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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就是这样的兔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落樱沾墨
他二人所述已是确,师爷略一思考,就给出了回答,“无。”
那盏油灯噗了一下,跳出两三个火星,近三千起的溺水案中竟无他所要的,本应该沮丧的图柏眼里却忽然掠过一道奇异的光芒,映着身后的油盏像两团篝火在深夜中燃烧,他道,“我就猜到会没有。”
杜云听得疑惑,问,“此话怎解?”
图柏盯着地牢蜿蜒狭窄的小路,目光好像已经越过无数木栅门落在了其中一间里面。
“老杜,香香他爹许本昌七年前从幽州千里迢迢来到洛安城,说是投奔亲戚却一直没找到,什么亲戚这七年来都没找到过?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投奔亲戚只是一个借口。据我所知,许本昌在洛安无亲无故,而幽州渭城又属大州,在地理和经济上丝毫不逊色洛安城,不可能是因为仰慕洛安繁华,就只身一人背井离乡来此落户,如果非要为他这番举动找一个借口,那就是他在幽州渭城招了什么事,惹了什么人,为了避祸事才逃到了相距三万公里远的洛安。”
杜云颔首,“有根有据,你继续说。”
图柏,“如果不出所料,小孙他们统计完中了尸毒的名单后会发现,由于尸毒易解,城中曾被尸毒误伤的百姓在按照大人要求不再点烛之后已经相安无事了,没有人因为此毒而丧命或者身有疼痛。这就是所谓的‘冤有头债有主’受执念留存人间的鬼它们只会寻找生前害死自己的人来复仇。那么现在,这只水鬼带来伤害最大的就是许本昌和何强这两家了。”
“香香和小石头和水鬼不会有关系,现在有关系的就只剩下这两对夫妇。杀人不过头点地,最痛苦的是折磨他们。”图柏转身看着千梵,“如果你我没猜错,水鬼应该是和七年前许本昌从幽州渭城逃走有关,所以洛安城溺亡案的卷宗里才会无一相符。大人,立刻写借阅函寄给幽州渭城的知府,调出七年前幽州渭城和许本昌有关的卷宗,当年的真相就会大白了。”
“好,本官这就去。”杜云一袖子,端出几分洛安城一城之首的气度来,他向外走了两步,又扭过头道,“那你说的还有一个问题,是什么?”
图柏眉毛一挑,“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当你先欠着早上的饭钱。”他理了理捕快袍的领口,给他了一个‘图哥哥就是这么好说话’的表情,“我们发现从我知晓香香这件事后就一直有人在跟踪我和千梵。”
闻言,杜云一惊,“谁?抓到了吗,交手了吗,受伤了吗?”
因为最后这一句话,图柏在心里把杜云欠的账一笔两清了,“没有,一直晾着。大人,如果香香的意外并非意外,你觉得就凭一只没有实体的鬼就能光天化日杀人报仇,搅弄的整座城彻夜不敢点烛吗。”
杜云瞳孔缩了下,“你是说,有人在帮它,不,是有人操纵这只鬼杀人复仇?”
图柏不置可否,盯着地牢蜿蜒昏暗的过道,双手环住手臂,“操控这只鬼的人,应该是他的亲属或者爱人,至亲至信的人,他曾多次向衙门追要结果,请求查明真相,但由于某些原因不得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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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人世得不到,故而才选择鬼道,韬光养晦七年,直到有能力复仇,才重新出现在世上。这个人阴郁、沉默、低调,冰冷。”
杜云一挥袖子,提起正事,他又变成正义凛然的爱民如子的父母官,“如果真有这样的人,那香香和小石头的死与他逃不掉关系,本官这就去下命令,全城搜索这样的人。”
师爷和杜云先后离开地牢,昏暗的牢狱里黯淡的油盏无风跳跃,土墙上倒映上大片黑漆漆的影子。
图柏站在马车夫的牢前问了几个问题,得到的回答依旧是如证词所写‘他不是故意的,货马突然受了惊’,‘他已经尽力拉住马车了’等等。
马车夫是个干瘪瘦小的中年人,脸上沟壑纵横,一双眼睛从壑道凹陷的五官中射出躲躲闪闪的光,他畏缩趴在牢前,和图柏隔着一间木栅门,又惊又怕的喊道,“大人,我都说了,真的是马突然受惊了,您帮我求求知府大人,不要判小人死罪,小人家中还有三岁小儿要养,怎么可能故意杀人。”
图柏单膝蹲下来,摸着陈年积潮的木栅门,说,“你马车上拉的这批木材值不少钱吧?量挺多的。”
马车夫一愣,连忙点头,“值大钱了,都是珍贵木材,很不常见。小人一家就靠送这趟木材维持生计了,东家大方,还先给了定金。老爷,您可千万要帮小人说说话,小人不能死啊。”
“好说好说,对了,这么多的木材,就你自己一个人送吗?这东家心挺大,我记得你不是说过路挺远的,况且货物价也不低。”
马车夫愣了愣,原本垂在干草下的手握了起来,目光闪烁,千梵垂眼看他,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恐惧。
“还有一个,他路上拉肚子,我就让他先回去了。”
图柏了解的点点头,想到什么,一脸肉疼道,“还有个问题,你这货物压死了人,就算最后放你出去了,货物可不能给了,这是物证,要进官府备案,你那东家不会罚你吧,还不少钱呢。”
听到那句放你出去,马车夫面上明显的松了口气,见图柏一脸关切,不在意的挥挥手,“不会,签的有契书,意外事件不能算我们的过失。”
图柏长长哦了一声,拍掉袍角的稻草沫子站了起来,扭头对千梵道,“我问完了,我们走吧。”
千梵颔首,他原本是站在暗处,这时走了出来,牢里的马车夫看见他,往地上一跪,起飘忽的表情,恭恭敬敬磕起头,看模样也是有点信仰的善男信女,“请大师保佑小人平平安安,等小人出去一定去庙中烧香舔油钱,阿弥陀佛。”
牢中光下昏暗,浓墨重般的阴影打在千梵脸上,将他温柔雅正的脸庞勾勒的棱角分明,无端的,有些冷硬。
他垂眼看着马车夫,“若失本心,即当忏悔,善心不乱,佛自渡可渡之人,施主,你可善心,可诚心,可问心无愧?”
马车夫磕头的动作一停,抬起头看着千梵,眼前的僧人青裟曳地,神情悲悯沉静,一双眸子清晰明澈,仿若洞察世情,淡然而又威严的将他裹在身上的谎话和罪孽剥开。
千梵上前一步,“施主,你能回答贫僧吗?”
马车夫表情僵硬,还想扯出笑容反驳,但他努力了几回,都没成功,一种无形的威压逼上他的肩头,让他连头都抬不起来,他能骗得了人,骗得了他磕头烧香供奉的神佛吗,佛渡可渡之人,渡他吗。想到这里,他垂在衣角的手哆嗦起来,眼中充满恐惧。
就在这时,狱中的油盏灯跳跃了下,连带着墙上的影子也跟着扭曲起来,张牙舞爪,如魑魅魍魉,看得人不寒而栗,图柏突然厉声道,“杀人偿命,谁都逃不了。”
马车夫倒抽一口气,寒气灌了一肺,浑身冰凉,他惊慌大叫,“老爷,小的只是一时贪财,真的只是贪财,我求求您,您放过我,我把钱都给您。”
图柏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冷冷道,“说清楚,我给你留个全尸。”
马车夫听罢,抖如糠筛,好不容易平静了会儿,才艰难道,“和小人一起押送马车的还有一个同伴,那人不知道是哪个车行介绍的,穿着一身黑衣,整日都不说话,直到快到洛安城,他和小人说,想吞了这笔货物的钱,制造一场意外,让这批货物出事,送不到东家的手里,等以后,他再偷偷将这批货物转手卖了,和小人五五分成。”
图柏冷眼看他,“你答应了?”
“答、答应了,他说不会出事。小人就想,顶多只是拿个钱,追究下来,也就是做几年牢,可小人的娃就有钱上学堂了,他认了字,就不用和小人一样一辈子当牛做马……”
为了他的孩子,害死别人家的,幼子何辜,千梵微不可见叹口气。
图柏,“他怎么做的?”
“洛安城的边上不是有护城河吗,他给马喂了一种药,说等快走到河边的时候,马就会忽然发狂,冲向河中,等马车栽进河里,他会在河底绑住马车,到了夜里他再找人将马车和货物都偷捞出来,这样东家会以为是马的问题,突发的意外事件。因为签了契书,有钱庄做保,东家应该也不会深究。”
图柏嗤笑,目光锐利如刀,狱中昏暗,只有阴森的油盏散发着黯淡的幽光,千梵清楚的看见他俊美至极的脸紧紧绷着,漆黑的眼眸流露出凌厉的寒光,“…她还不到五岁,死的时候肚腹撕裂,肝肠寸流…”
马车碾压上香香时,马车夫就在一旁,他踉踉跄跄的去扶那个丫头,轻轻一扯,她就出来了,出来的地方连着一大串猩红温热的肠子。
小丫头懵懂的看着自己的肚子,躺在地上眼角发红,轻声说,“叔叔,好疼。”
马车夫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心的血早已经擦干净了,可现在他好像又摸到那股腥甜的血水,摸到血肉模糊的小丫头,他惊恐的大叫一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还没出城,马就疯了,我拉不住,没想到,没想到…”
图柏将轻碰他手背的手用力攥住,感受着千梵手心的温度,扬声将狱卒叫来,让他去寻画师,依照马车夫所说,画出那个人的画像。
“全城通缉,绝不姑息。”
第22章鬼说(十二)
洛安城又是一夜漆黑,空荡的街巷悄无一人,夜风吹过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沙拖动的声音。
昏暗的巷子里,一人猫腰将脸贴在墙上,听见女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若有若无飘了出来,他努力把脸抵在冰凉的墙壁上,恨不得自己能顺着这些砖瓦石灰的缝隙钻进去,也跟着享乐一番。
“草,老子在外面吹凉风,你们在里面快活,等干完这一票,老子弄死你们。”说话的正是白日里跟踪图柏的人,他裹了裹身上的道袍,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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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女人高扬的尖叫,道士嘴上骂着‘浪蹄子’,却又重新将脸贴了过去,露出猥琐的笑容。
就在他刚靠过去时,忽然嗅到一股腥湿的气味,味道愈飘愈近,愈来愈浓,他感到有些冷,跺了跺脚,原本干净的地面竟发出像是踩在泥坑里的黏腻声,道士低下头,昏暗的月光下,一滩水渍像是有生命般慢慢朝他流了过来。
道士心里好奇,弯腰伸手摸了一把,就着月光看去,顿时瞳孔一缩,“血!”
这时,一只干枯的白骨不知从何处探了出来攥住道士的脖子,将他的尖叫声掐断在了喉咙中,道士软绵绵栽进了血水里。
那只枯手从他的脖颈湿漉漉滑到了肩上,在一侧肩膀停顿片刻,突然撕裂了他的血肉,生生拽下来一条臂膀。
道士竟还没有咽气,倒在血泊中,眼睁睁看着他的手臂随着黑血飘到了一人脚下,他的瞳孔最后一次放大,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
是他白日里无意中迎面撞上的男子,而那条臂膀就是相碰撞的地方。
男子一身黑衣,苍白的双手捧着冰裂纹黑釉坛,他垂眸看着躺在脚边血淋淋还在抽搐的断臂,漆黑的眸子毫无波澜。
直到地上的黑血缓缓流到了他的脚边,他像是怕脏一般后退了半步,目光在那泊黑血上扫过,死水般的眸中起了一丝涟漪,就像一滴水落进了水面,细微的几乎看不见。
片刻后,他捧着黑釉坛,转身走进了黑暗中。
第二天,图柏是在杜云撕心裂肺的嚷嚷声中爬了起来,他揉着涨疼的太阳穴,心中庆幸千梵住隔壁,不用遭受杜云的惨叫洗礼,“你老母猪上身了?什么时候烫猪毛叫我一声,我亲手给你拨。”
杜云嚷道,“死人了!赶紧醒醒神跟本官走。”
图柏自以为红颜薄命,多舛的命运作祟,这几日醒来总是头疼欲裂,万根针扎般的疼,他倒吸着气,眯眼胡乱拽了件衣裳披在身上下床,晃悠悠朝外面走。
客栈里聚集了不少的人,脚步声,说话声,杜云的训斥声,图柏按了按刺疼的额头,脚步踉跄了下,刚想伸手抓住什么扶,腰间便被搂住了,一股清冽的檀香飘至鼻息,图柏闭着眼咧嘴笑,“不修早课了?”
千梵柔声道,“补。”侧头看着他苍白的脸庞,眸中掺上几分担忧,“施主可还行?”
图柏额角鼓起,白皙的肌肤下青筋紧绷,嘴上却挂着揶揄的笑,安心的任由他搂着,低声说,“千梵啊,什么时候都别问男人行不行。”
离客栈不远的地方发生了杀人案,客栈里外都被出来的老百姓占满了地方,官府正在努力维持秩序,杜云站在人群里指挥捕快确定案发地点,保护案发地,将看热闹的百姓进行疏散。
千梵从残肢血泊中回视线,疑惑问,“为何?”
图柏没料到他连这么明显的黄腔都没听出来,被噎了一下,心里想,“千梵可真是一朵干干净净的小青莲。”
小青莲温柔沉静,不是什么都不懂,而是没料到图柏竟然光天化日、一大早的就开这种玩笑,眨了下眼,跳过‘行还是不行’这个话题,说,“贫僧扶施主回房休息。”
图柏这时已经缓过神了,脑袋上的锐疼慢慢消了下去,重新潜伏进骨血深处,他睁开眼,俊美的眸子带着疼痛过后的慵懒,刚想说话,就听人群里的杜云扯着脖子喊道,“磨蹭什么,麻溜滚进来。”
看热闹的百姓你挨着我我挨你探长脖子往里面瞧,图柏仗着身高,瞥见里头一地的血呼啦,他扒拉着人群,狭长的眸子飞快掠过一周,没看见可疑的人。
“都回去都回去,死人有图爷爷好看吗,一大早上就看这玩意儿,等会儿还吃饭吗,哎,王叔,脚都快踩着血了,你闺女不都要生了,您老可让让吧,别碰着了晦气,带回家了。”
看热闹是回事,误沾了晦气就得不偿失了,听见他这么说的婶婶伯伯立刻散了,生怕什么脏东西沾到自己身上,路过千梵,还稽首相拜,有个常好做媒的婶子瞧见他俩,笑道,“别说,死人还真比不上图爷和禅师好看,这模样俊的。”
图柏把千梵挡在身后,“夸我就行,山月禅师不靠脸吃饭。”
粘稠的血水将尸体糊在地上,松垮的道袍浸泡在血水里,隐约还能看出来样式,尸体脸色青灰,眼珠凸起,扭曲恐惧的表情僵硬在脸上,显得格外凄厉渗人,一条断壁躺在离尸体三丈远的地方,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腥味。
杜云走过来,“死者不是本地人,半个月前和师父来的洛安城,居住在距府衙大街三条街的东河街,其师父自称是木寂真人,有降妖除魔的本事,每日清晨会在东河街上分发平安符。”
图柏心想,母鸡真人?我还是公兔呢。他在尸体周围看了一圈,没发现疑点,想说话,听见一声嚎啕传了过来。
来人是个中年男子,有张嶙峋褶皱的大长脸,上面稀疏留着一撮山羊胡,手上握着一柄灰白的拂尘,嚎啕的时候只听声音不见眼泪。
“徒儿啊,你死的好惨,为师一定要为你报仇。是谁杀了我徒儿?”木寂真人远远站在血泊外面哭喊。
“正在查,来,道长配合一下,看看尸体有没有异常。”图柏蹲在尸体旁,抬头道。
木寂真人干嚎的一把真情,脚下却丝毫不往那边挪一步,闻言还干笑一下,“大人看就行,我只是个道士,查案也不懂啊。”
图柏眼角吊起,斜睨着他,“那好吧,我见道长师徒情深,还以为你要抱着尸体哭一会儿。”
周围有人议论起来,指指点点说感情也就不过如此。
木寂真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图柏假装没看到,认真点点头,“不看就算了,道长和我回去一趟吧,有些话要问。”
太阳明晃晃挂了起来,地上粘稠的血被一晒,散发出浓烈的腥味,杜云皱着鼻息嗅了下,眉头拧了起来,他转头去看图柏,图柏正审问木寂,只好把目光投给千梵,寻求赞同。
千梵很给杜云面子,点了点头,听见不远处的图柏诧异道了句,“外面黑咕隆咚的,在外面溜达?什么癖好。”
木寂干笑,“有劳,有劳。”
千梵顺着尸体的方向看了眼他们落脚的客栈,眼里一闪,此人就是跟踪了他们好几天的人,怪不得会死在这里。这条窄巷离客栈最近,平常就来的人不多,躲在此处往外面张望,恰好能借着墙壁将客栈来往的人看的清楚。
道士为何会跟踪他们?千梵走到尸体旁若有所思端详,尸体皮肤青灰,歪斜倒在地上,窒息而亡,脖间却没有掐痕,还没死透的时候被凶手扯断了手臂丢在一旁……
“禅师有何发现?”杜云从屁股后面冒出来,手里不知从哪抓了把瓜子,趁老百姓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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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捕快封锁现场,呱唧呱唧嗑个不停。
千梵看他一眼,“他有可能是跟踪图施主和贫僧的人。”
杜云咂了下嘴,“说说禅师的想法。”
千梵又看他一眼,“地上的腥味不是血的味道,跟水鬼身上一致,死者死于窒息,脖颈没勒痕,喉骨却全断了,如同被人箍住喉部掐死一般。水鬼是怨气所凝,并无实体,如果是它所为,的确能有此伤口。”
见他瞧了自己好几眼,杜云往自己身上瞅了一圈,他寻思自己还没人家好看,应该不是看脸,也就手上多了兜瓜子。于是他给千梵手里塞了一把。
出奇的,这位清风仙骨的人竟然接下了,握在修长的手中。
“老图说冤有头债有主,莫非这道士和当年水鬼溺死有关?所以水鬼杀人报仇?”杜云捏着下巴,“这就不太好查了,况且本官觉得,水鬼这次杀人也显得太粗鲁了些,它和他背后的人尽心思制造意外去伤害小丫头,现在却光天化日直接动手杀人,明显不同于之前的风格,不像预谋,更像泄愤,禅师觉得这是为何?”
千梵摇头,清俊的眸中掺了分疑惑,他也没想通到底是为何。杀了这个人,剥离残肢弃之一旁究竟是为了什么。
想不通就暂且往一旁放放,千梵低眉敛目,为死者诵了《往生经》。
图柏问完了话,让捕快带木寂再去辨认尸体和现场。木寂真人脸皱的像鸡屁股,“大老爷,我什么时候才能走?”
“确定你没嫌疑再说。不过听说道长不是会降妖除魔吗,洛安城里闹鬼的事您听说了吧,杜大人正想寻求道长帮忙呢。”
木寂真人本追着图柏问,听见这句话脚步猛地一滞,站在原地,满是褶子的脸上露出双浑浊乱飘的眼睛,他像是尽心思才将眼珠子定住了,喉结滚动,咽了下吐沫,才干扁扁道,“哦,好、好。”
尸体到了午时开始生出尸斑,死人特有的味道弥漫开来,杜云指挥捕快拾现场,吆五喝六快忙死了。
像这种粗活重活图柏从来不干,向千梵招招手躲到了阴凉树下,怀里揣着一只路过的小白兔,死不要脸的从一口小兔牙里扣人家吃了一半的胡萝卜。
千梵走过去递给他一把东西,换回了哼哧哼哧生闷气的小兔子。
图柏低头一看,是一捧剥了皮的咸香瓜子。
他唇角扬了起来,目光深邃漆黑,阳光在黑色的瞳膜上渡了一层晶莹剔透的流光,“多谢。”
千梵俊颜微红,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但出于礼貌,小声回了句,“举手之劳。”
小兔子在图柏手心晃尾巴甩耳朵还会磨牙生气,进了千梵手里立刻怂成了一坨棉花,瑟瑟发抖,跟被人欺负了一样,千梵哭笑不得,只好将小兔子放回了路旁的杂草丛里。
“图哥,终于找到你了。”孙晓气喘吁吁跑了过来,胳膊下夹着一本册子,气都顾不上喘匀,说,“你和禅师猜的没错,先前中尸毒的人已经全好了,除了何强夫妇,医馆的大夫说,他夫妇二人身上直到现在还有大片类似尸斑的乌青,不知道为什么,一样的药放在他们身上就不灵光。”
“慢点说。”图柏给他顺后背。
孙晓摆摆手,“我去寻他俩,但是没找到,偶然得知了个事,何强也是幽州渭城人,他是和许本昌先后来到洛安城的,但奇怪的是,我问了街坊,大家都说觉得他俩关系不好。”
图柏拧眉,“怎么不好?”
孙晓道,“很少见他们说话,他们两家住的很近,又是同乡,我怎么想都觉得奇怪,你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怎么没泪汪汪?不汪汪就算了,许本昌杀了小石头,而何强竟然还去照顾他的妻子。”
孙晓抹把脸上的汗,“还有,哥,你不是说李氏疯了吗,我路过的时候就买了糕点去看看,谁知李氏家门紧闭,邻居说好几天都没见人了。哥,李氏和何强夫妇都失踪了!”
图柏眉骨狠狠一抽,嘴上怒骂一句,将瓜子仁全部倒进嘴里,冷声道,“找几个兄弟跟我走,妈的,敢跑,抓回来炖汤!”
他横眉冷眼,身后跟着几个挎着大刀的捕快气势汹汹向杜云走去,准备汇报行程,调知府手令关闭城门,谁知还没走过去,杜云身旁的男人突然瞪大眼,狠狠推了他一把,转身就跑。
木寂真人见一队捕快朝自己奔来,以为自己干的腌事败露了,吓得立刻扔了拂尘,撒丫子就跑,宽大的道袍迎风飘起,活像一只炸着翅膀的老母鸡,千梵从天而降,青裟轻盈,屈指一弹,木寂就一头栽到地上,栽成了狗吃|屎。
图柏蹲在地上一把拽起他的领子,完全没刚刚问话时的好脾气,凶神恶煞道,“跑啊,你跑啊,你敢跑,我就敢给你抽成肉馅。”
杜云,“……”
杜大人连忙转头面向又靠拢过来的老百姓,笑呵呵说,“吓人的,本官从不殴打犯人,真的,不信你们地牢一日游瞧瞧。”
木寂道长惨叫,“坟不是我挖的,真不是我,那俩娃的尸体在仓房,你们放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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