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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就是这样的兔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落樱沾墨
佛门修心不修道,与各界专注修术修法的门派道行皆有不同,不过千梵前些年四海云游,对世俗百态皆有了解。
“有过耳闻。”
图柏点点头,“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懒得提他,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没什么好说的。”他的眼深的看不透彻,“季同祖上可能积了阴德,我答应一个人不会动他,不想失信,所以才没还手。”
千梵的手从他肩头滑落到脊背,抚摸那道已经结疤的伤痕,眼底沉静似水,“这次他来做甚么?”
图柏冷冷勾起唇,耳旁又响起季同手腕上小骨头碰撞剑柄的声音,很小,敲在图柏心口却疼的难以忍受,“找死吧。”
他扶着千梵坐起来,凑过去将下巴搁到他肩膀上,低声说,“我不会每一次都放过他。”
千梵垂眸,手放在图柏后脑上,摸了摸他的头。
二人在荒郊野外交心时,还不知道此时帝都已经乱翻了天。
先是洛安知府杜云状告礼部尚书、御史台等在内的十几名官员以权谋私,买卖官职、受贿赂、结党营私欺压寒门学子,裙带勾结官官相护。再是张定城联合大臣弹劾杜云串通江湖门派杀害朝廷官员,滥用职权教唆犯罪,欺上瞒下知情不报。
两方奏折一前一后递上九州蟠龙纹御案,像两枚鱼|雷投入风平浪静的永怀江,将河底不见天地的暗涛汹涌炸出江面,把淤泥里的骨渣、黑暗里的隐晦全部抛出来,狠狠扇在试图粉饰太平的人脸上,自此剥去他们的安逸自在,高枕无忧,给被掩盖的事实、给悄无声息的尸体、给满腹委屈的人一个迟来的清白和公道。
皇帝龙颜大怒,满朝文武不敢言语,杜云跪在朝堂上,以头抢地,声音从地面传出,朗朗清明,在金銮大殿中扶摇直上,刺进在场众人的耳中。
“高宸枫非三甲,却职任督查院右副御史,当朝状元今何在?”杜云低声道,“仅把浮名,换了浅酌低唱。皇上,翰林不公啊。”
皇帝猛地拍向龙椅,“杜云!你是在责怪朕当年对你的处置有失准则吗!”
杜云磕了一下头,“臣不敢,臣只是想替寒门学子说句话。皇上,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不能成奢望啊。”
不等皇帝答话,杜云又道,“衡州大旱,三万两赈灾银等到了灾民手中所剩无几!赈灾牵头之人、财政支大臣、各级各省官员,这一层一层下来,中饱私囊的人有多少,皇上,现在不查,更待何时!”
皇帝的手缓缓扶住龙椅,手背筋脉一条条暴跳,鎏金冕旒下的眼睛藏着压抑的怒火,“若你所言为真,朕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但若你心存私心,朕”
杜云将额头贴在冰凉的地上,阖上眼,“那臣以死谢罪。”
皇帝的目光逡巡过沉默的百官,锦衣华缎,宫殿琉璃,外面的江山万里撕开锦绣如画的外衣,底下有多少百姓能安居乐业吃饱穿暖,能沉冤得雪一身清白。
最后,他盯着地上的两本奏折,像是要从上面得到答案,“来人,将两位大人押入天牢,孰是孰非,等朕查明真相,自会给二位清白。”
杜云跪伏在地上呼出一口气,只要皇帝愿意查,都还不算太差,眼光扫着地上殷红的奏折,心中将手里的证物盘算一遍,听到身旁张定城粗哑的呼吸声,侧头看见他猩红的眼。
杜云心里咯噔一下,还有最后一个人证他竟然忘了。
*
西山文安寺,二人刚到寺中,便被杜云被抓的消息砸了个正着,图柏一时怒急攻心,胸口伤势和怒火齐袭涌上,逼得他闷声一阵咳嗽。
千梵忙上前扶住他,将他带到房间里,沏一杯茶递了过去,“你先别急,陛下愿意派人彻查此事,就不算坏。”
深吸几口气,图柏仰头将茶水一口咽下去,一只脚踩在椅子上,随手将桌上果盘里的小刀握在手里,目光发冷,“官官相护,皇帝派来查案的人也说不定会护着杜云,到头来有个屁用,早知道皇帝是这种人,我就”
用手捂住他的唇,千梵把他下巴抬起来,注视着他的眼,袖子一挥,关上了门,“官官相护不假,但若是站在杜大人一边的官呢?”
图柏唔唔两声,用舌尖舔了下唇上的手,千梵忙红着脸了回去,瞅了他一眼,图柏从那一眼里看出来点含情脉脉的意思,用手指点点自己的唇,“下次你再捂,用这里捂。”
撩完之后变脸似的立刻正色道,“贪官护着贪官,好官护着好官,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杜云那怂货,过去不知在朝廷里犯了什么事,堂堂状元郎被打成地方芝麻官,这么多年不在朝廷,还有谁会站在他身边?”
千梵被他这假正经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贫僧说有就有。”主动握住图柏的手指,“今夜你早些休息,贫僧去见一个人。”
图柏,“我和你一起去。”一扬眉,这才问,“你要见谁?”
“此案的主审官,前大理寺卿黄章大人。”
黄章是前朝老臣,职任大理寺卿五十年,如今已是耄耋之岁,手经复审冤假错案不计其数,为人刚毅正直,宁折不弯,曾多次与先皇上谏,言语尖锐一针见血,十年前辞官告老,深居帝都城中家宅,不再过问朝廷之事。
如今皇帝愿请黄老出山,也是真心动了肝火,要彻查杜云上告的贪污之事。
图柏对朝廷之事知之甚少,想跟着,又怕自己无法无天不懂规矩坏了事,只好跟到院子里,顶着头顶皎洁的月光给千梵系好了大氅,“早去早回,我等着你。”
千梵点头,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在图柏跟上来时摸了摸他的脑袋,这才离开了文安寺。
图柏捏着下巴,对他这莫名其妙养成的习惯十分困惑。
初冬月光从狭窄的窗子里照进来,冷冷清清铺了一地,但凡是个地牢,不管哪个季节,都能让人感觉到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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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凉和可怕。
杜云追着月光盘腿坐在稻草上,希冀这一点光不会让自己彻底湮灭在黑暗中,活生生把自己整成了追光者,一夜不停挪屁股。
他打个瞌睡,醒来发现月光又向东移,正欲撑起身子,忽听天牢漆黑的过道上传来一苍老年迈的声音,吓得他一个激灵,险些尿出来,“谁?”
“是老夫。”从昏暗中走出个神矍铄头发银白的老人。
杜云眯着眼想了片刻,肃然站了起来,抱起双手恭恭敬敬行了礼,“原来是黄老。”
黄章负手而站,纵横岁月痕迹的脸庞犹然可见当年风骨,苍老的眉眼里尽是刚毅之色,“你认得老夫?”
杜云从来没这般严肃过,“黄老之作皆有拜读。”
黄章朝昏暗的角落里看了一眼,还算满意的点了下头,淡淡道,“老夫问你,林中有骸骨,身负数百刃,腹内积豆种,指藏纸沫,是为何?”
杜云揣着手,从洛安到帝都,错综复杂的案情在他脑中渐渐水落石出,他放空目光,将所有线索在昏暗的地牢里一一罗列。
“情杀。私愤之情和负心之情。高宸枫有违张定城知遇之恩,起自立门户或手之意,用账本和票据威胁,欲明哲保身,张定城淤泥深陷,有意将其拽入泥潭,两方争执,故起杀意,高宸枫知晓自己的下场,便寻借口逃离其势力范围。”
天牢外的风从窄窄的窗子吹进来,杜云抚平还穿在身上的官袍,摘掉上面的稻草,“但他只身在帝都,攀附权贵,早已将知己得罪干净,无依无靠,无人能信任,此时幸得家中妇人书信来往,得知其在洛安,故而有心想寻,并打算暗中转移手中的证据,以谋他日出路。”
“家中妇人秦初新在他上京赴考多年不回后,心知相思成枉,富贵不同命,心怀怨恨,但她区区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只好以卖唱为生的积蓄向江湖杀手买他的命。”
黄章颔首,“恩怨两头起,命丧谁人手?杜大人,究竟是谁杀了被害者?”
杜云手指摩擦着袖手,抿了下发干的唇,“张定城得知有人欲买高宸枫性命,便顺水推舟,派人暗中同行,在他去见秦初新时将其杀害,嫁祸给秦初新,在他身上刺下七百三十多道伤口,代表高宸枫抛弃妻子的时间,有意将我们往这里引。”
杜云阖眸,闭上眼的瞬间回到了那片低矮的丛林里,夜风嗥嚎,他化身成高宸枫,满身是血躺在地上,看着心爱的女人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他向她呼救,递给她一张草草写了朝廷大臣贪污票据的埋藏地。
女人流着眼泪,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取出一捧红豆,幽幽吟唱那首相思赋,说她从他走的那天就在这里放一枚相思子,直到现在已经嫣嫣如血。
杜云感觉到血水正从身体里汩汩而流,他快死了,浑身发冷,只好喃喃着,“我错了,我后悔了,你救我,我们再也不回来了……”
女人颤抖捧着那些相思,像是从自己心口剜下来的血肉,“你说相思赋予谁?”
杜云竭尽全力想抬起手去抱住她,告诉她,这两年的日日夜夜他刻骨钻心的想着她,每每念起她,他便到街口去买红豆酿成的三秋糕,将相思悉数咽入腹中。
女人平静的看着他,说,“这是我的相思,你咽了吧。”眼睁睁看着他浑身浴血,口中囫囵咽下如血的相思,直到他血流而尽,才带着他留下来的又一个承诺那张写了票据地址的纸,离开案发现场。
天牢里的烛火簌簌窜动,杜云感觉眼底发湿,不知是想到寒门学子的下场,还是为秦初新感到惋惜,抬手擦干了眼角,说,“黄老,此案大致便是如此,若论罪名,二人皆有。”
黄章颔首,苍老的身体挺得笔直,像一棵苍劲的松树,“皇上已经将高宸枫的账本和票据交到老夫手中,若你所言为真,老夫定查明真相,将朝堂糊弄君王的裙带贪臣连根拔起。”
杜云忙俯首作揖,“有劳黄老。”他说罢,抬起头,望向黄章身后空无一人昏暗的过道,眼珠子转动几番,心下纳闷,犹豫问道,“黄老深夜造访,仅是为了此案?”
按理来说,他是主审官,若是想了解案情,大可开堂受审,如今私下这么一来,莫名就有了些维护之意。
杜云暗搓搓捏着下巴,心想,“莫非是黄老觉得我杜云确是死了可惜,有意想要把我罩一罩,给我座山靠靠?”
黄章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瞥了杜云一眼,目光若有若无落在昏暗处片刻,负起手慢慢往过道尽头走去。
杜云还在心里揣摩这老头的意思,就见从晦暗不明的角落中走出青衣曳地的山月禅师。
第45章相思毒(十九)
杜云显然不是怂货脓包,也不是傻瓜蠢蛋,他不像图柏,对这个人有天生的‘一眼欢喜’脑子一根筋,而是迅速在心里叠落起许多问题,甚至怀疑的后退一步,躲进月光和黑暗的交界处,盯着身披月华的僧侣,“是你请来的黄老?”
千梵对他这副戒备的姿态并未表现出一丝惊讶,一如往常的平静,“黄大人公私分明并且刚正不阿,杜大人可需放心等候。”
杜云深深的看着面前的人,“若是刚正不阿,又何必深夜造访地牢。我如今所说的,于我在大堂之上所说并不会不同,山月禅师今夜所为怕是多此一举吧。”
昏暗的牢房里,从小窗里照进来的月光直直打在地上,恰好月上树梢,将牢房一分为二,中间隔出一条银缎天河似的分界线。
千梵微微一笑,“若只是想卖给杜大人一个人情呢?”
杜云跟着笑,目光如炬,望着地上分明的界限,“那杜某就要问清楚,杜云承的是谁的情?”
千梵抬眼,“怀远王。”
先皇的第十九个儿子,也是当朝皇帝的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意料之中,杜云被这三个字兜头砸了一下,立刻厉声道,“山月,你是想要造反吗!”
千梵垂眸看着他,摇了摇头,“十九爷从未想过谋反之事,杜大人多虑了。”
“多虑?”杜云勉强维持住神情,被突如其来得知的事震的脚下有些发虚,心底层层涟漪之下波涛汹涌,每一次海浪翻滚抛上岸的疑问让他忍不住不去怀疑被皇上打压了十年的怀远王为什么会重新出现,朝廷中有多少人是他的势力,陛下可否知晓山月是怀远王的人,他们让他窥见一隅是何意?
杜云越想越心惊,尤其是眼前这个人正站在九五之尊的身旁,一旦图穷匕见,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话……
“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杜云脸紧绷着,牙关咬紧,似乎已经做好了无论被怎么威逼利诱,都坚决不松口的决心。
千梵念了声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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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眸子里装的是波澜不惊的天河,在漆黑的深夜里无风无浪,神秘,难以捉摸,他手垂在广袖中,看杜云片刻,忽然深沉的眸光中豁开一条缝,露出一点点笑意。
“杜大人无需紧张,贫僧并不是来说服你卖主求荣,你我皆只有一个目的让百姓安居乐业,疆国太平。不论你是否相信,十九爷是不会做出谋君窃国的事。”
千梵双手合十在胸前,昏暗中依旧眉目如画,“张定城结党营私,贿赂公行,此事牵连众多,案情复杂,不是一时能受理清楚,就辛苦杜大人在天牢中多待几日了。”
杜云抿着嘴唇,见他有离去的意思,眉头紧皱,不情不愿的忙唤住他,补上一句话,“我少算了一个,只有那个人才能先将张定城杀人的罪名定下。”
千梵微微一笑,“那个人很快就会说话了。”
杜云愣了愣,很不是滋味的想,哦呵,真聪明啊,“哦,那行吧。”
千梵冲杜云颔首,转身与等候在过道尽头的黄章消失在了天牢里。
牢房里又恢复了平静,一阵风不知从哪里吹来,湿湿冷冷的,杜云抬手一抹,发现额头满是冷汗。
他汗涔涔扶墙站着,想起斩首祝小侯爷、翻幽州赵王案、戴罪立功查高宸枫,这每一桩案子里面,千梵都潜移默化承担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如若没有他在皇帝跟前言语相劝,兴许自己早已经死的干脆了。
但这个人背后的怀远王可是曾被先皇授以册宝,险些就正位东宫的人啊,任谁都不可能在持玺监国之夕横遭突变、错失帝位后还能宠辱不惊吧。
直到天边渐渐浮出鱼肚白,杜云呼出一口气,心道,“管他娘的,等这回再出去,我就老老实实当我的官,以后和帝都的人老死不相往来。”他顿了一下,想到府上那只脑袋不好使只会看脸的兔子,头疼的歪进墙旮旯里发愁去了。
帝都四通八达的街上静悄悄的,整座城还未醒来,千梵垂在裟衣里的手静静拨动圆润殷红的佛珠,走在身侧的前大理寺卿已经老了,腰开始弯了,但肩背却挺得异常笔直,就像这人固守着心里的一点信念,多年铿锵不变,清白刚毅。
“多谢。”
黄章撩起眼皮,眼角横生出沧桑的皱纹,一条一条浸过岁月的磨砺,“这倒不必,老夫有一句话想问,不知当讲不当。”
千梵脚步停下,任由黄章探究的看着他。
“山月,佛会变吗?”
千梵一怔,层次分明的瞳孔里刹那间飘了雪似的,纷纷扬扬遮住了眼底的细微的情绪,袖中的手指贴在佛珠上,无意间摸到了珠身上篆刻的‘我佛慈悲’。
他垂着眼,看见一只小鸟扑棱翅膀从树上落了下来,认真啄着地上散落的五谷粒,这东西大概有点挑食,只啄雪白的稻米吃,天光在它黄绒绒的翅膀上渡上一层薄光,像极了佛光普照万物的景象。
佛是万象,万象皆有专情,连一只鸟都有偏爱,为何他不能有呢?当年他七岁入佛门,是与佛有缘,如今也不过是和这只鸟一样寻到了自己欢喜的‘稻米’,传道授禅怜悯慈悲于是山月禅师的责任使命,而千梵却只是个寻常人,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佛自在人心,从不因世间爱憎别离改变。”他浅色的瞳仁望着遥远的天际,“佛不会变,千梵向佛的心也不变,也许唯一会变的是离开青山古刹禅音渺渺入红尘浮世修心拜佛。”
听他这么说,黄章心里惊了惊,没料到他有意试探,竟得到了一番不知深思熟虑多久的打算,喉咙滚动几回,最后将叹息咽回了腹中,“既然你已有打算,老夫不多说了。”
千梵点点头,送他回府,并肩而行没几步,忽见天边似有流星一闪而过,他眼里一喜,“黄老,高宸枫一案最后的证人说话了。”
*
图柏等了一夜,没等来千梵,倒是等到了摸黑上山的解羽闲。
解阁主一身黑衣,肩上落满了初冬的白霜,臂绳紧缚的袖子下露出一双缠了绷带的手。
开门看见对方,两人心里皆道一声倒霉。
“没想到有人还能伤的了解阁主。”图柏决定看在千梵的面子上好好招待他,将人迎进客房,还礼貌倒了杯隔夜的茶。
解羽闲也不跟他客气,仰头喝尽,“整座山的打手和家奴,外带一个浑身正气凛然没屁用的大尾巴狼,就算是图公子,估计也就这样吧。”
他们一回来,就听说杜云等不及他们,趁夜带着证据就冲出文安寺前往皇城上告张定城去了,而这一路幸得解羽闲相送,才把杜大人安然无恙送进宫里,图柏也就跟他有点同行恩怨,又不是脑残,立刻知恩图报大大方方抱拳道了声谢。
图柏,“路上我听千梵说了,他说我们打草惊蛇,被张定城发现了,所以才会暗中派出打手和家奴刺杀杜云,你们前脚上山,张定城后脚就封锁山门,打算来个杀人灭口。有个地方没想通,我们对外调查的关注点一直是高宸枫的死,从未泄露过账本和票据的事,他是从何处得知的消息?又或者,我们哪里露馅了?”
解羽闲低头整着手上的绷带,“杜云进宫后,我就是去查了此事。当天有人向皇帝和张府飞箭送去两封信,一封是衡州大旱官员贪污赈灾银的揭发信,另一封则是送信人称自己有张定城贪污的把柄,要他立刻进宫揭发自己,否则就昭告天下。”
他转着茶杯,用指腹摩擦杯壁经忏花纹,“你出事后,张府的人驾回了带血的马车,车上有个荷包,里面藏着的纸正是高宸枫遇害当晚匆忙撕下来的那半张。纸上写着的是你在张府院中找到的那只藏了贪污票据和名单的木盒的位置,张定城误打误撞知晓我们已经在查贪污之事,以为送去威慑信的是我们,所以才会怒不可遏要着急将杜云灭口。”
图柏若有所思,“是谁故意暴露陷害我们?原因是什么?对了,皇宫的守卫这么烂吗,竟然能让人将箭钉到皇帝的宫殿里。”他咧嘴笑,几乎想到了皇帝发现那只箭时仓皇恐惧的表情,又留千梵,又抓杜云,活该吓死你。
他们一人一妖都是江湖浪荡子,没有杜云和千梵对待帝王的尊重和严肃,插科打诨对皇宫耍一翻嘴皮,才又正色说起正经事。
“皇宫你还进不去,皇帝后院的三千美人儿你也就想想而已。”解羽闲瞥他,“放箭的人根本不需要进去,只要他有百步穿杨之术,在皇宫防线以外也能将信送去。”
图柏道,“明明是你惦记贵妃。”他心想,千梵比他们好看多了,“若是这么说,江湖上兴许还真有一个人有这般卓绝无人能敌的箭术江湖人称驽箭离弦的穿杨山庄掌门常宗明。”
解羽闲勾唇,“我查的就是这个人。”他从怀里摸出扇子,剑眉之下目光




爷就是这样的兔兔 分卷阅读85
鳞伤,血尽而亡,但你怕是不知道,他身上共有七百三十多道伤口,这个数字是你父亲令人留在上面的,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张吟湘怔怔看着他。
图柏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故作深沉半晌,才慢慢抬起头,压低声音,“那是高宸枫来到帝都后与你相遇的时间。还记得我们一开始怀疑的是谁吗,正是你啊,夫人,你父亲在误导我们将剑刃对准你!”
他突然伸手,并起两指,如一柄剑直勾勾的刺入张吟湘眼里。
张吟湘被吓得一颤,“不,我爹他从没想过……”
曾听过杜云分析案情的解羽闲挑高眉头,看着图柏眼睁睁胡说八道,把张定城本意是要引到秦初新身上的怀疑有模有样糊到了张吟湘的身上,他忽然觉得睁眼说瞎话也是一种本事。
“不是,你胡说,我爹爹他不可能”
图柏一把推开窗户,清风将屋子的蜡烛佛灭,清晨的天是雾蒙蒙的,四周都是黯淡的蓝,他环胸看着湖心潭的水面有鸟飞过,散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他突然说,“站着这里能看到那棵早已枯死的相思树。”
转过身,看着张吟湘迷茫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又恨又妒的落在那棵小树上,图柏声音低沉,像是耳语,又像风拂过山岩,带着一点蛊惑的意味,悦耳好听,“湘湘,你只看见他站在这里相思秦初新,没曾站在树旁朝这里看过吧,从那里,刚好能看到每一日清晨,阁楼里的你对着铜镜梳妆,他怀念秦初新,也深爱着你。”
张吟湘将眼睛睁的最大,眼角发红,眼泪顷刻之间盈满眼眶,疯狂的喃喃,“不是的,不是,他不是……”
图柏眉头一凝,厉声说,“可你直到如今,都还在袒护杀害他诬陷你的杀人凶手!”
张吟湘肩膀一颤,眼泪从眼眶滑了下去,从知晓高宸枫死后,第一次泪水终于撑不回去了,她高傲的头低了下来,图柏的逼问和内心的痛苦煎熬将这副美艳清冷的伪装撕成了碎片,碎掉的每个渣滓扎的她遍体鳞伤,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皮囊。终于,张吟湘捂住脸,痛哭了出来。
“他已经死了,我还有什么办法,就算我知道我爹杀了他,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常宗明痛恨的剐了图柏一眼,抱住无助哭泣的张吟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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