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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就是这样的兔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落樱沾墨





爷就是这样的兔兔 分卷阅读118
着。
猎人说,“外面来的杜大人说下午还会再来铜水峰,我再跟着找找机会试试吧。”
宗云添一愣,整个人忽然提了一口气,“姓杜?”他好像一下子急了,掀开被子歪倒向床边抓住猎人,“你咳咳咳咳你有没有听到他叫什么?”
猎人不解他激动什么,将他按回床上,“离的太远了,我听不清,,你还是好好躺下。”
宗云添眼里的喜色在漆黑的瞳仁里明亮的吓人,若是再仔细看,就会发现那点亮光就像匕|首发出来的寒光,‘杜’这个姓在他心里早已经拆开揉碎往死里折腾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只要一提起来,他就像惊弓之鸟,炸开浑身翅膀。
没得到想要的回答,宗云添心里提起的气憋疼了他的肺,让他伏在床边咳了起来。
就在他低头咳嗽时,茅草屋的破木门突如其来被推开,一双纯黑的靴子映入他的眼睛。
靴子的主人是一个劲装黑衣青年。
屋子里的两个人面露惊疑和警惕。
青年环胸,薄薄的唇角卷起一个笑容,“不妨我告诉你吧,从帝都来的大人他姓杜名云,大名杜云云是也。”
图柏简直是个找人小能手,完全没用什么功夫就找到了宗云添。
他彬彬有礼向屋里的人一弯腰,意味不明的笑道,“草民救驾来迟,让六皇子受苦了。”
第63章消失的使节团(十)
杜云受不住饿,早上吃的那点清汤寡水早就消化干净了,揉着肚子终于回到了铜水县里。
此时正值晌午,黄土铺路的街上总算能见着打扮朴素的老百姓经过,大多数是年迈的老人和小孩,壮年人不知道是不是上山打猎去了,走了一路也没见到一个,几间半死不活的铺子里不知卖的什么,鲜有人来往。
杜云几人被蒋县令邀请到了一间饭馆。饭馆也很简陋,柜台上和桌子上一层灰,掌柜的是个中年男人,正撑着头犯困,见到有客人上门,热情的抖开肩上搭的一块黑布擦桌子。
杜云怀疑那原本是白毛巾。
蒋守川热情的点了几个菜,杜云瞥了眼菜单,看见上面都是野菜野味。“野猪是山里猎的,肉质很好,大人别嫌弃,一定要尝尝。”
杜云应好,蒋守川四处看了看,转头问,“刚刚那位图大人呢?”
杜云没接话,也不担心,图柏一般不会无缘无故消失。
千梵温声道,“图施主身体不适,先行一步回客栈休息。”
蒋守川担忧,“是水土不服?”
千梵笑了下,不再开口,算是默认。
蒋守川立刻忧心道,“严重吗?需要请大夫吗?小县简陋,怕是怠慢了诸位大人,还望诸位见谅则个。”
杜云没什么官架子,摆摆手,和他客套起来。
忽然,千梵少见失礼的横插了一句,打断官场上虚情假意的两个人,“蒋大人,这些百姓去往何处?”
蒋守川顺着他的目光往外面看去,一条左右种了两棵柏树的胡同朝铜水峰方向绵延,路口有三三两两进进出出的老人,手里皆或拎或抱或背皆有东西,沉甸甸的似乎分量不轻,看从包袱、篮筐里露出的一角,应该是粮食和果蔬。
冯凭比他们先来铜水县,于是开口道,“那头有一个祠堂,听当地人说里面供奉的是开国元勋元良大将军。”
他们在路上还拿元良将当传说听着玩,刚一入夜就听见窗外低沉整齐的行军操练声,那声音一想起就毛骨悚然在耳旁阴魂不散。
杜云觉得自己浑身都冒起了凉意,搓了搓胳膊,很不想听见这个名字。
用过午膳图柏还未回来,师爷站在那条胡同的柏树下,抬眼望着郁郁葱葱的柏树,二柏夹着一条笔直的路,路的尽头是一座颇为恢弘漆朱红飞檐的祠堂,堂后正对着远处直插入云巍峨的铜水峰,站在路口能将整座山峰入眼皮,铜水峰宛如披甲执锐的勇士,守护着身前默默不语的元良将祠堂。
杳杳长墓,千载不寐。
师爷面无表情看了一会儿,“好。”
孙晓好奇的探着头往胡同里看,“嗯?哪里好?”
“祠堂选址甚好。”师爷终于转过那张死人脸,目光幽幽,对蒋守川说了一句。
一般人没几个能受得了师爷的阴沉,蒋大人被他看得浑身发憷,干笑两声。
“贫僧可否能进去祭拜元良将?”千梵问。
蒋守川犹豫了下,看着一边往祠堂去一边朝他们张望的百姓,“祠堂中都是本族人来往……不过若是大师有心意,祖上也当不会怪罪,本官这就去安排事宜。”
杜云随口道,“不必那么麻烦,直接进去不成?”他其实不是很想去,总觉得跟这个将军有关的都阴森森的,他们只是为了查使节团和六皇子的下落,铜水县再怎么怪异离奇,只要没死人都不算大事。眼下阳光正茂,他们人还多,正好已经在路口了,去一趟还成。
蒋守川嘴唇动了动,不知道想说什么,目光犹犹豫豫的,须臾只好道,“如果不着急找六皇子,诸位随我前来吧。”
整个铜水县都看起来寒酸简朴,元良将的祠堂却是香焚宝鼎,飞檐琉璃瓦,八只漆红大柱子撑起了整座祠堂,他们跟着蒋守川进去,发现堂中还有一宽敞的院子,院中通往主堂怀永堂的路上摆了几只有成年男人小腿那么高、造型威武的兽雕。
兽雕沿主路铺在两侧,千梵看了一眼,发现这些兽雕的脸皆朝向大门口,就像是皇宫里给皇帝开路的宫女,明明应该沿路而站,面对面低头俯首,却不知怎么所有人都扭过来脸直勾勾瞧着你看。
让人有种一进来就被无数双眼睛盯住的感觉。
师爷皱眉,很轻的咦了一声,千梵与他并行,眸子清透,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看出了吗?”
师爷点点头,两只手环在胸前,垂着眼又将路旁的兽雕仔细看了看,“这是……”
他抬头说话,刚好对上了一双从前面探过来的眼。
蒋守川眨了下眼,“这位仁兄是在看它们?哦哦,您也是懂这一行是吗。”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他们的疑惑,蒋守川放慢脚步,跟千梵等人解释起来,“民间的寺庙祠堂里的兽雕对面站是为了寓意威武肃穆,但那是给死人立的祠堂。若有德高望重的老者,还活着的时候也想受晚辈供奉,也能给自己建立祠堂,不过为了和死人区分,会将兽雕全部面朝大门的方向摆放,代表祠堂的主人还未亡,能双目睹世,洞察人情。”
蒋守川转身微微仰起头,望着眼前的永怀大堂,“铜水峰的很多百姓都是元良军队的后人,在他们心中元良将威严悲悯,从未弃他们而去,就像活着的时候守护着铜水县世世代代的百姓,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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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会将这里建成活人的祠堂,意思是元良将永世常青。”
千梵听罢,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杜云问,“蒋大人祖籍在何处?”
蒋守川,“正是铜水县。”
杜云点点头,“怪不得对这些这么了解,有蒋大人相助,我们一定能找到使节团和六皇子。”
边说边走进了永怀大堂里。
大约是为了营造肃穆庄重神秘的气氛,大堂里有些昏暗,刚一走进去,就能感觉到一股沉沉的威压逼来。
那堂中果然有一尊巨大的石像,跨立而站,披凛凛玄甲,双手撑着一柄青铜巨剑,剑刃钉进双脚中央,石像就这么屹立不倒撑着这柄巨剑,抬头仰望着北方天空的尽头。
石像前有一漆红木造的供桌,桌上摆满了罐装的五谷、家畜、蔬果,尤可见百姓敬奉先人的虔诚心意。
千梵焚了香,敬在供桌上的香炉里,杜云他们也纷纷效仿。
蒋守川站在身后望着他们的背影,神情淡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转眼见有百姓进来奉香,就挥了挥手,让他们稍作等候。
祭拜罢,一行人也不做多留,跟着蒋守川离开了元良将祠堂,回客栈的路上,见时不时几个提着沉甸甸篮子往祠堂方向走的老人,杜云说,“蒋大人,百姓生活清贫,却虔诚恭敬,元良将军在天之灵也会欣慰。”
蒋守川附和一句。
杜云说,“不过既然贫困,还拿出家中这么多的米粮来奉先人,可否会造成百姓家中更加困顿。”他侧过头,“与其祈祷先人保佑,倒不如吃饱穿暖,开山破荒,种粮养畜,自力更生。你觉得呢,蒋大人。”
蒋守川将他的话听了进去,恭敬冲杜云作揖,“杜大人教导的对。”他年轻的脸庞又有些愁眉苦脸,“不过这一时之间百姓过不上好日子,只好先寻个依托度日。等他日有时机,下官定开导百姓,课税农桑。”
杜云嗯一声,“不过我见供奉祠堂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想来壮年劳力应该也在田中忙碌,问题也不大,多开导开导百姓就成。”想起自己还有焦头烂额的事,也跟着皱起眉,嘴上说着,“快点快点,回客栈,我们商量商量怎么找人。”
脑袋都不保了,还挂念着老百姓,杜云觉得自己真是好官,快被自己感动哭了。
客栈里没见人回来,图柏给六皇子打了水,买了饭,路上还顺带去医馆包了几包药。
六皇子逃亡一路,颠簸流离,险些就命丧铜水峰,见到官府的人,即便是个捕快,也让他备受感动,稍微放松了警惕,坐在床边捧着饭碗,眨着他那双又大又黑亮的眼睛。
“来的人真的是杜云?”
图柏环着手臂靠在门边,扫他一眼,就将六皇子心里想的扫出来了,这小孩也老大不小,满二十了,大概自幼就被在大荆宫中和东越王宫保护着,看起来任性顽劣,底子里却挺单纯,提起杜云时眼里怀疑、愤怒、恍惚,复杂的情绪齐聚眼底,叫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之间还真有点弯弯沟沟。
“等你见了就知道了。”图柏说着,听见人上楼的声音,于是出了房门,一手扶在屋门上,冲来人微微一笑,“杜云云,送你个大宝贝。”随后一把拉开屋门。
屋门敞开的瞬间,一道人影飞快闪了出来,杜云一抬眼,愣了一下,竟然没认出来。
“这是……”
四年后的宗云添比四年前还要俊美上七分,当年还带着稚气的圆润下巴削尖了,肌肤如玉,身量修长,只有那双凶狠愠怒的大眼一点没变。
宗云添顿了一下,大怒,“杜云,你竟然不认识我了!!!”
杜云被吓得浑身一震,露出见鬼了的惊恐表情,当即就嗷的一声叫了出来,害怕到嗓子都破了音,鹌鹑似的转身就望下楼跑,哆哆嗦嗦藏进了千梵身后,与上面的人僵持在了客栈的楼梯间。
千梵将杜云挡住,温雅有礼稽首,“见过六皇子。”
有什么比你心心念念记挂着恨了四年的人根本认不出来你还要气愤,宗云添黑亮的眸子蹿起一团火,烧起了经年的一捧旧怨,根本顾不上其他人,眼里满是杜云那一坨玩意,怒火正要汹汹燃烧起来,哪知忽然听见楼下有人惊喜唤了声“达幕!”
于是,图柏亲眼看见六皇子的这捧烈火被兜头一桶名叫那伽的水浇了下去,灭的只剩下一缕青烟徐徐。宗云添有点惊诧的和楼下的人对视,眼里复杂凌乱,喉结艰难的滚动,他上前一步抓住木围栏,微微朝楼下探出半个身子,“你、你怎么来了?”
那伽的眸子蓝的惊心动魄,宛如从天山之巅流下来未经任何风尘的冰雪融化而成的湖泊,深不可测又剔透澄清,他用东越语说了一句话,宗云添听罢猛地握紧了手。
图柏往下走了一阶楼梯,走到千梵身旁,用胳膊肘捅他,“说的啥玩意。”
杜云因为险些被吓死,看见图柏十分没好气,“东越语,你个草包脑袋。”
本来挡在他身前的千梵一皱眉,不太友好的盯了他一眼,目光带着几分警告,往图柏身旁走了一步,将杜云整个人暴露了出来。
杜大人死到临头还嘴贱,他连忙抿住,用手指在唇上划了一下表示已经将嘴缝上了,悻悻伸出爪子去拽千梵的裟衣。
他本来就站在台阶的边缘上,自己还不老实,刚要往千梵身后再钻一步,哪知重心没找好,身体忽的往后一仰,就这么沉甸甸、惊叫着滚下了楼梯。
千梵和图柏伸手去扶他,都被他撕破天际的叫声给震的耳膜发疼,手指下意识一松,眼睁睁看着杜云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他这一叫,惊醒了正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对望的两个人,宗云添猛地回神,从怀里摸出匕|首就冲了下去,“杜云!!你去死吧!”
杜云爹不疼娘不爱刚从楼梯上滚下来,迎面就遇见了纵身飞下来的六皇子,天翻地覆眼花缭乱之时泛着寒气的匕首就递到了眼前,他瞳仁急剧缩,听见刀尖划破了衣裳的‘噗簌’声,以为自己就要从此死翘翘,电光火石之间一柄绫绢折扇突然出现,敲掉了那只险些让杜云客死他乡的匕|首。
杜云眼前一花,啊的一声坐起来,惊慌失措抱住来者,“姐姐姐姐……”
折扇在解羽闲手里灵活一转,啪的打开潇洒竖在胸前,把手里拎的包袱丢进杜云怀里,用扇柄拍他一下,“叫什么姐,叫哥哥。”
杜云鬼哭狼嚎,腿都吓软了,抱住解羽闲的腰,“快保护我,让我叫你大爷都行!”
“本阁主还没那么老。”解羽闲转头,上上下下环顾了客栈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楼梯上的僧侣身上,朝他打了个招呼,“山月。”
图柏不记得他,挡在他视线触及的人身前,心道,“真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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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同行是冤家。
解羽闲看似轻轻一敲,却是用内力震掉了宗云添的匕|首,他手腕被震得狠狠一疼,脸庞扭曲,“让开,否则我连你也杀!”
解阁主漫不经心看了他一眼,“杜大人勤奋爱民,是个好官,不能说杀就杀,你总要给我个理由,我再考虑让不让。”
显然,解羽闲对杜云嘴贱欠抽装大尾巴狼的脾性也看的清清楚楚。
杜云一听自己还有要被交出去的风险,连忙嘤咛一声抱紧了解羽闲的腰,把脑袋藏在他身后,怂成鸵鸟,“解大侠救我,救我啊。”
一提理由,宗云添脸上更是青红交加,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看了一旁高大英俊的那伽,一捧怒火烧的他心脏发疼。
宗云添怒道,“你不死也要死!”上前一步抽出了那伽腰间的佩刀杀去。
解羽闲将杜云往后一推,飞出折扇与他交手。
那伽不明白小孩为什么生气,但见有人对小孩动手,不假思索加入战局,与解羽闲对打起来。
客栈里噼里啪啦叮当乱响,图柏把师爷和孙晓往安全的地方带了带,“还真动手,这么打下去使节团还找不找了。”说完眉心一凛冲进厮杀中,准备拉架。
但那三人本就不认识,打架也是动真格,早就打出了火气,见人加入,连是谁都不看,大刀匕首折扇一股脑向图柏招呼去。
千梵眼见三位围攻图柏,护兔心切,也出手杀进去,袖口飞出一串殷红的佛珠,佛珠被拉紧,每一颗都急速旋转,与兵器碰撞上,发出清脆铿锵的金石之声。
客栈里一时间掐成一团,桌椅板凳满天飞舞。
就在几人打的难分难舍时,始作俑者杜云云竟然猫腰偷摸着往客栈外悄悄逃去,对于里面的混战没有一点负罪的感觉,还打算趁机溜出去。
他捂着嘴一步三回头,心里正暗暗庆幸,忽然,眼前的光被挡住了,杜云抬起头,看见师爷阴沉沉的脸。
杜云咧嘴刚想打个招呼,就被师爷一把抓住肩膀,拿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菜刀往杜云脖子上一架,脸色阴郁对客栈里厮杀一团的众人高声道,“都住手!否则我就杀了他!”
杜云,“……”
刀剑碰撞摩擦的金属声猛地静了下来。混战的五个人手里的刀剑挥出去了一半,坚硬的拳头还悬在半空,竟然都齐刷刷听话的住了手。
孙晓跟在师爷身后,觉得师爷一下子高大了不少,真汉子是也。
第64章消失的使节团(十一)
图柏被其他人纠缠的有点起火,横眉冷眼了手,走到千梵身旁。解羽闲本来就是为了救杜云,自然也放下了扇子。
只有宗云添气喘吁吁还张牙舞爪,不过被那伽抓住手臂拉进了怀里。
杜云的喉咙就离菜刀半寸远,一垂眼就能看见刀刃上残留的菜沫子,他真怕师爷手抖拿不住刀,只好咽了咽口水,干笑道,“诸位为了本官起争执,本官真是感激涕零,不过我们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不是。”
宗云添怒吼,“杜云!”
直到现在杜云才敢对上他的眼。
一眼看去,四年前风华绝代、刚正不阿的状元郎仿佛又跃上杜云心头,吹开沉灰厚垢的回忆,当年的踌躇满志豪言壮语走马观花般轻轻在杜云心上一抽,然后恍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的棱角、他的志向早已经在这流放的几年里磨平殆尽。
杜云敛起轻浮玩笑的表情,认真恭敬说,“看见殿下安然无恙,杜云这便放心了。”
宗云添恶狠狠瞪着他,“我要杀了你!”
师爷在杜云说话的时候就放下了菜刀,杜云走进客栈,手拢在袖子里,稽首一拜,头和腰深深弯了下来,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文人傲骨意气风发年轻的太傅大人。
他说,“好,杜云欠殿下的,早就该还了。”
宗云添眼里流露寒光杀意。
图柏走到杜云身前,扫了眼他卑躬屈膝的姿势,“杜云被贬已经够赎罪了,殿下见好就吧。”他涮杜云玩看他笑话是一码事,但有人真要动手伤了他,图柏也不会答应的。
在最好的年纪和风华之际被打下悬崖,埋在寒窗苦读数十年的志向一落千丈,这无一不也是对杜云最好的惩罚。
他们笑话他睡了皇子,难道不也是六皇子罪有应得,被人以牙还牙了。老实说,图柏还真一点都不同情他。
宗云添眼球染上红血丝,在那伽怀里挣扎,“放手啊,你放开我!那伽,你让我杀了他吧。”
男人墨蓝色眼睛环视周围的人,最后落在久久稽首见礼的人身上,他忽然想起来了什么,那是四年前大荆六皇子被送到东越皇宫时的记忆小皇子被送出国门,他乡异地,语言和习俗皆是不通,他愤怒发飙,吵闹惹祸,拼了命向往外面逃。
后来他意识到逃不走,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再加上水土不服,常常病的神志不清楚,那伽照顾他时,就曾从昏迷虚弱的宗云添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四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仅仅在他与大荆六皇子相遇的那年染了一层薄薄的土,如今被宗云添歇斯底里吹开,细枝末节的记忆就分毫毕现。
那伽松开他的怀抱,大手按在宗云添的肩膀上,逼他面对着自己,蓝色的眸里是不容一粒沙尘的清明,“当初你念的就是这个人?你逃婚也是为了他?”
他用的是东越语,除了东越国的人和宗云添之外其他人都听不懂,但见男人暗沉的眸光,也能猜到不是什么好话,况且两个人现在的样子,根本不是侍卫统领和异国皇子该有的举动吧。
图柏挑起眉,即便听不懂,也要听的津津有味。
宗云添愤怒的目光触及那伽,刹那间就氲上了一层雾,将眼底的的杀意和血色都模糊起来,他咬住用力下唇,将答案恶狠狠咽了下去。
纵然没得到回答,但看他的神情就该明白了。男人蓝色的眸子顿时凌冽起来,他眼窝极深,衬得情绪十分明显,箍在宗云添的手上爆起青筋,“我待你不好吗?”
宗云添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别开头不敢去看那伽的脸,他待他太好了,好到依着他骄纵蛮横不讲道理,好到他有什么给什么,从没对不起自己,好到那伽为了他再也没碰过别人半根手指,觉得他太小,硬生生忍了四年。
让一个成年男子忍着四年不动情|欲,谈何容易,又不是老王八,清心寡欲要活一百年。
宗云添敬他这份隐忍,爱他的体贴细致,却唯独畏那伽知道一件事他早就被别人睡了,根本不是那伽以为的纯挚无邪的少年。
他怕那伽知道这件事,心里留下芥蒂,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待他,所以才会在成婚前夕千里迢迢逃回大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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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将杜云斩之而后快,将过去的事从此淹没进晦暗、难以言喻的过去。
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杜云微微抬了抬因为一直保持稽首见礼姿势而僵硬的脖子,看他们一个隐忍怒气,一个泫然欲泣,眼珠子动了动,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那伽压抑声音,用生涩的汉话一个字一个字道,“你、喜、欢、他?”
杜云浑身一僵,心里还有点美,“不会吧,本官有这么好吗。”
而宗云添则是气急败坏道,“我恨不得杀他,我只能杀了他,否则……否则……”他眼里又积满雾蒙蒙的水汽,哀求和痛苦染上眉梢,近乎哽咽,“否则你会知道的……”
围观并且不明真相的蒋大人、冯凭和解阁主忍不住就竖起了耳朵,而其余知道真相的吃瓜群众以图柏为代表冲杜云露出了讨伐表情:看看你造的什么孽。
杜云有苦说不出,但眼见人家一双鸳鸯都快被他拆散了,只好清了清嗓子,“殿下……”
宗云添看都不看他,“你闭嘴!”
那伽盯着宗云添,对杜云道,“说!”
杜云被夹击的死去活来,“那伽统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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