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毒入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一了
可梦总是要醒的,辛沐扭动了一下身体,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醒来得悄无声息,容华一时间慌乱无措来不及躲开,就那么毫无征兆地和辛沐面对面了。
辛沐先是有些懵,看到自己抓着容华的衣摆之后,脸掠过一丝厌恶,他急忙松开手,迅速地缩到了床的角落里,片刻后,他又恢复了冷淡的神情,似乎在容华的身上浪一分情绪都是多余。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三尺之间,却已是咫尺天涯,他的温度仿佛还残存在自己的衣摆上,容华低头看了看,心中空荡荡的。
辛沐没说话,别开头躲着容华的目光。
容华无奈地苦笑一声,站起来离辛沐远远的,轻声说:“我只是……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
辛沐仍旧没有说话,表情和动作都没有一点变化。
反正已经都被发现了,容华破罐子破摔地打算耍无赖,多和辛沐说几句话,打定主意之后,容华便一边小心地观察辛沐的神情,一边说:“我……这几日有事,会出去一趟,大约三日就会回来。我会……会经过昭月,若是你有是想吃的,想要的,可以跟我说,我给你买些回来。”
辛沐依然没搭话,心中却想,大概这就是至真说的离开的机会原以为会很久,没想居然这么快。辛沐垂下眼,心中一片茫然。
容华便一直安安静静地看着辛沐,能与辛沐度过这样短暂的时光,即便是互相不说话,他也觉得自己赚到了。
许久,俩人就这样怀着各自的心事尴尬地沉默着,若不是渐渐亮起来的天提醒容华该走了,他真想再同辛沐多待一会儿。
“我……我走了。”容华轻声细语地说。
辛沐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
容华心中满是浓烈的失望,他起身离开,走到门边的时候突然又停住了脚步,他回过头,看着辛沐说,有些期待地说:“辛沐,这些日子,你当真对我一点情都没有吗?除去情毒的作用……你本心之中,可有对我的情谊?哪怕一丝一毫也好,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辛沐依然没有搭理容华,好像没听到容华说什么,就在容华以为辛沐还是不会搭理他的时候,辛沐突然出声了,他冷冷地回答容华道:“国公爷,我们之间,本就不存在任何情谊。”
那话把容华的心给戳了个窟窿,他后悔自己多嘴问了那么一句,让辛沐再次提醒他,辛沐未曾爱过他。
容华仓皇地转身,不想再面对辛沐冰冷的眼神。
辛沐保持着那个坐姿,看着容华离开,然后他许久都没有动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辛沐听见窗外响起了吹吹打打的声音,非常喜庆而且热闹。
这个调子辛沐曾经听过,就是……容华娶他的时候,那些姑娘们唱的那一首。
辛沐听着出神,房门吱嘎一声响,至真溜了进来,他进门之后便将门栓给扣上,小步跑到床边,紧张又神秘地看着辛沐,半晌没有说话。
辛沐也没注意至真的不寻常,而是依旧沉浸在那吹打的曲子中,开问道:“今日可是什么好日子,有人成亲吗?好像离越国公府不远。”
至真没敢回答这个问题。
今夜他就要带辛沐离开,若是现在对辛沐说成亲的是他二哥,辛沐会怎么想?况且这场政-治联-姻对两个国家来说都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准备到了今日,谁都不允许出现变数。
当然,若是真的可能有变数,那这个变数就是辛沐。
总之,出于种种原因,关于缪恩成亲的事,至真仍旧打算推迟告诉辛沐。
当务之急是离开。
至真岔开话题,说:“国公爷已经走了,今夜我便带你离开,应神医写的方子我带上了,嗯,你要拾些什么东西,都准备好,子时我便来找你。”
辛沐摇摇头,道:“我……我没有什么东西拾的,什么都不是我的。”
至真说:“也罢,反正还有我这些年存钱,够咱们舒舒服服地过下半辈子了……以后我的就是你的。”
辛沐轻轻嗯了一声。
至真接着说:“那我便走了,还有需要安排的地方,你等着就是别着急,一切有我呢。”
辛沐双眼闪烁,道:“辛苦你了,我何德何能,能认识你。”
“你救了我的命啊。”至真勉强对辛沐笑笑,作出轻松的样子,其实他的手一直在抖,他其实对容华还是很愧疚的,而且有些害怕,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脑子一热,就敢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一直在挣扎,最终还是不忍心看辛沐这么难受,只得咬着牙继续下去。
又交代了辛沐几句,至真便离开了,又剩下辛沐自己一个人。
辛沐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感觉自己的心也空荡荡的,一整天就这样恍恍惚惚地过去,到了子时,至真又再次回来了。
至真身后跟着个个子高大的奴婢,那人是容华专门留着伺候辛沐的,辛沐一直不喜欢他,总觉得他在监视自己。
那奴婢疑惑地问辛沐道:“辛沐公子,至真公子说您有事找我,您……”
话还没说完,至真便抬手“啪”一声将那奴婢打晕,而后扒下他的衣裳递给辛沐说:“快,换上。”
辛沐有点惊讶至真那么利落,但为了不给他找麻烦,辛沐没有磨蹭,立刻便行动,换上了奴婢的衣裳。
至真又在辛沐的脸上贴了张□□,辛沐原本的容貌立刻就被盖住了,看上去就像是个其貌不扬的小奴婢。
接着至真将那奴婢五花大绑,捂在被子里盖好,嘴里也塞了布条。
辛沐心里咚咚直跳,整个人都愣愣的。
“别担心,跟着我走就行。”至真在辛沐耳边低语了几句,这便带着辛沐堂而皇之地往外走,从弘毅院一直到越国公府的侧门,即便是遇到了夜巡的侍卫,也没有人拦他们。
至真一直很受容华的信任,他要带走辛沐其实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二人出了越国公府,到了四下无人的大街,辛沐突然觉得有些恍惚,好像一切都不真实。
他要走了,要离开这个给了他伤害和痛苦的地方。
一辆马车在转角等着他们,二人上了马车,走了十来里至真便打发走了车夫,带着辛沐换了一辆马车,又走了十来里,再打发走车夫,换一辆马车。如此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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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五辆马车,距离越州的边界,只有六十多里地了。
天刚刚蒙蒙亮,马车停下。
“先下车吧,我找个了客栈,我们先休息一下,晚上再继续赶路。”至真先下了马车,掀开门帘让辛沐下来。
辛沐一直迷迷糊糊,好久之后才反应过来,他已经离开了,比他想象之中要容易得多。他抓着至真的手下了车,至真立刻便觉得辛沐的手凉得有些过分。
至真急忙给辛沐披上一件大氅,领着辛沐进了客栈房间。
辛沐实在是受不得折腾,这一夜怕是把他的力都给耗尽了,至真慌慌张张地让辛沐躺在床上睡下,出钱请了个客栈的婢女在门口候着,自己则拿着应心远的药方出去抓药。
辛沐昏昏沉沉地睡着,又开始做噩梦,他看见一滩血,一个手掌大小的孩子躺在那一滩血里。辛沐只要看着便心口发疼,可他又不能移开目光,他就那么看着,任由梦魇将他缠住,陷入在这充满了血腥味的梦中。
至真回来便发现辛沐有些不对劲。
睡梦中的辛沐紧紧地把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他满头都是汗,但一直在打冷颤,这些天好不容易养好了些的脸色,瞬间又变得惨白。
想来是昨晚颠簸赶路,辛沐的身子撑不住。
至真慌忙大喊一声,让那婢女赶紧去打些热水,然后再去熬药。婢女听话地打来热水拿走了药包。
“辛沐,你可是能听见我的声音?”至真一面小声说着,一面拿热毛巾给辛沐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辛沐隐隐约约能听到至真的声音,但他就是说不出话来。
至真守了一会儿,婢女就带着大夫来了,这大夫不过是名寻常的村医,听说辛沐是昭月人之后,便不敢给辛沐随便用药,只拿了些外敷的草药,说是可以退烧。
至真无可奈何,只能将应心远的那副药小心地喂给辛沐喝,辛沐喝下药之后仍旧在睡,仍旧在发烧,看上去相当憔悴。
如此便是整整两天,喝了应心远的药,辛沐的病情虽然没有恶化,但好转很慢,一直处于半昏迷的状态,至真守了辛沐许久,直到第二天的夜里,辛沐才短暂地清醒了片刻。
至真双眼一亮,急忙抱住辛沐,抱歉的话立刻脱口而出:“对不起,都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辛沐,你可好些了?”
辛沐朝着他轻轻地笑了一下,说:“怎么会怨你,是我自己……我以前犯傻,把我自己的身子……糟蹋坏了……”
说完这话,辛沐便又体力不支。
“你快别说了,先休息。”至真捂住辛沐的眼睛,强行让他睡觉。辛沐乖巧地点头,闭上眼睛假寐,不让至真担心。
至真忍不住开始落泪,他还没能成功地带辛沐逃走,就弄成了这样。若不是他脑子发热把辛沐带出来,辛沐也不至于突然又出事。这个破败的小镇,没有好的大夫,也没有好的药材,拖久了把辛沐的身子拖垮了怎么办?他突然想,再这样下去,怕不是只有回越国公府去,求容华帮忙。
可他带辛沐回去,辛沐会恨他吧?而且容华也不会再信任他,越国公府以后便再也没有他的位置。
想到此处,至真的眼泪便流得止不住,他不想让辛沐知道,就用力捂着嘴,没有出一点声音。
此刻夜色浓重,整个小镇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而越国公府却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在这一片烛火之中,容华如同一座磐石一般坐着。
他就坐在辛沐的床上,手中拿着辛沐的一件外衫,他神情严峻,嘴角紧紧抿着,俨然已经变成了一座不会动弹雕像。
在辛沐离开的第二天早晨,容华就接到了消息。彼时他将李成碧送至昭山脚下,刚刚踏上折返之路,越国公府的侍卫便疾驰而至。
那侍卫神色慌张,容华心里立刻便一紧,勒住马绳,忙问道:“可是辛沐有事?!”
侍卫立刻行了一礼,慌张道:“启禀国公爷,昨日夜里,至真公子去了一趟弘毅院,带走了辛沐公子,如今整个越国公府都找不到他们二人!小人出发之前已安排人四下去寻,但到目前为止都未曾到任何消息,辛沐公子,不见了!”
容华只觉得脑子里轰得一声,他眼前发花,差点没直接跌下马去。镇定了片刻之后,容华狠狠地一扬马鞭,驾着那骏马便绝尘而去。
可惜的是,无论容华怎么快,他赶回来的时候,面对的也是冰冷的墙,辛沐丝毫没有留恋地走了,除了手上那条取不下来的手链,他什么都没有带走。
在此之前,容华从未给体会过这样的绝望和无力,在他发现他对辛沐的感情越来越深,已经无法控制的时候,辛沐却在逃离他。
容华脚步缓慢地在这间屋里走了一圈,最后坐在了辛沐的床上,他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在悲伤之余,他的心中渐渐又升腾起了愤怒。暴怒之下的容华已经没有了什么理智,他只想把辛沐给找回来,然后关起来,真正地将他锁住,再也不许辛沐离开。
只要辛沐人在自己的身边,容华就不会那么痛苦。哪怕他真的不爱自己呢?那又如何,容华无法放手。
他静静地坐在这床上,双手越拽越紧,外面守着的侍卫和奴婢见他这副模样,便都不敢上前来。
“来人。”容华的声音异常低沉,就像是喉咙被刀割过一样,莫名让人胆寒,门口的越国公府侍卫长闻声,战战兢兢地进了屋。他瞧见容华散发着一身渗人的寒气,双眼血红,他有些不安,立刻低下头。
容华阴沉沉地看着侍卫长,咬牙切齿地开口道:“越国公府的侍卫队全部出去,往东面去寻人,再通知西营、北营、南营的校尉,各自从西北南方向寻,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现在就去找,哪怕把整个越州给我翻个面,也要把他给找回来!”
侍卫长万万没有想到容华会对辛沐这般重视,居然要出动三个营去找一个人。
侍卫长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敢,不管怎么说,辛沐和至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他是最大的责任人,如果容华要拿他发作,他就麻烦了,因此他没敢多言,立刻便走。
“等一下。”容华突然出声,叫住了那侍卫长,接着说,“去药房把辛沐往日吃的那张方子拿着,然后挨家挨户地去问,所有的药铺都去看一遍。”
“属下遵命!”侍卫长应了,倒退着离开,出门的片刻,侍卫长稍稍回头瞧了一眼,只见容华身上那股阴冷和暴戾越发渗人。
如此,容华便在这里坐了整整三日,他几乎没有进食和饮水,而是闭着眼睛,就这样一直坐着。
辛沐不在身边,容华的暴躁便越发无法抑制。
终于,第三日,南营一名斥候回府通报,在一个叫做七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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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镇药铺,曾经有人拿着那张方子抓药。
容华一直紧闭的眼睛终于睁开了,眼白几乎已经被红血丝给占满,幽黑的眼珠和通红的血丝看上去十分吓人。
容华站起身,用干哑的喉咙发出了低沉的一声:“走。”
*
辛沐的烧还没有退,整个人都软绵绵的,一直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至真照顾了他几日,见这病没有好转,便越发地愧疚和难受。他尽量不在辛沐面前露出沮丧的神情,一直带着微笑,说着些无趣的小笑话哄辛沐开心。
在客栈已经待了三天了,这三天也不知道怎么的,一直在下雨。
这日刚给辛沐喂了药,客栈外便传来一阵阵的的骚动,至真怕外面太闹吵着辛沐,赶忙就去锁门。他走到门边开了一条小缝往外一瞧,顿时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看见了十来个穿着荣家军军服的小兵们将客栈的后院给堵得严严实实,显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至真倒吸一口凉气,立刻关上了门。
至真的功夫很好,即使是带着生病的辛沐,要甩下这十来个小兵也不成问题,只要容华不在就好。
“怎么了?”辛沐转头问道。
至真急忙将手指竖在唇边,用口型说告诉辛沐不要说话。
辛沐立即噤声,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小团。
至真在心里盘算从临街的窗户逃走的可能性,他一边想着,一边拿起门栓准备把门给拴上,正在此时,一只大手“啪”的一声,将门给推开了一条缝。
“啊!”至真吓得惊叫一声,本能地便用力去推房门,但他根本使不上力,对面的人轻松地便将湿漉漉的手伸了进来,扒住门框狠狠一推,至真抵挡不住,立刻向后跌倒在地。
外面那人一脚踢开了房门,迈开大步走了进来。
容华。
他浑身都是泥点,已经完全掩盖了他的衣衫,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和脸颊往下淌,迅速地便在地上积起一滩水渍。不过四天的时间,他就瘦了许多,两颊深深地凹陷下去,眼下全是青黑,胡渣也都冒了出来。他的狼狈无法掩盖,看着辛沐时的痛苦和愤怒也无法掩盖。
辛沐慢慢坐起来,沉默地和他对视。
至真从地上爬起来,惊恐地看着容华,身子有些微微发抖。容华是他的主子,但他却背叛了容华,容华若是要他的命,都是应该的。
可容华却没有对他动手,甚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辛沐,咬着牙狠狠地开口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何时变成了这样的关系?”
至真咽了口唾沫,锁在墙角不敢吭声。这些年容华对他太好太纵容了,于是他时常会忘记容华从小作为质子在深宫之内挣扎求生,修得了一副如何狠辣的心肠和雷霆的手段。
容华只是看上去温柔,他该狠的时候,是不会手软的。
如今至真算是触到了容华的底线,他知道,自己和容华多年的主仆情谊,便在此刻一刀两断。
“国公爷。”辛沐开口,声音仍旧很细弱,“是我让他带我走的,此事与他无关。”
那语气中的焦急和关切完全无法掩盖,容华听了之后只觉得更加窝火,他看着辛沐那模样,甚至开始怀疑至真和辛沐之间有了私情,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死死抓住辛沐的手腕。
“国公爷!”至真焦急地喊了一声,险些冲上来抱住了容华的腿,但他还没能上前,便被容华回头那个狠戾的眼神吓得站住了。
容华盯了他一眼,而后朝着门外喊:“把至真给我拉出去!”
言罢立即便有两名侍卫冲了进来,捂着至真的嘴就把他给拖走了。
“至真!”辛沐一急,想也没想便朝着至真的方向扑过去,可他没能成功,还没下床就被容华拦着腰给抱了回来,容华死死地将辛沐给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像是再用力一些,他就要把辛沐的骨头给弄断。
辛沐看不见至真之后,立刻便暴躁了起来,他奋力挣扎,朝着容华怒吼道:“你放开我!不许碰我!”
容华又被辛沐给扎了两刀在心口上,可他还是无法放手,他仍旧死皮赖脸地抱着辛沐,将他给摁在床上,对着他的嘴唇狠狠地吻了下去,辛沐挣扎了两下,立刻就被容华给制住了。
他近乎贪婪的吮吸着辛沐的唇,尽情地从辛沐身上索取,只有这样才能止住他源源不断的伤心,他太需要辛沐了,可辛沐将他视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
这个吻让两个人都不好受,辛沐浑身都在抖,恨不得自己此刻能晕过去,但偏偏他异常清醒,清醒地感觉到容华的味道和容华的愤怒。
直到容华将辛沐吻得喘不上气,他才终于放开了辛沐。
辛沐挣开容华的桎梏,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容华的脸上。
容华挨了这一巴掌,二人对视一眼,容华便拉过被子将辛沐一裹,抱起来便走。
辛沐气得声音直颤,道:“容华,你放开我!”
容华用嘶哑的声音说:“我绝对不会再放开你,无论如何,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都不能没有你。既然此前我那般顺着你依着你,你还要离开我,以后我便不能再顺着你。我不会再放你离开的,你要恨我便恨我吧。”
辛沐不再挣扎,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再也不看容华一眼。
容华也不在说话,将辛沐抱上马车之后,依然紧紧地抱着他不肯松手。可越是这样抱得紧,容华便越是觉得辛沐在离开他。容华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他已经试过了用温柔的手段,但没有用,现在除了用这样去强硬的手段禁锢辛沐的人生自由,容华根本找不到其他方法能留住辛沐。
二人就这样沉默着,各自怀着心事。
容华让车夫快马加鞭,于是不到天黑便回了越国公府,弘毅院的四周已经被侍卫给团团围住,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监牢。
辛沐在第二次长时间的奔波之后又累得睡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应心远又给他浑身扎满了银针,烧已经退了,不舒服的感觉也减弱了很多。
容华就在床边守着他,虽然换下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但仍然是那副狼狈的模样。
一见辛沐醒来,容华双眼一亮,抓住辛沐的手说:“你醒了,现在好些了吗?”
辛沐皱眉,立刻便抽出自己的手。
容华有些失落地低头,但没有像往常一样,辛沐一不高兴他立刻走人,而是死皮赖脸地留着不肯走,一直盯着辛沐看。
辛沐调整好情绪,开口问道:“至真呢?”
容华的火瞬间又窜了上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沦落到了这个地步,在辛沐的心中,他连至真都不如。容华站起身,阴沉沉地问道:“你就那么关心至真!”
辛沐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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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头去不在搭理他。
容华气急败坏,忍不住捏着辛沐的下巴,再次强迫性地附身吻上了辛沐。
辛沐大惊,立刻便开始奋力挣扎起来,但仍旧没有什么用,一旦容华强硬,他根本就毫无办法。
情急之下,辛沐便张开嘴狠狠地咬了容华的下唇一口,立刻便有一股血腥味弥漫在二人的唇间,容华闷哼一声,但他仍旧没有放开辛沐,再次继续这个带着血的吻,直到辛沐完全喘不上气来,他才终于放开。
辛沐用尽全身的力气坐了起来,盯着容华浑身都在颤,他咬紧牙,一字一顿地说:“容华,你就是个疯子。”
容华凄然一笑,抹掉唇边的血,索性无赖地说:“是你让我变成疯子的,所以我便缠上你了。”
辛沐气得嘴唇直哆嗦,与人争论向来不是辛沐的强项,他说不过,索性就不再说。
正当此时,门外响起一声胆怯的敲门声,奴婢在提醒药已经熬好了,容华应了声,取了药回来,再次坐在床边。
辛沐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用力抱紧自己的腿。
容华用小勺子舀起一勺药,轻轻地吹到温度适宜,而后递到辛沐的嘴边,辛沐不肯喝,扭头朝着另一边去。
“你必须要吃药,否则你的病会一直这样拖着。”容华顿了顿,沉下声调说,“你好好吃药,我便不为难至真。”
辛沐回过头,满是震惊地盯着容华,道:“至真跟随你多年,一直对你忠心耿耿,你怎么能……”
容华狠声道:“可到头来他还是背叛了我,他已经忘了他的主子是谁了。这样的奴隶,我即便是处死他,也没有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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