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慕夺取者[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星流盈光
他的眼睛空洞,就算是凝视着伊文的时候,眼睛里却好像看不到任何人一样,是浮动在冰冷水面上的薄冰,浅浅冷冷,就连指尖都能够刺穿,然后就会露出冰面下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水。
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伊文沉下心思打量着患者,了解了目前的情况。
过度投射型依赖。表现是过度依赖他人,无法为自己的生活做出主张。只要能够依靠的人存在,就能够随时放弃自己的尊严和人格,只为了对方而存活。
过度容忍,甘愿低下,只为了对方而活着,这样存在的唯一目的只是去依赖着自己所视为依靠的人,但正如极端往往走向死路,过度的依赖情绪,最终往往走入绝望死胡同的模型。
他以为自己已经成功把谢锦赫带到了正常人的道路上,其实不过是让他从极端社交恐惧症转变成了过度投射性依赖罢了,如果伊文高兴,谢二少就愿意做出正常人的样子。
但一切的前提都必须是“伊文”这个存在。
这可算不上治疗啊。
伊文露出了微笑。黑暗的窗外投进来的暗淡灯光,隐隐缀缀地照耀着房间里的轮廓。青年的面庞也在光影的隐约中。
谢锦赫一怔。
他从来没见过伊文这个样子。心理治疗师的容貌无疑十分俊秀,是偏向女性的秀美,有蛊惑人的美丽,他的笑容总是非常温柔,和风般,清冽但柔和。
不该是这样。
和平时不一样的笑,但就像揭下了面具也就露出真容。外面昏黄而隐缀的光芒中,只是微微上扬着嘴角。
青年的神情冷峻得让人想起北地苍郁清冷的大片大片覆盖着雪的针叶林,跌落进去就会迷失其中,眉眼间都是寂静和冰冷,锋锐得像是刺穿的刀锋。
过于锐利了。
伊文的睫毛很长,那近乎于女性的秀丽中,却含着刀刃。露出这样的笑容,就像是埋在雪地中的雾淞,向覆盖着灰色天空的北地苍冷雾气刺出尖锐哀鸣的枝桠。
谢瑾赫就听见他说。
“真可惜……我以为你会在这种错觉里沦陷的,但是沦陷得太过了。为什么不能接受呢,就算是欺骗,那也是美好的外表,不是吗?”
他的话语还是这么柔和,细腻甜软,像是蜜糖,但每一句都让他感觉到顿顿的痛感。因为太不真实了,直到刀锋刺进身体里才迟疑地意识到血肉里的疼。
谢瑾赫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像是掉进冰窟。通体都是冷的感觉,呼吸和血液的温度都比夜风更低。
意识不到。
明明那熟悉的人依旧站在那里,这么近的距离,却好像隔离了两种世界,谢瑾赫就这样单独站在很遥远的地方。
远远地看他,重新评估他。
“……伊文?”
他的声音像是在人群里和妈妈走失的孩子一样,茫然无措,怯怯叫那陌生人的名字。
“我以为我能够救你的。”很轻的声音,“你让我失望了,谢瑾赫。”
利落的言语,就像是青年眉眼中霜雪般的刀锋一样,他转身离去。
脚步声越来越远,然后是门被打开的声音,再然后是门关上的声音。
到底为什么还能维持理智。
这样狼狈的自己是多么不成样子。
明明就是:他没有发现,不能够让他发现。
明明就是:某种感情就像是沉重的液体,注进名为“爱慕”的容器里。荒唐,可笑,卑微的感情,伴随着依赖和渴望。
明明就是:夏日,树荫下那么凉爽,在光影斑驳之中,青年的唇边挂着微笑。
那时候青年并没有看着他,因此也没有发觉他沉沉的注视。
夏日的阳光让人想要亲吻。只有空气热得很沉,呼吸却很轻。漫长的夏季的午后,长得会让人错觉这样的时光会始终持续下去。
神病患者和他的心理治疗师,不过是如此而已。
但那些带着水果甜香/(神安定剂)的亲吻却甜美而轻盈,就像是幻梦降临一般。
然后黑暗会像刀锋一样划下来。
又冷又淡薄,泛着血的味道。是十几年来被梦魇来回反复碾压的黑夜
我始终无法让他回
爱慕夺取者[快穿] 分卷阅读11
头看我一眼,
我始终无法让他回头看我一眼,
我始终无法让他回头看我一眼,
我始终无法让他回头看我一眼,
我始终无法让他回头看我一眼,
我始终无法让他回头看我一眼,
我始终无法让他回头看我一眼,
我始终无法让他回头看我一眼,
我始终无法让他回头看我一眼,
我始终无法让他回头看我一眼,
他始终不曾回头看我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和上本对比的心得就是……描写真的能水剧情哎。我说在初版被朋友否决前这段剧情其实在第二章就发生了你们信吗(。
注:
关于神疾病的描写,部分参考《渡过:抑郁症治愈笔记》
他始终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此句出自游戏《尼尔:自动人形》
☆、神病治愈的第七个疗程
夜晚的酒吧人声沸腾,日与夜的概念倒错。男男女女摩肩擦踵,温热的呼吸相互交错,渴望着一夜的欲望。
音响里在放那首让人很想抖腿的《dropthebeat》,吧台那边有几个成团的青年男女在那里嬉笑,一个男生被推了上去,张扬地在那里用卡拉ok嗨着另外一首歌。
“whenitbegoinglikethatboomboom,
girliwanttoputyouallupinmyroom.
iwannaputyouallupagainstthatwall.
throwyouonthebedandtakeyourclothesoff.
everybodydontlikeitslowconsidermeoneofthemfolk.
letsgettoit,
gettoit,
gettoit.”
那副肆无忌惮彰显的青春的样子,属于少男少女们的开朗笑容,让伊文微微走神。
在某个阶段,他也曾是那些男男女女中的一员。纯粹得像是白纸的人生,只等着未来肆无忌惮地渲染,热情和希望都有定数,相信着人生总会欣欣向荣。
酒吧里的激昂音乐是某首西班牙舞曲,酒的气息浓得似乎在空气中化为有形,朋友们相互大笑着。那时候,尚且青涩的少年便在谁都没注意的时候从人群簇拥的中央溜出来,靠在他身边,如同那少年的年龄一般,青涩而胆怯着试探地亲吻他的面颊,然后对他微笑。
全部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虽然说成上辈子也没什么问题。
但人果然是要放眼在当下。想起谢锦赫,他捏着液体摇晃的酒杯,觉得有些发愁。
如果大多数事情真能是gettoit就能解决就好了。
在谢锦赫的神状况明显走向极端的时候从那个房间离开,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不想采用的治疗方法。在那个情况下与患者僵持,只能激发对方的逆反冲动,必须要寻求一个方法从那个地方撤离,并让谢锦赫自己冷静下来才行。
在离开房间的时候,伊文也不是没有担心过谢锦赫是否会真被逼急了,从阳台上一跃而下。
但这半个月来的观察和一直以来的治疗经验还是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谢二少的求活愿望极为强烈,而如果他目前的病症真的是过度投射型依赖,面对伊文的冷酷,他也不会直接放弃,而是选择寻求解答。
被欺骗的原因,被厌恶的原因,被抛弃的原因。
渴望着答案,憎恨与依赖的心情融合在一起就会变成某种偏执,偏执会让他更加接近于常人,然后就能够加以引导。
当然,如果引导失常,就很容易发展成所谓的“黑化”,所以伊文现在做的就相当于引导其走向黑化,又斩断那条黑化的线。
这个方法很容易导致be,不过他还是自信自己能够在一切失去掌控前把握住情况。何况他在旅馆里也做了些布置,一旦谢锦赫采取什么极端情况,立刻就会被阻止。
所以等到夜晚过去后再回去安抚瑟瑟发抖的谢二少吧。
对自己的手段其实有多么一言难尽一无所知的心理治疗师拿起酒杯,在吧台上银白色的玻璃吊柱的灯光下晃荡着酒杯中玫瑰红色的液体,看着那些摇晃的酒水带着气泡轻轻升腾,光源下像是玫瑰花在水中绽放。
他也在通过杯中的酒打量着酒吧里的人,这已经能算得上是他的习惯。
心理治疗师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而越是了解心理,他就会发现人类这种存在越发奇妙,就算能够看出心理和动机,却常常采取不符合心理和动机的选择去行动。对于那些心理学大家,或许人类本身反倒成了最大的迷。
然后伊文突然楞了一下。
隔着玫瑰红的液体,他看到酒吧的角落里正坐着一个百无聊赖地翘着二郎腿的年轻人。
对方的年纪看上去和谢锦赫差不多,长得相当英俊,眉眼上扬着有邪气的味道,带着一股不驯的桀骜。
傲慢的家伙。
看一眼就知道,这种人就是那种从出生下来就家庭优渥、受尽宠爱,自己又有得天独厚的相貌和才能,从来没经历过什么风雨的天之骄子。浑身的骄傲和自负凌厉得可以把人刺伤。就连这样懒洋洋打量着别人的眼神都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评估。
……和某个家伙一模一样。
伊文心里一晒,他倒是没想到自己在这个时候还能想起那个人。
但思绪不受牵引,反应过来时已经在自己意识到之前走过去。
陆狄无聊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一般不会到这种普通的地方来,陆大少只喜欢刺激,结果今晚约好的几个朋友不知道有多怂,居然把事情给泄露出去了,世家的长辈们狠狠地拉回了几个想要出去玩极限运动的小家伙,只漏得向来明的陆大少从混乱中逃出来。
虽然说没有人陪着玩果然好无聊啊。
丧。
酒吧里的人全都让陆狄觉得无聊得不行,他正要从沙发上坐起来回家
然后面前却被玫瑰红的色掩盖。
本来还是暖黄色的酒吧突然坠入了玫红的世界。浮动着气泡,笼罩着模模糊糊的光源形成的晕,那些光芒就全照着对面突然出现的人身上。
明明穿得很严谨柔和,却将衬衫的扣子都散懒地解开,干净利落却又很轻浮,在温柔中窥视到了那不为他人知晓的桀骜。
玫瑰红的液体中,他看上去和整个世界都不太一样。
就像是隔离着玻璃板,从另一个世界里投射
爱慕夺取者[快穿] 分卷阅读12
过来的身影,明明近得似乎触手可及,但最终伸手的时候只会打碎水中的幻影。
纳喀索斯。
陆大少觉得自己抽疯了才突然想起这个奇怪的比喻,他以为自己早就把小时候保姆在床头念的那些床边故事忘记得差不多了,但现在却察觉到似乎并没有比这个更加适合他的名字。
注视他,就会心中喜悦,以至于全然不知自己爱上的只是水中的倒影。但就算想伸手去拥抱水中的情人,当手一触到水面,那影子便悄然不见,用嘴去吻一吻他的朱唇,当嘴唇一接触水面,水面便化作一片漪涟。
就这样在湖边流连,频频望着湖中的影子,不觉得累,也不觉得饿。站得远,他也站得远;站得近,他也站得近。只要一想要碰碰他,他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最终活力枯竭,轻轻地倒在地上,头枕着岸边的嫩草,生命就这样追随着爱慕流走了。
陆狄很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脏骤然跳动了一声。
可是那人就这样微微勾唇笑了一下,随着玫瑰红色液体的酒杯移开,现实重新从梦境的一头划过来。
然后声音伴随着现实一起抵达了他这里
“小哥,不约吗?”
陆狄呆呆地看着这笑着的人,有种美好想象崩塌的粉碎感。他扬扬眉,不屑地说:“你是基佬?”满脸厌恶把“啧,真恶心”直接写在脸上。
“……”伊文沉默。刚才那个看着我怔楞的人到底是谁?纯粹美色欣赏?“我只是想和你喝一杯。”
他坐在这人对面,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轻飘飘地说:“你也是一个人吧?这么晚来到酒吧还孤身一人,不就是寂寞?”
我只是闲得没事干又不想回家,才随便进来坐坐。陆狄想要取笑对方,但是看着青年那副坦荡而暧昧的样子,却奇怪地产生了一种不快感。
作为一个看着有些朋友图新奇玩男人都会觉得厌恶得不行的真直男,陆狄一想起面前这个青年其实也是那种在男人身下抱着同性的脖颈喘息,媚眼如丝的玩物,他就很不爽,非常不爽。
虽然陆大少也不知道自己在不爽什么。
不过他知道自己不爽的话向来是怎么解决的,所以笑着说:“那你呢?”他说话的时候舌尖轻微弹动,含糊的声音带着几分暧昧的诱惑。
陆大少对自己的魅力向来具有很高的自信,所以当他看到青年目光沉沉注视着他时,只觉得理所当然。
“你很像我一个熟人。”然后说出了让他更加不爽的一句话。
“哦?不过他多半没我帅吧?”
青年楞了一下,笑笑,不回答。
陆狄讨厌他这种笑容。
“反正既然是来找人约,你看我怎么样?”显然从出生到现在就没经历过什么风雨,自信着自己绝不会被拒绝的骄傲的脸,比起询问,更像是一种坦然的施舍,“我们出去?”
“你还真是急不可耐啊。”青年发出奇怪的感慨。
陆狄心里暗搓搓不爽了一发,用等会儿就让这家伙知道什么叫想哭的理由强硬按捺住暴躁情绪。
不过对方还是跟着他走出了酒吧,用“附近有家旅馆”的借口糊弄着对方走向一个黑漆漆的小巷子,之前还一副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态度的陆狄立刻变了脸色,转身就冲着身后一拳打去。
结果被轻松挡住了。
在陆大少错愕的瞪视中,伊文挡下他恼怒之下扫过来的另一个拳锋,一个手肘击到他的腹部,直接把这人顶到墙上。陆狄痛得忍不住闷哼一声,愤怒之下想要用腿踢他,结果被捏住踹来的脚踝,手中轻轻用力,就听到压低的惨叫。
明显没怎么吃过苦,受不了疼,又不希望表现出怂的一面,还真是奇妙。
“我得承认你的确和他不一样。”伊文任他靠着墙坐在墙角,叹口气,“他还不至于这么轻易就想教训别人。”结果反倒被其他人教训了。
但陆狄向来不是什么良善的家伙,否则也不会因为看对方不爽就想把人拖到暗处揍一顿。
骄傲惯了的脸露出一个桀骜的笑容,虽然身处弱势,不仅没有闭嘴,反倒挑衅起来:“你可以试试,我可是陆家的长子。敢伤我一根汗毛,到时候陆家会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关系户啊?没想到这小子还挺行。伊文有些惊奇,笑着补充:“他也不会在被别人揍了之后就哭着拿找爸爸来吓唬人。”
无视陆狄听到之后像是被人又揍了一拳的表情,平静地扯了扯衣袖。“陆家会不会让我哭出来我不知道。”冰冷危险,却又有些含糊暧昧的语气,“我倒是想让你现在哭出来。”
“果然基佬就是基佬,”轻蔑的神情,“啧,真恶心。”
“……”这家伙还真是嘴欠。
于是下一刻陆狄再次发出压低的痛呼,要不是伊文扶着他肩膀,差点跪倒在地上,疼得几乎飙泪。
“学会了吗?既然居于人下,就别这么不会读空气。”如同和风清冽明朗,和在谢锦赫面前一样,治愈力max的温柔微笑。
陆狄瞪着他的笑容,一脸匪夷所思:“死变态,你的胆子多半就和你的鸡……呜……小……呜!”
“你可以试试。”看见他真的露出一脸快哭的表情,伊文不得不同情这桀骜不驯的小子三秒,“名字?”
青年瞪着眼睛又要骂什么,伊文对着他威胁地挥了挥拳头,才不情不愿地说:“陆狄。”
“陆狄……”有点耳熟。伊文回想了一下才想起在谢锦赫的资料报告上面看过。
虽然和谢锦赫这种没有继承权的纨绔子弟不一样,但身为陆家大少爷,平日就是和些没继承权的子弟到处乱跑,整天追求刺激,惹得鸡飞狗跳。在资料上登记的原因是之前和谢锦赫产生过摩擦,据说当时差点刺激患者的狂躁症发作。
“陆家那个?”
陆狄洋洋得意脸:“就是小爷,如果懂事就赶紧把我放了,不然……”
“不然怎么样?”不在意的随和笑容,“反正都是要被你追杀。”
被戳破了心思,陆大少把视线偏向一边,鼓着脸不说话。
谢锦赫的心理情况还没得到解决,这时候惹上这种角色,太危险了。
伊文上下打量陆狄,看着他一脸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发毛表情,下了判断:“看来得让你主动放弃找我报仇才行。”
“???”陆狄一脸茫然,但他隐隐意识到现在是自己在上风,立刻得意笑,“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我说不定还能考虑一下哦?”
“不,”伊文说,“我觉得让你自己觉得这件事丢脸得压根没法对任何人提,这更有用。”
不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读者“国主大人”,灌溉营养液 102017-09-2417:23
爱慕夺取者[快穿] 分卷阅读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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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明月青歌”,灌溉营养液 12017-09-2300:44:45
谢谢
☆、神病治愈的第八个疗程
黑暗从天边逐渐退去,黎明便咬破夜的唇,留下一抹血色。然后碎金色的光芒逐渐从地平线升起,在室内留下蒙蒙亮的光线。
却照不亮他心里一点点往下落的黑暗。
就像是日光照不进岩石的底层一样,谢锦赫在黑暗里独自疼得喘息。
到底是过去了多久。
真奇怪,明明他是那么害怕黑暗。就算是那个人来到身边后,假如晚上没有对方陪伴,他也依旧会为梦魇痛苦。若是从噩梦中醒来,就会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发抖,甚至神崩溃地哭个不停。
可是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
麻木地从阳台上走回来,任由血淋淋的自己坐在床上,感觉到沾满鲜血的衣服在夜风中逐渐风干得寒冷,谢锦赫只是坐在床边,呆呆地等待着,看着窗外冰冻的银琉璃般的月亮,自己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直到早已不再指望的房门打开的声音。
谢锦赫慢慢转头,看着容貌俊气近乎秀美的青年走了进来,他手里提着什么,神情看上去有些疲惫,柔顺的黑色发丝还沾着晨露。
于是,近乎梦呓地叫那人名字:“……伊文。”
若是在过去,对方就会温柔地笑着回应,可是此时蒙蒙亮的光线中,青年却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着走过来,无视他越发绝望的眼神。
脚步声,青年将手中提着的什么放在床头柜上,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柜子。
但谢锦赫却完全没往那东西上面看,眼睛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伊文,不舍得移开。他想要伸手去拉住心理治疗师的衣角,却又恐惧被拒绝,恐惧被厌恶,因此胆怯着不敢伸出手。
他已经无法承受对方冷漠的目光。
伊文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和平日里轻狂放肆的谢家二少相比,现在这个胆怯地看着他的谢锦赫简直像个因为被抚养者过度忽略、甚至虐待而形成混乱型依赖的幼儿一样。
满身都是干掉的血和冷汗,看上去真是狼狈极了。
他叹了口气。在谢锦赫的瑟缩中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心里吐槽着至于嘛我又不是要打你,一边惊讶地感受到手心里的热度。
好烫。
“你发烧了。”伊文说。
也是,只要是个正常人,满身是血地在阳台吹了一晚上冷风,肯定会发烧。
谢锦赫却像被吓了一跳,在反应过来前已经拉着伊文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声音微弱地恳求:“不要……不要走……”他的声音很沙哑,恐惧的眼神带着不安和惊慌,就像是担心伊文会因为这件事而感到厌烦,以至于抛开自己。
伊文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说:“躺下。”
谢锦赫不安地松开手,听话地躺下来。
这床单全脏了,等会儿得找服务员来换,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么多的血。考虑着目前的情况,伊文试着伸手扯了扯谢锦赫身上残破的衣服,因为鲜血已经风干,那些破布都和他身上的皮肉黏在一起,试着拽了一下伊文就不敢再拉了。
“你先去洗干净,换身衣服。等会儿我给你放药。”伊文的声音不像是当初那样温柔,但依旧沉稳柔和,“我买了止痛药,不过外敷的药膏可能有点疼,如果太痛记得和我说。饿了吗?我在楼下买了早餐,在冷掉之前早点吃。”
“伊文?”谢锦赫的声音带着惊讶和不安,再次叫他的名字。
“我不会不管你的。”青年平静地回答他,“你是我的患者,我始终会站在你这边,但是别再让我生气,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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