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宿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轩书生
从这片稀稀拉拉的小树林走出去就是官道,沿着官道一路向东,隐约能看到一座小城,那就是展初晓所说的乐明城了。两人都是修行中人,快速赶路并不觉得累,走到那座小城外时,天色刚刚昏黄,日落西山,城门前进出的人流也明显增多了。
进城后天色越发昏暗起来,趁着天还未黑,两人在城中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展初晓显然身价不菲,大手笔地包下了客栈中最好的一个小院,又让小二安排最好的饭菜,力求住得舒适。
莫西南看着他熟稔地一连串吩咐下去,有些好笑:“你这是打算在这里长期驻扎?”
展初晓不以为然道:“就算只住一晚上,也得休息好才行。”说着恭敬地对他说道,“您若是有什么需求尽管说明,我让他们去办!”
莫西南自然没什么要求,谢绝了对方的好意,吃过饭后就借口修炼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过他并未修炼,而是打量了一圈屋中摆设后,便盘膝坐在床上,手指一捻,一缕夹杂着时空之力的神识便被他引向了隔壁展初晓所住的那个房间。
掺杂了时空之力的神识隐蔽性极强,轻易不会被人发现,更何况以展初晓那点实力,更不可能发现他的存在。青年这会儿也刚进门没多久,提起桌上水壶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而后便在桌边坐下,抬手握住颈上那枚项坠低声道:
“师父?”
那项坠上的七光芒闪了闪,随即一道呈半透明状的虚影从中飞出,变成人形虚浮在旁。那道虚影大小与成年人等比,身量修长,身穿一套白色衣衫,因为背对着他这边的缘故,莫西南没能看清他的长相,只能瞧见鸦羽般长长垂在背后的黑发。
“有事吗?”那道虚影开口,声音低沉沙哑,语气也很平淡。
展初晓显然已经习惯了对方冷淡的态度,笑道:“无事就不能找您了吗?师父,我今天可是九死一生,差点挂掉!我要是死了,您唯一的徒弟可就这么没了。”
那身影淡淡道:“你不是没事吗?”
展初晓被他这句无情的话语噎的够呛,道:“我要是死了,您这会儿可就没人说话了!师父,您看您真的不打算教我一些厉害的功法什么的吗?至少让我能够自保,否则我下次若再遇上危险,不小心死在半路可怎么办?好歹我现在也是炼气期的修士了,攻击法门却还是以前炼体时学的那些,说出去也丢了您老人家的脸不是?”
“你的基础太差。”对方显然不吃他撒娇这一套,淡淡地陈述事实,“基础未成,何谈练气?”
展初晓闻言抓了抓头“但我已经是先天了!不是说进入先天境界,就算炼气期的吗?还差什么基础呢?”
那人说道:“你先修炼好我之前教给你的吐纳法门,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教你下一步的炼气方法。”
“哦!”展初晓有些不甘心地鼓了鼓脸颊,眼珠一转,又想起一事,笑道,“那师父,你现在有想起什么没有?”
听到这句话,那道身影晃了晃,似乎有些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步子。他这一动,身体侧向了莫西南所在的方向,半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让莫西南微微一怔,随即扬了扬眉。
这张脸这人是秋声的大师兄宫译?
认出对方身份的瞬间,莫西南就将对方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的原因猜了个七七八八。之前他还奇怪,宿梁狄的灵魂碎片转生之人必然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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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却会混得如此惨。现在看来,他能在被人偷袭后跳入亡魂河那种绝地而未死,还弄了个有蕴养元神作用的法器藏身,这气运也算无人能及了。
这时宫译也开口道:“什么都没想起来。不过”他拧眉思索片刻,道,“今天你遇上的那个青年,我有些眼熟。”
展初晓一惊:“难道说你们以前是熟人?”他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颈项上那个项坠,“那他今天开口要这个,是不是也因为以前见过?”
“我不知道。”宫译回答的很干脆,“以前的事情,我都记不得了。”
闻言展初晓很是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是啦!除了有些生活常识之外,你也就只记得怎么修炼了,别的都忘得一干二净师父,你说让我帮你找回记忆,就这么点线索,我要怎么找啊!你甚至连你修炼的功法叫什么都不记得,师门在哪里,家乡在哪里,有没有亲人朋友……这些哪怕告诉我其中之一也好啊!”
失忆了?
莫西南轻笑一声,难怪对方在他出现后并未有任何表示。要知道宫译可是在帮秋声护法的时候出事的,若是正常情况下,见到小师弟安然无恙,肯定会做出些反应。
念及此,他伸手摸了摸下巴,这件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不枉他答允琦清的请求来这一趟。说不准这次能集那家伙不少黑历史,等将来那家伙归位,再惹到他头上,就拿出来甩他一脸。
想想就觉得这个主意真不错!
而另一边,正漫不经心听着徒弟吐槽的宫译忽然打了个喷嚏,一脸莫名其妙地揉了揉鼻子:元神居然也会打喷嚏?
展初晓也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喷嚏吓了一跳,停止了碎碎念眨了眨眼看向他:“呃……算啦!总之你若是想起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一声!等我回到家后,也好动用势力帮你找找线索。”
宫译“嗯”了一声,声音有些闷闷地:“那个人……你多留心一些。”
“谁?”展初晓想了想,“你说那个叫做秋声的人?”
宫译点了点头:“他让我觉得很熟悉。你可以从他那边调查,看看有没有线索。”
“说的也是!”展初晓眉飞色舞地打了个响指,一脸兴奋地模样,“我怎么没想到?嗯,回头可以试试跟他套个话什么的!”
莫西南顿时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
宫译对此不置可否,道:“天色不早了,早些开始修炼。”
展初晓很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师父,你真的不考虑多教我点什么吗?”
宫译毫不留情道:“等你基础打好再说!”
见状,展初晓悄悄撇了撇嘴,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爬到床上盘膝运起功来。莫西南注意到他运行的正是青崖山的入门功法,估计就是之前宫译所教,又见宫译身形一闪,重新回到那个项坠里,便也不再关注那边,回神识便专心修炼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受君就是为了看攻君笑话来的!
咳咳,当然不是那种对方越惨他越开心的看,而是对方越落魄他越开心。如果有人对攻不利,作为这么多年的宿敌,他还是会酌情选择要作壁上观还是出手帮个忙什么的。
第九章生死之旅4
说是修炼,其实也不过是模拟真元运行时空之力罢了。莫西南不是真正的秋声,也没学过修真者的功法,如今突然接触到这种有着特定修炼方法与攻击法门的修炼方式,感觉还是挺新奇的。
他们这些时空管理者平日里对时空之力的运用,通常都体现在对时空的操纵上,这使得他们对时间和空间的细微改变有着非常敏锐的观察力。但这个世界的攻击法门却不同。他们更侧重于对自身力量的掌控与运用,莫西南觉得这种方法很值得借鉴一下。
虽然两种力量体系不同,但若有心总能找到相通之处。他的优势在于之前读取了秋声的记忆,包括他对于修炼的理解和力量的运用原理。有了这些心得,他研究起来更方便,也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入手。
之前他能够使用出秋声的《尘世曲》就是这几日实验的结果,不过他所使用的招数核心还只是模拟居多,形似而神不似,许多力量运用方面的细节仍需摸索。
于是这一夜就在莫西南孜孜不倦地研究下过去了。第二天一早,他就听到隔壁传来开门声,神识一扫,是展初晓出门去了。
对方既然没叫他,想必离得并不远,莫西南悬了一缕神识在他身上,一旦他遇上危险,就会触发这缕神识,他也能立刻赶过去。
一直等到中午午饭过后,展初晓才从外面回来,敲响了他的房门后笑吟吟地告诉他,代步工具和一些路上所需的物品已经购置完毕,他们随时可以出发。莫西南想到这人先前包下整个院子只为住一晚上的壮举,隐隐猜到他忙了一上午后,所说的“准备好了”绝不是随便买两匹马那么简单。
果然,等到他跟着展初晓走到院外时,就见门前停着一辆看起来十分豪华的马车。四匹马拉着十多平米的车身,车身整体漆成天青色,四周垂着鲜红的丝绦,前室上坐了个车夫打扮的人,后室的门关着,看不到里面装潢如何,但只是这表面上的装饰与那四匹马就足够引人注目了。
所以这小子之前被追杀,真的不是因为太过招摇引人垂涎前来打劫吗?
展初晓显然并不觉得自己所做有何出格的地方,上前叫那车夫打开车门,而后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秋大人,我们上路吧!”
莫西南:“……”总觉得这句话好像哪里不对。
一撩衣摆上了马车,其内果然如他想象中一般装饰的十分华丽。后室面积很是宽敞,其内还分为内外两间,单是外间平躺三四个人都绰绰有余。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中央设有软座茶柜,小几上甚至还摆放有茶壶茶杯和两碟摆放美的糕点。
展初晓在他之后上来,笑道:“时间有限,在下也只能准备到这个程度了。咱们先凑合用,等以后有更好的再换不迟。”
莫西南:“……”总觉得被炫了一脸富。
他在旁边的座位坐下来,抬手弹了弹衣摆。在如此豪华的马车当中,他身上这件青布长衫看起来格外寒酸,然而莫西南本人并不在意,他身上体现出的气质也足以掩盖这种衣着带来的格格不入感。
看着面前的青年,展初晓忍不住在心中暗暗赞叹,面上却仍是一派笑吟吟的模样。他拎起桌上的茶壶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放下茶壶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秋大人,感谢您愿意护送在下这一路,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莫西南轩眉微扬,端起茶杯陪他抿了一口,心道戏肉来了。
果然下一刻,展初晓便放下茶杯,状似漫不经心道:“对了!请恕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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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昧,可否询问一下您是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在下此次请求您帮忙,是否会耽误了您的正事?”
莫西南敏锐的察觉到一种被窥探的感觉,知晓是宫译正躲在项坠中关注着他的答案。他一手端着茶盏,拇指在茶盏边缘轻轻摩挲,沉默片刻道:“应该不会。”
这副一看就有难言之隐的表情让展初晓一时有些无从下手。毕竟眼下是他有求于人,贸贸然去询问对方的隐私弄不好就要得罪对方。但他也不愿就此放弃,咬咬牙硬着头皮继续问道:
“那……您在助我回家后,打算去往何处?承蒙您出手相助,若无要紧事,不妨去在下家中小住如何?”
他此问本是打算在对方拒绝后顺理成章询问他意欲何去,却不想面前之人竟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也好。”
展初晓大喜:“那真是太好了!”心中却是暗暗叫苦:这人也太不按牌理出牌了!
但他毕竟不是会轻易放弃的性子,拐弯抹角又试探几次,均被莫西南不动声色挡了回去。如此三番两次试探无果,让展初晓差点抓狂:要不要这么滴水不漏啊?透露一点出身能死么?能么?!
虽然心中咆哮着,展初晓到底不敢太过分,为防止对方生厌,他只能悻悻然暂且放弃了继续套取对方身份的举动,打算徐徐图之,反正之后他们会相处很长一段时间,总有机会找出线索来的。
是以一壶茶饮尽后,展初晓便借口疲累跑进内间休息去了,留下莫西南独自坐在外间,轻轻放下空空如也的茶碗,勾起唇角无声笑了起来。
展初晓这个人,聪明归聪明,但他们之间身份差的太远,对方不敢得罪他,自然在他面前各种放不开而他正是拿准了对方这种心理,才搪塞的毫无压力。若对方真的放开了直接询问他的身份,或许他才会头疼一下。
现在么,只能说是正合他意。
莫西南之所以将“秋声”的身份瞒的滴水不漏,不过是不想宫译那么快就得知自己的身份而后冒然暴露出来罢了。毕竟现在青崖山上是个什么光景还不好说,他这么个失忆人士贸贸然回去,弄不好小命就会交代在那里。
当然,他也承认,自己多少也想借此看看那个失忆人士能闹出多少笑话,说不准将来就能拿出来嘲笑对方一番。
抱着这种悠闲的心态,莫西南在接下的路程中表现的很是悠哉。这辆马车的减震做的还不错,行驶在官道上只是轻微颠簸罢了,虽然不可能与某些科技位面的机械产物相提并论,但这种恰到好处的摇晃,也算是种另类的享受。
两人是中午吃过午饭后出的乐明城,一直到天色昏黄,夕阳渐落,仍未看到有人烟的地方。车夫是个老把式,附近的路跑过许多遍,早早就说过官道上少有村落,他们出发的又比较晚,恐怕要深夜才能到达最近的驿站。
展初晓对此早有准备,他购买了这个豪华马车也是为了方便野外露宿,不说马车的后室,就是车夫所坐的前室都有遮风挡雨的帘子,一放下就能休息。
因此三人便就近在官道下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升起篝火打算露宿野外。
展初晓特地准备了不少方便食用的食物,甚至还有不少待加工的半成品。莫西南看着他一样一样将各种食物从储物袋中拿出来,不禁有些好笑:
“你现在的修为应该能够辟谷了吧?“
“是啊!”展初晓一边认真地拿着穿好的肉串架在火上烤,一边随口道,“不过修行之人又不禁口腹之欲,况且就我现在这种修为,就算吃辟谷丹,隔三差五也总要吃点凡俗的食物,吃多吃少差别又不大,既然如此,‘吃’这种享受,我又何必放弃!”
莫西南看他一副振振有词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状似不经意道:“这是你师父教你的?”
“我师父可不会教我这些。”展初晓明显撇了撇嘴,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很快恢复正经,“我师父是个比较……唔,严肃的人,估计他要是在的话,肯定会严肃地说:‘凡间的食物杂质太多,过多食用有益无害’什么的!“
他刻意模拟出老学究的语气,板着脸一脸严肃说完,自己先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莫西南:“……”他还真有点难以想象那个人板着脸的模样。毕竟那家伙脸皮向来比城墙拐弯还要厚,最不讲究这些不过宫译毕竟只是那家伙的一部分,说不定性格会有所变化……
躲在项坠中的宫译忽然打了个喷嚏,项坠跟着晃了晃,鲜明地昭示了一下存在感。展初晓吓了一跳,急忙止住笑声,掩饰般地将烤好的肉串递了过去:“您尝尝看?”
“多谢。”莫西南伸手接过,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肉串展初晓在购买的时候就叫人用调料煨好了,此时刚烤制出来,香酥可口,配上露宿野外的环境,别有一番乐趣。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世的攻君和受君下一章正式开始正面交集。
说点题外话,作者君开这篇文后,刚好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调了科室,原本相对轻松的工作因为岗位调动变得特别忙。加上又是开文之初,打算多存点稿,所以前期应该会更的慢一点,等第一个故事写完,应该就能恢复日更了。
不过作者最慢也就是隔日更的状态,大家可以随意养肥!~当然愿意陪我一起聊聊文中内容就更好了00
第十章生死之旅5
吃过晚饭,莫西南谢绝了展初晓进马车休息的提议,挑了棵还算茂盛的树木,在其横出来的枝干上盘膝而坐,继续感悟这个世界的力量。
展初晓和车夫不同于他,早早就去马车中休息了。他们两个一人赶了半日的车,一人奔波忙碌准备了半日物资,此刻随着夜色渐深,睡得也越来越沉。
莫西南却毫无睡意。
这不是他第一次接受守护者的任务,却是心情最轻松的一次。对于宿梁狄的能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只要命魂尚在,即便是魂飞魄散了,他也肯定能够通过轮回重新走回到他的面前,厚着脸皮调侃一句:“想我了没?”
而他需要做的,也只是加速他所在空间的时间比罢了。
比起这个,莫西南反而更在意能够让那个人用出这种同归于尽招数的“破坏者79号”。如今那个原始空间被封闭,无法查到丝毫线索,也不知那个“破坏者79号”究竟被消灭掉没有。
还有,病毒的出现不会无迹可寻,那个病毒究竟是如何形成的?或者说,是谁将“它”制造了出来?
种种疑惑暂时都无解,也只能胡乱猜测一下罢了。多想无益,反正等他们这一世走尽,在时空管理局也不过是过去一月左右罢了。到时想必五十七分局那个原始空间也修复完毕,再去调查不迟。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宿敌 分卷阅读13
思量片刻,莫西南便重新闭上眼,继续运行从秋声那里学来的功法。
月上中天。
淡淡的月华之力洒落,不知何时,一抹若有若无的虚光从月华之中洒落而下,那些虚光渐渐凝实成小小颗粒,形似橄榄,由万道金丝贯穿,丝丝缕缕,绵绵密密,累累贯串垂下。
莫西南忽然睁开眼,距离他不远处的马车上,一道虚影飘于其顶,正仰着头望向那些飘荡在月华当中的华。感应到莫西南的视线,他向着这边望了眼,而后倏地纵身飘向上方,身形冲入那片虚光当中,一圈晃过,肉眼可见部分虚光被其吸引,进入到他体内。
莫西南微微扬起眉,意识到这虚光是好东西,心念一动,从秋声的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只玉瓶,手指向着那片虚光一引,光芒顿时连城一线,如流浆般进入了玉瓶当中。
宫译这时已经从半空中下来,他的元神能吸的虚光有限,晃了一圈后就觉饱和了。虚光入体后,明显感觉神一振,不枉他察觉到异常后冒险现身出来。
他飘落在马车上,再度看向莫西南,见到他的动作后,宫译不禁眉头微皱,视线瞥向马车所在的方向他容身的项坠也算是个储物法器,但是却只能容纳灵魂,不知道能不能装下剩余的这些……
但下一刻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好处,过犹不及,剩下的还是留给其他人吧!
莫西南与他想法相同,集了一瓶后就了手,任由剩下的虚光缓缓洒向四周生灵。随着虚光落下,周围的树木无风自动,隐隐摇摆仿佛舞蹈;有虫鸟走兽簌簌活动,或振翅或奔走,似在欢呼与庆祝。
种种异象无不显示那虚光的神奇之处,莫西南将装满的瓶子好,抬眼看向宫译,后者并未回到项坠当中,而是若有所思的看向他:“你对我的出现好像并不惊讶。”
莫西南道:“我很惊讶。”话虽如此说,他语气却很是平淡,显得格外敷衍。
宫译微微皱起眉,他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某种难以言喻的亲近感与熟悉感,本能地想要与这人亲近几分,然而对方看起来似乎并没这个意向。有心想要搭话,可惜脑中一片空白,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莫西南并未察觉到他的想法,捏着手中的玉瓶看了看,向着他微微一晃:“这是什么东西?”
宫译剑眉微扬,讶异于这人的孤陋寡闻,但他面上并未表现出什么,一脸平静地回答道:“帝流浆。”
“帝流浆?”莫西南闻言眨了眨眼,这东西有些耳熟,他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听说过。
看出他心底疑惑,宫译好心地解释道:“帝流浆乃是月之华,每六十年方能见一次。这东西对草木怪的修行有益,得之堪比千年道行。”
“哦……”莫西南看向宫译的目光顿时有些怪异。
“你那是什么眼神!”宫译咳嗽了一声,道,“我是人,不是怪。”
莫西南陈述事实道:“按照你的说法,人应当无法吸帝流浆。”至少他刚刚试探过,那种东西对他并没有多少作用。
宫译轻笑一声:“我也没吸,只是用它们之中蕴含的月华清气温养元神。”他说着伸出手,一缕金色光华在他掌心中浮现,“元神属阴,能吸部分月华清气,等将来我回归身体,这些帝流浆就无用了。”
听他提起此事,莫西南神色一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你的身体呢?”
宫译眼中闪过一缕茫然之色:“我也不知道。”顿了一顿,又喃喃一句,“我不记得了。”
他本是相对俊朗硬挺的长相,这会儿现出茫然的样子来,看起来着实有些可怜。可惜莫西南本就是为了看他笑话才来此,即便皮相不同,内里也是同一个人,所以他没有丝毫怜悯之心不说,还默不作声欣赏了一会儿,就差没直接将这段录制下来留待将来使用了。
不过宫译的茫然也就只有那么片刻时间,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态,重新看向莫西南:“我觉得你很熟悉,我们之前认识吗?”
“这个搭讪有点老套。”
宫译被他这句话噎的够呛,有些讪讪然道:“不是搭讪,我确实觉得你很熟悉。”说着又忍不住盯着他的脸看了看,最后重又对上他的双眸,视线投入那一泓清泉内,不由自主便沉溺瞬间,片刻后他才不自在地回视线。
这样盯着一个人看,实在是太失礼了。
莫西南倒是不觉得如何,毕竟宿梁狄在他面前从来就不曾含蓄过。他从打坐的树上站起身,施施然弹掉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道:
“我叫秋声。”
“秋声?”宫译喃喃地念了两遍这个名字,道,“很好听。”说着对他露出个颇为单纯的笑容来,“可惜我不记得我叫什么名字了,也不知何时会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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