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内有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鎏年
这样的眼神,瞅得她发毛。
冷暖的怔忡只有那么一秒,便转瞬即逝,她笑笑,故作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怎么着,怕单太贵了我跑了不成?”
她的话像砸进了一滩深泉,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仍是那么直直的盯着她,眼神儿直gougou的跟着她进了电梯。
她下意识的站在他对角线的另一端,这是整个空间距离最远的两个点,可四周充斥的镜面,到底把两个人的影子缠到一起,小小的空间里,无处不在。
她不是傻子,她知道,这不是巧合,他是故意在这儿等着她的。
都说难得糊涂,糊涂真的如此难得么?
三年了,他太过于纵容她,让她几乎忘了,这个男丨人的威压是如此强大,只是这么看着你,便足以让所有平静为之炸裂。
她不说话,低头盯着脚面,只盼望这短短的几秒快点过去。
电梯门突然打开的一刻,她像是逃难似的迈了出去,却不想身后一只长而有力的胳膊一捞,她就轻而易举的被扣到了一个结实而灼丨热的怀里。
当电梯门再次关上,她已经被他从后面双手交叉的死死锁在怀里,耳后喷洒着近乎粗喘的呼吸,从门上的镜面里,她清楚的能够看到身后的男丨人紧抿的薄唇,和额头上因为隐忍而怒起的青筋。
她知道,他生气了。
“何必呢?”空而旷的空间里,冷暖听到了自己近乎悠远的叹息。
“何必?”他冷笑,笑的咬牙切齿,她甚至都听到了他磨牙的声音,“这话说的有意思,姓冷的,是不是我这个奸夫太懂事儿了,你觉得特轻松?是不是我不捅开这层窗户纸,你就真当咱俩是朋友呢?”
电梯明明没有动,冷暖却觉得自己的心往下坠,她想开口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只剩下苍白至极的字眼。
“不然呢?嘶……”话才说一半,耳朵传来的吃痛让她倒抽了一口气。
“操,老子惯着你好几年,就他妈惯出你这么一个白眼狼。”他低咒着,那声音里压抑着无法言喻的憋屈。
这样的委屈,像一坛强酸泼在了冷暖的心上,轻而易举焚烬了她多年来垒筑的坚实壁垒。
她幽幽的长叹,“你今天就不该来。”
“呵,我不来,我倒是想不来,可我不来你还能主动跑来见我么?我不来,你是不是快忘了还有我这么个人了?我不来,谁来帮你家那位重新站起来,我不来,我他妈干嘛不来?”他一句说的比一句更加吃劲,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交叉在冷暖身前的手臂狠狠的缩紧了几秒,压得冷暖生生停了几秒的呼吸,直到他放松,她才大口的喘了几口气。
她低喃,“没人让你非得那么做……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疯了……”
“你说的对,我是疯了,我凌犀疯了才这么多年一条脖子吊你这棵黑心树上了,是,他归齐死不死跟我一毛钱关系没有,可我就是太了解你,除了就欺负我能耐之外,你他妈就一菩萨,他归齐一天翻不了身,你能放手么?”
冷暖不说话了,事实上她也没有再说话的必要,因为他了解她,就像她了解他一样,她们看着彼此,就跟眼前的镜面一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么多年的雾里看花,不过是因为谁也不愿意捅破那张纸,而现在那张纸被他碎的一塌糊涂,一切伪装都是那么枉然。
“凌……”冷暖试图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身后渐渐调息平静的男丨人截住,“你不用说,我不想听废话,你听我说就行。”
“三年前,他归齐出事,你心疼他也好,同情他也罢,你等他三年我没话说,现在他归齐出来了,如果你俩真是情比金坚,我也没话说,我凌犀就当这么多年的坚持是个屁了,我憋屈也认了,可我不瞎,你也不瞎,他归齐更不瞎,你当咱俩不说话,他就看不出来咱俩心里都咋想的么,他不说,不提,为啥不说不提?你想过么?他在里面待了四年,四年呐,那里面的日子熬的就是个琢磨,一人天天看着四堵墙,什么事儿都能想的明明白白的,四年前他就明白咱俩分开就他妈是个瞎折丨腾,四年后的现在,他还可能糊涂么?你觉得你自己不想在他最难的时候推开他,可你想过没有,你的这种好心对一个大男丨人来说,压根儿就他妈是折磨!更何况,你爸还送了半条命给他,他对着你,跟本就是歉疚和自责大于一切,不然他为什么会想也不想就接了我凌犀的施舍?”
在放开她,迈出电梯前,他说,“姓冷的,想不明白的,是你。”
冷暖如泥塑般的站在原地,身后却一片寂然。
他说的她又何尝不知道,可他不知道,归齐越是自责,她越是歉疚。
她欠凌犀的不过是一些情债,可她欠归齐的,却是放松他一生的真相。
如果两个债只能还一个,不是要还欠的更多的那个么?
“是我错了么?”她的话如同梦呓。——分割线——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归齐受凌犀之邀,加入了他们la集团进攻h市的电子街的plan。
复制一个已经成熟的市场模式到另外一个城市,团队里自然不乏英。
开始,在得知在得知空降的这个组长是与世隔绝四年的两劳人员的时候,董事会多数人持反对意见,然而在凌犀的强势独丨裁威压下,没有人敢再逆他的越发坚丨硬的龙麟。
当然,归齐的表现也比他想象中还要好,只是初步接洽h市的一些相关政要,那多年的仕途阅历和从小擅长的社交手腕便让他跟他们打成一片。
在他第三次从h市考察回来之后,那些小组成员里已经对他的臣服有如高山仰止,董事会的那些墙头草也都背地里再一次赞叹,凌犀的眼光稳准狠。
关于归齐去凌犀那做事的事儿,冷暖从头到尾没发表过任何意见,只是在他出门的那个早上,把曾经贴在书后面那张卡给了他。
她说,“你在外面折丨腾,总要有点儿钱傍身的,这钱我一直没动,一直给你存着,现在还你。”
他莞尔拒绝,“哪用得着这么多,再说这钱本来就是给你的,说什么还不还的。”
“你拿着吧,我又不缺钱花,这钱放我这儿就是一张卡,放你那没准儿还能升升舱。”
几番推拒,见冷暖坚持,归齐最终下了卡。
归齐忙了起来,频繁折丨腾在a市与h市之间,大半个月里,竟只约她吃过一顿饭。
那顿饭订在一家星级酒店内的西餐厅,装修奢华致,食材珍稀刁钻,那天的归齐一袭正装,从机场风尘仆仆的赶来的时候,冷暖正拿着那天价菜牌纠结,究竟是点尚算经济的套餐,还是今日特价的牛排,直到归齐抽走了她手中的菜牌,跟服务员叫了预先订好的两份菜牌上最顶级的黑松露套餐,笑着调侃她,‘别心疼了,我请你’,那一刻冷暖有点怔楞,因为她在归齐的脸上看见了久违的真心的笑。
凌犀说的是对的,他真的压抑的太久了。
那天之后,冷暖再也没有单独跟凌犀打过照面,最多不过是归齐和他一块碰头的时候,微笑寒暄的带过,他又恢复了一派自然,一如这些年的那个朋友一般随意,就好像那天那个电梯里短暂的歇斯底里是她的梦境一般,跟本不曾发生过,然而,有那么几次下班途经停车场的时候,她却总是能看见那野性敦实的车子里面的男丨人,叼着烟嘴儿发呆的画面。
那些个晚上,即便夜夜酗酒,冷暖也难以入眠,像是着了魔道般,只要闭上眼睛,就是那些她极力压制在记忆深处的和他相处的往昔,那些个回忆就像是镇压在巴士底狱的人民,吹响着起义的号角,叫嚣着想要冲出牢笼。
她承认,她快压制不住了。
所以这些天,她只能想办法让自己变的更忙,开始频繁的出入各大会所,参与所谓‘英培训’,原本是只是想打发一下时间,却偏生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也许是她过于专注的参与,在一个‘佛学与企业管理’的讲座之后,那位信奉密宗多年的老法师还友好的带她参观了他的藏室,从唐卡上的莲花生大师一路给她讲到那小心翼翼供在架子上那个镶金的骨喇叭,提起这个,冷暖只觉得后脊梁骨冒冷汗,因为那个喇叭竟是真的人小腿骨制成的,一整根儿摆在那,吹着一头还能发出呜呜的声响,想想就瘆的慌。
最后,临走的时候,大师还送了她一件金刚降魔杵,当然,肯定是复制品,可却也复刻的很致。一端为金刚杵,另一端为铁质三棱杵,中段有佛像,一作笑状,一作怒状,一作骂状,品相栩栩如生,逼真至极,老法师告诉她,‘这法器在红教里,通常为修降伏法所用,用来降伏魔怨。’
拿上礼物跟大师道谢着告别的时候,冷暖笑的客套而僵硬。
婚内有染 第347节
降伏魔怨?
心魔呢?可以么?
当然,冷暖从不信神佛能助谁真的渡过什么劫难,人之苦劫,终究靠的是自渡,当晚,去d9找酒喝的时候,冷暖随手把法器给了李旭,跟她不同,也许是随着四爷拜了多年的关二爷,李旭对这些个跟神佛沾边儿的东西格外敬重,第二天竟不嫌麻烦的在办公室打了一个镀金的架子,专门供上了这件降魔的‘复制品’。
对此,冷暖只能表示冷眼旁观,任他做着这些在她看来极为可笑的‘逢神便敬’的行为。
很多时候,面对前路绝望,人们总是会说,‘我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了’,事实上,真的到了那一步,一切心理准备都脆的跟玻璃一样,不防潮,易碎。
接到归齐的电话后,冷暖如约到了约定的餐厅,就餐的人并不多,气氛雅致。
当餐桌另一边的才落座的归齐把几张写着的h市房地产的宣传图册推过来时,冷暖手一抖,被杯中泛着热气的滚茶烫到了嘴角。
“我这阵子看了不少房子,也找当地人打听了,觉得这几个盘还不错,都拿来给你看看,你挑一个,咱就买了。”归齐摘下眼镜儿,泛黑的眼圈有着不加掩饰的疲倦,自顾的揉着眼睛,他并没有察觉到冷暖的异样。
舔了舔有些刺痛的嘴唇,冷暖递了温湿的毛巾给归齐,笑的发干,“干嘛啊,炒房啊,开了一宿车才到,气儿都没喘匀就给我看这个,急什么啊,弄得跟明儿就得搬过去似的。”
归齐笑着擦了手,耳后从兜儿里掏出眼镜布,并没有抬头的擦着眼镜儿,“那边的进程挺快的,街道的拆迁的也差不多了,眼看就上正轨了,怎么说我也得在那边待上个几年,与其把钱捐给宾馆,不如买个房子。”
尽管冷暖知道自己的晃神有些不合时宜,可她还是怔楞了许久,直到归齐抬头,瞇着眼睛看她的时候,她才僵硬的点点头,干干的笑笑,“道也是。”
事实上,归齐的近视度数不小,即便这么近的距离,不带眼镜儿也并看不清她的表情,可她却偏生有种被他看穿的尴尬,以至于冷暖居然像小学生被发现没写作业一般紧张,随手抓起那些张楼盘图册状似‘认真’的看了起来,而除了那些个高大上的小区的名头前冠以的‘h市’二字,她的眼睛里再看不到其它。
“怎么,都不喜欢?”归齐问到,带上眼镜儿后看到的就是冷暖那两条微微挤着的眉头。
冷暖仍没有从这出乎意料的一幕里抽回神来,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的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没,就是买房又不是买菜,怎么说也得仔细看看啊。”冷暖随口应着,眼神却怎么也无法聚焦在那些张致的楼盘图上,最后,也只草草在里面随便拿出一张敷衍了一下,“这个,这个还不错。”
归齐接过来,瞧着那张也许是不小心混在里面的房地产公司自身的广告,也并没有戳破,只是笑的温润,“嗯,那就这个了。”
这天的饭并没有吃完,因为凌犀的一个电话,说是公司那边有庆功宴,自然少不得他这个拓荒的功臣,于是归齐先走了一步,等当天晚上,他人被人高马大的凌犀甩到床上时,已经是烂醉如泥了。
待冷暖脱了归齐的鞋袜,又力的给他整理整理枕头后,才跟一直倚在门边儿叼烟儿抽的凌犀皱皱眉,“他怎么喝成这样儿?”
“别跟我整这护犊子的这出儿,我凌犀还没闲到去灌多他这份儿,今儿是电子新街的庆功日,他这个大功臣没让人灌死已经不错了。”凌犀口气不太爽,喷了口烟儿在两个人之间,昏黄氤氲之中,他和她谁也看不清彼此。
自从上一次电梯之后,这是她和他第一次面对面的碰头,却因为这简短的对话,显得并不愉快。
冷暖原想说,‘你别在这儿歪,我压根儿就不是那意思。’可在她思及上次他在她耳边咬牙切齿的那番话后,一切解释就仅止与嘴边。
她没办法忽略,归齐还躺在那里,这里是她和归齐的家,家是一个宝盖下的几个人,能为许多人遮风挡雨,也让许多人画地为牢。
“今儿谢谢你送他回来了,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冷暖到底是委婉的下了逐客令,然而凌犀却意外的没有生气,而是因为这女的此地无银的反应嗤的笑出声儿来,斜眼儿瞄着她,“瞅他妈你那耸样,我能吃了你怎么着?”
他本没有多留的意思,到因为冷暖的窘迫的红着一张脸萌生出逗她的想法儿,掐息了烟头儿眯缝着眼儿忽的俯身往前一倾,近的俩人鼻尖儿贴着鼻尖儿,倏的冷暖脸一红,像是触电般的弹开,如果不是凌犀手疾眼快的揪她一把,她差点一个踉跄就仰头摔倒。
噗嗤——
凌犀唇角朝一边儿扯开一个大大的弧度,笑出了声儿,附在她耳朵边上低低的说着,“你这点心思,鬼都一眼能看出来,你真当他傻呢?”
?
真的有那么明显么?
可是如此这般,已经是她抽调全身的力气来维持了。
凌犀走后许久,冷暖都始终如泥塑般保持着一个pose仰躺在沙发上,出神的看向棚顶一个不知名的方向,好像睡着了,又好像醒着,听着归齐有节奏的鼾声,脑子里空白一片,不知道该去想什么,也不知道该去做什么,她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一个巨丨大的蛛网之上,数不尽的蜘蛛丝缠绕着她,让她窒息,眩晕,而后万劫不复,她看不见前路,也触摸不到未来。
不知过了多久,竟渐渐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什么盖在身上,冷暖醒了,却不愿意睁开眼睛,只任凭那温热的大手摸着她的脸,那未散尽的酒气绕在鼻端,久久未曾离开,就这么静默许久,她听到一声叹息悠扬在午夜,沉重而压抑。
?
昼与夜的关系从来相斥,夜间的烦扰从来躲避着太阳,白日里人们只被快节奏的生存催促着麻木的向前。
向前,向前,向前,每个人都在无时无刻完成着很多事,每个人也有很多事未完成,诸如归齐,亦然奔波在h市和a市之间,又诸如冷暖,马不停蹄的忙着那些需要她抉择的事情。
自那天之后,归齐再也没有提过h市买房的问题,冷暖也三缄其口的从不过问,他们依然像过去的许多年一样,关心彼此,嘘寒问暖,然而更多的时间里,他们仍像是平行轨道上的两个火车,尽管依旧平行而驱,却各自装载着心事,没有碰撞,也不会相交,看似朝着同一个方向驶去,实际上谁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终点是什么。
好在,庸庸碌碌,也是日子。
农历七月,有两个特别的日子,初七,情丨人节,十四,鬼节。
但逢阴间大日子,这个城市讲求烧纸祭奠,打从七月初,街边儿道旁的夜晚就被一堆堆火堆儿点亮。
其实冷暖从来不信这些个黄纸在付之一炬后能变成另一个世界流通的货币,然而习俗通常就是这么牛逼,无论你如何考证不出它的依据,也总是潜意识觉得它是不得不去做的。
初六这天的晚上,冷暖一如既往从d9求醉归来,才到了道口,就被星星点点的‘合法纵火’拦截下了车。
夏末的夜晚,总有些凉飕飕,抿了抿衣服,冷暖小跑到路口一个买冥纸的摊子。
“老板,五份儿黄纸,一个打火机,完了笔借我使一下。”
老人们说,没有地址的钱,是送不到亲人手里的。
冷暖铺开了五张黄纸,龙飞凤舞的写下了几个地址,在写完‘阴曹地府汪语录’这最后几个字后,把笔还给了老板。
把有些长的外套薄毛衣在腰上系了个结,又在路边找一烧火棍儿,冷暖抱着这远比其它人厚重多了的黄纸栽栽楞楞的在十字路口挑了个地方。
她用小棍儿比比画画的画了五个圈儿,熟练的每个圈都留了一个朝西的活口,据说,没有这个活口,钱也是送不出去的。
谭四,冷秋伶,柴青,布峥,汪语录,下面的亲朋已经凑桌麻将还多一个了。
在按部就班的把写着这五个人名字的黄纸堆儿分好之后,冷暖就开始一堆堆儿的烧了起来。
周遭的人大多都在嘟囔着,‘爸‘妈’啊,给你送钱来了,想吃点啥就吃点啥,别省着,家里这头不用惦记?’烧得旺旺的火暖和了冷暖,站在全部点完的五堆儿火前,她拿着小棍儿安静的挨个扒拉,她不说话,只专注那火堆儿是否烧的透彻。
只有燃尽的火星才是能送走的钱,冷暖烧的非常彻底,直到火星儿都零零星星开始灭了,她才丢掉烧火棍儿,小跑奔回了车里。
副驾驶的座位上,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李旭,未接来电4’,抽了张湿巾简单擦了擦手后,冷暖才给李旭回拨了过去,随着李旭着急忙慌的一句‘冷姐,出事儿了’,拉开了这整个晚上都不着消停的序幕。
黄xx出柜,李xx吸毒,文xx出丨轨,黄xx嫖娼,这个社会每天都有脱人眼眶的爆事儿,多的已经让人见怪不怪了,以至于在冷暖得知接下来的荒唐之后,仅止于错愕片刻。
就在刚才,丁欢带着赵二驴子几人堵在d9下班毕竟的路口,见到cici就是一顿暴打,10分钟后,李旭带人赶到,cici痉挛的趴在地上,手捂着肚子,小丨腹汩汩的渗血,待送到医院后,医生从她裤子里拣出了那未成形的肉块。
据说,那‘肉块’的另外1/2来自凌奇伟。
冷暖是跟凌奇伟脚前脚后赶到医院的,等她到了病房门口的时候,一声脆生生的巴掌声让她暂时止了步。
丁欢捂着脸,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个曾经许她一生幸福的男丨人。
“丁欢,我们离婚。”像是从巨丨大的愤怒中挤出最后一点冷静,凌奇伟的语气平淡无情,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那个原本他应该‘歉疚’的‘老婆’,就直奔病房。
丁欢笑了,算这辈子最难看的笑,笑的吃力,笑的干涩。
有些命由不得她不认,早在半年前她们分居之后,那张红彤彤的结婚证,就已经变成了一张甲乙双方的合同,除了法律效力,没有任何温度。它既束缚不住一个男丨人的心,也麻痹不了她被捅了一刀的钝痛。
她不是‘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的伊利,丁欢的眼里容不得沙子,如果沙子揉不掉,那就把整个眼珠子挖出来,丢掉。
“我要儿子。”在凌奇伟半只脚踏入病房时,她说。
嘭——
回答她的是重重摔门的声音。
凌奇伟绝对不会把儿子给她,丁欢知道,她身后的冷暖也知道。
同时,她们更都知道,不管凌奇伟是不是婚姻的过错方,只要他想,就有无数的手段让他成为凌蛋的唯一监护人。
别过头去,丁欢睨了一眼冷暖,轻嗤,“我这辈子最丢人的这几回,算是让你看全了,想笑就笑,机会难得。”
?
事实上,冷暖真的笑了,半个小时后,当她从病房里出来,被丁欢拉进楼梯间后的一句话逗的,她噗嗤的笑出了声儿。
当然,不是嘲笑,而是听见一个远比嘲笑更好笑的笑话。
“给我拿点钱,我要打官司。”几秒种前,丁欢如是说。
除了笑,冷暖真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匪夷所思的看着丁欢,想着她是不是被冷不防的刺激刺激疯了,竟在此跟她无比自然的唠着亲朋好友的嗑儿。
她跟她什么关系?
比路人甲乙还要疏远的关系。
“cici说算了,她不准备告你,你可以走了。”冷暖转身就走,对于眼前的丁欢,她甚至连多余的一句话都不想说。
男丨人劈腿,小3有孕,这些事对任何一个有家庭的女人来说都绝对是致命的重锤,冷暖并非没有同情心,如果说现在她的面前站着的是一个陌生女人,她也许都会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几句,可这人不是别人,她是丁欢。
她对她的同情早已终结在因为她刻意的转告下,小丫头再也不能生育的那个夏天。
“你说如果归齐知道了有汪语录这个人,会有什么反应?”
汪语录。
在这个被深埋地下27年的名字从丁欢的口中钻出来的时候,冷暖上一秒还在迈步的腿突然像是浇铸了水银,只能死死的保持一个造型,一动不动。
冷暖的心咚咚的打着鼓,没有节奏,只有越来越织密的鼓点儿。
她从不怀疑自己绝不是当年那些事的唯一知情者,现在事实证明,既然丁欢知道,那来源一定不外乎凌奇伟,也许,凌犀,也早就知道。
冷暖突然觉得滑稽,这种感觉就好像你一心护住前胸防止走光,殊不知身后的裤衩儿早就刮了一个大洞,许多人都看见了,只是他们没说。
三年了,或者比这时间还要久,他们都守口如瓶,和她一样。
“你想怎么样?”冷暖吞咽了口水,尽量问的平静。
?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奇怪,你总以为最了解你的人一定不是至亲就是挚友,可滑稽的是,其实往往最了解你的人,却是你的敌人,可不是,警惕的多了,分析的多了,久而久之,怎么可能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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