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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两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狮子座李李
谢宾对司马寻的表现却很满意,一边笑一边轻拍着他的后背,以示鼓励。
三尊大神离开后,有人忍不住张望了一下门口,大声嗤笑:“神经病吧。”
……
“对,就是一神经病。看他哆嗦的样儿,真不上台面。也不知道打哪儿认识的谢总。”洗手间里,一身酒气的时髦编辑捋了捋自己的卷发。
“肯定是哪家的土豪儿子呗。你说,他怎么就没个自知之明,敢站在谢总身边,那不自取其辱吗?”另一个笑着对镜子慢慢补粉。
“说不定,他还觉得自个儿特美呢。你看他啰里啰嗦没个完,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姑娘吧……呸!”
江如许站在洗手池边,轻轻甩了下水。然后,用力得吸了口气。
她不想多事,更何况那不是她的事。
记得小时候,刚随父母来到z城,一口家乡口音逗得新同学们哈哈大笑。从那天起,嘲笑她说话就成了一群半大孩子的日常功课。那些人大多是骄纵的富家子,看如总是紧咬着唇不说话,就又想出别的主意。
拉辫子、抽板凳、扔小虫,有一回甚至在抽屉里放了根尖端朝上的铁钉。如许拿书时被扎得眼泪汪汪,一群人围着她哄堂大笑,说她在唱乡下的哭丧调子。
直到一年后,如许的成绩突飞猛进,长得也越加清秀漂亮,那段黑暗的岁月才告一段落。
但她终究是落了心病,对人总是淡淡的,很难亲近。也只有像白屹萱那样热情四溢,才能让她稍稍卸下心防。
如许回过神,旁边两位居然还在八卦个不停,夹杂着脏字。
“哎,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在理智阻止之前,如许已经开了口。看着两人愕然转头,她攥住手,尽力平静得说下去:“你们口口声声说爱慕谢总,那为什么不尊重他的朋友?司马先生也不是故意的,不就耽误了你们5分钟么,至于这样不依不饶么?”
“谁啊你!”卷发恶狠狠瞪眼,旁边的女人疑惑得打量了一下,轻声道:“好像是坐2号桌,殷主编的人。”
“殷乔算个p!”卷发不以为然得咧了下嘴,指着如许骂道:“新来的吧,知道我是谁吗?你家主编看到我,还要客客气气的呢。你算哪根葱?聪明的,趁早滚出去,抽不死你!”
那一嘴酒气,铺天盖地得喷过来,手指都快戳到了如许脑门上。
如许冷着脸,向后退了一步,轻轻推开门:“行啊,你来。让大家见识见识,你又是什么素质!”
“你找死啊!”卷发也不含糊,分开五指就向如许的脸上挠过去。如许手一松,人向外面一闪。那门带着风势呼的一声关上,里面一声痛叫,俨然是砸了个正着。
“如许!”忽然,有人在远处高叫一声,如许抬头一看,二楼栏杆处正站着司马寻和谢宾。司马寻独站前方,身后几个客户正在和谢宾握手告别。
谢宾的手还递在前方,眼睛却惊愕得望着她。司马寻则愣了下,立刻往下飞跑。
就在他急匆匆得快到楼梯口时,卷发已经从门里冲出来,卷起袖管,作势要和如许拼命。
如许原本就是梗着一口气,才分外英勇,现在突然发现被人围观,立刻就有点懵了。还好另一个编辑从背后抱住了发狂的卷发,卷发边挣扎边踢脚、怒吼:“草,放开我,看我今儿弄不死她!”
如许向后退了退,正碰到司马寻的肩膀。他喘着起,把如许护在身后,厉声叱道:“大庭广众的,你要干什么?!”
卷发呆了下,鄙夷冷笑:“呦,不结巴了,治得够快的!难怪这贱人护着你,原来你俩认识啊。什么关系?奸夫淫妇?”
“哎,阿梅,你真喝醉了。”她的朋友紧张得小声说:“他是副总的朋友。”
“谢宾的朋友又怎么样?端阳能发展到现在这样,还有我家的一份功劳呢。我告你,今天这事没这么容易。识相的,立马给我道歉,不然,我让萧贺开了你!”
司马寻静静得听完,继而转头问如许:“真的?你是为了我,才跟她们吵起来的?”
如许有些不好意思:“没,没有。”
“还真是奸夫淫妇啊嘿!我说,你丫……”卷发的话还没说完,司马寻大步走上去,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还没等她回过神,反手又是一记。
这两下,真使足了力。卷发一下子懵了,脸颊顷刻间肿起,捂着腮帮子连声叫痛。
司马寻回身,向观战的谢宾做了个手势。他急匆匆下来,望着这烂摊子,很是头痛:“哎,再怎么着,也不能对女人动手吧。文小姐,你没事吧。”
“文荣华是吧。”司马寻背着手,冷冰冰得瞪他:“你现在告诉他,叫他立马撤资。以后所有端阳的业务,都不许他碰!养出这种泼妇女儿,自个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你说什么?你敢侮辱我爸爸!”卷发怒不可遏得甩开身后束缚,正想卷起袖子大打出手,突然她呆住了。
她从未见过那样冰冷、阴狠的目光,像一条毒蛇攀着她的脊梁,又像千百只蚂蚁在噬咬骨髓。这男人只是一动不动得站在原地,却压得她浑身僵直,不敢动弹。





婚后两年 第24节
再动一下,就叫你死在这儿。他的眼神如此说。
“谢宾,这儿你处理一下,我送如许回去。”司马寻低头看着如许的小腿,声音轻柔:“能走路了。一点不疼了吗?”
“不疼。”如许窘迫摇头。
当然还是疼的,但在能忍受的范围内。
她正想着如何拒绝,许冲突然拨开看热闹的两三个人,从走廊里探出头来:“如许,你回去吧,我帮你向主编请假。都闹成这样了,难道还回一个包厢坐着?你等会儿,我帮你拿包。”
“嗯,有道理。”司马寻赞许得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真不用……”
“好了。”司马寻对她淡淡一笑,声音轻似耳语:“难道还要我抱你回去?”
地下车库里,车内冷气嘶嘶作响,江如许突然清醒过来,想解安全带。
司马寻一把按住她的手:“别紧张,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我只是想感谢你,今晚为我做的一切。请你给我这个荣幸,送你回家。”
“我没做什么。”如许抽回手,皱眉看着他。司马寻就像个巨大的谜题——时而谦恭胆怯,时而凌厉深沉。她甚至有点怀疑,这家伙并不是社交恐惧,而是人格分裂。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怪?”司马寻松开油门,直截了当得问。
如许不答,只是下意识得向车门方向贴了贴。
“如许。”司马寻叹了口气,眼神黯然:“你还当我是朋友吗?”
我们好像从来就不是吧。如许差点脱口而出,但家庭的教养让她没办法说出太过伤人的话。想了想,她婉转答道:“我觉得,你对我有误会。”
“如许,我喜欢你。”司马寻转头,眼神灼灼得望着她。
冷气弥漫在两人之间,有人在前方开了远光灯,她刹那间觉得目眩。
光亮过后,眼前只余跳动的小黑点。如许不自觉得揉揉眼睛,听到司马寻喃喃自语得又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但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我很羡慕你先生,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偶尔和你说说话,偶尔送你回家。可以吗?我保证,不做任何出格的事。我只想……多看看你。”
“所以那天,你是故意的。”如许感到一阵后怕:“你故意想让我小姑子看见?”
“不是的!”司马寻立刻举起手发誓:“我真是一时情急。我……心疼你。”
他长叹一声,缓缓低下头:“如许,我以前没谈过恋爱,我不知道爱会让人变成这样。我本来就很古怪,现在,可能更怪了。你别怕,我这几天看了不少书,一定能做个合格的暗恋者,不会让你感到任何不快的。”
“司马寻,你不用这样。真正的爱情只会让人愉悦,而不是感到卑微。你很优秀,一定能碰到更合适的人。你只是没有走出去而已。”如许轻声道。
司马寻心里一滞,差点就要冷哼出声:难道你和白四很愉悦吗?那你俩三天两头得闹什么呢?
但脸上却是一副更悲哀、无辜的表情:“如许,那你就当我不懂爱情。就像创业总要从零开始,我不求和你有什么发展,我只想多和你待一会儿。今晚,请允许我送你回家。我可以把车停得远远的,不让你家人发现。如果还不放心,就把手机的报警快捷键放到身边,这样,还不行吗?”
如许转头看着窗外,久久不回答。
司马寻并不介意,悠闲得靠在椅背上,安静等待。在他看来,江如许的心思如同一面明镜,不用太力气,就能一览无余。
横竖不过是耗点时间,他等得起。
作者有话要说:阿寻终于露出爪牙了……话说,这厮老是这么装弱者,真的不会分吗?
☆、第44章 后妈不好做你就这么上赶着给人带儿子?
然而,就在如许快要开口的时候,一个电话突兀得打进来。
她惊讶得看着手机屏幕,迟疑了片刻,解开安全带,走了出去。
司马寻摇下车窗,看如许走到远处的柱子后轻声说话。他看到她脸上起伏的表情变化,心里起了阵莫名的焦躁,似乎有股不可控的力量正把她往外拉。
偏偏这时,他的手机也响了。看到号码,那股无名火便腾到了胸口。
他第一次不曾克制得怒道:“怎么回事?不是跟你说,不要打我的电话吗?再等会儿,我就回来了。有什么急事非得现在说?”
那边愣了一下,接着有点怯生生得回答:“哥,我总觉得肚子不舒服。我想明天去医院看看。”
“去什么医院!”司马寻一声怒喝,听到电话那边吓得抽了口凉气,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
他闭上眼,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带着笑容回答道:“对不起,不是冲你。今晚喝了点酒,现在头晕胃疼的,很难受。家里的医生、护士都是专业的,你有什么问题,都跟他们讲,都能解决。”
“可我觉得……”
“好了。丫头,明儿我让他们再给你仔细检查一遍,成了吧?”
“嗯……好。”电话那边显得很无奈,声音低落得挂断了。
说什么呢?司马寻抬头一望,发现如许刚才站的地方,已经空了。
他吃惊得推开门,向前走了两步,大喊:“如许!!”
“如许!”车库里回音袅袅,反复叠加都有些变形。
他烦躁得扯了下领口,一边喊一边四处寻找。终于,在靠北方的角落里,找到了面色茫然的如许。
司马寻下意识就想发火,但如许完全不在状态,他张了张口,最终自嘲得笑了句:“你就这么怕我么,都躲这儿来了。”
“哦……不是。”如许如梦初醒得看着他:“刚才那儿老是有车进出,太吵了。电话听不清楚。”
“那现在听清了?”司马寻温声问:“那我能送你回家吗?”
“嗯。”如许点点头,机械得笑了笑。她觉得很累,迫切得需要找个地方靠一靠。
夜色中车辆飞驰,司马寻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用眼角余光看如许。她像是累极了,大半个身子靠在门边,低垂着头。
在淡淡的车顶灯光下,她的脸庞上晕着一层光,发梢毛茸茸的,纤弱又可爱。司马寻的心,突然就跳了一下。
然后,他在闪烁的绿灯前,缓缓踩了刹车。如许的身子晃了晃,有些迷茫得抬起头:“到了?”
“嗯,你说的地址就在前面。但你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我想送你到家门口。”
“没事,离这儿已经很近了,我自己能行。谢谢你。”如许摇摇头。
“可这儿……太偏僻了。”司马寻望了眼周围乱七八糟的足浴店、娱乐城,轻声道:“我就走你后面,好吗?不会被你丈夫发现的。”
话说到这份上,再推辞就矫情了。如许只能同意,提着小包,深一脚浅一脚得走。
石路坑坑洼洼的,她能听到背后清晰的脚步声,一步步,始终保持着距离……
“江如许吗?我是沈阡。你知道,白屹东来英国的目的吗?”刚才的第一通电话,一开口就毫不客气。
如许愣了下,不就是去参加白宇南的期末派对嘛,所以她很快点头:“对,我知道。”
“那你同意了?”沈阡的口气一下子变得尖锐起来:“你对小南压根不了解,你确定自个儿能和他处好吗?”
“你……什么意思?”
“嘿,跟我装傻,是吧?没错,我最近这边是出了点事,但并不代表着我就管不好小南。江小姐,后妈不好做,你就这么上赶着给人带儿子?”
她心里一惊,隐约猜到了一些事。但沈阡的态度太嚣张,如许不想太遂了她的心意。
想了想,她用了较模糊的说法,进行试探:“沈小姐,你说得对,小南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但白屹东是他的亲生父亲。这些年,屹东对小南的感情,相信你也看到了。父子亲情是割不断的,你这样强烈的反应,实在有点不近人情。”
“我不近人情?!”沈阡愣了下,勃然大怒:“你知道什么叫不近人情?当年离婚时,明明签了协议,现在他又反悔,要把小南带回z城?行,他找了帮好律师,石缝里都能说出花来。我可以把小南放你们那一个月,可我绝不会放弃他的抚养权。我不会让我儿子跟着这么一个不正经的东西!他毁了自个儿不打紧,但不要害我的儿子。”
“沈阡。”如许噎了下,轻声问道:“我理解你的心情,这些年你带着孩子在外,确实不易。但你们毕竟夫妻一场,何必非要闹成这样……让孩子为难?”
电话那段沉默了片刻,然后响起带着讥诮的回答:“江如许,你说得好听——你哪里是为了小南着想,是在心疼白四吧。你以为帮着那混蛋坑我,他就会感激,对你一心一意了?省省吧。我是过来人,婚姻对白四什么都不是,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他不会停在一个女人身边的。”沈阡嗤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丝丝阴冷:“所以,趁着他还没提离婚,好好享受你的少奶奶生活吧。别惦记着我家小南,你做不了他的母亲。”
电话嘟嘟嘟的断了。当时的江如许站在灯火通明的车库里,忽然觉得荒谬透顶。
先不论白屹东怎么独断专行得就要把儿子接过来,就他过去那些无耻行径,她就该立刻和沈阡结成同盟,痛诉他的“罪行”。
可她居然还下意识得为他说话。
是心疼了吧?心疼他一腔情意,别人却弃如敝履。
“如许,你住酒店?”身后的司马寻惊讶得问道。
“对。司总,还有什么事吗?”如许的眼里波澜不生。
司马寻沉默了片刻,便温和得笑起来:“哦,没事了。晚安。”
“晚安。”
不远处的咖啡吧里,两个保镖整齐得站了起来。如许面无表情得任由他们跟着——毕竟白四招的人都和他一样固执,能答应只在酒店活动,已经算是让步了。
她刚走了两步,突然背后“哎呦”一声痛叫,一转头,看见司马寻结结实实得撞在了旋转门上,正捂着脸,缓缓跪倒。
“哎,你没事吧?”她慌忙跑过去,司马寻一手撑着地,一手力得挥了挥:“没事,如许你走吧。我休息会儿就行。”
“你这样子,我怎么走?”如许用力扶了下,发现他弓着腰,根本搀不动,只好招呼保镖们过来。
司马寻被扶到了大厅沙发上,额头碰青了一块,眼镜架也歪了。如许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不禁想起初次见面的情景,脑中忽然一转:“你是不是看不见……”
司马寻的后背颤了下,头明显得低下去。
如许紧张得摘下他的眼镜架,仔细得端详他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酒店灯光的缘故,在餐厅里非常明亮清澈的眼眸,现在看来微微发黄、很浑浊。”
“今天太忙了,忘了点药水。”司马寻低叹一声:“还好刚才开车时没发作。”
“你不是戴着眼镜吗?怎么戴着都看不见?”如许惊讶。
“我必须每天点一次药水,不然,就什么都看不见。如许……”司马寻摸索着转向她:“你别担心。等点完药,立马就好。”
“那药呢?”
“嗯……”司马寻顿了下,低声道:“中午刚用完,其他的在家里。我以为来得及回去。没事,如许,我打个电话,让他们送来就行。”
“真是的,怎么老丢三落四……”如许埋怨了一声,继而咬住唇角。这话说得太亲昵了。
而司马寻俨然也听出了话音,脸微微一红,很诚恳得回答:“你说得对,是我太不仔细了。”
如许帮他接通了电话,那边问明了地址,表示45分钟内可以送到。
司马寻的意思是就在前厅等着,但如许看他额角青肿、捂着眼睛,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决定扶他去房里休息。
在保镖有意识的搀扶下,司马寻进了5楼某个空置的房间。他们胡乱得用药棉给他擦了擦额头,就像两座门神一般,抱着手臂站在旁边。眼神个个紧盯着如许,似乎生怕她做出什么“过分”动作,损害了白屹东的名声。
这样面面相觑了半小时,如许终于忍不住了:“我可以单独和司马先生说两句话吗?”
“您请便。”保镖纹丝不动。
“我的意思是……”如许努力压着火气:“你们能站远点吗?我开着房门,总可以了吧。”
“太太,您这样让我们很为难。”
如许气得脸都白了:“有什么可为难的?还有不到15分钟,难道你们觉得,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什么事来?你们也太高看我了。”
“如许,别急。反正他们快到了,我自个儿到下面等着就行。”司马寻尴尬得站起来,摸索着向前走。




婚后两年 第25节
如许急忙伸手拉住他:“别……你们出去。不然,我就告诉白屹东,你们非赖在我房里不走。”
作者有话要说:同情心泛滥的小兔子急了。
☆、第45章 白屹东我要和你离婚
嗯?两个保镖愣了下,没想到,一向温柔腼腆的白太太居然也会用这么无赖的法子。经过权衡,他俩退了一步,走到了套房外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司马寻小声问:“听语气,好像他们是你先生请来的?为什么你不住家里,住酒店,你先生还派人来监视你……”
“哦,不。”他自觉失言得抿了下嘴角:“是我太多事了。他一定是为了保护你。”
“司马寻。”如许突然打断他:“你真的一点都瞧不见吗?那我刚才倒水,不小心撒在胳膊上的时候,你为什么看我?”
“那不是有声音吗?”司马寻笑了笑。
“那你裤子口袋里是什么?”如许静静得看着他:“你真的……没带药水吗?”
司马寻静默了好一会儿,忽然轻声笑起来:“对,那是药水,我承认自己是在找借口,多和你待一会儿。但除了这个,其他的都是真话。刚才,我也是在临近门口时,才忽然发现看不见了。你可能很难体会那种突然陷入一片黑暗的感觉,无论我经历过多少次,那一刻,还是会觉得害怕。”
“那现在呢,你就不怕了?”如许反问。
“过了那一刻,就好了。”司马寻举起右手,在眼前急速晃了晃,睫毛、眼眸都是定定的,一动不动:“因为遗传的眼疾,我到高二时,就几乎看不清东西了。那时,我很自卑,整天窝在家里。我妈为了鼓励我,每天在我床边念课本,可她也没什么文化,很多东西都念不出来,念出来了,我也听不懂。所以后来,我绝望了,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一动不动,就像个死人。”
他轻笑了下,继续说道:“我妈吓坏了,就到学校里找老师帮忙。可老师没那么多课余时间,而我也不愿再回校受人欺负和嘲笑。后来,一个退休老师听说了我的事,她很热心,让她的孙子每周都过来跟我聊天、帮我补习。可以说,没有他们,就没有我的今天。”
“雪中送炭,真难得。”如许感慨。
“是啊。”司马寻顿了下,声音轻缓:“可惜,后来他们遭遇了不幸,都不在了。所以,复明后,我就拼命学,还通过心理辅导努力改变自己。我很珍惜上天给我的第二次机会,希望我做的,没让他们失望。”
房间里,骤然陷入沉默。面对这样沉重的往事,如许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比他相比,似乎自己童年时遭到的那一点歧视,真不算什么。
许久后,她低声说道:“别难过,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不,我做得不好。”司马寻急切得打断她,然后又不好意思得轻抿了下嘴唇:“我总是惹你不高兴,还笨手笨脚的,闹出各种事情。对不起,你能接受我的道歉吗?能继续……接受我这个朋友吗?”
“司马寻。”如许无奈:“你怎么就那么固执呢。”
“太太,人来了。”外间的保镖大步走进房间,身后跟着个年轻女人。女人走到司马寻面前,叫了声:“先生”,然后熟练得分开他的眼皮,把药水点进去。
“我的护士。”司马寻低声解释。一阵难忍的刺痛自眼窝里向四周扩散,他猛得攥紧手心,竖起耳朵。
几秒钟后,他如愿听到了那声极轻的叹息。
叮铃铃……房间里的电话准时响起。
如许不理,隔着电话,和线那端的人拔河。半分钟后,声音停了。片刻后,手机又响。
如许冷冷得关掉手机。没想到三分钟后,对面的保镖又过来敲门:“太太,不好意思。先生说有急事,让您务必接下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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