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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毒入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一了
这三日发生了一件小事,越国公府中一名奴婢和侍卫有了私情私奔了,府中闹得沸沸扬扬,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辛沐都知道了。可闹得虽大,但这微不足道的人,容华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只是将府中的管事和侍卫长扣了月钱便不了了之,没人在意。
第三日。
傍晚,敏儿来伺候辛沐用晚膳时便告知辛沐一切已准备妥当,让辛沐夜里别睡,等着他。
辛沐没有睡着,但等了许久,敏儿一直都没有出现,眼看着便要到丑时,敏儿也没有来。
正等着,房门“吱嘎”一声轻响,辛沐从床上坐起身,瞧见一个身影悄悄地进了自己的屋子,辛沐瞪大眼睛,借着一点点微弱的烛光,看着溜进来的那人。
那人走近了之后,辛沐才突然看清,来人并不是敏儿,而是容华。
容华也没想到这时候辛沐还没有睡,他刚从军营回来,本来不想打扰辛沐,只想来看看他,谁知被辛沐发现了,容华索性也不躲,这便走到床前坐下。
辛沐绷紧了身子,有些戒备地看着他。
容华原以为被拒绝太多次,心里应该已经麻木了,可没想到,每次被拒绝,都还是会有心被插了一刀的感觉。
容华死皮赖脸地坐在床边同辛沐搭话道:“怎么这样晚了还没有睡?在想什么?”
辛沐想,快到丑时了,若是这时候敏儿过来,岂不是立刻就暴露了?
刚刚这样想,辛沐便觉得屋外似乎有动静,容华的耳力很好,他听得更为真切,当即便皱起眉,站起身准备出门。
辛沐心中一急,立即便抓住了容华的手,喊道:“容华!”
辛沐这一声不小,在寂静的夜里尤其明显。于是屋外的人便也知道,容华突然回来了,她立刻悄悄退下,再没有发出一点儿声息。
屋内的两个人僵持着这个牵手的动作,互相看着对方,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是这么久以来,辛沐第一次主动和容华有肢体接触,不仅容华呆住了,连辛沐自己都呆住了。
二人就这样呆了半晌,辛沐也不知道屋外的状况,只好硬着头皮没有放手,咬咬牙对容华说:“我……我做噩梦了。”
容华瞬间便觉得一阵暖流将他快要冻僵的心给焐热了,他立即便坐回了床边,伸手想抱住辛沐,辛沐皱了皱眉,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往后退了些。
容华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得寸进尺,忙回了手,接着说:“只是做梦而已,无妨,若是你害怕,我今夜便不走了,陪着你。”
辛沐躺下,静静地听了听,屋外已经完全没有动静了,于是他转过身,用背面对着容华,说:“不必,我方才有些睡不着,但现在又觉得困了,你回吧。”
只温存了片刻,立刻又被辛沐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容华静默着回味了一会儿方才的温柔,而后又轻声说:“没想到,你还会主动与我说话。”
辛沐的肩膀动了动,没有吭声。
容华继续说:“我还在想,也许你会永远这样抗拒我,也永远不会原谅我,可即便是如此,我也不能放手,失去你只会比现在更痛苦。你知道我不会放你走的,不管是我痴想妄想也好,厚颜无耻也好,总之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对你的情是真的,我希望……希望你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忘掉过去,我们重新来过,可好?”
他的情或许是真的,辛沐在心中想,可他根本就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
辛沐深吸一口,说:“我困了。”
容华依然没得到辛沐的原谅,他的心渐渐往下沉,而后越来越慌,总觉得辛沐会离他远去。
容华正想再和辛沐说上几句,窗外突然传来几声响箭的声响,那划破夜空的声响让容华面色一变,立即起身拉开房门。
响箭是军营发的,说明此刻有紧急状况。
辛沐也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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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敏儿的人搞的鬼,便坐了起来,皱着眉往窗外看。
容华回头对辛沐笑笑,安抚地说:“别怕,应当是白马关附近有土匪抢劫,你睡,我去处理,明早即回。”
言罢容华便快步离开,走之前还体贴地关上了门,生怕辛沐吹了夜风着凉。
辛沐翻身起来,穿好衣裳在屋内来回踱步。
很快便又万籁俱静,辛沐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丑时已经过去了两炷香的时间,辛沐打开门检查了好几次,敏儿也没有再次出现。
而后,辛沐闻到一丝淡淡菽油燃烧的香味,那味道最开始若有若无,而后便浓烈了起来,辛沐刚意识到不对劲之时,门外便有人大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辛沐心里一惊,慌忙跑到门口拉开房门,瞧见了院中有三个人,两个躺在地上,敏儿站在他们的身边。
因为辛沐喜欢清静,所以平日院中都只留一人伺候,看守他的侍卫也只是在院外。今夜本应当是敏儿守夜伺候,也不知道怎么会多出来这两人,辛沐先以为是伺候的侍女今夜也留下了,可仔细一瞧,发现其实是一男一女,而且,他们不像是活人。
辛沐立刻就想到了那对私奔的侍女和侍卫。
辛沐的心狠狠一跳,看着那两人,面色瞬间惨白。他张开口,大声地对着敏儿吼了一句什么,但此时正门处一根大梁承受不住烈火,轰然倒塌,巨大的断裂声将辛沐的声音掩盖,敏儿根本没听见辛沐在说什么。
火绕着整个院子烧,有菽油助燃,短时间内便火光冲天,火苗蹭蹭窜到十余尺,院外的虽然在第一时间立刻便打水开始扑火,可没有人一个人敢突破那烈火的包围冲进来。
若说有,那人一定是容华。但算着时间,怕是此刻容华人已经到了军营之中了。
辛沐茫然地站着,看着院中倒下的那两人。
而敏儿相当镇定,不同于往日那般唯唯诺诺,宛如换了一个人一般,她的双眼如鹰隼般凛冽,三两步便冲到了辛沐的身前。
她一把抓起辛沐的手,力气相当大,轻松地就将辛沐拉到莲花池边。而后她捡起池边的木桶,提起满满一桶水,将辛沐从头到尾给淋了个湿透,而后她又提起一桶水,将自己浑身上下也给淋湿透了。
做完这一切,敏儿便拉着辛沐的手道:“殿下,快同我走!我留了一处生门,从那里跑不会受伤的,你莫要害怕!”
第56章
辛沐并没有觉得害怕,只是觉得心惊,他默默地看了敏儿一眼,完全沉默。
敏儿见辛沐配合,于是就放了心,将那两具尸体扛起来丢入了火势最大的地方,然后回头拽着辛沐就跑。
平日后院鲜少有人来,也不知道敏儿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特意将靠墙的杂物都给清理干净了,于是这面墙的主体和菽油烧完之后,火势便小了许多,被烈火烧成了一个空架子的围墙岌岌可危,被敏儿举着个马鞍砸过去便应声轰塌,敏儿又拿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通乱砸,那墙上边露出了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洞。虽然火还在燃,但已经不能伤人了。
“走!”敏儿大喝一声,拉着辛沐的手就冲了出去,二人被烟雾熏得睁不开眼不断咳嗽,但身体上没有受任何伤。
此刻侍卫们都还在正门处救火,没人注意到两个人从后院逃了出来,整个越国公府都鸡飞狗跳了,这两个人一身狼狈地在府中狂跑也没有引起怀疑。于是并没有什么阻挡的,二人便到了越国公府的外墙脚下。
一墙之隔,外面便是自由。
那墙高十五尺,以辛沐那点微弱的武功,一人之力是飞不出去的。
敏儿毫不慌张,从怀里掏出个小拇指大小的小哨含在嘴里,吹出了几声鸟鸣,墙外也回应了几声鸟鸣。
敏儿行了一礼,道:“殿下,得罪了。”
言罢敏儿便搂住辛沐的腰,双腿发力点地,瞬间两人就飞了起来,敏儿再一踩一棵小树助力,轻松地就飞身上了这十五尺的高墙。
辛沐在心中想,这小姑娘武功实在是太好了,轻松地带着自己越上高墙,甚至在容华面前也能装作不会武功,怕是整个昭月都找不出几人来。
墙下便有人接应,一辆马车撤了车盖等着他们,敏儿带着辛沐跳下去,落在马车的软垫之上,辛沐连一点儿皮都没有破。
而后又几人迅速地将车盖给盖上,马夫一扬马鞭,马车立刻便立刻疾驰起来。
又废了不少的体力,辛沐虚弱地不停喘息,敏儿安抚地拍着辛沐的背,说:“殿下不必担心,奴婢一共带了三十名训练有素的暗卫,一定能顺利离开。您先休息一阵,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叫醒您。”
辛沐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
西夷的土匪在大边界绕了一圈,在容华带着人赶到之前,又一窝蜂地逃了,只抢走了十来头牛羊。
容华清点了一番,发现并未有牧民伤亡或被掳走,这样大张旗鼓地来,又灰溜溜地离开,实在是有些奇怪。
正疑惑着,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声,容华远远地瞧见了一名越国公府的侍卫骑着马飞奔而来。
但凡是越国公府的侍卫来报,都不是好消息,容华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心里发紧,三言两语将清点的任务交给了副将,而后翻身上马,喝住那侍卫道:“可是辛沐有事!?”
那侍卫哆哆嗦嗦不敢说,脸吓得惨白,容华心急便又大声质问道:“他可还在府中?”
那侍卫脑中想着那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有些茫然地点头。
容华不与他多言,一夹马肚便狂奔而去。
一路上容华想了很多可能,但他完全想不到他需要面对的是这样一幅惨烈的景象。
整个弘毅院都被烧成了废墟,断壁残垣上还在冒着火星和黑烟,足以想象方才的火势有多么凶猛,甚至弘毅院旁边的一座小院也受到了波及,烧毁了两间房。
整个院子都被毁了,更何况一个人。
容华骑着马进了府门,看到这幅惨状之后,意识便猛然模糊,他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他从马上摔了下来,那马儿受了惊吓,慌乱地扬着蹄子乱踩,好几下都踩在了容华的胸口,他条件反射地身体蜷缩,但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侍卫们大声呼喊着,上前将那受惊的马给拉开,而后七手八脚地将容华给扶起来,容华什么声音都听不见,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弘毅院的方向。
侍卫们想将容华给扶起来,可就在这时候,容华突然爆发,一把推开扶着他的几人,跌跌撞撞地冲向了弘毅院的大门口。
四周的人沉默地让开,露出了摆在弘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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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口,被白布盖着的两具人形模样的东西。
容华原本是存着一丝希望的,可在看着这尸体的时候,他心中的希望便开始山崩地裂地坍塌,他用了自己全部的意志撑着,一双颤抖的手将白布掀开。
一团焦黑的尸体,像是一被烧黑的木头。
那一瞬间容华便觉得脑中的所有血管都炸裂开了,他从未体会过这样毁天灭地般的疼痛,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剧痛和绝望瞬间将他碾压成灰,片刻之后,他生生地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猩红而刺目。
容华未曾抬手去抹,四周的侍卫便大叫着想来搀扶他,一有人碰到容华的身体,他震天动地地嘶吼道:“滚!!!!!”
这话音刚落,便又是一口鲜血呕出。
容华此时宛如地狱来的恶鬼,面目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他蓬头垢面满脸污垢,并且浑身都是血,最可怕的是他那一双眼睛,仿佛没有了眼白,只剩下黑沉沉的一片。
“辛……辛沐……”容华干哑地叫着这个名字,这名字一叫出来,他便觉得骨血在疼,心肺在疼,浑身没有一处不疼,那疼痛是他从未经历过,也从未体验过的,像是灵魂已经死了,但身体还留在人间受折磨。
又是一大口鲜血从喉头漫出,容华像是吐干净了所有的血,片刻间,所有的意识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
“……是太过悲痛,受到了太大的打击,才会如此。其实身体上的病症倒也不算是太严重,但要痊愈,只能靠国公爷的意志。若是他自己放弃了生的希望,就这样一直醒不过来,也是可能的。”
这是应心远的声音。
而后又一声音响起,这次是他府中的管事姜宏。
“应神医,您……您可千万想想办法!您的医术天下无双,您一定能把国公爷给救回来的,容家如今只剩下他一根独苗了,容华不能没有他,越州也不能没有容家军啊!应神医,老夫求您……”
“老先生,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的,您别这般……哎,主要是要看越国公自己的意志……我想他知道自己肩上的重任,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老先生,您先出去,我来给越国公施针,若是他意志坚强,今晚便应当醒来了。”
而后四周便安静了下来,众人都退下,应心远开始给容华施针。
每一针扎在肉里的感觉,容华都十分清晰,就像是这几日来,所有人在他床前说的话,他都能听见。
但他不愿意醒来。
他知道越州对大来说有多重要,知道容家军对越州来说有多重要,也知道他自己对容家军来说有多重要,他知道自己即使浑身每一根骨头都断了,也必须撑着不能死。
但他就是不愿醒来,去面对一个已经没有辛沐的世界。
在这样迷糊的幻境之中,他还能看见辛沐对他笑,还能听见辛沐的声音。他像是重新活过了一遍,重新再和辛沐相爱一次。
这一次,他绝对不骗他,绝对不负他,也绝对再不勉强他。
第一次看见辛沐时便惊为天人,辛沐绑头发的淡青色发带随着风轻轻飞舞,容华走上前,轻轻为他捋了捋发带,然后他便微微笑了。
后来他带辛沐回了越国公府,没有伤害,没有痛苦,除夕那夜他们一起看着满天的雪花,还有升上天空燃烧着的那个“辛”字。
他们会这样永远幸福下去的,只是有个人一直在他的耳边絮叨,说着让他心烦的话。
那声音是应心远。
“国公爷,你能醒来。”
容华没搭理那人,继续为辛沐准备他们的婚礼。
“我现在要扎你几处死穴。”应心远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发颤,“若是你死了,那么你也不过如此,担不起容家军这重任。若是你醒过来,我便告诉你一件事……”
最终应心远也没能那件事情说清楚,容华也没再搭理。
辛沐正在不停地喊容华的名字,容华无暇分心,因为这已经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了。
辛沐绝美的脸藏在盖头下面,容华微笑着挑盖头,轻声说:“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的妻。”
辛沐羞涩地笑着。
容华又说:“我母亲留给我了一对链子,她说过,链子只能送给情有独钟。你便是我的情有独钟。”
而后,他亲手给辛沐带上了那条玄铁的链子,将那锁锁牢。
从此以后,辛沐便不能再逃走。
他定定地看着那细白的手腕上那条链子,突然双眼恍惚,看见那白嫩嫩的手腕,变成了一根焦黑的棍子。
容华只觉得万分惶恐,他猛然抬头,看见盖头下的那张脸已经变成了看不见五官的黑炭,眼窝和嘴都是深深的黑洞,那三个黑洞同时对着他。
那应当是极其恐怖的画面,但他丝毫感觉不到害怕,只觉得心痛万分,他慌忙抓住那焦黑的手臂,用力将那已经不成人形的人给抱进怀里,泣不成声地道:“我已经锁住了你,你不能离开我……”
“你没有锁住我,我走了,不信你看。”那焦黑的人举起焦黑的手臂,那上面那里有链子?不过是空荡荡的。
“不可能……我明明……”容华猛然想到。
对,那尸体上没有链子。
那不是他!
他还活着!
正当此时,容华感觉到百会、哑门、人迎、风池几处大穴同时传来剧烈的疼痛,这疼痛将他撕扯成了两半,脚踩着万丈深渊,头顶则是冰冷的人世。
一定要醒来。
容华不停地告诉自己,而后,他便忍着那剧烈的疼痛,不顾一切地往上爬。
一步一步,终于,他抓住了那一丝的光明,他凄厉是嘶吼着,一大口空气便瞬间灌入了他的肺里。
他猛然挺起身子,睁大了双眼。
第57章
陡然醒来的容华把应心远都给吓了一跳,可见到容华能醒过来,应心远还是松了一口气,他正想给容华话说话,可容华此刻却顾不上他,跳下床便往外跑。
外面守着的侍卫和奴婢还来不及惊喜容华的醒来,便有一侍卫被容华抓住了,容华拽着他的手问道:“尸体……在那里?”
全府上下都知道容华对辛沐的重视,因此在容华昏迷的时候,没有敢处理那两具尸体,只好开了个冰库,将那两具尸体给放了进去。
侍卫立刻老实回答,容华闻言便丢下侍卫,迅速往冰库的方向跑去。
检查那两具尸体时,容华双手直发颤,但不是因为冷。旁边裹着厚衣裳的下人们都冻得直哆嗦,没穿鞋的容华却感觉不到冷。
玄铁打造的链子,只有在密窑中焚烧才会融化,这种程度的烈火,最多让玄铁出现轻微变形。
若死的人是辛沐的话,那手链应该还在,哪怕是烧的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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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里,也应该还在。
容华看了,两具尸体上都没有链子。
辛沐没有死。
像是差点被溺毙的人猛然得救,容华这才感觉呼吸到了空气,他双脚发软,慢慢地靠着冰墙坐在了地上。
应心远刚好也赶了过来,他看着容华,说:“你知道了。”
“这不是他,他没有死。”容华抬起头看着应心远,眼神终于慢慢有了聚焦。
这就是应心远想告诉容华的事情,他检查过一次尸体,知道死的人不是辛沐。
烈火烧毁了皮肉,但人骨却保持完好,应心远仔细摸过了,这两具尸体,一具骨架纤细是女性,另一具的骨架在男性中也不算是粗壮,可以推测此人活着时一定和辛沐的身形很像,但应心远还是发现了不同。
这具尸体的的腿骨和足骨较为强壮坚实,应当是从小习武,练的还是下盘功夫。辛沐那点武功,根本练不成这个样子。
“对,这不是他。”应心远回答道。
容华继续坐在地上,渐渐恢复了神志,他的表情非常扭曲,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他喉咙里出发像是野兽哀鸣一般的声音,莫名让人有些害怕。
过了许久,容华渐渐停了下来,表情也恢复了正常,他抹了把脸,站起身来看着应心远。
应心远问道:“国公爷,您可好些了?”
“无妨,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容华闭了闭眼,尽管声音仍旧沙哑发颤,但说出来的话却异常冷静清晰:“他……他没有死,他还活着,但他现在已经不在越国公府中了。这是个局,凭借辛沐自己……断然是不可能做这样一个局的,况且他不会那么狠心,用别人的命来替自己。做这个局的人不是要害辛沐的性命,否则他就不会废那么大的劲让我以为辛沐死了,他的目的是带走辛沐。”
对方的计划差点就成功了,可他们料想不到这里有医术天下无双的应心远,更料不到辛沐手上那根链子会坏事。
应心远回答道:“没错。可带走辛沐的人如此狠心而且狡诈,辛沐的处境并不会太安全。”
容华满脸沉重地点头,然后身子止不住地哆嗦了一下,他这时候才感觉到刺骨的寒意在浑身蔓延。
眼尖的下人赶忙送上衣衫鞋袜,容华接过来,对应心远道:“我稍后便请衙门中的仵作来验尸,劳烦应神医帮着瞧瞧,查清楚这二人的死因。死的这二人多半是我府中的侍女和侍卫,都是好人家的孩子,在我这里死了,自然是要个说法的。”
应心远行了个礼,道:“草民定当竭尽全力。”
*
马车摇摇晃晃,一路向南,并没有往昭月的方向去。一是顾忌着辛沐罪臣的身份,第二便是防着容华。敏儿仔细分析过,若是容华发现死的人不是辛沐,他要抓人肯定也是去昭月抓。
总之敏儿的马车越州南面行进了一夜。
大约是最近身子养得不错,这次辛沐除了有些累以外,并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没有发烧,也没有晕过去。
下车时候,辛沐才发现原来天已经大亮了起来,车里帘子拉的严严实实,辛沐没有往外面看过一眼,但从马车的速度判断,他们还没能走出越州。
陡然从黑暗的地方到了光明的地方,辛沐的眼睛有些受不了。
敏儿很贴心地给他戴了个斗笠稍稍遮住光,然后搀扶着他进入了这隐匿在半山腰上的小院。
四周静谧无人,这小院便显得有些萧条。
敏儿将辛沐安顿好,接着一连好些天就在这小院之中躲着,辛沐没有出去,也没有人来,他问过几次什么时候能看见二哥,敏儿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殿下,您也知道君上如今的身份不同了,他要来很是不容易。您也受了惊吓,先好好休养几日,等着君上来见您。”
辛沐应了。
到了第七日,敏儿正在伺候辛沐用晚膳之后,便有探子慌慌张张前来禀报消息,第一件是说越国公府办了一场葬礼,规格遵循了公爵夫人的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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