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聊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陈留堂
陈唐摇摇头,叹道:“愚哉,死到临头而不自知。”
范元听见,当真是气得七窍生烟:“陈唐,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此际,两名女子皆从花丛间探头出来,钗横鬓乱,脸颊红晕层生,端是风情万种,四只水汪汪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陈唐,轻咬嘴唇,似有情意。
范元见着,更是妒火中烧,双手一按,把两女按下去:“不许看。”
又怒目瞪着陈唐:“你还不走”
陈唐明白此时,多说无益,这家伙早已被迷了心窍,根本听不进去了,便问:“你可知道,你家哥哥在哪”
“弘源寺。”
范元一摆手,不耐烦地道:“快走。”
得了地址,陈唐便不再废话。范元自个要找死,不听人劝,那是他的事,陈唐才不愿当吕洞宾,做那被狗咬的烂好人。
赶陈唐走后,范元才气呼呼地又躺回花丛中,两具温软的身子很快贴了上来,他顿时又重振雄风,器宇轩昂,继续征伐起来。
弘源寺
那便是一间寺庙了,知道了具体建筑,找起来,要容易得多。
见过范元的处境后,陈唐心里打个突,可以明确这兰若画境发生了某些不好的变故。
此境,本来是让些大族子弟历练,而或娱乐的好地方,但如今,已经变得凶险起来,危机四伏。
陈唐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甚至怀疑画境本身,就是个陷阱。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雁鸣寺没有必要这么做,他们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如果范轩等人在此地出事,牵连可就大了,不可收拾。
一时间想不明白,唯有尽快找到范轩,出去再说。
范轩曾提及,进入画壁,是有时间限制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犯痴
(稍晚还有一更,话说月票双倍了,咱这手残货要不要拼一个却不知有没人支持呢)
面对十余和尚的围困,陈唐不惊反喜,更不废话,便开始动手。他这时候,无心再去激发什么际遇之类,只想着尽快把事情闹大,让范轩出来,好寻觅离开画境的途径。
诸多武僧,棍子摆开,虎虎生风,或横扫,或点戳,或当头一棒,相互之间的配合着实不错
他们的角色,可不是先前在街上遇到的混混,而是真正的武者。虽然未至内家,但起码也是外家八、九段左右的水平,加上人数众多,进退有序,暗暗成阵势,一上来,便对陈唐形成了压制之势。
啪啪!
陈唐竟连挨数棍,打在身上,赤赤生疼。
虽是虚妄,但疼痛却如此真实。
当下整副画境,已经发生了变化,有邪祟渗透进来了。谁知道这些和尚有没有受到濡染,像与范元交欢的女子那般,明显便阴气缠身,范元贪一时之乐,可要吃大苦头,甚至可能。
陈唐不留手,《九极技》尽情施展而出,劲道横扫,咔擦咔擦,接连把数根齐眉棍打断。
这番交手,在武学实战中,算得上是一次真正的试金石,颇有裨益。
战得十来回合后,陈唐逆势而上,尽占上风。十来位和尚已经抵挡不住,不断退却。
“陈兄请住手!”
喝声当中,范轩现身。
这厮其实早便来了,故意躲在边上观战,想摸清楚陈唐底细。不过他看了一会,只瞧出陈唐拳脚之间,功夫了得,应该属于内家中段的水平,至于别的,却揣摩不出。
陈唐飞起一脚,将两和尚踢飞出去,这才收势抱拳,目光炯炯看着范轩。
范轩过来,与那班和尚交流几句,和尚们便退走了。
“陈兄,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陈唐点点头:“不错。”
范轩笑道:“有甚事”
陈唐指了指阴沉的天空:“要下雨了。”
范轩一怔,随即道:“画境之中,有四季变化,风雪雨晴,皆为正常。”
陈唐一皱眉:“范兄,你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范轩左右顾盼,观摩一番,摇摇头:“不对劲”似乎想到了什么:“陈兄,一定是你第一次进入,所以感到新鲜古怪吧。放心,画境内的时间与外面颇有不同,现实时间,也就半天功夫,我们便会出去的,想要留在里面都不行,这是规则所定。”
陈唐叹口气:“范兄,我是担心到时想出去,都出不了。”
范轩的修为,与赵三爷相差无几,或许稍胜一筹。对于各种气息的感受没有那么敏锐分明。况且这寺庙内,目前的确还算正常的。
范轩看他一眼,想了会,沉声道:“陈兄,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陈唐道:“我觉得我们这些人,应该尽快聚在一起。”
范轩一摊手:“无缘无故的,我很难叫人……”
“我在画境中发现了阴气。”
陈唐直接说道。
“什么”
范轩大吃一惊。
这兰若画境虽然精妙,极为真实,可从没有阴气的存在,有阴气的话,便等于与邪祟扯上了关系,是严重的事故了。
“你确定”
陈唐冷声道:“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范轩想了想,特别是遭遇宋司命的那天晚上,陈唐的表现超乎寻常,其能察觉阴气,是大概率的事,当即道:“好,我们一起去找人。”
这方画境,他们几个,并非首次进入。除了范元,是第二次外,范轩三个,都是进过三次以上的。
进来之后,各有际遇,范轩爱练武,所以到弘源寺学剑;郭向恒是个书痴,便发现了琅琊阁的秘密;至于王子玉与苏民哥,一个官场,一个沙场,都是心中志向的体现。
而范元身在百花园,就更好解释了,他本是个游戏花丛的老手,贪图美色。
&n
第一百五十章:捉奸
却说先前,范元将陈唐赶走,继续在花丛里颠倒衣裳。今天不知怎的,极为勇猛。弄了一阵又一阵,浑身都软了,但那儿被蝶姑碰一碰,即刻又刚硬起来。
如此状态,开始时是享受,渐而变得有些麻木了,到了后面,心中竟害怕起来:不行,不能再弄了,我这手脚都酥了,心跳得厉害……
忙道:“娥娘蝶姑,且歇息一阵,我不行了。”
蝶姑美目流转,玉手芊芊,抚着那一柱擎天,挪身上来,直接压上去,不停地起伏套弄着,嘴里吃吃笑道:“公子,奴家还要呢。”
范元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像一条离开水的鱼儿,感到呼吸变得困难。他从来没想过此事会变得如此可怖,想要将身上的人儿推开,但手掌用不上劲,反成爱抚。
蝶姑娇笑道:“公子好坏,嘴说不行了,手上却实诚。”
范元几乎忍不住要爆粗骂人,只是气喘吁吁,说话都有气无力了,内心惊骇不已:以前范轩常常语重心长地与他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勿要放纵泛滥,否则的话,那刀便会掉落下来,死得很惨。
对此,范元嗤之以鼻,听不进去。他自持年轻,又有钱财养身,正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哪里顾及那些有花堪折,及时行乐,才是王道。
只是当下,他猛地发现,色字头上,当真有一把刀,眼看便要落下来了——
“救命!”
脑海里,忽地浮现出陈唐的身影,陈唐曾说他“死到临头不自知”。
现在范元明白了,赶紧喊救命,希望陈唐能来救他一救。
然而四下无人,哪怕喊破喉咙,也听不见个回响。
范元懊悔不已,拼命扭动挣扎,只是落在蝶姑眼里,却更觉欢愉。
突然之间,有沉重的脚步声起。走动间,铿然作声,应该是衣甲摆动时,所磕碰发出的。
范元好像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赶紧扯开喉咙喊“救命”!
蝶姑赶紧伸手把他嘴巴堵住,惊慌地道:“公子勿叫,是我家丈夫回来了。若被他发现,公子死无葬身之地矣。”
范元听见,呆若木鸡,如同一下子掉进冰窟里头,里里外外,冰凉透顶。
这叫什么事
他第一次进入画壁时,在街上见蝶姑貌美,便尾随而至,来到这百花园。忍不住爬墙窥视,被蝶姑发现了,却并不怪罪,反而眉来眼去,很快就勾搭起来。
蝶姑又说,她有个姐妹,名叫“娥娘”,独守空闺,寂寞得很。
范元闻言大喜,立刻让娥娘也来,三人世界,过得十分快活。
但这次进来,却接二连三地闹出幺蛾子,连丈夫捉奸的戏码都上演了。
范元心中暗暗叫苦。
好在的是,此刻蝶姑与娥娘两个赶紧穿起衣服离开,不敢继续荒唐了。
范元暗暗松口气,奋力爬起,躲在花丛间,偷偷往外瞄去:很快,他就看见一尊大汉走了过来,其浑身披戴金甲,面如锅底,十分凶猛的样子,手中还提着一柄八角流星锤。
“原来是一介武夫,怪不得蝶姑娥娘愿意与本公子欢好……”
这般想着,范元心中,有些小得意。
蝶姑与娥娘迎上去。
金甲壮汉喝道:“我刚才听到有男子喊救命,可是尔等不守妇道,勾三搭四”
两女忙道:“无此事。”
金甲壮汉不信,提着流星锤来搜索花丛,范元大骇,胡乱披件衣服,手脚并用地由花丛间爬走。
有些花丛,长着荆棘,又多尖刺,刮刺得范元浑身生疼,多处皮开肉绽,流血出来。
他忍着痛,不敢做声,只想赶紧离开后花园,逃出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无头
找到苏民哥的时候,其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腰佩宝剑,手执一根丈长皮鞭,在指挥着一队军伍操练。
校场上,军伍青壮,约有上百人,披坚执锐,练得有模有样。
陈唐打量一番,没发现异常,若有所思起来:先前去弘源寺、以及衙门,都没有阴气濡染的迹象。由此可知,画境本身,对于阴气的侵蚀,具备一定的抵御能力。特别是某些重要的地方,至少目前为止,那邪祟还无法染指。
想明白这一点,陈唐心里定了定,觉得画境虽然发生了变故,但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想来也是,兰若画境,毕竟是释家重宝,哪能一下子便被邪祟给玷污了去
只是……
抬头看去,见那片乌云盘桓不散,那一群黑羽怪鸟却不见了影踪,不知飞到哪儿作祟去了。
它们,在寻找画境的破绽。
在这股阴气中,陈唐感受到了似曾相识的味道,顿时与那宋司命联系起来,不由得脸沉如水:端是阴魂不散,太欺负人了!本想着考了天子试,等放榜后,便找上门去,营救大胡子,不想对方一直在暗处窥视,伺机而动,等自己进入画境,便开始动手脚……
那边范轩与苏民哥说了起来,说画境或有变故,会出现凶险。
苏民哥听着,一拍大腿:“这是好事!哈哈,本将军在校场演练已久,手下儿郎正愁没有仗打。现在正好,管你什么邪祟,尽管放马过来,杀个痛快。”
范轩很是无语,觉得这厮本心也被画境濡染,沉迷代入进去了,在虚妄角色里,难以自拔。
释家有云:大千世界,有三千之数。如果把兰若画境,当成是其中一界,亦无不可。
在一方小世界里活动沉浮,时间久了,很难超然其身,无法保持绝对清醒。
所谓红尘历练,本就是用来磨砺心境精神的。沉沦之后,再得觉悟,然后大彻大悟,得道成佛。
成佛不易,不过获得教训,迷途知返,也是好事。
好比那范元,一路走来,一路哆嗦,嘴里一直在喃喃道“再也不敢乱找女人了”,看他样子,应该是被捉奸吓破了胆,一蹶不振,心头阴影面积略大。一个不好,还真会吃斋念佛,清心寡欲了。
这,也算是一种“悟”吧。
范轩一皱眉,说道:“民哥,你倒乐观。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可能会被困于画境中,出不去了呢”
苏民哥一愣,随即道:“不会吧……”
他到底还是保持着几分清醒:“子闳,你口口声声说有邪祟玷污了画境,但看我这里,可是好端端的,哪有阴气”
说着,手执皮鞭,很霸气地往四周一指。
王子玉沉声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会不会是画境本身的一种演变特意设置出来的考验”
这个可能性很大,画境情景,本就不是一成不变的,若一直过着平淡无奇、波澜不惊的日子,谈何历练磨砺
郭向恒跳起来:“早说了,你们乱发什么神经,我与如玉聊得好好的,就把我抓了,把如玉吓得躲进书里去了,不知还肯不肯出来,你们赔我的如玉!”
苏民哥笑道:“向恒,你与那如玉情投意合,就得个‘谈’字没有做些男女之事”
郭向恒正色道:“我与如玉,发乎情,止乎礼,没有明媒正娶,岂能做那等苟且之事”
范元听见这话,双眼鼓了起来,觉得郭向恒是在讽刺自己,当即面红耳赤地道:“我觉得这变故绝非考验那么简单,我刚才差点被那金甲人一锤砸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