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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鬼仙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十瑚落
七鬼一出,阵法怒开,惊起满座,江溢竟然有七鬼五灵!众人一一数去,四火三水!鬼才!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鬼才啊!
席真走回座位,对着席若白和席子期摇头示意无事,三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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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下心专心看江溢比试。
其实根本没法看,与江溢对比起来张重凡实在是相形见绌,他的四鬼两灵没半刻钟就被消灭的一干二净,江溢也根本不管什么以多欺少丢面子,上去就是狂揍。
召鬼们用的是拳,江溢使的是剑,张重凡身上狼狈不堪,好好一张脸被打得鼻青眼肿,简直不堪入目,一膝盖把他顶在地,江溢剑如疾风立在他耳边,“再给我玩这些肮脏手段,我要你的命!”
江溢狠绝的脸色在转身时立换笑面,他剑入鞘快步走回。
身后西江仙的弟子将张重凡抬了下去。
江溢见席真无话,问道,“师兄,可有不适?”
可席真只是摇头,闭口不言。
西江仙过后,也无门派去找梦岭比试。
席台虽觉得江溢做得过了些,但毕竟是给梦岭长脸,也不去责难,反倒懊悔自己没能挽留住他,只能另行想办法。
烟万重从始至终无人应战也无人挑战,一是因为实力过于强悍,能对上他们的梦岭、苏幕里、凤箫吟、影宗和寻踪谷几门弟子皆是年龄比他们大上余岁,二是烟万重一向只把百家盛宴当吃饭的地,打架也是敷衍,所以找上他们的人少之又少。
一轮下来,大家也是打得酣畅,烟万重的一人突然站起身走进四赤阴阳阵,他一对异色双瞳,乌黑的眼珠透着冷意,蔚蓝眼珠却彷如一汪温泉,此人正是烟万重大弟子池九霄。烟万重只按实力不论年龄,池九霄十九年纪便已是烟万重首席大弟子,实力不容小觑。
他对着梦岭方向作揖,道,“池对梦岭七师兄有一问。”
席若白起身回礼,“请讲。”
“敢问席七师兄现在是何修为?”
全场鸦雀无声,都竖着耳朵等席若白开口。
席若白依旧淡然,启唇道,“高阶气门。”
哗然一片,莫说其他人,就是知道他几月前步入地门的江溢都差点吓个半死。
池九霄苦恼的锁了下眉,道,“多谢席七师兄。”
“要打吗?”席若白眼神一定,握紧手中的元夕。
“不敢,池斗胆再问一事。”
“请。”
“不知四更天去往终场的赌局,席七师兄押的是哪一门?”
烟万重长老都变了脸,若是不在众门面前怕是早已把门规扔在他脑袋顶上。百家盛宴说什么不好,公然说起赌博之事,生怕他门不知道我们烟万重大弟子肆意妄为!长老们垂头叹气,恨不得把他扔生死门呆上个把月饿死他!
席若白也爽快,答道,“烟万重。”
这回轮到梦岭长老大惊,解释都来不及。
“为何不押别的门派?”
席若白浅笑,“为了避开会输钱的门派。”其实他在苏幕里和烟万重两门犹豫许久,他们自己队伍虽成绩不俗,可论整体是绝对无法与其他门派抗衡的,光人数不全这一点,他们就不会贸然给自己下注。等甘青司押了苏幕里,他不用多加考虑直截了当押了烟万重。
大家面面相觑,只有席真几人心里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江溢在旁笑得肚子抽痛。
白瞳看了甘青司一眼,“得你者得赌场天下啊。”
甘青司莫名觉得有些对不住苏幕里,良心隐隐作痛。
池九霄道,“池的话已完,多谢师兄。”
“不客气。”席若白平静地回他。
今年百家盛宴说平淡无奇也对,说惊艳四座也无错,各门派又积攒了一堆有嚼头的事用来消遣。苏幕里不用说,烟万重更不用说,可印象最深刻的还属梦岭,席真就算负伤也很强,江溢一年比一年可怕,席若白更别提,一句话就完事,所以还是强。
唐嵘对各家门派大大夸赞一番,而后重整脸色,庄重道,“想必各家对于西越莫家村一事已有耳闻,对此,我深表沉痛。丹生家主也曾与我深谈此事,却没想到赎罪来不及,却被那孽徒血洗满门,山鬼谣实在罪大恶极!”
纳若观观主赵文斌道,“不止如此,还有不少门派近来受袭,这与山鬼谣定脱不了干系。”
固怀堂堂主方淮首肯,“不错,说到底还是鬼术太过暴戾,使得人心浑噩,这始终不是正道。”
“堂主说这话未有失公道,你这意思莫非你固怀堂修鬼道弟子都心术不正不成?”方淮语塞,影宗宗主君又再语,“事情出在谁身上便好生解决了去,以偏概全算什么说法?照方堂主那么说,北楚通都我们都不用去了,圣鬼经谁也别想要,如何?”
方淮沉不住气,一扫众人眼光,“多门向四国反映,终场去北楚通都之事不见得一锤定音。说不定那山鬼谣便是北楚人!”
凌霄殿殿主徐慕臣一笑,“这般令人嫌隙的话还是请方堂主莫随意开口,通都终场,北楚之人又怎会出来搅局?”
“反对终场通都的门派的确有,可惊雀台宣式已过,莫忘了顾长老的一席话!”玄门门主宋玄妃沉声,“还是你固怀堂有甚意见?”
一提到四国,方淮不敢再论断,四国都已同意的事,必是不容置喙。小门派尚且能抱怨一番,他们远古大家自然不能起头作乱,否则引火烧身。
南风杀门主南越见两家太过针锋相对,开口道,“还是先解决山鬼谣之事为重,丹生乃百家名下,满门惨死,若是不为他们讨回公道,那我们远古名门便有愧于百家。”
西江仙门主张彦中也赞同,“的确,我们还是将他提到百家悬杀榜,为丹生雪恨才是。”
商勋敲打的手指停在案面,他看向唐嵘,“可有查清山鬼谣与丹生有何渊源?且不说他动手的原由,他一丹生弟子怎能凭一己之力灭了丹生满门?”
南越道,“他是修鬼术之人,又是本门弟子,对于机关结界再清楚不过,想暗中下手必定容易。”
苏幕里家主苏婉音开口,“就算他能召鬼,山鬼谣一人如何能召上百?若是说他炼制活尸,结界可是他那么容易破的?其中必有人在推波助澜。”
“这么说来,还有可能是北楚之人做的?”方淮猜测。
“通鬼术的只有北楚之人?方堂主,我们三国之事不能总推到北楚身上吧。”望陵门门主乐正楚兮道。
方淮作罢,没再往下推测。
“各门派搜索情况如何?”唐嵘问。
见众人反应大多一致,唐嵘也陷入难处。
“山鬼谣曾在南梁长容城出现过。”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转了视线。席真心中一惊,默默抚上胸前玉珠。
方淮见是自家弟子,怒斥道,“为何不上报?”
“因当时情况特殊,我怕走漏风声,特意等到今日向众长老禀报。”固怀堂方轲谕走入阵,唤出自己的召鬼。
甘青司和席若白一眼认出那是在赶路时遇到孟江南。席真也忘不了,那个将箭对准山鬼谣的召鬼。他本以为是苏幕里子弟所召,未曾料想竟是固怀堂人所有。
方轲谕转身面向梦岭的位置,“席真大师兄,是我说还是你说呢?”
第四十七章 山鬼谣:礼成
席真神色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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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可心中早已大乱。
“对了,”方轲谕又转向另一边,“我记得左思蔺师兄当时也在场。”
左思蔺淡漠地看向他,默不作声。
“若我没记错,苏幕里莫道穷师兄便是莫家人士吧,左师兄可不会不顾师兄弟情谊去帮一个罪人可对?”
家仇难报,莫游对山鬼谣恨之入骨,苏幕里为了百家也为了他苦寻山鬼谣多时。
莫游始终不信左思蔺会有意相瞒,伸手去拉左思蔺衣袖对他比着手语。
左思蔺读懂,释然一笑,莫游说的是‘我信你。’
外人或许读不出左思蔺眼中情绪,可苏萝衣一清二楚,她知道方轲谕说的多半是真,冷眼一挑,苏萝衣开口,“方小师弟,管好你的嘴,更不要把我大师兄扯进来。想卖人情去你固怀堂,别在我们苏幕里面前撒野!苏幕里同门同心,听不得你这两面三刀的好仁义!”
方轲谕慌忙指着孟江南道,“这全是我召鬼亲眼所见,我可没胡说!更没挑拨离间!”
“你也知道你这是挑拨离间?”苏萝衣哼笑,“口说无凭,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看看。”
方轲谕握紧双拳,愤恨道,“你问问席真师兄不就知道了?”
苏萝衣自是不会开口,担忧看了左思蔺一眼,沉默不语。
席台身姿挺拔,未转过身去,眼神定格在水花激荡的瀑布,他淡淡道,“岚琴,你且来说说看。”
席杳看出自家大哥心神不宁,十分不平道,“父亲,方轲谕无凭无据,你让兄长说甚?”
“岚箫,我没让你说话。”席台喝道,“岚琴!”
江溢见他眼色坚决,也了然。席真总是一板一眼,半点假话都说不得,又怎会狠心欺瞒。
席真从后方走到席台身前,一拂衣摆跪在地上,“岚琴辞去梦岭大弟子一职,还望掌门应允。”抽去腰间玉带,他面色毅然,坦荡的眼神让众人捉摸不透。
议论声不绝于耳。
“为何?”席台听到这话,愈发趋于平静。
方轲谕心中算盘打得响亮,他就知道席真绝对逃不过,笑得十分狡诈。
席真未开口,只见谷中蝴蝶全部聚集,在上空密密麻麻一片,接二连三地扇动翅膀朝门楼而去,一时间寻踪谷弟子也纷赶前往。
蝶影万千,一个身影从中飞奔而来,双锏大破无人防守的四赤阴阳阵,对着毫无防备的席真就是一掌。席真口吐鲜血摔落一旁,席杳慌忙持剑而上,江溢和席若白急忙赶至席真身边,各家弟子也都手持兵刃护在长老面前。
唐嵘见状,厉声喝道,“立阵!”
唐霜天、唐鸢儿和另两道人影立即守到阴阳八卦阵四位,双掌放于胸前,四道光芒紧锁。
“来者何人?”唐嵘指着埋在兜帽斗篷中的人,十分警惕。
灰白手指一勾帽沿,兜帽悄然落地,“丹生孽徒山鬼谣见过诸位侠义人士。”
虽见过画像,可看到真人还是让大家吃惊不已,谁会想到山鬼谣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童真的样子让人无法联想他残暴的手段。
席杳剑指山鬼谣,道,“你断我兄长双腿,他今日因你受诬陷又被你打伤在此!山鬼谣你这祸害人的暴徒,实在该死!”
山鬼谣狂笑两声,“堂堂梦岭大弟子连捉我的本事都无,断他双腿还是他捡了便宜!”他轻蔑道,“我不过杀了你们梦岭小仙使,可他席岚琴竟敢毁我辛苦做的活尸,我难道伤他不成?他留得一命可是我大发慈悲,若不是寻踪谷这该死的引蝶,我早就动手了结了他。这可不叫暴徒,叫孽障。”
“丧心病狂!”席杳怒骂。
山鬼谣毫不在意,只是扫了眼四周。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席真原来是为请罪才做出刚才的举动,眼下对山鬼谣的愤恨愈烈,恨不得将他斩首示众,各家长老却不慌不忙的坐在原位。
席真望着山鬼谣,可他始终不看席真一眼。席真又呕了口血,与叶锋一战,他始终受了内伤,山鬼谣方才那一掌逼出他胸间淤血并锁两穴未伤他半分。此刻他无法言语,只得看着山鬼谣为自己掩护。
唐嵘怒问,“山鬼谣,你可认罪?”
“认。”山鬼谣目不斜视的回他。
“为何杀人?”
“杀了便是杀了,哪有什么缘由?”山鬼谣笑容可掬道,“莫不成我路上踩死只蚂蚁还得怪路太窄?”
“大胆狂徒,竟敢视人命如蝼蚁!丹生苦心栽培你,你竟然以德报怨!”唐嵘胸腔间满是义愤,“你可知丹生掌门多么器重你!”
山鬼谣先是一笑,接着双眼恨色怒生,“唐谷主,莫不成我是你养的?你知道丹生如何待我?他丹生掌门三言两语就是器重我,你寻踪谷谷主道听途说就是我以德报怨?”
被他的话怔住,唐嵘压下心中气恼,“那你说说,你为何向丹生动手?”
“我山鬼谣纵然满手血腥,可不像在座些伪君子,杀了人还道是为了正义,冤有头债有主,丹生与我的恩怨不必放到台面上。我未灭丹生满门,只杀我该杀之人,至于近来你们推到我身上的债,还请你们自己清算,那与我无半分干系。”山鬼谣双锏狠砸在地,“你们要杀便杀,我山鬼谣至死奉陪!”
“妖言惑众!”方淮猛地起身,“不是你灭了丹生满门还有谁?”
山鬼谣把锏扛回肩上,森冷开口,“要不我送你下去问问他们?”
此话一出,引得固怀堂众怒,个个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唐嵘乃明辨是非之人,山鬼谣的事断不可含糊不明了结,抬手阻止固怀堂的动作,“那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山鬼谣定定看他,“报仇雪恨。”话刚落音,一道鬼气就缠上孟江南,两名召鬼压制他的行动,山鬼谣迅速往前。指血在他额前画了几道,只听得数声惨叫,孟江南身上烟气横生,竟化作尘雾而去。
方轲谕见召鬼消失,痛心道,“你竟然散我召鬼魂灵!”
散灵,召鬼便再不入轮回,灰飞烟灭。
“不止他,还有你呢!”狞笑一过,山鬼谣飞身朝他而去。
阵内席杳和席若白上前阻挡,可山鬼谣蓄意已久,他们赶到不及,鬼箭已插入方轲谕心口,握着鬼箭的人是山鬼谣。他张口还想说话,山鬼谣一掌拍他心脉,方轲谕瞬间断气。
唐嵘哀叹,“作孽啊,方轲谕犯了何错要到取他性命的地步?”
山鬼谣缓缓移过身子,视线对上席真,“他动了我命门,我断不会留他。”
席杳见他转向席真,提剑刺去,身后固怀堂子弟全然没了理智,唐嵘没再发令,唐霜天解阵让他们进入。
席真双目湿润,山鬼谣是为了还他那一箭,是为了帮他瞒下所有而来。
看着浴血奋战的人,席真却动弹不得,山鬼谣预先封了他两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腹背受敌。
九鬼三灵全部召出,山鬼谣早已锁定叶锋的位置,闪躲着追逐他的剑影,双锏使力一锤,阵法长鸣。叶锋被灵鬼两音所混,一时失去意识,紧接着剧痛从双腿传来,待他睁眼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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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谣双锏沾血,叶锋死死磕在地上,想到他双腿已毁便再无战意。
江溢看出山鬼谣用意,对席真的祈求视若无睹,“师兄,他是带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你莫负了他。”
“走!”山鬼谣搏命厮杀,身上伤口淌着暗红的血,手臂言文渗出金色光华,召鬼和召灵却仍在护卫,“我让你们走!”
“主子,来不由我,去不由你!”召鬼们全然豁出去的决绝样,没有一个退却。
苏幕里与影宗四名颂师站位,法器持手,吟诵经文。
三个召灵动作一顿,被固怀堂几名弟子贯穿胸膛,温策长笑道,“老子生时不惧你们这些小崽子,死后更不畏!”说着,一手捅入对方胸口,刹那间灵光四散。
“小山,莫忘了好酒相送。”连生双目红光,散灵侵入对方身体,断其经脉。
舒湘握着插入腹部的剑柄往后一推,将桎梏自己的人重伤,光亮四杀,她长笑,“山娃子,若有来世,定要有个好命。”
抬手纳入酒壶,双锏一砸酒水四溅,山鬼谣呐喊一声,“山鬼谣永生不忘恩情!诸君好走!”
余下九鬼哈哈大笑,悲愤填膺,皆是视死如归,毫不畏惧散灵半分。
众门首席弟子齐攻,道家诵经法器齐锁住召鬼,仙家剑阵更是将他们层层包围其中,山鬼谣的鬼气已然不支,召鬼在他身边一个个消失,言文也开始退却。他挥动着双锏,动作不见一丝迟钝。
山鬼谣知道他走不远了,他想在重莲轩等席真回来,想席真归来之日亲手为他准备一桌的酒菜迎接,也想好约定的十三年要去些什么地方闲逛,就算年年日日待在重莲轩也心满意足。他想那样的日子定是他一生中最期盼的事。对了,他还要把席真娶进门,要他做他的娘子,他不贪心,要一世就够了,十三年便好。
他意识逐渐模糊,疯了似的杀出重围。眼前血色让他无法辨别席真身处何方,他突然觉得距离甚远,如同隔了山河,遥遥无际。
从山鬼谣去召鬼时,席真就知晓这人决心要去赴死不给自己留一点退路。他低吼无声,只能无神的看着那个满脸血痕四处扫寻的人。席真知道山鬼谣在找他,却不能回应,他无声忍泪,怕双眼一旦迷蒙,就再也瞧不清山鬼谣的模样。
众人见山鬼谣已是穷途末路更是狠杀,身后之人一剑刺透山鬼谣的肩,痛感让他看清周遭事物,他反手扬锏,终是一笑朝席真的方向跑过去。没一段路,山鬼谣步子慢了下来,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前几步,正对席真方向的他猛然跪倒在地。
再无气力向前,山鬼谣扬起头血色遮不住笑脸,深情地凝望席真,他启唇无声,‘一拜天地。’
席真拼命用灵力冲撞着穴脉。他说过,夫妻是要拜堂成亲的,山鬼谣记得,这个人到底要让他疯魔到何种地步。疯了也好,痴了他也认,就算堕入一重天,他席岚琴也不罢休!
‘二拜高堂。’山鬼谣喘着气,笑眼眯眯地对着席真。
颤抖着身子席真心抽痛得快要撕裂,如鲠在喉。
山鬼谣的眼开始迷离,忍下蚀骨之痛,他心想若他们穿的是喜服而不是血衣便好了,真儿就不会那么伤心,‘夫妻对拜。’
“啊!”席真肝肠寸断的嘶喊出声,黑色细索破入山鬼谣胸膛,鬼爪一张倒钩在他的心口。
莫道穷在山鬼谣身后回力一,山鬼谣踉跄半分立即手持单锏入地,另一手抓着鬼爪。血流如注,指骨乍现,其痛锥心。他压下痛楚,吞了半口血也挡不住唇边殷红,硬生生扯出半抹笑,‘礼……成。’这下真儿便是他娘子了,山鬼谣满意地合上双眼。
“停手……,”席真低声哀求,“停手……,”
左思蔺飞快赶到莫游身边,他虽疑惑却还是照做回鬼爪。
单锏一声,敲得席真满心灼痛,山鬼谣仍是跪坐之姿,双手垂地头沉沉低下,终是没再抬起。
喉咙又是一股甜腥,席真心如死灰,喃喃问道,“无浪,到底何为正道?”
他眼中泪不落,残破微茫早已遮不住心死,江溢不忍再看,一指点在他穴上,“我不拦你,去寻你的道吧。”
第四十八章 席真:鬼谣等我
席真咽下一口血,歪倒起身,他抬手扯去束发白玉冠朝前走去,玉冠滚落地发出清脆响声。黑发飞散,席真空洞的眼停在山鬼谣身上,一步一步走得沉痛至极。
众目睽睽之下,他屈膝伸手将人抱入怀中,漫天的蝶在两人周围盘旋,“鬼谣,你还未唤我娘子。”若是平常,这人一定会嬉皮笑脸叫个不停,可怀里人动静全无,没了呼吸。
席真癫狂笑着,笑声里的哀恸打得人心难安。风起风落,乱发缠在两人身上,山鬼谣身体渐渐变冷,席真像哄小孩般抚摸他的发,“鬼谣,唤我一声可好?真儿也好,娘子也好,我都应你。”
八卦阵横尸喋血,阵中唯一的活人也是死气环绕,白衣嫣梅血染,席真抱着山鬼谣纹丝不动。蝴蝶飞落停在两人身上,纷纷为他哀悼,慢慢地八卦阵上落满蝴蝶,遮去满目疮痍。
见席真悲痛欲绝的模样,席台震怒,将他玉带一把扔在地上,惊得群蝶乱舞,“席岚琴!你这是何意?”
席真木然拾起山鬼谣的锏,灵力一动砸断玉带,他回手环住山鬼谣,抬脸痴笑道,“父亲,我是他命门,他是我所求之道。”血泪盈襟,席真垂眉低语,“父亲,岚琴的道没了。”
席台掌风朝他挥去,却没打在他身上,在看到近乎透明的鬼影他立即回掌力。
山鬼谣伸出手抚摸席真的脸,可却穿透他的身体,他无奈虚抚席真脸庞,“娘子,不许来无间炼狱,我舍不得你受苦。”席真再也强忍不得嚎啕大哭起来,山鬼谣道,“真儿,我爱你。”鬼影渐浅,山鬼谣温柔看向他,“你不唤我,我怎生走得安心?”
席真想握住他的手却还是落了空,山鬼谣贪恋的看他,生怕记不住他的样子,魂灵散去之际,他听得席真道,“鬼谣,等我。”无间炼狱他也去寻,刀山火海他也要赴。
山鬼谣浅笑无声,‘好,娘子,我等你。’
席真好双锏,对着各异的目光道,“席真不再是梦岭之人,若有追究尽管冲我席岚琴来。对山鬼谣有怨的,席岚琴也舍命奉陪。”
“岚琴,你这是何苦?”席台从山鬼谣为他挡那一掌后,再无闲心去和席真计较,可他始终难以接受席真的举动。
“父亲,养育之恩岚琴无以为报,此后梦岭之事岚琴万死不辞。从今让我自己活一回可好?”
席台老泪纵横,他身处这个位置太多年,已然忘了席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都无法做到的事又凭什么用父亲的身份去强求席真,“岚琴,你是我席台的儿子。”
席真起身深深鞠一躬,“多谢爹成全。”他转身欣然道,“溢儿,师兄心已定,会好好活下去,你不必担心我。子期,梦岭就交给你了,有事切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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