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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内有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鎏年
凌犀的办公室很大,大的也藏不住什么动静儿,而没有意外的,刚推门儿进来的冷暖非常完整的录了这句话。
桌子底下铆劲儿踹了话多的皇甫烨一脚,凌犀看着脸色过于苍白的女人。
“你怎么过来了?”
冷暖似是有些神恍惚,停顿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哦,本来想找你一起吃饭来着,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没接,就过来看看。”
拿过电话解锁看了一眼那未接来电x4,怕她不信似的,凌犀扬手比划比划,“刚才开会来着,电话没带。”
冷暖笑笑,“嗯,我知道。”
抬手看了眼表,凌犀道,“那你等我一会儿,我手上还有点儿活,我整完了咱俩就走。”
“我不急,你先做事。”说罢,冷暖找了沙发坐下,从书架上抽了两本杂志出来翻看,至于杂志上画的是谁,写的是什么她通通不知道,心里有事儿,过眼而已。
王达不一会就把那些人事档案都拿了过来,凌犀认真的翻着,偶尔会瞥一眼过于安静的女人后,眉头紧皱。
气氛就一直这么胶着着,说不出来的压抑就像是被一张庞大的蜘蛛网网络着,剑拔弩张,让人完全透不过气来。
好半晌,直到去卫生间的柴青回来之后,凌犀才抬头儿跟她礼貌而疏离的点了点头儿后冲着那个拿张湿巾一直擦鞋的皇甫烨毫不留情的道,“还不滚?我可没打算供你饭。”
“你真仗义。”皇甫烨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儿来,而凌犀根本像是根本没看见一般,在再度埋首工作之前,轻飘飘的甩了一句。
“不送。”
行,你就自己在这儿开水烫死猪,什么时候烫死你什么时候算!
从来现实主义至上的皇甫烨受不了这样没有判断的凌犀,气儿也不太顺的甩门就走,柴青踩着高根鞋一阵儿小碎步,好一段距离才跟上。
“柴青,等一下!”刚要上电梯柴青就被叫住,回头一看,是冷暖。
“你掉了东西在沙发上。”把手里的小罐子递到柴青手里后,冷暖笑道,“忘了说,恭喜你。”
握着手上的‘妈咪酸梅’,柴青僵住了片刻后,极不自然的笑了笑。
“谢谢。”
跟柴青告别后,冷暖还在想,就算她掩饰的很好,但她看得出来,柴青似乎并不欢迎这个孩子,也对,她和皇甫烨之间的貌合神离是那么的显而易见,不瞎的人似乎都看得出来。想来命运还真的是可笑,小丫头那么想嫁皇甫烨,那么想给他生孩子,结果落得终生无子的下场,而恰恰滑稽的是,柴青对皇甫烨根本没有兴趣,结果却那么荒诞的不得不孕育两个人的孩子。
果然,命,从来都不是人选的,每一个人不管怎么对抗命运,说来说去,不过都只是局中人罢了。
想到自己身上,冷暖不禁黯然,她呢?
……
凌犀似乎做事做的有些忘乎所以,等他忙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因为早就过了吃饭的时间,两个人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了,所以也没怎么浪时间,就只就近找了家24小时营业的火锅店。
从来就饿不得的凌犀,似乎都饿红眼了,菜牌都没怎么翻,就大爷选妾似的点了一堆,那过长的单子,让年轻的女服务生都有点儿目瞪口呆。
“先生,如果您是二位用餐,我建议您这些就差不多了。”服务生好心的建议道,却不想这气度不凡的男客人根本不买她帐。
“我吃你吃?”不是好眼神的瞥了一眼,凌犀气儿有些不顺。
他他妈最近听得最多的就是建议,这个也跟他指手,那个也跟他画脚的,吃个饭还不让他消停怎么着?
“锅底我要个菌汤的,给她来个红油汤底,记得加麻加辣,走菜吧。”甩了菜牌给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服务生,凌犀随手点了一根儿烟歪脖抽了起来。
“等会儿,把辣的那份儿也换成菌汤的。”一直没吱声的冷暖补充道。
等服务生走了之后,凌犀抽了一口烟儿吐了出来,瞇着眼睛道,“不是就爱吃辣的么,怎么又不吃了,瞅我欺负人家不顺眼,跟我别劲儿呢是吧?”
这话说的,冷暖都不知道怎么笑好了,他那气儿不顺就跟全国人民发的脾气她也不是不知道,她跟他使什么劲儿啊,摇摇头,冷暖扯了一个颇为无力的笑道。
“没有,最近胃不舒服,都好一阵儿不吃辣了。”
其实,这是再平实不过的一句话了,然而此时此刻之于二人之间,却像是一记惊雷,像是提醒他们,究竟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在一起了?
这段时间,他们就像是两个陌生的房客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除了喘着一样的气儿,其它的几乎对彼此一无所知。
凌犀的视线在冷暖的脸上凝滞了好一阵子,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许久之后,又安静的端着冷暖的蘸料碗,粗手粗脚的往自己的碗里拨着蒜沫和泰椒圈。
“胃不得劲儿就别吃这些了。”凌犀的声音很轻,看着冷暖的眼神儿也染上了些许柔和。
“嗯……”
“找个时间去小生那做个胃镜儿去吧,你这破胃有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看看妥当。”
“不用了,没那么严重,怪麻烦的。”
“得了,我算看出来了,等着你自己去看病,太阳得从咱家出来,我明天有事儿去趟上海,我两三天以后就能回来,等回来我带你去。”习惯了冷暖这勤快别人懒自己得样儿,凌犀咧嘴一笑。
“对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带回来给你。”
冷暖低着头沉默,用轻的像蚊子般的声音嘟囔着。
“不用了,我不缺什么。”
不得不说,冷暖心里是感动的,凌犀这样的男人固然体贴,但却很少亲手做如现在这般细微末节的小事儿,如果是从前,她兴许会感动到哽咽,然而现在凌犀越是这般温柔,冷暖就觉得心里越凉。
因为,如果他在乎她,他就一定在做事之前把她考虑在内,那就说明,谭四这件事上,真的像练姐说的那般,已经是手下留情的结果了。
换句话说,也许真的没得商量了。
一顿饭,冷暖几乎都没怎么吱声。
低头吃着凌犀不时夹过来的东西,整顿饭吃的有些神涣散,等桌上被东西摆的满满的时候,一直低头吃东西的冷暖才抽了张纸巾擦擦嘴,抬头道。
“凌犀……”
两人之间尽是火锅滚滚的汤散的热气,其实从凌犀的角度根本看不清冷暖的眼神,然而……
“你别说话,听我说……”
似是根本就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凌犀先一步堵住了她的嘴,放下手里的筷子,从怀里掏出一根烟儿,沉默的点上,再抬头那像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已经多了更深层的东西。
“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我也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找我,其实下午练练姐从我这走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一准儿得去找你,没错,我是准备动谭四,这事儿既然我做了,我也就没打算瞒着你,其实很多事儿你我心里都明白,这事儿他谭四根本就撇不清,我说心里话,我真的弄死他都不解恨,但我也想过,他毕竟是你爸,所以我凌犀不伤他这个人,但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必须给我爸一个交待。”
抽了一口烟儿,又谈了谈烟灰,凌犀又补充道。
“无论发生什么事儿,我希望你跟我,就只是你跟我,你明白么?冷暖?”
像是把番话像是咒语般灌铅到冷暖的眼底一般,凌犀死死的盯着一直低头的冷暖。
然而原以为的那些本来会有的反应都没有,片刻,冷暖只是抬头笑了笑。
“吃吧,煮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
……
------题外话------
咳咳……那个……坑王更了……
嗨……[某人我就打个招呼,偷偷溜走。]
☆、127 杨贵妃她二姨的送子观音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儿,谭四已经被带走七天了。
没有意外,凌犀还是对他动了手。
乔滴滴问冷暖:“姐,你怨么?”
怨,她怨这不讲理的天,也怨这不着边儿的命,但她,不怨凌犀。
也许这个世上,再没有人比更理解现在的凌犀了,在她知道凌国仁对付他的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之后,有时候只要想想他很有可能是杀害她妈的凶手,她就恨不得把他从坟地里拽出来鞭尸。





婚内有染 第216节
失亲之痛到底有多痛,只有切身经历的人才会懂,所以凌犀做的事情,她都懂。
可也就是因为她懂,所以她累。
有时候想想命运好像无时无刻不在耍她一样,在她像没根儿也野草一样在底层社会为了生存挣扎的时候,它那么大张旗鼓不容拒绝的一手把她捧上天,然而在她扒皮三层适应了之后,又恍然坠地。
一段感情罢了,处进去一个,谈死了俩,要不要这么轰烈?
在被那种不可名状的压力压的喘不过气的时候,冷暖也想过不如分开算了,然而每每看见凌犀瞅她那种情绪复杂的眼神,就让她的嘴巴像是灌满了玻璃胶,屁都放不出来。
冷暖和凌犀,狠不下心别离,在一起却是煎熬。
她们俩人就像是身上被各缝了一块磁铁,面对面的时候磁极正正相斥,如果一个人转身了,又偏偏挡不住的正负相吸。
谭四带走之后,一个屋檐下的两个人都极有默契的绝口不提有关这件事的一切,但从此相处更是像脚尖点地的走在钢丝绳儿上。
她们都想要找回曾经,却又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也许总要有一个途径宣泄这样的压力,渐渐的,两个人竟有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冷暖不懂法律,却每天疯了似的翻着大量的相关案例,一心只想捞出谭四,而凌犀也是连日跟相关公检法人员斡旋,只想他尽快定罪。
好像两个人都在麻痹自己,等谭四的事儿告一段落了,一切就都会恢复原样。
……
说到谭四这个案子,一切都要从前一阵子闹的满城风雨的赵老三地下钱庄案说起。
那是市公安局部署了将近一年之后的打黑行动,因为当时消息准确,加之行动迅速,赵老三等一干主犯在用黑社会手段逼债的时候当场被捕,后来加上在赵老三情妇家里搜到了金额巨大的账本和条,由于证据确凿,赵老三当场就撂了。当时这个案子因为涉案金额巨大,犯罪情节恶劣,加之又涉及赵老三领导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在一审的时候,赵老三当庭就被判了死刑。
但说这个赵老三正是谭四的拜把子哥哥,作为兄弟的他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瞅着他就这么废了,所以当时谭四就通过冷暖找上了凌犀,后来在凌犀的授意下,谭四就给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市局刑侦队长冯锐和审理该案的检察官乔鞍山上了炮儿打通了关系,再后来经过一系列的司法程序运作,最后从取证模糊和涉案金额不明确两点上,在终审的时候,硬是把死刑打到了20年。
原本是场漂亮的官司,却不想有一天,凌犀会用他咬上了谭四。
凌犀是军师,毫无意外他知道各中所有的事儿,那份匿名递交上去的举报材料,清楚的记录着整个案子的各个环节如何操作,打通了何人,以及具体的行贿金额,甚至是详细到了何时何地何人以什么样的的方法去行贿,字字准,巨细靡遗。
在公安机关实地调查之后,市局立即批捕了谭四以及助手李旭。
在检察院追诉之前,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是对谭四不利的。
但有幸的是,整件事虽是麻烦,在司法界却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就像事后练习说的。
“凌犀那小子也算是手下留情了,只是行贿罪而已,咱们国家的法律对行贿的量刑从来就不太重,如果数目不多,而且在追诉期内承认行贿的话,量刑从轻,打脱也是容易的事,不过……”
练习的这个不过事有绝对原因的,因为但凡了解谭四的人都知道,他是绝对不会自首的,因为一旦他自首,赵老三的案子势必会重审,向来重兄弟情谊的谭四绝不可能这么做,所以现今唯一的办法就是重新寻找办法。
于是,有着各种法律文书和案例的练习的律所理所当然就成了几个人作战的大本营。
“才刚儿堵车,我没走太远买饭,所以今儿咱还得吃排骨便当。”
风风火火的一进门儿,冷暖熟门熟路的把便当放在门口的桌上,就奔着办公桌这边埋首一堆文件的练习走过来。
“昨儿晚上是不是又熬夜了?”冷暖用手指比划着眼圈儿,语气里满是担心。
这段时间的练习疯了似的拼命冷暖都看在眼里,打从四爷进去,她就一直没日没夜的坐在这张桌子上熬骨油,原本身体就不太好的她,愣是拖着个小感冒半个月都没好。
“练姐,我知道你着急我爸,但你也不是铁打的,你需要休息。”
练习像是没听着冷暖的话似的,就在那桌上的一大堆乱遭的纸里翻来翻去,好半晌,翻出了那么一张被红笔标记了多处的a4纸递撂在桌上,半弯食指兴奋的敲击着。
“先别说那些了,你看,终于让我找到可以打的点了!”
冷暖眼睛一亮,“真得?快说来听听。”
练习胸有成竹的说着,“现在检察院手上有明确证据的,不过就是李旭当面交给冯锐的那10万,而反倒是我们一直纠结李旭过户给冯锐和乔鞍山那价值300多万的两台路虎揽胜,那个目击证人对李旭的描述并不准确,那也就是说,如果咬死这里证据不足来打的话,赢面很大。”
“对!”冷暖会意的很快,“就是说,如果那两台车打掉的话,那10万块钱也不重要了,只要冯锐不撂,可以随它怎么说,对吧?”
这段时间案例看多了,冷暖当然知道,行贿这种案子,300万跟10万绝对是天差地别的一个段位。
练习打了一个响指,“对,就是这个意思。”
“牛气。”冷暖朝练习竖起了大拇指,“练姐,你绝对是我爸的福星。”这句话,冷暖绝对发自肺腑。
……
事情告一段落,练习终于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放松的靠在了椅背上,这时候才有多余的注意力发现冷暖的不对劲儿。
“诶?你昨儿晚上没回家?”
练习眼神儿跟雷达似的一瞄这丫头那跟昨天一模一样的碎花裙子,就知道她昨晚上肯定没回家。
这丫头跟那小子一个毛病,爱干净的要命,通常不地震发洪水的情况下,衣服像来就是从里到外,一天一换。
“昨晚上工地拆迁那边儿出了点儿事儿,折腾的太晚了,我就没回家,在公司睡的。”冷暖边整理着练习乱七八糟的桌面,边说着。
“没事儿吧?”练习有点儿担心。
“没啥事,有几个小子跟人家打起来让人带局子里了,不过那几个小孩儿倒是挺硬气的,没把公司供出来,后来按寻衅滋事处理的,交了点治安管理,又给人赔了点儿药,就那么地了。”冷暖说的云淡风轻,却连连打了个哈欠,有着掩饰不住疲态。
“也真是难为你了,不过我也算服你了,这些事儿要是交给我,我还真摆弄不明白。”练习这话倒是真的,瞅着眼么前儿这漂漂亮亮小丫头,谁又能信她扛的起这么龙蛇混杂的一大摊子事儿,虽然做的不算有声有色没,却真也没出过什么大篓子,这份心劲儿,真不一般。
“不然现阶段确实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双手一摊,冷暖也有点无力,本来她爸的事儿,她就是罪魁祸首,事情弄到现在这步,她做什么都是应该应分的。
“小暖,你管归管,可别手伸得太长,这几次我去看你爸,他说他惦记最多的就是你,你现在自己还在缓刑期,做什么都小心点儿,别什么都大包大揽的,你现在出不起错儿。”练习说的是最实际的话,冷暖知道她也是担心自己,笑着安慰道,“别担心了,我现在想出错也没有地方出啊,那些业务我都不懂,我爸的人际关系我也都不熟,除了四通和拆迁这块儿的业务,现在都是归齐在帮忙。”
归齐本就是个介于白与黑之间的狠角色,那些地下世界的关系,手段,他做起来也绝对远比冷暖得心应手。
冷暖本就是个敏感的人,她知道归齐这段时间的大包大揽不仅仅是因为他跟谭四的关系,他对她的那种超出寻常关系照顾,不是她瞎了,而是她假装自己看不见。
她也不过是个正常的女人,她也会感动一个男人对他无微不至的好,但感动也仅仅是感动,她的心被另一个人塞的太满,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再去装什么了。
“诶,你不说我倒忘了,归齐人呢?”她这一提,练习这才想起来。
“他约了市检察院的一个检察官,去商量我爸取保候审的事儿了。”话音才一落,门儿就被推开了。
“你看,这人真不扛叨咕,正说着呢,人就来了。”
俩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瞄着刚进门儿的归齐,却发现他神色凝重,冷暖直觉的站了起来。
“怎么了?”
“取保候审不可能批了,检察院那边来信儿,冯锐和乔鞍山撂了。”归齐话音一过,才刚放松没有多久的两个女人脸色全都沉了下来。
“撂了?”
说起这个,归齐也是头疼的揉着鼻梁,“嗯,就在昨天,乔鞍山的情妇主动检举的,他一撂,冯锐也没抗住,一破了口,他俩就把这些年受的贿赂全撂了,上面儿现在准备严肃处理她们了。”
练习气的纂紧了拳头照办公桌忿恨的砸了下去,“shit!这小子,防都防不住!招儿太多了。”
归齐没吱声,只是瞄了一直面无表情的冷暖一眼,显然,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事儿是凌犀动的手脚,因为除了他,也没有谁能做出这么手眼通天的事儿了。
刚有希望不过一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回了原型。
想着这个凌犀,还真是个狠主儿。
归齐现在真是恨不得找人做了他,但他知道如果那么做了,冷暖一定会恨他。
算了。
推了推眼镜儿,归齐还是主动转了话题。
“算了,已经撂了,上火也改变不了事实,现在多了两个有力的人证,我想我们现在最好是找一个有实战经验的辩护律师,现在案情变得严重了,就凭我们三个人肯定是吃力的。”
冷暖一直沉默着,短发的碎影遮住了她的眼睛,谁也不知道她这会儿在想着什么,但归齐还是眼尖的看见了她一直在往肉里抠的手指。
不忍心看着她继续自残,归齐先一步把注意力放在了最实际的问题上。
“练习,那你看现在谁来辩护对咱们最有利?”
像是没听着归齐的话似的,双手杵着桌子的练习一直低头像是陷入什么思绪里一直没缓过来,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嗯……哦……”之类的话来。
归齐推推鼻梁上的金丝镜框,看着鲜少失去淡定的练习,总觉得有点说不出来的不对劲儿。
“对了,咱们也许可以找他。”说罢练习从抽屉里翻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归齐。
“这人是我大学同学,现在在北京专捞贪的,这家伙是个人物儿,咱们还有几天时间,你俩带着材料去找他一趟吧,要是他来做我们的辩护,赢面儿应该会很大。”
归齐看着名片背面一串儿浮夸的吹嘘的名头,皱了皱眉,但是他绝对不怀疑练习的专业,“要不要你先打个电话给他?”
“不用,他这人出名儿的认钱不认人,熟人找他办事儿,他退的更远。”
……
于是,归齐和冷暖两个人急匆匆的连夜就开车奔着北京去的,果然向练习所说的,这个叫布峥的律师眼里只有钱,在几番杀价之后,两个人到底是花了个绝对的好价钱把这尊神请回了a市。
等冷暖和归齐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凌晨起床几个人就捋着高速的一道儿往回奔,这一折腾弄的这几天折腾的原本就不太舒服的冷暖脑子痛了一路,但这些都远远没有这个叫布峥的律师让他头疼。
打从到了a市,就按照他的意见吃了一顿腻的发慌的鲍参翅肚的饭,又按照他的点名要求,把他安排在了全市最好的星级酒店,才招待一天而已,就花了6000多的预算,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到不是冷暖心疼这点儿钱,而是她犯愁的是,这个满脑子酒池肉林的律师,到底靠不靠谱啊?
“你就放心吧,我找人打听过了,这个布峥确实有点名头儿。”
折腾了一天的归齐终于显了疲色,摘下卡了一天的眼镜儿,按揉了几下鼻梁,拿着眼镜儿布擦起了眼镜儿。
“这两天折腾坏了,回家睡一觉吧,我送你回去。”
冷暖自顾的放下了副驾驶的椅背闭着眼镜靠了下去,好半晌幽幽的说。
“我不想回家。”
她一早就接到电话了,凌犀今天从上海回来。
“妹子,这月上柳梢头的,你这么唠嗑,我会误会的。”
如此油头的话出自向来正经八百的归齐嘴里,还真是让冷暖打了个哆嗦。
见冷暖一副见鬼的样子,归齐扑哧一笑。
“放松点就对了,做了能做的,穷紧张也没用。”
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开心,冷暖象征性的笑了笑,却高兴不起来,一声叹息,又靠在了椅背上。
“怎么可能不紧张,如果不是我,爸他也不会有今天,如果他的案子真的……”
“又来了,我就知道你满脑子都是这些,你现在想这些有用么?现在就这么一条路摆在你面前,你怎么走都得走,何况我相信不管什么结果,干爹都从来没怪过你。”归齐最见不得她这幅自我折磨得样子,却也心明镜儿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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