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异闻录(H)

「你不怕我向教会举发吗？」
萨尔冷笑了声，「有人会相信你的话吗？不然纳恩为何不说？月神究竟还要创造多人同性恋，才能让世人接纳他们？」没有人会相信叛徒的话。
没有人会不信萨尔的话。
在人民心中，萨尔是仅次月神的存在，给予他们富足的生活，带给他们无尽的利益。
所以，大家都站在王的这边，特别是中产阶级。
人数众多的中产阶级，是萨尔打压贵族与教会、建立集权政体的合作夥伴，相对的，集权所带来的政治安定，也让人民贸易流畅，进而累积国家的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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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力。
待在萨尔身边那麽久，他怎麽会不晓得呢？
可是呢……
帕布诺来也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在死前，还是要把话说清楚。
「还记得七年前，席利乌洛斯陛下惨遭毒杀吗？」帕布诺莱抬起头，「微臣给您查到了，是前罗萨浮尼亚的宰相诺伯斯一手策划的！其实我一直觉得那孩子是个好女孩，如果不姓罗森的话！」「真的是诺伯斯？」
萨尔挑眉，俯瞰着椅子上的老者。
「是的，这下您可明白微臣的苦心吧？您身旁的皇后陛下是杀父仇人的女儿啊！」「所以呢？」萨尔不以为然地道，「大人犯的错，没必要让小孩承担。」萨尔忽地笑了起来，环顾着秘密大牢的其他卫兵、杀手，提高嗓音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罗森家没有女儿吧？奥薇希亚夫人早产，孩子已经死了不是吗？艾米洛亚是我从战场上救回来的『平民』少女，大家都不记得了吗？」众人纷纷应声：「是啊！」「没有错！」
帕布诺莱见状，无力地垂下头，长叹了口气。
真是败给你了……
「看来你忠於教会更胜於我呢。感谢你过去的照顾，但你害我失去了孩子和我的挚友，以死抵偿都嫌不足。虔诚的月之信徒啊，你去月神面前忏悔吧！」萨尔扬起可怖的笑靥，转身准备离去，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啊，对了。」萨尔回首，「其实艾米怀孕了喔，已经五个月了呢。」一周後在亚尔斯基山下处决了叛国大臣。
由於帕布诺莱与莫萝维兹帝国有所勾结，国际局势一触即发。但皇后陛下怀孕的消息发布出去，算是紧张中的一则好消息。
两国使者往来，花了好段时日仍是谈不拢。
萨尔独自坐在公文面前，神色格外凝重。
战事能避就避，莫萝维兹实力不差，开战会两败俱伤。
四、
艾米洛亚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起来有些不便。萨尔这几个月为国事忙得焦头烂额，越来越晚休息，艾米洛亚很体谅他，也就自己早早睡去。
艾米洛亚最近也不好受，半夜时常小腿抽筋，翠碧丝在萨尔的安排下，住进大寝室附近的空房间，就近照顾艾米洛亚。
艾米洛亚懒洋洋的不想动，翠碧丝便要莉卡、莉娜找她去散步，至少在四楼晃个一圈。
翠碧丝严加调控艾米洛亚的饮食，还跑去找大厨讨论，希望注重孕妇与胎儿健康的同时又不至於让艾米洛亚没胃口。
这天萨尔特别早回到寝室，但神色十分疲惫。洗完澡便懒懒地倒在床铺上。艾米洛亚放下手中的书本，摸了摸萨尔的短发，猫儿也亲腻地用头磨蹭萨尔的脸颊。
萨尔笑了笑，倦容消融不少。头靠近了艾米洛亚浑圆的肚子，手掌轻柔地抚着。
离生产还有三个多月。
肚子里的胎儿踢了踢，萨尔轻笑了下，轻轻抚着艾米洛亚的肚皮。
「轻一点，不然妈妈会痛。」萨尔温柔地低语。
「好期待见到宝宝呢。」艾米洛亚笑了笑。
「是啊，我得快点处理完事情。」
萨尔不舍地离开少女的肚子前。
「过几天……我要亲自去谈判。」
萨尔抱起一旁的猫儿，凝视咕溜咕溜的圆眼，不敢正眼看艾米洛亚。
「得让你自己待在家一阵子了……」
然而艾米洛亚只是莞尔一笑。
「没关系，你要小心一点。」
艾米洛亚将头轻轻靠在萨尔的臂膀。
「我……不，我们会等你回来。」
萨尔伸手轻抚艾米洛亚的头，执起艾米洛亚的小手，吻了下手背，温柔地在她耳畔低语：
「我一定会回来的，希望能速战速决。」
启程当天，萨尔早早起床。
艾米洛亚挺着大肚子，睡也睡不好，好不容易睡熟，萨尔并不想吵醒她。
轻手轻脚地打理好衣装，萨尔的视线落在床上的人儿。
少女紧闭双眸，长长的睫毛有如扇子，轻轻颤动。呼吸平稳，偶而发出微小的鼾声。萨尔走近床缘，脱下黑色的皮革手套，失神地轻触金色的浏海。
一段时间不能见到她，有点舍不得呢。
萨尔俯身，在艾米洛亚额上烙下一吻，随即快步离开。
要是再待下去，就不想离开了。
心脏狂跳不已，不安满溢。
五、
艾乌迪伦与莫萝维兹的君主相约在边境谈判。
在两国境外的荒郊搭起临时的帐篷，寸草不生的荒漠地带黄沙滚滚。双方军队的旗帜在空中飘扬，士兵们紧盯对方一举一动，没有人敢松懈。
萨尔下了马车，杰凯安也正好抵达。
两人表面上亲切地寒喧，实际上暗潮汹涌。
萨尔和杰凯安分别坐在长桌的两侧，萨尔率先开口：
「我不希望我们两国闹僵，我只是想厘清问题：为什麽要刻意把『月神的赠礼』送过来？贵国该不是只因为前行政大臣帕布诺莱一句，我国皇后无法生育，就想推我们一把吧？」「萨尔陛下想知道那位老者是怎麽跟我国有所交集是吧？」杰凯安笑着回应。
「那是当然。前大臣和贵国，应该早在去年五月以前就有联络了，不是吗？贵国在打什麽主意？我娶了个平民少女，贵国没有意见吧？」萨尔扬起温和的笑靥，咄咄逼人地问。
莫萝维兹的侍女捧着托盘，将盘上倒放的茶具分别放到两人与双方试毒人面前，将四个茶杯倒入热茶。
杯子的花色并不相同，给帝王用的更是上好的瓷器，与试毒者手中单调的白色茶杯相差甚远。
试毒人们喝了口热茶，皆表示没有问题。
「哈哈哈，萨尔陛下真风趣，我也只见过皇后陛下一次。」杰凯安喝了口茶。
萨尔也谨慎地喝了一小口，「一次而已吗？怎麽印像中在新年舞会上！」萨尔的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
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杰凯安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成了碎片，嘴角溢出鲜血；萨尔则抓着胸口，颤抖地喘息。
「……真卑鄙呢……」萨尔喃喃地道。
「萨尔（杰凯安）陛下！」
「快护送陛下回要塞！」弗恩兹大喊。
双方人马慌乱不已，一名穿着华服的男子跑到杰凯安身边，扶着他颤抖的肩膀，神色满是焦急。
那焰红的发丝、红褐色的双瞳，都与杰凯安相差无几。
人群杂处的棚内，萨尔隐约看见那副景象。两名红发男子的身影交错在人群中。
萨尔见状，不禁瞪大了眼。
双……胞胎……？
莫非……？
萨尔眼前越发模糊，蓝眸凝望着翻倒的茶杯。
是冰吗？
杯底加了层冰，毒藏在里面的话，热茶倒下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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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会溶在茶里。
呵呵，还真是万万想不到……
萨尔自嘲着，没想过自己也有栽在他人手上的一天。
萨尔被弗恩兹等人带了出去。
艾乌迪伦的军队突破敌方包夹，顺利返回要塞。莫萝维兹前线与要塞的军队对峙，双方僵持不下。
虽然仍是有些零星的冲突，但规模并不大，看来对方也很有自知之明。
後勤的药师、医生围绕在萨尔身旁。
萨尔躺在床上，全身爬满冷汗，呼吸急促，脸色惨白，原本红润的双唇都失去血色。
全身刺痛、难以呼吸，汗水浸湿衣物，冷得他直发抖。
明明累得想睡去，但又害怕从此不省人事，只得强迫自己睁着眼。
真是太大意了，喝一小口就痛不欲生，整杯喝下去还得了？
杰凯安中毒绝对不是萨尔的安排，八成是别国的卑鄙手段，藉此嫁祸给艾乌迪伦，想坐渔翁之利。
「……」
萨尔压抑着起伏的胸口。
……才不会如他们所愿呢。
罗杰面色凝重地端来药汤。
「这是翠碧丝医生特制的药水，可以暂时抑制毒性，但剂量目前只够一周，已派人回王都要求补给，并将毒物的样本一并送去……」药师们手忙脚乱，希望尽速调配解药。
萨尔在他人的帮助下饮下药水。
「知道了……我会撑下去……」萨尔的声音有气无力，但瞳中那份固执半分不减。
「陛下您先休息，以保持体力！」
萨尔躺在床上，茫然地仰望天花板。
那孩子发病的时候，也是这麽痛苦吧？
全身发冷，胸口疼痛不已，却哭着撑过一次又一次的苦难，最终还是展露笑颜。所以，他也会平安无事的。
一定的，因为身旁有这麽多能干的夥伴。
萨尔坚信自己一定会得救。
身体似乎不那麽难受了，萨尔渐渐撑不起沉重的眼皮。
在梦里看见的，却是艾米洛亚痛苦的面容。
金发少女躺在床上，光裸的下身满是鲜血。原本雪白的肌肤更加惨白，孱弱地喘气、用尽全力尖叫、嘶吼，身旁围绕着许多女性，似是产婆，其中也包含翠碧丝。
翠碧丝的神色异常焦急。
难产、大出血，令人毛骨悚然的字眼传入耳中。
『萨尔……！』
艾米洛亚呼喊着，浅蓝的眸子满溢痛苦与不解。
『你……你不是说你一定会回来……！？』
虚幻的梦，意外地让人感到真实。
一片漆黑中，满身是血的少女与怀里的婴孩早已失去气息，萨尔跪在她们身边，哭着摇晃她瘦弱的躯体，少女却始终没有睁开眼。
什麽王位、什麽荣华富贵，他通通不要。
只要可以一起活下去，他宁可抛弃至高无上的权力。
如果因为掌有王权，使他不断失去重要的人，那他宁可当个凡人。
在梦里，父王、纳恩、帕布诺莱、艾米洛亚……好多好多认识的人们正冷冷地望着他。
『你果然是招来不幸的诅咒。』
这句话不断在脑中回荡，一遍遍刺伤他的心。
他今天所拥有的大权与国土，是满山满谷的体所换来的。
萨尔呆若木鸡地望着满地首。
这是报应吧？
因为他不是虔诚的信徒，所以才被赋予这样的命运？
『开什麽玩笑！』
萨尔在月神的雕像前怒吼，抬起头来，只见嫣萝儿拿着一把匕首。
『好了，瑟凡里斯。』
嫣萝儿还是死前那副娇小、瘦弱的模样。
『你如果死掉，大家会幸福许多喔？』
那黑发少女漾着纯真的笑靥，说出如此残酷的话语。
女孩消失在眼前，只留下掉落在地的匕首。黑暗中的光亮处，是诺伯斯与艾米洛亚……不，应该是诺伯斯与拥有艾米洛亚模样的人偶。
诺伯斯硬生生将人偶的头扭断。
萨尔想上前阻止，却动弹不得，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人偶的眼中流出了血泪。
『看吧，你谁也救不了。』
不知名的男声回荡着。
萨尔着耳朵，大吼着：
『住口！都给我住口！』
萨尔一次次惊醒，但每每昏迷，却永远都是那些景象。一次又一次，挣脱不了恶梦的回圈。
第十一章紧张03王国异闻录(嫣儿)|popo原创市集第十一章紧张03
六、
富丽堂皇的皇宫中，因为国际情势升温，下人们虽然一如往常地扬起笑容面对工作，但格外战战兢兢。
「翠碧丝大人！」
一名传信使匆匆忙忙地闯进翠碧丝在四楼的房间。
要不是他带着象徵急令的信物，外头的卫兵和下人们可不会这麽简单放他进来。
使者跪在地上，气喘吁吁。抬起头，正好与金发少女对上视线。使者嘴吧一张一合，讶异得一时说不出话来，随即猛地低下头。
坐在椅子上的皇后，美得令人屏息，蔷薇色的脸蛋，淡蓝如宝石般的杏圆大眼，金色的长发披散在扶手、椅垫，羊毛质地的洋装缝上大量的蕾丝，华丽得令人眼花撩乱。
「失、失礼了！还请皇后陛下恕罪！」
「发生什麽事了吗？」翠碧丝放下手中的药草。
男子慌忙地应声，「啊，是！是这样的，罗杰大人要属下送来讯息……」男子从包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物品，呈给翠碧丝。
「……萨尔怎麽了吗？」
艾米洛亚直觉地问道。
传信人看上去十分为难，眼神转向翠碧丝。
翠碧丝看着手中的信条与样本，神色十分僵硬。
「……」
瞒着艾米洛亚固然不好，但告诉她又怕她情绪激动。
可是艾米洛亚的洞察力惊人，不告知事实，恐怕她又胡思乱想。
翠碧丝深吸了口气，「陛下他……在谈判时中毒了……」闻此，艾米洛亚不禁瞪大了眼。
翠碧思胆战心惊地道，连忙又说：
「陛下目前没有生命危险，我会调制抑制的药物替陛下争取时间，并研究出解药……」艾米洛亚凝望着翠碧丝，翠碧丝也悄悄地观察少女的反应。
艾米洛亚只是讷讷地开口：
「我知道了……萨尔一定会没事的，因为有这麽多人在他身边……」这回换翠碧丝愣住了，眼前的少女何时变得那麽坚强了？
蓝眸没有过往的旁徨，翠碧丝见状，微微一笑。
「没错！陛下没那麽容易就被打败！」
翠碧丝和学徒们手脚俐落地准备，迅速调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