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宿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轩书生
展初晓吃了一惊,她今天因为刚刚回来的缘故,忙得脚不点地,尚未来得及和师父交谈,自然也就不知道宫译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并且打算离开一事。
她本就不想与师父分开,之前承诺将项坠交给莫西南时也留了个心眼:项坠并不代表她师父,回到展家后,她自可去展家的私库找寻替代品给师父容身,届时项坠作为一个载体,给了对方也无所谓。
然而现在,莫西南却告诉她,师父打算直接跟他离开,这让展初晓吃惊之余险些失态。总算她定力过人,没将拒绝的话脱口而出,而是抬手握着项坠:“师父,你、你要离开?”
宫译随着她的呼唤现身而出:“他说得不错。”
展初晓睁大双眼:“您、您已经知道您的身份了?不是说让徒儿为您寻找线索吗?怎么突然就”
宫译站在莫西南身侧,见小徒弟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安抚道:“秋声与我相识,他告知我我的身份,只是其他事情仍需我亲自去调查才行。因此原本打算在展家稍作停留,如今却不得不早日离开了。”
他语气虽温和,用词却是不容置喙的坚定。展初晓明白不能阻拦,咬了咬下唇,神色坚定道:“我要一起去!”
宫译顿时微微皱起眉。
展初晓对他的神色变化最是敏感,一看他这副神情,就知道他并不希望自己跟去。然而有些事情,不争取一下,总归是一生的遗憾,而她从来都不是退缩不前的人。
“师父,所谓有事弟子服其劳,您要去青崖山,我作为您的弟子,怎能不鞍前马后跟随左右?”
宫译道:“你不是刚刚才回家?”
“家?”展初晓轻笑一声,“今日之事您也瞧见了,这个家哪儿还有我的立足之地?明知道我要回来,爹娘连个信儿都未捎回,哥哥更是张口就是斥责没有你们在,我真担心我那位好兄长转眼就把我弄死!与其留在这种毫无人情味的家里,我更想出去看看这个世界。”她说着顿了一顿,神色诚恳地望着面前两人,“师父,您就带我一起去吧!我肯定不会拖后腿的!有我在,保证把你们旅途生活打理的妥妥帖帖!”
为了离开,展初晓甚至连撒娇这个一贯被她嗤之以鼻的天赋技能都用上了。
见她如此,宫译的确有些动摇,他并不在乎展初晓能够在俗世中带给他的那些便利,比起这个,这姑娘身上那些麻烦才是真正让他顾虑的。毕竟是他亲自下的徒弟,他的确无法就这样将人留在这里。
念及此,他看了眼莫西南,后者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眼前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派神游物外的漠然。
他这幅神态让宫译心中有种微妙的感觉,像是不悦、又像是烦躁的负面情绪一闪而逝,随即被他强行按捺住,转而看向展初晓:“你家中那些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理?”
“有什么可处理的?”展初晓毫不在意道,“我知道修仙一途需得断绝尘缘,就这个家,不要也罢!”
闻言宫译轻轻摇了摇头:“你这句话,赌气的成分太重。扪心自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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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在乎你的家人,不然就不会在意他们对待你的态度,也不会有刚刚那番话。”
展初晓顿时咬住下唇,眉宇间尽是纠结。宫译所言她又何尝不知?没有谁生来冷情,渴望家庭温暖是绝大多数人都会有的情绪,她自然也不能俗。
然而这么多年来,她并没有感受到家庭的温暖:父母的无视,兄长的冷漠,还有无数虎视眈眈的旁支……这个家中反而只有表姐田凤雪与她最为亲厚,但田凤雪倾心于展誉,早晚将与她疏远,届时这个家中,就真的再也没有丝毫属于她的亲情可言了。
“你确定这个家中没有你的亲人了?”
耳边忽然听到莫西南开口反问,展初晓霍地抬头,差点以为自己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抬眼瞧见一旁的青年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展初晓抿起唇,不太想接话。她现在情绪不佳,加上对方短短几日就拐走了她的师父,让她很难不对这个人升起迁怒的情绪来。
但她的教养让她做不出那么无礼的反应,终是咬牙道:“你想说什么?”
莫西南道:“你口口声声说你的那位兄长对你无兄弟之情,但你扪心自问,这些年里你又可曾对他表现出丝毫兄弟情谊?就我今日所见,你刚刚归来时,展誉第一句话是问候,而你却是讽刺……”
展初晓气极反笑:“所以你现在是在对我说笑吗?秋夫子?”她生平最不喜之事,便是被人以孝道说教,怒极之下甚至一度忘记了眼前之人实力卓著,张口便反呛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星轨法师开普勒,考试还顺利吗?
作者君家里这边最近在经历倒春寒,不知道亲们那里气温如何。春天注意保暖,千万别爱美过早脱下厚衣服,医院里现在感冒的人特别多,气温是一方面,过早换衣是另一方面,春捂秋冻虽然没什么科学依据,但至少春捂对身体没什么坏处。
第二十一章生死之旅16
这是莫西南第一次见展初晓情绪失控,虽然她在下一刻就醒悟过来,抬手捂住嘴一副后悔懊恼的模样,然而刚刚那一瞬间的情绪变化,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平复了一下心绪,展初晓才放下手,微微低头:“对不起,我……”
“与其道歉的话,不如想想我方才的话。”莫西南并不在意对方此时竖起一身尖刺的刺猬模样,慢条斯理道,“至少你那双眼不是摆设,自己睁大点看看,究竟谁才是亲人,谁才是别有用心之徒。”
然而此时展初晓心烦意乱之下,哪里听得进去他这番话?她勉强扯了扯嘴角:“在下家中之事,想必您还不甚清楚,就不劳多心了!师父,我……”
“我们还有两天离开。”宫译对上徒弟似求救似无奈望过来的视线,叹口气道,“多看看,多想想,总是有好处的。”
闻言展初晓再也挂不住嘴角那抹难看的笑容,莫西南的话她可以当作耳旁风,但宫译的她却必须听。她沉默了片刻,才又勉强扯起嘴角:
“我知道了,师父,容我回去想一想,我现在……有点乱。”
两人没再阻止她,展初晓也顾不得再谈其它,脚步匆忙地走出了房门。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莹莹月光洒落满院,与墨蓝的夜空中点点繁星交相辉映。如斯美景却无人欣赏,细碎的树影斑驳萦绕在院周,夜风吹过,悉悉索索,一如展初晓紊乱的思绪。
还没走到院门口时,她的耳边忽然传来一道近在咫尺的嗓音:
“肉眼所见亦能骗人,用你的心去看,展二姑娘。”
展初晓仓促的脚步瞬间顿住。她缓缓回过头,满脸不敢置信地盯着身后的卧室门看了一眼
这个被她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竟然如此轻易就被人看穿了!
******
展初晓出生之前,展誉和其母田宁心正处于生平中最糟糕的境地当中。
那年展誉十岁,作为嫡支长房长孙,早早地便跟在父亲展华身边学习管理商铺。一次出远门时,父子俩遭遇洪水双双失联,生死不知,展家这艘商业巨船同时失去了现任掌舵人和未来的掌舵人。若非已经不问世事在家享清福的展老爷子站出来稳住军心,展家已然大乱了。
然而虽然有展老爷子在,展家的叔伯们仍旧为了争权明里暗里斗得风生水起。展华并无兄弟,唯一的妹妹早已远嫁外地,嫡支继承人死绝,他们任何一方上位,都将是新的展家嫡支。即便老爷子手腕通天,后继无人,也只能从他们之中择一来继承展家偌大的家业。
但偏偏在这个时候,田宁心被查出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这个孩子是展华与田宁心一次醉酒意外的产物,若是在平时,田宁心并不会在意。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她和展华之间虽然没有多少感情,但他们毕竟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展华和展誉不在,她一个外姓媳妇自然不可能继承展家。
所以这个意外成了她手中最大的筹码,也成了嫡支唯一的希望,她将所有的期待都投注在了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身上。
而展老爷子的想法与她相同,他用尽全力保住田宁心,并坦言若田宁心生下一子,嫡支自然不灭;若生下的是个女儿,那么他会亲自从旁系中选择良才来培养,扶持新的嫡支。
展初晓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生的。
发现自己生下的居然是个女儿,田宁心当场差点晕厥过去!好在她早有准备,接生的奶娘与所有丫鬟小厮都是田宁心的心腹,就是为了防止走露消息。
吩咐奶娘拖住想要进来的展家人,她强忍着愤怒与不甘拿出了一块陪嫁来的玉佩给展初晓戴在脖子上。这块玉佩是个法宝,没有什么攻击力,却能在一定程度上混淆他人的视听。她早在生产之前就激活了这个玉佩,戴在展初晓身上后,能让所有看到她的人,都不会质疑她的性别。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展家嫡支得了个二少爷,后继有人,这位二少爷,成了挽救嫡支的存在。
如果当年事情到此告一段落的话,展初晓就会顶着这个看似光芒耀眼的身份,在展家混的风生水起,更不会有后来兄妹反目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展初晓出生后不到半个月,一身狼狈的展华带着展誉回来了。两人在外虽然蹉跎颠簸,受了些轻伤,但毕竟生命无碍。家主回归,众人忙于庆贺,而当初被寄予厚望临危出生的展初晓,身份瞬间变的尴尬起来。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子”,展华自然称不上多喜欢,他已经有了个基本培养好的长子,又一同历经生死,感情早已有所偏向,本就是冷情的人,自然也就分不出什么父爱来给她了。
至于田宁心,当初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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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过后,她又开始记恨起展初晓是个女儿的事实。尽管这件事被她用法器牢牢隐瞒住,但当时的惊吓与怨恨却是实打实的。再加上展初晓本人自小叛逆,越发不讨夫妻俩喜欢,他们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宛如陌生人的状态,也算是理所当然了。
不过展初晓因为从小就被当做男孩子来培养,很长一段时间根本不曾意识到自己的性别。等到她发现自己和寻常男子的不同后,她已经到了能够明辨是非的年龄,也已习惯了以男子之身生活。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田宁心与已过世的奶娘知道这件事情。
直到如今,被人一语道破。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展初晓坐在床上,摘下平日里悬挂在衣角的那块不起眼的玉佩把玩,神色游移不定。
她不知道莫西南究竟是如何察觉到她的真实性别,但那个人既然用了传音的方式告知她,显然并无意宣扬出去。而且她很明白,对方之所以在此时道破此事,也是想向她证明他的观察入微:能够在法器的遮掩下观察到她的性别,那么,发现一些她从不曾注意过的细节,也并非毫无可能。
念及此,展初晓缓缓平复了一下心绪,开始重新认真考虑方才师父和莫西南所说的那番话。
******
而另一边,展初晓离开后,莫西南才一扫方才漠然的神态,微侧过头看向宫译:“你怎么看?”
宫译漂浮在旁,道:“已经给了她选择,要如何抉择,端看她自己,我们是无法插手的。”
闻言莫西南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我们?他们什么时候成一伙儿的了?
见对方一脸无辜地回望过来,莫西南几不可闻地轻轻哼笑一声,道:“我看她对你的执念颇深,恐怕没那么容易放弃,你这一路势必要带上这个徒弟同行了。”
宫译虽然不知道展初晓的执念为何,但这么多天以来,他也看得出展初晓对他依赖颇深,闻言沉吟道:“两日时间,的确无法解决她家中那些事。我原本也有意带她同行,至少回到青崖山,对她也是种保护。”
看不出来这家伙倒是个好师父。莫西南见宫译说出这番话时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知晓他心中早有计较,也就不再多言。倒是宫译看向他,神色郑重道:
“你刚刚说将与我一同前往青崖山?”
之前两人谈及此事,宫译曾明确表示要去青崖山寻访记忆,而莫西南却始终如旁观之人事不关己的模样。然而就在刚才,他亲耳听见莫西南主动向展初晓提出要与他同行,忽然便觉无边欢喜,如石落井底,倦鸟归巢,说不出的安心喜悦。
宫译忽然发现,自己一直在期待与这人同行,且长长久久,无再别之日最好。
这种微妙的感情,过去的他从不曾经历过。即便他有记忆以来时日尚短,然而面对先一步认识的展初晓,即便算是朝夕相对,他却从不曾产生过这种感情,仍旧抱持着有缘则聚、无缘便散的念头。
但“秋声”显然是不同的。
宫译觉得自己对这个认识不过半月的朋友,看得太重了些。
作为青崖山的大师兄,宫译无论失忆前后,素来都是沉着稳重,君子端方的模样。身为修士,满心满眼都是修炼以得证大道,几乎不曾体会过人世间种种汹涌澎湃的感情。因此他无法理解展初晓对他“没来由”的依赖,也无法理解自己此时对“秋声”生出的微妙占有欲究竟从何而来。
但他明白一点:修士本就是顺心而为,逆天而行。既然他对那个人的态度已经产生了这种微妙的变化,又何妨顺心去做,与之朝夕相对?
总有一天,他会弄明白这种种感情源自何故,也会弄明白自己心之所想,究竟为何。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一段的时候,忽然想嗦几段话。这个快穿故事中各个世界的小故事,其实都是中二期到大学毕业前曾经在笔记本上列过大纲设定的中二坑。不过相对于现在来说,当初那些脑洞都已经很老了,加上时间太长,除了大纲外,当初灵光一现的灵感早已消弭殆尽。每当翻出那个破旧的笔记本,看看那些以前曾设想过的故事,都觉得没能写出来挺遗憾的。
然后快穿题材的出现,让我萌生了将那些陈年脑洞拿出来重见光明的想法,这才有了这篇文。
事实上展家的宅斗部分,我曾做过不少设定,就差详细列出时间线大纲了。然而……因为被我拿来作为快穿世界中的一个故事,又是初级修□□,宅斗部分基本上就被蝴蝶掉了,打算点到即止。毕竟宅斗什么的,与攻受关系不大,真写出来就太抢戏了。
嘛,所以……应该没人期待看这部分的吧?反正我在打这个故事大纲的时候,将这部分砍得差不多了orz,毕竟展初晓不再是主角(没错,这姑娘就是我当年设置的小说中的女主角),真正的主角也变成了攻受二人,有些过于累赘的情节,也不适合拿出来。
嗯,说这么多,其实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展家驿站快结束了,准备回青崖山啦!
第二十二章生死之旅17
两日的时间一晃而过,作为外来人,这两日莫西南一直安静地留在房间中修炼,而宫译也除了偶尔会前往项坠中外,多半都留在这边与莫西南论道。对于展家各种微妙的变化,两人虽有了解,却并不关注。
宫译是作为修行人士,本就对凡尘俗世那些争斗不感兴趣;而莫西南则是看多了各种宫斗宅斗,对短短两日之间能发生的事情更是兴趣缺缺。
但对展初晓来说,这两日既漫长的如身处煎锅时刻炙烤,又短暂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
莫西南之前就曾说过,展初晓这个人非常聪明。她很擅长把握人心,对于形势利用也堪称得心应手。展家之事,这么多年来出于某些微妙的心理,展初晓并未细想过。毕竟尽管对家人失望,她却仍不喜欢将那些弯弯绕绕的算计心思放在家人身上,一叶障目,自然也就看不出其下风起云涌。
前日被莫西南点拨两句,虽然他并未明说,却也成功在冷静下来的展初晓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再加上宫译的补刀,足以让她暂时放下偏见,以旁观者的心态来重新观察展家众人的反应。
这一看之下,展初晓终于发现了一些曾经被她忽略掉的异常之处。虽然短短两日所见有限,但是跳出曾经固有的印象后,她方才察觉,曾以为的漠不关心,其下似乎隐藏着不着痕迹的关怀,而曾以为的真情相待,背后却又隐隐透着些许说不出的古怪来。
所以第三天一早,展初晓再度敲响了莫西南的房门。门一打开,她便干脆利落行了个礼:“在下有一事,想请您帮个忙。”
“何事?”开门的是莫西南,而宫译则慢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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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飘了过来,一眼瞧见徒弟有些憔悴的面色,便猜到她定然有所发现了。
展初晓道:“我想请您再多留两日,容我再与家人多相处些许时间。”
闻言莫西南转了一下手中的玉笛,视线扫过展初晓郑重的神色,不答反问:“看样子你是下定决心了?”
展初晓不答,神色算是默认了,却仍旧坚持道:“无论是留是走,有些事情,我总是要弄清楚,心里方才安宁。”
“你要怎么弄清楚?”
展初晓道:“我想看得再清楚一些。过去我从不曾仔细观察过身边之人,也不曾推测过发生在我周遭的事情经过,所以我才想请求你再给我几天时间。常言道日久见人心,我想要多看一看,以前我究竟忽略了多少事情。”
莫西南已然看出,展初晓如今的想法,与两日之前已大不相同。这从她不再蕴含着愤懑抑郁等负面情绪的双眼便可见一斑。他沉默片刻,忽然道:
“如果你是想要多观察一下,也许我能帮你。”
展初晓只道他同意多留下来几日,双眼因欣喜微微睁大,正要道谢,又听他补上一句:“如此一来,你也不必多留几日,便能达到目的了。”
闻言展初晓微微皱眉:“您说的是什么方法?”
莫西南垂眸,视线落在自己手中的玉笛上:“我有一法门,能够唤起旁人隐藏在心底的记忆,你可愿试一试?”
他此话一出,不仅展初晓,就连宫译都吃了一惊,后者眼中神色一闪,看向莫西南的视线有些异样:有这种方法的话,这人怎地不曾对他说起过?
能够回溯过去的记忆,正是宫译眼下最需要的。
莫西南不用看都能猜到宫译此时的想法,视线向他那边微微一瞟,旋即回:“此法只对境界比我低的人有效,境界比我高的,则毫无用处了。”
此言纯属扯淡,事实上,莫西南只是单纯不想这么容易就帮宫译找回记忆罢了。
看热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宫译的失忆并非他出现所干扰导致的,作为守护者,在非特殊的情况下,他并不能随意干扰宫译的生平轨迹,否则弄不好就会影响他的机缘,直接影响到对宿梁狄的灵魂蕴养。
不过他的这番话,显然并不能说服宫译,至少此时他望过来的目光中仍旧隐含着狐疑。莫西南暂且不管他,视线笔直望着展初晓:“如何?可要一试?”
展初晓从未听说过如此神奇的功法,然而天下之大,她一个刚刚步入修行之路的菜鸟,未听说过这些神奇的法门也是理所当然。她犹豫一瞬,道:“请恕在下冒昧,此法可有伤害?我所见过往,旁人又能否看到?”
莫西南道:“我所修炼功法名叫《尘世曲》,亦即以曲音御行法门,以达到攻击或防御的目的。能够回溯记忆的法门也是其中之一,我将以真元催动笛音,唤起深藏在你脑海中的过往记忆。而你所见所想,任何人都见不到。”
他说着顿了一顿,又道:“至于伤害,回溯过去,发生的一切都是你曾经经历过的,你过去所发生种种,对你会有何种影响,我也无法确定。所以是否要用这种方法,你自行决定便是。”
听到他的解释,展初晓大概明白,这应该是一种类似幻术的方式,当下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我愿意一试。”
这个答案在另外两人的意料之中,莫西南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坐下,放松心神听我一曲。”
待展初晓依言坐下后,他横笛于唇边,微阖双眼,呜咽的笛音随之响起。
他所吹奏的这一曲名唤《灯月交辉》,属惑心之章,曲子虽平和丽,却隐含躁动之意,在真元的作用下施展出来,极易引发聆听之人的心魔。
所以这一招的功效与他之前所说大相径庭,所引发的只是人心底最深的执念所酿造的心魔幻境而已。事实上,能够让人回溯过去这种能力,这个世界的修士根本不可能拥有,莫西南也只是借由此曲做个引子罢了。
呜呜咽咽的曲声很快就将展初晓带入了一种奇异的境界当中,让她逐渐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又是所为何来。
正自迷茫,她的眼前忽然闪过一片凌乱的场景碎片,不等她细看,已置身于一处熟悉的院落当中。眼前赫然便是记忆中童年时期她的院落,而一个扎着总角、身穿淡黄色衣衫的孩童正蹲在树下,聚会神地数着树根处爬来爬去的蚂蚁。
这是展初晓年幼之时为数不多的消遣之一,所以她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孩童正是幼年时期的自己。那时的她被全家人无视,正是最孤单寂寞的年龄,父母兄长都不在身边,也只能独自一人找些事情来打发时间。
此时再见到过去的这一幕,展初晓心神不由得一阵恍惚,她自小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经历过的事情只要用心去记,就很少会忘掉。若是她没弄错,这一天正是田宁心将凤雪表姐接回来的那一日。
也正是在那一天,兄长将她推入泥水中,她身上这件童年时最喜欢的衣裳就此报废,两人的关系也随之越发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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