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难自矜1v1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雾秾烟
这会岫烟乐意学,伊尔根觉罗氏也没想太多,只当她长大了。
岫烟之前虽然嫁人几年了,管家看账的事还真没怎么干过,主要是胤禟能干,用不着她为钱操心,这会跟着伊尔根觉罗氏看了半个时辰,便觉头都大了,正发愁着,听得丫头来说,老爷到家了。
伊尔根觉罗氏和岫烟母女俩赶紧起身,各自整理了一下衣衫迎出门,董鄂齐世便走进了院子。
董鄂齐世远远望见岫烟,就展开了笑颜,脚下步子也加了,“烟儿可大好了?”
“嗯!”岫烟使劲点头:“阿玛,女儿好多了!”
董鄂齐世将手里油纸包递到岫烟手里,“看着有家点心铺子开张,给妳们带了点。”
岫烟见阿玛手里只拿了一份,就知道是给额娘带的。从董鄂齐世手里接过糕点,甜甜地笑了笑,“谢谢阿玛。”又笑着递给伊尔根觉罗氏:“阿玛又不能未卜先知,哪里晓得我在额娘院子里,肯定是给额娘带的,女儿可不能跟额娘争!”
“妳个促狭鬼,还编排妳阿玛额娘!”伊尔根觉罗氏佯怒,又别增了一股惊心动魄美丽来。也难怪董鄂齐世放不下她,虽然是三十多的人了,但仍是肌肤胜雪,脸蛋儿娇艳如花,端是个大美人。
母女俩将董鄂齐世迎进了屋,伊尔根觉罗氏又是张罗茶水,又是张罗着铺了软卧坐垫,嘘寒问暖,整颗心都挂自家夫婿身上。
要说董鄂齐世人才也是一等一的好,浓眉大眼,肩宽身才,要不哪能生出岫烟这样玉雪玲珑的闺女,两个儿子生得也出类拔萃,继承的都是他们夫妻俩个的优点。
岫烟有眼力劲,看着自家阿玛额娘恩恩爱爱,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走回自己院子的时候还觉得自家额娘对阿玛实在太好了,不过阿玛对额娘也好,下朝回来还记得给额娘买点心,胤禟以前也这样,反省一下自己,好像对胤禟太不好了。
觉得以后要补偿他一点,又怕他得寸进尺,逼着她这样那样,想起两人曾经在床上温存的情形,心中又是一荡,双颊绯红。
可女儿家最难能可贵的美,美在矜持。嬷嬷、先生从小就是这样告诉她的,纯洁、端庄、谨言慎行、守身如玉,这才是女儿家该有的样子。
她与胤禟如何,那也是成婚以后的事。
回了院子,便把那《女诫》“夫妇”、“妇行”等篇,细细咀嚼,摄神,修身养性。
清难自矜1v1 第四回 心绪纷飞飘满天,再三反省废思量
岫烟自幼有洁癖,她的床榻及书案条几等陈设皆美绝伦,没有一丝纤尘。平时又喜欢读书,每每听到她清丽秀婉的读书声,丫头们都觉得是一种享受。
“真不知道以后是哪个有福气,能娶到咱们格格这个神仙一般的佳人!”疏影忍不住感叹,青黛即便接口:“那可不,格格养尊处优,肯定得是个佩金带紫的高门大族,才配得上格格!”
其他数人跟着点头,清浅却觉得不妥,婢女岂能妄议主子,重重咳嗽一声,给她们个提醒。
疏影立刻噤声,倒是青黛不以为然。格格平时对待左右从不疾言厉色,想必也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只是清浅惯来受宠,内里一应伺候都是她和疏影两个,便也没有反驳。又想起杨嬷嬷在为格格挑陪嫁丫头,自己家世清白,姿色在众丫头里面也最拔尖,不选自己实在没有道理。
这样一想,倒不把清浅看在眼里,凭她的姿色,也只有当丫头的命了,犯不着跟她计较了。
岫烟现在窗边把几个丫头的眉眼官司都看在眼里,略定下神来。前世她嫁胤禟,其实也并非一直恩爱。她自幼有洁癖,对狐媚委琐之事,一向觉得羞耻。当初知道胤禟是个好色的,便特意选青黛和怀香两个姿色最拔尖的做陪嫁丫头。
洞房那晚胤禟不顾她破瓜受了大罪,疯了似的足足折腾了她一宿。他那个狠劲儿,岫烟后头都觉得有些怵怕,胤禟张罗好生意回京之后,便提出了要给青黛和怀香开脸,那时胤禟很生气,好几夜都没回正院里。
当时的岫烟可不在乎他歇哪儿。至后来,抬举了青黛和怀香,更是常推说身上不爽利。起初胤禟还涎皮赖脸地过来,不时给她送些西洋传来的巧玩意,还大力搜寻真迹、绝版之类的古籍讨她欢心。
但岫烟着实怵怕那事儿,不想与他亲热,成日摆着一张冰山脸。虽说男人享受征服的过程,但日子长了,新鲜劲过了,哪怕貌美,每天摆着臭脸,也很少有人能忍受一辈子。胤禟便是如此。
听杨嬷嬷说是常歇在完颜氏,也就是青黛那里,她也争气,很快就怀上了,生了胤禟的长女,后来又生了胤禟的三格格,其间兆佳怀香也怀了一胎,生了胤禟的二格格。
那段日子,她和胤禟一直相敬如冰。直到一次他醉了酒跌跌撞撞地闯到她屋里,那一次她便有了女儿,又因怀孕以后不知为何时常想着那事儿,加上晼晚多加开导,也不再排斥跟胤禟亲近。
从此胤禟对她那个喜爱啊,简直跟长在她床上似的,怎么哄都哄不走。
如今重新回到这个时刻,她还没参加选秀,夫婿人选都还没有定下,青黛这丫头只怕就已经惦记做她的陪嫁了。而且那心思简直昭然若揭,更甚的是自己那时竟没看出来,活该后头被她使绊子。
岫烟沉吟半晌,觉得现在还不是好时机把她打发。没个由头,再来,要是男人没邪念,凭一个丫头,难道还能霸王硬上弓不成。远的不说,晼晚身边不也多的是貌美丫头,怎么不见八贝勒染指呢。
且先留着她吧。自己现在是一头热想跟人夫唱妇随,那人却还不晓得在哪逍遥快活呢!
那个浪荡子,要不是他名声在外,自己当初又怎么会先入为主,没见面就先厌恶了他,也厌恶与他敦伦。
岫烟郁闷,缓过劲来才恍然自己竟然没想过要换个夫婿。
不禁红着脸想那人虽然缺点一箩筐,但整个京城比他好的男子也寥寥无几。当中最好的自然当属八贝勒。但他很早就被钦点了安亲王岳乐外孙女郭络罗.晼晚为八福晋,康熙三十七年就已经成了婚。
他两个感情深厚,晼晚跟自己也亲如姐妹,岫烟自认从来没有对八贝勒生过任何邪念,更不可能给人家作妾。
妾不过是侍奉主母、满足丈夫性欲、传宗接代的工具。可随意处置,或打骂,或遣逐,即便伺候男人,完事后也不能通宵相守,性交完毕即离去。
名分上是主子,实际上有头有脸的丫头都不把她们看在眼里。
哪怕皇家的妾室与普通人家的妾室不可同日而语与,但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前世也就他嫡亲兄长五贝勒府上的妾室好过一点,也是因为五贝勒心善,只要生了孩子他都给抬份位,一视同仁。其他府上的哪个不是伏低做小,在主母底下讨生活。岫烟是绝对不会好好的正室不做去作妾的。
且说前世自己身子已被他占有,如何再嫁他人,而且他对自己还爱意浓厚,岫烟实在想不出任何不嫁给他的理由。
反正这一世自己肯定不会主动把他往外推了,也不求他跟八贝勒只守着晼晚那样对自己,只要像阿玛对额娘这样就足够了。
觉得自己心思飘的有点远了,岫烟觉得自己脸有点热,不但脸,身上好像也有点热了。干脆放下笔,躺到窗边的美人榻上吹吹冷风。
杨嬷嬷进来,看岫烟躺在美人榻上出神,还以为她又在为江南那糟心事烦恼,不由坐到她旁边,小声劝道:“格格,您在屋里头也歇了大半月了,咱们满洲的闺秀可不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天闷在屋里可不闷出病来。何不到外头走走散散心?”
岫烟觉得乳母说的也有道理,她是该出去走走了,那几年用惯了玻璃镜,突然回来对着青铜镜,哪怕从前用过十几年不觉得有什么,可用玻璃镜那感受实在大不相同,且差距不是零星半点,岫烟便寻思着到首饰店去瞧瞧有没有玻璃镜也好。
禀告了伊尔根觉罗氏,便带着清浅疏影两个丫头并几个护院出了门。
清难自矜1v1 第五回 高价置购稀罕物,打道回府遇冤家
岫烟吩咐了车夫直接驾车到南大街东南角的如意坊。
如意坊是京城最大的首饰店,要是他们家没有玻璃镜,别的首饰店也经营不起。这些还是听胤禟说的,因为这玻璃镜造起来颇为劲,又极容易损坏,造价颇高,故售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岫烟娇生惯养,伊尔根觉罗氏没少给她张罗首饰,但这人难都有缺点,墨守陈规就是其中典型的一个。
自商周起,古人就用青铜磨光做镜子,到战国是已很流行,汉、唐时更加美。这青铜镜可谓历史悠久,成为一种传统。突然从西洋传来什么玻璃镜,售价又出奇地高,要让人接受,少不得颇周折。至少岫烟出嫁之前,从没接触过这玻璃镜,用的第一面玻璃镜,也是胤禟送给她的。
第一次使用玻璃镜时,岫烟是震惊不已的,因为镜中人实在是太清晰了,清晰到都不敢肯定镜中的人是自己。
还是丫头们在一边惊诧,说那人跟她简直分毫不差。岫烟才反应过来,开始望着镜中自己怎么看也看不够。
也是从那以后,便也再用不惯青铜镜了。
到如意坊时,岫烟还有点紧张,担心身上带的银子不够。不过她想买个穿衣镜,买下来也拿不回去,不如先付个定金,让他们送到都统府,这些年她从长辈那得的压岁钱,两面玻璃镜怎么还是买得起的。这才下了马车。
如意坊装饰得很是华贵气派,店里的伙计也是八面玲珑,远远瞧着岫烟的衣着打扮和风仪,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更何况生得如此美丽致,走起路来,聘聘婷婷,步步生莲。
岫烟刚进门便有个伶俐的小伙计迎上来:“这位贵人可是第一次来我们如意坊,咱们如意坊呀,可是京城最大的首饰店,各种材质的头面应有尽有,金的、银的、翡翠、玛瑙,看您喜欢哪一种?”
岫烟还真是第一次来如意坊没错。
上辈子,出嫁前首饰都是伊尔根觉罗氏给她张罗,伊尔根觉罗氏爱女心切,恨不得天天把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很是舍得为她花银子。出嫁后又有胤禟时不时给她送首饰,所以岫烟就没缺过这些东西,加上心思也不在上面,都是有什么戴什么,也就没进过首饰店。
看着柜台里琳琅满目的首饰,岫烟看得都有点眼花。
“你们这有没有玻璃镜?”
“哎呦!仙女姐姐可真是来对了地方!”这小伙计也是个嘴甜的,称呼直接从贵人变成仙女姐姐了。一旁的疏影都忍不住低声骂他滑头。
岫烟也忍不住笑了笑,觉得新鲜。那伙计便领着她们直接上了三楼。
如意坊一共三层楼,最好的做工最细的都摆放在三楼,另外还设了几个包厢,有的身份显赫的女眷不爱挤在楼下挑挑拣拣,如意坊的伙计便将东西送至包厢,由其挑选。
小伙计把岫烟几个领进一间包厢,还有其他的伙计为她端茶倒水,“贵人稍等片刻,咱们掌柜的立刻就来!”
然而当那掌柜走进来迎客时,岫烟的愕然比第一次在玻璃镜看到自己时还甚。
这位掌柜虽着一身男装,头戴男冠,可一看就是个姑娘家。年岁不大,十六、七的样子,身姿修长,长眉入鬓,朝气蓬勃,看上去颇有几分英气。
她见了岫烟也如男子抱拳作揖,“鄙姓卓,这厢有礼了。”岫烟觉得新奇,觉得这掌柜的挺有意思,前世怎么没听说过这么号人物。也许这掌柜的一直在这里,自己没有来过如意坊,不知道罢了。
岫烟沉思间,已有伙计抬了几条长几出来,在屋中一字排开,又将屋内的茶盏走,这才将一面面玻璃镜摆了出来。
疏影、清浅自小伺候岫烟,见识也算不少,但第一眼见到这玻璃镜时还是不感到震惊,那卓掌柜又介绍起了尺寸以及相应的价格,听到一面小小的梳妆镜都要五百两,大一些的穿衣镜更是高达两千五百两,心底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凭她们的月例,恐怕辛辛苦苦攒一辈子都不够买下这样一面镜子。
最后岫烟要了一大一小两面,一共花了三千两。付了三百两定金,让他们送到都统府再行结账。
岫烟是这样打算的,小的梳妆镜自己用,大的穿衣镜送给伊尔根觉罗氏。虽然她也很想要一面穿衣镜,可是伊尔根觉罗氏为这个家操持,大大小小的事,实在是劳累了,阿玛还知道给她买点心,自个从来没有给额娘买过礼物,不如就把这穿衣镜送给她。
买好想要的东西,便准备回府,还没来得及走上马车,有一行骑马的飞奔过来,岫烟不及躲,哪怕疏影清浅着意为她挡着,也被溅了一身泥。
别看京城乃天子脚下,却除了正阳门大街是少有的几条石砌大街,其他的街道多是土质,给百姓带来了诸多的不便。
天晴则沙深埋足,尘细扑面,阴雨则污泥满地,臭气薰天。这也是岫烟不爱出门的一大重要原因。
眼下被溅了一身泥,以岫烟的洁癖自然是忍不住生气,偏也知道怨不得人家,便只想赶紧回府,洗去这身污垢。脚步不由加快。可就在与来人错身而过时,搀扶她的疏影突然滑了一跤,摔得四脚朝天。
岫烟也顿时足下一空,身子不由前倾,她大惊失色。
这时一双臂弯架住了她的身子,她才堪堪稳住,脑袋里空了一瞬。睁大一对雾蒙蒙的美目惊魂未定地看着他。可不就是前世那个冤家!
他还好年轻,他脸部的轮廓岫烟几乎能用指尖勾勒出来,继承于宜妃的白皙肤色和狭长的凤眸给他凭添了几分风流,岫烟情不自禁地想伸手抚摸他,真不敢想象当初第一次见面时,自己没有对他动心。岫烟深情地望着他的双眼,直叫胤禟心里直发酥。
眼前的美人儿艳肌粉骨,明眸流盼,乌发蝉鬓拥出的雪白鹅蛋脸,不正是曾经梦中会过的仙姬,一阵心跳如鼓。
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了这样奇妙的感觉。说实话,眼前人儿纵然美绝人寰,可天下之大,容色惊人的人也不只她一人,至少他见过的女人中八嫂就不输于她。可给他的感觉却全然不同,他不是没有对别的女人产生过兴趣,但完全没有面对她时这种燃烧般的激情。
想亲近美人,又怕美人怪他孟浪。
当下把人扶好后快速放手,规规矩矩的。可是他的眼神,却叫人心头直跳。
岫烟克制住自己不去看他,这男人最是自作多情,多看他一眼,他都觉得你喜欢他,她才不喜欢他,不过是想像前世一样嫁给他。
疏影一身泥土,面若死灰爬起来,简直快要哭了:“格格……”
“没事,走吧!”
胤禟见她款摆著纤腰走了,那真是舍不得的心头肉儿一样,最重要的是,还不知她是哪一家的。
清难自矜1v1 第六回 扮小厮巧闯深闺,寻借口欲亲芳泽
岫烟回到府里第一件事自然是痛痛快快洗了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这如意坊的效率也很是高,岫烟回府不到半个时辰,镜子便送到了。岫烟让清浅去付了钱,再麻烦如意坊的伙计把穿衣镜送到伊尔根觉罗氏的院子里。
不知道额娘看到自己送的礼物会是什么反应,岫烟净了脸,坐在铜镜前望着镜里容颜。
胤禟从前没少夸过她美,她也确实生得美,因为从小到大夸她的人数不胜数。可青春不可能永驻,美貌不可能常在,如花的美颜也会像鲜花凋零一样衰退。
胤禟喜欢她,若只是因为这张脸,她又怎么保证他会永远那样喜欢她?
又忍不住把他往好处想,他虽然好色,但大事上头并不糊涂。虽然比不上八贝勒专一,但也不是个滥情的。至少前世他对自己没得说了。
岫烟还沉浸在对前世的缅怀里,不知什么时候院子外头响起了一阵吵闹声。
岫烟皱眉,喊了一声怀香。清浅能干,岫烟让她去理事了,疏影之前摔了一身泥,因着怕岫烟嫌她不干净,刚洗过澡便自告奋勇洗衣服去了,剩下的丫头里面也就怀香好用一点。
“格格,”怀香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是如意坊的伙计,说他们今天有活动,买二赠一,说您买了两面玻璃镜,还要给您送一面呢!”
还有这种好事,可在店里的时候怎么没听说,岫烟还在纳闷,听见那脚步声已经踏进了里屋,岫烟想阻止也是来不及了,觉得那伙计脑子也太不清楚了,未婚女子的闺房哪能随便闯的。又觉得自己房里的丫头粗憨,竟不通报一声就把人放进来了,这点常识难道还用她教?
自己从前也是心大,除了清浅疏影得力一些,怀香调教调教还可以用,其他的都是养了一群闲人,早就该惩治,偏自己充好人,但凡伊尔根觉罗氏看不过眼要发作了她们,自己便给她们求情。
念着毕竟是一些家生奴婢,又是从小就跟着自己,不看僧面看佛面。但后面岫烟也想明白了,其实额娘把这些丫头打小就挑出来无非是陪自己说说话做个伴,哪能让她们干多少活,哪个都知道这是最轻松的活计,有能耐的可不就想方设法把自个的孩子送了过来。
自己当时没想明白,一股脑儿宠着她们,个个娇生惯养,过得跟主子似的,也正是这样把人惯坏了。
思索着是时候跟伊尔根觉罗氏通通气把人换一批了,当下也只够岫烟想这么多,那伙计已经走到她这个方向了,怀香还算机灵的,知道挡在岫烟前面把岫烟护着,怕被他冲撞了。
看着那伙计轻轻松松把穿衣镜扛到屏风那里放下,不禁眼睛都瞪大了,不光是觉得这人力气大,而且纳闷这人生得未也太好了,一举一动,跟自家格格一样赏心悦目,怎么看都不像个普通伙计。
要是清浅、疏影在这里,自然认得出这哪是什么伙计,可不就是害得她们格格溅了一身泥的罪魁祸首!
那罪魁祸首把镜子放下,便有意无意往岫烟身上瞟。岫烟的余光,感觉那伙计一直在瞧她,有点生气,抬眼望去,看清他的脸,也同样一愣。
这哪里是什么伙计,可不就是前世那个冤家!
胤禟好不容易从宫里头出来一趟,少不得要视察视察自己经营的生意,先是去了他开的饭庄君悦堂,用了早膳,接着就往如意坊直奔而来。
刚到门口,远远见到个美人儿亭亭玉立,那细腰弱柳扶风不盈一握,顿时就起了猎艳之心,自导自演了出英雄救美,搂到了美人儿的小细腰,看到她乌发蝉鬓拥出的雪白鹅蛋脸,他惊呆了,自己梦中会过的仙姬真有其人,心花怒放,只觉天公作美,却连她的身份忘记问了,美人儿离去,才想起,不禁垂头丧气。
进如意坊听伙计说今天来了位仙女姐姐,订了两面玻璃镜,要送去都统府云云。
胤禟一听可不就知道是哪家的了,心弦一拔,就打算冒充小厮混进她闺房,又用银子加长相迷惑了几个丫头,打听到那梦中仙姬闺名岫烟。
原本以为两面镜子都是美人自己用,谁知道那穿衣镜是要送去都统夫人那里。胤禟灵机一动,便让伙计再运了一面,于是就有了眼下这一出。
岫烟虽然不知道这茬,可看到胤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什么买二赠一,可不就是幌子,全是这厮调戏姑娘的花样,这都能想出来,真是个浑不正经的!只怕从前没少做过。
这样一想便更生气,叫怀香赶紧把人打发了。
胤禟见她认出了自己,如何肯走,当下连声叫苦:“这镜子可真沉,运这一趟真是累得慌,口里也渴得慌,能不能讨杯水喝。”
他这口气哪里是讨水喝,分明是个大爷,“给他!”岫烟还在生闷气,声音不禁有些厉。
怀香战战兢兢地去桌边取了茶杯,从茶壶里倒了一杯凉茶,递到了胤禟水上,胤禟抿了口便皱起眉头,“怎么这么凉!”
怀香不知所措,望着岫烟拿主意。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烹一盏新茶,难道你们家格格渴了,也让她喝这冰凉凉的冷水!”
就知道他是个不要脸的,竟然还找借口想把她的丫头赶出去,岫烟忍不住气红了脸。
清难自矜1v1 第七回 温香软玉抱满怀,胡作为软硬皆施
怀香是岫烟的丫头,自然知道没有岫烟吩咐不能走开,偏胤禟朝她一瞪,登时就把她吓得软了腿,诚惶诚恐地抱着紫砂壶退下了。
岫烟看着怀香退出去,暗骂她不争气,眼眸微抬,正好和对面胤禟视线对个正着,他看她的眼神也恁露骨、炙热了些,顿时心里一紧。
此刻偌大的房间只有他们两个,说不紧张着实不可能。岫烟心想,在自个房里,他应该没那个胆子欺负她吧。
胤禟看她垂着眼脸敛声屏气,但神色里依然有一丝藏不住的羞恼,放在腿上的一双纤手,手指玉白而修长,没有一丝瑕疵,此时紧紧抓着手里一块绣帕,知道她紧张,越发走到她身边,“格格如何知道那玻璃镜的?”
岫烟当然不能说从他那得知的,加上虽然极力克制住他凑近了带来的压迫感,脸儿却早已经红透了,不由低下头没有底气道:“我为何不能知道,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前朝时候不就有了。”
胤禟倒是没想到她这么有见识,这玻璃镜却是前朝就有了,心想不愧是他看中的美人儿。隐隐闻到一股幽香,他说不出是什么味,可以肯定不是脂粉香,也不是哪种花香,却好闻得紧。
不禁朝岫烟俯下身来,在她耳边吹气道:“妳今年也要参加选秀,嗯?”
岫烟此时真是有点不知所措了,胤禟的气息呵在她的耳边、脖畔,只觉身子软得无力,快要化成一团水了,胤禟的手轻轻动了动,她便坐立不稳地扑倒在他怀里,听得他低低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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