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只要他说喜欢我(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时惊
“什么?”她妈皱着眉,喊她去旁边点,“什么你老爸?你突然说这个干嘛,现在很忙,你先出去。”
她抓住老妈的围裙,“你知道老爸会去哪儿吗?妈妈,爸爸他回来过,他一直在我们身边!”
老妈瞪大眼看向她,无不震惊,路浓妈妈接过她手里的那盘馄饨,对她说:“你闺女大概想她爸了,学习压力太大吧?要不你先去和她说说,这边我看着?”老妈点点头,搭着她的肩,往外走,路浓跟在后头,被他的妈妈唤住:“小浓,别人家的事,还是不要……”多管。
“不是的。”路浓看向她,认真地说:“不是别人的。”
他转身,走出两步,锅子内翻腾着馄饨,咕咕咕地响,“也是她,找到爸爸的病例报告。”
路浓妈妈手里的盘一歪,馄饨一只只蹦进锅子内,水花溅到手背,很烫。
童颜和老妈、欧阳叔叔站在门口,路浓出来的时候,童颜正在说着旁人听来无稽之谈的话:
“我看得见过世的人,我看得到鬼怪,我知道你们不信,但是老爸的鬼魂真的回家过。他陪着我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忘记他已经死了。他也忘了,我告诉他死亡的真相。他就……”她深吸口气,憋回快要到口的哽咽:“他不见了,今天之前一定要找到老爸的鬼魂,我知道妈妈叔叔可能觉得我很怪,我在撒谎,可是,这是”
“我信。”
欧阳叔叔打断她的话,看向旁边的妈妈,“你也信吧?”
路浓看着面前飞快反转的剧情,低头,嘴角微微上扬,双手插入兜内。
妈妈:“我信,颜颜,妈妈一直相信你哦。”她搂过她最宝贝的女儿,一下下顺着她的背,“你老爸他也是这样的,整天神神叨叨的,做着莫名其妙的事。他说,他能看见鬼。我装作被吓到的样子,嘴里说着不信,心里还是信的啊……”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帕,看着未流泪的童颜,笑容含泪:“这种时候,我闺女就该哭一哭的。”
她再也控制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呜呜咽咽的同时,脑中飞快晃过一个情景。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她也是这么控制不住的流泪,茫然无措,和她的爸爸在商场里走失。后来她被好心人带到柜台联络处,爸爸来接她的时候,揉着她的头发,说:“下次再和爸爸走失,不要怕,就在原地等着,唱着你最想唱的歌,只要一首歌的时间,你的老爸就会从天而降哦~”
“这次我要找回老爸,我要找到他,他一定、一定会再次出现!”
【游戏系统:成功激活最后的舞台任务,请在歌唱中,得到点亮足够的心灯。最后的舞台地点,如图所示】
眼前呈现巨型的地图,在曲折蜿蜒间,红色的标点牢牢锁住一个地点,最熟悉的街道名:
等会儿还有一章~
(快穿)只要他说喜欢我(H) 学霸男神是声控(四十五)
“夜巷里,有表演的舞台?”
她问靠在门边的路浓,他走到她身边,说:“有,要去吗?”
“我要在夜巷的舞台唱歌,需要很多很多人听见。”她想,心灯是指人心吧。既然是灯那点燃需要的是火,点燃后会升腾起的是温度。这些温暖的东西,一定能让老爸循着温暖与歌声而来。
“那走吧,我送你们。”欧阳叔叔拿出车钥匙,对他们说。
“我也去。”
替她擦拭完泪的妈妈,解下围裙,递给不知何时来到门口的路浓妈妈,对方点头,“店里我照看着,你去吧。”
他们坐上车,路浓坐前面,她和妈妈坐在后座。她看见路浓拿出手机发着什么,也看见还未启动的车内,欧阳叔叔拿着手机手指动得飞快。然后,欧阳叔叔把手机递给她,她接过,上面是他所在的欧阳工作室官博,发送的的消息:
11月11日,并不是虐单身狗的日子,而是所有孤单者的集体狂欢。我们将举行歌唱直播,欢迎推送时直接点入观看!
欧阳叔叔:“官博直播,会有很多很多人看到。”
她一噎,他对她也太好了吧?她说得什么,他都要去做到照顾到吗?明明是听起来这般奇怪的事,他却和妈妈一样,顺着她的想法去做,去帮助实现,没法不感动。
夜巷离得并不远,下车的时候,她听到妈妈说:“好久好久,没来这里。”怀念的语气,对上她的疑惑,她又说:“你很小的时候,我们就住在这儿,那时候你还那么小呢~”她比划着矮矮的样子,“肯定不记得,不过我还是记得的,这里”
她挽着童颜的手,笑了笑:“没有变啊,是吧?”她问向欧阳叔叔。
“是啊。”他轻轻勾起嘴角,“还是我搬走前的样子,可惜物是人非。”
“你叔叔他和你老爸,他们组的乐队,里面的人都是因为之前住在夜巷,机缘巧合认识的……”妈妈的话萦绕她耳边,她讲述着过去老爸的事,乐队的事,夜巷的事。
原来很早之前,老爸他们也曾经在夜巷里唱歌,原来很早之前,夜巷的人们在每每夕阳西下,晚饭过后,都会来到很小的广场上,分享着小零食,分享着瓜果,惬意无比地听乐队的人唱歌。
只是时间推进,夜巷里的人走得走,老得老,小广场早变成废弃品堆砌的地方。曾经被乐队当做宝地的地方
他们跟着路浓来到最熟悉不过的地方,是路浓乐队排练歌曲的地方,那个破旧的小仓库。
也是曾经老爸的乐队最弥足珍贵回忆的地方,依旧存在着!
“唰”
仓库的门往上掀开,童颜看见姜闲他们站在里面,许之遥也在,头顶是悬着的许多星星状小灯,一串又一串,闪闪亮亮的。
大胖坐在鼓前,小白、小黑,分别抱着键盘和贝斯,许之遥站在边上的话筒前,姜闲抱着先前参加比赛用的吉他,想是要用右手弹奏。而中间的位置,立式的麦克风前空着,就和旁边空着的弹奏位置一样,等待着他们。
姜闲打个响指,乐队的人跑到边上,合力拉起仓库四周的卷门。夜色深起来,星星灯像是天空落下的无数颗璀璨明亮,后面乐队名字的涂鸦被白色油漆重新修整,鲜红的只有两个字
童颜忍不住握住路浓的手,他们互看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一样的惊艳和感动。
这是他们见过最美的舞台。
一阵哄闹,她看见许多男生女生朝这边涌来,却在舞台前,齐齐停下,站在那儿,有秩序极了。
姜闲:“不是说要人多,我把我们学校住这附近的都喊来了。”
“不来,礼拜一就脱裤子去见他。”大胖笑眯眯补充姜闲校贴吧发的完整内容。
“颜颜。”许之遥叫她,“我想听听我情敌的歌声,可以吧?”
童颜笑了,取出吉他,调节好麦克风。姜闲拿来立式自拍杆,和欧阳叔叔一起把手机摆好,开启直播,热度迅速上涨着。
【哎?这是欧阳老师第一次直播?】
【还以为盗号呢,哈哈哈!】
【看到台上的,好眼熟好眼熟!】
【小哥哥小姐姐看起来好年轻啊!】
【不是迷音比赛的乐队吗?】
【会请来什么特别嘉宾吗?特别期待啊!】
【科普下,台上的是振兴的姜闲!星海高中的路浓!】
【颜值超高啊!没觉得当中小姐姐也超级好看吗?娃娃脸什么的太可爱惹!】
【旁边的小姐姐也好看,冰山美人气场,我的菜。】
【什么时候唱呀?唱什么歌?】
热度涨到一万,童颜看向乐队的人,彼此交换眼神。她的声音,含着琴音,闭上眼,她把对爸爸全部的思念倾唱而出: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境该有多好……至今还能在梦中寻到你的身影……”
声音一出,底下的人噤声,她没有看他们。
姜闲的眼眶一热,他看见他的妈妈带着一堆老阿姨出现在底下,他之前从店里出来,是这样说的:
“我要和乐队的人去演奏一首歌,这大概是……”我最后的表演了吧。
“在哪儿啊?”妈妈叼着烟,漫不经意地问他,他说出仓库两字,转身走出几步,又犹豫起来,然后,又对她抱着期待地说:“妈,可以看看我吗?”他没敢听她的回答,矫情得连自己都害臊,他飞也似地跑到仓库。殊不知,他的妈妈,带着一堆牌友,出现在这儿,还对他们凶巴巴地喊着:安静听我儿子弹琴。他有些忍俊不禁,看向右手,他想起童颜对他右手完好却假装不好的疑惑。
为什么呢?
因为一直被视作罪恶的右手,宁愿相信它废了,就像过去可以掩盖得完美一样。
【游戏系统:心灯数达到规定数量的百分之十!】
童颜再次来到与爸爸走失的场景,她手里的雪糕化到手上,滴滴答答一地,她边舔着雪糕边哭得可怜:“爸爸……爸爸……你在哪儿……呜呜呜……”她走得越来越快,一片黑,再睁开眼,印象里的爸爸,年轻的模样,眉目柔和,满是宠爱地揉着她的脑袋。她的泪倏地淌下来,他唤着她:“颜颜不要只知道哭,爸爸告诉你很多次,跑丢了,要站在原地等着爸爸,一首歌的时间,爸爸就唰地过来啦~”她想要扑到他怀里,发现他越来越远,她怎么都抓不住他的手,无法投入他的怀抱,无法让他不要离去。
“就像归家取回遗忘之物……细细拂去陈旧的回忆尘埃……幸福无可再挽回……是你最后告诉了我。”
她的声音碎成一块又一块,再铺成一条满布荆棘的路,听得人,好似脚底板被戳出一个个口子,越往下听,就是越往前走。明明该停下来,却没有人想这么做。他们看着台上的,屏幕里的小女生,努力牵起嘴角,似乎告诉着他们,再往前走下去就会走向
最温暖的未来。
弹幕唰唰唰地飞
【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版本!】
【小姐姐声音很赞,虽然我已经是老阿姨,捂脸。】
【好奇她的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我觉得是在对着我的心脏唱。】
【楼上加一,我也是,这大概就叫被唱到心坎里去。】
【以为又是靠颜值唱嗲嗲的网络歌,没想到……形容不出来,只能送星星表达!】
【游戏系统:心灯数达到规定数量的百分之三十!】
童颜看见自己的手特别小,握着把粉色的玩具剪刀和一把粉色小梳子,坐在她前面的人,不用看脸,她就知道,是她的爸爸。那是小时候,她特别喜欢玩的游戏,喊着爸爸坐下,要给爸爸剪头,剪个特别特别帅的头。老爸一动,她就拍拍他的肩,小大人样地生气:
“不准动哟,会剪坏头,剪个傻头。”
老爸笑得肩膀抖动不止,嘴里顺着她:“好好好,爸爸不动。”
她替他梳着头发,梳得特别仔细,盯着他的头发,想象着理发店看过的剪头样子,帮他剪着,咔嚓咔嚓,自个儿配音。剪好后,把小镜子端给他看,他看了,露出惊叹的表情,笑得特别的……真挚,好像她帮他真剪了个特别棒特别帅的头。
“我闺女剪得头发真好看,老爸好喜欢啊!”他夸赞着她,他看起来那么幸福、那么开心,就因为她的一个理发游戏?不是的,是因为他真的觉得,女儿听话孝顺地帮他剪头发,她抱住他的肩,她听到幼小的自己和如今的自己,说出同样的话:
“爸爸的头发,以后都要我来剪好不好?我要一直给爸爸剪……”
“好……好……”
他的眼眶是红的。
她看见自己和他的回忆,离她远去。
“那些未对他人提及过的晦暗往事……如果没有你……它们将永远沉睡在黑暗中……”
【游戏系统:心灯数达到规定数量的百分之五十!】
童颜听到欢笑声,易拉罐碰撞的脆响。场景清楚起来,她站在仓库里。前面有四个男人,他们和照片中的一样,是许之遥爸爸,路浓爸爸,她的老爸,以及欧阳叔叔。他们躺在地上,讲起自己的未来
欧阳叔叔:“想搞个工作室……想帮别人好好做音乐专辑……”
许之遥爸爸:“那我……我也不知道,大概会一直开车吧,可以去很多个地方……就当旅游……”
她的老爸:“我当然是和我媳妇快快生娃……哈哈哈……如果是个闺女,就当两个公主宠着,开个馄饨店……你们要来捧场,饿了都来吃管饱!”
路浓爸爸:“那算捧得哪门子场?”他吸了口烟,吐出,“真的散了吗?……真的要离开夜巷?还想一辈子唱下去啊……”
沉默一片。
她看见搬家公司车开入狭窄的小巷,最先搬走的是许之遥爸爸,再后来是欧阳叔叔,最后是她的老爸。
他们都走向各自的未来。
路浓弹奏琴弦,眉头一紧,高潮的音符流出,童颜适时的启口,比之前更磁性厚实的高昂声,好似抓着人的脚踝,硬生生踩踏着地上早已沾满鲜血的坑坑洼洼:
“伤心胜过于此……甚至那日的伤悲……甚至那日的痛苦……将所有一切……连同深爱的你一起……深深烙印在我心中……”
她唱到高潮部分的最后个字,路浓转头,满眼复杂地看着她。她看向前方,在那片黑压压的人群上方,飘来一个忽明忽暗的身影,准确来说是鬼影,他无比熟悉,他还系着小叮当的围裙。他曾经就那么在死后都不舍离去地出现家里,围着围裙,给她做最美味的晚饭,笑着撑着下巴,看她吃下他做得罗松汤和炒饭。
他一点点在她的眼里,飘过来,只不过再不是有热度的人,而是冒着冷气的鬼魂。
“颜颜……”
他抬起手,想要碰触她的脸,她看着他的手,特别的古怪,就和曾经的……
无脸鬼一样。随时要消散的模样。
也是那一瞬,姜闲他们还在弹奏,独独路浓停下手,看向童颜,他的声音淹没在伴奏声中,照理她很难听清。可是,奇妙的,她还是读懂他的唇形,以至于他的话语像点燃炮仗的最后一根火柴
嗖地点上。
“我想起来,我也在那辆巴士上。”
还有一章或者两章完结~
没珠珠留言我就be~(手握小刀
话说《致命之吻》和《非自然死亡》老好看惹,安利你们去看啊啊啊!我去看球惹,昨天输得倾家荡产,爬上天台还是被挤下来惹~
(快穿)只要他说喜欢我(H) 学霸男神是声控(四十六)
路浓的眼一点点亮起来,就和童颜曾经在梦中见到的无脸鬼,星辰璀璨的眼神,极其一致。这种一致感,让她恐慌起来。她想起不久前,耀耀也是用如此的眼神,离开她的身边,说着不喜欢她的谎言。
歌曲进入下半段,路浓再次扣动琴弦,她嘴巴干得厉害,发不出一个声音。错过第一句歌词,伴奏的人,台下的人,看直播的人,均是疑惑起来。下一句,另一个浑然不同的声音,唱了起来。是
她的声音更清脆,不单薄,透着股坚定。
“那轮廓至今仍鲜明地刻印于心……每当遭遇无法承受的苦痛时……汹涌不停的只有泪水。”
童颜看向前方,老爸展开双臂,模糊的脸,她却在他冰冷的鬼影身上,感到暖到心坎的安慰,她只要扑入他的怀中,就可以放肆哭泣、放肆大笑。但是,她终是要长大的。她要学着自己勇敢面对回忆,好与不好,她都要自己承受。更何况,路浓今日所唱的
即便全世界离开你,我都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无法辜负。
她再度启口,和许之遥的歌声,融合一块儿:
“曾经历过什么……曾目睹过什么……”
老爸的灵魂一点点涌入她的体内,很冷很冻,她震颤连连,脑袋因为这种刺骨的寒冷,反而清晰起来。
【游戏系统:心灯数达到规定数量的百分之七十!】
场景出现
夏日的热气扑腾到脸上,虽是早晨,太阳却已是露头探脑。她跟在老爸身后,乘上旅游巴士。站在司机座旁,老爸向她介绍:“这是爸爸的朋友,喊叔叔。”
“叔叔好。”她唤道。
许之遥爸爸点头,笑容和蔼:“好、好。”
然后,他跟着他们来到靠后的座椅边,靠窗的位置,坐着个人,看向窗外,晨曦的光投到他脸上,他睫毛一瞬不动,眼睛被照亮的时候,泪痣点缀出疏离之气,整个人致脱尘得好似天神下凡,出来藐视众生。
“这是路琛的儿子,高考考得很好。”许之遥爸爸说,轻轻对老爸说:“他爸这事……本来是喊我家遥遥来玩的,但是她和她妈在老家赶不上。我就去路琛家,喊他一块儿过来散散心,顺便,你也可以开导开导他,他妈的状况你也知道,这在家闷着,早晚要出问题。”
老爸了然地点头,推推她,“发挥你福娃作用的时刻到了!”
她羞到不行,实在老爸说话太大声,靠窗的男生转过头,看向他们,不出所料的,冷到惊心动魄。
“嗨,我叫童颜。”她讪讪摸摸头,再伸出手,“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我挺会开解人的,你要不要说给我听?你想说吗?不想说……”她坐到他边上,取下背着的吉他,“我唱歌给你听?你有特别想听的歌吗?没有的话,我唱我特别喜欢的歌给你听?”
老爸拍拍许之遥爸爸的肩:“他们相处不错,放心,我女儿是个逗比……”
许之遥爸爸嘴角抽了抽,不放心地看向路浓,后者依旧看着窗外,无动于衷,就这片冷凝中,他眼睛一眯,因为阳光更盛。
“我叫路浓。”
是啊,正如路浓所说,他的的确确也在这辆巴士上。原来,他们相识得更早。
耳畔是她还稚嫩的声音,唱着自己写得歌:《玛丽苏少女》,玛丽苏到不行的歌词,可笑至极的拯救世界梦想,她唱得神气活现,巴士上的人,捧场地跟着鼓掌。她时不时打量旁边的路浓,对方看向窗外的风景,矮矮的房屋,渐渐变成一块块种植地,再变成荒芜。他的眼神偶有波动,是听到她的歌,还是想到什么,她无从得知。
一曲唱罢,她干咳两声,对他说;“我回我老爸那儿坐啦……”她抱着吉他起身,又把吉他搁在座椅上,从兜里掏出两颗糖果,递给他:“我有牛奶糖和薄荷糖,你要吃哪颗?”
路浓再次看她,视线从她的脸上挪到掌心,选了颗薄荷糖,刚沾到手,就见她手一缩,把牛奶糖递给他:“我喉咙有些疼,你吃牛奶糖,我替你吃薄荷糖吧?”
他难得露出噎到的表情,然后,被强行塞了颗牛奶糖。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老爸看向她:“有好好和他相处吗?他啊……”老爸难得严肃,“就是爸爸说的,过世的朋友的小孩。”
说完,女儿再次滚回去,把兜里全部的糖果全部倒在路浓旁边空着的座椅上,指着一座的糖果,说:“吃吧!”她看见自己莫名其妙的眼泪,还有路浓更莫名其妙的表情。
她知道失去最爱的爸爸会痛苦,令人难过的是,她终于彻底体会到这种痛苦。
意外发生,巴士上倒成一片人们的惊慌着,车开出蜿蜒的公路,撞裂栏杆,朝山下冲下去。车内的灯一闪闪全部粉碎,车上的人尖叫着肉体全部破碎。翻滚着的车,翻滚着的心,她闻到很浓的血腥,她看见玻璃破开,尖锐地插入车上人们的身体,她发现,她只能死死地凝视眼前这一切绝望,闻着越来越浓的腥味,她叫不出爸爸,叫不出救命,甚至发不出任何叫声。
接着,她被温热的躯体圈住,温热的手掌压在她的脸上,她在他的指缝间看着他的脸。总是爱和她开玩笑,总是爱和她一起惹妈妈生气,总是悄悄塞给她零花钱,总是满足她一切小心心愿的人。
那人曾经手把手的教她弹吉他,那人曾经在中考的烈日当空下等着她,那人曾经在肯德基里撑着下巴看她吃,说自己一点不饿。也是那人,被称为爸爸的人,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住全部伤害。他的头像刮开盖子的番茄罐头,鲜红的东西,沿着发际线全部往下渗,她想伸手替他擦拭去,发现手被垫子压着,垫子上是他的手,刮痕累累。她真的,没有受到一点伤,她的爸爸英勇无比保护着她。
可是,她又受伤了,她的心那么疼那么疼,她劲力气说着:
“不要……爸爸……不要……”
他以为她是怕极,扯出难看得要命的笑,对她说:
“不要哭……不要怕……老爸一直在……老爸没事……我们会好的……会得救的……”
他的话说得似乎用尽全力,以至于刚开始的热热呼吸喷上眼皮,没有了,他一遍遍说着安慰她的话,可他的气息全无热度。
她看见
一个模糊的身影,和爸爸的一样,他从爸爸的身体里脱离而出。
也是第一次,她看见名为鬼魂的东西,是她老爸的。
她老爸没呼吸的身体还在护着她,还在安慰着他,明明已经死了,却还在用身体替她挡去全部伤害。
她曾经听说过一则新闻,讲得是一位母亲抱着自己的女儿,从火灾现场逃离,她的身上全是烫伤和被硬物打到的致命伤口,她其实……早就已经死了。却用最后的意志,拖着死亡的躯体,拯救出她最爱的女儿。
亲情的力量,对子女的保护,会激发出超出负荷的潜能。
她看到越来越多的鬼魂,从车上的人体内脱离,他们穿透车顶,流窜而出,好似再也没有归途可循。
最后,她看见坐在靠窗位置的少年,他的鬼魂,半透明的样子,在她晕厥前一刻,面无表情地飘到他们身边。
童颜步步走进,她来到路浓跟前,她看向他的无望表情。他看不见她,他看着记忆中的她。她听到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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