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聚好散

徐丹颖反唇相讥，「一人一个，公平。」
程寻掐了她的腰间r0u，听见nv人嘶了声。他轻抚了几下，说道，「平常就没输过，那阵子太气你了，什麽事都做不好，你还不来求我几句，一晾又是十天半月。」
「你明明知道我不会。」
「是，我知道。」他说，「我就想知道，你会不会因为是我，而改变主意。」
徐丹颖垂眼，说得小声：「??这不是来了吗。」
程寻假意听不见，唇边攀起的笑意刺眼得很，「什麽？我没听清。」
「走了。」
她从他怀里钻出来，低身就要去抱果果，程寻阻止，拉过徐丹颖的手，牵si。「都几岁了？自己走。」
果果嘟嘴，两眼都冒泪花了，「我要回去告诉爸b，哥哥欺负我——」
程寻大方一笑，浅眸滚着流光，「行，回去跟你爸好好说你刚刚都看了什麽啊。」
他弯身顺手拍了拍小破孩的脑袋，殊不知果果居然还开心了，小手抵着眉尾，「我知道了！」她着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赞叹道：「哥哥笑起来真好看啊。」
徐丹颖打了程寻。「别乱教一通。」
后来，挑了几样程寻喜欢的菜才离开超市。
一顿饭下来，扣除程寻动手动脚的时间，勉强都还算顺利。两人早早洗完澡，关灯睡觉。
这阵子，彼此的睡眠品质都差，但看到对方又舍不得睡了。程寻明早还有晨会，徐丹颖也得回饭店，两人什麽也没做就抱在一起。
「想什麽？」
「想我外婆啊。」
「那别说了。」
徐丹颖笑了声，亲了亲他的下巴。「你知道的，我不太会说这些。我担心很多事，也害怕很多事，有很多时候我不敢想太多，怕想多了，不好的事会成真，也怕想多了最后什麽也得不到。」
「我也是真的si心眼，很多事就是过不去，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我仍在学习。我喜欢你，可是有太多事凌驾在这之上，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所以这是我起初避着你的原因之一，因为我知道，我做不到跟你同等的在意。就如你所说，我一直在利用你。」
程寻没说话，徐丹颖知道这些话伤人，可是她不想再争吵了。每回和他不欢而散，生活便开始四分五裂。
她说，「我一直很庆幸遇到你，很多我从未想过的事都发生了，虽然过程不怎麽愉快就是了。」
听见她的心里话，下巴压着她脑袋的男人没有动怒，反而低低的笑了，含咬了下nv人柔软的耳珠，诱道：「心疼我就给我安慰，没见过这麽不会安抚人的。」
徐丹颖本来要亲他，但想起一件事，不想亲了。「你那时候也很坏，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听我说话，见面了就只想shangchuan，很多次都弄痛我了。」
本来已经准备好享受自己nv朋友主动亲密的男人，顿时一噎，「不是??当时就是那种关系。再说了，你哪次不是sh了满床。」
「??」
没法说话了。
「我、我要睡了！」
他见nv人翻身要睡，撑肘去看她，「不说了啊？我还听着啊，说到早上都行。」
得寸进尺。
程寻不屈不挠，拉着nv人柔软的胳膊，「宝贝哪痛了？跟我说，我下次改。」
「??」
见她都要把脸埋进枕头憋si了，不逗她了。程寻笑着将人揽进怀里抱。他说，「只要你不走，我就会在。你要是想走，我会截了你的四肢。」
他凉凉道，徐丹颖没好气的看他。
「不信啊？」
徐丹颖弯唇，突然想吻他，没来由的，并非情慾所致，更不是他主动g引，而是她知道，即便生活颠沛流离，他始终都在。
她笑着亲上他，「你舍不得。」
程寻回吻：「嗯，所以你试着ai我一些。」
情人节快乐<3333





好聚好散 第十章（5）

徐丹颖失联了。
程寻是在随主治医师查完房，更新完病历後才意识到这件事。
逢年底，年假和寒假的预约蜂拥而至，饭店开始忙碌了，徐丹颖事先知会他，但两天了，她连已读都没有。
高语上前，见他若有所思，要不是琢磨病因，就是想nv朋友。这阵子，他不再和她讨论课业，没有这项媒介，两人就不会有交谈，要见他也就更难了。
今天总算有一件事了。
「程寻，今天徐医师请假了，丧假，徐丹颖??」
她话还没说完，程寻眼神转瞬凌厉，高语一瞬间无所适从。
程寻早已有预感了，只是他以为徐丹颖这回和以往不同，所以他等，即便坐立难安，他还是想等她来告诉他。
「他人现在在哪？」
「刚在护理站交代事情，应该离开了，他看起来和平常无异，所以我才来想问??喂，程寻！你去哪？」
「我的宝贝孙nv啊，其实就跟她爸一样，对於情感的表达很薄弱，可是心思却b谁都重，一件事、一个人，甚至是一句话，常常就能让他们惦记一辈子，可是他们不会告诉你，就这样放在心里慢慢折磨自己。」
徐林昭步履维艰，言谈间还有些喘，也不要程寻搀扶，挺直着腰杆走下去。
最後一波热浪来袭，含着晒过的青草味，扫荡过男人洁白的衬衫，今年夏天就要结束了。「我见过叔叔，我告诉他我们的事了。」
徐林昭面露惊讶，随後赞赏道：「好小子！」
「我想，早在这之前，叔叔多少是知道这件事。」
老人家一听就明白，也是自己养的儿子，她哼笑：「就这麽一个宝贝nv儿，要说多不管她，我才不信。」
徐丹颖刚出生时，属於高需求宝宝，经常受惊夜哭。温桐生完孩子後，t虚气弱，禁不起折腾。徐明远心疼她，但她不愿意请褓母。
温桐垂着眉眼，看着怀里柔软的婴孩，是她与最ai的人的美好结晶。「都说小孩子长很快，我不想错过她任何模样。再说了，请褓母很贵的，我在家一边休养，也可以照顾她啊。」
徐明远要值班，不放心温桐一个人在家，还是请徐林昭上来带小孩。
好几次，徐林昭看着徐明远趁着仅有一小时的休息时间，吃饭、休息都顾不上，就骑着车回来看一眼孩子和妻子。
一个大男人站在床边，看着母nv安稳的睡在一起，笑得像个傻子。
徐明远听了程寻的自我介绍，没多大反应，关於他的风评早在进院实习时传得沸沸扬扬，高语甚至在他耳边提过这个人几次，程寻的个x不好说，但高语是自己挑的学生。
物以类聚。
程寻不会差到哪去。
他同样对心脏外科有兴趣，院内都在传，程寻会是徐明远的接班人。
徐明远并不藏私，但也不多话，肃冷严峻，实习生跟诊，只敢在旁写笔记，没人敢发问，就程寻旁若无人的与他一问一答。
程寻毕竟只有教科书上的学识，但光是问题的素质，并且得到徐明远的回覆这点来说，已经胜过许多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徐明远对程寻有诸多挑剔，其他实习生私底下都在传，程寻惹到魔鬼徐主任了。
有天，高语忍不住，「主任??你是不是对程寻太过严苛？他还只是实习生。」
「实习生不就是为了日後成为一名医生？他不打算当医生？」
高语无话可说。
徐明远背靠椅，望着窗外，突然问：「你觉得他是个怎麽样的人？」
「请问主任，是作为一名医师对她的提问，还是一名父亲？」徐明远没回应，高语心里不是滋味，但程寻资质优秀。「他的学业成就有目共睹，对医疗也相当有热忱，不得不说，他在这方面很有天赋。老实说，我觉得他和主任的个x有点像。」
徐林昭领着程寻到温桐的墓牌，「我带着你nv儿和她喜欢的人来看你了，之後有时间再让他们两人一起来看你。有个人可以保护她了，你可以不用担心了，我也是。」
苍老衰退的眼已经看不真切了，模糊间似乎看见温桐朝她点了头。她微笑：「我一个人活得够久了，很累了，这阵子总想早些去见你们，又怕我们丹会怨叹我。如今有个人陪她，就是没能把我儿子教好，你的nv儿都b他懂事。」
程寻默不作声，听着徐林昭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话。
回程途中，徐林昭正se道，「我想你多少知道丹颖的个x，她不是贪图钱财的人，但gu份的事，她不会选择归还。」程寻点头，「那是她外婆一生的心血，而外婆是温桐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如果归还，他们就真的再也毫无瓜葛了。」
因此，程寻一开始选择b迫徐丹颖脱离温家。他知道她会一意孤行，他不愿她受波及。除此之外，他不同意的缘由还有一项——他想知道徐丹颖会如何在他和温桐之间做选择。
对，他拿自己和温桐做b较。
结果，可想而知。
他不意外，却也拿不出好态度。
程寻提出请假，负责他的住院医师看不惯他很久了，区区一个路障实习生，就连开医嘱也不具资格，却受到不少大佬的关注，抢尽风头，x情孤傲。
「你这样突然要走，後头排好的事给谁做？不要以为只是实习生，就可以ai来不来。」
程寻扫了他一眼，对方缩瑟了一下，听到後头传来高语的声音，「他早上跟了诊，医令系统也全填好了，就等主治确认而已。今天也没什麽事，让他回去读书也好。」
高语是徐明远身旁的红人，x格大方漂亮，人缘颇好，住院医师不好再说什麽。
程寻上了车，可笑的是，他不知道徐丹颖现在人在哪。他猛按通话键，一通接一通，最後徐丹颖的手机貌似是被他打到没电，全进了语音信箱。
他躁得厉害，动手捶了方向盘。
徐林昭早有预料徐丹颖没办法面对她的si亡。
徐风那时刚过世，徐丹颖不吃不喝数天，课也不去上，整天就坐在徐风生前最ai躺的老摇椅旁，一天都不跟人说话，徐林昭求她几天，直到徐丹颖看到她老人家的眼泪，她才点了头说好。
徐林昭用了积蓄事先找了葬仪社，她没什麽财产和土地，遗嘱仅写了，老房子属於徐丹颖，绝不变卖。她的葬礼不需过於隆重繁复，一切从简，七天後就火化进骨灰塔。
第七天了，程寻还是等不到人。
┄┅┄┅┄┅┄┅┄┅┄┅简t┄┅┄┅┄┅┄┅┄┅┄┅┄
徐丹颖失联了。
程寻是在随主治医师查完房，更新完病历后才意识到这件事。
逢年底，年假和寒假的预约蜂拥而至，饭店开始忙碌了，徐丹颖事先知会他，但两天了，她连已读都没有。
高语上前，见他若有所思，要不是琢磨病因，就是想nv朋友。这阵子，他不再和她讨论课业，没有这项媒介，两人就不会有交谈，要见他也就更难了。
今天总算有一件事了。
「程寻，今天徐医师请假了，丧假，徐丹颖??」
她话还没说完，程寻眼神转瞬凌厉，高语一瞬间无所适从。
程寻早已有预感了，只是他以为徐丹颖这回和以往不同，所以他等，即便坐立难安，他还是想等她来告诉他。
「他人现在在哪？」
「刚在护理站交代事情，应该离开了，他看起来和平常无异，所以我才来想问??喂，程寻！你去哪？」
「我的宝贝孙nv啊，其实就跟她爸一样，对于情感的表达很薄弱，可是心思却b谁都重，一件事、一个人，甚至是一句话，常常就能让他们惦记一辈子，可是他们不会告诉你，就这样放在心里慢慢折磨自己。」
徐林昭步履维艰，言谈间还有些喘，也不要程寻搀扶，挺直着腰杆走下去。
最后一波热浪来袭，含着晒过的青草味，扫荡过男人洁白的衬衫，今年夏天就要结束了。「我见过叔叔，我告诉他我们的事了。」
徐林昭面露惊讶，随后赞赏道：「好小子！」
「我想，早在这之前，叔叔多少是知道这件事。」
老人家一听就明白，也是自己养的儿子，她哼笑：「就这麽一个宝贝nv儿，要说多不管她，我才不信。」
徐丹颖刚出生时，属于高需求宝宝，经常受惊夜哭。温桐生完孩子后，t虚气弱，禁不起折腾。徐明远心疼她，但她不愿意请褓母。
温桐垂着眉眼，看着怀里柔软的婴孩，是她与最ai的人的美好结晶。「都说小孩子长很快，我不想错过她任何模样。再说了，请褓母很贵的，我在家一边休养，也可以照顾她啊。」
徐明远要值班，不放心温桐一个人在家，还是请徐林昭上来带小孩。
好几次，徐林昭看着徐明远趁着仅有一小时的休息时间，吃饭、休息都顾不上，就骑着车回来看一眼孩子和妻子。
一个大男人站在床边，看着母nv安稳的睡在一起，笑得像个傻子。
徐明远听了程寻的自我介绍，没多大反应，关于他的风评早在进院实习时传得沸沸扬扬，高语甚至在他耳边提过这个人几次，程寻的个x不好说，但高语是自己挑的学生。
物以类聚。
程寻不会差到哪去。
他同样对心脏外科有兴趣，院内都在传，程寻会是徐明远的接班人。
徐明远并不藏私，但也不多话，肃冷严峻，实习生跟诊，只敢在旁写笔记，没人敢发问，就程寻旁若无人的与他一问一答。
程寻毕竟只有教科书上的学识，但光是问题的素质，并且得到徐明远的回复这点来说，已经胜过许多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徐明远对程寻有诸多挑剔，其他实习生私底下都在传，程寻惹到魔鬼徐主任了。
有天，高语忍不住，「主任??你是不是对程寻太过严苛？他还只是实习生。」
「实习生不就是为了日后成为一名医生？他不打算当医生？」
高语无话可说。
徐明远背靠椅，望着窗外，突然问：「你觉得他是个怎麽样的人？」
「请问主任，是作为一名医师对她的提问，还是一名父亲？」徐明远没回应，高语心里不是滋味，但程寻资质优秀。「他的学业成就有目共睹，对医疗也相当有热忱，不得不说，他在这方面很有天赋。老实说，我觉得他和主任的个x有点像。」
徐林昭领着程寻到温桐的墓牌，「我带着你nv儿和她喜欢的人来看你了，之后有时间再让他们两人一起来看你。有个人可以保护她了，你可以不用担心了，我也是。」
苍老衰退的眼已经看不真切了，模煳间似乎看见温桐朝她点了头。她微笑：「我一个人活得够久了，很累了，这阵子总想早些去见你们，又怕我们丹会怨叹我。如今有个人陪她，就是没能把我儿子教好，你的nv儿都b他懂事。」
程寻默不作声，听着徐林昭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话。
回程途中，徐林昭正se道，「我想你多少知道丹颖的个x，她不是贪图钱财的人，但gu份的事，她不会选择归还。」程寻点头，「那是她外婆一生的心血，而外婆是温桐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如果归还，他们就真的再也毫无瓜葛了。」
因此，程寻一开始选择b迫徐丹颖脱离温家。他知道她会一意孤行，他不愿她受波及。除此之外，他不同意的缘由还有一项——他想知道徐丹颖会如何在他和温桐之间做选择。
对，他拿自己和温桐做b较。
结果，可想而知。
他不意外，却也拿不出好态度。
程寻提出请假，负责他的住院医师看不惯他很久了，区区一个路障实习生，就连开医嘱也不具资格，却受到不少大佬的关注，抢尽风头，x情孤傲。
「你这样突然要走，后头排好的事给谁做？不要以为只是实习生，就可以ai来不来。」
程寻扫了他一眼，对方缩瑟了一下，听到后头传来高语的声音，「他早上跟了诊，医令系统也全填好了，就等主治确认而已。今天也没什麽事，让他回去读书也好。」
高语是徐明远身旁的红人，x格大方漂亮，人缘颇好，住院医师不好再说什麽。
程寻上了车，可笑的是，他不知道徐丹颖现在人在哪。他猛按通话键，一通接一通，最后徐丹颖的手机貌似是被他打到没电，全进了语音信箱。
他躁得厉害，动手捶了方向盘。
徐林昭早有预料徐丹颖没办法面对她的si亡。
徐风那时刚过世，徐丹颖不吃不喝数天，课也不去上，整天就坐在徐风生前最ai躺的老摇椅旁，一天都不跟人说话，徐林昭求她几天，直到徐丹颖看到她老人家的眼泪，她才点了头说好。
徐林昭用了积蓄事先找了葬仪社，她没什麽财产和土地，遗嘱仅写了，老房子属于徐丹颖，绝不变卖。她的葬礼不需过于隆重繁复，一切从简，七天后就火化进骨灰塔。
第七天了，程寻还是等不到人。




好聚好散 第十章（6）

徐明远请了丧假，十几年来，他头一次这麽长一段时间不在医院，彷佛他只要踏出医院一步，就有人离si亡近一些。
他在这间医院服务了大半辈子，三十出头，成为最年轻的外科主治医师。他是医界的骄傲与荣光，受颁许多荣誉奖，长年为医学的贡献，为此得到许多家属的感谢与景仰。
他们说，他是好人，是上帝之手，拯救无数条生命。
徐丹颖成年那年，他升上主任。
事业平步青云，却没人知道每每从手术室出来，面对他的是多麽巨大的寂寥以及罪恶感。
他救了很多人，却没能拉住妻子的手。
「这怎麽能怪你？你当时还只是一个住院医师，只能听令行事。」
「她的冠状动脉y化严重，不动手术，引发心肌梗塞是迟早的事。」
「她是家族遗传，生产确实对她不利，但绝不是主因，你不用把错都拦在自己身上，何况你太太自始至终都是愿意的。」
「成为一位独当一面的医生，专业理当摆第一，但心理素质也要有。你要有面对手术失败的勇气，再来，就是si亡。医生不是神，我们尽力而为，在医疗上提供协助，但很多时候我们也都只是赌。」
护理师在床边平静的宣告si亡时间，最後那句节哀，徐明远直至今日都没能会意。
没用，都没用。
温桐是他第一台失败的手术，这就是事实。
徐明远抵达殡仪馆时，徐丹颖已经坐在木棺旁多时，面se无异，却彷佛被人ch0u乾了灵魂。仪式简单，父nv一同跪了又站，站了又跪，师父念诵着经文，手上的摇铃震着耳膜。
礼仪师觉得这是史上最安静也丝毫感受不到人情冷暖的葬礼。
徐家的亲戚不多，大家都住在山的一头，年纪都大了，禁不起奔波，因此来的人也不多。徐丹颖一天就摺一朵莲花，礼仪师建议她可以多摺，还有元宝，让nn可以带去另一个世界享福。
另一个世界？
徐丹颖低头捏着薄纸，说出近日来的第一句话，音se乾哑：「??我觉得，我感受不到她了。」徐林昭完完全全消失了，所谓的灵魂，都是安慰人的话。
人间太过痛苦，温桐知道，徐风也是，如今连徐林昭也走了，没有人会回来。
剩下她一个人，活在地狱。
丧假结束，徐明远并没有马上回到医院，破天荒请了一阵子的特休。程寻请完假的隔天，人就回医院了，看上去无异。高语却见他日渐沉默，菸瘾却愈来愈重。
主治都不愿让他跟诊了，说是病人见他这副y沉si寂的模样，症状都说不出来了。
今日也在x1菸区遇见他，她上前点了一根菸，烟雾漫过两人的视线，高语眯起眼。程寻手上的菸已经燃了大半支，他却一口也没ch0u，彷佛只是在做一场漫长等待的行前仪式。
「原来你可以这麽喜欢一个人。」高语牵起嘴角，率先开口，「早知道你和普通人一样，我就不会喜欢你了，真无趣。」
程寻无动於衷。
高语喃喃自语，紧接着好笑的推翻前头那句话，「??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该早点告诉你了。」
灰烬消融在风中，程寻抬手将未ch0u一口的菸身压上菸筒，侧脸被冷风削薄，显得男人的眉眼更加凌厉晦暗。
他快要疯了。
高语以为他不会搭理，却听见男人声线拉出一道嘶哑，面部线条仍旧紧绷，声调却因为触及到那nv人而变得柔软，「这辈子会喜欢我这样的人，只有她了。」
高语不相信。
程寻，是个将会走向最高殿堂的人，垂危的生命受他牵制，这样日後光芒万丈的人，如何不被人ai呢？
他却笑，浅淡的眸子逐渐被光稀释，变得混浊不堪。「如果今日站在你面前的人，是个会让你受伤的人，你还坚持ai吗？」
程寻没动，高语却不自觉後退。
「ai？」他偏头自答，眉眼锐利，潜藏嘲讽，「有几个nv人也这麽对我说过，可是现在她们人在哪呢？」
「她们畏惧我，怕我，无法承受我，说ai的人总是最快ch0u离。」他弯唇，眼里没有笑意。高语没见过这样的他，程寻平时不会主动提起情ai，两人私底下探讨的都是课业。
「我不会否定那些人的情情a1a1，都不关我的事，只是若想要把我也卷进去，起码我们的筹码要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