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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聊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陈留堂
    陈唐身上,藏着不少秘密,并不愿被人知晓,自然而然,就下意识地与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住进客栈,自然没了道观时的清静,各种寒暄,人情问候,无法避免。

    饮食方面,也有不便。

    朝廷安排客栈给士子住,吃喝却得自个付账的。钱倒没什么,主要是想找好吃的,并不容易,要离开客栈,到外面去弄。

    另外,绝大部分的士子都带着书童侍女之类,跟随在身边侍候,陈唐孤家寡人一个,显得另类。

    有些士子暗中猜测,觉得陈唐一定是家境不好,导致养不起下人伴当。

    虽然说举人功名,基本具备了中产资格,吃喝无忧。但凡事无绝对,总有些特殊的情况出现。

    即使如此,众士子也不敢轻视于他。

    皆因陈唐看着,实在太年轻了,年轻且英俊,卖相十足。当了解到陈唐还是潘州举子试解元时,更是多了两分看重。

    天下九州,论科举文章水平,以江南为首,北地次之,而中部,便是属于垫底的。所以每年举子试,被录取的名额数目,也是最少的,往往不超过两位数,而江南数州,最多的,可达三十余人。

    比较之下,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朝廷定额,多有不公之处,近年朝野上,便有些出身中部的大臣提出异议,要求扶持中部,否则的话,满朝文武,皆南北之官,容易出问题。

    然而积重难返,把持朝纲和权柄的大员们,基本都是两地出身,如何肯轻易再让出名额来

    北地有京城罩着,而江南自古富庶,名门望族不胜枚举,势力影响举足轻重。

    唯有位于中部的两、三州贫瘠且无人,难以说得上话。

    潘州的科举水平一向不被人看好,不过能考解元,又是如此年青,自然前途不差。

    一个说不好,今科就中了,飞上枝头变凤凰。

    读书人的圈子,关系三大铁,一是师生;一是同窗;还有一个,便是同年。

    师生关系不用多说,基本都会被打上烙印的。不过考到了进士,往大方面讲,皆为“天子门生”,为皇帝服务;同窗即同学,拜在同一位老师门下,一起读书的。由于不同阶段,老师也会不同,所以同窗的涵义范围可不小;关系排在最后的“同年”,意思是同年同科考中,一旦说起来,同样有着不浅的情谊在。

    同年考试,既是竞争对手,也可能是友朋,彼此之间,等闲不会随便交恶。

    当然,也不会存在特意奉承巴结之类。

    客栈人多,然而称不上热闹。




第一百四十章:考试
    到了外面,范元颇有些忿然。

    当晚之事,他晕倒得早,对于后面发生的状况并无所知,而范轩亦未解释什么——主要是关键的情况,范轩自己也不清楚。

    其特意来找陈唐,便是有心结识,交际一番。

    范轩知道范元自小养得性格放纵骄奢了,怕他误事,事先再三嘱咐,不许多嘴。

    对于这位哥哥的话,范元不敢不听,但出来后,到底忍不住要牢骚几句。

    范轩就随他,内心打着主意:刚才察言观色:陈唐的表现极为沉静,其身上显露的气息虽然内敛,捕捉不到端倪。但越是这般,越显得有些深不可测的意味。

    此子,值得一交。

    范氏为秦州望族,一直不甘居于一隅,要走出来,要蜚声天下,成为国之名门。范轩乃嫡子,注定的接班人,自小便被培植养望,懂得收拢人心,又能文能武,还曾拜在天禅寺门下。

    阅人多矣,自得经验。

    在小镇逃得一劫后,生怕后面有事,范轩吩咐车夫,一路急赶,进入京城的时间,可比陈唐要早到得多。

    范氏在京中,有着不少人脉,都需要走动。而很多士子赴考,入京后的第一件事,基本都是投放名帖,拜访在京城当官的同乡。如果有亲人友朋的话,那是更好。

    随后范轩又修书回去,让家族那边查一下,关于潘州陈氏的情况。而他在京城这边也不闲着,京城偌大,入京的士子,开始不得安排,自个寻地方住,要想找人,无异大海捞针。直到此际,全部住到客栈里来,找人就方便了。

    总共就那么几间客栈,一间间找过来,最多就耗些时间。

    在范元看来,自家兄弟两人辛辛苦苦来找陈唐,请他去喝酒。对方竟不同意,不给面子,难免不愉。

    范轩懒得与他分说,一些事情,自己知道即可。

    那么,唯有等考过试后,再来相邀了。陈唐是第一次参加天子试,金榜题名的机会并不大,等其落榜,受了挫折,心气自然没有那么高了,到时再抛出橄榄枝,便可手到擒来。

    至于自己,范轩今科来考,自信十足。连仕途上的前程,家里也早安排妥当,功名到手,立刻就能出仕,当一名七品县令。

    别小看这县令,乃是一等一的地方实权者,起点高得很。

    ……

    十来天的时间,安然平淡,忽忽而过。

    某些事情,陈唐不明确是不是被暗中压下去了;又或是对方忌惮,难以在京城内下手。

    这天子脚下,特别是天子试即将举行的阶段,治安秩序,极为良好,贡院一带,早已是重兵守卫,兵甲森然。

    同时有队队人马,负责在各间客栈周围巡守,闲杂人等,不得出入。

    天子取生,乃国之盛事,容不得丝毫差错。

    明天,便是提前进入贡院的大日子。

    天子试的流程,与举子试大同小异,同样考三天。考试内容,第一天考经义;第二天考时策;第三天考的,却是五言八韵诗。

    诗词为小道,所以这属于额外附加题。最重要的还是头两天的考试,中与不中,主要靠那两篇文章。

    考试在即,陈唐回了一趟道观,把书箧等行李寄放于此。

    在他看来,在京城中,这小小的破落道观,却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道人自无不可,临别时,咧嘴一笑,拍手吟道:“大褂袍内天地阔,破落履下水云宽;不言不语知何事只把人心向人传。”

    陈唐听到,再度回身,深深一揖。

    第二天,天蒙蒙亮,一位位士子早早起床,走出客栈,仿佛涓流入海般,涌进四四方方的贡院。

    入门检查,一如既往的仔细严苛,片纸不得入内。

    对于久经考场的士子而言,早已司空见惯,很是淡然



第一百四十一章:开始
    潘州,今日有小雨,点点滴滴。

    这场雨后,天气便要变冷了。

    翰墨街末端的一座宅子门前,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顺福镖局的标记很是醒目。

    屋内,苏菱陪着一位妇人坐着。

    妇人年约三旬,风韵成熟,笑容可掬,正是赵三爷的妻子周氏。她得了丈夫叮嘱,每隔几天,便会来此,与苏菱说话,拉家常;间或还会一起出去逛街,买些东西。

    “阿菱,他日等陈公子回来,你真得要让他买几个奴婢才行,否则的话,屋子太冷清。”

    苏菱道:“这事,得他拿主意……其实也不需要,家务细活,我都能做。”

    买了人,增添人口,耗费便会大增,可不好养。

    周氏打量她一眼,心里有话,终是没说出来,毕竟是人家家事,自己不宜多嘴,话题一转,问道:“阿菱,你近期还回村子吗”

    苏菱点点头:“每个月,总得回两三趟,打理一下那边的祖宅。”

    在陈家村,祖宅早已翻新建好,颇为敞亮,是一座大宅子。平时,请了村中一位孤寡老人帮忙照看。不过苏菱有时间,也常回去,收拾收拾。

    周氏便道:“阿菱,如果没有什么事,你就尽量不要出城了。”

    苏菱问:“怎么啦”

    “听我家老爷说,城外面,近期不太平,常有旅商猎户失踪,闹得可凶了。”

    “啊,有这事”

    苏菱很吃惊:“出了事故,没人报官吗”

    “肯定有人报官了,但你知道,官老爷的事,总是拖拖沓沓,一时间处理不好。”

    周氏说道。

    苏菱又问:“周家姐姐,三爷神通广大,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

    周氏摇摇头:“这些事情,他很少与我说。反正这一两个月,镖局上下,忙得焦头烂额。他今天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便让我来找你,叫你最好留在城内,不要回乡下。”

    苏菱便点点头:“劳烦周姐姐操心了,我会注意的。”

    周氏笑道:“计算日子,那天子试想必也差不多开考。若是陈公子高中,可真正的光宗耀祖,要当大官了。”

    苏菱笑道:“承蒙周姐姐吉言……其实我还蛮担心的,这么久了,书信都不见一封回来,他可答应我的,到了京城,就写信回来报平安。”

    周氏道:“你就放心啦,我家老爷说过,陈公子是有大本事的人,一定会平安抵达京城的。”

    正说间,门外有人叫唤,走出来一看,是个驿卒,来送信的。

    当接过那信,苏菱兴奋得要跳起来,一溜烟回屋,要第一时间拆开信来看。

    周氏含笑摇头,吩咐身边丫鬟,拿出二十钱,赏给那驿卒。

    接了赏钱,驿卒才笑眯眯地离去。

    “阿菱,你慢慢看信,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过得几天,再来看你。”

    周氏说道。

    “好好……”

    苏菱不看信了,且送她出门后,回来再看。

    当见到熟悉的字迹,苏菱顿时忍不住,有眼泪掉落下来,落在信笺上,溅湿了笔墨。

    她连忙伸手擦去,长吸口气,以平复激荡的心情:“不矜哥,你在京城,每天吃饭,吃得好么……”

    她心思淳朴,并不在意陈唐是否能高中,是否能金榜题名,只祈盼陈唐吃饱穿暖,身子安康。

    那就足够了。

    ……

    “够了!”

    顺福镖局内,大厅上。

    赵三爷一拍桌子,他收着力,桌子无恙,只发出一声“啪”的声响。

    “老刘,你先下去。”

    挥一挥手。

    站着汇报情况的老镖师老刘张了张嘴,终是把后面的话吞了进去。

    那些,都是不好的话,甚至可以说是坏消息,一句句,都血淋淋的,叫人听着,的确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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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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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贡院是天子试的专门考场,其本身就属于一个朝廷机构,隶属礼部管辖。设有主事三名,从七品的官阶;下面又有执事若干,负责日常事宜。

    古大人,便是主事之一。

    前些时日,由于诸事繁忙,多般劳碌,古大人身体抱恙,请了病假。

    到了今日,天子试开卷开考,他撑起身子,赶过来执勤。

    “大人,若身体不适,可早些回去安歇。”

    一名执事见古大人脸色有些苍白,间或咳嗽,便出声劝道。

    天子试开考,自有相关人员接管贡院。在此期间,为了避嫌,院中本来的职员反而没什么事做,就是坐在偏厅中,等候差遣罢了。

    从历届天子试的秩序来看,规矩森然,极少会出现意外状况。即使有,也只是些小问题。最多便是有士子在考试过程中晕倒,被抬出来。

    为了防止作弊,在天子试的各项流程中,从开始的报名备考,到命题出题,再到现在的监考巡视,各项工作,都有着好几套班子在做事,相互监督着。

    包括考完后的审卷评分,也是层层加密。

    诸般预防,从中想要动手脚,极为困难。

    古大人不希望看到陈唐进场,考天子试,但以他的权位和职能,在报名阶段,下不得手;后来不惜冒险,出动冥鸦,却又被浮图道人识破,差点被毁了身子,致使伤了元气。

    养到今日,才勉强挣扎起来。

    当今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有规矩的,想要违规,就得付出代价。在得失之间,总得衡量掂量。

    如果陈唐只是个平常士子,那自是有很多种方法对付。只可惜,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根本拿不出手,否则的话,做得露骨了,闹将开来,局面将不可收拾。

    “该死的道人……”

    古大人心里暗骂一句。

    那天晚上,本该是把握极大的一次机会。无奈让道人从中作梗,破坏殆尽。

    不过现在,说那些都没了意义。

    站在偏厅门外,古大人举目观望。隔壁不远,便是考场,数墙之隔,但此际,苍蝇都飞不进去。

    那么,只有等待考完试后,再觅机而行了。

    一阵风吹来,古大人咳嗽了一声,感觉到了莫名的压力。他双手扶住脑袋,稳一稳,张口说道:“武执事,我且告假,回去歇一歇。”

    “好的,大人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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