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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听无常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温三
单邪那一把拉住她,不是为了让她不踩花苗,而是去她魂魄上的迫害,他知这地府中人终有一天都会离去,来者久留他不喜,来去匆匆他不悲,所有鬼魂终能投胎转世再为人。
唯有他……
姜青诉猛地朝后看了一眼,看见了单邪时,对方也正在看她,似乎每次都这样,姜青诉瞧他时,视线总不会落空。
难怪他愿造出破坏生死的长生碗,就为了留一人生生世世陪伴左右,也难怪他会去地狱,因为那里的人饱受折磨,日日重复痛苦,千万年不得往生,那里的人,才与他最熟。
“白大人怕不怕?”沈长释开口问她,姜青诉回神:“怕什么?”
“离魂道啊,我来地府四百多年,从来没去过呢!”沈长释不是怕,是激动和紧张,一边搓手一边笑。
姜青诉顿了顿,垂眸说:“有什么好怕的,单大人跟着呢。”
离魂道中的确无光,什么都没有,只有每个人的魂魄自带微光,脚下踩着的不是路也不是水,湿滑地从脚踝过去却什么也没有留下。
姜青诉与沈长释入了离魂道后,眼前一片漆黑,只能看见远处一个个飘来的魂魄,顶着魂火余晖快速走过离魂道,他们知道哪边更吸引他们,前往人间痛苦,前往地府舒服。
离魂道不深,虽望不到尽头,但每个人的速度都很快,姜青诉三人算是特殊的,逆流而行,在众多几乎算得上转瞬即逝的魂魄中搜寻。
“这么多人死,怎么找?”沈长释道。
姜青诉说:“没朝咱们这边飞过来的自然就是了。”
单邪这时开口:“右方。”
三人的视线都朝右边看过去,姜青诉心中一顿,眨了眨眼睛,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的人。
那人就站在浅光游走的魂魄中,谁也不挨,左右环顾,身上穿着的是一身戏服,服装华丽明亮,丁香色的长裙配上霜色的水袖,衣服上绣着繁复花纹,长发飘下,头上还带着珠钗宝饰,脸上未着浓妆,唇红齿白。
怪就怪在,所有死去的魂魄皆是死时落魄模样,这人却衣着鲜亮,仿佛误闯阴曹的仙人。
姜青诉走过去,身旁两位男子都没开口,她道:“姑娘有礼。”
那人能听见,方才还飘忽的视线回,瞧见姜青诉先是一惊,听见她的话又是一喜,连忙拱手,声音清凉:“这位姑娘误会了。”
沈长释张大嘴巴,姜青诉也瞪圆了眼睛,单邪面不改色,三人的视线直落在这人身上。
居然是个男子!
第43章戏子魂:四
姜青诉听见对方说话声清明,的确是男子嗓音没错,又看了一眼对方的脖子,瞧见了喉结更加确定,于是有些尴尬,朝单邪瞥了一眼:“单大人怎么不说这许凤遥是名男子?”
单邪道:“我以为你知道。”
姜青诉朝沈长释看去:“你知道?”
沈长释下巴还没回来,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比当年的凤娇娘还要貌美的男子,一个劲儿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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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别说没猜到许凤遥是男子,即便是别人告知他,这人不开口,他也是万不敢信的。
一身戏子装扮的许凤遥有些尴尬,伸手抓了抓耳垂,抿嘴笑了笑问道:“几位认得在下?”
姜青诉这才回神,深吸一口气理清了思绪道:“是这样,我乃地府十方殿阴司之一白无常,我右侧这位是另一位阴司黑无常大人,左侧是鬼差沈长释,你在离魂道逗留数月,早该去地府报道了,如何迟迟不肯向前啊?”
许凤遥眨了眨眼睛,张嘴啊了一声:“原来你们都是鬼啊。”
姜青诉:“……”说得好像他自己不是似的。
许凤遥左右看了两眼,又伸手挠了挠头,有些尴尬道:“抱歉抱歉,不是我不走,而是我走不动,我在这地方徘徊几个月,本以为自己死了,却又觉得死后不该是这样儿,眼前光芒一个个飞过去,我还当是幻觉。方才初见三位甚是惊讶,能听到声音更是稀奇,听你们介绍心中疑思,所以才会顺口说出,失礼了。”
姜青诉怔了怔,摇头道:“无碍。”
难得碰到个好说话的文人,这人说话的口气温和不疾不徐,条理清楚,脸上一直挂着友善的笑意,看上去不像是故意逗留不肯死去的恶鬼。
姜青诉朝单邪瞥了一眼,他们近年捉的鬼大多是无赖,碰到个斯斯文文的,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如何下手了。
沈长释终于回神了,问了句:“那你怎么还在这儿,不去地府呢?”
许凤遥抿嘴叹了口气,伸手提起自己的裙摆道:“不是我不走,而是我没有脚。”
他说完,裙摆也提起来了,果然,他的魂魄只有上半身,下半身的双脚消失,整个人完全是靠着一股气撑起来的完整身子。
照理来说,人若死前断腿,死后的魂魄还是完整的,并不妨碍行走,况且离魂道有指引魂魄的作用,即便是魂体不全的,只要想,也依旧可以到达奈何桥,正如之前的李慕容,无法前往奈何桥的魂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许凤遥带着苦笑将衣袍放下,沈长释又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姜青诉问单邪:“单大人可知什么原因绊住了他?”
“既不在地府,必然在人间。”单邪道:“去一趟柳城便知道了。”
许凤遥有些失落:“你们要走啊?”
姜青诉一愣:“你还舍不得啊?”
许凤遥耸了耸肩,嘴角挂着苦涩的笑容:“我在这儿待了太久,难得碰见能说话的,你们一走,我又该无聊了。”
“好看是好看,但也太没心没肺了点儿吧?”沈长释凑在姜青诉的耳旁小声地说:“即不在意自己的死,也不在意自己能不能活,他脑子看上去不太好使。”
姜青诉朝许凤遥瞧过去,这男子看上去年轻,恐怕二十岁不到,对上姜青诉视线的时候脸上没完全落下去的笑容又再度扬起来,还歪着头眨巴眨巴眼睛,这一看,那张脸就更加漂亮明艳了。
单邪看着对方,开口问:“生前之事还记得多少?”
许凤遥听见他的声音不由觉得一冷,肩膀抖了抖之后有些胆怯地看向黑衣男人,扯了扯嘴角说:“除了名字……全忘了。”
姜青诉猛地朝他看过去:“忘了?!你没离开过离魂道,更没喝过孟婆汤,如何会将生前事全忘了?”
单邪道:“他自己想忘记罢了。”
许凤遥没听懂,一双眼睛无辜地朝姜青诉看过去,姜青诉叹了口气说:“不论如何,既然在阴阳册上出现,也的确是特殊鬼魂,他自己无法离开,单大人可能帮一把?把他藏在你的袖子里,带去地府?”
单邪摇头:“他去不了地府,人间绊住他的事若不解决,他便只能在这儿等着了。”
沈长释问:“那我们即刻去柳城?”
姜青诉道:“走吧走吧,终于有事儿可忙了,不过上回咱们去柳城,有个老人家卖的糖葫芦不错,单大人再给我买一串吧。”
她说罢,侧过头抬起来对着单邪微微一笑,单邪对上她的笑脸,眸色沉了沉,开口道:“你自己有钱。”
“我就不爱动自己的钱。”说罢,三人转身便要走。姜青诉刚打算离开,突然觉得自己袖子被人扯住,于是回头看过去,看见了许凤遥一张羡慕又带着点儿恳求的脸:“那个……能带我一起吗?”
姜青诉愣了愣:“你不是无法离开吗?”
单邪道:“去人间,可以。”
姜青诉猛地朝他看过去,眼神中带着些许不可置信,总觉得这事儿稀奇,单邪怎么会是这么多管闲事的人,以往若是碰到了跟许凤遥这般提出一些无理要求的魂魄,早就一鞭子抽过去震慑之了,现在居然主动提及带一个魂魄去人间?
姜青诉拉着单邪的袖子走到了一旁,沈长释对着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有些惋惜对方偏偏是个男子。
单邪看着与自己凑近的姜青诉,微微抬起下巴,只用眼睛下垂看向她问:“怎么了?”
“单大人在打什么主意?”姜青诉挑眉。
单邪深吸一口气:“白大人,保持距离。”
姜青诉又往前一步,两人的衣摆都挨到一起去了,姜青诉总觉得胸口闷得很,回头看了一眼对着沈长释笑,都立刻能让沈长释脸红的许凤遥,眨了眨眼睛后又问:“单大人该不会是看他长得美……其实你当真喜欢男子?”
单邪脸色一变,眉心微皱,姜青诉等了片刻没等来对方的回答,便道:“不解释的意思是……默认了?”
“白大人想多了。”单邪推开姜青诉,左手的食指与中指并拢,对着姜青诉的额头上敲了一下:“满脑子没什么好东西。”
姜青诉哎哟一声,伸手摸了摸被敲得有些痛的额头,心中奇怪,总觉得事情蹊跷,偏偏,单邪什么也不说,不让她知道。
姜青诉朝单邪的背影瞥了一眼:“那单大人打算让他如何去人间啊?”
单邪脚下顿住,等到姜青诉走到他身边时,他才对着对方伸手,姜青诉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单邪的手却勾着她一缕发丝,直接将她平时用来簪头发的白玉簪子给摘了下来,与此同时,视线落在了许凤遥的身上。
前往人间,姜青诉的簪子还在头上,许凤遥的魂魄却不在离魂道了,单邪走在前头,沈长释陪着姜青诉跟在后面。
“白大人也挨打啦。”沈长释说完这话,朝她的额头上看过去。
姜青诉瞪了沈长释一眼,小声地问了句:“你老实告诉我,单邪是否是断袖?”
“我听得见。”前面的男人开口,姜青诉伸手摸了摸鼻子,沈长释嘿嘿一笑:“依我看,若说无常大人喜欢男子,倒不如说他喜欢你,你瞧他对你多好,打都不用镇魂鞭,两根手指头,意思意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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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青诉一顿,没忍住再瞧单邪看过去,她确定这话对方也能听见,没来由的,心中略微有些慌了,只嘀咕:“怪了,你这样胡说,他居然不封你的嘴。”
沈长释听见了这声嘀咕,笑眯眯地说:“那或许表示,我不是在胡说?”
“封。”
“唔!”沈长释睁大眼睛,姜青诉朝前方看去,撇了撇嘴,一阵风迎面吹了过来,她伸手将刚吹乱的发丝拂到耳后。
在地府待了几个月,再上人间,天又凉了,地上一层薄霜,太阳还没升起,天空泛着靛色,柳城城门口一个人也没有,不远处的城墙上布满了爬山虎,柳城两个字也很旧。
姜青诉上一次来,只是路过,上一个案子的尾声只差将魂魄还给柳城中某家的小姐,还回去了之后,他们便没再管了。
沈长释与钟留听了半出戏,她尝了一根糖葫芦,救了一个被流氓拖进小巷子里的醉女,便与柳城话别,对于这座城池的来历完全不知。
风中夹着些微雨水,落在人的脸上冰凉一片,不过他们是鬼,感受这些细微的温度毕竟比人要低很多,有的甚至什么也感受不到,故而穿着单薄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沈长释说:“来前我没来得及给钟留烧符通知他,也不知他又跑到哪儿去了。”
“不急,等我们入城了你再通知,反正这城中认识许凤遥的,定然不止那疯女一个。”姜青诉说完,三人便直接穿过城门,入了城中。
城门后居然没有官兵把守,这倒是让人有些惊讶,天下城池莫非王土,即便是天黑,四面城门也必须得有官兵守卫才行,不知这城中的府衙是朝中谁的门生,居然可以如此逍遥。
三人入城后顺着街道一路往里走,这边街道他们没来过,有些荒凉,左右两边都是民宿,再往里面走许久,又看见一个大院子,院子围墙不高,门户也不大,木门上面的红对联已经被人撕破了。
这小门必然是大院的后面,前门在另一条街上。
等三人走到了一家已经开张的客栈门前,这才上前。
小二打着哈欠,瞧见三个气质不凡的人到,立刻开口:“贵客请!是吃饭还是住店?”
“住店。”姜青诉开口,入了客栈伸手挽着单邪对小二道:“我与夫君好清静,给我安排上房,没有招呼,小厮可不必过来添茶水糕点。”
“是!”小二点头,给人安排好了上房,将三人送到房中出来下楼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挠了挠头:“嘶……这么早,这三位旅人是如何进城的?奇怪了……”
第44章戏子魂:五
到了客栈内,姜青诉才将头上的白玉簪摘下,簪子雕花的那一边往地面的方向轻轻一甩,从簪子里面甩出了一缕青烟,逐渐幻化成了人形。
许凤遥眼神左右看了一圈,瞧见了实打实的客栈房内,桌椅板凳一应俱全,立刻咧嘴笑起来,眉眼弯弯如天上月,皓齿小露。他走到桌边想要触碰桌子,却发现手指穿过桌面,不由地一顿。
笑容敛,姜青诉撇了撇嘴,道:“你是魂魄,若不附在人的身上,是碰不到这些东西的。”
许凤遥的视线又落在了单邪的身上,姜青诉目光一顿,又开口道:“这个事儿单大人也没办法帮你。”
许凤遥对着姜青诉微微颔首,于是便站在一角没说话了,姜青诉将视线从对方身上回,眉心微皱,似乎是有些不悦,就连沈长释都瞧出来了,白大人对许凤遥似乎没什么好态度。
沈长释缩到角落里去给钟留烧符,告知他快速来柳城,姜青诉则坐在窗户边,单手撑在窗沿上,瞧着窗户外头的细细微雨。
按照时间来算,这个时候应当是日出时分了,只是因为落雨,所以天色犯青,太阳也没出来。
单邪的手上握着一把扇子,满头青丝梳了起来,身上的黑袍随着窗户外面刮进来的细风微微摆动,安静了许久之后,姜青诉才开口:“单大人为何会去彼岸花丛?”
沈长释刚烧完符,听见这话一顿,目光落在了角落里一直不作声,默默瞧着两位大人的许凤遥,心中一跳,轻巧地飘过去,猛然靠近,将许凤遥吓了一跳。
沈长释对着许凤遥咧嘴笑了笑,嘴角都快勾到耳朵根了,许凤遥见他嘴唇猩红,看上去有些慎人,最令人奇怪的是那双眼睛,似乎别有用意。
沈长释道:“美公子,我陪你出去转转?”
许凤遥一愣:“当真可以?”
沈长释点头,然后对姜青诉道:“白大人,借你的簪子一用。”
姜青诉朝沈长释瞥过去,单邪也看向他,沈长释对着单邪的方向笑一笑,然后凑到姜青诉的跟前小声道:“白大人,我这是给您制造机会呢。”
姜青诉一怔,朝他白了一眼:“我需要什么机会?”
沈长释道:“单大人封我话不过一刻钟,没生气,就是要闹我逗你开心呢,你信我,簪子拿来,你们好好谈花丛,我带许凤遥到城中转一转,说不定还能让他想起什么来。”
姜青诉一脚踹在了沈长释的小腿上,沈长释哎哟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见姜青诉摆明了是恼羞成怒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点儿也没气,反正不是无常大人打的,他又不疼。
下一刻姜青诉的簪子就丢到了他的手中,许凤遥的魂魄附在了簪子上,不能离簪子太远,沈长释下定决心不打搅两位大人的好事儿,有意撮合,自然是能把这人带多远,就带多远去。
于是拉着许凤遥便离开了客栈,房内就剩下姜青诉与单邪二人。
单邪朝姜青诉看过去,姜青诉撇嘴:“单大人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单邪道:“闲来无事,到处走走罢了。”
“我见你那日神情,不像是散心。”姜青诉的手有一小截露在了窗户外头,雨水打在了手臂上手臂却不湿,她的手指在细风中微微摆动,脑海中想起那日在彼岸花丛中看见单邪时,男人脸上的表情。
他向来是个冷冰冰的人,有时甚至可以说是残酷,只有偶尔才会露出气恼,那时便显得有人气儿许多,但他从没露过悲伤、失落与孤单这三种情绪。
姜青诉知道他不表露出,不代表没有,她知道单邪害怕孤单,而那日在彼岸花丛中,他所露出的表情,那双漆黑的眼神中,就是无边的孤寂。
他们十方殿,总是在办鬼魂的事儿,有的人痴,有的人疯,有的人嗔,有的人贪,但只要那些人心中还存有一丝善,姜青诉都会尽力去庇护他们,化解他们心中的执着。可她办了十多年别人的事儿,却从未管过自己身边的人,沈长释没心没肺,他是不想生,若想生,随时可以走,他体会过活着的感受,也参透了生死,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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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诉与沈长释一样,唯独单邪不同。
曾经姜青诉也不懂这世间百态的人生与看不穿的人性,不明白生死之隔的差别究竟在哪儿,这些都是单邪告知她的。单邪化解了她心中的疑,将她看得透透的,许是她觉得如此心中不平,又许是基于共同理事之谊,她也想看懂一点儿单邪。
单邪的双眼一直都在看着姜青诉,许长时间没有再回话,姜青诉愣了愣,回了目光:“单大人什么也没说,倒是白了沈冒雨出门的一片好心了。”
“他安的什么心,白大人看懂了吗?”单邪问。
姜青诉心中一怔,一直放在窗外的手这时候回来,单手撑着下巴,手指贴在脸颊上不动。
“大不了,下回单大人再去赏花,我也跟过去凑凑热闹。”姜青诉说。
单邪道:“我说了,你不可以再去那里。”
“你是阴司,我也是阴司,同为阎王手下,地府鬼魂,为什么那地方你去得我去不得?”姜青诉微微一笑。
“沈已经告诉你彼岸花之事,你又何必胡闹。”
“我可不觉得是胡闹,我既然知道,下次去必然会小心翼翼不触碰,反正若一不小心碰到了,不是还有单大人在?单大人能拉我第一次,必然会拉第二次,你若烦我,就给我个解释,把我说通了,我就不跟着了。”姜青诉说着,贴着脸颊的手指轻轻动起来,几根手指来回敲上了面,嘴角挂着浅淡的笑,瞧见单邪眼底的无奈,她颇有些成就感。
“若我不说,你就打算一直跟着?”单邪问。
姜青诉点头:“当然!”
“那就跟着吧。”单邪说完,展开扇子扇了扇风。
姜青诉见他毫不在乎,原以为自己耍无赖,这个独来独往也不爱与人交谈的人必然会嫌烦,却没想到一计不成,于是准备下一计。
“其实许多年前,我向阎王问过单大人的事儿。”姜青诉说,她从窗边站起来,慢慢走到桌旁,倒了两杯热茶,一杯递给了单邪,一杯自己端在手中。
单邪问:“他说了什么?”
“阎王守口如瓶,关于单大人的事儿,一句也没说。”姜青诉咧嘴笑了笑:“可别人对你的事越一字不提,我就越是好奇,我这个人天生的死脑经,就爱打破砂锅问到底,故而,这么些年来,我对单大人一直都留了心。”
单邪握着茶杯盖的手微微一顿,姜青诉看见了,眼眸一亮,于是笑着说:“单大人改变了我许多,也教会了我许多,我总以为,这些年放在单大人身上的视线一直都是我好奇心重,不甘心一无所知,可渐渐我发现,好像又不止如此了。”
单邪的手一直保持着握着杯盖的姿势,动也没动,视线落在茶水之中,仿佛完全静止了一般,姜青诉略微凑了过去,眨了眨眼睛:“我对单大人越发在意,就越不想看见单大人总独来独往,将自己彻底封闭起来,单大人‘救’过我,我也想尝试着‘救’你,你的心里……究竟藏着的是什么?”
哒地一声,杯盖落在了杯盏上,单邪抬眸朝姜青诉看去,他眼底一片冷霜,姜青诉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白大人生前,也会用这种伎俩,窥探人心吗?”单邪的话如一柄寒刀刺入了姜青诉的心脏,她放下杯子挪开了视线,身体往后靠,不自觉离对方远了些:“开个玩笑罢了。”
“不说便不说,我以后也不会再问了。”姜青诉将视线落在窗外,却没发现坐在对面的人,握着杯盏的手往下沉了几分,略微失落的视线也藏了起来。
沈长释没变成人身,别说此刻刚天亮,街道上没什么人,即便是人来人往也瞧不见他,而许凤遥则是鬼魂一缕,更没人看得见他,两人走在细雨朦胧的街上,聊起天来也很顺心。
沈长释道:“上次来没发现,如今看出来了,柳城虽为旧城,房子年月也久了,可很有韵味啊。”
许凤遥的视线也落在了周围的房屋上,他伸手在空中接了一把细雨,实则什么也没碰到,将手慢慢攥紧,他才开口道:“我喜欢这个地方。”
沈长释问他:“你瞧着这熟悉的房子,可想起什么来了?”
许凤遥摇了摇头,沈长释又道:“其实你这样也好,年纪轻轻就死了,又穿了一身女子戏服,必然也是靠卖弄风姿为生,忘记了倒好,省的记得还膈应呢。”
许凤遥愣了愣,朝沈长释瞧过去:“我亦是这么想的。”
“当真?”沈长释一愣:“没想到你是个这么豁达的鬼啊。”
许凤遥伸手抓了抓耳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那两位大人也说了,我之所以会忘记,既然不是外力所为,必然是我自己想忘的,我都选择忘了,肯定是不想起来的好。”
沈长释点头:“只是有些可惜,你若记得一星半点儿,给我讲讲这古城的事儿也是好的。”
许凤遥目光瞧见了一处,脚下停顿,沈长释转身朝他瞧去,眉毛微挑:“怎么了?”
顺着许凤遥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处院子,院子大门紧闭,看上去也不像是个大户人家,只是院子较大,围墙矮矮的,上面还爬了许多苔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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