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美人强取豪夺之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四方静途
此处草木稀疏,比不得大陈国的林木茂盛,更兼风沙卷地,林风呼啸。
谢玉京一行人在行路途中,远远便突然望见前方有一队人马驻足拦道,为首的是一位戴着白色冥篱,一身艳色红衣,举手投足间皆带风情的女人。
女人身后是十几个同样戴着黑色冥篱,手持佩刀的肃穆男人。
谢玉京瞧清楚最前的那女人,便眯了眯眼,目光放冷了些。
见前方人马并未有其他动作,在相距几米处时,谢玉京有些了然的提缰吁马停下,看着那女子,一言不发。
女子也同样透过白色冥篱看向对面许久不见的男人,迎着风,抬手撩了撩耳发,声音轻柔中又含着股天然的尊贵道:“三殿下,欢迎平安归来。”
谢玉京挑唇道:“陈姑娘,你这可是真心的——欢迎本殿回归?”
女人意有所指的道:“阿颜是不是真心,三殿下不是该最清楚不过了……”
“这一路上,若不是阿颜,殿下恐怕没这么轻松吧。”
谢玉京想到什么,他道:“所以我一直很好奇,陈姑娘你到底是二哥的人,还是谁的人。”
女子道:“良禽择木而栖,我自然是更看中三殿下你的。”
“看中……”
谢玉京嘴角似笑非笑,想到这女子的那张脸,一股前所未有的厌恶突然浮上了他的心头,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女人有资格那么骄傲,论机谋与狠毒,多少男人也望尘莫及。
“那本殿还真是受宠若惊了。”
谢玉京讽刺的笑笑。
这女人会说这样的话,他其实并不怎么奇怪,甚至可说,一早他就料到了这女人此次若是能知晓了他的路线,定会一早在他回城之前,避过二哥的眼线,到此处等他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不过……谢玉京立时就想到了自己此次回归的路线设计,他翻身下马,走到女人面前,饶有兴味的道:“不知陈姑娘是如何知晓本殿会走这条路的?”
“竟如此碰巧的在此处等着?”
女子不慌不忙的轻笑,“当然是自有办法了。”
“殿下好奇吗,若是好奇……”
说着女子往前一步,更凑近谢玉京,若即若离,似乎是想贴近他怀里。
“殿下有时间可与阿颜单独聊一聊。”
谢玉京眸中冷光一闪,他突然想起这女人曾勾引过他的一次举动,他后退一步,冷道:“聊聊那就不必了。”
女人见男人避开,语气有些嗔怪,又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三殿下这是怎么了,殿下当初……不是最喜欢看我的这张脸了?”
女子说着,风适时的吹开了冥篱的一侧,露出了女人的右半张脸。
谢玉京见了,他突然温柔一笑,又上前了一步,一只手竟抚上了女人侧颜,似乎带着点缱绻之意,但说的话却令人彻寒,“是很令我心悦的脸,不过我想你应该不知道,我看的人可能从来都不是你吧……”
女人见他虽看着她,但那目光却又似乎真如他所说,是透过她看向了其他某处或是其他某人,女子突然有些惊怒,她撇开脸,躲开了谢玉京的手道,“你……!”
但须臾,女子便稳下了情绪,又温柔的道:“我不太明白三殿下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很快又道:“听闻三殿下在大陈国中时,很长时间都与国中一位封号汾阳的长公主殿下待在一处,不知那位长公主殿下……可是个风华绝代般的人物?”
谢玉京回想起几日前的一幕光景,目光一柔,他似乎在回忆,半晌笑道:“在我心中,当然是挺美的……”
声音沉沉,他又看着女人反问道:“让人都快舍不得离开了,你说呢?”
女人的胸口微微起伏,垂在袖中涂了丹蔻的手指掐进手心,她道:“这样,那我倒也想瞧瞧那位殿下的风姿了。”
谢玉京许久深长的道:“相信会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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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自送谢玉京离开之后,估摸着他已回到了窦灵国,萧辰意最近便都在关注着窦灵国中的消息。
她让秦昭打探,据回报的消息,窦灵国中最近似乎还比较平静,并未传出任何有关那位三皇子不利的消息,而且还可说是有一个好消息,据说国中的那位三皇子,似乎是开始频频的在外人面前露脸了。
萧辰意就谢玉京此番来一趟大陈国,差点便回不去的这般惊险又曲折的遭遇,她知他这次弗一回去,定不会真如表面看来这么风平浪静,不过想来,谢玉京这人聪明,而且又已被那位老将军给选中,国主的位置恐怕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萧辰意这厢关注着谢玉京的情况,却不知,另一边也有人同样在关注着。
赵侍新此时便正在书房里听着长业禀报探子从窦灵国中得来的消息。
长业站在桌案前,朝着赵侍新躬身拱手的道:“大人,据密探回报,窦灵国宫中最近似乎正在暗中的大力招揽名医……另一消息便是那位前几日才刚回到国中的三殿下,现已开始逐渐的显露于人前了,其他……便没更多值得我们关注的消息了。”
赵侍新一只手搁在案上,沉吟道:“想来窦灵国宫中应是又有哪位人物的身子不太行了,只是不知此次这般隐晦,又会是哪位了……”
左手食指摩挲着拇指上的暖玉扳指,赵侍新又道:“倒没想这位三殿下才刚回归不久就开始不同于以往的显露人前了,窦灵国国主看来目前,对这个三儿子还挺看好的了。”
长业垂首听着,想到前不久那位三皇子被长公主殿下送走时,因考虑到有众多的宫内侍卫护送,所以他们的人便未跟去,那天夜里,大人似乎是考虑了许久,最后才平淡的自言般低语了一句“想来应该有人也不会让她有那个机会的……”才下令让他们的人不用跟了。
之后等那位长公主殿下回到了府中,大人便让他最近留心关注窦灵国中那位三皇子的情况,但长业一直有件事想不大明白,便是大人那晚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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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关于禁军与边军对调的争论已僵持了这么好些时日,众人皆知此时也该是时候做个了结了,这日下了朝之后,蒋正与唐礼找着机会,便走到了赵侍新面前,一看就是有话想对他说,但好像又顾忌着什么。
赵侍新见了,和淡的笑笑,示意二人与他同行。
在宫里,两人一路都憋着话没说,等出了宫门,站到了赵府的马车前,赵侍新才抿唇对二人道:“你们俩有什么好顾忌的……想说什么便说吧。”
唐礼看眼马车,似乎有些为难,蒋正则道:“大人,我们想跟大人聊聊的……是今日在朝堂之上,陛下突然拿出来的那封……说是远在京外的白阁老递上来的折子……”
赵侍新看二人一眼,又望向前方宽敞的大道,他道:“我就知你们俩想说的是这个,上车吧。”
两人一时未动作,赵侍新又笑了笑道:“此事在朝堂上,你们也只是观望的中立派而已,有什么好顾忌的。况且,做为本官的下属,难道跟本官说几句话还需要遮遮掩掩的?”
两人对视一眼,这才大大方方的跟着坐上了赵侍新的马车。
坐在车厢内后,蒋正与唐礼并排坐在一侧,看眼唐礼,蒋正率先开口的道:“赵大人,今日陛下突然将白阁老的折子给扔了出来,倒是完全的令人意料不到,白老虽已致仕,但我们皆知陛下对他看中,而且他在朝中的影响此时多多少少还余留了些,这不立时,就有几个本是反对的老家伙在朝堂上噤了声……”
想到他们这位大人一直以来都没怎么明确表态,蒋正便又道:“我和唐礼只是想知道大人您……到底是如何想的……”
对美人强取豪夺之后 第68节
赵侍新看眼二人,他似乎思考了会儿,才悠长的道:“那封信是不是真为老师所写,这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陛下既已把白延庭给推了出来,无论那封奏折是否属实,陛下也以此表明了他的决心,那本官……当然自也不能再观望了。”
说着,赵侍新挑开了一侧车帘,看着外间滑过的景致似自言自语般突然有些冷寒的道:“老师当年最后悔的事,恐怕就是看错了我这个门生吧,本官没尽到一个学生应尽的本分……”
放下车帘,赵侍新双手自然的搁在膝头,他又缓缓笑道:“如今,老师的面子还是要给给的。”
坐在侧位的两人听见这话,心头不免都一凛,唐礼是赵侍新一手给提拔上来的,而蒋正也已选择了跟随这位大人,对这位大人与某些人的关系,或多或少的都有些了解,蒋正听人此时如此回应,便道:“那大人的意思是……”
赵侍新便轻描淡写的道:“让朝中那些个年老的大人们都消停些了吧。”
蒋正还未回应,此次唐礼已先应道:“明白了,大人,下官这就去安排。”
长业坐在车头,车厢内的话他多多少少都听清了,大人信任他们,而他们自然也对大人忠心不二,所以大人从来都不避讳他们,只除了与那位长公主殿下的时候,长业会自觉的回避一二……
此时想到那位许久未闻名的白阁老……长业眉目冷肃,比此时车外刮着的冷风似乎还要令人生寒,当初这位白阁老可是好好的利用了一番他们的大人呐,虽最终还是被他们大人给夺了权势,被迫回了老家,但是——想到当年,长业还是觉着有一股怒意突然的凝在心头。
当年内阁势重,先帝为了制衡朝堂,将亲信的宦官王瑾给提拔了起来,王瑾与白延庭相互制衡,势同水火,两人之间你来我往的争斗摩擦不断,后来王瑾终于将算盘打到了曾无意得罪过他的老爷身上,王瑾利用权势诬陷老爷一家入狱,罪至阖府问斩,以陷害一位曾得过功勋的参将,做为对内阁权势的挑衅。
因若是内阁设法为老爷洗清冤屈,那么势必便会牵连其中,继而得不偿失,而且当时的先皇……长业从大人那里得知,当年先皇应该明知是诬陷的,但却为着削弱内阁的权势,竟就这么看着王瑾那般作为而无动于衷,而那位白阁老也同样,既已知晓了皇帝陛下与王瑾的打算,自也不会干涉,但他相反,却并不是毫无作为的,他是精明且卑鄙的——
因他竟一早就看上了他家大人的能力,为了将大人培养成他手中最锋刃的那把利剑,所以在察觉到阴谋酝酿的一开始便就将大人给调离了京都,等一切都到了无可转圜的地步,才透露给大人消息,途中再假意派人阻拦,不着痕迹的让大人回到了京中,回京求到了他的面前来,但最后,他告诉大人的,却只是让大人好好的记着这仇该找谁报而已……
凡此大人经历的种种,长业都是看着过来的,他还记得,当年大人在京外得知了消息之后,突破重重假意的阻攘,在一个惊雷的雨夜闯进了那位白阁老的书房之后再出来的样子——满目的灰败与深隐的痛恨和绝望。
长业本以为大人当时甚至会不顾一切的求到那位宦官王谨的面前,但大人却并没有,他只是在书房枯坐了几夜,也同样没去牢中探望过一次,众人都道大人的心狠厉凉薄,但长业永远记得,在老爷夫人被送上刑场的那天,天上飘起了细白的小雪,而大人……他虽未去刑场见老爷夫人的最后一面,但却在院中直直的撩衣下跪,就这么纹丝不动的跪了整整的一日。
那天任谁也都近前不得,最后还是大人的身子受不住昏死了过去,才被他给送回房中的。
自此之后,大人依然是那位白阁老最看中的门生,也颇得先皇的信任,大人瞧着似乎也并没什么变化,但长业却知,从那时起……大人应该就想清楚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了。
说到底,老爷一家当年也只是朝堂制衡下的牺牲品,而大人因那位公主所为,被老爷给逐出了家门,之后又靠着大人的隐忍,才幸以逃过一劫。
这么想着,长业觉着,那位长公主殿下,对大人当年,好像也不全然都做了坏事……
过了几日之后,不知是那位早已致仕的白阁老的一封赞成边军与禁军对调的奏疏起了作用,还是朝臣们也争累了,不少人渐渐开始不再梗着脖子与龙椅上的那位对峙了,反驳的声音渐少,对这位年轻的皇帝陛下再造不成阻拦之际,此事便就这么的敲定了下来,开始展开后续的对调整编等诸多事谊。
边军与禁军对调,毕竟是大陈国建国以来的首次之举,这要调拨何处的边军,又要调拨多少人,对调之后,高低阶的将官又该如何重新安排,诸般事宜都需严谨的考虑。
不过想来,此事当真是这位皇帝陛下期盼已久,所以当朝堂上的争议解决之后,这位陛下竟很快,就将对调的方案给拿了出来,众大臣商议后,也并未觉的不妥。
方案中与禁军对调的边军,皇帝陛下打算的,是从东西两境的边军抽取,因为毕竟东西两境比南北两境的大情形要安定一些,边军也没这么的跳脱而不易管束,所以现下唯一还没确定的,便就是整编后除了原保留的将官,其他应新补的高低阶将官们该由何人给补上的问题了。
于是萧秦昭便让朝堂上的众臣不吝举荐,众说纷纭,此事一时便也就定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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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休沐日,宫城外,一位大人的府中屋宇较少,屋中更是装饰的简洁,几乎可说得上是清贫了,而此时在东厢的书房门外,右佥都御史夏焱对着刚走至近前的一位中年男子有些忧心忡忡的道:“季先生,此次陛下要求重整禁军,将从东西两境调来边军与禁军互换,各营的将官自然也大都得重新安排,陛下让群臣进言,但这戍京的防卫之责,关乎到宫禁的安危,轻易马虎不得,子清从来对武将又没什么了解,倒一时觉着难以下手,有心而无力,不知先生……对此次将官的人选可有什么想法?”
季邯从怀中拿了份书帛递到了夏焱身前,道:“大人无需忧虑,在下已拟出了一份名单,这上面人员的一应身份明细皆在此名单上,大人可仔细览阅一二,若有不妥之处,还请大人指出,可再行斟酌。”
夏焱见到拿至面前的帛书,惊喜不已,连声道:“我就知……就知道先生你定早有想法了!”
极迅速的伸手接过,夏焱展开仔细一一看过,许久才合上帛书的道:“我看着没什么问题,都是挺合适的人选……若是陛下能采纳就好了……”
季邯道:“若是无其他更合宜之人,想来陛下定会采纳的。”
夏焱严板的面上,有着罕见的喜色,“希望如此了,果然什么都难不倒先生你……!”
将帛书小心的拿在手中,夏焱突然又叹道:“多亏了先生您为子清出谋划策,不然子清想必……许多事都做不了,许多抱负也施展不了的。”
望向院中,夏焱又无不感叹的道:“我也知我这不好相与的脾性,官场中没多少人会喜欢的,不过这也就是我了,子清这辈子也只能如此的活着了,不过有时鲁莽,还是多亏了先生提点,才能实现子清以往的诸般想法,如今也能在这朝堂上说得上一两句话,能施展自己的报复,子清实在是喜不自胜,只是……”
说着,想到朝中如今的光景,夏焱又突然目光一横的道:“如今某位权臣当道,只手遮天,而陛下的皇权却逐渐势弱,到底还是令人心寒,不过只要有夏焱在一天,便绝不能容忍某些人再如此的横行霸道下去……”
季邯知他说的是谁,他只微眯了眯细长的眼,清亮的眸色逐渐转为了暗沉。
经过不少廷臣的建议多方比较之后,此番整编禁军该补充的将官人选终于是完全的敲定了下来,此事便就告一段落,众人皆以为就可松口气之时,没料,在昌平、保定两处地方却碰巧同时发生了件可称得上是或大或小的事情,总之,是将朝堂上的所有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今年对大陈国来说并不是一个祥瑞之年,自然灾害祸及了不少地方,但所幸每次朝廷都赈灾及时,所以民生对这天灾虽多有怨怼,到底未形成大的隐患,没料昌平这处地方,此次却因贪官污吏而爆发了一小撮起义的民乱。
昌平城这年先是遭了天灾,之后局部地方又爆发了瘟疫,朝廷封锁了瘟疫区,拨下巨额的银两赈灾,结果没想,赈济的银子竟不少的流入了本城贪官污吏的手中,虽之后瘟疫被扼制住了,但也死伤无数,百姓愤怨难平,在积累的血泪剥削之下,一股愤恨民军因反抗贪官污吏为掩饰真相的血腥镇压而起义,之后起义军遭遇府兵追剿,便逃至了临省的一个府城,保定。
而保定说来也巧了,同样因下方官员不听朝廷的命令,在商业税上大肆的盘剥百姓,以致几千脚夫与其他市民到税课局投掷石块,闯入府衙毁坏公物,打死官兵实行暴.乱。
发生这种事,官府第一反应自然是派兵镇压,于是两方乱民汇合到了一处,自然是同仇敌忾,一拍即合,与镇压的官兵刀剑铿锵的对峙了起来。
但百姓再勇猛毕竟也不能与训练有素的官兵相比较,所以不到一月时间,这伙乱军又被迫转移阵地,跑到了东南沿海建洲的九琅岛上。
一听建洲的九琅岛,众人心头就有些不安了起来,因沿海建洲本就一直以来海盗猖獗,这些乱民跑去了那海盗常出没的九琅岛上,若是与海盗混在了一处,这沿海必会更不得安宁了,于是朝廷经过商议之后,一致认为,应该主抚。
而且这些乱民本也就不是那般穷凶极恶之徒,不过是一时走投无路而已,而且乱民的首领似乎也是这个意思,他们不愿余生皆与海盗为伍,但又不相信朝廷会就这么的放过他们,所以他们才跑到了那岛屿上,要求与朝廷谈判。
他们要求朝廷必须停止征收多余的赋税,并且惩处那群吸血的贪官污吏,此事自是不难,在镇压乱民时,昌平与保定的巡抚及一干人等便具已被京城来的钦差关入了当地的按察使司狱,后又连夜的送进了京城,关入了大理寺中。
但没想,此事却很快发酵,以夏焱为首的一些人开始抓住机会,以两地巡抚模糊的供词上书弹劾朝中有人结党擅权,只手遮天,纵容属下以权谋私才会造成了此次民乱,虽未明说,但此次矛头明眼人一瞧都能知,针对的是何人——
便就是如今内阁权势最盛的那位,赵大人!
此事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夏焱无疑更是添了把火,而此时这火烧的就是这位平日里颇得陛下信任的那位赵大人。
萧秦昭一开始斥责夏焱,但后来随着煽动的人越来越多,而且此事也确实还未查明,一切皆不可妄言,但,也同样不可放过,所以朝堂上渐渐分立了三派,人数较少的一派以夏焱为首,人数相较更多的则力挺赵侍新,而另一派自然也就是负责观望的中立派了。
因着局势,萧秦昭之后也不好再偏袒哪一方,正为难之际,没料建洲那边,又传来了乱民的新要求,他们虽同意朝廷的招抚,但前提却是,要京城派一位能说得上话的大员来,最好,还是皇帝陛下能亲自的来一趟,他们才能心甘情愿的臣服。
朝中众臣自然不肯让他们的皇帝陛下亲自去这种民乱的地方,所以萧秦昭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既能暂时让赵卿从朝中剑拔弩张的局势中脱身,又能满足乱民们的要求——于是他便请求赵侍新去一趟建洲,负责安抚乱民。
赵侍新自是责无旁贷的应下。
如此一来,乱民招抚一事不可耽搁,而且那两城被关押的巡抚也确实并没具体招认出赵侍新的名字,所以此事便就这么安排下去了。
朝中一时又平静了下来,但众人皆知此次只是暂时的平静而已,更大的风浪将在之后袭来。
萧辰意知晓赵侍新此次竟被人弹劾,并且还将去一趟京外安抚乱民之后,她心里此时却也快活不起来,只因……最近她开始频频的做一个梦,与其说是梦,不如说可能是消失了许久的无良系统,换了个法子的来给她做一些提醒。
她最近梦见的,是系统之前再次将她给送回来时,塞进她脑子里的一个令人几乎侧目的画面:无垠沙场,月色残阳,累累尸骨……
而没想这次到了画面最后,却还多了一幕,一幕在宫内皇极殿的汉白玉长阶之上,血染白阶,尸首横陈的景象……
只这一幕,萧辰意连着几日都有些恍惚,她知道,这天真的到来的那日……恐怕已经不远了,所以,此次朝堂上的纷争,赵侍新此次所经受的那么一点几乎称不上是磨难的打击,萧辰意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赵侍新即将要离京了,在走之前,他单独进宫里来了几次,每次竟都与她到秦昭这处的时间将将好,所以萧辰意都只能尽量的躲着人,倒还真让她给躲过了,在赵侍新那人离京之前,两人竟真再没见过一次面。
萧辰意做了几次那梦之后,茫然中,她又去牢里见了一次荀大哥,虽被她掩饰,但荀大哥却还是发现了她的异样,两人在牢中聊了会儿,萧辰意愧疚一直不能将他从狱中给救出来,但总算也还是让荀大哥出了天牢,到了一处环境还能说得过去的地牢了。
萧辰意茫然,便只说自己此时好像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荀大哥当时看了她好一会儿,叹口气之后,竟告诉了一件令萧辰意极为吃惊的事……
他竟告诉她,他当年到底是如何知晓她其实是来自异界的原因了……
原来竟是因……在荀大哥年幼之时,那时还处在开国的高祖皇帝那一代,大陈国如今虽国力强盛,国土辽阔,但其实也仅才三代而已。
开国的高祖皇帝是位世间罕有能力卓绝的人君,但那时……对于朝臣来说,高祖皇帝同样也犯了个男人都可能会犯的错,那便是差点因美色而误国。
当时高祖皇帝统领各部建立大陈国之后,国家运转正走向正轨之际,他某次微服寻访,却突然遇见了一位女子,女子虽无倾城之姿,但却极娇媚,一笑似乎能勾人魂魄,令人悉听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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