炖肉记(H)

可是纪萌萌虽然长的一副混血儿的模样，眼角眉梢间却还是带着纪妤舒的影子，说两人不是亲生母女，怕也是不会有人相信。
想到这里，秦向海有点烦躁。
于是，没有得到纪妤舒回答的他又问了一次。“结婚了？”
纪妤舒眨眨眼。“嗯？”
她终于确定了自己的耳朵还好使的很，不过，严格来说双方也才第一次见面，什么关系也没有，开口便问人家的婚姻状况，不会觉得很失礼吗？
她看着秦向海，秦向海显然没有这方面的自觉。
因为，男人又问了一次。“所以是有还是没有？”
纪妤舒差点被气笑。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她深呼吸一口气。“先生，我们不怎么熟吧？你这样打探我的婚姻状况，会给我带来困扰的。”
这次，换秦向海一呆。
纪妤舒双手抱胸，等着看对方会怎么回答。
秦向海沉默的时间非常的久，久到纪妤舒都以为对方不会再开口了时，秦向海却开口道。“我们的确不熟，可是，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
他抬眸。
偏长的眼形却不凌厉，反而因为那双黑亮的眼珠子，而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特别是当他十分专注的凝视着时，彷佛他的全世界，只有一样。
执着，且唯一。
纪妤舒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的加速。
耳边，是秦向海低沉的嗓音在荡漾。
“我决定应聘当女儿的家教，同时，如果现在还是单身的状态……”男人的尾音，带着微微的卷舌，好像一根羽毛在心尖上又搔又挠的，让人浑身酥麻又发痒。“我希望可以追求。”
我希望可以追求。
这句话，一直在纪妤舒的脑子里回荡。
秦向海看起来并不像是个随便轻浮的人，可是他对纪妤舒说的话，却十分玩世不恭，毕竟，算上傍晚那次意外，他们也不过见了第二次面而已。
偏偏，或许是托了那副好皮相的福，这般直白的言词非但不让人觉得唐突反感，反而带来几分心慌意乱和……怦然心动。
其实，纪妤舒是喜欢简单粗暴的告白方式的。
只是也不知道是形象问题还是她给人的感觉，几乎所有追求者在追求她的方法上，总是采取循序渐进，旁敲侧击的方式。
纪妤舒觉得，这样真的太墨迹了。
没想到，一个符合自己审美标准，又选了最合她心意告白方式的，会是这样的一个小鲜肉。
秦向海小了她八岁。
其实放在现在，个位数的年龄差算不了什么，可是老牛吃嫩草的感觉，还是让人心情复杂的很。
在纪妤舒数不清第几次叹气后，坐在她右前面的罗小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妤舒姐，还好吗？”
“嗯？我怎么了？”
“一直在叹气啊，是失恋了吗？”
“怎么可能失恋，我们妤舒姐不是还单身吗？忘了销售部门的高经理最近才在追求妤舒姐呢。”一提到跟恋爱有关的话题，坐在左前方的黄雯雯立刻来了劲儿。“看看妤舒姐桌上的鲜花，不就是高经理今天中午特地找花店直接送过来摆上去的？”
被黄雯雯这么一说，纪妤舒才注意到自己的花瓶里插了十只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纪妤舒又出了会儿神。
“依我看啊，妤舒姐肯定是追求者太多，所以在烦恼了。”
“唉……如果是这样，这可真是甜蜜的烦恼啊。”罗小方满脸羡慕。“不过妤舒姐条件这么好，也难怪有那么多追求者了。”
“我条件好吗？”突然，纪妤舒开口问道。
罗小方有些受宠若惊。“当然啊，您长得好看又有气质，肤白貌美大长腿，哪个男生会不喜欢？”
虽然不知道今天的纪妤舒怎么有心情和她们闲聊，不过作为下属，拍拍上司的马屁总是不会错的。
何况她说的也是实话。
罗小方这么想，没想到纪妤舒接着又问了一句。“我看起来不会太老吗？”





炖肉记(H) 六、单亲妈妈与女儿家教08、9
太老？
这次不用罗小方，组里年资最深，已经是两个孩子母亲的陈姐直接拍桌起来回答了。“纪经理，今年三十了吗？连三十都还没到的女人，在即将迈入四十大关的女人面前问自己会不会太老，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陈姐说完，瞧着都快哭了。
大家于是七嘴八舌的安慰起来。
只有纪妤舒，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若有所思。
“喂？是妈咪吗？”
“嗯，是哦。”听着女儿稚嫩的声音，纪妤舒只觉得方才四个小时接连三场会议下来的疲惫感都散去了大半。“今天妈咪开会开的晚了，还乖乖的待在教室吧？妈咪现在就去接回家。”
“啊……不用了妈咪，我已经到家啦。”
“宝贝，说什么？妈咪快到地下室了，讯有点不好。”
“我说……”
“她已经到家了。”
对面传来的陌生男声，让纪妤舒愣了下，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秦向海？”
“嗯。”
“你怎么会和萌萌在一起？”纪妤舒快步走到自己车子前，解锁，开门。“你去接萌萌了？”
“唔。”
电话另一端的秦向海惜字如金，让纪妤舒的眉头都快要拧成结了。
不过，在电话里估计也说不清楚，想到这里，纪妤舒当机立断道。“你等等我，我现在立刻回去。”
说完，也不管他应声了没有，径自把电话给挂断了。
纪妤舒一直都奉行安全驾驶的准则，不闯红绿灯也不超速，唯一的两次例外，一次是纪萌萌小时候走失她去报案的时候，另一次则是现在。
往常要花上半个小时的通勤时间，她楞是缩短到不用十分钟。
急匆匆的上楼打开家门后，从纪萌萌的房间里传来孩童琅琅清脆的笑声，倒是让纪妤舒愣了一下。
没过个几秒，纪萌萌便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妈咪”
看着女儿白嫩的小脸蛋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纪妤舒本来紧绷着的表情，也跟着放松了些。
然而，当看到秦向海从女儿的房间里走出来后，她的身体又再次僵硬起来，跟只刺猬一样。
今天秦向海穿了件灰绿色的卫衣搭着条五分运动短裤，整个人看起来便是年轻又有朝气的样子，和上一次见面时候略带阴郁气质的大学生判若两人。
可是眼下，纪妤舒却没什么心情欣赏。
“妈咪，我和说哦……”
“你为什么会去接萌萌放学？”纪妤舒并没有注意到纪萌萌说话，她只是看着秦向海，一字一句质问道。“你知不知道你一声招呼都没打就擅自带萌萌离开学校，我会有多担心吗？”
“而且，你是以什么身分带萌萌离开的？”
“萌萌还小，搞不清状况，可是你要带他离开，至少也得打电话和我说一声吧？”
“恕我直言，秦先生，我们根本不熟，我对你一无所知，你就这样跑到学校带走我女儿，让我感到困扰，而且非常的不放心。”
纪妤舒的指控，非常尖锐。
哪怕她极力维持镇静，也不难从那发抖的声线中，听出里头的焦躁不安。
纪萌萌因为难得一见母亲板着脸孔的模样而有些不知所措，她看了看纪妤舒，又看了看秦向海。
秦向海俊朗的脸上，短暂的愕然过后，是平静。
一种让纪萌萌莫名觉得危险的平静。
她又再次张开小嘴，想要解释，不过这次先开口的人换成了秦向海。
“这次是我思虑不周，很抱歉。”
“只是我以为，接纪萌萌放学，也是在家教条款里的其中一项。”
纪妤舒一愣。
是，接纪萌萌放学这件事确实被标注在她征求家教人选的附注条件上，但是，她什么时候同意秦向海来当女儿的家教了？
彷佛是看穿纪妤舒心中所想似的，秦向海唇角一挑，说道。“我记得，我那天和说，我从星期四开始会来给女儿当家教，并没有反对啊。”
“……”
秦向海这么一说，纪妤舒才想起，似乎真是这么一回事。
六、单亲妈妈与女儿家教09
可那天，她心思压根儿就没放在这上面，没有否认，也不代表承认了啊。
纪妤舒虽然心里如此想，却没有说出来。
一时间，两人间的氛围更加尴尬了，安静的就连三道频率不一的呼吸声也能分辨得清清楚楚。
纪萌萌心里很着急，可是她见两个大人脸色都高深莫测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说话对不对。
就在小孩犹豫不决的当下，秦向海已经拎起放在沙发上的后背包和鸭舌帽，然后，朝纪妤舒一个鞠躬。“是我疏忽了，对不起，下次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说完，也没给纪妤舒回答的时间，便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
秦向海这态度真的，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人都走了，说出口的话也不可能回，便这样吧。
纪妤舒一边想，一边在沙发上坐下。
见纪妤舒疲惫的揉着眉心，很有眼力见的纪萌萌立刻跑到厨房倒了一杯水给她。
纪妤舒接过，看着女儿眼里一闪一闪亮晶晶，好像有满天繁星在闪烁的大眼睛，心情缓和下来，低头啜了一口水后，亲了亲纪萌萌的脸蛋。
“真乖，谢谢萌萌宝贝。”
纪萌萌弯唇笑了。
这可爱又乖巧的模样，让纪妤舒心软的一塌糊涂。
“萌萌晚餐想吃什么？”
纪萌萌闻言，呆了好半晌后，才缓缓摇摇头。
“怎么？不饿？”
“不是……是萌萌已经吃过啦。”
“什么？”纪妤舒愣了下，才迟疑道。“是秦……大哥哥带去吃的？”
没想到，纪萌萌听了后，又是点点头，又是摇摇头，弄得纪妤舒云里雾里，这才注意到女儿神色不对，或许是刚刚有些被自己吓到了。
说来也是关心则乱，纪妤舒从纪萌萌走失事件后，留下好大一片阴影，让她在遇到与女儿有关的事上，很容易过度反应，特别是那次走失，也是有人把在保姆家院子里玩耍的纪萌萌引诱出去。
所以在知道秦向海未经自己同意便把纪萌萌接走后，她才会那样失控。
纪妤舒有些懊恼。
“萌萌，刚才妈咪……妈咪不是在对生气，知道吗？”
“嗯，萌萌知道的，妈咪只是关心萌萌，害怕萌萌被坏人拐走而已。”
纪萌萌会这样回答，纪妤舒还是颇惊讶的。
同时，还很是感动。
“萌萌……”
“可是妈咪，大哥哥不是坏人的。”纪萌萌见纪妤舒心情好转，小心翼翼的道。“而且，是萌萌自己请大哥哥来接萌萌的。”
纪妤舒闻言，瞪大眼睛，这次，是真的惊讶。
“萌萌，说什么？”
“其实，萌萌下午闹肚子疼了。”纪萌萌绞着手指，咬着唇，不敢与纪妤舒的目光对视。“老师说要打电话给妈咪，可是萌萌记得妈咪说今天下午有很重要的会议要开，就要老师不要打电话给妈咪。”
“不打电话给我？打给秦向海？可是……怎么有秦向海的电话？”
“是萌萌打给清雅阿姨，清雅阿姨再叫大哥哥来的。”
“……”
原来是这样。
那自己岂不是误会秦向海了？
那人虽然没有解释，可那时候，自己也没给对方解释的机会。
意识到这个念头，纪妤舒觉得心下滋味颇是复杂，又是懊恼，又是愧疚，还有一点儿……连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微妙感受。
见纪妤舒听了自己的坦白后没有生气，纪萌萌于是接着说。“大哥哥最后一堂课上完就过来接萌萌去看医生了，医生说萌萌不能吃油腻的东西，所以大哥哥给萌萌熬了粥。”
纪萌萌不说还好，这一说，纪妤舒觉得自己真挺混蛋的。
然而，纪萌萌还没说完。“而且，大哥哥还给妈妈留了一碗地瓜粥，两道烫青菜，一杯茶碗蒸和一碟香煎五花肉。”
说到香煎五花肉的时候，纪萌萌吞了口口水。
她是亲眼看着秦向海料理的，那阵阵的香味，让非常爱吃肉的纪萌萌小朋友垂涎三尺，可无奈，秦向海就是连给她尝尝味道也不肯。
“不可以，肠胃发炎了，现在不能吃油腻的东西，等好了，我再煎给吃，好不好？”
纪萌萌想说不好，可是对着秦向海那张隽朗的面孔，作为颜控的纪萌萌很没用的妥协了。
可现在再想到那个笑容，对比方才离开时候秦向海凉凉的没有什么温度的表情，纪萌萌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给他洗刷冤屈。
所以，她拉住纪妤舒的手，把她身体僵硬的妈咪给拖到了厨房。




炖肉记(H) 六、单亲妈妈与女儿家教10
被女儿强行拉到厨房的纪妤舒见了被好好封在套膜里面，简单家常却色香味俱全的料理后，心情更复杂了。
“妈咪，吃吃看，真的很好吃。”
“大哥哥说他们家的男人从小就要练习下厨，他对吃的又挑嘴，所以做出来的菜自然比其他人还美味些。”
“是不是不输给外面餐厅，甚至更好吃？”
纪萌萌双眼睁大，满是期待的望着纪妤舒，好像眼前的料理不是秦向海做的而是她做的一样。
在迟疑片刻后，纪妤舒还是动筷了。
她首先夹的是香煎五花肉。
纪萌萌看着那层次分明，油亮亮又酥酥脆脆泛着淡淡金黄色泽的肉片，觉得自己口水都要流了下来。
纪妤舒停顿好几秒，最后妥协在纪萌萌充满渴望的眼神中，慢慢将肉片给放进嘴里，细细咀嚼起来。
的确好吃。
出乎意料的好吃。
虽然凉了，但肉片里头甘美的油花却被很好的保留住，瘦的部位不干不柴，肥的部位入口即化，只撒了点海盐调味，属于食材的美味，完整的在嘴里散漫开来。
和单纯爱吃肉，肥瘦不挑的纪萌萌不同，纪妤舒对于油腻腻的肥肉总有种奇妙的抗拒心理，所以她很少会买五花肉来料理，可秦向海的香煎五花肉，却让她眼前一亮，忍不住接着又夹了一片。
纪萌萌看纪妤舒的动作就知道，五花肉肯定很好吃。
她吞了口口水。
纪妤舒接着吃了烫青菜，一道青江菜一道菠菜，颜色碧绿，口感甘脆，味道清甜，伴了点蒜末，简单的料理尝起来却也是有滋有味。
与地瓜粥搭配起来，更是绝妙非常。
熬的软烂的粥却神奇的没有失去口感，米白的糊中有晶莹剔透的米粒，搭配上甜甜的地瓜丝，哪怕已经放凉了，也别有一番风味。
纪妤舒三两下就把粥给喝完了。
最后剩下一碗茶碗蒸。
纪妤舒正要拿起汤匙，纪萌萌却突然开口道。“妈咪，等等等等。”
纪妤舒停下动作，抬眸。“萌萌，怎么了吗？”
纪萌萌双手缠成了个麻花结，欲言又止。
纪妤舒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女儿是又有什么事在纠结了。
于是，她放下汤匙，温声问道。“萌萌有什么事是不能跟妈咪说的吗？”
纪萌萌摇摇头。
纪妤舒失笑。“那萌萌要跟妈咪说什么吗？”
纪萌萌抿抿唇，好半晌后，终于鼓起勇气跟纪妤舒开口。“妈咪，胃药好苦，萌萌要配茶碗蒸才能吃的下去。”
“啊？”
“所以，妈咪把的茶碗蒸留给我当点心好不好。”纪萌萌双手贴在一起，眼巴巴的看着纪妤舒，哀求道。“拜托了，全世界最美丽最善良的妈咪。”
“……”
纪妤舒最近真的很苦恼。
她觉得自己都开始长白头发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秦向海。
她本来想，跟陈清雅要了秦向海的电话后，传个讯息和人家道歉，然后，就这样算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的关系，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和现在的小年轻生出了代沟，怎么相处怎么不对，秦向海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且那人还说要追求她。
追求？
如果因为一点误会就打退堂鼓，那这样的追求，未太过廉价。
何况在纪妤舒心里，自己一开始先入为主的判断的确有错，可秦向海一声不吭，连解释的意思都没有，让她根本没办法在第一时间纠正自己的错误。
连沟通都让人头疼的要命。
索性实时止损，家教人选再找就好。
纪妤舒想的很容易也很美好，没想到，问题却出在她的女儿身上。
一直以来都不会对妈咪的决定有太多意见的纪萌萌小朋友第一次“叛逆”了。
纪妤舒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因为任凭她好说歹说，纪萌萌就是坚持要秦向海来当自己的家教。
就在母女俩为着这事儿罕见的大吵一顿后，纪萌萌甚至以不写作业不吃饭来作为无声的抗议，让纪妤舒十分无奈。




炖肉记(H) 六、单亲妈妈与女儿家教11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被陈清雅坑惨了。
偏偏那女人留下秦向海的资料后，就拍拍屁股，和老公二度蜜月去了。
在纪妤舒原本的计划里，是没有自己去找秦向海这一个选项的。
可就在那天她被纪萌萌的态度给彻底惹毛，拍桌骂了几句后，纪萌萌却红着眼睛噘着嘴巴，倔强的看着她，一脸的不服输。
母女两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
打破沉默的，是纪萌萌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声音。
纪萌萌小脸一红，纪妤舒转过头，看向挂在墙上的时钟。
原来已经到饭点了。
纪妤舒看向仍旧和自己僵持不下的纪萌萌，小小的人儿却出乎意料的坚持，让她很是无奈。“萌萌……”
“我们来去吃饭好不好？”纪妤舒的态度软化，放柔嗓子对纪萌萌道。“妈咪早上也没吃饭，中午再不吃饭，就要饿昏了。”
声音可怜兮兮的，听来虚弱又无力。
纪妤舒得承认，她是故意对女儿示弱的，哪怕，没吃早饭也是真的。
果不其然，一听纪妤舒这么说，纪萌萌立刻瞪大了眼睛，见纪妤舒真的一脸苍白，无打采的样子，立刻忘记方才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在纪妤舒同意让秦向海继续来当自己家教前，绝对不能和她说话这件事。
“妈咪，还好吧？”纪萌萌往前跑到纪妤舒身前，捧起她的脸。“肚子还不舒服吗？要不要萌萌带妈咪去看医生？”
纪萌萌没有忘记，自己前几天肚子疼，纪妤舒百忙中还抽空下厨给自己料理三餐，结果等纪萌萌好了，反而换纪妤舒不舒服了。
纪萌萌很担心。
她的妈咪，向来是有什么压力都积累在心里，一个人默默承担和消化的。
从陈清雅口中知道纪妤舒辛苦的纪萌萌，很心疼，也正是因为如此，回国后，她才不再反对纪妤舒找对象。
就像纪妤舒照顾她一样，她也希望有人可以照顾纪妤舒，让她不用那么辛苦，什么事都自己一肩扛起。
纪妤舒一直以为纪萌萌年纪还小，不愿让她知道太多，可其实，纪萌萌本来就是一个聪慧的孩子，纪妤舒对她的付出和因为她做出的牺牲，陈清雅不说，她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这次之所以那么坚持让秦向海来做自己的家教，也有一部分这样的原因在里面。
她觉得秦向海就是能照顾纪妤舒的人。
小孩子的想法，在某些方面，便是这样的直观。
女儿脑子里的弯弯绕绕，纪妤舒并不知道。
她只是被可爱的童言童语给逗笑了。
手臂一伸，便将女儿香香软软的小身板搂进怀里。
“有萌萌在，妈咪怎么会不舒服呢？”纪妤舒笑着拧了拧纪萌萌的鼻尖。“好了，萌萌要吃什么？”
“都可以，妈咪想吃什么，萌萌就吃什么。”
“那……妈咪这里有同事给的券，是新开幕的一间义式餐厅，我们中午就吃这个，好不好？”
“嗯。”
“乖宝贝。”纪妤舒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去换件漂亮的衣服，等吃完饭后我们顺便去附近的百货公司逛一逛，也给买些新衣服。”
纪萌萌是最喜欢买新衣服的，以往纪妤舒说要带她去买新衣服，她都能高兴好久。
然而这次出乎意料的，纪萌萌只是应了声“好”后就没声音了，而且迟迟没有动作。
“萌萌，怎么了？”
“妈咪……”纪萌萌的声音说有多闷就有多闷。“真的很不喜欢大哥哥吗？”
纪妤舒愣了一下，见纪萌萌一张包子脸都皱在一起，好半晌后，才问。
“那萌萌呢？萌萌真的很喜欢大哥哥吗？”
闻言，纪萌萌点头，没有半分犹豫。
“如果妈咪真的不喜欢大哥哥就算了，可是萌萌觉得，大哥哥……”纪萌萌绞尽脑汁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只好道。“是个好人。”
纪妤舒动了动嘴巴，想说话，可纪萌萌却又着急地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