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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三姐妹[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幸运萤
大妹坐到饭桌上,翻出画笔与图画本作画,安安静静,没回一个字。至于她画的是什么,程心早忘了,当年与陈思的逛街也告吹了。
这回带上大妹,小妹自然也要尾随。程心怕人家陈思不喜欢,便没同意。后来大妹帮腔,又说小妹不去她也不去,程心才没好气地都带上。
她对同学讪笑致歉:“不好意思,她们,粘人。”
陈思:“没关系啊,我多羡慕你有妹妹。”
带着两个小的,程心就不踩单车了。带了单车的陈思边推车边神秘兮兮说:“听说锦中的学生会主席很帅,而且就住在南涌,你以后有机会认识的话,介绍给我?”
程心一个冷凛,是指禽兽吗?
她搜刮过记忆,上辈子在锦中的六年生涯里,未有禽兽的影子出没。据理,既然他成绩好又是学生会主席,那细小封闭的校园里多少有他的八卦。程心不是清心寡欲的人,有八卦她照听照传,例如小几届的锦中校董的儿子在学校里呼风唤雨的轶闻,她跟大伙一起津津乐道。可印象中没有听过关于禽兽的。应该没有。
所以,这辈子那只禽兽也会众望所归地销声匿迹吗?
陈思追问行不行,程心回话:“长得帅有鬼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分分钟祸害你。”
陈思不以为然,“你又知道?听说他人很好,礼貌斯文,我很想见识呢!反正有机会就介绍给我吧,最多,前中有什么帅哥我也介绍给你得了。”
人很好?
程心犯恶心了,捂着胸口拒绝,“了,我无兴趣。”
“我有兴趣啊,帮帮忙啦!”
禁不住同学的纠缠,程心敷衍:“行行行!”
才怪。
到了商店,陈思停放单车时,程心不知从哪变出根大铁链,“不想新车被偷,就锁上。”
陈思:“……”
商店里商品算是琳琅满目,这年代仍是价格实惠,质量问心无愧的世道。
程心瞎逛,发现小时候很喜欢用的自动铅笔时,每个颜色挑了一支。色透明的细长笔管,管身有同色系的心形图案,按头也是同色系的,设计秀气致,的笔芯写出来的字也端秀清晰。
这款自动铅笔几年后就停产,长大后的程心惦记着,想要集一套做纪念品,有个人想方设法联系厂家,弄来了一套。可惜质量偷工减料,大不如前。
货架前,程心把自动铅笔的每个颜色再挑一支。求人不如求己,质量又有保证,不买就傻了。
获颇丰时,她隔远看见郭宰。
感应到她的目光,郭宰转过头来,慢慢朝程心走去,脸上没什么表情。
见他拧着酱油瓶,程心打趣问:“帮阿妈打酱油?”
男孩努努嘴,一副想理又不想理的模样,眼神里有几分怨色。
程心猜测,必定是她三番四次打击这小男孩,他学会防备了。尤其她摆脱了拐杖,四肢健全聪明醒目,谁知道会不会又揍他一顿。
郭宰跟初次见面时一样,短西裤束白衬衫,黑皮鞋加蛋挞头,准备出席宴会饮杯的说?
“穿得这么体面,放心喔,我不会弄脏你的衣服。”
程心哈哈笑。
郭宰不应话,也不走,表情不变,倔在原地,盯着女孩。
大妹过来时看到他,挺惊讶。郭宰向她点点头,微微一笑。
啊,看看看,跟大妹笑,跟她就板着脸,分明是生她气嘛。程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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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搭上郭宰的肩膀,推着他往角落走。剩下俩人时,程心胡老师上身。
“其实每个人的成长都是差不多的,我小时候也自以为是地喜欢过别人。暗恋是每个人必经的人生历程,因此表白付诸实践的人不止你一个,但成功的或者没你份。不要把生活想得太复杂,简单总结就是吃喝拉撒,爱情不是生命的全部,保持乐观心态,日子就轻松得多。如果有喜欢的对象,也要等你真正羽翼丰满的时候再作考虑,毕竟,有人撬你墙脚时,你即便守不住,也不至于输得太难看,对吧?”
雄性对雌性产生兴趣再正常不过,何必将小男孩伤害太甚?万一影响他以后拍拖结婚,那不是造孽?怎么说,这小男孩条件不错,做单身狗太浪了。但愿他能从善如流。
郭宰的神情如料发生变化,俊秀的小眉头纠在一起,瞪着程心,“你讲耶稣?长篇大论。”
程心:“……”
郭宰又问:“重点是什么?”
程心转身就撤:“没事没事,离我远点!”
死豆丁!孺子不可教!
郭宰及时伸手按住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得意道:“看,这是我们的初牵。”
话语间,女孩的手被拉了下来,正正经经地牵进男孩的掌中。
他的手比她的手小,勉强扣住她的手掌,细细嫩嫩,力度却很有劲。
程心怔了。她这只手,自懂事起,就连阿爸阿妈都很少牵过。而外人,除了某个人,就更加没有。
“看在你主动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吧。”
郭宰朝女孩笑,曾经缺的两颗牙不知不觉早已长全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要去锦中了。
第28章第28章
郭宰在商店里旁若无人地牵着她的手,说什么来着?叫她在锦中好好学习,保证高中留校就读,将来考一所好大学。
“我之前讲去锦中盯着你,都不实际。毕竟到时我都落香港了。去香港读中学好过在这里,你说是不是?”他还说:“你讲这么多耶稣,不就嫌弃我年纪小?先前那一次也是。你等着,我很快会羽翼丰满,带你去香港飞。”
他语气太认真,眼神执着,牵手的劲度太柔韧,揉到她心里去。即便明知是天方夜谭,程心也不作打断,就像某年某人跟她说某些话的时候。
这个暑假在一片番石榴成熟的果味里缓缓行至尾声。
长期放在果树旁的长竹杆又到了发挥意义的时候。竹杆顶端勒了一圈铁线,一只已经忘了是谁穿过的白色袜子缝在铁圈上,成了一个兜。白色袜兜在繁盛的枝叶里穿梭,发现有果了,兜住一拽,整个树冠随之一震,兜底沉沉一坠,摘到了。
番石榴树第一年结果时,仅此一个,贡品般送到阿手上。她慢吞吞嚼了半天,程心跟大妹小妹看得直流口水,追着问好吃不好吃。阿呲呲牙,说了个“好”字。
往后的年份,树结实了,果多了,味道也好了。阿回忆道,当年她其实想说:“好个屁,淡白白又硬绑绑,咬坏我副老牙。”
今年阿爸又摘了许多番石榴,分成两袋叫三个女儿送去附近的舅公家和伯父家。
程心让大妹小妹结伴去舅公家,她一个人去伯父家。
住在程家附近的伯父不姓程,但跟阿爸的感情不错,平日有什么吃喝用的,都会互相分享。
叫门时,他们的小女儿在里面开了一条门缝。
程心叫她二姐,“我们家的番石榴,给你们的。”
二姐歪着头看了程心好一会,才拉开门。
“进,进来。”
程心进屋后拿出一个番石榴,洗干净递给她。
“多,多谢。”二姐接过后,慢慢走回在门廊的房间,跟在后面的程心见她双手打着颤,将番石榴反复擦净,再放进抽屉里。
她房间的桌面放了许多食物,堆积木般摆放得很整齐。
“吃,不吃?”
二姐扶着桌面,从中挑出一盒饼干,朝程心扬扬手。
程心摇头,“我不喜欢吃甜的。”
“有,有咸,的。”
二姐将那盒甜饼干放回去,左堆堆右彻彻,花了些工夫非要摆放得跟先前一模一样才罢休。
“不吃了,你一个人在家吗?”
“他,他们,出去。”
屋内是很静,连电视机声音都没有。
“你不看电视?多闷啊,不如我陪你看电视?”
“我睡,睡觉。”
“哦……那你睡吧。我走了,你来关门。”
出门后,程心在街外推了推屋门,确认二姐在里面锁紧了,才放心走。
去舅公家的大妹小妹许久都没回来,久到程心有些担心,便给舅公打电话询问情况。舅公笑着说:“他们一帮孩子在玩呢。”
一帮孩子……
舅公挂了电话就跟在天井玩耍的孩子说:“喂程愿程意,你们大姐叫你们回家。”
“哦。”
蹲着的大妹拍拍屁股站起来,真的准备走。小妹不依:“再玩一会嘛!”
他们正兴致盎然地“欺负”一只乌龟。
当中郭宰拿树枝怼怼地上的缩头乌龟,笑道:“不要走,她待会就来找你们了。”
大妹看看他,又重新蹲回去。
结果大姐没去找她们,回去晚了,还挨了一顿训。
趁着番石榴成熟,程心自行摘了好几个,招待开学后替她护送两个妹妹上下学的大小。
三姐妹约仔去丽姑粥店碰面。
小自作聪明说要叫上郭宰,程心作势要扇他后脑勺,他才闭嘴。
五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坐在粥店角落,边吃番石榴边议定开学后,早上几点在粥店集合,放学后又几点在正门集中。
小:“大姐,万一我们病了要请假怎么办?还是叫上郭宰吧。”
程心瞪他:“你们俩兄弟会一起病吗?”
小耸耸肩,“很难讲,我们毕竟是仔,做什么都有心灵感应,一起生病的事又不是没试过。”
“呵,那考试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心灵感应,知道大哥写什么答案?”
“……”
程心转头跟大妹小妹说:“如果真的不幸他俩一起缺席,那你们只能顶硬上。长期依赖别人也不是办法,早晚要学会自立与自我保护。”
大妹小妹点点头。
商议间,小妹突然“啊”了声,指着大:“你怎么把番石榴的核心也吃了?”
大皱眉:“核心最甜。”
不明白她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甜也不能吃,不消化会便秘的!”小妹激动了,“我试过了,拉不出,屁股简直要炸了,生不如死!”
原本不当一回事的大被她入木三分的表情与形容词吓着了,手中吃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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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的番石榴要放不放。平日寡言冷淡的男孩脸露愁色,不知所措。
小妹继续:“打赌,最迟今晚发作!拼死拼活都拉不出,到时叫你阿妈拿勺子帮你扣!”
“咦!你恶心不恶心?”程心听不下去了,总觉得小妹存心恐吓大的。她安慰男孩:“没事的,有些人消化能力强,照吃不误,别怕。”
相较程心,大偏向信任小妹,所以剩下的番石榴不敢吃了。散伙时,他有些闷闷不乐。
见大哥心不在焉,小乘人不备将大妹拉到一旁。
“大番薯,暑假作业写完没?借我抄抄!”
大妹平静如常:“不借。”
“别拒绝那么快嘛!你知道我比较笨,写得慢,不到一星期就开学了,我一定赶不完的!到时要被老师骂死,大哥又不肯帮我,我好惨的!看在同班同学份上,你帮我一次,就一次!我发誓,寒假作业不会找你抄的!”
小信誓旦旦,念及他将要照顾她们上下学,大妹犹豫后同意了。
“多谢!大番薯你最好了!千万不要告诉我大哥和牛肉干。”
开学前一日,小打通任督二脉,发挥超水准的鬼画符速度,将大妹的暑假作业答案原封不动照抄到自己的作业本上。
九月一号,全城中小学准时开课。阿爸破天荒早上八点起床,送大女儿去学校报到。
上辈子锦中开学,带程心去报到注册的是阿妈。这辈子,自省城回来后,俩母女就一直冷暴力,互不瞅睬,都不低头。
阿爸不是没私下劝过阿妈,阿妈半步不让:“我教女,你少同我指手划脚!”
才跟老婆和好一段小日子,阿爸不轻易凶她,于是改凶女儿,凶她不尊重母亲。可能凶恨程度不比以前了,程心左耳进右耳出,嘴巴手脚又长在她身上,强逼无能。阿爸弄不懂,女儿至于这么跟阿妈斗气吗?老婆才打了一巴掌,而他打过不止一个啊。
锦荣中学依山而建,远离市区,当年路未开通,开摩托车跑了一个半小时才到达。
这座一级一级沿着山坡往上堆建的学校,最下层是400米的跑道与操场,中间层是教学楼与宿舍食堂,教师办公室与图书馆则在最高一级。
校门外的长斜坡底由于设置了三个路墩,三四个轮的车驶不上去,而摩托车的优势此时可见一斑。
在读生早一天到校准备,将积了一个暑假尘的学校拾干净,迎接新生。
成熟的校园里,有条不紊地接待着往来的学生,程心与阿爸不约而同打呵欠,跟随人流朝教学楼的报到点报到。
初一与高一的新生同一天注册,半千人排起队来,那时间也是很可观的。
暑假赖床惯了,程心今天起早,大脑仍未真正苏醒,连有人拍她肩膀都没反应。
被拍了几下,她才回头看。
对方是个女生,挺眼熟,但一时记不起来是谁。
对方笑:“我是前小的学生,六年2班的张青。”
“啊!”程心意会了,“校友你好。刚到?”
“嗯。”
“就你一个?”
“我妈去厕所了。”
“哦,前小还有一个男生也来锦中的是吧,他到了吗?”
张青脸色变了变,说话声沉了下去:“他来不了了。”
正要追问时,张青又说:“他走了。”
“他死了。”
“前几天落水救一个抽筋的孩子,淹死了。”
程心糊涂了半晌,然后捂住嘴,双眼发直,当场惊醒。
前小毕业那天,男生迎着阳光冲她浅笑,而校长提醒大家注意安全的话犹在耳边……
她看着张青,无法言语,心里却不停问,真的假的。
张青望向某处,目光黯淡,“每年都有人淹死,想不到会轮到他。”顿了顿,“他明明游水很厉害的。”
队伍慢慢前进,分班名单大字报立在旁边,张青指着初一1班名单的第三列第九格,“就是他。”
程心在那个叫“尤杰”的名字下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队伍依然很长,可喧哗的校园一下子静了音,那些欣喜雀跃的年少脸孔,似乎来自另一个空间。
程心不清楚双臂间怎样变出一团未拆封的被褥床单,也不了解什么时候来了个在读生帮她拧盆拧桶搬竹席。
阿爸行至一边抽烟歇息,叫女儿自己跟学姐去女生宿舍整理。
学姐穿着锦中的夏装校服,天蓝色娃娃领配白衬衫,天蓝色百折及膝裙,青春可人。
她很热情,跟新生介绍学校设施时不遗余力,尽管程心明显不在状态。
“寄宿刚开始都不适应,有些人还哭着要回家呢,跟上幼儿园一样。你不用忧心,慢慢就会好的。你宿舍在六楼,加油!继续爬!”
程心怀里抱着一团胖胖的被褥床单,步履艰难,爬楼梯尤其吃力。不知到了几楼,走在前面的学姐停了下来,滞得程心差点往后倒。
学姐碰见了谁,兴奋地打招呼:“主席,真巧!”
作者有话要说:
嗯。
第29章第29章
霍泉同样身穿锦中校服,天蓝色尖领白衬衫,天蓝色笔直的西裤,中间系着纯黑皮带,颀长的身躯站在高几级的楼梯上,脸带平易近人的微笑,俯视来者。
倘若这是初次相识,程心也会误以为他是正人君子,一表人才。
“辛苦你们了,帮新生打点得这么体贴,楼上楼下跑,没累着吧?”
他和学姐寒暄时一派温文尔雅。
学姐什么表情看不见,只听得出说话结巴了,“应,应该的。老生嘛,哈,哈哈……”
霍泉朝她们下楼梯,冷不防接过学姐手中的桶盆席,“我帮你。”
“啊,这……”
学姐喜出望外,反应不过来。
“我来帮这位新同学,你下去休息一会吧。”
“这,这哪好意思,你很忙吧?”
“忙也要帮你们啊,总不能袖手旁观。一个女生,怎么能拧这么多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锦中统一发放的,刚注册完就分派到每位新生手上,有床上用品洗漱用品,只要使用恰当,用个三五七年无问题。
学姐激动又感动,道谢时声线有些走音,但没意思离开。
“去吧。”霍泉好声好气催了催,对方才两步三回头地走了。
他扬扬从学姐手中接过来的新生信息表,念着:“程心,初一1班,女生宿舍622。”
语毕,斜眼打量那个抱着被褥床单,看上去笨拙得无所遁形的女孩。
程心盯着前面的台阶,不给一点余光。
宿舍大楼的楼道里人来人往,新生旧生以及家长熙熙攘攘,她不屑于跟禽兽在这里发生任何摩擦,直接迈步往熟悉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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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也不担心剩下的桶盆席会被谁拧走。
霍泉一手握住她臂弯,在她使劲甩开之前,双手夺过那团被褥,并动作流畅地扛到自己肩上,嘴巴不忘吩咐:“你拿桶。”
话未说完,他单手扶托被褥,单手抄起竹席卷与脸盆,率先往上爬楼梯,一连串行动无缝衔接,丝毫不给程心拒绝的机会。
程心没愣多久,捡起那只装着整套新校服的红色水桶追上去。
楼里其他人都被霍泉这种看似有担当的魄力征服了,纷纷递上赏识与羡慕的注目礼。而程心恨不得骂他不要脸,假惺惺!
霍泉的步伐又快又急,仿佛他本人就是那位新生,全然忘了当事人在身后追着。
眨眼来到宿舍大楼六楼女生区域的622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宿舍是六人间,陈设简单实用。三架上下铺床,左边两架右边一架,靠墙排在两侧,一个角几放在近门处,右边床架的尾部有个六斗柜,往宿舍里通过一堵门,便是浴室与厕所和阳台。
“你5号床,这里。”
霍泉指指紧靠六斗柜的那架床的上铺。
他把东西放在下铺的6号床,再轻车熟路去阳台拧了条湿毛巾,回来蹬掉鞋,爬上5号床,俯身擦床板。
女生宿舍的床铺跟男生宿舍的一样尺寸,可霍泉蜷缩在这5号床上怪异地显得庞大,床也袖珍得挤逼。
他闯进女生宿舍,反客为主,碰了自己以后要睡一年的床!程心气得咬牙,冲他叫喊:“你凭什么进女生宿舍!快滚出去!”
“你别碰我的东西!别弄脏我的床!”
“快他妈滚下来!”
回应她的咆哮的,是一条脏兮兮的毛巾照头照脸扑到她头上。
“洗洗,给我。”
霍泉淡淡说道,语气里不带任何情绪。
程心扔开脏毛巾,怒目以对:“你要不走,我就喊人了。”
霍泉坐在床板上,一双西裤腿悬挂在床边,双臂后撑,眼角含笑,居高临下,“今天开学呢,谁都能进来女生宿舍。别废话了,快把毛巾洗洗给我,乖。”
一声“乖”听得程心汗毛竖起。刚才毛巾打到脸上,她自觉灰头灰脑,便转身去阳台拧开水龙头,拼命拍水洗脸。
宿舍朝阳,对外远处是一片山林。未到中午,日光慷慨投照,将阳台晒得又燥又热,就连水龙头出来的水都带着热力。
她往嘴里灌水漱口,身后突然一沉,有阴影笼罩了过来。
程心打从心底发怵,明明知道是谁,明明想推开甚至将他暴揍一顿,身体却又寒又僵。
“你很怕我?”
霍泉向前倾压,将身高不过他胸膛的女孩牢牢困在阴影里,轻声细气中渗透着漫不经心的懒腔冷调,生生将空气的温度降了下来。
“死开!”
程心从牙缝喷出两个字,她双手撑着洗手台维持平衡,依旧开着的水龙头哗啦啦淌水,排泄不及,水流漫过手背。
“才不,”霍泉存心的,轻松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很旺我。”
他心情愉悦地自言自语:“那天我本来跟狐朋狗友去西涌,后来受到你的召唤,就改去康顺里了。可惜不知道你住哪街哪号,闲逛了一圈也没碰见你,挺失望的。回家后他们告诉我,去西涌的那几条粉肠遇上货车失控,一排人像打保铃球一样被打散了。虽然没出人命,但如果我是他们,我宁愿死。你说,要不是你,我也许现在就躺在医院寻死呢。”
霍泉弯下腰,将说话的每丝气息轻轻吐到女孩的侧脸上。
“心心,你很旺我。”
程心瞪直双眼,原本平放的双手死死握成拳头,浑身发抖。
大妹的疤痕,淹死的尤杰,毫发无损的禽兽!
她觉得荒谬至极,“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没有变,为什么你不继续死?!”
霍泉从喉间发出低笑,“或者是我未够聪明,不至于天妒英才。惭愧。”
“你,你他妈去死!”
程心随手抓起水,当作武器攻击身后的人。
假如她是爱莎,能将手上的流水瞬间化作锋利的冰刃,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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