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养家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北佚
许城阳也是老狐狸,面上看不出心绪,伸出手道,
“久仰。”
几人甫一落座,下面就有记者迫不及待的开口,
“请问您是沽市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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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代表么?”
“关于贵报在报纸上刊登的有关温知秋作家品行不端的报道,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温作家是哪一位?能说一说你对于沽市晚报的报道如何看待么。”
杨贺眼尖瞄到温知秋似要开口,连忙抬手压了压,抢道,
“我是沽市晚报的杨贺。说起来,我和温知秋作家也是老熟人,在温知秋作家转投新周刊之前,我们,还有我身边这位罗编辑,曾经一同在红星杂志工作过,对于温作家这个后辈,我起初也是很欣赏,只可惜——唉——”
杨贺说话很有技巧,说一半留一半,意犹未尽反而更能让记者有求知欲,甚至主动替他提出他的想法。
“杨主编你是因为温知秋作家品行不端看不下去才愤而投入沽市晚报的么?”
杨贺之前作为红星的主编,也曾公开露过数次面,现场有能认出来他的记者并不奇怪。
“温知秋作家能回答一下为什么你会跳槽到新周刊么?”
“许社长,你当初挖走温作家的时候对他的品性有所了解么——”
杨贺嘴角微微掀起一丝笑意。
面对一连串机关枪似的提问,许城阳显然比罗家和更端的住。
许城阳并不回答,直接将话语权交给了温知秋。
温知秋生的面嫩,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刚刚进来时,许多人都更偏向老成一些的罗家和才是他们这次来的正主,谁知道居然是这么一个白脸皮的。
一众记者虽然都吃了一惊,但职业素养显然都相当到位,很快就适应了这个事实,矛头纷纷转了过来。
温知秋不急不躁,面上一派淡然,一张口更是稳当,
“转入新周刊,是因为新周刊的定位更加适合我,社长和编辑也都是好相处的,得以让我全心全意的投入作品。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无可厚非。”
罗家和听着,满心的气闷顿时绷不住,眼角不由得就泛起笑意。
温知秋这话不就是在明明白白的说杨贺把红星搞得乌烟瘴气、实力也不如人么。
杨贺面容瞬间扭曲了一下,很快恢复原样,面上也不带笑,绷了起来,严肃道,
“关于我报之前的报道,许社长和一些读者抱有怀疑,这很正常。在我一开始得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我也不敢相信我予以厚望的后辈居然是如此的一个人。在看到温知秋作家蒙骗了如此多的善良之士,我不能再沉默寡言,哪怕再冒一次身家受损的风险。”
说着,杨贺一脸义正言辞,仿佛温知秋是多么黑暗的大反派。
记者们一下就像猫嗅到了鱼腥味,问题更是一个接一个像机关枪一样突突往外冒。语速太快,罗家和几乎都听不清他们问了什么。
“杨主编的意思是温作家将你逼出红星了?”
“杨主编和温作家为什么一前一后纷纷选择离职红星?许社长在这事件里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许社长,请你回答我们的问题好么?”
许城阳当真是对温知秋信任的很,闻言只是一笑,话语权全权交给温知秋后便再不发一言。
众人目光下的温知秋并没有意想中的气急败坏或是急赤白脸。温知秋突然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映在俊俏的脸上一瞬晃了多少人的眼去。
杨贺挖了这么一个明晃晃的坑,温知秋才犯不着冒傻气往里跳。
“杨主编对我的斑斑劣迹了解的如此透彻,只怕是没少往我的家乡跑吧。”
杨贺继续义正言辞,
“揭发某些人的丑陋嘴脸,还大众一个真相,杨某人义不容辞。”
杨贺不傻,到现在也将温知秋的家乡地址捂得严实,不然万一哪个好事的作者在温知秋被拖垮之前找过去又要节外生枝,因此只是和温知秋转着圈圈打太极。
温知秋却当刚刚发言的人不存在,兀自道,
“那杨主编又是从何人口中得知我虐待妻儿,不孝父母,顶撞老人的种种恶行?你可曾寻我父母,寻我家人求证过?偏听一家之言,也难怪红星要另请高明了。”
杨主编眼珠一转,心中飞快的思索对策。温知秋这些脏帽子,有些是确有其事,有些却是他夸大其词。
本来想着趁温知秋赴京用舆论煽风点火,引发民愤。他为此还另拿了笔名在多家杂志上发表声明,再加上其它杂志一起滩了这摊浑水推波助澜,诸方势力一同将新周刊的一大臂膀斩断,各取各利。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他这辈子再翻不了身。
孰料许城阳这个坏事的硬是不松口,不肯将背着臭名的温知秋舍弃。整个新周刊都跟着许城阳犯傻也是他没想到的。
杨贺今天之所以有底气来,无非是要表现自己的问心无愧。如此,饶是温知秋情急之下自曝老家地址,也能被先入为主的记者们当作是他恶名过甚,当地村民不得不三缄其口。
何况,还有几个当真厌恶温知秋的能替杨贺圆尾。
想到这些,杨贺心里也就安稳下来,冷哼一声道,
“巧言令色!倘若我今日告诉了你,只怕来日你回到乡里,百姓就要不得安宁了。”
温知秋不由得失笑,
“在杨主编口中,我倒是比年兽还可怕了。也不知道贴在大门上能不能顺便避个邪。”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被温知秋这句玩笑打消了大半,席下的记者有些年轻的,脸上就没忍住露了笑出来。
温知秋却忽的了笑,面无表情的模样颇有些令人心颤。
“说了这半天,杨主编一无人证二无无证,只凭着几句所谓的真话和曾经与我共事的交情,空口白牙就想往我身上扣这么大一顶人格败坏的帽子,甚至牵扯到我的家人。倘若杨主编真的如你所说看不惯我对家人的暴行,为何将无辜稚子牵扯其中?!口口声声仁义道德,却桩桩件件不是在为了打击我的名声而不择手段!”
温向平站起身,抬起下巴,冷冽又不屑的看着坐在最靠门的杨贺,一字一顿,
“杨主编,斯文败类您诠释的极好。”
主编二字,更是触目惊心的指着杨贺鼻子痛斥。
许城阳心里已经露了笑,面上却跟着一派严肃,
“不错,杨主编只因着和知秋的私人恩怨就诬陷知秋名誉,足以构成诽谤罪了。”
眼前二人唱着双簧,杨贺也不慌,只一副痛心疾首、大义凛然的模样道,
“我无话可说,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
然后直梗着脖子看向席下。
两方各执一词,都不像是在说谎,记者们总不能拿这不是结果的结果给人民百姓看,于是又问道,
“杨主编确实没有实证能证明《斯文》一篇是真实之事么?”
杨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闭着眼道,
“哪怕有,我也只能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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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为了一村人安慰而迫不得已闭嘴一般。
“温作家和杨主编当初为何都纷纷选择离开红星?二位之间是否确实有龃龉?杨主编你是不是有心报复,所以捏造事实呢?”
杨贺不言不语,只微垂着头,眼神凝向空中一处。
只这副深沉模样,加上花白的鬓边和沧桑的面容,顿时让不少已经偏向温知秋的作家又动摇起来。
第75章
杨贺的话之所以令一部分人信服,无非是因为自从踏进这个场地开始所塑造的正义、不惧邪恶势力的形象,再加上之前身为风风光光的红星主编,如今却落魄成了小报编辑的可怜状况,混淆了记者对他的认知。
同时,杨贺通过对温知秋似有似无、语焉不详的评价诱导着在场之人自我猜想,对温知秋怀有负面影响。借此模糊掉他无实证的现实。
不得不说,杨贺这一招玩的确实漂亮,无愧于在红星近十年的主编经验。
温知秋站在座位上,对席下记者语如连珠的提问不置一词,只是身姿挺拔,如巍峨山脉,如傲骨青松。
淡然的气度维持住了偏向其方记者的信心。
冷眼看完杨贺的一场表演,温知秋终于出了声,
“杨主编空口白牙半晌,就开了好大一场戏,席上四人恐怕只有你最无辜清白。”
嘴边掀起嘲讽的笑,温向平直视着杨贺大义凛然的侧脸,道,
“人无完人,我素来懒散,每周完成份额的文稿后再不动笔,引得罗副编每天追着我要稿子,是我的不对。今日听杨主编一席话,今后定当改正,勤加写稿。”
说着,还像模像样的跟罗家和鞠了个躬。
许城阳和罗家和眼底都泛起笑意,温知秋这手以小化大也玩的妙。
大厅中气氛再剑拔弩张,有了这话也露了三分笑意。
温知秋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杨贺,却突然咄咄逼人道,
“小错易改,大错却难革。杨主编口口声声指责我私德有亏,可你这样一个毫无德行、利欲熏心的人,有何立场!有何资格!从你这张满口谎言的嘴里说出的话又有几分能信?!”
杨贺面皮抽搐了一下,亦站起身来,怒道,
“你以为在这里黑白颠倒的说上一通,就能掩饰你的虚伪了么!”
温知秋招了招手,候在一边的小方连忙上前一步,
“温先生——”
温知秋对小方附耳两句,小方点头应是,转身离场。
记者们眼见着二人终于急赤白脸的开怼,温知秋又一副要放大招的模样,顿时又激动起来,
“温作家你是去找什么了?是证明杨贺主编私德败坏的实证么?”
“杨主编你对于温作家指责的话有什么想说的么?”
杨贺死拧着眉头,忌惮的看向温知秋,显然温知秋突然让小方跑的这一趟,令他万万没想到。
难不成他手里真有什么证据?!
杨贺心下暗沉。
他在红星之时,确实做了些不那么见得人的事情。可为了红星的发展,一切都是应当的。就是别的杂志报刊,像他这般手段的也是不少。何况自己向来处事谨慎,把柄没什么残留。
思及此,杨贺又冷静下来。
很快,小方就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人。
嘴上说着不在意,杨贺还是第一时间扫了一眼男人的面容。然而男人脸上带着口罩,阻挡了外界的视线。
杨贺心下忌惮和不安更甚。
“温作家这位是谁你能给我们介绍一下么?”
“杨主编你认识这位先生么?”
席下的照相机又是一顿闪光。
温知秋压了压手,道,
“红星杂志向来是面向广大人民征稿件,只要有实力,新人也可以得到和知名作家相同的待遇。坦诚说,当初我确实是因为这点才选择投稿红星。”
这些东西记者都是知道的,他们更关心的是这个中年男人和杨贺之间的关系。
杨贺闻言,面色已经微微发白。他大概知道,温知秋要说什么了。
于是杨贺张嘴就要抢在温知秋前头发言。
然而到底是温知秋抢先一步。
温知秋指着中年男人道,
“这位同志大家并不眼熟,但大家或许听过他的作品——《醉菏舟》。”
席下的记者有的点头附和,有的却一头雾水。席上的杨贺此时面皮已经涨了紫。
中年男人从随身的书包里掏出一叠稿纸,大大方方展示给席下的记者,
“在两年前的七月十六日,我向红星杂志投稿了一篇文章,名为《醉菏舟》。之后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然而就在八月七日当刊的红星上,我的文章被冠以另一个人的姓名发表。这是我的手稿,上面都标有日期,学校的同学也能为我作证这篇文章确实出自我手,也确实是在红星杂志出刊之前完成的。”
随着话音的落下,席下的记者顿时沸腾了起来,闪光灯对着中年男人和杨贺此起彼伏,
“杨主编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杨主编他说的是真的么?”
“这位同志你之前为什么不揭发此事等到了今天?是温作家出钱雇佣你的么?”
脸皮抽搐的杨贺顿时找到了定心丸,大声道,
“对!这是温知秋妄图污蔑我的品性来为他开解!诸位可要擦亮眼睛,切不可被这种小人蒙骗。”
“小人”温知秋闻言,不疾不徐,只是冷着眼看向台下,淡然的气度和气急败坏的杨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记者看在眼中,天平在心里慢慢倾斜。
中年男人似乎早就做好了被这样提问的准备,道,
“我不过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新作家,冠以《醉菏舟》作者之名的却是红星栽培数年,小有名气的作家,我说出来真相,有几人会信我?!”
“那你今日为何会相信温作家能还你清白?!”
有记者不依不饶。
却是温知秋开口回答了他的问题,
“一则我与他无仇无怨,二则我们都与杨主编有恩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说的对么。”
“温作家的意思是你也遭受过类似的事情了?可据悉你的成名之作出刊时,确实是刊载在红星的首页,彼时你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作家。你对此又怎么说?”
温知秋抬眼看了看发问的记者,是个三十余岁的中年男人,鼻梁上架着一个细框眼镜,颇有些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毅力。
温知秋脸上露出些笑意,融化了面上的寒冰,道,
“因为我幸运,是罗副编看中了我的作品,力排众议才有的结果。”
罗家和坐在座位上气定神闲,闻言也露出个笑,
“也是知秋写的实在是好,不然我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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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力排众议的底气哪。只不过换到后来,就算再来十个我,再能慧眼识英雄,知秋也只能含恨了。”
这话,便侧面证实了杨贺确实手脚不干净的事实。
“所以杨主编,你被迫从红星离职是否是因为你截取他人作品冠以自家作者之名,引起众怒?”
“杨主编,对于他们的说法你怎么看?”
杨贺没想到他们来这一招,面皮青青红红,闻言张口就要反驳。门口却突然小跑进来几个助手模样的人,在各家记者耳边附耳几句。记者们的眼睛瞬间又亮了几个度。
“杨主编,对于贵报刚刚出刊的一期中提到温作家和市长长女董明珠之间的暧昧传言,是否是你的授意?”
啦一声,杨贺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来,身下的凳子被带倒在地发出响声,一瞬间面皮涨得通紫。
这群蠢货!
杨贺心中咆哮,居然狗急跳墙出这种蠢招!恨不得倒闭不了是不是!居然连市长也牵扯进来!这下可怎么场?!
哆嗦了两下嘴唇,杨贺张口欲言,却被温知秋再次抢了先。
温知秋眼光一转,义正言辞斥道,
“无稽之谈!我已有家室,与妻子恩爱和睦。这种子虚乌有、胡编乱造之言给我和董小姐都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我在此表示对沽市晚报极大的谴责!”
许城阳和罗家和没想到沽市晚报居然来了这么一手。当下也是面色一冷,板着脸道,
“杨主编,贵报为了败坏知秋名义未做的太过!竟连无辜之人也牵扯进来!”
三言两语把董明珠摘了出去,又把事情扣到杨贺头上。
否则就是温知秋确实清白,难不会被市长迁怒。
记者附和道,
“杨主编,用毁坏他人名声来达到自己的目标,是不是太过不择手段了?”
“杨主编,这是否是贵报为了打击温作家而使出的手段?其中的内容究竟真假?”
面前不断闪着闪光,温知秋三人也是冷眼嘲讽,还有记者语如连珠的提问,杨贺只觉着头昏脑胀,情急之下抬手挡住大半张脸,连连嚷道,
“别拍了!别拍了!”
然后捂着脸就要往外跑。
众记者一怔,哪还能不知道杨贺和沽市晚报心里有鬼。心下一转,就知道稿子该怎么写。一些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记者带着相机匆匆追出去堵杨贺问,剩下的则留在大厅里对这次记者招待会做个尾。
会后,格瑞特咖啡店。
温向平端起拿铁嘬了一口,甜腻腻的味道缓解了上午的紧绷状态,放下在托盘中,这才笑着看向对面的人,
“这次可真是多亏了你。”
“不必,我也是出于自己的利益考虑。何况来沽市见识见识,回去也是好的。”
对面的中年男人此时已经摘下了口罩,赫然是许久未见的齐弘阳。
之前苏承祖老俩思念故土,回了晋省一趟,就在村里听了齐弘阳作品被冒领的事情,回来跟温向平顺嘴提了一句。这才有了今天这么一出。
齐弘阳端起美式喝了一口,苦的微眯了眼,自嘲笑笑,
“横城可没有这东西,我这还是头一次喝。”
温向平笑,他素来好甜口,点单的时候也就没为难自己。只是齐弘阳被当日推荐坑了一把。
温向平也就没再客气,聊开了家常,
“孩子今年是不是上小学了?”
提起女儿,齐弘阳冷硬的面容上泛起了柔意,
“上了,下半年上的三年级。”
顿了顿,眉眼间又恢复了冷硬。看着温向平年轻的面容,齐弘阳自嘲道,
“你如今也是鼎鼎大名的作家了,我在晋省到处都能看见你的作品,耳边听得也都是你。本来以为我已经做的可以了,跟你一比才知道还远远不够。”
齐弘阳当年高考时属语文成绩最高,在校读的也正是中文系。毕业后由于成绩优秀,学校有意留下当讲师,齐弘阳便没接受国家分配的工作留在了学校。平日里出去做家教,或在各个杂志上投个文章,一个月入两百块不是问题。
“哪里哪里——《醉菏舟》我也看过,写的很有意境,文笔结构也很有讲究,称得上佳作了。”
温向平笑着道。
起初因着齐弘阳过于功利,温向平对其也不是很有好感。如今再见,齐弘阳和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已经成了两个人。
齐弘阳扯了扯嘴角,低头又喝了一口发苦的美式,道,
“也是。我虽然不如你,可也是吃穿不愁,还有瓶儿陪着我,人应当懂得知足。知足,才能常乐。”
温向平嘴唇翕动了两下,终究没说什么。
李红枝回来不仅说了齐弘阳作品被盗的消息,还有其妻王玉兰意外身亡的消息。
据称是在回乡途中,汽车司机疲劳驾驶导致汽车侧翻,死伤过半。而其中,就有王玉兰。
自那以后,齐弘阳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除了在女儿面前还有个笑模样,脸上再无表情。
即是温向平大老远把齐弘阳请过来的,来回的花销自然该温向平全出。温向平还提了大包小包好带耐放的沽市特产让齐弘阳一并提上。
齐弘阳没有拒绝。
真的是不一样了。
温向平目送齐弘阳消失在上火车的人群中,这样感慨道。
若是以往,心高气傲的齐弘阳怎么能接受从他这个“劣等人”手中送出的东西呢。
思及王玉兰,温向平也只能摇摇头感慨一句命运难测,回家对妻儿愈发体贴。哪怕某一日突然生死相隔,好歹共处的每一天都不留遗憾,幸福美满。
绿皮火车在轰鸣的“呜呜”声中缓缓启动,渐渐驶出车站。
齐弘阳的座位正好靠窗,窗外变换的景色看的正着。
齐弘阳坐的笔直,冷硬的面容和气质硬生生将其与周围人隔了出来。
看着窗外飞快后退的一排杨树,齐弘阳眼光虚渺,仿佛穿透时空停滞在某处。
那段时间,他正跟一个家世良好,年轻貌美的女性教养密切。或许是自卑于身世姿色,或许是从小在王贵祥手下长大养成的懦弱,王玉兰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敢躲在几平米的厕所里悄悄哭,连瓶儿都不敢让瞧见。只是几次齐弘阳落了东西回家的时候撞见过。
齐弘阳极力忽略着内心的别扭,故作不知。日子就这样看似风平浪静的过去。直到那一天,他抱着瓶儿摔在一边,她倒在血泊。
王玉兰晕车,怕在汽车上吐出来,只敢挤出小心卑微的笑容请求坐在窗边的位置。或许是因为她笑得实在可怜,齐弘阳每次都将靠窗的位置留给她。
可是后来,没有了。
没有坐在他身边把着窗户边朝外看的那个笑得卑微的女人了。
在汽车向她那边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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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一刹那,那个比柴都瘦弱的女人,一把将他这个百十来斤的大男人和怀里的孩子推到了汽车最那边。
他只是蹭破了皮,磕青了额头。瓶儿被他紧紧护在怀里毫发无损。只有她,倒在血泊,半个身子压在汽车下。
齐弘阳闭了闭眼,敛了眼中所有的情绪。再睁眼时,又恢复了那副冷硬的模样。
火车坐了将近三天,等齐弘阳到家时已经万般疲惫。
一开门,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在围裙上擦着手,看面容,赫然是王玉兰之母,刘翠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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