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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逢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麻辣烫
电话没有人接听,不管拨打多少次,始终都无响应。
舒敛几乎忍不住要说脏话,但依旧没有放弃,开始一条一条地给陆深发送微信消息。
“接我电话。”
“不要躲我,接我电话。”
“这样的理由我不接受,我要听你亲口说不喜欢我。”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让我见见你。”
“陆老师,陆深,陆深!”
……
一条一条地刷屏,到最后已经无话可说,只不断发送着对方的名字。
手机忽然黑屏,已经耗光了电量。
黑色的屏幕里倒映出绝望又痛苦的双眼,舒敛看着自己,茫然无方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才能有所挽回。
舒母又在客厅里喊他:“儿子你怎么这么久不出来,包裹看了吗?”
“看了……”舒敛低语回答,声音干涩模糊,自己都听不太清楚。
他静立许久,终于想起要给手机充电,再次开机以后,给任臻打了一通电话。
“喂?”
“是我,”舒敛低声应道,“老大,麻烦你替我跑一趟,教师宿舍103,看看有没有人。”
语气格外消沉,听得任臻压根儿不敢问他发生了什么,一边接听着电话,一边迅速下楼窜到对面去敲门。
舒敛全神贯注地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
103宿舍内似乎无人,倒是走廊里传来宿管阿姨的声音,提醒道:“同学,找陆老师吗?陆老师昨天搬走了。”
任臻心想完了,舒敛一定听到了,想叫阿姨住嘴那是不可能的,只好硬着头皮听她继续热心地讲道:“陆老师申请提前结束交换了,要回以前的学校去了,你有什么事直接手机联络吧!”
电话里无一丝声响,任臻抱歉地笑着向阿姨颔首致谢,担忧地对着电话问道,“老三……你没事吧?”
舒敛此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终于知道,陆深逃避得有多么决绝。
为了一句所谓的未来,连一句正面的回复都不愿意给,自以为是地选择放手,简直是一厢情愿的矫情。
“他走了,”好半天,舒敛应答,语气带笑,“老大……他把自己排除在我的未来之外,然后彻底离开了。”
还说什么无限的未来。
舒敛笑着想,这个人,明明已经否定了他的未来。
第24章选择的方式
久久等不到回音的舒母吃着小饼干走进舒敛的卧室中。
“儿子你怎么都不说话,累坏了?”她笑道,“来跟妈说说,在日本开心吗?”
舒敛垂下握着手机的右手,勉强自己对她笑,扭曲的嘴角衬着眼中的绝望,再过努力也掩藏不住崩溃的情绪。
“发生什么事了?”舒母紧张地摸摸他额头,又担心地去看包裹里的东西,却无法从那张游戏碟上瞧出任何异样,不禁询问道,“刚跟谁通话呢,遇着麻烦了吗?跟妈说说。”
舒敛不语,嘴唇如同畏寒一般轻轻颤抖,艰难地喊一声“妈。”舒母闻声望着他,听他又道:“妈,对不起……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舒母微愣,还想再说什么,可她顿了一顿,竟无端感到害怕向来阳光开朗的儿子此刻却给她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尽管心中有无数疑问,也让她问不出口来,生怕再多说一个字,就会令舒敛彻底溃堤。
她徘徊地想来想去,最后向他点点头,安安静静地退出卧室阖上了房门。
门锁处传来的轻微金属声响让舒敛卸了防线,终于无力地蹲到地上,麻木又失神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陆深的对话框。
所有消息,如同石沉大海……
然而那上面的一字一句,每一条信息其实都被电话那头的人看在了眼中。
陈文睿在桌上放下一杯红茶,瓷器碰撞着玻璃,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陆深回神,抬眼看看他,低声说一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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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陈文睿坐到他身旁,余光扫了一眼亮着的屏幕,能大概看清几条留言,语气平静地问,“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不知道,”陆深蹙眉,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回去还要面对家里那两位,进退两难。但总是要回去的。”
陈文睿稍作沉默,犹豫了小片刻,随后又问道:“你在怕什么?”
“你指什么?”陆深回道,眼前的陈文睿却不说话了,看了看他,他便又说,“回去也得另外找地方住,他们两个恐怕没那么容易接受我的取向。”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陈文睿总算开口,“明明知道现在不是回去的合适时机,却还是要走,害怕什么?凭我对这个学生的印象,你似乎没有必要逃避。”
陆深失笑:“我不是怕他,我是不太信得过自己。”
陈文睿听明白了,这事情他从头到尾没有问得太详细,因此并不知道陆深心中的真实想法,但眼下这一句回答却令他了然,于是客观讲道:“那你喜欢他。”
陆深想,这一点大概不需要再被人提醒了。
“文睿,他太年轻了,我担心他会因为太早的感情而局限了选择人生的方向,毕竟大学四年,是最能决定前路的时期。”
“还有呢?”
陆深坦言:“也许有一天,他会后悔选择我,将来的万事都是不一定的,他在这个社会中所感知的还太少,而诱惑却太多。”
“所以说来说去,你只是没信心,”陈文睿递给他一支香烟,给自己也点了一根,道,“我太了解你了,所以只提醒你一句,在未来会后悔的也许不只是那个学生,也有可能是做出了现在这个决定的你。”
陆深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借他的火将香烟点燃。
陈文睿看似并没打算等他回答,接着说道:“你看起来对什么事都得心应手,但其实……总之从初中开始就是那样了。”
就像他自幼的经历一样,因为缺少父母的陪伴,因为孤独地成长,而总能表现得独立自主,所有问题都能由自己完美解决。然而尽管如此,所有缺失的事情都实实在在地留下了负面的痕迹,比如在他性格中所形成的不为人知的怯懦和谨慎。
这与他本身所表现出的形象完全背道而驰,因此鲜少有人能有所察觉,甚至连他的父母也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大概全世界只有陈文睿能将他看透看清,因为二十多年的友情而熟知着对方。
陆深叹气,其实并不希望完全无作为,打算留下一条后路。
少顷,他问道:“文睿,上次给你说的那个项目你有好好了解吗?”
“工期三四年的那个?有,仔细了解了一下,确实还不错。”
陆深慢慢吐出了口中的轻烟,头一次用稍显愧对的语气同他商量道:“这个项目,让我多投一点行不行?”
“可以,”陈文睿并不犹豫,问道,“你想占多少比例?”
两人口中所提其实是个稳赚不赔的娱乐建筑项目,算是正式工作之外的副业,虽然三四年的工期不算短,但最后的益却是非常可观的。陈文睿以设计师的身份发家,如今成立了自己的设计公司,本来就不差钱,陆深把这个项目砸给他时,他也是出于兴趣才与这人五五包揽。
并且从另一个角度说,这也是他们多年以来的习惯,所有的合作事宜,两人素来习惯一起参与。都说朋友之间不要谈生意事,但他们两个彼此之间从来不为利益而纠葛,硬生生打破了这条民间“魔咒”。
所以这一次的事情,当陆深破天荒开口提出这种要求时,陈文睿二话不说就答应,陆深当然不可能不为之感动,他略作思考回答道:“我想占七成。”
“可以,”陈文睿在心中简略估算了一下,提醒道,“你占八成吧,或者全占都可以,但这个项目虽然回馈高,风险却并不是完全不存在的,你确定要赌?”
“也不算赌吧,”陆深回道,“这个项目我考虑过了,如果败了至少能回本金,一旦成功,七成就够了。”
陈文睿点点头,又问:“你考虑清楚就好,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打算?”
陆深没打算瞒他,解释道:“以前觉得钱不在多,够用就行,反正我本职是老师,一辈子都有寒暑假的人,足够潇洒了。但现在的话,过几年……我也许会想开个公司。”
“在哪里?”
“还不确定,”他摇摇头,“再说吧。”
陈文睿浅浅笑了起来:“好,不过这真是不像你的风格,会愿意把心思花在经营的事情上。”
“一切都还不是定数,只能说先筹够这笔资金,未雨绸缪吧。”
陈文睿猜到了他的心思,忽然问得特别直白:“你打算那时候追他回来?”
“我说了,不是定数。”陆深无奈苦笑,不再多谈这个问题。
他只是想给这件目前没有回转余地的事情一个机会,很多未知的因素都交给时间去应证,也把所有未形成的条件都交给时间去筑造。
因为不管怎么说,他是真的喜欢舒敛。虽然那份喜欢还缺少了万事无惧的信心,但他愿意拿时间赌一次,而这同样也是一种检验,检验那时的自己是否有了坚持的底气,亦检验步入社会的舒敛,在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之后,是否还愿意停留在一个年长自己十余岁的人身边。
现在的陆深也许看起来很好,但几年以后,十年以后,甚至更久以后呢?
那时的舒敛一切都正好,可陆深却老了,时间的沟壑,是永远无法填平的差距。
手中的香烟慢慢燃至烟蒂。
陆深将之熄灭在烟灰缸里,又看了看手机屏幕。
一个又一个的“陆深”像根根芒刺般扎在心中,让他看了很久,双眼发疼却挪不开视线。他望着留言开口道:“文睿,x大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嗯,”陈文睿点点头,“明天正好有饭局,我会转告张主任,剩下三年的事情,不会让他有什么阻挠。”
陆深颔首,其他的一切,就希望舒敛自己能够一如既往地努力下去。
不论结局如何,他希望这位小王子能耀眼如故,会有一片光明铺洒在他的前路之上。
第25章(假装有小标题)
隋卞要爆炸了,准确来说,是正在爆炸中。
舒敛自打从日本回来之后就没有主动向他报过平安,甚至顺利到家的消息都是他辗转着从任臻口中知道的。
隋卞给任臻打电话的时候,觉得这个小光头语气有点不够自然,好像故意有什么事瞒着他,套了几句没套出话来,气得他按掉通话键,当即又甩了个电话给舒敛当然不出意料,舒敛依旧没有接听,跟死了似的无声无息。
隋卞要气死了,在直接闯到他家里去,和给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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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打电话问问清楚之间先选择了后者,而这一回,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
“妈?”隋卞压下有点儿冒火的情绪,问候道,“我是隋卞。”
“啊,干儿子!”舒母不知为何忽然声音急了几分,虽然不甚明显,但却被隋卞清晰捕捉住,听她仿佛抓着救命稻草,语气中透着焦虑说道,“妈这两天本来也想联系你……”
隋卞冷静下来,向她问道:“妈你别急,发生什么事了?”
舒母像是往某个地方走了走,随后才小声回答:“小敛这些天老把自己锁房间里……从日本回来之后就不对劲了,饭也不肯吃……问什么都没用,我已经没办法了。”
“我知道了,”隋卞从卧室里出来,一边应着话一边拿着车钥匙往楼下走,嘴里哄着,“妈你等我,我过来一趟。”
舒母盈满了希望,忙应下来:“好,你路上注意安全,别急。”
“嗯,妈,回头见。”隋卞起电话。
隋家的长子隋缘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着报纸,听着他的对话声抬了抬眼皮,问道:“去舒伯母家?”
“是啊,哥,我先走了啊,不在家里吃饭。”隋卞话未落人已经快速步出门去,身后人轻轻“嗯”一声,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继续看他的报纸。
隋卞从x市出发,把车速飙得尽可能高,一个小时出头就到了地方,要不是速度有限制,估计他能把车子给开成飞机。
路上还不忘戴着耳机给任臻打了个电话,狗血淋头地骂上一顿,骂得任臻倍儿委屈,在电话那头哼哼唧唧地乖乖听训,到最后不得已终于把事情透露了点。
“学长,老三那事儿其实就跟陆老师有关系……”
隋卞火冒三丈:“说,有什么关系!”
“学长你仔细点开车……”任臻听着电话那头的鸣笛声紧张得心惊肉跳,赶紧回道,“简单说就是老三走心了,但又没走成,崩了。”
隋卞提取信息的技术简直一流,瞬间怒道:“什么!那个老师敢把小敛给甩了?”
“也不是,他俩就没交往过,”任臻哭笑不得,“学长你安全驾驶行不行?”
“行个屁,滚!”隋卞眼看着到了小区门外,于是气冲冲地按掉电话,留下那边的任臻伤心得不要不要的。
车子被随便甩在小区外的路旁,小区安保看着这辆与此气质有点违和的高调宾利,默默刷开安全门把浑身冒火的隋卞放进来。
不是他没安全意识,而是这车他只要看过一次就不会忘,早就已经把这位爆炸中的富二代给深深记住了。
隋卞火急火燎地冲上楼去,舒母早已留好了房门,听着声音赶紧从客厅迎出来。
“妈。”隋卞低声招呼,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又心疼又气,想教训教训舒敛吧,却又觉得他也委屈,只好噎了噎,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小敛在房里,”舒母小声同他说道,“门没锁,但我总不敢进去。”
“没事,你别急,我去看看。”隋卞安慰她坐回沙发上,独自向舒敛卧室走去,抬手敲了敲门,没等里面应答便开门走进房中。
舒母一直探头望着这边,然而房门再次阖上,又什么也看不见了。
舒敛的卧室没有隋卞脑洞大开时想象得那样阴暗,窗帘高高地束着,夏日的阳光充斥满屋,十分亮堂。空调稳稳地调在27摄氏度,一切都很正常,而坐在书桌旁的舒敛安安静静地看着什么东西,同样瞧不出任何异样。
唯独能体现出问题的环节在于,舒敛对于隋卞的出现毫无反应,甚至其实不知道此时进来的人究竟是谁,一味地发着呆。直到隋卞绕到他桌旁,伸手不客气地拿走他桌上的一页信纸,他才愣愣地抬头来,有些发懵地看了他好一阵,终于问道:“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死了没,”隋卞生气地把桌上的水杯往他眼前挪近一些,斥道,“喝水!声音都成什么样子了?”
舒敛不回答,但还算听话,拿起早已凉透的水饮了几口下去。
隋卞把视线放回那页信纸上,把上头那句话来来回回读了几遍,没好气地拍回桌面,问道:“这是那个老师写的?”
舒敛没什么反应。
“我觉得这禽兽说得挺对,”隋卞把自己给气笑了,指着纸上的留言又道,“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看清楚他写的这句话,‘任谁都没有资格打破这种无限’,对,谁都没资格,他也没有!所以你赶紧地给我恢复过来,别要死不活的听见没有?”
“哥……”
“哥什么哥,没出息得很,你玩老师就已经把我给吓了一跳,我就觉得没什么好事,现在断了正好,各回各的路,谁没了谁还不能活啊?”
舒敛无奈笑了笑,也不强求他能有所体会,毕竟每个人对待感情的事,立场和想法都不可能一样。况且这件事情似乎已经没什么转机了,终有一天会过去,又有什么必要再多说,想着便回道:“我没事的。”
“没事?”隋卞更气了,“你照过镜子吗?脸都瘦瘪下去了!一点都不酷!”
舒敛觉得他还真是一如既往得夸张。
“你自己作死也就算了,你这两天有好好注意过咱妈吗?你看看她憔悴成什么样!”
此言一出,舒敛才是真的恍然一惊,心中产生无数愧疚,望着他踌躇问道:“我妈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被你给急的呗,”隋卞把那张纸又拿起来随手一折,扔到书桌角落去,看他似乎有点人样了,欣慰说道,“行了别想了,今晚跟哥出去玩,开开心心地把事情翻页,之后该怎样怎样,让妈也宽慰点,知道吗?”
舒敛本来想拒绝,隋卞却压根儿没给他回答的机会,摸出手机再次给任臻打电话过去,刚一接通便交代道:“一个半小时后在校门外等我。”
“啊?”任臻听着电话,摸摸脑袋,“哦,好。”
“……”舒敛知道自己必须服从了。
隋卞火气消了不少,把舒敛从椅子上拉起来,赶着他去洗洗脸换身衣服,自己便先回到客厅,安慰一下舒母道:“妈放心,没事的,青春少年的烦恼,我带他出去放松一下就好了。”
舒母欣慰笑起来,点点头又问道:“不在家吃饭吗?”
“不了,我带他出去吃,叫上他哥们,明天再送他回来,你别担心。”
“好……”舒母欲言又止,原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最终还是打住了这个念头,想着怎样都好,只要儿子能恢复成以前那样开朗的模样就行了,其他的她并不那么在乎。
等到舒敛拾好出来,隋卞就带着他离开,原路返回x市。到达x大大学城校区时,任臻已经规规矩矩地等候在校门外,光溜溜的脑袋像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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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灯一样醒目,隋卞这会儿少了些怒气,一时竟给看笑了,随口评价道:“看惯了觉得小光头这模样还挺可爱的。”
舒敛没说话,作为一个被绑票式带出来的伤心人,心情有点复杂。兀自沉默了一阵,才总算想开了点,觉得隋卞给他的安抚的确是有道理的,毕竟日子还在继续,不管心里藏着多么沉重的事情,都不能从此一蹶不振。
至于该如何振作起来,不努力寻找方式,又怎么会知道呢?
舒敛自嘲地弯弯嘴角,低声向他说一句:“哥,谢谢你。”
隋卞微微一愣,继而又笑了起来,愉快回道:“对了,这才像你。”
话落车门被打开,任臻茫然地钻进来。隋卞没跟他解释什么,痛快地一踩油门带着两人潇洒去。
第26章恍悟的契机
隋卞特别接地气,潇潇洒洒地把车停在小巷子里,刚近黄昏便带着两个小弟去撸串。老板喜滋滋地迎来了晚饭时间的第一桌客人,上锅上得格外热情。
香喷喷的肉串在锅里煮得“噗噜噗噜”响,隋卞也不矫情,果断去撕舒敛的伤疤,问:“我也不问你具体发生了什么,你就告诉哥,想明白了没?”
舒敛同样不委婉,摇头回答道:“没有,无所谓了慢慢想。”
“小敛,你马上要大二了,如果说大一一年是为了让你告别高中时期,了解并适应大学生活,那么从二年级开始,你就必须为了未来而有所作为了,不要把一切累到大三大四,来不及。”隋卞难得那么正经地说话。
舒敛并不否认他话中的道理,只是又听见了“未来”两个字,觉得这一次命运给他的玩笑确实太伤人。
他觉得,他是真的有点看不明白未来的方向了。
明明陆深的一切都不该影响到他本身的学业与发展,但事实却是,他早已在不知不觉喜欢上陆深的时候,就下意识地将所有的憧憬都与这个人绑在了一起。
有些事情没有变,比如他依旧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学习专业课程,将来努力进入一家优秀的日企;但有些事也变了,比如他梦想中的镜头里,多了这个叫陆深的男人。
多出来的人和原本的事物构成了一幅新的画卷,完整不可分割,所以当这个人又再度缺失时,整个画面便都被撕碎毁灭了。
因此,隋卞所说的道理他都懂,却无论如何都不知道该怎样应对自如。
“现在没有,但我会想明白的,”好半晌他才回答道,“我会思考清楚,该怎么解决我心里的这个问题,也一定会找到一个最佳的方式去解决。”
“好,我就知道,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那么消沉?”隋卞彻底放心了,舒敛本身不蠢不笨,但就缺那么个人推他一下,因此很有成就感,觉得强行把舒敛掳出来开导是一个多么明智的决定,想着又愉快地鞭策鞭策只管吃的另外一个人,道,“小光头,听到了没,你也一样,大二就别玩了。”
任臻仔细想了想自己怎么给他留下在玩的印象的,思来想去觉得这一定是误会,正儿八经解释道:“我现在也没玩啊。”
“说你你就听着,还敢顶嘴了?”隋卞生气地给他拿个牛肉串。
任臻老老实实地接,任他再怎么放纵不羁爱自由,也不敢在这个人面前嘴贱一丁点,一面厚道地在心里关怀着舒敛,一面不厚道地暗自窃喜一下隋卞的照顾,默默地做一个串桌旁最快乐的boy。
三人潇潇洒洒地撸到天黑,舒敛跟这两个人相处起来情绪自然明朗了不少,本已把自己饿了好几天,这一顿总算全给撑回来。离去的时候,原本空空的串店已经坐满了人,喧嚣声充盈满场,热闹得不行。
隋卞欢快地裹着一身味儿就钻进了车里,明明只年长一岁,却一副老前辈的样子询问两个小朋友道:“咱们去玩,酒吧,夜店,k厅,选一个?”
舒敛看了看他,心想刚刚那么两三瓶啤酒应该不至于让他喝多,可见他真是清醒地在问这种问题。倒是任臻把这想法给槽出来了,道:“学长你没问错吧……咱先把夜店排除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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