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内有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鎏年
加速的惯性让冷暖整个人往后一仰,好半晌才坐稳。
“凌犀,你别闹了。”
“谁跟你闹了?”
凌犀也不着急不着慌的,一手握方向盘,一手从兜儿里摸出来个烟盒儿叼出一根儿烟来点上,一张俊脸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真得过去,我跟练姐都约好了。”
“打个电话说你有重要的事儿,去不了。”
“明天就开庭了,我真得去看看。”
“你屁也不懂,去也没用。”
凌犀也不停车,也不瞅她,一路上就这么一句接着一句不着调的呛她,呛的冷暖到底是拉了脸子。
“凌犀,你到底要干啥?”
凌犀猛一脚刹车,惯性又让冷暖倏的往前一张。
车一停,凌犀半个身子转过来,一只手拄在方向盘上,一只手夹着飘着烟儿的烟,深吸了一口吐出长长的烟。
“你这女的就他妈是矫情,你把车借陈小生不就是想要多跟我多待一会儿么?还他妈没待上10分钟,你就在这儿张罗什么去这儿去那儿的,你有劲没劲?”凌犀的墨色眸子闪着诡谲的光,这一刻,就好像是能洞悉一切般把冷暖赤果果的看穿。
呵呵,原来他都明白。
“没劲,我也觉得我特没劲。”冷暖的笑苦的让她舌尖都传遍了苦味。
她要怎么办?
她那么想跟他像一前一样的欢声笑闹,可每当他们毫无芥蒂的在一起,哪怕是会心一笑都让她的负罪感压的喘不过气来。
每个人都被他们折腾的死的死,伤得伤,他们凭什么能活的自在?
“你知不知道,你这副苦瓜脸多磕碜?”
婚内有染 第221节
凌犀用手指刮了下她俏挺的鼻梁,男人的黑眸里是不加掩饰的心疼。
冷暖也不知道是他刮的太用力了还是怎么着,鼻子一下就酸了,心里的五味陈杂如数打翻,眼泪不听话的一串串的流了出来。
这眼泪一下就砸乱了凌犀的心。
男人见不得她这样儿,一把把她搂到怀里,大手像揉小狗似的揉着女人的短发哄了起来。
“你说说你,哭什么啊……好了……好了啊……别哭了……”
凌犀越是温柔,冷暖哭的越凶,好像就像一次性是把这么长时间的压力都宣泄出来似的,眼泪像泄洪似的,怎么止都止不住。
“别哭了……”
“行了,行了,鼻涕都哭出来了,恶心死了……”
“好了……好了……再哭脸就烂了……”
“脸烂了,老子可不要你了……诶,怎么还越哭越厉害了……”
“别哭了!你再哭我也哭了啊?我可丑话说前面啊,我20多年没哭过了,到时候可别吓着你。”
这最后一句,成功的让冷暖破涕为笑。
“你哭……哭一个我……我看看。”从凌犀怀里钻出来,冷暖抽搭的完全没有办法把话说完整了。
其实冷暖也就是话赶话的说说,她哪成想这大爷还真为了逗她动了真把式,嘴往下一瞥,一张俊脸抽的比纸团儿还皱,就来了个干打雷不下雨。
“好丑,像面瘫。”
“操你大爷!老子逗你,你还埋汰我!”男人作势挥拳揍她。
当然,绝对不可能真砸。
看着女人的一双核桃眼儿还水汪汪的,凌犀在纸抽里抽了张纸,难得温柔的给冷暖擦着。
“得了,我看你哪儿也别去了,明天就庭审了,今天下午咱俩就当是上吊前喘口气儿吧。”
对着凌犀干净的一塌糊涂的眸子,冷暖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最重要的是,她也根本不想拒绝。
“咱俩去哪儿?”
拎起被冷暖哭湿的半身儿的衣服,凌犀满脸嫌恶,“我可不想带一身大鼻涕满街跑,咱俩先去买件儿衣服吧。”
……
下午2点的商业区,太阳压下来,时间犹如被压扁的柿饼儿,一晃就到了大夏天。
街上的男女穿的花红柳绿,随处可见橘色的肩膀头子和粉红色的屁股,一片色,好不新鲜。
站在卓越商场门口儿,冷暖扫了一眼自己的一身儿纯白和身边儿清一色黑的凌犀,顿觉鹤立鸡群。
“凌犀,你觉不觉得咱俩像黑白无常?”
“那他妈不是俩老爷们儿么?关咱俩啥事儿?”
冷暖无语,顿觉眼前飞过一片乌鸦……
……
商场里,某男装试衣间里一隅,某型男脸黑黢黢的看着自己和身边一大肚男试穿着的同一款的t恤,只见镜子里,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好不滑稽。
“我他妈试件儿衣服,你笑个屁啊!”
“我在想没准你老了也这样儿,谢顶,驼背,再托个肚子。”
“这你放心,老子每天热衷运动,肯定没这天儿。”
“别放屁了好么?咱俩天天一屋儿住着,我怎么没看见你每天热衷那项运动呢?”
“呵呵……当然有……”男人笑的又邪又痞,咬着女人的耳垂儿吹着气儿,“是活塞运动。”
……
俩人都买了一身儿衣服焕然一新后,提着大包小裹挨个楼层绕滚梯的时候,途径孕婴专柜,凌犀鬼使神差的死拽着冷暖进了一家儿,进屋儿就是一阵嗷唠。
“那个,那个……你过来,我媳妇儿怀孕了,给她找几件儿能穿的衣服。”
“先生,你是要现在穿的,还是过几个月穿的?”
“从现在一直到生之前的,你都给我找几件儿。”
“先生,这几款现在卖得不错,你看看要哪一款?”
“都给我包起来。”
冷暖脑袋直迷糊,无奈却又根本拽不动他。
最终,在这个专柜的门口,所有的店员都站出来跟提着大包小裹的她俩点头saygoodbye,像是列队欢送一个凯子,当时的情形,十分壮观。
直到走远,冷暖才甩着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发飙。
“你有病啊,买这些东西回去给鬼穿呐?”
“先备着,等你怀上了咱俩再来买,到时候,咱买5000件儿,穿一件儿丢一件儿。”
“呵……龙种啊。”
“那是必须的,咱俩要是生个孩子,长得像你,个性像我,那肯定是人中之龙啊~”
“长的像我……个性像你……人中之龙?是人面兽心吧……”
“嘶!姓冷的,我说你欠揍是吧!”
“哈哈~”
一个下午,欢声笑闹,鸡飞狗跳,一切都美好的像是真空下的世界,好像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似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又是那么的飘渺。
一个人的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拎的起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拽离地面。
冷暖不想承认,也必须承认,她跟凌犀在一起的那种满足感,是任何人都不能带给她的,是不可抗力的。
逛了一下午街后,又应了冷暖的肚子里的谗虫去街口的大排档吃了烧烤,一人喝了两杯扎啤。
晚上回家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浓墨把夜晚然黑,任意涂抹在月光的周围。
也不知道是烧烤上撒了春药还是扎啤太过助性,两个人才一进门,迫不及待的甩脱了鞋就缠成了一团儿。
凌犀用力的嘬着冷暖,气息急促,受到他的感染,冷暖缠紧他的脖子来热烈的回应着他的索吻。
男人一边和她接吻,一边极为贪婪的去揉搓女人,像是恨不得就把她这么揉进骨血一般。
男人野蛮的撕扯掉了女人的衣服,女人迫不及待的去解男人的裤带,一路撕扯,在楼梯上激烈的做了起来。
男人发狠的进攻,一次一次的攀升到最高点,又一次一次的从头再来,就好像过了今晚他们就再不会有机会如这般纠缠一样,凌犀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疯狂。
冷暖几乎有些麻了,却很快再度他极端猛烈之中沦陷,汹涌的欲望如同潮水一般将两个人席卷而后抛向一片未知的天空,潮退之后——
一片荒芜。
“冷暖,你给我生个孩子吧。”
男人懒懒的躺在女人的小肚子上,拿着她的手指描绘着她平整的小腹轮廓。
冷暖面朝着天花板,静静的躺在地毯上,身上一层汗水还没有消退,她并没有正面回答男人,小手揉着男人浸满汗水却柔软的发丝,声音轻柔的像是叶子上的晨露。
“那咱们生俩吧,男孩儿跟你姓儿,女孩儿跟我姓儿。”
“那不如你冠夫姓吧,这样你们娘仨都是我的。”
“好啊,凌冷暖,也挺好听的。”
“等过一阵子咱俩出去溜达溜达吧,我找人给你办手续,咱俩去欧洲。”
“欧洲……一定很浪漫……凌犀,你去过那么多地方,你觉得哪儿最美啊?”
“希腊吧。”
“为什么?”
“不知道,就是感觉喜欢,待着浑身舒服。”
“听你一形容,真是一点儿兴趣都没了,一点儿诗意都没有。”
“诶,大老爷们儿作诗跟尿床一样恶心好不好?”凌犀不爽的挤眉弄眼儿后又道,“不过你要是想要一个婚礼,咱俩可以去那儿,那儿我记得有个什么里尼岛的,我在美国上学那会儿不少同学都说那是一个适合山盟海誓的地方。”
山盟海誓……
“凌犀,明天庭审之后,你能答应我,不管是输是赢,都别再恨我爸么?”
“……嗯。”承诺过后,凌犀像是喃喃自语。
“如果官司输了呢,冷暖,你会恨我么?”
……
冷暖没有回答,而是紧紧抱住了凌犀。
夜,男人和女人,紧紧相依,相互取暖。
如果现在有个神仙愿意许给她们一个愿望,那么,她们一定会说,请把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
------题外话------
两更?……
咳咳……孰我无能……
☆、129 医院是世界上最恶心的地方
翌日清晨,多云。
黑压压的云层成群结队的从南边儿赶过来,整个城市的上空酝酿着一种格外压抑的气氛。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大暴雨。
冷暖今天起的很早,或者说昨晚基本没睡。
婚内有染 第222节
化妆的时候,她还特意在眼周多擦了两层眼霜,再画一条紧贴睫毛的眼线,涂上根根清晰的睫毛,又在两颊打了些渐变色的腮红,对着镜子左右照照——
嗯,还真是神了不老少。
她想,运气大抵总是特别眷顾有气神的人。
在衣柜里挑来挑去,冷暖最终还是选了一条红色的连衣裙。
这是她昨天特意买的,只希望今天能为她带来好运。
冷暖平时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她今天她的右眼皮跳了好几下,为了消除心魔,她居然鬼使神差的上网查了老黄历。
黄历说,诸事宜,冲猴,煞南。
还好,谭四属鸡,高院在北,这么看,应该算是吉兆吧?
冷暖出门儿之前,凌犀还没有醒,看他一条大腿骑着枕头睡的酣畅,冷暖也极尽放轻了动作怕吵醒他。
今天的他,应该也不会去听审吧?
想着今天是周一,作为la的董事长的他应该会在一个漫长的例行会议里渡过一上午,看了看表,时间还算宽裕,冷暖遍在凌犀那大的可以的衣帽间里,心的帮他选起了衣服。
她已经很久没有给他准备过行头了,以前这几乎是她每天都要做的事儿。
一件一件的翻着,冷暖端起下巴认真的权衡着利弊。
嗯,深沉一点儿的颜色应该能压制一下他的暴脾气,板一点的样式不至于显得他年轻气盛,暗斜条纹的领带能让他看上去气势更凌厉,再配一双尖头的棕色意大利皮鞋,呃——这个是为了——
ok,好吧,纯粹是因为她很喜欢。
随心所欲打扮自己爱的男人,这是女人至高无上的权利。
熨烫好了这套衣服,冷暖把它挂在了显眼的位置后,想象一下这个男人穿上它帅气的样子,才满意的出了家门。
——
冷暖的早饭是在练习家楼下的包子铺吃的,铺子挺简陋,但包子的味道确实不错。
要说唯一碍眼的,应该就是那个从坐在这儿就开始拿着一沓儿文件夹不停翻阅,嘴的一直不停的嘟嘟囔囔的练习。
“练姐,我希望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很紧张,一会儿就开审了,咱们可没时间换人辩护了。”咬了口刚出笼的包子,冷暖被热气儿熏的一直吹着气儿。
嗯,西葫芦鸡蛋馅儿的,清淡,爽口,她喜欢。
“好了,我不吓唬你了,吃饭,行吧?”知道这丫头是拐着弯儿想让自己吃东西,练习笑着把那些早就记穿的材料好,放到了公事包里。
“试试这个西葫芦馅儿的,味儿不错。”她已经连着吃了两个了,冷暖倾情推荐跟自己口味差不多的练习。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别吃的太饱,他家最特别的是黄瓜馅儿的。”
晚了,她已经吃饱了。
看着练习连着吃了三个拳头大小的黄瓜馅儿包子,冷暖心里格外的踏实。
这个节骨眼儿上能吃的进去饭,就说明练习对今天的庭审很有信心,而作为今天的辩护人,她的信心,就是所有人最有效的定心丸。
想着所有人,冷暖才发现好像少了一个很关键的人。
“归齐打电话约我过来的,他人呢?”归齐现在几乎等于她半个家人,半个臂膀,他在的时候不觉得什么,他不在的时候,冷暖就觉得好像少了很多似的。
“我让他去农贸市场那边儿去买柚子叶去了,这季节市区里面儿买不到,待会儿等你爸没事儿了,好好给他去去霉运。”
“我怎么忘了你还是大法师了呢?”冷暖笑着打趣她,脑子里面都是她刚从拘留所里出来的时候,练习那似模似样的给她驱邪的画面。
虽然当时是凌犀让她去做的,但确实在那个冷暖这辈子最灰暗的当下,暖和了她的心,也就是那时候,冷暖把她放在了她为数不多的朋友的位置上。
“呵,可别说了,过了今儿这遭,我一定去庙里拜拜,这辈子我可不想再给人干这事儿了。”
练习真是这辈子都想离这监狱俩字儿离的远远的,最好永不相见。
从包子铺出来,冷暖接了一个归齐的电话,他说已经买到了新鲜的柚子叶,现在要去四爷家一趟,给他取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好让他出来马上就换掉一身晦气。
不得不承认,归齐确实是个心细如尘的人,这点,连身为女人的冷暖都自愧不如。
因为昨儿把车借了陈小生,所以冷暖今儿坐的练习的车,今儿她开的是一台白色的雷克萨斯的570,记忆里练习好像总是喜欢这种大排量的越野车。
凌犀跟她说过,大马力的车就该是老爷们儿开的,女人开这种车不是装逼,就是壮胆。
装逼?已经算是事业又成的练习肯定不用。
壮胆?
瞥了一眼远比粗犷的驾驶座小了一圈的练习紧攥方向盘的手,冷暖有点不敢肯定了。
难不成她的淡定不过只是做个样子?
“我听归齐说,前儿李旭的媳妇儿去公司闹了吧?”练习这几天只专心的准备案子了,竟然把这事儿都忘到脑子后面去了,要不是寻思路上找着话题唠嗑,她还想不起来。
确实,那天冷暖刚从四通出去放钱,李旭的媳妇儿就连哭带嚎的闹上了门,当时那个场面叫一个狗血,公司里面保安室的四个大男人全上拉也拉不住她,硬是要死要活的作了半个多小时,那样子就好像李旭进去了她就活不下去了似的,结果等到冷暖回来给她请到办公室,关起门来,那女的完全就换了另外一张嘴脸。
现在想想,冷暖还提李旭心寒。
“别提那女的了,要死要活的作,就是为了跟咱们要点儿补偿,是,李旭在里面受罪,补偿她点儿是应该的,不过这女的还真是敢狮子大开口,一张嘴,你猜要多少?”冷暖伸出了两根儿手指头比划着。
“20万?”练习按常情猜着,冷暖撇着嘴摇摇头。“200万。”
“啊?”胃口太大了吧?一想她闹一回就没下次了,练习才反映过劲儿来,“你不是答应了她吧?”
“嗯。”确实,当时的情况冷暖没办法不答应,那女的威胁要是不给钱,她就把李旭顶罪的内幕到处说,虽然冷暖清楚的知道她再说也是空口白话,但二审还没结束的节骨眼儿上,她不想把这事儿闹得满城风雨。
信息时代,幽幽众口绝对是个可怕的力量。
不过冷暖也不是能让人踩在头上拉屎的傻子,“我说我只能按分期付款给她,李旭没出来之前,每年10万,剩下钱等5年以后李旭放出来了,再一次性付清。”
“你怕她带钱跟人跑了啊?”
这不是她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她敢肯定如果一次性把钱都给那女人,那女人肯定不可能给李旭守着5年的活寡,她俩本来就刚结婚不久,又没孩子,哪来的感情基础等他好几年?
是,200万不是个小数目,但李旭给他爸顶这五年,绝对也不算多。
“我寻思这么的,这女的看在那剩下的150多万的份儿上,也能等等李旭,要不然等李旭出来都30多岁了,媳妇儿要是再跟人跑了,肯定挺打击人的。”李旭是个仗义的人,冷暖确实想为她做点儿什么。
听着这小丫头对整件事儿的妥妥帖帖的处理,练习好像在她身上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似的。
低调,果断,冷静,还有,一样的重情重谊。
她们的身上都有一种让内心空虚的她瞬间安心的魔力。
也许血缘关系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就算谭四从没参与过冷暖的任何成长,但她们却有着如此契合的相似。
……
二审定在位于a区的高院,今天的法庭比一审的时候要大出几倍,但观审席上还是座无虚席,除了上次观审的那些人,好像来了更多的媒体。
多部摄像机架在了面朝被告席的位置,一个个的镜头就像是一坐坐炮台,让本来就严肃的审判现场更是平添一丝紧张。
开庭之前,谭四被两个庭警带了进来,在一堆相机闪闪拍拍中,走进了被告席,在现场所有人的聚焦中站的笔挺。
咚咚——
严肃的国徽下,法锤儿声敲开了庭审的帷幕。
“怎么了?”归齐明显感到法锤儿冷暖身体一震,从他刚才起她就觉得冷暖整个人都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是哪儿不对。
“没事。”冷暖示以归齐一个安心的笑,而腿上交握在一起的手,却用尖利的指甲却死死抠着没有人能看见的手心。
多讽刺,同一个法庭,同一个法官,同一个被告席。
这里没有人知道,她也曾经在那里站过,接受着全场的瞩目,等待着未知的审判。
冷暖仿佛看见了那个曾经的自己,恐惧,彷徨,焦虑不安却又无处可逃。
看来命运真得很喜欢跟她开玩笑。
从前那里站的是她。
现在是她的爸爸。
那个位子的滋味,除了切身体会,无人能懂。
陷在回忆的深渊,冷暖只觉得小腹一紧,下体的一暖,让冷暖在烦琐的程序中暂时离开了观审席到卫生间里换上了卫生棉。
冷暖的月经又来了,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
看来她真的是神太紧张了。
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拍了拍脸,对着镜子,冷暖跟自己说。
不用害怕,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就是现在。
等冷暖再回到坐席,公诉人已经开始盘问四爷,显然一系列开始的繁杂程序已经过去了,案件已经到了双方辩护环节。
“谭四,你是否在2013年2月4日,亲手在c区卓越商场一楼的星巴克3号台把一个装有10万的牛皮纸袋交给了冯锐?”
“是。”
“在这份口供里,冯锐亲口承认这10万块是你主动送给他的,请你回答,是不是?”
“不是。”谭四言简意赅,据不承认。
“那请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给他?”
“我是四通典当行的法人,我开门做生意,有人借,我就贷。”
“那也就是说,这10万快是冯锐是去你公司借的,那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呢?比方说借据,又或者是担保的第三方?”
“没有。”
“那没有证据,是不是就代表你是在撒谎呢?或者说这10万块根本就是你用来贿赂冯锐,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在赵三案里帮你做些手脚呢!”
今天的公诉人跟上一场的比起来,显然更具攻击性,在他的连连逼问下,观审席的观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然而就在众人的瞩目下,谭四绷直了身板,显得异常冷静。
“我否认。”
这时候,练习站了起来。
审判长问:“辩护人是否有疑问?”
“是。”
练习今天穿了一套黑色套装,黑色的中长发简单的束成一个马尾,整个人,简洁而干练。
“我反对公诉人对我当事人的指控,据我当事人交待,给冯锐的这10万块钱完全是因为我当事人所从事的行业关系的正常借贷,而完全不像冯锐所说的行贿用途,没错,我当事人手上并没有这一份借据,但是没有借据,也根本不能代表这笔钱就不是借的。”语毕,练习从桌面上拿起了厚厚的一本文件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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