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三姐妹[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幸运萤
是阿爸给派出所回了个电话,仔细问了详情后,阿妈才整个人复活过来。
阿爸也为之一振,难掩兴奋:“她讲了我们的名字!”
“我爸叫程伟,阿妈叫阮秀。”
派出所里,程心简述完情况后,从民警口中得知阿爸阿妈已经在火车站找了她三四天。
“如果你还不回来,他们就打算一个个站往北找。你为什么离家出走?也不想想家里人焦急成什么样。”民警边作笔录边问话,偶尔抬头看一眼脸色憔悴,目光涣散的女孩。
她很醒目,一出火车站就直接找民警送她回家,民警听了名字后直接带她去派出所。
她说自己去了一趟南京,身上的钱早花光了,很狼狈,是南京站的军人送她上火车的。民警不认识她原来的样子,只知现在的她马尾有些乱,身上有些脏,膝盖受了伤,其它都还好。
愿意讲的都讲了,不愿意讲的,程心装聋作哑不回答。她累了,想喝口水歇歇。
民警去帮她斟水时,向同事吐槽:“这孩子人小鬼大。”
难为她父母了。
程心对外人外事不闻不问,尽情放空思绪,瘫坐在派出所歇了半天,才等到匆忙赶来的阿爸阿妈。
阿妈跑在最前面,急吼吼的不看道,跨进大厅时差点被台阶绊倒,幸好阿爸眼明手快将她接住。
这一幕教本来淡漠麻木的程心不自觉地站了起来,朝他俩迎去。
阿妈正激动欣喜,然而发现程心走路时左腿一拐一拐的,登时就联想到许多莫名,日前的各种恐惧与揪心迅速死灰复燃,涌袭而来,逼使阿妈僵在原地。
大女儿变瘦了,也变黑了,腿还受了伤,整个人乱糟糟的,神不济,离家出走了足足七天,都发生过什么?
阿妈的喉咙灼痛发紧,心肝扭曲变形,面对失而复得的女儿,一时之间不知该笑该哭,脸部神经纠结绷紧。而女儿的神情偏偏淡定自恃,满不在乎,除了眨过几下眼皮,眼眸里有少得可怜的悸动之外,脸上不见有懊恼害怕的痕迹,仿佛颠三倒四的这几天,她不过在外婆家呆着而已,家人的方寸阵脚纯粹自乱。
阿妈全身的情绪集结成怒火,程心刚走至面前,她就毫无预兆地扬起手,“啪”一声甩了女儿一巴掌。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这巴掌把在场的人都打傻了。尤其程心,怔得有如灵魂出窍。
“离家出走?知道死字怎样写吗!你很了不起是吧?有种别回来!”
“有种别留纸条,有种把所有家当都拾走,想去哪就滚去哪,别当我们是家!”
“南京什么地方?你认识吗?知道有多远吗?你发什么疯要跑去那里?那里好?那你滚回来干什么!”
“你看你,把自己整得……”
阿妈拽扯程心的书包带,失控般怒吼,若非有阿爸拉住,估计又要甩巴掌。
阿爸呵斥阿妈:“这里是派出所,冷静些!”
民警也过来相劝,说好不容易找回来,别又赶跑了。
阿妈咬着牙冷笑:“跑就跑!我当作无生过她!反正她厉害,有毛有翼识飞了!你看看你女儿,12岁就自己坐火车去外省,谁教她的?谁教的!”
她瞪着眼迁怒阿爸。
“有什么出奇的!我6岁就跟二哥‘走自发’,7岁被捉去劳改,她这种算什么……”
阿爸的回答莫名其妙,听上去似有“虎父无犬女”的赏识。
阿妈气得推他,“原来是你教的!”
在旅馆任由她乱来没问题,换作大庭广众的话,阿爸不好惹。他沉下脸,使劲扣住阿妈,恶狠狠警告:“吵够没?给我声!”
又两位民警上前拉劝,这场本该幸福得落泪的重逢才避了进一步演变成家庭闹剧的下场。
办完手续,始终未叫一声“阿爸阿妈”的程心随父母离开时,状态仍有些恍惚。
民警告知,已有警医对她作了初步检查,除了舟车劳顿与缺觉缺粮之外,并无大碍,而膝盖的伤女孩自称是摔弄的,昨天在南京已有人帮忙包扎好,只要回家及时复诊,别沾水就好了。
阿爸问她:“你没事吧?”
程心呆滞地摇头,左边脸颊微红微肿。
她走路垂头丧气,一拐一拐的,肩上的书包跟她一样病瘪瘪。阿妈铁定心不管她,独自快步走在前面。阿爸蹲了下来,指指自己后背。
程心又累又痛,没多犹豫就伏到父亲背上,闭目养神。12岁的孩子不胖不瘦不高不矮,阿爸背起来也不吃力。
一家三口沿路往长途车站走,没有争吵也没有交流,气氛比阳光毒辣的晌午还要憋燥。
坐长途车时,一直闭目的程心突然跃了跃,捂住嘴巴。
一个塑料袋随即递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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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她接过后把脸埋进去,哗哗吐了起来,呕吐声响彻全车。
隔道的乘客皱起眉:“长途车就有一股怪味,着凉或者太饱太饿,都很容易引发恶心呕吐。出外就是奔波受苦,还是在家好呀。”
说完没多久,那乘客也吐了,全车弥漫了萝卜牛腩的发酵异味。
颠了三个多小时,长途车抵到目的站。下车后,阿妈继续做急先锋,在前面领头,阿爸背着程心跟在后面,中间保持着一段距离。夕阳无限好,无人有心赏。
外婆早就接到他们的报喜电话,将消息通知所有人后,又悉心准备了丰盛的晚饭。过了傍晚,天色起暗,终于有人来叫门。
大妹小妹非常兴奋,围着程心吱喳不停。旁边的阿摇着椅看电视,不言不语,跟以前一样。
外婆看得出才归家的三口人脸色都不对,但没问因由,忙着招呼大家吃饭。
饭席间,阿爸阿妈与阿都没有话,外婆也只管往程心碗里夹菜。
“大姐,这几天你去哪了?”小妹含着一口饭问。
程心似乎听不见,默默扒饭。小妹想追问,却被阿爸喝止:“吃饭就吃饭,这么多话!”
这顿庆祝宴一点都不轻松。
饭后程心去厕所洗澡。外婆知道她膝盖受伤,建议别洗了。程心坚持要洗,说在外面几天都没洗过澡,脏死了。
“那我帮你洗,你伤口不能沾水。”
“不用了。”
拒绝声很细,也很坚定。
外婆低声叹道:“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你跟他们吵抑或阿爸阿妈吵?唉,你一声不哼就跑了,我们很担心的。特别是阿爸阿妈,怕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在外面东奔西跑为了找你,心力交瘁就肯定火气大,闹你几句很正常,你也确实太大胆太乱来,以后千万别了。”
她往浴盆倾倒热水,不见外孙女有回应,便又问:“心心,你在外面……没受气吧?”
浴盆冒出的热气游云散雾般笼绕着旁边的女孩,模糊了她的面目。
“没,你放心。”
晚上睡觉就三姐妹时,大妹小妹问了许多话,程心一改饭桌上的寡言态度,有的没的挑着回答。
小妹视大姐为偶像,立志:“我以后也要自己一个人去旅行!”
程心说:“等长大吧,外面的世界有很多坏人的。”
“你遇见了吗?”
“嗯,我比较凶,没被吓到。”
“哈哈!我也可以很凶的!”
程心想起什么,下床从书包里翻出两块花纹各异的雨花石,送给两个妹妹。
大妹小妹从未见识过这么漂亮的石头,视它们为珍宝,美滋滋地反复把玩。
大妹将石头放在枕头底,再一次提:“大姐,你到底去哪了?”
平躺的程心望着帐顶,眼底犹如深潭,右手手背搭在额头上,淡然道:“去了很多地方。”
又天堂,又地狱。
大妹又说了什么,程心却不再回话。
小妹来了句:“大姐,那个郭宰来过我们房间,硬是把窗给打开了!”
床的另一端依然静默无声。
小妹继续告状:“他还摘了只毛毛虫恐吓我们,恶心死了!”
大妹:“不过他很快把窗关了。”
“大姐你要教训他!谁叫他这么衰!大姐你睡了?大姐?”
一声无力的敷衍:“睡了。”
第24章第24章
先前外婆计划等阿爸阿妈带程心回家后就赶回去帮阿姨带孩子,可女儿女婿正闹矛盾,俩人终日黑口黑脸,话都不多一句,外婆放不下心,便又多留了几天缓和气氛。
程心刚回家那几天也是疲得很,天天睡觉为主,日上三杆,被外婆喊吃午饭了才有起床的意思。有外婆的声音相随,程心赖床赖得踏实。
阿妈几乎不同她讲话,除了凶巴巴地命令她去医院复诊膝盖的伤。
接诊的又是廖医生。程心暗中打量他,戴眼镜斯斯文文,比高大的阿爸孱弱,但比粗犷的阿爸更像温柔体贴的男人。细察阿妈,或许正跟女儿怄气,她没放心思在其它事上,跑这一趟医院不见对廖医生有什么主动交流。倒是廖医生,话多,还都是背着程心单独与阿妈讲的。
“你知道孩子的性格形成有先天与后天两个组成部分吗?你这么温顺,怎会生出顽皮的孩子?估计是阿伟的基因作祟。你说怎么办,大女儿叛逆,最漂亮的那个又毁了容,剩下的小女儿将来会不会出事也是未知之数。阿秀,同阿伟好好谈谈,否则以后有你受的。”
门外的程心对廖医生有了重新的定义斯文败类!
人家怎样教儿育女关他屁事?听似哀其不幸,实则挑拨离间!怪不得阿爸不喜欢阿妈和他接触。
况且,阿妈温顺?温顺就不会抢阿爸戏份甩她巴掌了。眼睛有毛病就多戴一副眼镜!
程心牙痒痒时,护士回来了,质问她为什么擅自离开病床,又说伤口没清洗完,生气地叫她坐回去。
程心大声道:“姑娘,我怕痛,麻烦叫阿妈来陪我!”
话音才落,诊室里另一扇门被拉开,阿妈出来了,身后尾随着廖医生。
他俩人围在旁边,观摩护士娴熟的包扎手法,程心“嘶嘶嘶”叫痛。
阿妈铁着脸,一直缄默。廖医生扶扶眼镜,笑道:“痛吗?痛就对了。幸好没有伤及筋骨,不然不仅痛,还分分钟变跛脚。女孩子单独在外很容易吃亏,这次你平安回来,只伤个脚,算好了。但谁敢保证下次不会出事?别再这么蠢了,你阿妈会心痛的。”
程心听得一身鸡皮疙瘩,懒得理他。
后来他问了个有营养的问题:“要不要拐杖?”
程心想都不想就说要。
来医院时,阿妈不背不扶,程心一拐一拐的走得吃力。离开时,见她有拐杖了,阿妈就更离谱,直接甩她几十米,看节奏,是不打算等她了。
程心:“……”
她闷声不哼,不追不赶,自己走自己的,谁不认识归家路啊!
只是没料到半路会遇上程咬金。
郭宰背着手,笑嘻嘻迎面走来。
“老婆仔,摔了呀?痛不痛?”
明知故问,幸灾乐祸,老你老母!程心剐他一眼。
郭宰细细打量女孩,摇头叹息:“怎么变得又黑又瘦?下次离家出走叫上我,我陪你。”
对方不领情,冷脸以待,直行直过不理睬。
郭宰不怒不气,悠闲地跟在后面,温情提议:“叫我一声老公,我就背你回家。”
程心受不了了,气笑:“你这里是不是有病?”她敲敲脑门。
郭宰仰起下巴,“那道歉,道歉我也背你。”
“有病就去治,后面左拐是医院。”
“你上次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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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掌,不应该道歉吗?喂!”
程心的步伐不太灵活,但也不慢,也不愿意慢。
郭宰粘在她身后,叫嚷:“阿爸阿妈都未舍得打我,你这个未过门的老婆居然家暴未来老公,纵容你以后还得了?上次我回家一身泥,被阿妈闹了一顿,都是你害的。看,摔伤腿了吧,这是报应。”
程心顿下脚步,抬头望天,作思考状:“上次?啊,你指你哭得唏哩哗啦的那次?”
郭宰脸色骤沉,一时失语。
程心乘胜追击:“你见过战胜国向战败国道歉吗?这事我不提,你好意思挖出来回味?输上瘾?”
郭宰:“你以为!我怕你受伤才不还手!”
“哎哟,好感动!这借口我给99分,多一分怕你骄傲。”
“你不道歉是吧?”郭宰拦到程心面前,似乎有所准备。
程心侧过脸,不拿正眼看他。
“你不道歉,我放你身上!”
他说话间,一个凉凉的东西碰到程心鼻尖。她往后拉拉视线才看清那是什么。
是两条养在玻璃樽里黑森森胖乎乎的毛毛虫,粘在玻璃壁上,上亿条不知软硬的黑色毛发在伸缩,挪动。距离太近,要爬到她脸上一般。
程心打了个寒颤,一手将玻璃樽推开。
凶徒对效果很满意,得瑟了,“怎样?道歉。”
“神经病!”
程心骂了句就要走。郭宰夺过她的拐杖,挟持她手臂,硬把人拉到巷子的角落。
程心怒了,起手就推人,“你有完没完!暑假作业写完了吗!”
郭宰闪身避开,程心用力过猛却扑了个空,失去平衡险些扑倒,她连忙抓住墙壁稳住身体。
郭宰越发得意,一手敲拐杖,一手抛玻璃樽,笑着威胁:“道歉,不道歉不让走。”
“你谁啊!真他妈有病!”
究竟惹他哪里了,明明上辈子的人生中,这号人物的痕迹淡过洞庭湖的水,现在他强行刷存在感,烦不烦?
等等,既然上辈子没有多少交集,那这辈子他早晚也会退出她的舞台,比如九七后迁去香港?
哈!
思及此,程心更不把郭宰当回事了。何况他就一个脑笋未长齐的豆丁,跟他认真只会显得自己缺脑笋。
程心吐了口气,索性就地坐了下来,一副“耗呗,反正我闲着”的表情,从容不惊。
郭宰始料不及,还以为她性格好胜,会战斗到底的!
“这个不怕了?”他无赖地把玻璃樽贴到女孩脸上。
程心不躲不避。
郭宰急了,“你道歉,我送你邓丽君的歌带!”
坐着的人戚了戚嘴角,“谢了,不稀罕。”
“你不喜欢邓丽君?”
程心专心掏耳朵。
“你不是和阿姑一起剪邓丽君的画报吗?”
什么?程心耸耸肩。
郭宰:“……”
女孩坐在石阶上,不时调整更舒适的姿势,耳朵鼻孔都掏过后,拿手指碾压地上的蚂蚁,一只只地。男孩站在她前面,宛若透明,手中玻璃樽里的毛毛虫四处攀爬,锻炼减肥。
烈日当空,行人寥寥,风都藏着,巷子角落里难得清幽阴凉,歇一会没损失。
应该过了许久,有人让步了。
“算,我舍不得你挨饿,回家吃饭吧。”
程心抬眼审视郭宰,心里好笑。敢请是他少爷饿了,肚子打鼓声响过旱天雷。
不过不跟孩子犟了,幼稚。程心扶墙站起身,接过拐杖,抱拳道谢:“多谢郭大侠,再见!”
郭宰扁扁嘴,闷闷不乐落在她身后。直至进了自家门,程心都没再看他一眼,更不管他什么时候消失的。
扔下拐杖,坐到沙发上伸个懒腰,大妹过来说:“大姐,阿姑找过你。”
程心愣了下,转身给阿姑回电话。就是问离家出走的事,所讲的不外乎有没有吃苦、受伤、怕不怕、以后别了之类。
程心耐心答完后,阿姑说:“放暑假,得闲过来阿姑家玩吧。”
侄女以行动不便为由,婉拒了。
话筒另一端的声音因此落寞:“心心跟我都不亲了,是不是怪阿姑没有经常去看你?阿姑当年搬走时,你哭得很伤心呢。”
程心一凛,茫然了。有生之年最古老的历史片段断断续续不成戏,是因为太遥远,抑或没有保管好?很多事情记得又不记得,然后放一放,再然后不了了之。
阿姑的唉声叹气听得程心不太舒服,便答应下午去她家坐一坐。
知道大姐准备去阿姑家,贪玩的小妹也要去,大妹自然跟大队。
程心没所谓,就怕阿妈不同意。她去厨房问外婆,外婆看看抿着唇炒菜的阿妈,才回话:“可以,注意安全。”
下午,最炎热的时分,头戴宽边草帽的阿姑踩单车来接程心,见另外两个侄女也要去,喜出望外。一辆单车载不了三个孩子,阿姑就让程心坐在后座,自己下地推着车和两个小侄女慢慢走路。
她们都戴了帽子,一顶比一顶宽边,怕晒伤,也怕中暑。
一路上阿姑聊了许多日常,几乎没歇过嘴,还不时轻抚大侄女的脑袋。程心东张西望,要么垂脸,总之不直视这位长辈,闲话时所展现的关心与体贴也有别扭的生硬与刻意,简直隔靴搔痒,挺尴尬。
上辈子她未曾主动联系过阿姑,这辈子也没有。仿佛这位亲人从她的亲人列表里被剔除了。
假若她是阿姑,一定不甘心不眼闭,昔日待如亲生女儿,照顾了两年的人,到头来生疏成这般,好比良心喂了狗,谁咽得下那口气?
幸好,她才12岁,没有成年人会与一个孩子计较。
大约半小时后,阿姑家的轮廓渐渐清晰,程心举目遥望,望着望着,猛地拾起些封尘已久的记忆。
例如,一只半生熟的禽兽。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无话说。
第25章第25章后加
阿姑从程家搬走后,大约三年就结婚了,跟随做老师的姑丈住到南涌。印象中她很少回程家,但有接侄女去南涌玩,偶尔还过夜。
年纪小的孩子很快就能跟新结识的同龄人打成一片,无分男女,嘻嘻哈哈追逐撒欢,热闹了整条街,大人看着也高兴。新结识的玩伴里,除了阿姑家的邻居,还有一个比他们年长好几岁的哥哥,他是姑丈的侄子,经常去姑丈家补习。
有一次,这班化骨龙在街市附近玩捉迷藏,那哥哥拉着程心躲到公厕里。
程心一阵激动。这公厕脏乱差仅属其次,主要是平日很少人用,有如荒弃,程心一个人打死都不敢进去,不过有哥哥陪着就是不一样,能躲进去玩捉迷藏肯定大获全胜。
公厕是最简易的茅坑,坑与坑之间用矮墙隔开,没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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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黑色的墙身挖了几个砖块大的洞口,权当窗户。
阳光一束束照进来,其中一束横在程心与哥哥的中间。
哥哥轻声说:“我们就躲在这里不出去,他们来找,你也别出声。”
程心用力点头。
“这么乖,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
听上去就像奖励,女孩当然叫好。
大男孩低低地笑,然后是裤链拉开的声音。
“你看看。”
他拿眼神示意往下看,女孩顺从地低下头,看到他双手扶着一个异物。
他哄着:“你摸一下。”
程心皱起眉,脑袋歪到一侧,自言自语:“这是什么?”
哥哥又笑,“你猜猜。”
程心不懂,抬头看他。
“别看我,看它。帮我摸一下。”
“为什么啊?”
“哥哥难受,你摸一摸就好了。”
程心再次看向那异物,它忽地昂了昂头,她连鼻子都皱起来了。
“快点呀!”
哥哥语气有些促,甚至握着异物往前怼了怼,吓得女孩往后躲。
“乖,乖,别怕。”他迅速安抚,“你摸一下,就一下,哥哥请你吃糖。”
程心眨眨眼,呆了半息,再慢慢抬起手臂。
感叹声:“真乖……”
公厕里安静得与世隔绝,连呼吸的节奏声都一清二楚,明明一墙之外就是人来人往的嘈杂街市。
十几岁的男孩靠墙站立,急切又颤抖地渴望着,心越跳越狂。九岁的女孩犹如活在慢镜头里,一丝一毫的动作拖拉得折磨他的寿命。
那双细嫩的小手即将触碰到,男孩几乎屏着呼吸时,女孩突然转身就跑,冲出公厕,捉都捉不住,还啦啦啦叫:“才不要!最讨厌吃糖了!”
一阵痛觉唤回程心的思绪,转过神,原来是走路没注意,受伤的膝盖撞到门框上了。
她痛得脸色青白,倚着门不动,阿姑急问:“无事吧?我背你进去。”
程心发怔般望着地面摇头。
阿姑又问:“你这伤到底是怎样惹的?不肯告诉阿爸阿妈,那可以告诉阿姑吧?”
程心干笑,“就是不小心摔的。”
阿姑无法,只好推着单车招呼三个侄女进屋。
屋内好静,从天井到客厅,没一个人影,姑丈去帮人补习了。
“过来坐,我给你们斟茶。”
阿姑拍拍客厅的沙发就去了厨房。沙发上堆了好些没有叠的衣服,散落一角,饭桌上中午的剩饭剩菜静物油画般摊放着,上面绕着几只苍蝇,茶几的烟灰缸盛满烟灰……偌大的客厅,程心找不到地方安放自己。
就连阿姑给她们斟茶用的杯子也布满茶迹,程心接过杯,却不想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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