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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聊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陈留堂

    ……

    考场之内,一间间号房如同蜂巢,排列得密密麻麻。

    今天天气寒凉,号房内的火盆,炭火都烧了起来,显得有些闷热。

    考题开了,不算太难,至少不生涩,属于那种人人都能写的文章。

    但其实,这样的考题反而微妙,最讲究新意。可光有新意又不够,还得贴切时局,揣测上意。

    这般时候,考得往往不是文章辞藻,而是人情练达了。

    这也是历届天子试中,一些名扬四海的才子往往折戟考场的主因。他们不会做文章吗

    怎么可能

    只是才子们才情恣意,思想放缰,观点不适,从而被刷下来了。

    面对此题,一众举子们神态各异,有的端坐苦思;有的抓头搔腮;有的几番提笔,却又屡屡放下;还有的干脆躺在床板上,闭目冥想……

    陈唐同样难以下笔。

    不知怎地,突然间觉得笔头上似乎挂着重物,颇为凝重,写不出东西来。

    他到底非常人,很快就意识到这般状态不对劲。

    练武之人,到了瓶颈处,有“武学障”的说法;修道之士,更是讲究“心魔”一说;那读书人呢

    陈唐听说过,有些学子天资聪颖,勤学强记,平时的表现极为优秀。可一旦进入考场,却两股战战,手腕发抖,连笔都抓不起,好像发羊癫疯般……

    这是心理障碍问题,属于精神病的一种。

    &




第一百四十三章:散场(祝中秋快乐)
    考试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面对考题,面对卷子,思索文章的切入点。开始破题,先打腹稿,再写草稿,成文后,还得一字字地,重新誉写一遍。不能有一个错别字,每一个字,都要写得一丝不苟,工整端正……

    在这等场合下,写字本身,就成为了苦力活儿,颇为耗费心神精力。

    必须认真,且专注。

    当人进入到如斯状态,时间的流逝,就会跟水流一般,不知不觉,一去而不返。

    考试三天,仿佛只眨了三次眼睛,就过去了。

    当钟声响起,所有人都得起身,走出号房,排列成队,然后鱼贯出去。

    这是规矩,若有违背,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很快,好几条队伍长龙形成,一个个士子疲态尽显,好多人忍不住地不断打起阿欠来。一些体格较弱的,耷拉着脑袋,看着就要倒下的样子。

    当有序地离开贡院,到了外面,众人仿佛鱼儿进入水里,立马变得鲜活起来。

    不管考得好的,还是不好的,此刻,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长长吐出一口气,又有点想哭。

    真是有人哭出声来了,发出低低的哽咽,让人听着,心有戚戚然。

    如果手里有笔墨纸砚,陈唐都想来个疯狂的“行为艺术”,撕纸掷笔,再往上面狠狠踩几脚,发泄一番……

    这考试,真得心累。

    诸多士子,第一时间都是返回客栈,好好睡上一觉;而陈唐,只想找个好地方,痛快吃一顿肉。

    天子试考完,散场。接下来便是审卷评分,整个流程,需要两个多月,到时,差不多要过年了。

    年关之前开榜,乃惯例。

    在等待开榜的日子里,士子们仍然可以住在客栈,但要交钱了。其余时间,自由安排活动,应酬交际,游山玩水,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考过试后,人自是要去放松一番。

    当然,前提得有钱。囊中羞涩的,只能乖乖呆在客栈内。若是天天被人请,而不请人,也是不好意思的,面皮过不去,容易招惹闲话。

    这就是读书人花钱厉害的地方,人情往来,难以拒绝。

    陈唐没有选择住客栈,先到菜市场买了许多食材,然后去到道观。

    道观破落依旧,道人依旧。

    陈唐晃了晃手中提拿的东西,笑道:“道长,今晚,我请你吃肉。”

    他买了不少肉,鸡鸭牛羊,样样俱全,算起来,足有十来斤的样子,分量相当足。

    道人双眸一亮,只回了一个字:“善。”

    他为人邋遢,但好口舌之欲,而对于陈唐的手艺,那是相当满意的。

    这年头,会做饭的读书人,可不多见,尤其做得色香味俱全的,简直可以说是凤毛麟角,打着灯笼都难找。

    对此道人深感疑惑,心想陈唐这厨艺,莫非是祖传的

    既然是“请”,便“请”到底,放下东西,立刻忙活起来。杀鱼砍肉,架火烧炭。

    这种天气,最适合最方便的,还是打边炉。

    足足弄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弄好了,两人便坐下来,开吃。

    有肉,不可无酒。

    但见道人往袖子里一掏,就摸出一坛老酒来,坛面上还贴着张陈旧的红纸,像极了女儿红。

    他弹开泥封,一股醇厚浓郁的酒香味就散发出来。

    “好酒!”

    陈唐闻着,忍不住拍手赞道。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不是个贪杯之人。不过酒这东西,喝着喝着,就会成为习惯,会上瘾的。

    然而好酒难寻,至今为止,陈唐就在潘州参加鹿鸣宴时,喝过一回,味道着实不同。他也知道好酒价格不菲,因而一



第一百四十四章:古怪
    (有读者说要作者君参加爆更活动,但我才lv1的等级呀,没资格参加的……)

    醉过方知酒浓。

    这一觉,陈唐直睡到第二天黄昏时分,才悠然醒来。

    他一个激灵,坐在床上。头倒一点不疼,神清气爽,觉得身子都轻盈了些。

    当即跳起,在房间内挥洒几招拳脚,虎虎生风。

    这是气息有所壮大的迹象。

    不用说,肯定是那三碗好酒的功效,竟胜过一个月的打坐苦功。要是天天能喝上一碗,岂不要发达了

    不过这等酒水,想必道人也没有多少。反正一起吃饭那么久,就昨晚喝过一回。可能是庆贺他顺利考完试,这才舍得拿出来。

    陈唐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然后,似有感应般,咿呀一响,对面也是房门打开,睡眼朦胧的道人搔着乱糟糟的头发,还特意打着阿欠:“呦,书生比我醒得早。”

    陈唐做个礼,随即想起了什么,去到外面,果然见到昨晚晚饭后的一片狼藉,赶紧撸起袖子,收拾起来。

    “孺子可教也!”

    道人看见,心里美滋滋地赞道。他一整天等在房间内,反正陈唐不起床,他也绝不出门。现在,那一堆碗筷都让陈唐洗干净了,他就像打了场胜仗,感到欢乐开怀。

    “书生,你考完了试,不去开心开心”

    道人搬来一张藤椅,躺上去,享受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温暖。

    陈唐问:“京城之地,哪里好玩”

    等待放榜,有两个月的时间,天天窝在道观内,着实有些无聊。

    道人张嘴回答:“当然是烟花巷好玩,就是有点贵,姑娘爱端架子,放不开来,这方面,可比金陵略逊一筹。”

    闻言,陈唐不禁鼓起了眼睛,面露古怪之色。

    烟花巷的确是京城一大胜地,极为出名,自古便有“北巷南滩”的说法。

    巷是这烟花巷;滩,则是宁州的金陵滩。

    有诗为证:游伎皆秾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又有诗云: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这是形容金陵滩的。

    听道人口吻,似乎南北通吃,皆曾潇洒过,果然不正经……

    道人仿佛陷入回忆当中:“想当年,贫道也是考过科举的。”

    听了这话,陈唐当真感到新鲜好奇,不过转念一想,没有谁一出生便能当上世外高人,谁不曾年轻过只是没想到,这位邋遢道人,居然还是位读书人,当即问:“道长,你考上了没”

    “废话。”

    道人嘴一撇:“我要是考上了,还会守着这破落道观”

    陈唐不好再问了,看样子,对方估计连秀才都没考上,不能揭人伤疤。

    第二天,换了衣裳,陈唐开始逛起京城来。

    入京一趟,可不容易,如果不能担任京官的话,下一次进京,不知要几年之后了。现在有机会,有时间,当然要好好看一看这座“天下第一雄城”。

    书箧等物,尽皆背负到身上,他已跟道人打过招呼,晚上不回道观了,要在外面玩耍一段时日。

    京城偌大,总不能早上出门,到了时辰又匆忙赶回道观住,那样的话,太费时间。不如走到哪,住到哪,如斯才尽兴。

    城中多名胜古迹,又有湖水河流,论起景点来,没有百个,也得大几十。游山玩水,其实无需出城,在城中即可。

    不过一些好地方,基本都被圈了起来,成为皇家林园,等闲人等,无法入内。

    接连数天,陈唐从东门玩到西门,几乎尝尽本地名吃,走得很是痛快。

    这一日,从客栈出来,吃过早饭,他决定去雁鸣塔。

    此塔乃释家名胜之地,据说足有千年的历史,建成之际,有一群大雁飞来,落于塔顶上,鸣叫数声,因而得名。

    围绕此塔,有座寺庙,便叫雁鸣寺,香火极为鼎盛。

    陈唐与道门有些来往,主要集中在浮山观身上,对于与道门齐名的释家,也颇感兴趣。

    在潘州,有金禅寺,香火旺盛。陈唐曾去看过,见诸多和尚,练武者有,但境界似乎马虎,并未见着得道高僧。

    现在京城,他就想去这座赫赫有名的雁鸣寺走走,开开眼界,有机会的话,能见识到释家禅功,也是有好处的。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便来到雁鸣寺的区域内。

    真是一座大寺庙,占地数十亩,里面成街成市,热闹繁华。远远地,就看见一座十八层的八角高塔拔地而起,建立在一座山



第一百四十五章:壁画
    “陈兄,你这是要登雁鸣塔吗”

    范轩问道。

    陈唐点点头:“确有此意。”

    范轩干咳一声:“今天不巧,闭门修葺,却上不去。”

    旁边范元瓮声瓮气地道:“其实也没甚好看,我来过几回了。”

    陈唐叹道:“若不开放,那就没办法。”

    范轩道:“就与我们一道走吧,先到后院看画,再吃斋饭。”

    “看画”

    陈唐疑问。

    范轩解释道:“陈兄有所不知,这雁鸣寺三绝,排在首位的,正是兰若画境,等闲不会给人看的。”

    “兰若”

    听到此词,陈唐面露古怪之色。

    “此乃梵文,泛指庙宇,不矜难道不懂”

    王子玉张口说道。

    陈唐摸了摸鼻子,含糊道:“听过一下。”

    在记忆里,“兰若”的确作此解释,只是经过演绎后,倒成为了特指之地,叫人心惊胆战。

    “走走,莫要了鸣大师久等,那就失了礼数。”

    苏民哥不耐烦了。

    他不反对范轩邀请陈唐加入,但前提在于,陈唐得是个识趣之人。这不懂那不懂的,谁愿意解释那么多

    大族与寒门的区别,真是判若鸿泥。名门望族内,谁家不是藏书百千,汗牛充栋的出身其中,自幼便能饱读诗书,绝非那些贫寒士子所能比拟的。

    贫寒士子,考上功名后,只是得了块敲门砖而已;然而人家朱门子弟,直接含着金钥匙出世。

    这便是差别。

    众人当中,只有范轩知道陈唐不凡,但也是隐隐约约,知之不详。其想了解多些,看陈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直接问,肯定问不出来,只好旁敲侧击,察言观色。

    因此,王子玉等人的态度,可以拿来当做试金石,看看陈唐作何反应。

    一行人便朝着东南方向走去,范轩为首,王子玉等人并肩而行,谈笑风生。

    陈唐显得默然,当个听众。他的确没有什么好说的,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观摩寺内的景致。

    走了一阵,穿过两座别院,沿着迂回的长廊走,树木渐多,越发清幽。正应了那句古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沿途有和尚,见了他们一行,合十问礼。范轩表明身份,这才畅通无阻。

    若果陈唐来的话,只怕进不得门口。

    果然大有讲究。

    又走了大概半刻钟,拐过一个角落,前面出现一座院子,院内摆一方石桌,有个老和尚坐在桌边上,年入古稀,寿眉长条,身披一件朱红袈裟,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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