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江户川乱深
“是你……”七尾狐看着樊华,又偏过目光看向常明瑾,“不……是你……”
七尾狐的目光游移,在朦胧的意识中,他看到了将自己分尸封禁的三尾赤狐,但是此时此刻,那血脉竟分成了两份,或者说他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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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问,距离曾经的那一时刻已经过了多久?
“杀了他。”常明瑾笑着,所有常家术师同时放出蛇群。
七尾狐几乎头也不转,挥挥手,已有人头身分离,但是,一丝异样爬上他的指尖,手掌攥起,黑红色的火焰升起,烧遍了洞中的术师。
没有实感,所有都像真的,但就是“像”而已。
探询的目光射出,常明瑾的模样让七尾狐觉得无比的熟悉,眼前这个人不是三尾狐,但他在哪见过这个人,但是在哪见过呢?这个笑容,真的是让人……
黄玉良只觉一阵极强的压迫力传来,随即就看到自己身上迸裂而出的鲜血,但是,一丝疼痛都没有。
随之而来的,就是仿佛自己飘到了天上,自上而下的看着禁地中发生的一切,包括已经碎成数段倒在血泊中的自己。
毫无疑问的,重生的七尾狐杀光了洞中所有人,包括常明瑾在内,然而也仅仅如此,他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再也不动了。
黄玉良的眼睛再一眨动的瞬间,自己已经再次站在洞穴内,而这一次,常家的术师不见了,石像不见了,甚至连樊华也不见了。
“好看吗?”
背后传来常明瑾的话音,黄玉良转过身,仍是不太明白。
“我知道这只是梦,但是……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常明瑾的身子坐下去,在他身后马上就出现了一张石凳,“这是在梦里,所以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樊华呢?”
“他在另一个梦中。”常明瑾看着周围,“梦是不能完全掌握的场所,所以咱们最好是快点谈完,你说对吗?”
“就是我上次跟你提议的事?”
“没错。”
在很久前,黄玉良曾有过一个提议,就是他要求在梦中设立一个局,为了防止设局的记忆被“钻心噬髓”一类的法术窃取,所以在完成之后,就要把这个梦销毁掉,如此看来,常明瑾是准备好了。
“你最后看到的场景是什么?”
“就是他站着不动了。”黄玉良想了想,“但是我好像还看到了别的东西,没看清楚,不太记得了。”
如果说从梦中吃掉七尾狐的魂魄是第一个梦,那么第二个梦便是刚才,现在他二人正处于第三个梦中。
黄玉良第一个梦中的最后,梦貘现身的画面被吃掉了,梦貘通常都会这样做,不轻易让人察觉自己的存在;在第二个梦中,常明瑾对黄玉良施展了钻心噬髓,用以检查第一个梦的处理情况,在他验证将某一个梦的片段“吃掉”行得通的同时,也已经将黄玉良隐藏的情报全部挖了出来;常明瑾用钻心噬髓看得越多,就对黄玉良这种“不能完全掌控”生出一种暴虐,术法用得近乎出格,这种心性差点将黄玉良的灵魂毁掉,也差点引来梦貘将他吞掉,多亏了胡二娘及时阻止。
“用隐藏的方式透露一个断裂的信息。”看着黄玉良轻皱起眉,常明瑾继续说道,“千方百计地拼命隐藏,就会让人相信这个秘密是真的,这个秘密也的确不假,但却缺少了某一个部分,如果少了关键,不成逻辑,那么找到这个秘密的人或许会觉得整个方向就不对,从而放弃追这条线索;如果少的是非必要的部分,那么这件事就会成为一个内含bug的程序,严重的程度,就依照缺少了什么而定了,在这种情况之下,掌握了大量关键信息的你,就会成为主导人物。”这是常明瑾看过黄玉良的大脑之后,得出的他的行为方式。
黄玉良明白了常明瑾的意思,“如果有人在找描骨画皮,想用这个方法复活,那么吃掉其中的一个步骤,就会让这个法术永远的残缺。”
“描骨画皮有一个前提,是魂魄已被大法器存放,”常明瑾亮出一根手指,“记得你看到的吗?当那七只手同时握住最大的一座石像后,这个法术才算完成,最大的那只狐尾是生物原身一部分,存着他最初的生灵,其余的六只狐尾是修炼所化,里面也只是源力生成的残魂。”
“要把‘灌入灵魂’这个步骤‘吃掉’?”
“就让它恢复肉身,让它的魂魄只能存在法器中,哪也不能去,也融不到身体中。”
这一步,便是“断裂”。
而“隐藏”,则是用常明瑾从玄经上获取的隐匿之法,或许这世间难有法术能攻克最高级的壁垒,但也正如《逆方玄经》的基础原理,世上无不可逆转之生克,再高深的法术,也仅仅是编织巧的布匹,只要方法得当便可挑出线头。
更何况,常明瑾将只用次级的隐匿咒术来隐藏黄玉良看到的“断裂的信息”,与此同时,黄玉良还主张强化他曾在寒净寺的一段记忆。
就在黄玉良等人去寒净寺营救常明瑾时,曾与常闻有过一段对话。
常闻说:“咒语生成的力场被看作浓墨,寒净寺的镇御破魔法咒则是清水,只要力量够强,这清水便可将墨渍冲洗干净。”
这一步,便是“隐藏”,只不过稍加暗示,将破解之法一并理出。
黄玉良摸着下巴,仔细想着前后逻辑,“太巧了,你不觉得吗?这一切都那么凑巧,出一道题送一个答案,有可能会让人起疑。”
“还能怎样?”
“如果说疑虑不能打消,那么按照我的习惯,就会顺着这个疑虑再做考虑。”黄玉良看着常明瑾,“我觉得既然鱼饵这么美味,钩子也可以再锋利一点,或者直接亮出尖来,这样才显得鱼饵有价值。”
常明瑾瞬间就理解了黄玉良的意思,“我可以做一个程度由浅到深的诅咒,谁想看就得受这诅咒之苦,这样就会让描骨画皮看起来更真实,那疼痛还会加速浏览的进程,让人顾不得分辨其中的蹊跷;若是就此死在这诅咒之上,更是一了百了。”
“论阴险毒辣只有你懂我,”黄玉良点点头,“但是目前来说,还称不上陷阱,只是待兔的‘株’,虽然我有‘可能被附身’这一重身份,对方有可能会通过我看到这个断裂的信息,但也只是可能,而你的话成本太高,我觉得对方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冒险来抓你。要捉老鼠,你还得往捕鼠器上放一块奶酪。”
“奶酪从哪来?”
“不如让樊华也成为其中一个,而且要借他之口将今晚的事情散播出去,”黄玉良看着常明瑾,“咱们三人是难易程度不同的选择,他和你一样不能被附身,也不好抓,相比之下,我身上就放了奶酪。”
常明瑾略微哑然,其实此举无疑是将黄玉良放在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他想不到黄玉良会接受,更想不到会添加了主动出击的成分。
“这个消息放出去,如果太快被我知道,在我已经忘掉这个计划的状态下,可能会采取什么措施来阻止,所以要尽量避开我的人脉网,”黄玉良补充道,“樊华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可以让他从外往内传,总归是我越晚知道越好,以达到传播范围足够广。”
“而且还可以专门往可疑地点的附近去散播。”
“越是可疑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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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散播的消息就要越模糊,方式是从外到内,但详细程度却要内大于外。”
这个拖延的方式让常明瑾很满意,实际上胡家的玄经残卷他并没能完全掌握,他也没有找到破解秦岭消失方位的方法,考虑到那个地方有抑制妖魔源力的设置,他也不想贸然前去。在这种情况下,将对方从洞中勾引出来更合适,风声越大,就越会引起对这个消息感兴趣的人,也就会有更明显的动作轨迹。按照黄玉良建议的散播路径,想要得到确切的消息只有尽可能靠近他们的势力范围,这样一来,不管是落入哪一方的关系网,都会从被动转为主动。
“不仅如此,”黄玉良接着补充,“上次的行动已经暴露了我,如果我成为描骨画皮咒语的载体,那么就会防止被做成李飞蒲那样的活尸,那妖魔就算再怀疑再不相信,也无法断定我脑中的咒语就是假的,这个说法是不是特别熟悉?”
常明瑾笑起来,“你是说张广之的五色石吗?”
“没错,越早察觉这其中少了一个步骤,我就越没有危险,因为他会想朝我要正确答案,就不会杀我,问题是今晚之后,正确答案就没有了。”
对情报商而言,信息是盾也是矛。
“相信你可以设计好什么部分需要被‘吃掉’,那么就这么办吧。”
“等等,”常明瑾打断黄玉良,“你为什么……实际上,你与这件事已经关系很浅了。”
黄玉良笑着,拍了拍常明瑾的肩膀,“在你说出我惯用的做事方式时,我就知道你已经用某种方式搜刮了我的记忆,只不过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了,正如咱们以上的对话也会消失一样。”
常明瑾心中一凛,他还是小瞧了黄玉良。
“所以你如果看过了,就会知道,李焱在我心中的分量。”相比设计计划时的随性所至,黄玉良此刻的表情是无比的严肃,“对我这种人来说,能够分走我的感情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他不会放弃追查他父亲的幕后凶手,那么我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做。”黄玉良伸出手,“我和樊华都有可能成为这个计划中的一把剑,所以,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切都交给你了。”
“我保你们平安无事。”常明瑾伸出手回握。
在两位十六杰曲艺世家“素手妆百容”梅曼姗和乐舞世家“霓裳舞九霄”闵铮铮的带领下,青铜门的上等活尸们是一个也逃脱不得。
梅曼姗进场身着素绸白长袍,头戴素坯白面具,胳膊抬手一遮一扬,那白袍面具上俱已染上颜色。这厢扮的是,刀马旦穆桂英长枪在手,巾帼不让须眉!身姿一转,便又是花衫旦杨玉环,醉酒的贵妃身姿幽晃!
闵铮铮两条水袖舞作万千姿态,缓如江波粼粼,急若惊涛拍岸;去时盈盈凌空踏,来势飒飒满弓弯。
谁人见识过这等似武非武的迎战之态,但这二位奇女子的奇招式,就楞是将那些身手不凡的活尸一一逼退,逐个击杀。
春蚕半妖在缩地小鬼的引路下,用丝线将这一方区域围了个水泄不通,陆金翠领着陆潇,跟其余人等一齐协助梅曼姗和闵铮铮,围剿漏网之鱼,见一个杀一个。
陆潇这个感叹啊,这俩大妈真是太神了,但是!有一个问题!
俩人年过半百,娇身柔姿仍旧是没得挑,一等一的好,人上人的妙,一边打还一边唱呢,但是!真的不能近看细瞧!梅曼姗还好了脸上戴着面具,陆潇刚才路过闵铮铮时候,大妈那表情那叫一个夸张、那叫一个入戏,笑得艳若桃李,眼角眉梢的皱纹都饱含春情,给陆潇吓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刀都拿不稳。
看到儿子的神态,陆金翠不偷笑,杀退两人,赶到他身边。
“别看那俩阿姨。”
“我可不敢看!吓得我浑身都直哆嗦。”
“这你就不懂了,她们舞动之姿带了扰乱神智的功法,所以与她们近身的那些活尸一个个都不是对手,你修炼得还不到家,更是抵挡不住的。”
陆潇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吗?”
“你就没注意,没有一个半妖靠近她二人吗?”
陆潇生怕再对上闵大妈的眼神,只偷偷瞄了一眼,母亲说得果然不错。
“妈,我今天,可是太长见识了。”
这说话时刻,但见飞过漫天的黑鸦,乌漆漆一片几乎遮天蔽日,伴着那不详死兆的叫声,让人是又喜又怕。
“来了。”
黑鸦之中,一黑袍女凌空跃下,幽蓝的弯刀一闪,给自己留出一个身位,披风抖散之际从半周射出鸦羽化作的飞针。
“乌家五堂给您二老问好了~”女子朝十六杰的梅曼姗和闵铮铮施了礼,抬起眼来,那娇俏妩媚的俊模样正是乌菁菁。
“乌家人年轻一辈倒是礼数周全的很。”梅曼姗给人扶起来,“你跟二娘一块来的?她到了?”
“到了,她赶去异形半妖那边,说是这边您二位盯着,想着问题不大,过会儿再来跟您问好。”乌菁菁说着,手一挥,漫天盘旋的鸦阵中又有几人落下,每人都半跪着双手捧过一个铁盒。“二娘说,为了防止某处有复生这些活尸的阵法,咱们还是一劳永逸的好。”说着,乌菁菁打开其中一个铁盒,里面是一柄刻满咒文的四棱铁锥。
“呦……”闵铮铮拿过一瞧,“这可是樊家的煞刻锥,不是轻易做得出来的宝贝。”
诚然在做法器的世家里面,樊家不如贾家富有,但铁器和玉石最为明显的一点区别在于,美玉上品只许雕琢,铁水百炼可添其他。樊家的法器模样平平,却是内秀其中,这一代掌家樊秀奇能娶了大娘胡素娴,除了两家关系亲近之外,也是他手艺的确出类拔萃。
“得了大娘首肯,愿意动用这一批宝贝,只需要轻轻往那些个活尸身上一戳,这锥子上附着的三十六种法咒就会同时生效,让那些活尸死得透彻。”乌菁菁看着铁锥,面上也难掩艳羡垂涎神色,“胡家三位娘娘同时给这些铁锥附上了逆方咒,若是有谁想再以尸聚之法将这些活尸复活,咒语会让后来者呈逆反效果,是再也站不起来的了。”
“为首掠阵的几位,你看谁善使短兵,给他们分发了,让大伙用时注意着点。”闵铮铮水袖一弹,将靠近她们的活尸打飞,“我也有点腻了,早点完事。”
“可不是嘛,我妆都要花了。”
“你妆在面具上呢,花就花了呗!”
乌菁菁尬笑一声,吩咐了乌家众将法器分发,又对二杰施礼退却,“我得赶去另一边,这边就交给您二位了。”说罢,乌菁菁带着三分之二的人马撤离,赶往数量庞大的腐尸地。
地面上光洁如镜的黑洞,是地下空旷之穴的门。
当跃入其中,经过短暂的虚空之后,随之而来的并非“下落”的重力,而是一股从后向前的推力。
常明瑾率先入内,一手一个抓住随后进入的同伴,帮他们稳住身型,最后再用巨蛇接住行动不便的黄玉良。
“真的不等二姨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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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马上就到了,”常明瑾说着,扫视了一眼三位龙子,“再说有这几位,用不用得着她还是回事呢。”
李焱环视四周,总觉得这里和那贮藏法器魂玉等物的青铜门后异常相似,这宽阔走廊并非青铜材质,道路两侧也没有其他房间,大约是高度和微光所致,如此想来,这两处应是类似的制作方法。
常明瑾走在最前,一步一步朝走廊尽头的大门走去,身上红袍的颜色渐渐加深,最后变成漆黑,制式也随之发生变化,似乎年代更为久远。
樊华的红袍则在走动中逐渐缩短,由拖地长款化为方便行动的短打,裙袂下摆纽结两股分作裤装,束在靴履之中,不变的是盛开的牡丹纹路。
祁红伟神色平静如常,关树东一手长枪一手重盾,身上亦换上甲胄,已做好完全的准备。
李焱看着张广之,见他面上神情有些许不自然,以为是他手上的伤处疼得厉害,便不由得关心问询,但他却只是摇头。
“常……”张广之刚说出一个字,常明瑾就已经回过头来,“我……我算不出……”
常明瑾看着他,“用不着。”
几乎不需要用力气,只是轻轻地碰触,尽头那扇刻满了人间炼狱景象的门就已开启。
比外面走廊还要宽阔的石窟洞穴,正中央是一座高耸如山的骨堆,其中几乎一半已化做石块和沙土。
正是这里,黄玉良第一次见到那披皮骷髅的地方。
进门的不远处,地上是一大片零散的血肉和衣物,不用说,这正是描骨画皮施放之后的残留。
骨山之下,有一个人……也并不能确定为人,只因由此看去它实在比常人高大得多,约莫有三米;它倒在地上,长发倾泻,身上仍沾着斑斑的血迹。
常明瑾当然可以理解,毕竟七尾狐复生之刻,也如新生儿般步履蹒跚,何况这一位呢?
“感觉……如何?”
那人僵硬地翻过身来,将洞中人的面孔一一扫过,随之咧开嘴笑了。
都说妖魔怪化人极尽世间貌美英姿,但眼前这人,却是让樊华吓了一大跳。
它眼眸熠熠生辉,却是一脸四只,鼻梁高耸宽阔,嘴角开裂至不自然,整张脸的骨骼肌理犹如整容过度;身体则更可怕,巨大的身型配有细短的双臂和粗壮的双腿,胸间一侧垂着成熟女人的乳房,身下却有三副幼童般的男性生殖器。
“简直……满意……极了……”
那声音,是听不出男女的枯树一般的苍老。
原本虚无寂静的氛围,骤然间充斥了无穷无尽的恨意,那怪物周身燃起刺目的烈火,数道火舌窜出,瞬间将整个洞穴包围;与此同时,它靠上的一对眼中射出两道黑雾,直逼向常明瑾。
祁红伟平生未见如此纯恶之念,唯恐常明瑾接不下这肉眼可见的诅咒,抢上一步双掌一并,饶是正元金聚化的盾,也不能将之完全阻隔,仍有丝丝渺渺透渗过来。
若说一点不吃惊是假的,常明瑾快速伸手点在祁红伟指尖,以大方违术将那黑雾反弹开来。只这一招试过,就能感觉比想象的要难对付得多。
该赞叹一句果然不愧为敢接四十九道神雷的妖魔吗?
李焱看顾着黄玉良与张广之,原本走在后方,突然蹿升起的火焰让他条件反射地将他们往门外一推,阻隔在火焰之外。
“看好他!”李焱也不管张广之听不听得见,他二人在战阵之外倒也好,总归是他还有别的任务。
樊华整身伏在地上,四肢一震,地上顿现数道裂痕,犹如一道闪电就冲了出去;关树东将长枪在盾上“仓啷”一敲也是飞身跃出,与樊华分作两路,攻向两翼;祁红伟挡在常明瑾前侧,攻正中。
常明瑾双掌一合,从袖中唤出巨蛇上前助阵,脚上踏七星,身形翩转抬手舞八方,以逆方玄经八门定星之术反镇制敌。
火焰之外,黄玉良看着门上的刻画,上面的内容几乎可以和俞静雯的炭笔素描相对应,这说的是那集千魔百骨于一身的妖魔的过往。修炼、历劫、神雷之下无人生还……那雕刻甚为粗糙,但难掩其中深藏的情感,交织着无尽的怨恨和愤怒。
可怜是真,但私欲之下的残暴也不假。黄玉良看向火墙的另一端,那飘浮晃动的火舌之后,以描骨画皮复生却仍旧怪物一般的那个“人”,黄玉良心底产生不了一丝同情。
黄玉良再看张广之,只见其跪在地上,从葫芦中倒出大把大把的金砂,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将其当作纸,用手指在金砂之上不住地写写画画。
“这火……破不了吗?”
“那不是幻术,也不是火,”张广之满头大汗,“那是三昧真火,只是长得像火,实际上是气……别碰!若被烧伤很难治。”
“你这是……在做什么?”黄玉良对卦象一类研究不深,只能大致瞧出张广之在推演卦卜,但他此法又与寻常算法不同,所以虽然上面字他看得懂,结果却是解不出。
“这妖怪不好对付,所以我需要看一下不同的结果,然后再做决定。”
“不同的结果?”
黄玉良看着张广之的模样,果然,在进门之前李焱已发觉到他的不自然,此时此刻,他面上神情更是僵硬而紧张,脸上汗如雨下,甚至后背也已湿透,显出削瘦的肩胛骨。
“你……你到底在做什么?”
“啪沙”一声轻响,张广之眼中滑出一道血痕,血珠落在金砂之上。
“哎!”
“别吵,”张广之一个手势示意黄玉良不必再说,耳朵中也已流下血来,“天机不可泄露。”说着,就连口角也有血渗出。
黄玉良了然,天机不可泄露,未来这种东西不可看、不可闻、不可说,张广之窥之探之,才有这伤害感官的痛苦,那本意是警告,要让他退却。黄玉良当然不希望他这么做,但张广之如此执意,想来是对洞中数人信心不足。
樊华、关树东、祁红伟兵分三路齐攻之下,待近到眼前,百骸身下现出一个巨大的黑洞,它整个人下沉消失于洞中。几乎是眨眼之间,黑洞又出现于常明瑾身后,李焱眼疾手快冲上去一把将常明瑾拉走,在他原先的位置,空中留下了一道巨大的爪痕,仿佛是将空气撕裂。
黑洞之中,百骸露出半个头,四只眼睛盯着众人,两只手扒在边缘,指尖流出十道黑水,那黑水又变化为无数种怪异毒虫蝇蛆。
常明瑾推了李焱一把,低声道,“去……”
“确定吗?”
“照我跟你说的做。”
常明瑾又推了李焱一把,见他提气运起燕归去轻灵而走,转而双手各捏爆一条黑蛇,手上布满血红的咒文,两手在地上一拍,宽大的黑袍衣袖中洪水般涌出大片的黑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蛇并非通体漆黑,而是头顶金角,腹有金纹;与先祖形象越近似,这些源力化形的威力就越强。
常明瑾的蛇群与毒虫冲突在一起撕咬啃噬,关树东从侧翼举盾向前,直接冲出一条路,樊华随后跟上,到近处跃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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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东的甲盾,借力一蹬,双掌抓在百骸头上,空中一个翻身将其从黑洞中拽出。
百骸重重摔在地上,喉间发出怒不可遏的低吼,回手又是凌空一爪,那细短的胳膊离樊华还有几乎一人距离,樊华就感觉一道巨大的掌压横着袭来,将百花帐换作防护的同时,也被硬生生扫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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