农耕,对外协助朝廷平息叛,境内大治,人民安居乐业。
王士琦一路行来,最担心的就是若态度太软化,会让杨应龙看破朝廷的虚实,即时造反。又怕态度太强硬,逼得杨应龙不得不铤而走险。如果能按照安国亨旧例处理,想必是最好的方案,不卑不亢,最为妥当。
想到这里,王士琦脸色稍霁,道:“本钦差奉圣命,此来播州,正为查证此事!你若有罪,天网恢恢!你若无罪,本钦差也会明察秋毫!起来吧!”
杨应龙顿首道:“谢钦差大人!”
杨应龙爬起身来,王士琦从车上下来,走上前去,亲自为他解下荆条,又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他的身上。杨应龙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这两位影帝级的人物携手飚着戏,一同举步入城,行向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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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杨应龙的贤内助田雌凤已经悄然抵达铜仁城。在越过石阡,赶来铜仁之前,田雌凤已经派人把田文博送往松坎,她需要田文博把发生在卧牛岭的一切以及自己准备采取的方案告知杨应龙。
她很清楚,这是她唯一的选择,而杨应龙也没有任何理由反对。救出叶小安是反制卧牛岭的唯一手段,否则的话,只能彻底放弃对卧牛岭的企图,把它推到朝廷的一面。
她所不知道的是,此时肥鹅岭上的播州土兵已经发动了一次爆动,有一些听到展凝儿与格哚佬等人谈话并与童云冲突内幕的人已经逃回播州,这些人也被余庆司长官一块儿送往松坎了,他们提供的消息将近一步确定田文博消息的准确,从而对杨应龙的决断产生影响。
杨应龙乃一代人杰。心机智谋实不可低估。奈何信息严重不对称,他对卧牛岭所有的判断都是建立在叶小安是真的这个基础上,从未怀疑过这个叶小安居然是“真做假,假成真”,又岂能不被叶小天牵着鼻子走。
田雌凤暂时还没有动作,这一次为了安全起见,她甚至没有入住她一直信任的七星观。田雌凤命人在清浪街上租下了一幢大宅,以商贾身份悄然入住,而她从播州带来的死士则以各种身份,分别入住左右。
田雌凤的人还在分批赶来。自从她确定了救出叶小安的计划之后,深感仅仅三十名死士不敷使用,所以又额外调拨了近两百人,这些人正分批赶赴铜仁,他们不知道三夫人住在何处,甚至不知道他们的指挥者是三夫人,更不知道此行的任务,唯知听命行事。
田雌凤租下的那幢大宅里,田雌凤刚刚入住。便召集了几名心腹一块儿商量解救叶小安的具体计划。颜文煜、徐逸鹤、馥如儿、吕傑、左艺璇,三男两女,五个死士中的小头目。
馥如儿和左艺璇就和潜清清、白筱晓一样,都是杨应龙训练的女性死士。以女子作为死士的家族极少。比如田家,即便是分配给田妙雯这样一位大小姐的也是男性死士,只有杨应龙别出心裁,训练了大批女性死士。占了他全部死士侍卫的一半。
颜文煜道:“夫人,坊间都说,那于氏土司于珺婷乃是叶小天的外室。她的女儿就是叶小天的亲生女儿。这可是叶小天留在世间的唯一骨血,如果我们劫掠于珺婷,把她的女儿控制在手中……”
馥如儿嗤笑一声,道:“如果叶小天活着,把他的亲生骨肉掌握在手,要叶小天拿自己来换,都能达成我们的目的,可叶小天还活着吗?我们抓了叶小天的外室和外室所生的女儿,去威胁田妙雯交给假叶小天?你觉得她会答应?”
左艺璇帮腔道:“馥如儿说的对,就算田妙雯和于珺婷亲如姊妹,也不可能答应!更何况,我可不信她们两人真有那个交情,能把她们联系起来的,只有叶小天。”
田雌凤缓缓点头:“此计不妥!馥如儿和艺璇说的对,女儿家的心思,还是女人更了解些。”
徐逸鹤眼珠转了转,道:“那么……想办法抓住叶小天的父母双亲呢?”
吕傑翻了翻眼睛,道:“抓住叶小天的父母双亲,向田妙雯要求交出‘叶小天?’你以为那是田妙雯的亲生父母吗?叶小天的双亲现在卧牛岭,要抓他们并不容易,真要费尽周折把他们抓到手,损失惨重不说,用以威胁田妙雯的时候,只怕田妙雯还要效仿汉高祖,请你分她一杯肉羹了!”
徐逸鹤皱了皱眉,反嘲道:“那怎么办?咱们总不能直接冲上卧牛岭劫狱吧?如果咱们能冲上卧牛岭,于千军万马之中抢出叶小安,那又何必去救他,凭咱们就能平了卧牛岭了。”
吕傑瞪眼道:“我们这不是在商量办法么?你跟我抬杠有意思么?”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
田雌凤细细思索一阵,吩咐道:“颜文煜,你负责主持、安排从卧牛岭下来,迅速离开的通道与方法!徐逸鹤,你负责主持、安排沿路阻击追敌的人马,要结合颜文煜安排的逃离通道和方式进行!”
二人连忙立起,肃然点头,田雌凤道:“叶小天的好兄弟罗大亨就住在清浪街,开的店叫‘大亨杂货铺’。吕傑,你去给我查查罗家的情况,要谨慎,不可引起罗家的警觉。”
吕傑疑惑地道:“夫人,如果抓住叶小天的女儿或者爹娘都不行,那……盯着这个罗大亨能有什么用?”
田雌凤冷冷一笑,仿佛一朵娇艳的曼陀罗:“成功与否,或许……就要着落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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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子 第75章 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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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百川漫步在清浪街头,常常盘在他手上的念珠不见了,也不再走一步念一句“阿弥陀佛”,此刻坐在他臂弯里的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家伙,茶壶盖的发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灵动的很。
开茶馆的李掌柜、卖胡饼的王三儿、绸缎庄的谢员外,看见洪百川都笑着打声招呼:“洪员外回来啦,可有日子没见啦!哟,你这小孙子,可是越长越招人稀罕了。”
一听人夸他孙子,洪员外登时就眉开眼笑。洪员外已经是半退休状态了,要不是近来播州有谋反迹象,朝廷出动了潜伏贵州的所有谍报人员侦伺消息,洪百川也不会亲自出马,以经商名义跑这一趟,此刻回来,自然要抱着他心爱的大孙子亲热亲热。
小家伙不怕生,跟谁都是自来熟,不管男人女人,谁想抱他,他就会扎撒开小手,咧开嘴巴主动迎上去。不过和爷爷相处这么融洽,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虽说爷爷离开了足有大半个月时间,他还记得爷爷,爷孙俩亲密的很,一见爷爷,小家伙也欢喜的紧。
“哟!洪员外回来了,要不要杀上一盘!”
街东头开饭馆的霍掌柜是个棋迷,和洪员外是棋友,一见洪员外回来,马上兴奋地招呼。洪百川正在路边向一个小贩买着棉花糖,刚递到宝贝孙子手里,听他招呼,便抱着小孙子笑眯眯地走过来,道:“成!咱们杀一盘,看你棋艺有没有长进,哈哈哈……”
吕傑负着双手,在大街上随意地闲逛着,为了避免引人注目,他还买了一只锅盖、一尾鲜尾,左右手各拎一件。慢悠悠地逛着。洪员外是昨儿晚上回来的,他是今儿一早才见到。
洪员外富富态态的样子,平时瞧来就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员外,吕傑可看不破他的虚实。按照田雌凤的吩咐,这两天吕傑一直在盯着罗家,但他始终不清楚,三夫人究竟是如何打算,盯着罗家如何就能救出叶小安?
……
卧牛岭上,懂口技的党腾辉暂时替代了叶小天,叶小天又悄然离开监室。与田妙雯一同出现在西厢客房。为了保密,没有丫环伺候,为他们端茶递水的就是哚妮。
田妙雯和叶小天讲了一番近来的种种安排,这才转上她最关心的话题:“从时间上看,播州方面应该已经派人过来,调查过发生在我卧牛岭上的蹊跷事,而从我们故意暴露出来的一些蛛丝马迹,他们应该猜得到,‘你已在我控制之中’。我想他们除非对我卧牛岭死了心,不然的话,近期必然会想办法救你离开。”
说到这里,一旁的哚妮不禁脸现忧色。悄然在叶小天另一边坐下来,关切地看着他。何止是她,田妙雯又何尝不担心。
叶小天认为自己的身份还没有暴露,想将计就计。被播州方面救出,再摆他们一道。对田妙雯和哚妮来说,这可是非常冒险的一个举动。如果之前他们有过一丝破绽,引起播州方面对叶小天真实身份的怀疑,那他可就是自投罗网了。
叶小天见她们面现忧色,笑了笑道:“不必担心,整个计划我反复揣摩过,实无半点破绽。你们不要忘了,整个计划的,在于他们的‘偷天换日’,只要他们不曾怀疑当初换人时被做了手脚,就绝不可能怀疑我的身份。杨应龙再精明,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识破我的身份,除非他能沟通鬼神!”
田妙雯叹了口气,道:“话虽这么说,可是……”
叶小天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不用患得患失的,在我眼里,你可是巾帼不让须眉!”说着,叶小天另一只手悄悄探到哚妮身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腰。
美人儿恩重,两女是如何地担心他,他心里其实很清楚。可是杨应龙这么算计他,岂能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能算计杨应龙的机会可不多,现在多消灭杨应龙的一些实力,今后正面对抗起来,他就可以减少很大的压力。有些事明知有风险,他还是要必须去做的。
“嗯!”
田妙雯低低地答应一声,道:“如果你能轻易就被救出去,必然引起杨应龙的怀疑,可若对你‘看守’太紧,让他们根本无法救你出去,那计划又无法实施,这个分寸如何把握,也令人烦恼。”
叶小天想了想道:“只要能把我掌握在手,卧牛岭对他们就仍有大用。而卧牛岭对他们而言,并不仅仅是多一支可资利用的人马那么简单,而是他们打开黔东的钥匙。所以,他们一定会不惜代价,不要小觑了他们的本事!”
田妙雯点点头,叶小天又道:“你最好找个理由离开卧牛岭一趟。你不在,别人有些什么失误,也就比较容易说的通。”
田妙雯道:“这一点我也想过,只是如何找一个有力的借口,可不容易。若是因为一些琐碎细务我便离开,未免说不过去……”
田妙雯为如何离开卧牛岭而发愁,可这份担心很快就有了充分的理由:播州余庆司对石阡府发动了攻击!理由是播州好意调停展童两家争端,却被突然袭击,播州杨家要讨还公道。
石阡童家并没有乖乖任由卧牛岭摆布,童家不肯就此臣服于杨家,却也不愿在挟制之下归顺卧牛岭。如果他们不惜余力阻截播州兵马,必然损失惨重,那时又该如何自处?
所以在一场激烈的战斗之后,石阡童家放开了一条道路,你们打出的旗号不是要向展家和叶家问罪吗?我才不替他们顶锅,我借道于你,你们自己交涉去。
当然,石阡童家也担心播州会玩“假道于虞”的把戏,所以童家不仅在放开的这条通道两侧的主要据点处陈以重兵,而且是在获悉钦差已经赶到松坎,估量播州在此时绝不敢向童家犯难,这才做出了大胆的决策。
播州余庆司骤然兴兵,其实是缘于田雌凤的要求。田雌凤要求余庆司向石阡方面施加压力,目的就是要“调虎离山”,把田妙雯引走。田妙雯主持卧牛岭内政外政,表现十分出色,田雌凤对这位本家姐妹,还真有些担心不能从她眼皮子底下成功救出叶小安,所以想把她调开。
殊不知田妙雯也正为如何合乎情理地离开卧牛岭给对方制造机会而发愁,一听说播州余庆司已对石阡府发动攻击,田妙雯大喜,马上大张旗鼓地宣布要亲自赶往肥鹅岭主持大局,务必阻敌于铜仁之外。
铜仁城那边,田雌凤本来还担心这一计也未必能调走田妙雯,获悉石阡童家主动让开了通道,田雌凤不由大喜,振奋地道:“好!如此一来,田妙雯必然离开,我的计划距成功的可能又进了一步!”
馥如儿奇道:“夫人如何确定,田妙雯必然亲往肥鹅岭主持大局?”
田雌凤微微一笑,道:“因为叶小天已经死了,现在的叶小天,只是被田妙雯偶尔摆出来撑一撑场面的花架子。如果任由我播州兵马长驱直入,打下肥鹅岭、打垮展家,直奔卧牛岭。这种情况下土司叶小天依旧不肯出来主持大局,卧牛岭上下会怎么想?如果叶小天被拉出来主持大局,天天与众多部属接触,田妙雯还有把握控制他吗?
况且,一旦我播州兵马占了原来曹家的地盘,征服了展家,那时童家也得臣服,如此一来,整个石阡就尽在我手,田妙雯能坐视这种情形出现么?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得离开卧牛岭,亲自赶往肥鹅岭主持大局!”
田雌凤兰花般的手指轻轻地点住了圆润小巧的下巴,脸上带着一抹兴趣盎然的笑:“田大小姐,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你如何折在我的手上!”
田雌凤有些兴奋、有些期待,她是白泥田家的大小姐,自从田氏家族遭受朱元璋、朱棣父子重击没落之后,白泥田氏分裂出去已成自一脉,可是无论思州田氏如何的没落,它始终是正统。
无论田雌凤在播州如何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一旦到了贵阳,一旦与田彬霏、田妙雯兄妹同席,都要矮人一头,只因人家才是田氏家族的代表。田雌凤招揽田彬霏为己所用,固然有着其他原因,可是恐怕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潜意识里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她要籍此证明,她比田氏家族的嫡宗正房更加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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