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慕夺取者[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星流盈光
那个人的话。
那个人。
在意识到这点的下一瞬间,姬文纯就突然惊觉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站在祭坛边上,沉默着看着祭祀的男孩,而是再次获得成年男性的体魄,拥有高大矫健的青年身体。
他正站在营帐里。
烛火许久没有添加蜡油,摇晃着明灭黯淡。
外面没有任何声音。
但是他什么都意识不到,只是凝视着营帐后面那个面目沉浸在黑暗中的模糊身影。
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却心知肚明对方到底是谁。
他听见自己心脏在快速跳动的声音,觉得这个场景竟然比战场上最生死一线的时候,都更让他恐惧。当那只箭矢射中他的胸口,差一点都能命中心脏时,姬文纯还能握着露出来的箭柄,冷静指挥下一步进攻。
可是,现在,他却像是已经被射穿一样,心脏被攥住,死死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能够做到的只有一步步向对方靠近。
那面目模糊的身影察觉到了什么,冲着他的方向微微抬起头,但却依旧沉默着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案台后面。
直到姬文纯跪在他面前。
用脸去贴近对方的面颊,去亲吻他的唇,亲吻赤诚热烈,甚至近乎撕咬,交错着两人炙热的呼吸。
就算是行军六年,姬文纯的脸还是苍白,放在普通人身上,大概会显得有些病态,但他偏生长得极为好看。因此,这样的苍白在小时候是软弱可欺,长开后就是一种色鲜明的冷厉凛冽感,锐利得不能逼视。
可偏偏在这时候,向来冷酷锐利说一不二的少君,却在另外一个连脸都看不清楚的人面前跪了下来,用温柔得近乎虔诚的态度,亲吻着对方,抓住对方的手,让他胡乱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服。
“我终于触碰到了你……”
很轻的声音。
正因为能够触碰到对方的身体,而非在意识里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那个声音,才鲜明地意识到这一切不过是梦境。
那么,如果只是梦的话,做什么都是合理的。
姬文纯的呼吸越发粗重,他感受着对方身上模糊的气息,拉着对方的手,让他拉扯开自己身上的衣服。
“……给我。”
“操/我,干我,只要你愿意,怎么说都行。”
他似乎隐隐听见对方的低笑,和平时在意识里直接听见的声音,听在耳朵里有种不同的感觉。
这份笑声仿佛在讥讽他的放荡一样,姬文纯的脸刷得一下变得通红。
但到了这种时候,就连这种善意的嘲笑他都不以为意了,持久的渴望已经折磨得他在现在忘记掉了其他的一切。
是的……我从来不需要那些女人。
我只要你就够了,只有你就可以。
他攀着对方的脖颈,张开口,想要叫对方的名字。
“少君!”
姬文纯一下子吓醒了。
他呆呆地瞪着营帐的顶部,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真的睡了过去。
来不及回想刚才梦中的经历,他蹭地一下坐起来,赶紧嘶哑着声音说了一声“进来”。
踩进来的人,在毛皮覆盖着的地面上留下了很鲜明的雨水和鲜血混合的脚印。
那是前线的下属指挥。
姬文纯沉下脸,声音冰冷:“战况如何?”
“我们已经抓获了伪朝的大批官员,包括那伪皇帝。”来人兴奋地呈报着,然后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跪下来,低下头对姬文纯恭敬说道:“这天下已然归于您,殿下……不,陛下。”
“嗯,恭喜啦,陛下。”
伊文懒洋洋地在意识里对姬文纯说道。
这次的件人实在是太靠谱了,结果除了刚过来的时候给他治疗热病,伊文大多数时候都可以缩在对方的身体里混日子,现在只要姬文纯把统治巩固下来,他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但姬文纯却没有回答他,而是若无其事地和那个将领商谈着接下来要处理的事。
“文纯?”
歪头,困惑。
姬文纯顿了顿,眼睛游离。
伊文意识到什么:“你刚才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梦?”
“……不是。”
“哦。”看来就是了。
明明只是这么简单的回应,姬文纯的脸却可耻地变红了。
那在他对面还兴奋未消的将领暗暗瞥了眼少君的脸,感慨着,果然大势在手,就连素来沉稳的少君也极为喜悦啊……
☆、夺取社稷的第七棋子
天下更新换代,从此昭日明月,都要改换新主。京都上下都在忙着迎接新的征服者,而掌握着权力的官僚体系,更是乱成一片。
百姓虽然早已习惯了在统治下麻木不仁,但眼看着在大军进驻后,姬文纯下达秋毫无犯的命令,并且迅速践行军法,平定了由于战乱导致抢劫和强迫的混乱和惨剧,也不由得产生了模糊的希望。
帝业重临不过一旬,京都中却已经处处心悦诚服,正所谓众望所归。
那位少君……大概不日就将恭称为圣上了。
秋高气爽的时节,飞鹰掠过天空,有长鸣。
少君已于大殿前看了许久的天空。
站在远处的亲卫抬头看了看上面,却只能见到苍冷湛蓝的长空,和平时相比也没什么特别的,只能心里暗搓搓地感慨主君的深思果然不是他们这种马前卒能够揣测的。
但其实伊文只是很无聊地想着今天晚上的宴席上吃什么。
为了犒劳于大业中为他奋战的将领,少君将在今夜于大殿中开席,同时还邀请了那些正缩在家里,为天地大变而战战兢兢的伪朝官员们,多半就是划功封赏和重新论辈、陟罚臧否的意思。
这日的京都都沉在一种介乎于喜悦与惊恐的微妙气氛中,就连吐露在空气中的呼吸都分外沉重。
伊文颇有趣味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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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暗自猜想,此时有多少曾经一脚下去整个京都都会抖三抖的高官,正慌乱地在正厅里来回踱步,计划着晚上的计划和讨好,又有多少凑上去的下属,因为今夜的事而获得提拔,或是没眼色而惨遭迁怒。
当初那个小少年,终于也成为能够被整个天下仰望的真帝王了啊。
莫名的老父亲欣慰感。
不过权力的本身也意味着压力,能够行军打仗和能够执掌天下可是两回事,如果姬文纯那小子不想成为一代昏君或是庸君的话,也得做出很多牺牲和努力吧。
……嗯,反正那时候也已经不关他的事了。
伊文从阶梯上直接跳下来,无视远处的亲兵一脸“少君万金之体请万分小心!”的惊骇表情,身形敏捷地向着皇宫外面走去。
亲兵慌忙跟了上来。
“不用安排暗卫,我一个人出去看看民情。”
实际上是……找点好吃的。
大概是因为这个世界上的件人实在是太让人安心,蜗居在这个世界的六年里,伊文也开始有些懒洋洋起来。这个时候时局将平,眼看着完成任务离开世界的时候就将到来,他干脆就打算着用姬文纯的皮子出去,找点有趣的事物。
古代的市集和美食,感觉会很有意思。
毕竟至今为止还是第一次来到中国古代的世界,虽然根据目前看到的情况,确实是与他最初的那个世界的历史里,所知道的任何朝代都截然不同的背景。
可就算是快递员的辛劳工作途中,也总得允许员工劳逸结合、以逸待劳吧?
亲兵不得不抗议:“破城未久,现在城中正乱,少君万金之体……”
“我自能够保全自身。”伊文打断他的话。
为了防止对方再多做纠缠,他微微上扬起唇角,露出一个在之前世界里向来杀必死的微笑,温柔眷足,仿佛美梦,“你的尽忠职守,我已全然了解。只是……”
伊文本来想继续玩点欺诈骗术,但这次的反应却有点不太一样,他看到对方呆滞的表情,瞬间就觉得有点不对。
然后才迟钝地意识到他现在用的是姬文纯的身体。
而且,高冷少君在外面的设定貌似是
好几年都没有笑过。
所以说现在双手按住对方的肩膀,郑重其事地催眠对方“你其实什么都没有看到”真的有用吗?
伊文最后能做的就是非常尴尬地强行冷下脸来,学着姬文纯平时说话的语气,冰冷淡漠地说了一句:“我自有安排,无需置喙,若至日落时分仍未归,便封锁城门。”
“……是。”
“若非将领们询问,此事不必对他者多言。”
“是。”
“走吧。”
“……是。”
看着对方失魂落魄离去的背影,伊文只能抽抽嘴角,在心里槽着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的高冷面瘫人设是多么铁打结实,连笑一下都能让人觉得天崩地裂。
等姬文纯醒来的时候,伊文正咬着冰糖葫芦,走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上。
军队刚破城时,城中人心惶惶,人人皆是掩蔽房门,抱着妻小在房中颤抖,向老天爷哀求着天命。可姬文纯雷厉风行的措施采取得迅速,很快就以军法狠狠处置了进犯百姓的士卒,又在能够迅速安排政策的范围内实行修生养息。
渐渐地,眼下的京都,倒是比伪朝的统治下更显出几分安定平和。“盛世之象”,文人称颂着,虽然有吹捧抱大腿的嫌疑,却也并非纯粹的伪物。
只是这些希冀着未来的百姓,却全然不知道这天下新换的主人,正仿佛谁家富人公子,懒懒散散地走过他们身边。
为那质朴的手艺编织品惊讶,对价格廉价的小食物充满兴趣,对那路边叫卖货物、在看到他之后胆怯含羞的后退一步,却还是带着惊叹倾慕的眼神暗暗凝视着他的贫家少女,回以温柔一笑。
姬文纯一眼就知道现在自己不在皇宫里,但是他还是藏在身体里,什么都没说。
伊文的确对他说过自己是吸饮大琰的国运活着的怪物,因此才会协助作为大琰的最后末裔的他复国,但姬文纯对依托着自己的身体存活的共宿者,却总有些十分奇妙的歉疚,觉得自己是不是限制了他活动的空间。
所以,无论伊文用他的身体做什么事,姬文纯向来不会质疑。
不过伊文确实是挺抱歉的。
“对不起。”
“?”姬文纯有些疑惑。
“嗯,那个,我方才做了些不符合你性格的事。”伊文试图寻找“崩人设”的替代用语。
少君立刻激灵,从刚睡醒的困意里呼啦一下清醒,从意识里传来了不安的感觉:“你……做了什么?”
他平时的性格是如何?不近女色?
姬文纯紧张地在心里回想。
这反应也太大了吧。伊文槽了一句,老老实实地说了:“就是用你的脸,嗯,对你下属笑了一下。”
……原来就这样。
姬文纯松了口气,用和刚才那种激动态度相比颇为冷淡的声音,回答:“反正也不是一两次。”
这样真的好吗?
伊文抽了抽嘴角,却也心虚地反思了一下他还真的没说错。
比如无聊的时候就会用姬文纯的身体出去遛圈,诱拐些他觉得有趣的对象聊天,看着他们战战兢兢的表情取乐,无聊翻着那些对外机密的文书,或是用草叶编织些小玩具什么的
古代的娱乐项目比起现代还是少得可怜了,他也不能用姬文纯这某种程度上来说正直无比的身体,像那些纨绔子弟那样去寻欢作乐,只能干些这种无聊事。
但是,伊文的频繁出现,依旧在某些特别亲近少君的人里,流传了“少君在晚上有时候会变成另一个人”的说法。
只是因为姬文纯平时实在是高冷过头,给外人留下的印象无比深刻,还有严苛规定的限制,才使这样的流言蜚语无法对外传播,至今也只是让他们自己蹲在角落里怀疑这些全都是神经错觉。
“说起来,”为了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伊文赶紧扯了另外一个话题,他将手里的冰糖葫芦举到两人共用的视力都能够看到的地方,带着点讨好意味地说,“怎么样,味道?”
味道?
虽然现在是伊文在掌控他的身体,但作为身体主权的拥有者,姬文纯还是能够获得自己身体的感觉。
只是他从醒来时都漫不经心,等到伊文提出来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嘴巴里一股甜味。
姬文纯不禁微微愣了愣,对于这种甜味,感觉竟有些陌生。
自从自己从大琰的太子,变成了那任人欺辱的质子后,他已经许久没尝到过甜味。而复国的行军途中,少君终日思劳军事,哪有时间缠恋那点孩子气。
到最后,甜味反倒成了一种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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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羁绊、十分久远的感情。
因为答出太傅教过的国政,被父皇赏赐的糕点,会在长辈们都离开后,古灵怪,警惕地四处看看,然后猛地窜到自己怀里撒娇抢食的小七八
那些、全都,变成了久远,更何况也无法追忆的事情。
姬文纯在心里微微笑了笑,他带着对过去的释然,只是平静地问:“你觉得味道如何?”
“还挺不错。”伊文诚心实意地回答他,顺带抬头看了眼湛蓝如洗的天幕。
那在旁人眼中温柔眷足的贵公子,就这样若无其事地将最后一颗山楂吃掉,然后把细棍子放下来,目光随意般地瞥了眼身后的暗巷。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文纯。”
那隐藏在暗处的刺客,大概是那个贼心不死的伪朝臣子吧,派遣杀手暗中寻伺机会,却没想到好运居然会来得那么及时,简直就是天命佑助,新入京的少君,居然敢独身一人,做所谓的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但也就是这种程度罢了。
伊文并不是那种自以为娱乐,结果就一股脑地搞出各种意外、险情的莽撞之人,对亲兵许诺能够保全自身,就是真的对那一两个刺客视若无物。
不过,还是交给姬文纯吧。
毕竟那曾经病弱而苍白的少年,如今已经在六年的身先士卒中,长成了骁勇善战而矫健敏捷的强者。
……
夜晚的宴席上,传递着分外凝重的气氛。
曾经位于两个敌对阵营的文武臣子们,如今就连坐着,也是隐隐形成阵营,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敌视,还是试图拉点关系。
曾经站在伪朝一边的臣子们心情自然沉重得要命,就连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老怪物们,也因为新君的迟迟未出现而心气不定。有些心气修炼不到家的,甚至直接带着惶恐地四处环顾,生怕等会儿摔杯为号,从屏风后面冲出些刽子手。
而少君的手下本是喜气洋洋地等着按功封赏,但是被对面的沉重气氛一压,也连带着怀疑起这次宴席的目的来,不由得把原有的笑意和喜悦一压,坐立不安地在那里反思着自己曾经是否犯下些让主君记挂的大忌。
当姬文纯真的踏进来的时候,在场沉重的气势让他楞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投在他身上,黑压压一片,又是期许又是慌乱。
他忍不住用手微微擦了擦嘴边,怀疑是不是刚才和伊文吃糕点的时候,碎屑沾到嘴角,却忘了擦干净。
最为亲近他位置的几个亲信互相对看几眼,其中一个人露出纠结而不安的表情,却还是被旁边人用眼神死命催促着,不得不从座位上站起来,郑重其事说道:“如今大业尽归,我等不得不请求少君再重……”
“嗯?”姬文纯将目光投过去。
“还请少君考虑娶妻一事。”
姬文纯的脸一下子就黑下来。
结果一场下来这些人才终于知道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低气压,姬文纯直接忽视这个问题,面无表情地坐到上首,就开口要其他人呈事。
虽然少君平时就冰冷寡言,但现在这种满脸都写着谁敢再提这个问题就砍谁的暴君气场,让本来想要硬着头皮陈言的下属直接一屁股坐到座位上,不论旁边的同僚再怎么使眼色,都充当鸵鸟假装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姬文纯就这样心情极差的撑过了一个宴席,冷淡地吩咐将要处理的事务,姑且调整好了新旧势力的大致更替,就这样走出大殿,向着寝宫走去。
“少君,请留步。”
又是要催他纳妻?
姬文纯不耐烦地回过身,看着在周围的侍卫纷纷按住刀后依旧面不改色,只是站在侍卫守备范围外,对他露出沉稳微笑的男人。
男人说:“在下是司星仪的国师。”
“……嗯,我知道。”姬文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回答。
就算时间已经流逝这么久,他也已经从那个被伪朝牵制的弱小废物变成了如今掌天下权的少君,面前的这所谓国师,却还是维持着和当年施法镇魂,告慰大琰皇宫中被惨杀的满宫凶灵一般的相貌。
一个老怪物。
他并没有兴趣听对方有什么想说的话,但男人却对他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说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姬文纯还没有回话,旁边的侍卫已经按住了刀,向他看来,请求着少君的命令,显然已经怀疑这人的目的。
男人却并未畏惧,只是悠悠然道:“少君可否……正被鬼祟之事困扰?”
姬文纯的神情一沉,黑色的眼睛冰冷地注视着对方,道:“这与你无关。”
能够在背负着众多杀孽的他身上停留的鬼祟,自然只有伊文一个人而已。他心里略微不安地探查了一下自己的意识,却没有回响,这几年来的经历让他自然清楚,伊文多半又去睡了。
男人却从他一瞬间流露的神情里察觉到了什么,有些惊讶:“看来少君对它有所了解,貌似还颇有情义,但鬼祟之事……”
他欲言又止般停顿下来,对着姬文纯笑了。
姬文纯冷冷地瞥了眼旁边的侍卫,他们自然能够领悟自己少君的意思,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却绝对服从地退了。
这时候他才说道:“你了解他?”
男人摇了摇头:“我只是能感觉到少君您身上那股异常的气罢了,如此强韧的鬼祟,实在是闻所未闻。更何况,它分明已经侵染了少君您全身,居然还容您占据主位,令在下十分惊讶。”
“他绝不会伤害我。”姬文纯抚摸着自己的手背,冷淡地说道。
但那一瞬间柔和下来的语调,和抚摸着自己的身体时的温柔,已经能让男人察觉到他不同寻常的态度了。
“鬼祟皆是花言巧语,莫非少君……”
烦死了。
“他需要的只有大琰的国运。”姬文纯冰冷地指出,“在我初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然对我说了这点,我心里知晓,无需多言。”
国运。
这种沉重的词汇,对于年少却多谋且勇的少君而言,必然能够知晓其中危险的含义。但他如此坦诚的态度,反倒让男人一时哑口无言了。
毫无疑问,少君对于他身体里那个本来人人避之不及的鬼祟,怀有强烈的眷恋和依赖情绪。以至于就连将朝代国运奉献给它都全然无所谓。
男人甚至浮现出了一个荒谬的念头,若是那鬼祟不是寄生于少君的体内,而是托于其他任意男女,说不定……面前这英勇而有明君之姿的王者,甚至会心甘情愿地将那鬼祟高高捧起,为对方堕落成无道且盲目的暴君。
他只能讪笑一下,道:“那就如少君的意。只是见这气,那鬼祟多半也已准备离开少君的肉体,只是在下见您被异气环绕,痴想您不知情,权做妄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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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文纯睁大眼睛。
离开?
他突然想起来,在他刚认识伊文的时候,对方就曾经说过,他的到来,只为了延续大琰国运,因此助他复国。
那……就是代表着,一旦他将国鼎重固,那人就会离开吧?
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权力交割忙得晕头转向的少君,才突然再次意识到这点。
开什么玩笑。
明明……这六年来一直存在自己身体里,只有自己知晓,亲密地拥有同样的身体和处境,不论是最为沦落的时刻,最为艰苦的战端,还是如今将要来临的荣华富贵
他分明想要将这一切都与对方共享的。
“少君?”男人被他暗沉的眼神注视得有点毛骨悚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那种眼神,太过可怕了。
姬文纯沉默着。
……他在睡着,他不知道。
如果,现在做的话,一切还来得及。
快点,趁着一切还来得及,说出来。
告诉我怎么将他留下。
☆、夺取社稷的第八棋子
六年过去,质子府里已是荒废多年的景象。
虽然京都地贵,但昔日质子逃离京都后,就成为名义上的“反贼”。昔日显贵富商为了避嫌,自然皆对这片土地避之不及。以至于当姬文纯独自一人回返的时候,质子府里只有杂草荒芜的景象。
他走过自己少年时期习惯独自砍柴的地方,又走过那曾经覆盖着白雪的庭院,那时候湖面刚刚冻结,某个来历不明的魂灵,就这样降临在他的身上。
在那个时候,他已经深陷于热病,只觉得无比疲惫,所谓的大业都那么遥远,他甚至想要舍弃生命,将至死亡。
可是那个人救了他,从当时那连他自己都要放弃的命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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