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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就是这样的兔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落樱沾墨
得到她这句话太不容易了,图柏终于松了一口气,看向门的方向,有气无力道,“下一次你们到了就自己进来,别让我再干这种事了。”
姑娘他一向都是哄,从没吓将人吓得梨花带雨。
安静的屋门从外面推开,千梵与前大理寺卿黄章黄老先生同时走了进来。
“高夫人,你是最重要的证人,既然你已经承认张大人是杀害死者的凶手,请随我们一同入大理寺吧”黄章道。
第46章相思毒(二十)
大理寺的庭院前高高挂了十八盏巨大的铜钟,黑峻峻的钟口朝下,像一张血盆大口,随时随地准备将走进这里的人一口吞下。
天亮了,初冬的艳阳照进大理寺里,明明耀眼,但好像没一点温度,阴冷直往人领口钻。
会审大殿里极为开阔,四只雕红大柱撑起威严的大堂,堂上悬着‘公正清明’的金匾额,堂下有三尺方桌,桌上放了一摞白纸黑字的状纸,桌后一双沧桑骨节凸起的手按在了惊堂木上。
黄章侧头看向殿侧珠帘垂幕的地方,得到里头的人示意,将惊堂木重重拍下,“带犯人上堂”
院里的铜钟发出慑人肃穆的声音,阵阵回声中,玄武禁军鱼贯而入,手握宽面厚刀押着十好几个披头散发身穿囚服人上了公堂。
打头的犯人神色憔悴,却微扬着头颅,浑浊的眼珠扫视大殿,一副尊贵的骨头这才有了动容,跪到地上大声道, “皇上,老臣侍奉先皇数年,鞠躬尽瘁,不敢言功,今两鬓斑白,受人折辱,实属天下之大冤,还望陛下察臣贤良,还臣清白!”
杜云眼睛一瞥,也立刻跪下来,“衡州背井离乡的灾民、含冤不平埋了抱负的寒门学子,尸骨未寒客死他乡的高大人,都在天上看着,听着,凄苦哭着,就等陛下还他们一个公平公正清白呢!”
大荆国皇帝坐在珠帘内,脸色发黑,神情愠怒,怒拍龙椅扶手,厉声道,“黄卿,升堂!”
黄章拍下惊堂木,扬声传证人上堂。
殿后的羁押殿里,再见到秦初新,她已是一身囚服,素颜散发,脸色苍白,细瘦的手腕子枷着沉重的铁镣铐,随着她艰难的走动,发出沉沉的碰撞声。
图柏换了深蓝色的捕快服,怀里揣着银子,笑嘻嘻跟看守秦初新的禁军套近乎。
“这么好看的人儿,你们也舍得锁镣子啊。”图柏把包袱里的银子露出来一角,“我和她说几句话行不行?兄弟,哥几个是同行啊,行个方便呗。”
候在殿外的禁军手持长戟,将路封死,纹丝不动,对图柏的话充耳不闻,就当放屁。
图柏挠挠下巴,眼皮底下光闪烁,寻思着他要是动手能有几分把握,想着,“如果我揍晕他们,就进去和初娘说几句话,皇帝会不会一气之下就把杜云砍了?”
不动声色运气,“应该不会,皇帝不会这么小气。”
图柏边琢磨,边从揣着那兜银子的包袱下缓缓腾出一只手,正欲化掌为刀劈到禁军脑袋上,就被横插过来的一只手推了回去。
千梵披着一身青裟,走了过来,温润如玉,眉眼干净,雪白的僧履踩在青石路上,宛如天山国境踏雪而来的神佛,他双手合十,稽首一拜,“有劳两位,图施主是与贫僧一同。”
那两个禁军面无表情的挪动眼珠子,在图柏身上转了一圈,似乎是表示怀疑,图柏将银子面不改色的揣回包袱里,一抬下巴,人五人六道,“起开吧。”
然后往千梵身后一站,打算跟着进去,这才发现他身旁还跟着了个年纪不大的小和尚。
三人进了候审室,图柏问,“你要同她说什么?”
千梵道,“不是你要见她吗。”
图柏眨了下眼,意识到他是看见自己想要进去,才故意同禁军这么说的,于是眉开眼笑,从包袱里摸出打算贿赂的银锭子往千梵宽大的袖袍里塞,贴在他耳旁小声说,“心肝儿,你可给我省了不少钱,呶,都给你,买好吃的去。”
本打算逗红这人的脸皮,却不料,山月禅师把钱重新塞回图柏兜里,轻声说,“你给买。”
图柏一楞,忍不住意味深长笑了起来。
千梵被他叫心肝时脸没红,被他这揶揄的笑意惹的发了热,泛了红。
他身旁的小和尚本来乖乖巧巧的合十双手低着头,察觉气氛有些异样,悄悄撩起眼皮想瞧一眼,被图柏一下捉住,“,这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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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袖子。
“嗯?累了么,我们去吃元宵。”
这种场合,千梵是一向不开口的,跟个家长似的只负责掏钱、帮忙拿东西,这回破天荒的说了话,指了指一堆小孩围着的地方,矜持的表示自己想去那里。
图柏一笑,带人挤进去,看见摆了一地的小玩意,每个中间隔着相等的距离,小贩手臂上套着许多藤编的圈,正向每个凑热闹的人兜售圈子。
“十纹钱八个,套中就拿走,客官来几个玩啊。”
图柏惊讶挑起眉,“想玩?”
千梵清澈的双眸望着他,脸颊莹润如玉,用目光示意摆在最远处的一排小竹笼子,不大好意思的小声说,“把那个送给贫僧吧。”
小竹笼子里关的是巴掌大雪白的兔子。
图柏的眉尖来回跳了跳,望着眼前俊美好看的僧人,无言了好一会儿,最后点点头,心想“我最想送的是我这只兔子,不是那几个小家伙。”
不过他喜欢宠着自己的人,立刻买了二十文的圈子,十只分给一玄小和尚,自己手里留十只,全部拿来给千梵套了兔子。
千梵本来只想要一只,没想到图哥哥在玩耍上面极有天分,十只套圈指哪套哪,临走前摊主哭丧着脸用一只大笼子将图柏套来的十只小兔子装到了一起。
“还想要什么?”图柏问。他们终于挤出人群坐到了路旁的甜水铺子里,图柏将竹笼子放到桌上,从笼子缝隙探进去两根手指,扯着一只小兔子的长耳朵欺负。
千梵看着这一大笼的兔子,哭笑不得从他里救出小耳朵,趁一玄去付钱转过了身,在图柏脑袋上飞快摸了一把,然后十分正经道,“不了,十一只够多了。”
图柏疑惑,“十一只?”
千梵眉眼带着一点狡黠的笑意,青裟垂顺,双手合十,温声道,“贫僧家中还有一只,施主不知道吗?”
那真是太不知道了,图柏根本就没料到千梵还养了一只兔子,一时间被他金屋藏兔给弄得心里不太舒服,若他是个人,你养只兔子就养吧,没什么醋可吃,但他也是个能被藏一藏得兔子啊。
他不是他第一只兔子,也不是他第十一只兔子,图柏心里憋闷了。
千梵看他这样子,笑意忍不住从眼角唇角倾泻,手指摩擦着佛珠,低声说,“施主不是喜欢兔子吗。”
图柏愣了下,第一次自作多情的有点不确定,“你是因为我才养的?”
千梵垂眼看着端上来的甜水,取过糖瓶给图柏放糖,声音从腾腾热气飘出来,带着一股甜甜的低沉,“不然呢。”
图大爷顿时眉开眼笑,连带着看那一笼子兔子都顺眼多了。
给我养的。
他们在甜水铺子里要了三碗元宵,遇见路上卖菜的,顺带买了五六根胡萝卜,让图柏和一笼兔子分吃。
待吃的差不多,图柏一抬头,看见对面的人凝望了他不知多久,“心肝儿,图哥哥是不是特好看。”
“噗”一旁的小和尚被呛了一下,低着头手忙脚乱的擦嘴巴和桌子,“对不起师父。”
图柏递给他一张帕子,拍拍小和尚的肩膀,冲千梵眨眨眼,“,小家伙,你还要跟你师父好好学学。”
千梵耳根有点热,没比小和尚好上多少,都是亏图大爷常在他面前说不要脸就不要脸浸淫下才勉强对这个词有了点疫。
“等我们回去,新衙门应该盖得差不多了,我去搭个窝棚专门给这群兔子住,你说好嘛。”图柏懒懒散散坐着,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放松。
千梵唇角的笑意渐渐淡了,“施主,贫僧怕是不能和你一同回洛安城了。”
第47章相思毒(二十一)
这句话让图柏明媚的心情顿时不明媚了,眯起眼睛,露出一点凶光,想起他们刚来帝都的第一日皇帝说的话,“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图柏一脚踩在凳子上,低声说,“那我们私奔吧。”
坐在一旁的小和尚第二次喷出了饭,图柏看也不看他,丢过去帕子,指了下旁边的桌子,“小东西坐那儿去,我和你师父有话说。”
一玄深知再听下去自己怕是要喷饭而亡,用帕子慌忙擦着下巴,合十双手对千梵道,“阿弥陀佛,师父我、我……”
千梵嗯了声,一玄便抱着自己的碗飞快坐到了一旁。
图柏挪到他身边,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千梵的下巴,将他面朝自己,用蛊惑的声音道,“嗯?私奔吧,好不好?”
这只妖满眼的跃跃欲试,千梵将自己的下巴从他手指上移开,伸手握住他的手罩在宽大的袖子里,“贫僧若想走,无人能留得住。”
图柏起笑意,认真看着他。
“有些事要留在帝都处置。”千梵不欲告诉他自己的身份,不想这只妖和凡人之间的权贵相争有太多的纠缠,罩在袖子里的手轻轻摩擦着图柏的手心,他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在袖子里将自己的手与他十指相握交缠在一起。
他们的手藏在袖子里,就像两个人各自放在心底的这段感情,深情而又隐秘,图柏眼睛发亮,用力握住他的手。
千梵抬头笑了下,低声说,“等贫僧处理完了,会回洛安寻你,到时候贫僧……我会告诉你我的选择。”
图柏没料到这么快就能听到他的答案,意外获来的猝不及防,见他含笑的眉眼,他想要的答案几乎就要呼之欲出,恨不得现在就将人拽进怀里亲吻一番,忙点头,“好,我等你,我一定等着你。”
千梵弯唇一笑,看见那边正襟危坐的小和尚,温声问,“你喜欢一玄吗?”
图柏还没得到答案,脑子里就已经想好睡完这人第二天早上一起醒来要说什么话里,笑的一脸老不正经,兔心荡漾,“啊,啊!喜欢,安安静静的,是不是跟你小时候很像?”
千梵点头,“那就好。”
他们在集市上逛到天色渐晚,在客栈门前分开,千梵带着一玄和一笼兔子回宫,望着青色背影消失在肃穆的宫墙前,图柏这才恋恋不舍的回了视线。
刚迈进客栈,就听见解羽闲怒不可遏道,“你又吃我猪蹄!你好歹偶尔要一下脸行不行。”
杜云捏着花椒香酥炖猪蹄反问,“要脸会有猪蹄吃吗?”
解羽闲啪的打开折扇,飞快的摇出一阵寒风给自己降降火气,“你还是回你的大牢去吧。”
图柏环着臂膀晃过去,“说不定是大牢装不下他了,才给放出来的。”
一见他,杜云立刻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嘴上油光发亮,“你去哪了?我在大理寺里没见到你。”
图柏给自己倒了杯茶,低头喝水,含糊道,“嗯,出去逛街了。”从怀里把买的小玩意都摸出来丢到杜云面前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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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玩一遍后,杜云还算满意,“正好你都买过了,本大人就不心要给师爷他们带回去什么,那我们准备准备,这两日就回洛安城吧。”
“这么快?”图柏和解羽闲异口同声,问完立刻像噎了鸡蛋一样对视一眼,解羽闲将扇子合上,坐下来,用扇柄戳到杜云脑门上,阻止他继续啃猪蹄,“那就赶紧走,别磨蹭。”
倒是图柏没说话,捧着茶杯默默想着什么,直到杜云挥舞着油腻的猪蹄在他眼前晃了好几次,才回过神,闷闷不乐说,“千梵不和我们一同走。”
他本以为张定城贪污受贿还要审很久,就算不能一起回去,他也能再留在他身边一段时间,没料到杜云这奇葩忽然从大牢里就出来了。
听他这么说,杜云眼里一闪而过的了然,他迅速垂下眼,用猪蹄挡住眼底的喜色,“我是贪污案的原告,按理来说是要留下来继续受审的,但我向陛下请奏,不愿再插手此事,愿意将张定城和账本名单之事全部交给黄大人来调查。毕竟是朝堂内的事儿,估摸陛下觉得我一个地方官再插手下去也不合适,况且洛安城不可一日无主,就允我回洛安候审听旨。”
他说完,伸手拿茶杯,勉强挡住了自己脸上的笑意,若是山月禅师不能一同回去,那真是太好了,自从知道山月背后的身份,他真是心心念念巴不得和这个人划清关系。
没料到分别来的猝不及防,图柏心烦意乱的瞪他一眼,抓起桌上的千梵给他买的还没吃完的胡萝卜回房了。
杜云慢条斯理啃着猪蹄,看着面前风流倜傥的江湖侠客,用手指在油汁里沾了沾,在桌上写了个十九,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着解羽闲。
解羽闲嫌弃道,“一个不够,你还想吃十九个?”
他对这个字不敏感,杜云心想,很有可能衔羽阁不是十九王爷的,这是好事,没什么比叛贼拥有一支暗杀闻名的组织来的可怕了,他冲解羽闲露牙一笑,“不,只是欢迎解阁主来洛安城做客。”
其他人就算了。
帝都的冬天也来的繁华热闹,路旁的常青树在萧索的风中傲然伫立,丝毫不见萧条,连树都很有大荆国帝都的威严。
夜风在窗外带过一阵嗥嚎。
杜云端着一盘洗干净的胡萝卜摸进了房间。
屋子里没点灯,只有月光和寒风从未关严的窗户缝隙钻进来,图柏靠在床栏边上,闻声,头也不回,“图爷现在不饿。”
杜云笑呵呵摸过来,坐到床边,“谁说饿了才要吃饭。”
图柏往床上一歪,拉住被子蒙住脑袋,“懒得理你。”
杜云看他这副颓废的样子,心里将红颜祸水在千梵身上丢了好几回,清了清嗓子,坐直身体,这才沉声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你看开点。”
已经知道要分开一段时间,图柏其实没他想的那么看不开,只是以为还要好一段时间分别忽然变成了立刻就走,将他打算再厮磨一段时间骤然砍去,他再怎么开朗,心里都一时难以接受,不大痛快。
杜云默默坐了一会儿,被从窗户缝隙吹进来的寒风冻的受不了,搓了搓手臂,起身将窗户关严,重新坐到床尾,从喉咙里寻思了一个合适的语气,开口道,“你知道我以前为什么不喜欢和尚吗。”
图柏在被子里问,“你以前不喜欢和尚吗?”
杜云,“……”
他捻了捻被子的一角,忍住自己拍死他的冲动,原谅了他间歇性失忆的臭毛病,说,“嗯,当初皇上要在洛安城里建佛刹时,你还说要帮我赶走入驻的和尚。”
图柏顿了顿,“哦,那我当时应该还不知道要来的是千梵。”
杜云对着被子飞出去眼刀,心里懊恼,如果当初来的真不是千梵,会不会很多事早就戛然而止了。
“我不喜欢和尚,是因为我爹也是出家人。”杜云按住被子里要钻出来的图柏,“别乱想,他和我娘成亲生下我之后才出家的,”
杜云的眼睛圆圆的,瞳仁清澈漆黑,很像一池古井的水,因为过于清晰,很难藏着太多的情绪,追忆过去时,总透出一点迷茫。
“我大概五六岁的时候他出家的,那时候我娘总带着我站在山门下,希望他看见我,就能回心转意还俗回家。”
“但大概决定出家的人都早已经放下所有执念,心里除了佛,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了。”杜云怔怔看着黑暗里虚无的一点,眼里空落落的,“我娘因为在山门前吹了凉风,受了风寒,直到她病死,都没再见到我爹一眼,而我也早就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他抱住膝盖,“所以我觉得我总觉得那些和尚的心意像磐石一样坚硬,对佛而言,或许算的上信仰真挚坚定的门徒,但对于那些在家人而言,他们不管不顾,称得上冷清冷性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图柏已经坐了起来,在黑暗里拍了拍杜云的肩膀,聊以安慰,爷们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语言。
杜云很少说自己过去的事,就像图柏一样,打掉牙齿往肚里咽,即便相识有些年头,藏在心里关于自己的过去,都很少提起。
如今再回想,杜云也不过是想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提醒警戒他,劝他早些放手,是时候该看开了。
图柏往后靠在床头,与杜云隔了一床被子在黑暗里对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千梵不是那样的人。”
杜云几乎要脱口而出问一句,那他为何不跟你走,不还俗归家,不袖手名利王权跟你浪迹江湖,不渔樵耕读陪你在小县城里逍遥自在。
但他什么都没问,深深看着图柏,将百转千回的叹息咽回了腹中。
“我们过两天再走。”
静了一会儿,图柏道,“是为了秦初新。”
张定城蓄意谋杀,罪名落实,秦初新买|凶杀人,谋害朝廷高官,纵然未能得手,但罪不能,尤其是此案后续牵扯的一大堆朝堂上的腌之事,更是让皇帝丢人丢到了家里,不会轻易放过她。
果然,第二天天刚亮,杜云就到了赐死秦初新,发配张府中人的消息。
“听到了吗。”杜云坐在客房里,歪着头抱着一杯茶,见图大爷背负双手靠窗而站,心里打了个激灵,怕有人偷听似的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难不成你还想劫囚?喂,帝都不比洛安,你若是胡来,我可保不住你。”
图柏转过头,漆黑的眸子轻蔑的瞥他一眼,从窗户飞身而下,消失在了人声渐多的街巷。
杜云丢下茶杯冲到窗边,“你去哪啊!你不是要真的去吧!”
图柏凉凉的声音从隆冬的微风中佛来,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嘲讽,“见千梵。”
杜云哦了声,把心揣回去一半,刚要关窗离开,一只眼皮疯狂跳了起来,他抽筋似的捂住,心里默念,“左跳灾,




爷就是这样的兔兔 分卷阅读89
右跳财……完蛋。”
图柏刚离开客栈,就感觉自己被盯上了。
从背后盯住他的人既不躲藏,也不慌张,带着诡谲的笑意,慢吞吞从墙角转了出来。
图柏随即走到一条人烟稀少的巷弄里,手中悄无声息化出了一柄剑,稀落的阳光从墙头照下来,剑身折射出幽冽的寒光。
“季同,你想要如何?”他没转身,低头看着锋利无比的剑刃。
季同一如往常穿着灰色的袍子,袍角沾满仆仆风尘,缓缓走到图柏面前,用嘶哑的声音道,“你要杀了我,我也要杀了你,但你想再见到她,我也想,为何不先放下手里的兵器,与我合作。”
他伸出手,枯瘦的几乎只有皮包骨头的手腕绑着一截鲜红的绳子,下面坠的因经年在手里摩擦已经泛白的小骨头让图柏眼里一痛,图柏垂眼掂了掂剑柄,沉默了片刻,低声说,“季同,她死了,是你亲手害死她的。”
男人凹陷的眼窝倏地飞快闪过一丝情绪,阴沉沉盯着图柏,“是你,如果不是你,她不会死的。”他的声音从干瘪的胸前里传出来,有种行将就木粗嘎难听,季同忽然露出痴迷的笑容,“我终于找到了活死人肉白骨之术,而你也刚好出现在这里,这是天时地利的机会,上天也希望她能再次回到我身边。”
图柏的眉间拧成一条深壑,看着面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男人,从他浑浊的目光中读出了几分岁月对他的折磨,图柏听见自己毫无声调的平静的说,“她已经死了,季同,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季同眼底一瞬间滚过一层猩红,胸口深深的起伏两下,“你不肯救她?你不肯救她!”
随即痴痴沉沉的笑起来。
图柏在心里想,这个人已经疯了,打算转身离开,刚背过身体,一阵尖锐的疼痛从他的骨髓深处喷薄而出,像是有野兽狂怒的撕扯啃噬着他每一根神经,疼的他站不稳,连忙用剑插入地面,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额上飞快氲出一层冷汗,图柏一声不吭,任由汗水滚进漆黑的眸中,在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结上一层朦胧的雾气。
季同攥住手腕的小骨头在指间摩擦,缓缓走到他身边,从破旧的道袍里取出一把匕首,“她让你这么痛苦,你不想解脱吗,取出她送给你的丹元,我就能救回她了,而你也不用受这种头疼的折磨,这样不好吗……”
匕首的刀刃抵上心口的位置,图柏头疼欲裂,眼前发黑,他猛地抬头,朦胧的眸中结着一层铁锈色,喉结滚动,冷冷哼了一声“滚”,然后用剑柄狠狠打了过去。
他看不清,被季同躲了过去,自己扑了空,而图柏本就没打算动手,趁这空隙踉跄冲出无人的街巷,脚下一软,就要摔倒,正好被一人扶住了。
季同暗骂一声,见扶住图柏的人朝这里张望,想起自己被痛打的那日,只好了手,朝街巷的另一个方向逃走了。
图柏眼风扫到季同离开的背影,无声呼出口气,听见扶着他的人义正言辞的说,“哎,这次是你投怀送抱的,跟我没关系,你要是再去山月面前告状,我就打断杜云的腿。”
图柏被刚刚突如其来的头疼折磨的没有力气,身上已经被冷汗湿透,用剑勉强撑起自己,还忍不住嘴欠道,“……图爷投怀送抱只能换杜云云一条腿?”
解羽闲从善如流的改口,“那就打死杜云。”
客栈里正啃鸡爪边写琢磨写奏折的杜云莫名其妙打了个冷颤,不知道为啥自己一条腿和后脖子一阵阵发凉。
还没凉完,就看见刚刚姿态潇洒飞出去的图大爷蔫了吧唧被搀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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