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聊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陈留堂
“前面的兄弟,快念一念名字……”
“中了,我中了!”
这是有人在金榜上看到自己的名字,当即大喊出声,激动得不能自已。
“没有,第二行,还是没有……怎么会没有呢”
有人一行行地看着,但找不到名字,表现得迫切而焦虑,患得患失起来。
相比起来,街巷口那边就显得云淡风轻了。
范轩等人来到这里,也是想着天气寒冷,要弄些吃食,暖和暖和身子。
摊子之前,提供几张马扎子,他们都不客气,纷纷落座。有吃烤红薯的,有喝热汤的。
陈唐在旁观望,见这些人看似淡定,但暗地里的小动作小细节,却出卖了他们的内心波动。
好比范元,两只手左放右放,搓来搓去,都快要搓出皮来了。还有郭向恒,一时坐下,一时站起,想要故作高冷,但总忍不住抬头瞥向贡院那边,希望见到自家下人跑来报喜……
天子试三年一考,一旦落榜,就得等三年,人生有几个三年
何况他们之间,基本都参加过一次天子试的了,今年是第二届,甚至是第三届来考的。那种名落孙山的心酸滋味,实在不愿意再尝试。
其中范轩,可谓年少成名,自幼便有着神童美誉,十五岁中秀才,十八岁考上举人,表现得相当惊艳,很是顺坦。然而到了天子试,已在考场折戟两回,如果今年再不中,就是三不过。说没有压力,那是自欺欺人。
虽然范轩坐在那儿,看着还很沉得住气,但内心的煎熬,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陈唐不敢打趣取笑人家,他同样情绪纷乱,定不下心来。考试这玩意,考前考后,以及整个考的过程,都是那么折磨人。这样子,很容易让人神经衰弱的。
自从开榜,贡院那边的骚动便没停止过,一波接着一波,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叹息有人叫,光凭这些表现,根本判断不出这人是中了还是康了。
榜上有名者,也可以痛哭出声的。
再说了,这只是第三甲的金榜,后面还有第二甲,第一甲的。虽然名额是越来越少,但终究存着一份念想。
榜下的人生百态,在举子试时,陈唐已见过一回,没有什么好说的。
在此期间,不断有人离去。
离开的,基本都是榜上有名者,是中了的。即使只名列第三甲,得个同进士,但中便是中了,从此以后,跃然一个台阶,可以踏上正式的宦途。
这些人确定了功名结果,自然不用再留在此,高高兴兴地返回客栈,歇息而或庆贺。到了明天,再来贡院领取进士的功名书,然后就等参加琼林宴,之后便衣锦还乡,光宗耀祖。
只怕他们心中,恨不得现在就能飞回家去,将自己高中的消息广而告之,大肆宣扬吧。
不过那琼林宴,却是必须参加的,能够面圣的机会,难得一遇,怎能错过而且不参加的话,属于失礼,却会被问责追究。
咚咚咚!
一名家丁模样的人快步跑过来。
郭向恒眼尖,认出来了,内心一紧。
“少爷,少爷你中了,第两百二十五名。”
家丁跑到郭向恒身前,气喘吁吁地道。
闻言,郭向恒很明显地松了口气,随即又涌出些失望之色。他原本期望,是能中二甲。
“郭兄,恭喜了!”
“向恒金榜题名,可喜可贺。”
诸人纷纷拱手贺道。
“同贺。”
郭向恒连忙还礼,那点失望随即烟消云散,中了就好。他的年纪,已然三十过五,不算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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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遭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心都在滴血
第一百六十二章: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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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科高中第三名,探花者,潘州士子陈唐陈不矜是也……”
官吏宣读的声调颇高,都是练过的,字正腔圆,还带着一股吟唱般的韵律,满场皆闻。
众人坚持仍等在此处,除了那一丁点的念想之外,无非也是要看看,能考进第一甲的三者都是谁。
天子取生,三年一度,每届数百人。这个数目,依照比例来说,绝对不算少的。
在这么多人当中,能杀出重围,跻身第一甲,名列前茅,真心不容易。
故而大家都是进士功名,但头三名却有着独特的称谓,分别为:状元、榜眼、探花。
这是一种额外的光环加成,可比一州解元要荣耀得多,很是风光,让人羡慕不已。
听到宣读后,范轩等人顿时鸦雀无声,眼勾勾地盯着陈唐看,似乎陈唐的鼻子里长出两朵花来。
此子,竟然考上了……不但考上了,还中了探花……
这世界,还有道理可讲吗
根据历届天子试的规律,一般而言,首次报考的,十有,都会名落孙山。
科举考试,历经数百年,一代代的文人士子浸淫于此,总结归纳,摸索出无数宝贵的经验规律来。
其中一条,便是首考者,往往落榜。
道理很简单,第一次嘛,难免紧张,压力大,导致发挥欠佳;又或经验不足,写出来的文章不够老成,入不得法眼。另外还有不成文的规矩,对于年纪太小的,要压一压。毕竟后生,等多三年再来考,也无问题。宝贵的名额,要先考虑那些考了几届的“老人”……
虽然说考试评估,以文取胜,但毕竟是人出的题,又是人在审卷评分,久而久之,难免养出些排资论辈的风气来。
况且进士功名,几乎等于选人当官。太年轻的话,到下面当官,会压不住场面,容易出问题。
反正综合种种考虑,以陈唐的状况,他的确不该考中的。即使榜上有名,也不该会在第一甲。
莫非,其上面有人
第一时间,范轩就想到这个可能性。不过很快,他就推翻这个荒谬的想法。陈唐的底细已被他摸了个七七八八,潘州根本没有陈氏大族,陈唐出身,堪称草根,连寒门都算不上。
再说了,科举考试,几乎没有夹杂人情的成分。整个考试和审卷的过程,都是保密封闭式的,加上罪罚严苛,谁敢徇私舞弊,找死吗历届以来,不乏朝廷大员的子弟也来考试,但如果文章不行,一样落榜,甚至屡考不第,终生都只是个举人。
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
由此可知,科举的残酷性,以及公平性。
当然,书香门第出人才的几率,自是比寻常人家要高得多。历史上,还出现过“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的美谈,已经算是门第光耀的极致水平了。
范轩等人,皆出身大族,非常明白其中门道。他们对于陈唐的态度和看法,都是有着理据的,而不是天生嘲讽脸。却没想到,事到临头,还是被打了脸。
“难道说,朝野风向已变灾患丛生,危机重重,是以圣上思变,想要励精图治,要大力擢升任用新人”
突然间,范轩脑海掠过这般念头。又想到之前的一些听闻,再结合这次诸多的榜上有名者,青年的比例的确占着不小的比重……
只会是这个原因了。
范轩内心恍然过来,暗叹一声:这陈唐,赶上这一波潮流,真是气运!
不对,我也还很年轻呀,为何跻身第一甲的,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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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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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榜落幕,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哭来有人笑。
刚回到客栈,陈唐便被一大群士子给围住了,各种恭祝道贺,诸般有意结好……
就连店家,都备了一份好礼送来。
对于这些,陈唐表现淡定,应付自如。当晚,他就留在客栈,哪里都不去,为此婉拒了好几份盛情的邀请。推却说,自己心情激动,要好好静一静。
第二天,再赴贡院,领取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探花功名书,又名为“诰书”,上面盖着一枚鲜红的天子印。相比之下,举子的功名书,就没有这般规格待遇了。
当接到此书,观望上面的大印,陈唐泥丸宫中“嗡”的一下,翻腾起动静来。
是官气引起的。
一道官气,扶摇自生。
当下不是练气之地,陈唐赶紧回去,到了房间,然后盘膝静坐,开始感应脑海世界。
很快,他便进入了天人合一的状态,那气息形态,显露无遗。
一道官气,足有数寸,色泽土黄,颇为霸道地占据着泥丸宫的中央位置,就像插着一根香火在那儿一般。
纯粹而坚挺。
之前在那方铜印上,陈唐就仔细地接触过官气。相比之下,铜印的那一缕官气显得涣散而飘忽,完全无法与之相比。
“好,很好!”
见着这官气如此茁壮,陈唐心中欢喜,赶紧催动天人之气,前来吞噬融合。
一尾小鱼儿,摇头摆脑地飘荡而至,来到官气之前,绕着游走一圈,在审视打量着。
官气煌煌,自有威严,似乎不爽天人之气的打转,气势蓬发,要赶天人之气离开。
小鱼儿甩甩尾巴,突然张嘴,一口便将这道土黄官气给吞了进去。当真是干脆利索,毫不犹豫。
官气被吞,并不甘心,挣扎起来……
如果有人在此,可以看见陈唐脸色变幻,在这般天气之下,额头竟有汗水滴落。一副正在进行天人交战,很是辛苦的样子。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他的神态才渐渐稳定平静下来,呼吸悠长,一吐一纳,隐隐形成某种韵律,甚为奇妙。
泥丸宫中,那尾鱼儿足足大了整一圈,漂浮在那儿,一动不动,仿佛在休眠。其变化除了体型的大小之外,体表之上,一片片鳞片显露而出,细致而紧密,显得相当真实。
显然,吞噬掉那道官气后,天人之气的形态又进化了一大步。
不知过了多久,那鱼儿睁开了眼睛——
陈唐突然睁开眼睛,浑身舒畅无比,就像刚吃了一枚传说中的人参果,竟有点飘飘欲仙的意味。
爽,太爽了!
他心情狂喜,吞噬掉这道进士官气,等同于做了十年的周天功课。
整整十年,半点不含糊。
这是何等的增长
陈唐现在的实力,如果对上五通那般的妖魔,哪里还需要用计袭击直接三拳两腿,就能打倒解决。
他长吐口气,内心的激动慢慢平息下来。
这道官气的裨益毋庸置疑,带来了一次巨大的跃升。不过基本也属于一锤子的买卖,很难遇着第二回的了。
另外,陈唐心存疑问,这官气是被吞噬了还是同化了在自己身上,以后当官,还能不能再养出官气来
又或者,天人之气直接当官气用
很多东西,还得摸索探讨。
天人之气,本就超然,即使没了官气,也无所谓。面对邪祟妖魔,官气的确有一定的震慑反噬作用,能让对方有所忌惮,但也仅此而已。真要下手,也是抵挡不住。
想以前阎之海与范元等,都是身怀官气,但遭遇到邪祟,或死或伤。
正所谓“杀官是大罪”,然而在一定情况下,被杀的官员也不在少数。
功名到手,官气入体,陈唐这一趟北上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大半,接下来,就要营救大胡子了。
这个问题,相当棘手。
首先找人就无从着手,那及第学府位置飘忽不定,天下之大,到哪儿找去
如果找到了,陈唐倒不畏惧,敢进去闯一闯。那时候,大胡子说,只要陈唐考上了进士,就有营救的机会和希望。不过目前为止,还不确定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进士功名就能震慑阴司了有点说不通……
陈唐甚至怀疑,是不是大胡子故意这么说的,为的便是让陈唐用心考试,必须考中。
在本质上,这可以算是一种长辈对后辈的鞭策,属
第一百六十四章: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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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突变,皇帝驾崩。京城内暗流汹涌,已成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无奈天寒地冻,气候恶劣,这个时候赶路,十分艰苦。身子弱的,难以经受得住。不得已之下,一些新科进士,唯有躲在客栈内,苦捱日子,要等过完年后,才好离京返乡。
但也有一部分的人,选择了第一时间出走。他们坐在马车内,有炭火取暖,有仆从伺候,自是不畏严寒。
有人走有人留,陈唐的离京,就和他入京时一样,波澜不惊,并未引起什么动静。
他准备妥当,背上书箧,坐上在京城车马行租赁的一辆马车,悄然离开了京城。
经幢关,过陵城,风雨兼程,中途更是换了数拨马车,花钱如流水一般。
沿途所见,虽然称不上满目疮痍,但很是萧条,多有流民,倒毙路边者,亦不在少数。由此可见,民生凋零维艰,已经到了一个不容忽视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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