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药可医?吃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歌于拂晓
后来冷予瑾和黑鸦说了这件事,黑鸦也欣然接受。不过这年夜饭桌上还要加上两个人,孟声和孟司。他们是黑鸦养的徒弟,也能算是养子,虽然平时总在外面奔波办事,但每年过年都会回来与他和幽谷昭一起过年,今年自然也不能例外。
黑鸦听说啼莺想要亲自筹备年夜饭,便让孟声和孟司也过来搭手帮忙。所以除夕夜当天,内院大厨房里,便多了啼莺、冷予瑾、孟声和孟司四人。
这四人的厨艺如果排行下来,啼莺能做出酒楼水准的宴席,孟声能做出普通人家的家宴,而冷予瑾和孟司就差不多地随意。因为他们的厨艺水平不同,所以分工下来,就只能是啼莺和孟声在灶台边掌勺,而冷予瑾和孟司负责洗菜、切菜等杂活。
如果不算在幽谷中偶然见面点头而过的话,啼莺只与孟声在绥州打过一次交道,主要是听孟声与冷予瑾说话,而孟司他没有接触过。但孟声这人一直面带笑容,说话也温和,是极容易亲近的类型。啼莺和他一起配合做菜,很快便熟络了起来,气氛很和谐。
再看冷予瑾和孟司那边,虽然站得不远,但都是各自做自己的事,话都不多说一句。这两人在外人看来都是那种面无表情并且自带生人勿近的冷漠气场,从相识起两人就不对付,颇有种同类相斥的意味。
冷予瑾和孟司手上做事的速度倒很快,只花了常人一半不到的时间就将啼莺和孟声给他们安排的任务做完了。他们干活时很专心,做完转身一看,瞧见啼莺和孟声两人挨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跟着就一起脸色发冷。
“……这里雕花如果再……”啼莺话说到一半,突然就被冷予瑾从背后拉了过去。
等他站稳了,发现冷予瑾和孟司插进了他与孟声之间,将他们两人挡在身后。啼莺只能看见冷予瑾的背,不明所以地拉了对方的手臂,问道:“师父,怎么了?”
孟声的反应比啼莺快,他笑着拉过孟司的手,说道:“都做完了?辛苦了。切菜时没有伤到手吧?”
孟司脸上的寒意这才消散,他转过身去与孟声咬了会儿耳朵,然后拉着孟声去刚才他准备食材的地方去了。
啼莺刚才听见孟声说的话,也跟着反应过来了。心里想着,师父连这种醋都要吃的吗?同时又觉得心里甜滋滋的。他哪里忍心让冷予瑾心情不好,自然是要赶紧哄人的。
于是他转到冷予瑾面前,抬头直视着对方,说道:“师父动作真快。我这里雕花遇到点问题,你帮帮我好不好?”
迎着啼莺仰慕又依赖的眼神,冷予瑾的心就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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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了,脸上哪还有刚才的冷漠,全是如春风般的温和。他柔声应道:“好。哪里有问题?”
啼莺连忙拿过自己用萝卜雕刻的宝塔来,将一处比较难处理的地方指给冷予瑾看。两人说着话,一起完成这个雕刻,气氛十分温馨。
之后厨房里的分组便一直保持了这样,啼莺和冷予瑾一起,孟声与孟司一起,做完了今夜的团圆宴。
事后啼莺才想起来,自己与冷予瑾虽然明面上师徒,但实际上是夫夫,冷予瑾吃醋很正常,可孟声与孟司是怎么回事?莫非这俩兄弟有什么猫腻?可别人的事他也没资格去过问,想过也就放下了。
当晚,正殿的饭厅里,正座的方位坐着黑鸦与幽谷昭,他们左边坐着啼莺和冷予瑾,右边坐着孟声和孟司,桌面上是四个小辈花了一下午做出来的年夜饭,今年便是他们六人一起过年了。
幽谷昭今日格外安静,对着啼莺和冷予瑾笑了笑,说了句新年好。以往他总是话多闹腾,还爱捉弄人,一点也不像是四十多岁的人。啼莺他们回谷后这段时间,幽谷昭突然敛了很多,还真像冷予瑾所说似的,人到中年某个阶段,性格会突然变化。
之前啼莺只觉得他老不正经,后来见了贺子越,一经对比,才明白幽谷昭是被黑鸦给宠坏了。这人身居毒门门主之位,却只顾自己喜欢的制毒,其他事物全是黑鸦操心,做什么都有黑鸦给他兜着,才养成这么个娇惯的性子。
啼莺不知道,幽谷昭这段时间的安分,大部分是因为他们要离开幽谷之时,黑鸦坦白了心迹的缘故。他以前过得浑浑噩噩,对黑鸦上了心后又患得患失,在听了黑鸦的坦白后,他才好好想了想两人的关系。
一开始,他与黑鸦只有纯粹的身体关系。他知道自己心里有病,也知道黑鸦同样有病,两个人用疼痛和濒死寻求活下去的刺激。可是渐渐地,他发现黑鸦面冷心不冷,他能在幽谷里过得如此自由快活,全是黑鸦在为他护航。
可是他心中有一个结,不敢再说情爱,他觉得黑鸦心中也有这样一个结。所以他陷入了矛盾之中,自己不敢踏出这一步,又因对方同样如此而心生不满。于是他时不时便挑衅对方,又自我折磨,但黑鸦仍是站在原地,不进不退,又冷漠又包容。
直到那一天黑鸦坦白,他才想明白,他们之间不必用情爱这么肤浅的东西定义。他们已经相互陪伴过了二十年,比起多少许诺生生世世的爱侣还要来得长情。黑鸦说他是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他又何尝不是?如果不是有黑鸦在身边,或许他早就抑郁而终了。
幽谷昭的心里得到了安宁,性格也就随之变得相对温和。再加上他得知黑鸦对冷予瑾好,是因为当年被其父亲冷尝百所救,后来又经历了冷家灭门的惨事。于是他在心疼黑鸦的同时,看冷予瑾也从假想情敌变成了可怜小辈,所以态度也缓和了。
今日除夕,他变得如此安静,倒有另一层原因,那便是啼莺了。啼莺为了他没有将身世说出去,也没有去左家认亲,如今过年不能与家人团聚,甚至还来给他和黑鸦筹备年夜饭。幽谷昭看着他,便羞愧到不知说什么好,当年他扔掉的良心如今时时折磨着他。
幽谷昭看着桌面上丰盛的菜肴,听着孟声在那里挑头说话活络气氛,却没什么胃口。他用筷子夹着一片肉,一点点地咬,吃了一刻钟还没有吃完。
啼莺不知幽谷昭心里的想法,见他实在反常,倒开始担心是不是他身体有恙。他对冷予瑾的医治很有信心,并不担心幽谷昭是心脉旧疾复发,只以为他可能受了冻,得了风寒,所以才没了胃口。
他与幽谷昭之间隔了冷予瑾和黑鸦,那边孟声还在说着外出的见闻,啼莺不好直接开口,便凑到冷予瑾身边,小声问:“师父,幽谷门主是不是生病了?”
冷予瑾闻言看了过去,瞧见幽谷昭面色正常,不像是哪里不舒服的样子,便小声回道:“看起来不像。怎么了?”
“这样……我看他没什么胃口,难道是菜不合口味?”啼莺有些懊恼地说,“我该提前问问的。”他想着做的都是阑州的菜,这里的几人,要么阑州出生,要么在这里长期生活,应该都喜欢才是。
“不会,可能是有什么心事吧。”冷予瑾安抚了他一句,转头给黑鸦递了个眼神,让他注意下幽谷昭。
黑鸦是知道幽谷昭在想什么的,不过他自己更没立场去劝,便想着让他过了这个劲就好了。现在都被人注意到了,甚至还来提醒自己,黑鸦也不能装作没看见,便转头与幽谷昭说:“林七担心你了。”
幽谷昭抬眼看向啼莺,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的确是疑惑且担心的样子。他心中一酸,忍了忍才没让自己将实话说出来。他胡乱找了个借口插入到孟声的叙述中说:“唉,这几日的研制总是出错,可愁死我了。”
孟声何等聪明,立刻接了话茬,详细问起了研制的事情。两人一问一答,说得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啼莺和冷予瑾听着,也都信了幽谷昭是沉迷研制□□才失了神。不过他们无意于制毒之事,听了两耳朵后就自己凑在一起小声聊天了。
这一顿年夜饭,在还算热闹的氛围中落下了帷幕。之后在啼莺的提议下,六人一起在正殿的屋檐下挂上了灯笼,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休息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交待一下各种各样的事。骨科也很好吃,吧唧吧唧,虽然孟声和孟司只是柏拉图式的那种。
我周二坐一天飞机,又转高铁,到家应该11点半了,不知道中途有没有机会联网更新,没有的话就到家之后再说。
第63章第六十三章(捉虫)
过了年,冬去春来,之后的日子过得平常安稳。
今年开始,啼莺就在冷予瑾的指导下为外院的幽谷居民看病诊治。他本来就有些天赋,又有冷予瑾这个好师父,他的进步很快。如今让他看个寻常疾病已经不成问题了,距离能够独当一面还需要时间积累经验,见识更多不寻常的疾病。
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几个月,入了夏,到了五月。
这日啼莺没在炼阁看见幽谷昭,突然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去年今日,他在花园撞见幽谷昭醉酒“落水”,闹出了许多事。后来更是知道,这个今日诞辰的凤岐白,与幽谷昭和自己生父左惊鸿有复杂的纠葛。凤岐白的死,导致了后面一连串的事,包括啼莺自己的身世,都是算不清的糊涂账。
啼莺已经放下过去,很是珍惜如今能与冷予瑾结为师徒与夫夫的机缘,所以对幽谷昭让自己与亲生父母分离之事不想去计较,再平添烦恼。后面相处得多了,幽谷昭对他多有关照,他也察觉了对方想要补偿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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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最后的一点埋怨也就散了。
今日再想起去年发生的事,啼莺有些放心不下,下午得了空,便去花园找幽谷昭。他到的时候,幽谷昭正坐在池边喝酒,地下已经倒着一个空了的酒坛。虽然比去年喝得克制了,但幽谷昭仍是醉了。
幽谷昭抬头看向走到自己身边的啼莺,脸上醉红一片,眯着眼睛看了他许久,才咧嘴笑了,招呼道:“思白,过来坐。”
啼莺蹲下身想去拿走他手里喝了一半的酒坛,但是幽谷昭却用手护着酒坛,死死抱在怀里,同时瞪着啼莺说:“你要干什么!”
啼莺也不去硬抢了,坐在他身边,和他说话:“幽谷门主,你为何每年此时都要来买醉呢?过去的事,放下不好吗?”
啼莺想不通,既然幽谷昭没有下毒害死凤岐白,又无辜受左惊鸿一剑,他不仅每年祭日为凤岐白祭奠,还在诞辰买醉,反而像是痴情于凤岐白了。可他如今和黑鸦在一起,啼莺看得出他对黑鸦的依恋与独占,不可能是对凤岐白有情才是。
幽谷昭听了他的问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半晌才说:“我总觉得是我无意间害死了他,又怎么敢放下。”
“怎么回事?”
“我是没有给他下毒……那天,不过又是一次无聊的恶作剧。”幽谷昭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八月中旬,风和日丽,凤岐白约了左惊鸿去郊外散心,他听说后便擅自去了他们约定的地点。凤岐白早到了,坐在凉亭里喝茶,左惊鸿不见人影。幽谷昭便起了胡闹的心思,在手里偷藏了一些他才研制出的令人发痒的小玩意儿,也走到凉亭里坐下。
幽谷昭那时虽然已经不再敌视凤岐白,但却时不时胡闹或恶作剧一番,或许是凤岐白温和以对的态度让他很想引起这人注意,看看君子如玉的他何时才会乱了阵脚。
凤岐白和善地跟他打招呼,还给他倒了一杯茶。幽谷昭喝了,然后借口也要斟茶回敬,将手里藏的粉末放进了凤岐白的杯子里。凤岐白接过茶杯就喝了,一点也不犹豫。幽谷昭得意于自己手法利落没让他发现,正想开口告诉凤岐白他中招了,却发现凤岐白突然脸色发白,捂住了胸口闷哼了出声。
幽谷昭被吓傻了,他第一反应甚至是凤岐白发现了他动的手脚,所以故意作出这幅样子来吓他。可是紧接着,凤岐白就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此间连一句话也没有。幽谷昭扑过去,颤着手去探凤岐白的鼻息,已是没了呼吸。他正想继续去探脉搏,就听见左惊鸿怒喝之声,然后被一脚踢开。
“再后来,你也知道了。”幽谷昭摸上自己胸口旧伤之处,呢喃道,“凤大哥那时,是不是比我更痛呢?至少我还活下来了,他却……”
他知道自己用的那个小玩意儿里的配料都无害,可后来怎么想,都觉得凤岐白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或许凤岐白来自异域体质特殊,又或是有心疾之类的病,受不了其中的某些配料也不是不可能。若是凤岐白来索命,他愿意偿命,但左惊鸿却没这个资格。
“我对不起凤大哥。”幽谷昭说罢,此时也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看着啼莺,又说,“我也对不起你,思白。”
啼莺听了他的叙述,正在想着究竟是巧合还是因果,又听见他对自己道歉,便答道:“凤前辈的事,我不好说,事情过去那么久,也无法求证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再自责也无益。但是我的事,你不要再惦记了,我自己都不怪你,你就放下吧。”
幽谷昭露出了有些嫌弃的表情,说:“你越这么老好人,我就越觉得自己讨厌。难道你就一直瞒着,不去寻亲生父母吗?”
啼莺摇了摇头,说:“我也是为了自己好。师父重视我,若是知道了此事,肯定要来找你麻烦。可黑鸦也十分重视你,肯定要出面拦下。他是师父的恩人,那时师父该如何自处?我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至少等师父完成诺言,我们出了谷再说。”
幽谷昭反常地眼神闪躲了一下,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酒坛,嘀咕道:“你就知道黑鸦重视我了……”
“你说什么?”啼莺没有听清。
幽谷昭又抬起头来,对着啼莺笑了笑,说:“谢谢你来陪我。自从你进了谷,发生了许多好事,我觉得我的病都好了许多。”
“你怎么又病了?”啼莺不解地问,接着说,“我给你看看。”说着,他伸出手要去搭幽谷昭的脉。
幽谷昭避开了他的手,反而揉了揉啼莺的头发,感叹道:“思白,你怕是个傻福星转世哦。”他哪里是真的生病,他说的是自己的心病。
啼莺被他说的一头雾水,还没想好怎么回话,便被人从背后一把抱了起来。他慌慌张张地站稳了,才发现自己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师父?”啼莺喊着,抬头去看冷予瑾的脸,发现对方面色阴沉,直盯着幽谷昭看。
“你做什么动手动脚的?”冷予瑾凶了幽谷昭一句,又低头看啼莺,脸色虽然没变,但语气倒是放缓了,他主动解释道,“我听炼阁的人说你提前走了,就来找你了。”
啼莺嘿嘿笑了一声,回道:“让师父担心了,是我不好。我没事的,就是来看看幽谷门主。”
他有什么好看的。冷予瑾心里哼了一声,但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问,便暂时放过了这一点。他问啼莺:“为什么他要叫你思白?”
啼莺脸上还未褪下的笑容僵住了,他没想到冷予瑾竟然听到了。“这……”他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回应。
“就跟他说了吧。”幽谷昭叹口气,或许是酒的作用,此时他不想再压着心中的愧疚了,便对冷予瑾说,“冷小子,林七本该叫左思白,是峒州左家的长子,左慕白的亲哥哥。”
“幽谷门主?!”啼莺惊道。此时此地只有他们三人,若冷予瑾发怒动手,他不会武可拦不住,而幽谷昭心疾才好又醉了酒,怎么抵挡得住。
冷予瑾果然紧皱起了眉头,一手下意识地按在了剑柄上,向幽谷昭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当年我……”幽谷昭的话头才开,就被远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是我!”黑鸦高声道,从远处的树林中现了身。
啼莺知道他一定是来接幽谷昭的,只是不知道他在树林里等了多久。他一现身,花园中的三人都诧异地看了过去。
黑鸦走近了,对着冷予瑾说:“当年左惊鸿得了第二子,我见不得他过得顺心,便去偷了他的长子思白,也就是林七,将他放在了林家夫妇的门前。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是想为林七复仇,便冲着我来。”
幽谷昭看着黑鸦,面色更惊讶了,他一直认为是自己授意黑鸦去做的这件事,也是如此跟啼莺说的。而啼莺也听糊涂了,到底是谁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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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幼时的自己?还是说,这是黑鸦为了护住幽谷昭才故意说的谎?不,他可是不想以恩要挟的人,不会故意让冷予瑾陷入两难境地。
冷予瑾果然开始内心纠结,他抱紧了啼莺,皱眉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黑鸦沉默了片刻,才开口答道:“当年你父亲救我时,我几次踏入鬼门关,又凭意志熬了过来。我能死而后生,皆是因为我以为还有一个人在等我。可是,当我去找那人时,才知道他……死了。我之前跟你说的变故,就是此事,于是我心存死志,却偏偏又活了下来。”
“我活着只有煎熬,可杀人凶手却娶妻生子享齐人之福,我如何能甘心。”黑鸦说着,看向了啼莺,叹息道,“当时我为了报复他,连累了无辜的你,对不起。”
啼莺还未理顺这里头的混乱关系,就听见幽谷昭颤声问:“你说的那人,可是凤岐白?”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旅途中用手机码的这一章!如果有什么笔误,麻烦大家帮我捉虫qwq
到家后用电脑一看排版好有问题,改了!
第64章第六十四章
花园中安静了片刻。
黑鸦弯腰将幽谷昭扶了起来,低语道:“不是。你不要多想。”
幽谷昭怔愣地任他馋着自己,脑子乱成一团。接着他又听见黑鸦对冷予瑾说:“今日我先带他去休息,若是你要为林七出头,我随时恭候。”
冷予瑾心中情绪纷杂,可见他要走,便下意识地想去拦住。啼莺见他动了一步,连忙抱住了他,不让他去追。
“师父!你先听我说!”
冷予瑾听了啼莺的话,停住了,低头看向他,为他感到心疼与委屈,放柔了声音问:“你为什么要替他们瞒着?之前我们出谷,若是知道此事,就可以陪你去见父母了。”
啼莺回道:“其实我自己也没做好准备。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林家人,有父母和众多兄弟姐妹。突然得知自己是左慕白的亲哥哥,父母是别的人,老实说,我并没有太多欣喜的感觉。可能是我现在在师父身边已经足够幸福了,反而害怕面对这些巨大的变化。”
冷予瑾听罢,抬手轻抚着他的脸,安慰道:“别怕。我总会在你身边。”
啼莺用脸贴着他的手蹭了蹭,继续说:“我知道师父重视我,若是知道了此事,肯定会为我讨公道。但是……”啼莺想了想,直接跳过了幽谷昭,“黑鸦是你的恩人,我不想你与他起冲突。此事发生在我不记事的时候,倒也没有什么伤害。”
“怎么会没有?你的人生因此改变。若你留在左家,一定会平安顺遂地长大,后面也不用吃这么多苦。”
啼莺笑了笑,说:“那我可能就没有机会遇见师父了。我不要。”
“……你啊。”冷予瑾叹了一声,不认同道,“会遇见的。”你可是我的执念,无论相隔多远,定有相遇的时候。
啼莺听了更高兴了,想象道:“或许是外出游历时擦肩而过,突然就心有灵犀地回头,然后……”
冷予瑾插话道:“你在转移话题吧?”
啼莺止住了想象的话,目露祈求地看着冷予瑾:“师父,他们两人已有悔意,这段时日对我多有照顾,我也就放下了。现在我只想与师父安稳过日子,好不好?”
冷予瑾看了他许久,终是答应了他:“好。”
两人之后回到巽阁,也不再提此事了。冷予瑾连着几日都格外黏着啼莺,总是牵着走,独处时便抱着。啼莺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多话,只与他更亲热了。
之后啼莺明显感觉到冷予瑾单方面拒绝与黑鸦接触。之前因着相认的关系,又在武学方面有相惜之感,冷予瑾与黑鸦时常相约切磋一番,其他事情也走动得多。但花园一别,冷予瑾再未找过黑鸦,必要之事也只让门徒传达。啼莺想他真是太重视自己了,即使自己放下了,可他仍然迈不过这个坎。
过了几天之后,冷予瑾不再那么黏啼莺了,恢复了之前的相处。啼莺这日去外院给幽谷居民看病,归来路上偶遇了幽谷昭。于是他上前几步,叫住了走在前头的人。
“幽谷门主!”啼莺喊着,在他身后停下。幽谷昭听到啼莺的声音,停了脚步,回身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都感慨颇多。
啼莺这几日都没有见到幽谷昭来炼阁,今日见他面色有些苍白,有些担心地问:“你还好吗?”
幽谷昭对他笑了笑,说:“你不用担心我。你呢?冷小子没有去找黑鸦,是你劝的吧?”
那日离开花园后,幽谷昭冷静了下来,就问黑鸦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黑鸦不肯多说他与左惊鸿是如何结仇的,不过却坦诚了他当年对幽谷昭的利用和忽悠。黑鸦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可幽谷昭却一直在担心冷予瑾真去找黑鸦,因为他觉得黑鸦会因冷家的恩情而毫不抵抗。
他想自己是真的对黑鸦用情至深了,最初的那些事他不愿去想了。可是,他却无法不去想黑鸦拼命活下来也要去见的那个人,即使那个人已经死了。后来他安慰自己,黑鸦为了他一直活下来了,说明在黑鸦心里,他比那个人要重要吧?
这几日他心里很乱,就一直在休阁里待着。黑鸦一直没有去找他,但他有让人去正殿守着。等了几日也没见冷予瑾去找黑鸦,想着或许是啼莺劝住了,这才放下了心。今日他出门,就想去正殿见黑鸦,与他说清楚自己的心意。
他听见啼莺叫住自己,第一句话便是关心,心里又感动又心疼这个孩子。若是知道他是这样的,当年说什么也要将他接到幽谷里来,不让他在外头吃那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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